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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大明》神鲸大能猫

第八十五章 敲竹杠

李定国接下来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他深深的诠释了什么叫天才和奇迹。只见他骑在那匹矮小的蒙古马之上,围着吴三桂游而不击,把手中那柄宰赛花重金专门给他从兵器厂定制的精钢枪舞的天花乱坠,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吴三桂只有骑在马背上干着急的份儿,愣是进不了他的身。任凭他膂力过人,可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砍在李定国的一触即退的钢枪之上,就像砍在棉花堆里一样。有几次他想使出毕生所学一举定乾坤,解决掉这个难缠的敌人,结果落得个灰头土脸,要不是临阵经验丰富收手快,险些栽倒马下。

开始的时候李定国只防守不进攻,看着像是被吴三桂压制的没有反手的机会,可过了一百五十回合后,他熟悉了吴三桂的套路,便开始反击发力了。

在场的众人现在都看得出,吴三桂打的是刚猛,而李定国的路子是迅捷,也就是他以速度见长。

一寸长一寸强,只要被被李定国逮准空挡,手中那杆择人而噬的钢枪便会化作一条游蛇狠狠的咬吴三桂一口。

不出五十个回合,李定国终于抓住取胜的时机,将手中的长枪冲着吴三桂的后背,狠狠的横扫了过去,一枪将他扫到了马下。

大宁的士兵们山呼海啸,而辽东的士兵们全都目瞪口呆,那战无不胜的游击将军吴三桂,竟然会被一个乡野小子“斩”于马下。不管他们接不接受,事实就摆在面见,由不得他们挑三拣四。

这个时候,远远的躲在众将身后的祖大寿再也藏不住了,自己的外甥吴三桂正被人用枪尖儿抵着喉咙呢,他要是再藏下去,对方要是手一哆嗦,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祖大寿往前一走,周围的辽东军们便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刀,架起了弓弩,抄起了火绳枪,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关山月可不认识祖大寿,一看这阵仗,以为对方要玩赖,他生怕李定国吃了亏,急忙冲着身后吼道:“火器营上刺刀,虎蹲炮准备装弹,神箭营床弩准备,其余的人伺机而动!”

祖大寿见对方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呵斥身后的士兵们回到收起兵器,对方虽然人数上可火器众多,如此近的距离,短兵相接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况现在他私自带兵返回山海关自己一屁股屎,就更不愿意节外生枝了。

他恭敬的走到两军阵前中央的位置,没有敢再向前走一步,冲着关山月深施一礼,“末将祖大寿见过关大人,还请大人宽宏大量,量他年少轻狂,看在末将的薄面上放过小甥一命。”他绝口不提关山月和吴三桂之间的个人恩怨,只是当时此事被秦良玉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他祖大寿又岂能不知呢。

刚才吴三桂明明占上风已经赢了的时候,却用长刀狠狠的冲着色布腾脖颈削去,要不是色布腾反应迅捷用棉甲里的肩甲顶了一下,恐怕此时早命丧黄泉了。

宰赛后腰上那血淋淋的大口子也是吴三桂在得胜后留下的,要不是大宁的军医一直备有医药包急忙上前缝合包扎止血,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吴三桂先前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关山月现在有一百个理由要了他命,更何况二人之间还有夺妻之恨。

关山月压抑住心中的杀机,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可血还是要狠狠的给他们放一放的。要是他知道此时吴襄正在去京城告他黑状的路上,他肯定会一拍两散,毫不犹豫的让李定国把吴三桂给捅个透心凉儿。

他品级本来就在祖大寿之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笑道:“祖将军快快请起,无须多礼。前有祖氏四世镇守辽边,后有将军宁远大捷之功,这个薄面肯定是要给的,也必须给。只是比试前有言在先,说好的点到即止,可吴将军并不是这样做的啊。要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他,我可就没脸坐在都指挥使的位置上了,因为我无法服众啊!”

