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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作品《至死不渝》

艾米:至死不渝(8)

卓越的英俊大概真的算得上“老少咸宜”了,连“洞洞拐”那个开车的阿姨都注意到了,走过来问:“这不是老石家的女儿吗?是叫燕儿的吧?”

她点点头,寒喧说:“王阿姨您当班呀?”

王阿姨嘴里跟石燕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卓越。石燕想为他们介绍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好像“我男朋友”几个字说不出口一样。还是卓越见过场面,主动说:“我叫卓越,叫我小卓吧。”

于是卓王两个人聊了起来,一直聊到开车时间到了,王阿姨才回到司机座位上。石燕心里好敬佩卓越,社交能力这么强,跟谁都搞得拢,看来也会把她父母哄得团团转。

车开了一会,大家似乎都看累了窗外的景色,都开始睡觉,卓越也把头靠在她肩头睡起觉来。她有了这个“重人”在肩,就不好睡觉了,一直坐在那里,怕把他弄醒了,心里有种母性的温暖,又有种终于报答了恩情的快意。他让她脸上这么有光,难道她不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吗?她甚至想到以后这几天,每天傍晚都跟他一起出去河边乘凉,那里人多,路上还能碰见不少人,如果他们看见她带了这样一个出色的男朋友回来,不知道他们的舌头伸出来还退不退得回去?

看来这次回家的决定真是做对了,很有衣锦还乡、平反昭雪、反攻倒算、卷土重来的快感,前面四年都是灰溜溜地回,灰溜溜地走,呆家里也不愿意出去玩,因为别人的学校比她好,因为别人都有男朋友,连那个全班长得最丑、名字最老土的小桃都弄了一个男朋友带回来了,虽然也是长得歪瓜裂枣的,但是人家好歹有一个,你再厉害你没男朋友,说什么都是白说。

她以前曾幼稚地想,如果我的学校是名校,我就不在乎有没有男朋友。但她后来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女孩到了这个年纪,名校不名校,只有那些心如天高、命如纸薄、没考上名校的人才会介意,其它的女孩都在介意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英俊不英俊、有钱没钱、听不听话了。反正这几样当中最好全占,实在不行也得占“听话”这一条。像她这样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不躲在家里还能去哪里?怕人家不笑话你?

那时候她也想到过黄海,但一看女伴们的那个架势,就不想讨那个麻烦了,长得歪瓜裂枣点的都要遭到大家耻笑,还说黄海这样的“钟楼怪人”?她想起黄海很多暑假都不回家,就呆在f市学习或者搞社会调查,只在寒假时才回家,有时也上她家来玩,但她从来没跟他出去过,连送他都只送到门边,怕别人看见他们在一起,会误以为他是她男朋友。

王阿姨给予他们特权阶层的待遇,一直把车开到石燕家门口。两个人下了车,感谢了王阿姨,才走进家门。石燕的父母弟弟都在家,几个人听见石燕的声音,都跑到客厅里来了,一见她身边还站着个男的,都像她估计的那样,说了个“燕儿回来了?”就都象见到了鬼一样,惊呆了似地站在那里。

这个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震憾,她按捺着心里的得意,介绍说:“这是我妈,这是我爸,这是我弟——”

她以为卓越会照着时下不成文的规定,叫一声“伯伯,阿姨”的,但她听见卓越脆生生地叫道:“爸,妈,小弟,我是卓越,来打搅你们几天——”

她看见她父母象中了风一样,两眼发直,面部肌肉呈强直性痉挛般地笑着,老半天才说:“卓越?那——您贵姓啊?”

还没等她代答,卓越就巧舌如簧地回答说:“免贵姓卓,您就叫我小卓吧——”

“小卓啊?请坐请坐——”

老妈旋即进厨房忙活去了,好像家里来了两个饿牢里放出来的囚犯一样,不整一桌酒席出来把他们胀死就不罢休似的。老爸陪着讲了一几句,刚打听出自家的毛脚女婿是大学老师,还没来得及景仰一下,就被老妈打发去菜场买菜去了。小弟也很配合,主动说让卓哥住他那间房,他自己到客厅来住,还把卓哥拉到他房间去看看满意不满意。卓哥也很客气,说就晚上睡睡,白天还是给小弟复习温书。

这兄弟俩很快就讨论起高考报名的事来了,卓哥说起高考,那真是一套一套的,竭力撺掇石小弟考k大,把个k大吹得比a大b大还厉害,直把个石小弟听得连连点头,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石燕见卓越这么受广大群众欢迎,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就在那里笑咪咪地看这卓大哥和石小弟促膝谈心。还是卓越猛醒过来,说:“我今天脸都没洗,就在这里跟你吹上了……”

石燕连忙跑到洗手间把热水备上,叫卓越去洗澡。卓越应声去了。她帮他关了门,刚回到客厅,就听见他在里面叫:“燕儿——,你来一下!”

他一声“燕儿”,叫得她心头一颤,比他那声“爸,妈,小弟”还令她麻酥酥的。他肯定是听她父母这样叫她,刚刚学来的,但他学得很像,跟她父母有得一比,很地道的“洞洞拐”叫法,就是把个“儿”字很快地跟在“燕”后,而且“燕儿”听上去更象是“夜儿”。

“夜儿”颠颠地跑过去,在洗澡间门外问:“什么事?”

他把门拉开一些,问:“香皂在哪里?”

