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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陈蔚文:流光,歌声与回忆

散文 | 陈蔚文:流光:歌声与回忆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二〇二一年的愚人节,早上打开微博看到一文,“纪念张国荣逝世十八周年”。真是吓了一跳。就十八年了吗?如果他活着,今天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最后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演唱仍记忆犹新,他从舞台中央徐徐升起,黑色长袖T恤,一条略有银光的裤子,如此而已,却依旧有令人瞩目的光华。

那天,他唱的是《我就是我》:“不用闪躲 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 / 不用粉墨 /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 我就是我 /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 天空开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之后不久,他成了消散在高空的泡沫,这,是他选择的另一种坚强吗?

那个春天的晴朗早晨,在连串有关伊拉克的战火消息中,忽然听到央视在播:中环酒店……张国荣自杀,抢救无效,现年四十六岁……心停顿了一刹,尔后急剧跳动,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堵在胸口,电视让这个早晨失真起来,像乍然破灭的梦境。

上网,看见各族消息,是真的了。终年四十六岁。这则消息像春天的沙尘暴一下挡住了玻璃。前几天我还在听他写的歌《全世界只要你来爱我》“爱若没有一点疯魔 / 该有多么无趣苦涩”,略沙哑的嗓音。

“艺人”,这个词是多么飘摇如萍。从那个无线演艺班的青涩艺员走到今天,他一定经历了冰与火的千般滋味,然而前程的火没有让他的心里更亮一些,那些火光只照亮了镜头与版面,他自己滞留在无边黑暗里。

散文 | 陈蔚文:流光:歌声与回忆

刚出道时,他在一张名为《第一次》的碟中,为《当年情》《爱慕》《由零开始》等歌拍摄的MTV,和那时香港艺员表演训练班出来的年轻人一样,充满那个年代的故作忧伤与潇洒。

后来不同了,他在一点点形成自己的风格,脱胎换骨。大红以后的他,风格中仍有一抹青色,只是这青不再是青涩,是草色与青苔的青。这点青色将他与其他人区分开来。

《胭脂扣》《倩女幽魂》《霸王别姬》,这类片子最能传达张国荣的精魄:风流,纯洁,颓废,激情。一组组反义词同构着他。他不是“演”戏,是心里就有许多纠缠着的千丝万缕,他把它们都化在戏中了。

他的歌声越来越松弛,到《我就是我》时,基本以原声示人。看过他许多演唱会的碟,他的穿着我已模糊。一个艺人,舞台上要换多少行头?行头离开舞台便空洞了。那件永远也脱不下的衣只有一件:风格。

在媒体镜头出现的他,笑容总是温和,温和得可以做论演员的自我修养的教科书,但细看,他的眼睛深处有疲倦和不欲公开的忧郁。

有位导演用四个字形容张国荣:“风华绝代”。的确,没有比这更贴切的概括。这四个字里有最热闹与最凄伤的景象,是满台的锦绣戏服,锣鼓钹镲唱了出令人潸然的戏。

它就像深夜抬头偶然望见的上弦月,洒满清辉,仿佛可以一直映照下去。

他的离去最后一次为娱乐圈提供了各种揣度,各种分析,各种追思,这一切已不重要。

纵身一跃,他跳出了童年,跳出了盛名与纷扰,也跳出了抑郁症的围困。

发布他死讯的那晚,在向北的房间,窗外是翻滚而过的风声。我想听听他的歌,却不忍。随手翻诗集,翻开的那页,有一首诗:死亡的楼层 / 充满了春天的空气 / 充满了我孤寂的疼痛的心……

“死亡的楼层”,如此的巧合令空气投下了风再起时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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