关山月说的轻描淡写,祖大寿听了心中却直骂娘,他混迹官场如此年久,岂会听不出这小子是在拐弯抹角的跟自己要好处,要是自己不能让他满意,恐怕自己外甥的小命真就不保。他素问这位年轻的关指挥使从不按套路出牌,只得满脸堆笑的回道:“哎呀,下官刚想起来,我拼死从皇太极手中抢夺回来的那些百姓们,要是以俘虏的身份回到家乡恐怕会遭受衙门的责难,为了他们的生计,不如把他们送到大宁如何。末将知道,关大人宅心仁厚,一定不会跟他们过意不去的。”他心中暗道:“他现在缺人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这些俘虏留在我的手里还得供给他们吃喝,不如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对你卑躬屈膝,要是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里,我肯定会让你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关山月闻言突然放声狂笑,连忙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们大宁的军队之所以对后金的军队穷追不舍,为的就是救这些百姓们于水火之中。祖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怎么能用我们打大宁左手的东西去换我大宁右手里的东西呢?”

祖大寿一脸的愕然,他没想到关山的月给他来这么一手,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那么依照关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关山月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对敲竹杠的事儿向来是乐此不疲的,搜肠刮肚的想了想,说道:“本官不想让祖将军为难,我素问辽东有四大盐场,产的都是上等的细盐,我就要点盐吧,就当尝个鲜。”

祖大寿还以为关山月要金银财宝,心中暗讽他终究是年轻没见过世面,“哈哈,没想到关大人如此体恤下属,好说好说!盐在盐场里有的是,那么,您需要多少呢?”

关山月连忙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穷酸样,“祖将军不知,我们大宁身处塞外,与塞内互不交通,穷啊。我们也没有盐引,也没有商人肯去那苦寒之地贩盐,百姓们穷的都快吃不上盐了,就劳烦将军随便给我们百十来车盐吧。”

祖大寿闻言嘴角猛烈的抽搐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有个几十车就能把这穷小子给打发走了,谁知他一开口竟然要一百多车,“额,关大人可能有说不知,辽东有四大盐场,可已经有数处盐场被后金给占了去。晒盐颇费时间,况且冬日日短,末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盐,能不能减少三十车。”

关山月原本就没打算祖大寿能同意,把手中的马鞭敲击了几下,爽快的说道:“看祖将军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你说没这么多肯定就是没这么多,七十车就七十车吧。”

祖大寿见关山月竟然爽快的答应了,心中后悔刚才没有再少说一些,他生怕这个小人反复无常再生变故,连忙赔笑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可就这么说好了。”

“嗯嗯嗯,说好了!”关山月连连点头,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不过车得用我们的车!”

祖大寿心中乐开了花,七十辆马车配上马匹也是不少的钱呢,这傻小子竟然又替自己省下一笔,“好的,我将正为车辆的事情而发愁呢。既然关大人自己准备了马匹,末将就不……”

此时魏良卿笑眯眯的牵着一批宽大的马车从火器营的枪林中走了出来,祖大寿看到大宁那四批马拉的大车是戛然而止,此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宁的马车一辆比普通马车两辆都要大。

祖大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事到如今,也只得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么大人赶紧派人去拉盐吧!”

关山月冲着李定国招了招手,“祖将军都说去拉盐了,还不快放人!”

气得七窍生烟祖大寿见李定国放了吴三桂,连官场上的客套话都没说便要拂袖离去。

就在此时魏忠贤从人群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夹着嗓子说道:“慢着,祖将军可认得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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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打道回府

祖大寿一听这各色的声音就浑身一哆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现实由不得他不回头,谁让当日自己写拜帖的时候还自称过“沐恩晚生”。

“哎呀,这不是……末将见过魏公公!”祖大寿假装满脸惊愕,然后连忙行礼,脸上未曾见一丝怠慢之色。

魏忠贤冷笑一声,他一声阅人无数,知道祖大寿是因为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才忌惮自己,轻轻地扬了扬手,“将军请起,知道的说将军念及旧情,不知道还以为我魏忠贤不知悔改呢,这要是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可是大大的不妙。”

祖大寿连呼不敢,看来对魏忠贤是颇为忌惮,看他的表情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末将愿听公公教诲,不知魏公公叫住末将可是有所吩咐?。”他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魏忠贤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魏忠贤摆了摆手,笑道:“将军军务繁忙,杂家就不跟你客套了。你们不敢说是杂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但都跟杂家颇有渊源。杂家在东厂的时候虽然坏事做尽,但也未曾欠九边将士们一丝军粮,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杂家听说袁崇焕被下了昭狱,将军害怕遭受牵连,因此就跑回了辽东,可有这回事儿?”

