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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斌琪散文:老 屋

乔斌琪散文:老 屋

老屋群草丛中站立着,护墙的泥皮已被岁月侵蚀掉。如一位卷起裤腿的老人行走在时间的河流里,静等主人回家。

瓦片依旧肩挨着肩,它们相互鼓劲,相互努力撑起一把大伞,不能让时间和风雨破坏老了的房子,不能让它受到伤害。让远离的主人返回或想看看时,找到乡愁找到内心的归宿。

佩服主人曾经披上屋顶的瓦片,像鱼鳞,老屋就是一条迎着风雨的鱼儿,穿梭于时间的洪流中,有情感做向导,即使遇到风雪的阻挠,仍能找到亲情。

儿时回忆抹不去,父亲早起下地的背影抹不去,母亲从柴木里抽取的炊烟摸不去……

老屋承受着时间的重量,承受着生活的重量。坚守是它骨子里的本性。没有什么困难压倒,没有让它屈服的对手。

老屋门前的路已被荒草占领,但亲情的路一直通畅。漆黑的夜里,不用灯光,顺着梦境绝对能找到。

老屋的声音太多。有爷爷奶奶起早喝茶声,有自己学习不好父母的埋怨批评声,有兄弟姐妹之间打闹欢笑声。一切虽说回不去,但记忆是永恒的,情感是刻骨铭心的。

记得小时候不懂,冒着雨滴在老屋门前戏水,招来大人的训斥,内心的愤慨和委屈。长大后才发现,人生就是不断淋雨不断沐浴阳光前行的过程。

老屋老了,它的内心装满比天还要大的亲情。经历了无数风雨的老屋,它没有放弃,没有怨言。无形中教会我们做人,学会承受,学会克服。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都是普通人,但一定要尽力做到有宰相的肚子,生活的路会越走越宽。

人为什么总是怀念过去?老屋回答了一切,那是人朝着向善的方向前行。做人要善不要恶。对啊!记得小时候,有做生意或唱春官的人遇雨遇夜,老屋接纳了他们。人与人之间需要相互帮助,不能有太多的埋怨和指责。

老屋披着一件褪色的衣服,远远望去,像一架黑色的钢琴。音符是那么熟悉,旋律总是让人心动。

特别是有雨的日子,雨滴拍打着瓦片,此刻的瓦片像琴键。瓦缝隙间挤出的小草,聆听这乐器一样拍打发出的声音,老屋成为一座音乐的殿堂。

佩服那些杂草,祖父母在世时,一遍一遍割掉它们,把它们视为眼中挡路的“钉子”。杂草们不记仇,仍爬出泥土。它们是不是也受了老屋胸怀的影响。今天,是老屋晚年最忠实的陪伴。

屋檐下筑起了鸟巢,它们早出迎着旭日晚归驮着夕阳。回巢叽叽喳喳的吵闹,不,它们不是吵闹,是全家团聚的幸福声音。

时间飞逝,一切走进回忆。祖父祖母陪伴养育了他们一辈子的泥土。父亲、母亲、子女们进了城,老屋替晚辈们守着故土。

叶落归根,不论行走多远,不论时间多久,老屋永远是心灵的归宿,永远是梦里的陪伴。

每当离开时,面对老屋,心海早已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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