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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西双版纳

最令人感动的20句话,句句打动人心!

作者/李国庆

2019年3月20日。上海市郊的一栋小别墅。
室内,金翠华彩,富丽堂皇。
上海某教育集团总公司董事长李平端坐在比利时真皮沙发上,她的夫人、上海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身穿高档睡衣、雍容富态的焦玲给他端来一杯咖啡。
李平接过咖啡,用小勺调匀,啜了一口,“真香啊,这是哪里出产的咖啡?”
焦玲坐到他的身边,“云南。”
李平把咖啡放到茶几上,搂着焦玲的肩膀,“焦玲,我要同你商量件事儿。”
焦玲微笑点头:“说吧。”
李平:“是这么回事儿,今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50周年,勐邦县委、县政府准备举行一个纪念活动,邀请当年曾在勐邦插队落户的上海知青参加,我也收到了请柬。我打算去,你看如何?”
焦玲高兴地:“好啊,你早该回去看一看了。唉,一晃就50年了,也不知那儿变成什么样了。”
李平缓缓说道:“我是想去又怕去。”
焦玲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去了以后,睹物伤情。那就别去了。老李,都这把年纪了,我是担心你到时候扛不住。”
李平:“这你不用担心,几十年风风雨雨,还是那句老话,有知青这碗酒垫底,什么样的酒都能对付。我这次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当地目前最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焦玲:“我知道你主意已定,那就去吧。不过我不能陪你了,媛媛马上就要考博了,我得当好她的保姆。”
李平点点头,焦玲猛一下抱住他,紧紧地贴住了他的嘴唇。