祖大寿满头冷汗,他心中惊呼:“这老匹夫已经不执掌东厂了,消息怎的这般灵通。别的我跟后金书信往来的事情他也知晓吧,不行,回到府上我要连夜把那些书信焚烧一空,免得落下把柄,被人利用要挟。”

他心里暗骂,脸上却愈发的恭敬起来,“末将惭愧,圣上被朝中的奸臣蒙蔽了视听,虽然我曾想过要当面跟圣上陈呈其中的利害关系,救袁督师于水火之中,可虑及众多将士们的性命,迫不得已从长计议。”

魏忠贤脸上突然阴云密布,冷哼一声,“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杂家看来你这分明就是贪生怕死,要是圣上知道你放走皇太极,恐怕袁崇焕凶多吉少。”

祖大寿眉毛都扭成了一个疙瘩,冲着魏忠贤是一跪到底,“公公冤枉好人,末将真是想救袁督师,奈何能力有限。袁督师待末将情比金坚,要是能救他性命,我宁愿贡献出自己的官职贬为庶民。”

魏忠贤斜着睨了一眼祖大寿,见他脸上情真意切,并不似在逢场作戏。他原本想追问他为何要放走皇太极这个大祸患,叹了一口气,硬生生的给忍了回去,“罢了罢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指你一条明路。你先起来。以杂家对当今圣上的了解,此事不会牵连太广,不几日便会差人来劝诫,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老资历的天启帝帝师孙承宗。为今之计,你们只有在这传旨的太监和孙承宗到来之前主动出兵进攻后金,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才能保住袁崇焕的性命。”

祖大寿游刃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逢场作戏的本事,可唯独对有知遇之恩的袁崇焕最念旧情,如今老上司身陷囹圄生死未卜,这几****是茶饭不香,真怕崇祯帝脑袋一热把袁崇焕的脑袋给砍了。可为了长远的考虑避免兔死狗烹的局面出现,又不能倾尽全力跟后金死磕,只得搪塞道:“多谢公公明示,末将安排完山海关的防务,这就带着部下去追击皇太极,希望事情还有转机。”可他并没有挑明吴襄乘船去京师告状之事,摆明要摆关山月一道。

魏忠贤虽然曾经是个祸国殃民的大混蛋,可他从没想过大明变得国破人亡混乱不堪,更不愿意看到当今圣上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事不宜迟,你快快去吧!”

祖大寿如临大赦,生怕被魏忠贤看出心中的小九九,连忙起身告辞。

关山月派出兵丁去跟着祖大寿的人去运盐后,收拢部队后冲着山海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吴三桂坐在马上想想刚才的事情是越想越郁闷,自己勇冠九边无往不胜的美名竟然顷刻间便毁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之手,他何曾遭受过这等羞辱,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滑铁卢。

他虽然得到了舅父祖大寿追击皇太极的军令,可他知道那都是做做面子给大宁的诸将看的,一边骑在马上生闷气,一边不紧不慢的冲着皇太极逃跑的方向追击着。

谁知吴三桂率部刚走出没有一里地,突然从身后窜出三条大狗冲着他狂奔而去,为首的一条白的跟雪狐一样的大狗冲着吴三桂狂吠不止,脖子里还挂着一个长长的竹筒,里面好像有着急的书信,似乎是在用犬吠声引起他注意。

吴三桂盯着狗脖子上那用红绳拴着的竹筒,把撑得满满的长弓松了下来,那用布塞住的竹筒在狗脖子上左摇右晃滑稽极了,盯着那越来越进的白狗是越看越有意思,他忍不住笑骂道:“真他娘的有意思,飞鸽传书我听说过,这飞狗传书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有意思,有意思。”

那白狗似乎通灵一般,毫不犹豫的停在了吴三桂的面前,用前爪把竹筒往嘴里一赛,灵巧的蹦到了吴三桂的面前。

吴三桂弯腰顺势把竹筒拿在了手中,那红色的绳子是个抽扣一扯便开,“嗨,神了!”

