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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朱非:梦见母亲

昨天梦见了母亲,还有她轻轻的咳嗽声……

母亲是资本家的女儿,但她身上毫无娇生惯养的习气。在那抓阶级斗争的年代里,母亲顶着精神上的高压,直面物质上的极度匮乏,尽心地照顾父亲,含辛茹苦地拉扯我们兄弟姊妹4人。

母亲非常能干。除了操持家务,单位的重要活动少不了她,每次母亲任教学校的学生毕业聚会,她都是当然的总指挥。她游刃有余地把各类事项安排得井井有条,还亲自指导厨师做主菜,备受师生赞誉。

干练的母亲还擅长制作各类风味极佳的腌菜小菜。一次,我揭开篮子里盖着的干草,里面露出排排发酵后的豆腐,浑身长满了长长的白色绒毛,犹如只只憨态可掬的小兔。母亲夹起一只,烤得焦黄泛亮,递到我手里说:“朱非,你尝一尝。”看着我吃得香喷喷的样子,母亲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我小时顽皮摔断了胳臂,年轻秀美的母亲硬是凭着一根单单的条凳,在挤放着几十张床位的男病室里,日夜守护了我十几天。

母亲是怜爱的温柔的,同时也是严厉的。记得一次我做了实在不该错的事。母亲让我伸出手来,用有机玻璃的计算尺在我手心里拍打了两下。正是这两下拍打让我长了记性,从此再未犯此类错误。

母亲是坚强的。她忍受着诸多慢性病痛的折磨,但她开朗豁达乐观,从不低头。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病痛折磨,她还在喘着气对我们这些儿女说:“嗨!我还要再活十年呢。”说这话后一年多,母亲便离开我们乘鹤西去……

平凡的母爱是这个世界最容易得到也最容易失去的,在我们年轻时候往往会忽视太多,等到明白时,却已为时太晚。有道是,“养儿才知父母恩哪!”

母亲走后,我一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总是盼望着哪天在人群中能看到母亲的身影。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总是不由得潸然泪下,心底的思念如同浪潮翻滚。

母亲已离开我们十余年了。我时常梦见母亲并盼着再在梦里见到母亲,我给她报告我的努力与成绩,诉说我的烦恼,我的忧伤。盼望着她再拍打我的手心两下,再说一句“朱非,你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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