莲蓬头喷出的一片水帘之中,她看见一个赤条条的人站在她面前,虽然她竭力向上望他的脸,但还是看见了那个家伙,乌黑乌红的脸膛,潜伏在一大片黑草丛中,让她想起寝室里讲过的一个笑话,说是某地的土话,说什么东西很黑,就叫“区马鸟黑”,有的女孩不知道来历,以为是说象乌鸦一般黑,于是也跟着说“区马鸟黑”,被人笑翻了天,问她怎么知道“鸟”有多黑,女孩这才知道此“鸟”非彼“鸟”也。

她砰地关上门,好像怕鸟扑啦啦从草丛中飞出来啄她一样,脸红耳赤地跑去找了块香皂,放在门边,说:“我放在外面了——”

他抗议说:“你放外面我怎么好出来拿?帮我送进来一下嘛——”说着他就把门拉开一道缝,她赶快把香皂递给他,转身跑掉了。

她到厨房去帮忙,顺便也解答一下妈妈的疑难问题,因为她知道她妈肯定有十万个为什么在等着问她。果不其然,她妈见她进来,就小声说:“他在洗澡?”

“嗯。”

“什么时候谈下的男朋友?怎么事先也不通知一下?你看我,都没想到家里有客人来,穿得这么随便,家里也没收拾一下——”

她没想到妈妈一上来就是这个最令她头疼的时间问题,照实说吧,肯定把她妈吓死了,她只好撒谎说:“没谈多久,就一年多吧——”

“一年多了?那还说没谈多久?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爸妈商量一下呢?”

她只好继续打肿了脸充胖子:“没决定的事,跟你们商量什么?我一直都——不那么肯定这事的,这次是他——跟着跑上火车了,我才带他回来——,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刚在县城买的——”

她见她妈脸上一片陶醉之色,大概在得意于自己女儿的魅力无穷,把这么出色的男朋友弄得颠颠倒倒,骑马飞奔追火车。两母女就各自关心的问题进行了一场特务般的交流,怕洗澡间的卓越和客厅的小弟听见了,用的都是些暗语般的表达法,和一些省略句。

她妈妈听说了卓越的工作学术等方面的成就,脸上的神色更陶醉了,有恨不得现在就把婚礼办了的架势,还交代她说:“人家是大学老师,年龄又比你大,各方面都比你成熟,以后你要多听他的——”

毛脚女婿上门的第一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因为在车上没睡好,天气又热,根本不敢出门,只能呆在屋子里。到了晚上,石燕想叫卓越一起到河边乘凉,但他说太累了,还想睡觉,于是他们没出去,看了会电视就睡觉了。

第二天,石燕的父母都上班去了,小弟也到学校上高考辅导课去了,家里就剩他们俩,消消停停地吃个早饭,就到外面菜市场去买菜。不用说,卓越又是艳亚群芳,搞得卖菜的大嫂们都边卖菜边拿刀子般的眼神剜他。他对这种群体飞刀好像全无觉察,或者觉察了但不动声色,酷得一塌糊涂,越发叫人多剜他两眼。

买了菜回到家,两个人的衣服都汗湿了,他提议说:“洗个冷水澡吧,不然汗都没法干。”说罢,就拉她往洗澡间走。她拧着不肯去,坚持说:“一个一个洗吧,洗澡间太小了——”

他笑了一下,先走进洗澡间了,门也不关,就开水龙头冲起来,她看见水都喷到外面来了,怕打湿了地,把人滑倒,只好去替他关一下。他一下就把她捉了进去,也不顾她高声抗议,就来剥她的衣服。她全身一下就淋湿了,衣服也被他剥了一半,就不再抵抗,让他把衣服剥掉了。他草草洗了几把,就关了水,衣服也不穿,拉着她到了她的房间,把门关了,拴了,把她抱了放到床上。

她羞涩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只是好奇,倒没准备阻拦。两个人都到这份上了,还扭扭捏捏干什么?她感觉他掰开了她的两腿,还用手拨开了她那个地方,但没下文。她睁开眼睛,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看那个地方,她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他放开手,说:“没看什么,你还是黄花闺女。”

她心里有点生气,原来他是在看这个?怎么,怕她不是黄花闺女,所以先查查?她闷着声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没什么,是就小心一点,不是就不用那么小心——”

“小心什么?”

他笑了一下:“当然是小心你的处女膜,难道还是小心我什么吗?我没什么值得小心的。你放心,不到结婚那天,我不会弄破你的处女膜的——”

她糊涂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好像是有跟她结婚的打算的,而且不到结婚那天不会弄破她那里,她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骗她,难道他用手指就不会弄破?

他好像听得见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保证说:“你放心,我只用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不会弄破的,”他说着就把自己的右手的中指拿去跟另一根“手指”比较,“你看,这根比这根粗多了——”

石燕不明白卓越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能让他“舒服”吗?显然是不能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很爱她?为了保护她的处女膜,就把他自己牺牲了,连男人们最想的事都不做了,还一心要让她舒服,应该算是很爱她了吧?

她很感激,又很心疼他,就小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别做这些吧,等到结婚那一天——”

但他不赞成:“谁那么傻?结婚还早得很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结婚还早得很,他“爸,妈,小弟”都叫了,那不是就算一家人了吗?而且他年龄也不小了,她也毕业了,他还要等什么?但她没问这些,觉得现在不象是讲这些的时候,她也不是提这些的人,这都应该是男方着急主动的事。按她家乡的风俗,男方不三请四催、死打烂缠的求婚,女方是不会答应结婚的。

他此刻的心思显然不在结婚上,他没再提结婚的事,只一手一个握住她的乳房,揉搓起来。她感到一阵悸动,那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闭上眼,准备潜心享受这种快感,但他很快放开了,说:“你的长不了多大了,只这个样了——”

她想了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这里面没那个硬块块了,有那个就说明还能长,没有就长不大了——”

这个她还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科学还是迷信,她问:“我——这里是不是——很小?”