周边的将士们见此无不抚掌大笑,就像过年的时候在集市上看的耍把戏的一样新奇有趣儿。

就在他们笑得时候,一直跟在后边的那俩黑狗猛地蹿了过来,扔下两个白的像雪一样的布包扭头便跑。

只是这次,还没等周围的士兵们笑出声,“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吴三桂便被炸翻在地,就连围在他周围的亲兵们也全都被炸的人仰马翻。

这时候明白过味来的兵丁们再去寻找,那三条狗早就窜的无影无踪了。

五里地开外,魏良卿坐在那宽敞的弹药车上,看着归来的雪橇三傻,贱笑一声,“吴三桂啊,吴三桂,这原本是为皇太极装备的,要是再管不住你那话儿,下次可就不是这个装药量了。哎,叔,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替天行道!”说完一脸得瑟的冲着魏忠贤一阵挤眉弄眼。

魏忠贤翻了白眼,裹了裹身上的鹿皮大衣冲着车角拱了拱,骂道:“滚一边拉子去,你挡着爷的太阳了!”

归途,众人都劝说关山月趁机把事情坐实了,因为大明跟大宁之间的缓冲带虽然名义上属于林丹汗,可实际上已经成了大宁的地盘。这一次讨伐后金,林丹汗没有像往常一般站出来指手画脚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可关山月不这么想,他觉得这缓冲带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至少朝廷和那些野心家们不敢贸然染指大宁。

商讨了一路,众人还是决定听从关山月的建议,坚定不移的走闷声发大财的老路。

关山月回到朵颜城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库仑城,因为张德彪来信说库仑城完工了,请他去视察验收。

到了库仑城后,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他总算是明白了张德彪为什么隔三差五的就管他要钱花钱如流水了。张德彪这货修的那是常规的城池,分明是传闻中的棱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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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棱堡

张德彪身后一个名叫沃邦卷长得跟卷福一样的法兰西人解释了半天,又经过了实地勘察,关山月才总算是弄明白了什么叫棱堡。

棱堡实质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一个凹多边形,使得无论进攻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攻击方暴露给超过一个的棱堡面(通常是2-3个),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多重打击。

事实上棱堡就是因为火炮的出现而产生的,尖角采用条石建成,异常坚固,炮弹着面是斜面,抗炮击能力强。而且棱堡尖角又是和主体独立的。

实心棱堡是一个完全为土所堆起的高台,空心棱堡从架炮垒道后面就开始逐渐倾斜。

堡上配置胸墙,在其背后安置大炮。棱堡是整个体系中的主要建筑也是主要火力输出。棱堡之间的部分称之为中堤,也就是过去的城墙。中堤很短,以便确保步枪射程能够完全覆盖这一区域。

在中堤前修筑凹面堡是为了防止攻城炮对中堤直击,同时也能配置一些火枪手加强战壕的防御。

三角堡的目的相同。它只比主堡垒稍低那么一米左右,以便于主堡垒上的火炮进行超越射击,同时三角堡之上的火炮也构成交叉火力的一部分。

隐蔽路和屯兵所是反击前步兵的掩体,为了防止敌方的纵射,隐蔽路中设置有许多横墙,有时候隐蔽路直接修成z字形,那么就不需要横墙了。

最外围的斜堤是交叉火力最密集的地方,其倾斜角度有助于防守方的火力发挥。

整个棱堡会尽量避免采用砖石建筑,如果由于某些原因不得不使用时,外侧也要覆盖厚土。因为土层能够吸收能量,砖石不仅容易损毁而且容易产生跳弹,继而引发严重伤亡。

关山月参观了一圈后,觉得这棱堡造价不菲,可在现代化的破甲弹出现前,抵御目前的炮弹是十拿九稳的,不过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张德彪,你说要是挖地道进攻库仑城的话,能不能攻下来呢?”

张德彪呲牙咧嘴一笑,“关大人,不瞒您说,这些问题我们都考虑到了。敌人的地道要是挖的太长的话,里边的士兵会窒息而亡的,所以敌人必须进攻到斜堤后才能挖地道。不过为了防止敌方掘洞爆破,我们已经在地下开掘出相应的地道。再通过专门的听音隧道确定方位后,便派人进入对应的地道消灭敌方挖掘队,或者直接灌硫磺。”

关山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一脸绅士面含微笑的沃邦,把张德彪拉到了一旁,悄声问道:“你在哪捡了这么个宝贝?”

