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山东青岛人。有诗歌发表在《诗刊》《人民文学》《山花》《十月》等多家刊物并入选多种选本。著有诗集《蓝色的盐》《风不止》。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星星撒了谎

我以为次日将是明亮的一天

谁知乌云翻滚，大雨倾下

广场上，车逃人散

只有那个短裙女孩，坚持用

一把黑伞遮住音箱

雨水急促，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站在那里，像一只鹤

在引颈高歌——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唱歌的人啊

不许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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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自歌曲《乌兰巴托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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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 雪

把嘈杂的积雪铲走

天真的积雪铲走

用大一点的铁锹，来更多的人

把不知所措的积雪铲走

沮丧的积雪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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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一堆雪啊

汗水和眼泪掉进去，消失了

一只麻雀死在里面，也只露出绝望的头顶

有时，我们需要一场形式上的悲剧

所有的黑铁锹肃立在侧

大货车轰鸣着将它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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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

有时，我们一边回忆过往

一边用手摩挲着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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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其实是一盏旧油灯

我们经常在暗夜，从木匣子里拿出来

吹掉灰尘，点燃它的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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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肯承认，它亮着

多数只是一个形式

而非出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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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朋友们

我们也许会并排坐着

喝喝酒，回忆过去

也可能面对面坐着

彼此沉默，但很平静。

因为灯光变幻，桌子上的花纹流动

一棵树重新站起来

我们看到了它挺拔的过去

以及在山里所经历的秘密

衰老让大家拿不动一把斧头

也断了冒险的念头

可我们仍愿意放下酒杯，想象那

充满激情的一刻——

新鲜的木屑啊，在危险的斧头周围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