“还可以——”

她觉得他这个“还可以”说得很勉强,他心里肯定嫌她胸小。这个感觉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他很快就不再理会那里,转而去摸她两腿间了。她很不开心,他这人怎么这么——不顾情面,就这样当她面说她胸小?连样子都不肯装一个?她很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外面那么会社交,到了这种时刻就爱乱讲话。

他摸到了地方,就想往里钻,但她那里很干,他的动作使她很不舒服,她拒绝说:“不要了吧,很疼——”

他好像不相信,又试了几下,每次都让她疼得嘶嘶吸气,他只好放弃了,说:“你怎么越来越退步了?那天在车上的时候,刚开始还挺好的,是到了后来——才没水的——,今天倒好,连开始的时候都不行了——”

她想说,我又不是一口水井,哪来那么多水?但她没有说,她不想跟他吵架,尤其不想为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吵架,如果他生了气从这里跑掉,那她的父母肯定急死了。现在整个“洞洞拐”都知道她有个出色的男朋友了,肯定都在嫉妒她,心里巴望他们两个吵架吹掉,所以为了“洞洞拐”的人民,一定不能跟他现在就吹掉。

但是即便是回到d市,她又能跟他吹掉吗?不管你在哪里吹,父母终归会知道,“洞洞拐”的人终归会知道,因为春节时你没人带回来了,大家就知道你跟你男朋友吹掉了,又因为他那么出色,人家就会说是他不要你,而不是你不要他。她知道这些都是虚荣心,但是她连虚荣都没了,哪里又有实荣呢?

她正在那里伤心着她的虚荣,就听他说:“是你自己不想来的,可别怪我不管你。现在该你来帮我了。”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见他已经平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让她握住那个黑红脸膛的家伙,告诉她说:“别握太紧了,太紧了会疼的,还会拉伤软组织,轻轻地握着,象握空心拳一样。好,就这样,上下动一动——”

她被他握着了手,只好跟着他的手上下滑动,过了一会,她就觉得手腕发酸了,勉强坚持了一会,告饶说:“我手腕痛——”

“你才动了这么一小会,就在叫手腕痛了?你想想我那天动了多半天——”

她想想也是,可能自己太娇气了,便请求说:“那你让我换个手吧——”

于是她就这么左右交替,不知道工作了多久,他还没叫停的意思,只闭着眼,似乎挺舒服的。她忍不住问:“要——弄多久?”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她又坚持了一会,实在觉得前途无亮,象穷苦人民盼解放一样盼望“到时候”。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说:“用手可能不行的,用嘴来吧,记住别乱咬——”

她惊呆了,要她用嘴去碰那个地方?那多恶心。他在扳她的头,但她死扭着不去那个地方,说“等一下,等一下,我要上个厕所”,然后她就挣脱了他,逃出房间,跑到洗手间,关上了门。她怕他会追来,但他没有。她在洗手间呆了一会,悄悄出来,见他已经不在她房间了,她生怕他生气跑掉了,但看见他的房间刚才开着的门关上了,知道他没走,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大概自己解决去了。她放心了一些,跑进自己房间,穿上衣服,关上门,还拴了。

但她很担心他会为这事生气,也许她应该满足他的要求?但是她真的觉得那很恶心。如果不满足,他生气跑掉了怎么办?她心里一片茫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该把他带回家来的,不该让“洞洞拐”的人知道她有个男朋友的,从来就没有过,还可以说是自己条件高,或者一心向学;有过又吹了,那就丢人了。

她想到她父母看到她有了男朋友,那么开心,那么得意,可以想见他们这几年虽然没说什么,也没催她什么,但他们心里都是很着急的,大概对她有点绝望了,没指望她能找个什么了不起的人回来了。如果就让他们这样想,说不定还好一些,反正已经伤了四年心,着了四年急,再多伤心几天也没什么,以后她随便找个什么人,他们都会高兴,总比没有强。

但现在她把他们的期待值一下提了这么高,他们已经被她给举到一个高高的脚手架上去了,如果突然抽了下面的架子,上面的人肯定摔死。

她越想越走投无路,嘤嘤地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就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还不知道他生没生气呢,就先哭上了,没出息。

那天卓越就一直没来找她,中午她去叫他起来吃饭,叫了两声,也没听见回答,她怕他在睡觉,也不敢使劲叫。到了下午,她看看父母快回来了,就想赶在他们回家前跟卓越把关系搞好,免得他呆会还躲在房间不出来,她父母就会起疑心了。

她到他房间门口站着听了一会,没听见动静,她大起胆子敲了敲门,听见他说:“门没拴——”

她推门走了进去,见他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她走到床前,问:“你不舒服了?”

“还好意思问?都快被你整死了——”

“我怎么整你了?”

“把它搞起来,搞起来了又不负责了——”

“我把谁搞起来?”她马上明白他说的是谁了,嗫嗫地说,“又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所以我一直避免跟你见面,就知道会搞成这样——”

她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阵感动,原来他这段时间躲着她,是因为这个?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很爱她的呢?爱过头了,爱得要躲起来了,至少说明她对他很有性吸引力,因为她能让他冲动。她看他躺在那里,象个重病号一样,心里涌起一股柔情,走上前去,坐在他床边,轻声问:“那你现在——好了没有?”

他撒娇说:“好什么?痛了好久了——”

她吓坏了:“怎么回事?怎么会——痛?哪里——痛?”

他捉住她,把她的手拉到那里:“还能是哪里痛?当然是这里痛——”

那里有点半软半硬的感觉,但是在她手的碰触下,很快就开始成长壮大,她慌忙拿开,问:“为什么会痛?”

“因为——不通,不通则痛——”

她不好意思地问:“可是你们男生——不是自己就可以——解决的吗?”

他有点郁闷地说:“可是我不行,我自己再怎么弄都——射不了精——”

她听到最后那几个字,觉得很刺耳,虽然她知道那就是那个词,但她还是接受不了从他嘴里直接说出来,她宁愿他用个别的什么说法代替,就说“那个那个”都比这样直接说出来好。但他似乎不觉得什么,接着说:“可能是小时候弄得太多了,自己对自己没感觉了——”

“你小时候就——做这个了?”