从昆明开往勐邦的“尼奥普兰”豪华大巴,沿着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疾驰在遮天蔽日的茫茫林海之中。
李平坐在前排的独座,贪婪地饱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感慨地自言自语:“唉,一晃四十多年了, 可那过去的事情却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仰靠在高背椅上,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过起了电影————
在那动乱的年代里,在西双版纳插队落户的上海知青李平为人正直,性烈如火,由于向上级举报县教育局革委会主任卢洪祥的腐败行为遭到打击报复,被贬到地处偏远山区的傣族村寨曼览教书。
那是1975年春天。
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崎岖陡峭的山道上,夜幕降临,李平迷了路,眼看就要成为毒蛇猛兽的美餐,俊俏美丽的傣族姑娘依莺及时赶到,将李平安全带到曼览寨。
清晨。热带雨林。
卢洪祥身穿猎装,肩上背着双筒猎枪,在林间梭巡。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王金标手里提着一个大网兜,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后面。
一只松鼠从地洞里钻出,顺着树干拼命往上爬。卢洪祥举手一枪,松鼠应声落地。几只栖息在树上的山鸡受惊,扑棱着翅膀飞离树梢。“呯!呯!呯!”几声枪响过后,野鸡纷纷中弹,跌落下来。
王金标把松鼠、野鸡装进网兜,冲着卢洪祥竖起大拇指:“主任,您真是神枪手,百发百中,弹不虚发。”
卢洪祥揶揄地:“是吗?李平那小子不是从我的枪口下溜掉了吗?”
王金标尴尬地:“主任,这不能怪您枪法不准,是那小子运气,碰到了那个小傣族。”
卢洪祥怅恨地:“这小子倒挺走运噢,妈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王金标阴毒地:“主任,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那个地方山高水远,与世隔绝,只要呆上几年,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憨包!”
卢洪祥训诫道:“你啊,不要太乐观,小看了自己的对手。”
王金标点头应承:“是。”
李平与依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爱河。两人在享受甜蜜爱情的同时把学校办得红红火火,深得乡亲们的喜爱。卢洪祥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利用手中的权力企图把李平调往更为艰苦的瑶区,棒打鸳鸯。上海女知青、县革委政工组副组长焦玲暗恋李平,她亲自出面要把李平调往县城,李平婉拒了焦玲的好意,决心留在曼览扎根边寨。
依莺的邻居岩登从部队复员,他公开向依莺求爱,不巧被李平撞见,误以为依莺变心,愤然出走,被依莺从半道追回,两人尽释前嫌,重归于好。
寨口。李平与依莺分手。
依莺嘴里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
忽然,从黑暗中窜出一条黑影,用毯子裹住依莺,把她扛起来飞步就走。依莺在黑影的脊背上拼命挣扎。
河边,沙滩上,黑影把依莺放下,然后撕下脸上的面罩。
借助惨淡的月光,依莺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是你?卢主任!”
卢洪祥“哈哈”笑道:“依莺老师,我可是赶了一百多里山路前来会你啊!”
依莺惊恐地:“会我?你来学校就是了,为什么……”
卢洪祥捏着鼻子,装得嗲声嗲气:“不,应该是来向你求爱的。”
依莺气恼地:“卢主任,你是县里面的大领导,怎么也耍流氓?”
这时,王金标在一边开腔了:“依莺,不是耍流氓,卢主任是真的喜欢你!”
依莺尖声叫道:“他是有妇之夫,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王金标“嘿嘿”笑道:“依莺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吧,卢主任的夫人半年前就去世了。他想重找一个,你,可是他多年的梦中情人啊!”
依莺气得浑身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金标挑唆道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那个上海‘阿拉’。可是他心里有你吗?当初他不是海誓山盟要留在曼览和你白头偕老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咹?”
依莺高声地:“是我让他走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为岩龙感到骄傲!”
王金标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依莺姑娘,你太老实了。上海人花花肠子多,你玩不赢他的!”
依莺叱责道:“不许你污蔑岩龙!”
王金标阴阳怪气地笑道:“好好好,不说他了,不说他了。依莺姑娘,你嫁给卢主任多好啊,马上就可以转正,调去县小当老师。你不想教书也可以,就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带带小孩,睡睡懒觉,多自在啊!”
依莺的眼眶里涌出泪水:“你们是禽兽!不是人!”
卢洪祥捋捋袖子,淫笑道:“好!你说我是禽兽,我就是禽兽!今天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他一下将依莺扑倒在地,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来人哪!救命啊!”依莺嘶声呼喊。
王金标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依莺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看……就在这时,卢洪祥和王金标的脑壳上分别挨了两记重拳,他俩“哎哟哎哟”叫唤着,跪倒在地。
岩登威风凛凛地站在他俩面前,目光犀利如刀。
卢洪祥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端起架子,大模大样地问:“你是……”
岩登气宇轩昂地回答:“民兵排长岩登。”
王金标从怀里掏出烟,抽出一支递了上去,“啊,误会,误会,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我们是跟依莺闹着玩的。”
岩登愤怒地一挥手:“走,有话到民兵队部说去。”
卢洪祥和王金标顿时呆若木鸡。
岩登端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对着他俩厉声吼道:“走!”
卢洪祥、王金标互相对望了一眼,垂头丧气地在岩登的押解下往民兵队部走去。
卢洪祥企图强暴依莺,逼其就范,被岩登发现抓获押往县城。由于“保护伞”保护,卢逃脱惩罚,加紧迫害李平。
正当李平与依莺筹办婚事之际,“四人帮”被粉碎,高考制度恢复。参加高考还是结婚?李平陷入两难境地。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依莺支持李平实现自己的理想,全力帮助他考取大学。
卢洪祥害怕李平离开曼览对他不利,阴谋在半道截杀李平,幸得岩登一路随行保护,李平安然抵达县城,径赴省城进入大学深造。
依莺与李平情深意笃,两人只能通过书信互寄相思。一次,依莺跋涉几十里山路去公社取信,在归途中不幸坠入山崖,被滚滚洪水吞没。
李平肝胆俱裂,痛不欲生,然事情已无法挽回;卢洪祥等诬告李平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李平在学校无法立足,不得已转回上海,后与焦玲成婚,结为夫妇。