张德彪挠了挠头,笑道:“据这家伙自己说,东边有一个大国叫奥斯曼帝国,他原本是来东方探险的,结果成了奥斯曼的奴隶,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逃出来后,又落在了鞑靼人手里。那时候咱们正在准备建城,恰逢鞑靼人来交易,奴隶沃邦说自己是专业的筑城师,并且还当场给我画了图,我觉得他是个人才便用铁锅和绸缎把他给换了过来。”

“这也太扯了吧!”关山月一脸的不相信,“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就没提什么条件?”

张德彪连忙点头,“哪能不提,沃邦这货简直是一个狂人,他想要将整个大宁的城池都改造成棱堡。并且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要我们帅军去攻打奥斯曼帝国,替他报仇。”

关山月捂紧了钱包,觉得一阵肉疼,“你都答应了?”

张德彪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是必须的,干嘛不答应。”

“我的个天哪,后边奥斯曼的还好说,前边的就别扯了。现在大宁处处要钱,哪来这么多富余的钱去建设棱堡,一个库仑城都快让我给屁着凉了,你还处处都建设成棱堡。老子不干。”

“嘿嘿,就知道你老人家不同意,我都事先跟他说过了,其他的不用建这么大便是,或者只建成一个堡垒便成。沃邦看中的是最后一条,因为他在奥斯曼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关山月长处一口气,斜了一眼张德彪,“这还差不多,你们两个简直是一对疯子。这棱堡咱在咱大明可不多见,沃邦敢给你树天梯,你张德彪就敢往上爬,不服不行。”

张德彪一脸的自豪,“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部下。这都是上一次落下的后遗症,那一仗打的实在是太辛苦了。哎,不说了,往事不堪回首。末将已经在府中早就摆好了接风宴,咱们边吃边聊。”

关山月笑着摇了摇头,便跟张德彪和沃邦三人冲着正中的城堡走了过去,他看着那镶满条石的城墙和西式的城堡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现在觉得不似刚来的时候那么刺眼了。

天下的事情都是这样,说完这头,说那头。

吴襄大着胆子来到京城后,先是在兵部黑了关山月一把,又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极尽颠倒之能,说大宁的军队无诏入关,军纪涣散,在关内横冲比那后金野猪皮还要祸害百姓,这都没什么,关键是大宁的军队阻挠辽东边军追击皇太极,那关山月在他的口中简直成了一位乱臣贼子。

当朝的文武百官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非但不出言阻拦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崇祯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直窜。

他知道这里边有很大的水分,可耐不住群臣众口一词,尤其他所倚重的内阁大臣们,竟然全都说起关山月在大宁的种种胡作非为,就像他们亲眼所见一样。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最刺激崇祯的是,关山月无诏进关攻击敌人,这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自尊心。一个袁崇焕就够他焦头烂额的,这半路又杀出一个关山月,要是照着这个趋势下去,这天下那还是老朱家的天下,他下定决心,要拿关山月开刀,收拾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秀才。

这一次大明的效率极高,半个月后,正在兵器厂跟着徐光启和兵器厂的老师傅们研究虎蹲炮炸膛问题的关山月,接到了立刻让他进京面圣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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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一言不合就赐死

四月十五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经过司礼监的几天紧急培训后,关山月这个二品“野官”总算是进了紫禁城。在小太监的引领下穿大明门过午门,一路奔着皇极殿走去,一路上路过的黄瓦红墙的各个大殿之上的牌匾上全是一水的汉字儿,在这里边一站,什么也不用干就觉得神清气爽,那感觉赛个活神仙一样,别提有多爽了。

可接到宣召后,一进皇极殿他便发现自己被那前去大宁宣旨的小太监给骗了,怪不得这一路上任凭他打听朝中的动向,传旨的小太监和锦衣卫都是一问三不知,大殿上的气氛哪是召见有功之臣该有的气氛,看那一个个严厉的面孔,分明是三堂会审。

他一看大殿上撅着大腚跪着的吴襄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自己今儿是被人告黑状了。可打死他,他也没想到吴襄这老贼能这么颠倒黑白。

年轻的崇祯是铁了心要杀鸡儆猴的,他原本想直接把关山月给拿下给咔嚓的,可那样就起不到杀鸡儆猴和凸显不出他的公正无私来了,所以他要当庭审问关山月,让他死个明白。

崇祯当着文武群臣的面把吴襄奏折上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群臣听了关山月的大逆不道之举无一不对着这狼子野心的贼子是切齿唾骂。