“谁不做?男生都做的,我很小就知道这个了,刚开始还挺怕的,后来看到一本书上说适当做做没坏处,就放心大胆地做了——”

她觉得他也挺难的,跟她在一起,他会有冲动,但他们那时又没到那个程度,他也不敢请她帮忙,所以他只好躲着她。那他这次在车上那么勤恳地伺候她,一定是想先让她“舒服”,舒服到极点了,她就会愿意帮他了。其实他还不如早点告诉她事情真相,那她不管她自己舒服不舒服,都会愿意帮他。

她许愿说:“现在来不及了,我爸妈要回来了,不过晚上——我们可以到河边去——”

她说完,就红着脸跑到厨房去做晚饭。晚上吃饭的时候,卓越才从房间出来,脸色不大好,饭也吃得少,大概很难受。她很温柔地看他,希望她的眼神能让他想到她的许诺,希望她的许诺能给他一点望梅止渴的作用。

(敬告各位:本集可能有使你不快的描写,不想坏了过节心情的读者请待节后再看)

吃晚饭的时候,石燕的父母一下就看出毛脚女婿面色不对头了,自是惶恐得很,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没招待好,怠慢了这位乘龙快婿。妈妈小心地问:“小卓啊,是不是感冒了?”

卓越懒懒地答:“没感冒——”

爸爸说:“怕是中暑了吧?以后就别顶着大太阳去买菜了,我以后上班抽时间出来买,就下班了去买也行,时令的蔬菜去晚了可能是买不到,但是一般的菜都是能买到的——”

卓越没吭声,石燕代替回答说:“他没事,你们别担心——”

吃完饭,卓越就退席了,走路的时候弓着个腰,两腿好像有点合不拢似的,搞得妈妈小声问女儿:“是不是腰椎间盘突出?”

石燕哭笑不得,又不好对妈妈说是前面那个腰椎间盘突出,只含糊其辞地说“不是不是,你们别担心”,就急急忙忙收桌子捡碗,拿到厨房水池去洗。妈妈上来阻拦,说:“让我来洗,你去问问小卓,看他要不要上医院——”

“不用,他过一会就好了的——”

等收拾好碗筷了,石燕对妈说声“我们出去乘凉”,就到卓越房间去找他。她见他又躺回床上去了,便走过去,站在床边,问:“走不走得动?走得动我们到河边去玩——”

他没反对,起了床,仍然以那个“腰椎间盘突出”的姿势跟她往外走。她生怕外面有人会看出破绽,担心地问:“你——能不能就像——没事人一样走?我怕别人会——看出来——”

他有点不耐烦:“你以为我喜欢这样?”

她不敢再说了,觉得自己太爱面子,太不体谅他了,他这么一向英俊潇洒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用这么个难看的姿势走路。她想设身处地想象一下,如果这事放在自己身上,会是个什么情况,但她想不出来。她这么多年没做过这些事,似乎也从来没哪里疼过痒过。为什么男人是这样的呢?到底是个个男人都这样,还是就卓越是这样?她印象当中好像还没看到哪个男的这样走路,不过那可能是因为她以前不知道这事,所以没注意,但现在不同了,开了法眼了,从今以后只要她再看到这样走路的男人,就知道是在怎么回事了。

她选了条不那么热闹的路往河边走,路上还好,没碰见什么“包打听”“小广播”之类的人,但河边人很多,这里那里都有游泳的乘凉的,闹杂得很,天又还大亮着,没个合适的地方干那事。她抱歉说:“这里好像不行,太多人了——”

他问:“还有哪里能去?这里有没有旅馆什么的?”

她想到在自己家边上还得去住旅馆,觉得有点夸张,而且旅馆离这也不近。她摇摇头,说:“有是有一个,但是太远了——”

他没再提旅馆的事,只蹲在地上,看着河水发呆。她也在他旁边蹲下,问:“是不是疼得很厉害?”

“你问了也没用,你没法体会的。你们女的天生是祸害精,把男人搞成这样了,自己倒一文事没有——”

她有点好奇地问:“那你以前跟你那个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不屑地一撇嘴:“你以为我是一头发了情的公猪?”

她把这话捉摸了一会,觉得是句好话,他不是发了情的公猪,就是说他并不是对任何女孩都这样的,那就说明他对她是另眼相待的了,这可能就是爱情吧?男人的爱情,就是跟女孩不同,女孩只要在一起就行,男人就要求是某种特定方式的“在一起”。现在真不得了,她对这个“在一起”也有了全新的认识,可能以后听到“在一起”这几个字,她都没办法不想歪了。

但她心里充满了自豪,为自己这么大的媚力而自豪,而且很快就将自豪转化成对他的同情和怜惜,她提议说:“我们沿着这河岸走,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没人的——”

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跟着她沿河岸走。她边走边放眼四望,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别人视线的,但实在是太早了,河边又没树,都是一马平川似的河岸,几里地外就能看见谁在干什么。

他走了一段,就不肯走了,蹲在地上,看着河水发呆。她只好也就地蹲下,陪他发呆。蹲了一会,实在蹲不住了,就脱了鞋垫在地上,然后坐在鞋上。他也脱了鞋垫在地上,坐在鞋上。地上很热,虽然垫着鞋,还能感觉到哄哄的热气。

她看见河边一对对的情人,都相依相偎的,也很想跟他相依相偎,便向他身边靠了靠,拿起他的手来玩。但他很快把手缩了回去,人也挪到一边,说:“还这样?你没见我难受得要死?”

她尴尬了一阵,又有点得意,原来我这么大的媚力?碰碰手、擦擦肩就能让他难受?她只好跟他保持一点距离,找了几个话题讲讲,他都没什么兴趣,最后她也不吭声了,就坐那里等天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人们总是说“谈恋爱”?好像跟“谈”不沾边嘛。

好不容易等到天麻黑了,他把她揽过去,抓住她的手,塞进他已经打开的拉链开口处,但她刚一碰,他就嘶地吸了口气,好像很疼。她吓坏了,问;“我把你弄疼了?”