不知什么时候,“大巴”缓缓停住,眼前出现了一座漂亮整洁的县城,勐邦到了。
一条简易的山间公路。
李平坐在“猎豹”越野车里,和县委秘书小王聊天。
小王:“李总,听说您四十多年前在曼览当过老师。”
李平:“是啊,那时候我跟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
小王:“李总,您是对边疆有贡献的人。”
李平:“谈不上有什么贡献,只是干了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小王:“李总,您太谦虚了。”
李平:“小王,你不知道,我虽然为曼览做了点事,可曼览也给了我不少回报啊!在这里,我有一段难忘的初恋,一辈子让我刻骨铭心啊!”
小王:“哦,李总,您爱上了这里的一个傣族姑娘?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李平掏出手绢,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语调凄切:“她早就不在了,完全是为了我啊!”
沉默。
望天树,一棵耸入云天的望天树映入眼帘。
李平急切地对小王说:“停车,快停车。”
“猎豹”在路边缓缓停下。
李平拉开车门下车,快步走到望天树前,伸出颤抖的手,久久地、久久地抚摸着树干。
小王:“李总,这树……”
李平:“当初,我们第一次会面,就是在这棵树下。那天要不是她,我早就喂了野兽了。”
小王:“这么说,她是您的救命恩人了?”
李平:“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忘不了她。”
小王:“那你们后来……”
李平:“说来话长,上车以后我再告诉你吧。”
车里。
小王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李总,你们的故事太感人了!应该把他拍成电影,感动更多的人。”
李平:“是啊,我也有这个想法。我的一个知青朋友已经在写剧本了。也许不要很久,我的这个心愿就会实现的。”
小王:“好,太好了。等放映的时候,我一定发动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看。”
李平:“好。谢谢你。”


“猎豹”渐渐驶近曼览。
曼览已经变了样,寨子外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西瓜地。
“猎豹”在路边的一个窝棚前停下。
李平走下车来,向蹲在窝棚前吸水筒烟的一位老人探下身子。老人抬起头来,眯缝起眼睛对着李平望了又望。
“岩拉!”
李平对着老人大声叫道。
“你……”老人一惊,又对着李平细细打量,猛地,他扔下水烟筒,朝李平怀里扑来,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李老师,李老师,你总算来了!”
李平抱住岩拉——当年的生产队长,一时间相对无言。
小王打开相机,一连抢了好几个镜头。
李平松开岩拉,脸上露出快慰的笑容,“岩拉哥,看到你身子骨这么结实,我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岩拉也笑道:“托改革开放的福啊!乡亲们放开手脚,利用曼览的天然优势,农、林、牧、副、鱼多种经营,家家户户都打了翻身仗,过上了好日子。”
李平忍不住问道:“波依莺……”
岩拉叹道:“他老人家在我那年回来以后不久就过世了。临终前,不停地念叨你和依莺,看不到你和依莺成家,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呀!”
李平眼圈一红,颤声问道:“依莺……依莺后来找到了吗?”
岩拉不回答,用手向前一指,“你看,岩光家到了!”
李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岩光家门口,嗬,这幢竹楼盖得真漂亮,既宽敞又大气,设计别具一格,就像一首扬帆待发的航船。
就在这时,从竹楼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俩四目相对,仔细端详着对方——
“岩光!”
“岩龙!”
撕心裂肺的叫喊过后,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许久许久不愿松开。
“岩龙,岩龙,你怎么才来,姐姐,姐姐,她……她……等得你……好……好苦啊!”岩光突然推开李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依莺她……她……”李平上去拉起岩光。
岩光越发哭得伤心,捶胸顿足,哽咽难言。
乡亲们围了上来。
岩拉拉着李平的手,“跟我来吧。”
穿过狭长的寨子,翻过一道小山坡,几株凤尾竹掩映着几间瓦房,一间瓦房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汉傣两种文字写着:曼览希望小学。
岩拉带着李平来到校长室门口,指指里面:“进去吧!”
李平迟疑着,低着头走了进去,一个女教师正在埋头批改作业,也许是太专心了吧,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老师,请问……”
女教师应声抬起头来——
“依莺……”
李平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手指了指对面,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忽然,他感到脑子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依莺平移着从桌子后面转了过来,天哪,原来她坐在轮椅上!
李平快步冲上去,跪蹲在她的面前,颤声问道:“依莺,是你吗?”
依莺拉住李平的手,点点头,眼泪顺着面颊“哗”地淌了下来。
“依莺,你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美……”
“唉,老喽,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
“依莺,你真狠心!你为什么要骗我?!”
“不,我没有骗你!这里不方便,回去慢慢说吧……”
“依莺,多少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念你;老天爷,你不该这么捉弄人呀!”李平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岩龙,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依莺,你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哭吧,我,我心里难受啊!”
“好,好,岩龙,我不拦你,你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吧。”
“依莺,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
“岩龙,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依莺……依莺……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岩龙……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小王在一边摘下眼镜,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
依莺吩咐岩光:“岩光,你先带岩龙到家里去,我备完课就来。”