关山月作为一个现代人岂会被那皇家威势所吓倒,他心里压根就没有那些君君臣臣的框框,只是他此时彻底处在了一种懵逼的状态。他心中对这满朝文武厌恶至极,要是手里有兵马他早就杀出皇极殿,岂愿跪在这冰凉的地上受这鸟气。按说他们都位居高位,应该是大明的精英,是聪明人,可他们为什么宁可相信吴襄那漏洞百出的故事,却对那活生生的摆在眼前的现实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

其实这些老狐狸们岂会不知这其中必定有诈,只是他们通过皇太极围城和崇祯数次撤换内阁大臣,早就看出了皇帝的水平,哄着他玩罢了。反正这大明的江山又不是他们的江山,没了大不了换个东家便是,到时候该潇洒还是潇洒该快活还是快活,与他们何干。

崇祯对这种少有的君臣之间的默契配合很满意,他把吴襄的奏折往龙椅前的地面上重重一甩,咳嗽一声。文武百官们知道皇帝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便都识趣了闭上了嘴,结束了对关山月的语言侮辱,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崇祯一脸得意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地上匍匐着的关山月呵斥道:“关山月,朕不计较你的出身,让你以秀才的身份担当二品大员,这是大明前所未有的殊荣。可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却罔顾皇恩,坏我大明千秋大业,陷害忠良,阻挠祖氏狙击大计,放走大明心腹大患皇太极,你可知罪?”说完冲着身旁的王承恩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那早就准备好的白绫和毒酒用托盘端过来。

一旁的王承恩知道关山月是被冤枉的,他也劝了崇祯几次,可全都被崇祯当成了耳旁风。胳膊拧不过大腿,此时他也只得乖巧应了一声,把那铺着黄绸缎的托盘端到了关山月的眼前。

关山月看着自缢用的白绫和自杀的毒酒,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中暗骂:“老子任妮马的罪啊,我要是认罪我就死了,我的特么是来帮你的,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初次见面就要置我于死地,这见面礼可真够毕生难忘的。我关某人不明不白的一死,雪儿和小蛮虽然不会改嫁。可那些耿直的大宁将士们必定会举兵而起反抗大明,别说魏忠贤压不住,就是能压得住他也不压,这太让人寒心了啊。一个后金就够你喝一壶的了,再加上大宁你岂不是焦头烂额。你老人家还真会惹事儿,还不如天启帝什么也不管呢。不过大明这朝堂上的斗阵还真他娘的是生死之间的斗争。”

他岂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看着身旁的毒酒眉头一皱,“万岁爷,这份恩赐臣可承受不起,还请您收回成命。别刚听吴将军的一家之言,也听听臣的辩解。”

吴襄用看将死之人的目光看了一眼关山月,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朝中的文武谁不得给祖大寿一份薄面,谁会替你一个毫无背景靠山的人出来说话,即使知道我吴襄颠倒黑白,他们也无人拆穿,你又能怎样?你死到临头,脸上连丝惶恐的表情也没有,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圣上要杀人可不会因为你是一条有钢的汉子而心慈手软。事已至此,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姓关的命。看”

崇祯见关山月竟然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他的御前赐死,当时便龙颜大怒,毫不掩饰的呵斥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关山月,你以为朕赐死是为了维护你的脸面,这是为了维护二品大员的脸面,你既然不肯体面的去死,那就拉出午门去砍了。”

他话音刚落便从门外应声窜进来几个锦衣卫,按着关山月的头就要把他往殿门外扯拽。

关山月一看这架势也急了眼,这种情况只要被拉出去就得人头落地,连个缓也没有,还不如袁崇焕袁督师呢。

锦衣卫像拉着一个死猪一样把关山月往外拉,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重重应对之策,“这特么不对啊,我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啊,这还壮志未酬呢就身先死了?不对,不对,一定有我没想到的应对之策,还有什么没想到呢……东北黑木耳,不对,百年野山参,不对,血鹿茸,不对……”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对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此时唯一能救我性命的就是魏老哥送给崇祯的寿礼啊!”