他大义凛然地说:“没事,主要是那两个果果痛,你注意别碰它们就行,不过别怕,万一碰到了也不要紧,是有点疼的,但是不放出来更疼——”

她听见这个“放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小时候头上长疖子,妈妈拿个针来挑开疖子头,说里面的脓不“放出来”,疖子就好不了。不过她那个疖子挑开了就彻底好了,但他这个疖子可能会反复发作,今天挑开了,好了,明天又可以长脓,就又得挑,给她一种任重道远的感觉。

看来爱情对男人来说不光是个感情问题,也是一个病理问题,难怪班上那些女生的丈夫们要么不来,一来就要把老婆抓去那个简陋的招待所呢。男人那块就是个病灶,不断有脓产生,而女人就是诱发因素,男人带着一包脓来见女人,一碰女人,病灶就恶化发炎,于是就得借女人来挤脓。但是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我帮你挤脓,那你得付手续费,既然大多数女人要求的都是“爱情”这种付账方式,男人只好把腰包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爱情大钞拿出来付款。

这就是姚小萍说的“前面那一通,后面那一通”的辨证法,其实也无所谓前后,就是一个以物易物的问题,男人用情换性,女人用性换情。可能从时间上讲,刚好是前面男人付情,后面女人付性,所以就成了姚小萍说的“前面那一通,后面那一通”。

光听姚小萍说说是不可能真正认识到这个命题的真理性的,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算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她现在再看那些情侣,就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从背后一直看穿到前面去。那些情侣从背后看是相依相偎着在讲情话,但从前面看肯定也跟他们一样,女恋人的手正伸在男恋人的拉链开口里,都在忙着挤疖子!

她的右手很快就挤酸了挤疼了,便换成左手,可是她坐在卓越右边,用左手很不方便,又不好起身跑到另一边去,只好又换回右手,但过了一会手又酸了,只好又换成左手。她发现另几个女恋人好像没她这么夸张,人家坐那里就坐那里,一个姿势可以保持很长时间,只有她,象长了“坐板疮”一样,总是坐不安稳,一下扑在他怀里——那是在用右手,一下又面朝前正襟危坐——那是在用左手。

她不知道到底是那几个女孩并没在挤疖子,还是人家手腕够韧,不像她这么容易酸痛。她觉得多半是后者,很可能她们挤疖子的历史比较长,锻炼出来了。这些事,肯定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就像跑步,刚开始跑一圈都费劲,但如果你天天跑,坚持跑,你就会越跑越轻松,慢慢地就能跑很多圈了。

于是她想到今后,不知道他回到d市之后会不会经常跟她见面?经过了这一段,他应该知道她是爱他的,是愿意为他做这些事的,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躲避她了?他有自己的单元房,在那里没人打搅他们,他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他不就不用躲避她了吗?但她想到今后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干这些,又觉得很没意思一样。只希望她把他的脓挤出来了,他就有心思谈爱情了。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帮他挤疖子,不知道挤了多久,只知道天越来越黑,最后终于黑定了。他低声说:“用嘴来吧,不然还是射不了精的——”

她恨不得求他别再用这个“射”字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说这个字,都让她觉得恶心,虽然她知道他只是在说个事实,用的也不是什么下流字眼,但她就是不爱听这个字。

她四面张望了一下,附近没人,便乖乖地俯下身,用嘴碰了碰他那个地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难闻的气味,但也绝对不是牛奶冰棍那么可口,说不清到底像什么,她这一生中见过吃过摸过的东西,还没一样可以用来比喻那玩意的,可见它的特立独行了。

他一点点教她:“含住了,用舌头舔舔前面那里,对——对——就是那里——感觉到那个小洞没有?对——就是那里——噢——好舒服——”

她知道那个“小洞”是干什么用的,不免有点恶心,但听他“噢噢’地低声叫着,心里还是有点成就感的,只是不太喜欢他指挥她的那种腔调,好像她只是一个工具,而不是一个他爱的人似的。她对自己说,别抱怨,把疖子挤通最重要,不然的话,他根本没心思谈爱情。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了动力,挤,挤,使劲挤,把脓挤出来了,他就有心思谈爱情了。

他不断地教她怎么挤,有时叫她吸,有时叫她舔,有时叫她深,有时叫她浅。后来可能是觉得她不太能领会他的旨意,干脆自己动起手来。他的手象个司机,驾驶着她这个“挤脓机”,叫她深的时候,就使劲按她的头,叫她快的时候,就不断地提按交替,到后来她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都是他在操纵,她只是提供一个口腔,用来容纳那个玩意,给她的感觉是,主要是他的脊椎骨不够柔软,他自己的嘴够不着他那玩意,如果够得着,还不如用他自己的嘴,因为他最清楚什么时候该快,什么时候该慢,什么时候该深,什么时候该浅。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到过的一幕,一个痴呆儿,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几个以爱打架出名的青工,被他们几个抓住,按住了头让他吃地上的泥巴,那个痴呆儿一次次地挣扎着把头抬起来,那几个坏蛋一次次地把痴呆儿的头按下去。虽然那事跟眼前这事性质完全不一样,但不知怎么的,一经想起,那个画面就在她脑海里扎个根,抹也抹不掉了。

她的头被他提起按下,她的喉咙被顶得想吐,由于一直张着嘴,没机会吞咽,口水也开始往外流,脖子也低疼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低贱有多低贱,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他疯狂了一阵,终于大功告成,他没再提她的头了,而是使劲按在那里,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胃里一阵阵痉挛,呕吐感越来越强,然后她感到那玩意在她嘴里跳动,有什么东西喷进了她嘴里,她知道那是她为之奋战了半天的那包脓,她一阵恶心,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猛地挣脱了他,往河底方向冲去,边跑边呕,还没到水边,就已经把晚饭全都吐出来了。

她踉踉跄跄地来到水边,掬水漱口,漱了无数遍,才觉得止住了恶心。她回头看了看他们刚才坐过的地方,吃惊地发现他已经不在那里了,她一下就慌了,难道他发现她在呕吐,生气了?跑掉了?还是她没完成任务,断在关键时刻,酿成大祸,他已经死掉了?