岩光家。
岩光招呼李平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他递上香蕉,“岩龙,吃香蕉。”
李平接过香蕉,着急地对岩光说:“岩光,你快说,你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岩光搬了一张藤靠椅,在李平对面坐下,慢慢述说道——
那天,姐姐被洪水冲走以后,她紧紧地抱住一根大腿粗的枯树枝,顺流飘去;过了很久、很久,她只觉得腰椎部被什么重物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便疼得昏了过去……
醒来以后,已躺在下游的一个寨子里,当地的老乡救了她。她在寨子里将养了一个多月,才被接回曼览。不幸的是,由于腰椎神经受到严重损伤,导致半身不遂,从此她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了。
那段时间,姐姐陷入深深的痛苦和绝望之中。当时,家人准备把她的情况告诉你,被她严辞告知:绝对不可以。她说,岩龙目前学习很紧,让他知道我的事必然造成精神负担,对我、对他都没有好处。还是暂时瞒着他,等以后再说吧。但后来事态的发展确实对她打击很大,整个人几乎垮了。有人为她鸣不平,还给她出了种种主意。姐姐为你开脱说,这一切怎么能怪岩龙呢,他根本不知情,你们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只要岩龙过得好,我这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很快振作起来。她说,虽然我的身体残废了,但是我的心灵没有残废。岩龙说过,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悲观,要鼓起勇气,勇敢地同厄运做斗争,用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光明的未来。
她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惊人的毅力,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和困苦,自修完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教育学专业的全部课程,以优异成绩获得毕业文凭,成为曼览寨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以后,她重掌教鞭,以残疾之躯教书育人,几十年来辛勤耕耘,硕果累累。目前,曼览小学综合考评年年位居全乡第一,姐姐荣获省“模范教师”“巾帼建功优秀人才”等二十多种荣誉称号,成为勐邦县家喻户晓的先进模范人物。
李平:“你姐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她不仅不恨我,反而处处维护我的形象,想起这些,我真是羞愧难当啊!”
岩光:“姐姐多少年来一直牵挂着你,她还起了一个汉名,叫‘常念平’,就是经常思念李平的意思。”
李平沉默静坐,神色凝重。


夜。依莺宿舍。
李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头埋在依莺的怀里,泪水犹如喷泉一般奔涌而出,
“依莺,你太苦了,太苦了,我不是人,不是人……”
依莺像当年一样,伸出纤柔的手指温存地一寸一寸地梳理着李平所剩的头
发,“岩龙,当年你的头发又多又密,唉,这么些年来,你也不容易啊!”
“农英2,我真后悔,真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看,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看……你太善良、太单纯了!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岩龙,我真羡慕焦玲,她的福气比我好,我到底还是争不过她!”
“不,这一辈子,真正能在我心里扎根的,只有农英!”
“岩龙,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焦玲她还好吗,孩子呢,一定像你们一样有出息吧?”
“好,都好,农英,我真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说苦,可真苦,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可我想,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岩龙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岩龙以前常常教导我,做人要有骨气有志气,既然命运已经这样安排了,我只有认命,但又不能认命;我要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而且要活出个人样来,有朝一日岩龙见到我,才会说:农英,我没有白教你!”
“农英,我的好农英!”
李平和一把抓住依莺的手,就这么紧紧地握着、握着……