关山月回头一看暗叫一声庆幸,那皇极殿宽敞无比,要是再犹豫片刻就出了这大殿门口,那时候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生怕崇祯听不见,使出吃奶得劲儿,像杀猪一样嚎叫道:“圣上明鉴,圣上明鉴,臣有后金俘虏进献,臣有后金贝勒岳托进献,他能证明臣的清白,他能证明臣的清白……”

崇祯一听岳托的名字大喝一声:“慢着!”

如臂使指的锦衣卫顿时便停止了拖拽,停在了原地。

崇祯两眼直冒精光的望向关山月,眼神中充满了迫切,“可是后金那围攻我大明京师顺义城的岳托!?”

关山月挣脱开四个锦衣卫的束缚,连忙说道:“启禀陛下,臣要进献给陛下的后金俘虏,正是那后金大贝勒阿信之子岳托。他此时就在臣居住的驿馆之中,他最能证明臣的清白,最能证明我大宁军士不是贸然进关跟后沟壑一气祸害我大明!”

朝中那群被后金打破胆的文武百官闻言无不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厄尔便交头接耳对着关山月指指点点起来,原本安静的大殿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一个乱糟糟的菜市场。

情势逆转,那些刚才开口痛骂关山月的群臣都玩命的搜肠刮肚想起应对之策来,而那些没来得及或者排上号骂出口的官员们则一脸庆幸的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暗呼:“天助我也!”

崇祯虽然刚愎自用,可却相当的聪明,他转念一想既然关山月的手中有后金贝勒岳托这个俘虏,事情肯定不是吴襄说的那个样子,自己这是差点冤杀了大明的忠良啊!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吴襄,挥手示意锦衣卫退下,立马换上一副面含杀机的表情,“看来是有人蒙蔽视听,关爱卿你切慢慢道来,不要慌张。谁个要是敢冤枉好人,朕今天就要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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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搭上王承恩

岳托被锦衣卫从驿馆带到皇极殿上的时候,吴襄趴在地上汗流浃背,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准能把关山月至于死地,岂料形势逆转,偏偏被这乡野小子咸鱼翻了身。陷害朝廷命官是大罪,当着皇上的面陷害朝廷命官那就是欺君死罪了,他的心里顿时慌乱不堪起来。

他焦急的向礼部侍郎周延儒投去了求救的目光,而周延儒却把头偏向了一边,假装视而不见。

平日他和祖大寿进京是四处打点,没少收买文武百官,要的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关键的时候帮他们说说话。可此时崇祯盛怒之下,谁又肯冒天下之大不韪,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站出来替他辩解呢。

被吴襄骗了一次,崇祯看着朝堂之下五花大绑着的岳托虽然心花怒放,稍微出了一口京师被围的恶气,可他唯恐稍有不慎就成了世人的笑柄,简单问了岳托几个问题后,便让兵部拿下岳托细细审问。

他不知道大宁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思量着现在袁崇焕被关在昭狱里,辽东还得仰仗祖大寿,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因此并未当场做出决断。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言明明日兵部验过岳托的真伪和审问过后,再做决断。

这摆明的是要和悉尼,放吴襄一马,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去活动活动,找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来将功折过。

吴襄活动,关山月也没闲着。他知道那些朝中大员把宝都压在了祖大寿身上,压根就看不上他这个小秀才,要不自己差人送去的东西也就不会当场就被人家退回来了。

此时这京城中他只能跟一个人说上话,那就是老相识司礼监太监王承恩。下了朝会后,他便亲自去递送了拜帖,约他傍晚在鼓楼外的福满楼一会。

王承恩微微一笑,欣然应约。

日落时分,往日此时福满楼后厨的厨师们早就忙得是热火朝天,大堂里也高朋满座,可谓是日进斗金。可此时却一派肃静,因为今天关山月花重金把整个酒楼给包了下来。

关山月坐在后厨的大躺椅上,喝着酒楼老板亲自送来的上好的祁眉红茶,正跟亲兵们商讨着做些什么菜式来宴请王承恩。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觉得京城里是大明的首善之地,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还不如用自己带来要送到御膳房的大宁土特产宴请王承恩。这些食材全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食材,吃的就是个新鲜,一准能讨得王承恩的欢心。