石燕慌慌张张地爬上河坡,发现卓越还在那里,只不过是长条条地躺在地上,所以她从河底看不见。她用手在他鼻子那里试了一下,还有气,没死,她长舒一口气,放了心。她想对他声明一下,说她不是因为对他心理上反感才呕吐的,而是他那个玩意伸到她喉咙那里产生的生理反应,就像有人用手指挖自己喉咙会引起呕吐一样,跟喜欢不喜欢手指没关系的。但她决定还是先别无事生非,也许他根本没看见她呕吐,何必要多此一举?

他肯定是没看见,因为他并没有不快的样子,而是抓住她的手,问:“你到哪里去了?”

她觉得他的腔调有点半死不活的,忙问:“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很累,不过是那种舒服之后的累——”

“你怎么睡这里了?地上多脏啊,再说又晒得热哄哄的,睡了背上会长疮的——”

他懒懒地坐起来,说:“把你的腿借我躺会。”

她在他旁边坐下,还是坐在自己的鞋上,他仰倒在她怀里,上半身让她抱着,下半身还坐在他的鞋上,曲起双腿。皎洁的月光照在他右边脸上,左边遮在暗影里,半明半暗,脸上高的地方越显其高,低的地方更见其低,有种雕塑般的效果,她觉得他英俊极了,便用手去描摹他脸部的轮廓。他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在享受她的描摩,还是睡着了。

她就这样抱着他坐了很久,一直坐到别的情侣都离去了,她才摇摇他,说:“我们也回去吧。”

他仿佛大梦初醒,说:“啊?不早了吧?刚才睡着了,今天终于睡了个好觉。”

“难道你昨晚没睡好?”

“没有,很久都没睡好了——”

“为什么很久都没睡好了?”

“想你呀——”

“你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想搞成这样——”

她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而且不由自主地要把他那个前任女朋友拖出来做陪衬,好像只有通过比较才能有鉴别一样:“但是你说你跟以前那个女朋友不是这样的——”

他笑了一下:“知道你会对这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女人就是小心眼,你看我就不过问你以前的事,不管你以前爱过谁,跟谁做过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只要你不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又跟别的男人好,我都不过问。”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耿耿于怀,只是随便问问——”

“你不用为她耿耿于怀的,我根本不爱她,从来没爱过——”

这话听着舒服,但需要再砸落实一把:“那你怎么还为她回到d市来?”

他“切”地一笑:“我为她回到d市来?你听谁说的?我是那种把女人当整个世界的人吗?别把我说得那么胸无大志,好不好?我回d市之前,认都不认识她——”

这话让她高兴了一阵,因为他不是为前任女朋友回来的,她心里的那个大包就消除了,但他说他不会把女人当整个世界,又让她有点不舒服,虽然她知道男人不应该把女人当整个世界,不然的话,干不出事业来,但是她还是希望他是把她当整个世界的,然后再由她来劝说他要胸有大志,主动要求他别把她当整个世界,而他为了她才不得不胸有大志,才勉勉强强不把她当整个世界,并因此干成一番大事,那样的话,双方感觉都会比较好一些。

但显然不能对他这样说,这种事,讲的就是自觉自愿,说穿了就不稀奇了。她觉得他的苗头还是很好的,是朝着把她当整个世界的方向发展的,现在他心理上可能还没有把她当整个世界,但他生理上可以说是把她当整个世界了。男人不是很受生理支配的吗?所以应该先把他的生理搞清楚。

她问:“那你们是——别人介绍的?”

“也算是吧——”

“她是不是很漂亮?”

“很性感,胸很高,屁股很大,打扮得很妖冶——”

她嫉妒地说:“那不是应该——很令你——激动吗?”

他做了个鬼脸:“刚开始是,但是一旦了解了她的为人,就不喜欢她了,看见她就烦。我是个很注重精神享受的人,我心里不喜欢的人,不论她长什么样,我的身体都对她没反应。”

“那她——为人怎么样?为什么你一了解她的为人就不喜欢她了?”

“她很庸俗,势利,没什么知识,只知道逛街,买衣服,要钱花,打着我父母的旗号招摇撞骗,我们没一点共同语言,我妈我妹妹都不喜欢她——”

“那你怎么会爱上她?”

“我已经说了,我从来没爱过她——”

“但是你为什么会跟她——谈恋爱呢?”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她长得很性感——”

“不是说连结婚证都领了吗?”

“领结婚证只是为了分房——”

为分房就领结婚证,似乎有点太实用主义了,但比起为了爱情领结婚证,还是让她心里好过一些。她问:“可是你们连家俱都打了——”

“家俱嘛,总是要打的,跟谁结婚都得打家俱,正好那时家里有点木料,就把家俱打了——”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听他的意思,他以后结婚是不会打新家俱的了,就用他那套旧家俱,那象什么?跟谁结婚都是这套家俱对付?她旁敲侧击地问:“那你——以后结婚的话,就不打新家俱了?”

他笑着说:“别操这些心了,一套家俱算个什么?我早就嫌那套家俱式样不新潮了,所以都懒得搬到我那套房子去。你放心,你要什么样的家俱我给你打什么样的家俱——”

她很开心,嘴里客气说:“我又没说要你给我打新家俱,我是说如果你以后跟别人结婚的话——”

“我跟哪个别人结婚?”