教室,李平坐在后排听课。忽然,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出教室,来到外面接听。话筒里传出焦玲的声音:“你不是说只出来半个月的吗,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单位上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你呢?老李,你的‘缅桂仙子’死而复生,我真替你高兴。不过,你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我希望你把握分寸。老李,看来,‘缅桂仙子’的魅力不减当年,你被迷得不浅。可是,你要好好想想,你还要不要你的事业,你还要不要这个家?照此下去,在儿女们面前,你还怎么维护父亲的尊严?!”
李平无奈地摇摇头。


清晨。旭日东升,彩霞满天。
曼览小学的操场上,李平推着依莺缓步徐行。
依莺:“岩龙,你看那朝阳多美啊!”
李平:“是啊,曼览小学也像这初升的朝阳,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依莺:“感谢你的祝福,我们会加倍努力的。”
李平:“我回上海以后,就向董事会建议,在曼览重建一所希望小学,以后每年固定赞助二十万元,由我兼任曼览希望小学副校长,每年定期来校考察。”
依莺:“岩龙,你太好了,太伟大了,谢谢你!谢谢你!”
李平:“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给了我回报第二故乡的机会。希望你活得更好,我就开心了!”
依莺甜蜜地微笑着,频频点头,“岩龙,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比一般人更珍爱生命;这次你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事实已经证明,岩龙是值得我爱的。
岩龙,虽然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但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热爱生活。现在不是时兴说描绘未来吗,我们就是要用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描绘美好的未来。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好,曼览也会比现在更好,岩龙,你相信吗?”
“农英,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李平把从树上刚采来的一朵缅桂花戴在她的发髻上。
“唉,只是你已经不是过去的岩龙,我也不是过去的依莺了。”依莺的眼眶湿润了。
“不,你还是过去的依莺!”李平拉着她的手,像当年热恋时那样,痴痴地看个没够。


曼览寨口。乡亲们夹道欢送李平。
岩拉紧紧地握着李平的手,不停地摇晃着,“李平,以后你要常来、常来啊!”
李平一个劲儿地点头,“以后我每年都要来,我是曼览希望小学的副校长嘛。”
岩光双手捧着一份大红聘请书,恭敬地交给李平,“岩龙,我们已经成立了曼览农工商总公司,聘请你担任顾问。”
李平双手接过,满口答应:“好,我一定尽心尽职,为公司出力!”
一位傣族少女用树枝蘸了蘸水盆里的甘泉,滴在李平的身上。
李平从“猎豹”里探出头来,向乡亲们不停地挥手。


“猎豹”在密林间穿行。
小王:“李总,这次曼览之行,您的收获一定很大吧?”
李平:“是啊,依莺创造了生命的奇迹,也创造了事业的奇迹,这是我最感到欣慰的。”
小王:“依莺说,您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李平:“唉!见到她,我真是无地自容啊!”

十一
上海。一辆“奔驰”在李平家的别墅前停下。
焦玲和李平从轿车里出来。两人拿上行李,走进屋内。
李平脱去西装,换上拖鞋,在沙发上坐下。
焦玲冲上一杯咖啡,端到他的面前。李平接过咖啡,放在茶几上。
焦玲:“这次勐邦之行。感觉不错吧?”
李平:“我真没想到,她还活着。”
焦玲:“命运作弄人啊,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人事而听天命。”
李平:“我欠她的债太多了,这一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焦玲:“老李,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何必老是耿耿于怀呢?”
李平:“不说了,不说了,我们都向前看吧。”
焦玲:“这就对了嘛!”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李平手上。
李平惊诧的目光。
焦玲大度地:“这是我签发的50万元的转账支票。”
李平皱紧了眉头:“你这是为什么?”
焦玲两手一摊:“捐给曼览希望小学呀,这也是我对第二故乡的一片心意呀!”
李平一把抓住焦玲的手,紧紧地握住:“焦玲,谢谢你!我代表依莺、代表曼览寨的孩子们谢谢你!”
焦玲含笑点头。

十二
半年以后,曼览希望小学竣工
李平和焦玲双双从上海赶往勐邦,出席竣工典礼。
曼览希望小学设计新颖、美观大方的教学楼、体育馆、教师宿舍、学生宿舍、足球场、篮球场、田径场……一一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李平、焦玲、依莺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聆听着孩子们的琅琅读书声,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注:1傣语:大哥。
2傣语: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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