最后关山月拟定了一份带有大宁特色的菜单,用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杀猪菜、酸菜猪肉丸子。野山参炖乳鸽、松花江里的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做的全鱼宴、苦夷岛的各色海鱼、使鹿部的红烧鹿肉替代了一部分常见的山珍海味,酒是大宁食品厂自酿的烧刀子,一桌酒席的菜式到此算是准备妥当。

厨师是关山月的一位亲兵,亲兵们和关山月一家的饭菜一直由他掌勺。登时他便神奇了起来,大家也都愿意看他大展身手,欢笑着听了他的差遣按照菜单准备起食材来,摘菜的摘菜,切肉的切肉,一时之间这后厨好不热闹。

关山月扯住正无所事事的陈二狗,笑道:“松花江里的鱼都是用暖箱运来的活鱼,你去市面上找一口三年龄的黑猪让人杀了送到后厨,再去找六只当年的肥鸡退了毛后送到后厨,鸽子也得你去挑选,别人我都不放心。王公公要是吃美了,他经常陪着皇上,我一定能探听出点口风,我也好早做应对。钱一直在你那,你快些去吧,别误了我的大事儿!”

陈二狗听的口水早就下来了,平日哪有这口福,急的上蹿下跳的就像个猴子一样,冲着关山月一拱手抱拳,说道:“大人您就放心吧,穿戴那都是给外人看的,二狗子我是最讲究吃的了,是一个标准的老饕,我这就去市面采办,包您满意!”说完便火急火燎的像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关山月看着陈二狗的背影,冲着在场的亲兵们笑着摇了摇头,“瞅你们一个个那猴急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我先把话撂在这,今儿这菜式是人人有份,管饱!”

后厨里顿时掌声雷动,要不是苍狼极力呵斥,估计这帮雄性荷尔蒙爆棚的野小子们能把房顶给掀了。

王承恩跟服侍他的小太监刚一踏进雅间,那一道道早就准备妥当的带有大宁特色冒着热气儿的美味佳肴便被亲兵们一一传送了上来,顿时香气溢满了整个雅间。

王承恩笑逐颜开,赞许的冲着关山月伸了伸大拇指,“关大人今儿杂家算是开了眼了,按理说我伺候万岁爷什么东西没见过,嗨,这里边还真有几样东西杂家就没见过。不怕您笑话,比如这盘子里金黄的像黄金细的像银线一样的东西杂家就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厨子的刀工可真叫一个好,切的长短粗细竟然一码齐!”说着指了指右手边的醋溜土豆丝。

关山月心里一阵暗笑,连忙起身介绍起来,“王公公,这是我大宁的特产,名叫土豆,这菜名叫醋溜土豆丝,那边那紫砂锅中那四四方方块状的也是土豆,那一个个圆圆的像梅子一样的是粘土豆。这个是烤红薯,香甜四溢入口绵软,这个是……”

这是粉条,那是粉丝……不一会儿他便整桌的菜肴给王承恩介绍了一遍。

王承恩面含笑意,连声叫好,“关大人您可真有一副好嘴皮子,我这还没吃呢,刚听您这么一介绍,肚子里的馋虫就被你给勾了起来。杂家平日嘴刁得很,可看了这满桌的饭菜肚子竟然情不自禁的饥不可耐来。关大人,杂家倚老卖老一回,咱们边吃边聊!”

关山月哪有拒绝的道理,一摆手,自有身后的亲兵上前替二人斟满了酒,二人交杯换盏,越聊越熟络,不一会便称兄道弟起来,亲热的就赛那分别数十年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一样。

王承恩是有意结实关山月,二人是相谈甚欢,他举着酒杯笑道:“烧刀子,好名字,名符其实!这酒带劲儿,这酒带劲儿,杂家最爱这杯中之物,平日里喝得那些酒跟这一比简直就是白水一般,京城里可喝不到这么浓烈又不上头的酒,好酒,好酒!”

关山月笑道:“这本是要进献给圣上尝鲜的酒,带的颇多,既然公公喜欢,我这就匀出十二坛差人送到宫中公公府上,还劳烦您身后的这位小公公带个路。不过不敢劳烦小公公白跑一趟,这是跑腿钱。”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足有十两的大银元宝塞到了那小公公的手中。

那小公公顿时笑逐颜开,见醉眼迷离的王承恩点了头,笑逐颜开的领着关山月的亲兵们回宫送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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