“我怎么知道?”

“你不准备跟我结婚的?”

她更开心了,但觉得他这还不能算求婚,便不回答他的话。他坐起来,反客为主,把她放倒在他怀里,手伸进衣服去摸她,边摸边问:“跟不跟我结婚?跟不跟我结婚?”

她被他摸得浑身发软,但她还是不说“跟”,因为这仍然不算求婚。他一边摸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真的是很奇怪,你胸又不高,屁股又不大,为什么我就偏偏对你有反应呢?”

这话听着滋润!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公主一样,正被白马王子崇拜着,她鼓励地问:“为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他想了一会,说,“可能是因为你很纯洁,很天真,很可爱,你不势利,也不庸俗——”

王子这几把粉把公主扑得满脸白乎乎的,她昏头昏脑的,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形像越长越高,快要摸不着自己的头了。他的手已经从胸前移到她裙子底下去了,但她没反对,只觉得浑身都是软软的,又胀胀的,似乎对他的手非常欢迎。

他伸手在那里探了一下,欣喜地说:“好多水啊!今天肯定能成功了!”他很顺利地就把手指伸了进去,低声问她,“为什么今天这么多水?”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

“我说的哪些话?”

她觉得如果重复他那些话就成了自我吹嘘了,所以她不回答,只紧闭着眼睛,想像他自从认识她之后,就每夜每夜睡不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像他为她受着苦,渴望见她,又不敢跟她在一起,回想他那次在火车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住她,让旁边那些人羡慕得流口水,然后他在车上吻她,还说“你真可爱”。她把这几个她最喜欢的感人场面都集中在脑海里连番播出,播得她身体那么软软的,心里那么甜甜的,人象浮在波浪上一样,头发晕,人发飘,身体里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大有山洪即将爆发之势。

在一片晕乎之中,她忘了矜持,忘了害羞,向他张开嘴,请求他来吻她。他开始没看见,但她唔唔着,哼哼着,他终于看见了,俯下头来,吻住了她。他的舌头用跟他手指相同的节律运动着,她感觉上下两边像有人在挖地道一样,一下比一下地更接近挖通的那一刻,两边的热浪在向着一个地方冲击,两边的热流在向着一个地方奔涌。她吸住他的舌头,贪婪地吮吸,而她那个隐秘的地方似乎受了她吮吸的提示,也起了一种类似吮吸的律动,一种她从来没体验过的快感传遍全身,她放开他的舌头,快乐地哭了起来。

他笑了一下,说:“真是个哭包,舒服也是哭,不舒服也是哭,我今天让你哭个够——”

石燕后来又“哭”了几次,不过后面的“哭”就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了,因为她并没哭,只“伊伊我我”地哼叽。每次她一哼叽,卓越便在一旁得意:“你们女人的这种哼叽,就是对男人的最高赞美,因为那是她快乐之极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声音,没有让女人这样哼叽过的男人,根本不能算男人——”

她听他这样说,也就不怕他笑话她的哼叽了,想哼就哼,不想哼也哼。到最后她实在没得哼了,他也感觉到了,便把手指抽了出来,伸到她眼前,调侃说:“看,全都泡肿了——”

她羞得紧闭着眼不理他,他用她的裙子擦了一把手,佯作抱怨说:“夹得真紧,指头都差点被你咬断了——”

她擂了他一拳,嗔怪说:“你不说这样的话行不行?我看你在人前不知道多会说话,怎么一到我面前就瞎说?”

“我在你面前不瞎说,那我在谁面前瞎说?亲者严,疏者宽,你没听说过?”

她总觉得这话什么地方有毛病,但是她说不出是什么毛病。她对他的很多话都是这个感觉,听起来不顺耳,但就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最后就归结于自己的耳朵有毛病。

他问:“舒服不舒服?”她不回答,因为这句也属于“瞎说”系列。

他又问:“你以前肯定没有过这么强烈的高潮吧?有过没有?”

这句属于“更瞎说”系列,她也不回答,但他一直追问,把她问恼了,抢白他一句:“你知道我是黄花闺女,还问这样的话?”

他不以为然:“黄花闺女怎么啦?黄花闺女就不能享受性快乐了?只有那些傻瓜男人才会坏了人家黄花闺女的招牌又不能给人家带来快乐。像我这样的,既能给你带来快乐,又不会坏你黄花闺女的招牌。再说你们黄花闺女不是还可以自力更生吗?我这么粗的手指都没弄破,你们那么细的手指就更不会弄破了——”

她又擂他一拳:“你怎么越来越瞎说了?谁那么无聊——”

“这怎么是无聊呢?性快乐是每个正常人的正常享受,不知道享受的是白痴,不敢享受的是白活。你们即使不把手指伸进去,在外面总还是有过的吧?弗洛伊德不是说了吗,女孩子从小就知道享受性快乐,知道刺激阴蒂可以得到高潮,所以她们总爱坐在楼梯上滑呀,骑木马呀,骑自行车啊什么什么的——”

她听得汗毛倒立,这个弗洛伊德是不是有毛病?怎么骑木马骑自行车也成了追求性快乐了?谁小时候没骑过木马?谁大了没骑过自行车?难道都是为了那事?她没把这话说出来,一是弗洛伊德的名字太如雷贯耳了,二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只能说她在此之前并不知道什么高潮不高潮,但是也许别人知道呢?也许别人骑木马骑自行车真的是为了这事呢?她一个人不能代表全体女性,所以还是少说为妙。

他接着进行知识讲座:“据弗洛伊德说,女孩的高潮大多是阴蒂高潮,要等到成了妇人,才会慢慢品尝到阴道高潮。你肯定有过阴蒂高潮,但是阴道高潮你这肯定还是第一次,不然不会这么强烈——”

他虽然是引用名人的话,说话的态度也很科学技术,但还是把她的鸡皮疙瘩听得撒了满地,不由得伸手去捂他的嘴:“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都是权威理论,印成了书,译成了多种文字的,不知道的人肯定是不爱看书的人,才会那么孤陋寡闻。我是认真看了的,所以我特别了解你们女孩子的性心理,比你们自己还了解——”他拨开她的手,捏住了,不让她捂他的嘴,追问道,“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

“什么不对?”

“全都不对!”

他不追问了,只得胜地笑:“越否认就越证明我说得对,现在你已经品尝过阴道高潮了,就不会满足于阴蒂高潮了。这是女孩子的特点,刚开始,没经过开发,不知道个中滋味,自己摸两下,就以为到了极乐世界了,在男人面前就扭扭捏捏的,甚至有点抗拒。等到男人给你们带来几次真正的高潮,你们就上瘾了,就越来越贪婪,就离不了男人了。我会让你上瘾的,会让你离不了我的,你信不信?——”

她嘲笑说:“你不是说女孩子能自力更生的吗?为什么我会离不了你?”

他把她的手拿起来跟自己的合在一起比,说:“你的手指没我的长,再说自己的手怎么比得上别人的手呢?尤其是异性的手。人人都有一双手,但为什么人人都要找异性朋友呢?”

她从来没想过这就是找异性朋友的原因,照这么说,找对象不用看脸长得怎么样,也不用看人品,就看手指长不长就行了。

他好像猜出她在想什么,很严肃地说:“但是人是高级动物,男人在这方面尤其高级,因为男人是主动方,能不能达成性关系,取决于男人动没动情。男人的大脑越发达,思想越深沉,就越注重精神层面的东西,像我就不会跟一般男人那样,见到高胸大屁股就动情,我只对我喜欢的人有反应——”

她很喜欢听这样的话,希望他多说说精神层面的东西,但他很快就转到身体层面来了:“但你们女的不同,你们是被动方,没什么挑选,不管被谁摸,只要摸到一定时间了,你们都会产生反应。”

这话好像很难听,但是她还没想好一个反驳的说法,只表示个态度:“瞎说。”

他说:“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如果三次过后,你还没上瘾,那我就不姓卓了——”

“那你姓什么?”

“我跟你姓——”

她不回答,只在心里转念头,准备到了三次的时候,不管上瘾没上瘾,坚决不承认上瘾了,好让他赌输,好让他跟她姓,叫他“石越”。

那天他们一直在河边呆到很晚,她在他怀里躺一会,他在她怀里躺一会。她躺他怀里的时候,他就瞎说一气;他躺她怀里的时候,他就让她揉他脸上的一些穴位,很享受地说:“我自己这样按摩,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你的手一按,我就觉得特别舒服——”

“可能是因为新鲜吧——”她想得比较远,担心地问,“如果以后你对我的——嘴也没反应了,那怎么办?”

他有点沮丧:“我也不知道——”

她原以为他会说“到那时我们就结婚,就用正宗的方法,就用不着嘴了”,她甚至在心里作了准备,如果他那样说的话,她就叫他别等到结婚了,现在就用正宗的方法做吧,免得把他憋成这样,也免得她有被人当“痴呆儿”的感觉。对她来说,跟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想过还会跟别的人谈恋爱,她在这一点上是很传统的,从一而终,不跟定谁,是不会跟谁做这种事的。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说明是跟定他的了,等于是思想跟他结婚了。

她安慰说:“你别担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可以——象——夫妻那样——做——”

他没说什么,只抓着她的手盖在他脸上,良久才说:“我们不用想那么远,想了也没用。”

这话又让她有点难受,揣摩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他这么爱护她的处女膜,又总说结婚还遥远得很,象对两个人的今后一点也不看好一样,可能他其实没打定主意跟她结婚,所以他保护着她的处女膜,免得破坏了那里,她就会要死要活地缠着他。

她拿出一点气势,很刚强地说:“你不要把我当那些死皮赖脸缠着人结婚的女孩,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负责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有一丝一毫的勉强,那不管到了哪一步,我都不会缠着你——”

她自己都被自己这番豪情吓了一跳,生怕他知道了这一点,就跟她按夫妻那样做,但做了又不跟她结婚,那不是把她害惨了?她赶快住了口,希望他根本没听见。

他很可能是没听见,因为他说:“听说女孩会永远记得那个破她身的男人,不管今后她遇到多少人,也不管她遇到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忘记那个第一次——突破她的防线的人——”

她不知道他说的“破身”和“突破防线”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她不知所措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他又没下文了。她问:“突破防线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弄破了你们那层膜的意思——”

“但是为什么女孩会永远记得——那个人呢?”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女孩子的事。其实从前的人都认为破身是件坏事,因为血是不祥的,谁沾上谁倒霉,所以破身的事新郎是不干的,都让女方家里人去干,或者让族长酋长巫婆什么的去干。可是到了现代,破身反而成了一件好事了,男人都巴不得做那个破身的人。不过我觉得你们女孩应该永远记得那个给你们带来第一次快感高潮的人。你说呢?”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今天是第一次听说。她想了一下,说:“我觉得女孩会永远记得那个爱她的人——”

“但是爱不只是一句空话,要有行动的——”

她也知道爱要有行动,但她心目中那些爱的行动,好像并不包括“破身”或者“快感高潮”。她知道这样说会让他笑话,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他果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典型的小女孩想法,谈恋爱象过家家一样,吃的是假饭假菜,做的是假夫妻。但是生活不是过家家,生活是吃真饭,做真爱,如果一个人不能给他所爱的人带来快感高潮,那他还有什么脸说他爱着这个人呢?”

她被他问倒了,觉得她的爱是有点象过家家,而他的爱才是真实的生活。她有点羞愧,虽然她给她所爱的人带来了快感高潮,但是她自己却呕吐了。相比之下,还是他的爱伟大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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