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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兰心蕙质,俏平儿体恤姑嫂情,独具慧眼,李宫裁早识生意经

却说贾探春提出改革大观园的计划,薛宝钗第一个发话表态,虽然没有明确反对却也不算支持。借由生意经调侃贾探春“利欲熏心”,却不想“保守”的李纨反而大力支持探春改革。

红楼梦:李纨是隐藏的管家能手,格局强于王熙凤,薛宝钗也不如她

李纨生于书香门第,所受教育应该更保守。薛宝钗生在商贾之家,对经营经济应该更擅长。

然而现实是李纨认为贾探春的主意好,薛宝钗却不那么表态支持。背后原因就在于薛家为了摆脱她们商贾出身的烙印,不免矫枉过正。薛宝钗受的教育,在意识中对女人“兴家”不积极也不认同。

所以,当初才会有香菱向林黛玉学诗的安排和设计,就有一层原因是讽刺薛家“东施效颦”。

李纨的表现很让人惊异,她一直以来都给人感觉是个“佛爷”,说她“尚德不尚才”。殊不知贾探春这次管家,她作为好帮手的作用非常突出,有些表现甚至超出薛宝钗。

李纨的家庭教育是“女子无才便有德”,李家的女儿不是不学习,而是追求“德”的至高标准。

兴家持业也是“德”的一部分。精神上高人一等,对女儿管家,李家自有一套。

李纨的管家理念绝不只是菩萨。从她当日在大观园选择稻香村居住也体现出来。稻香村一则培养贾兰“富贵不能淫”,二则也是李家耕读世家的传承。

红楼梦:李纨是隐藏的管家能手,格局强于王熙凤,薛宝钗也不如她

李纨虽然在统筹、规划、执行方面不如贾探春和王熙凤,却也能慢工出细活,甚至在治家理念方面要比薛宝钗和王家培养的女儿如王熙凤、王夫人更先进。

对于贾探春的提议,薛宝钗“调侃”,李纨“支持”,平儿代表王熙凤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此时平儿展现了高超的说话艺术,帮王熙凤“撇清关系”。她不说王熙凤没想到没有做,反而说凤姐怕委屈了小姑子们才不去作为。

其实,王熙凤的“不作为”与薛宝钗的不愿做本质相同。二人都有能力,却都不用在“刀刃上”,是王家体系教养出的女儿的共同问题。

当然,平儿一番话说得不亢不卑滴水不漏,让薛宝钗听得大为讶异,跑去摸着她的脸调侃“舌头”是用什么做的,怎么那么会说话。

(第五十六回)“从早起来到这会子,你说这些话,一套一个样子,也不奉承三姑娘,也没见你说奶奶才短想不到,也并没有三姑娘说一句,你就说一句是;横竖三姑娘一套话出,你就有一套话进去;总是三姑娘想的到的,你奶奶也想到了,只是必有个不可办的原故。这会子又是因姑娘住的园子,不好因省钱令人去监管。你们想想这话,若果真交与人弄钱去的,那人自然是一枝花也不许掐,一个果子也不许动了,姑娘们分中自然不敢,天天与小姑娘们就吵不清。他这远愁近虑,不亢不卑。他奶奶便不是和咱们好,听他这一番话,也必要自愧的变好了,不和也变和了。”

薛宝钗认可平儿的话,也是她认可王熙凤的行为,也不可能超越凤姐的作为。

红楼梦:李纨是隐藏的管家能手,格局强于王熙凤,薛宝钗也不如她

平儿用态度平衡王熙凤与贾探春管家必然会出现的“冲突”。横竖贾探春要改革的地方,一定有王熙凤没做到的,又不能承认想不到,就要说明为什么“不做”!

平儿此时奉承和妥协都不对,要让王熙凤的管家立得住。就不能不作为,而是“不得已”。唯有从媳妇的身份地位以及代理管家的角度,让贾探春体谅到王熙凤的难处。

经过平儿如此一施为,贾探春上午因为凤姐手下奴才不堪用的怒气也迎刃而解,更因平儿说她“不枉姑娘待我们奶奶素日的情意了”,让探春也一时间自哀自伤。

一方面她顶着压力管家本就为难。

一方面又有赵姨娘这些至亲的不理解。

一方面还要做出一些成绩来。

贾探春推己及人就知道王熙凤管家的难处。再想起凤姐躺在床上还殚精竭虑,哪里还有什么怒气和不满,只剩下共情的伤心起来。

平儿一句话很有“力量”,既让探春伤感,又让她砥砺奋进,不怪薛宝钗要看她的舌头是什么做的。

红楼梦:李纨是隐藏的管家能手,格局强于王熙凤,薛宝钗也不如她

众人经平儿懂事地做了粘合剂,也都振作起来要做点事,于是就吩咐将园子里的婆子们喊过来开会,公布要对大观园改革。

大观园内的婆子们,有伺候主人的各院执事,也有各处分管职责,更有一些杂役粗活人员。

不过这次筛选的“技术性人才”,管事们基本没戏,大多是贾家的最底层。她们工作辛苦收益又少,难得有机会自然愿意。

于是种竹子的,种地的,种花圃的,种香料的,还有各种果树、禽鸟等,都要各有专攻。需要探春他们做好细分,如何才能产生收益,让众人得利。

贾探春到底是贵族女儿,对农桑一类不熟悉。只知道稻田、瓜果、竹子这些能产生效益,殊不知蘅芜苑和怡红院的香料花卉更值钱。

(第五十六回)李纨忙笑道:“蘅芜苑更利害。如今香料铺并大市大庙卖的各处香料香草儿,都不是这些东西?算起来比别的利息更大。怡红院别说别的,单只说春夏天一季玫瑰花,共下多少花?还有一带篱笆上蔷薇、月季、宝相、金银藤,单这没要紧的草花干了,卖到茶叶铺药铺去,也值几个钱。”

李纨对“园子经济”的熟悉程度,远比贾探春了解更深。要注意她说得“如今”二字,代表的是当下的市场,预示她平时就留心,派人对此调研过。

红楼梦:李纨是隐藏的管家能手,格局强于王熙凤,薛宝钗也不如她

李家教养女儿不做书呆子、女诗人,却从德行操守方面全面锻炼。要求李纨不但做贤妻良母,更能持家有道。

李纨之所以做“佛爷菩萨”,在于她现如今不管家“事不关己”,也不愿意为了贾兰得罪人。但从她讲起花草、香料的价值,销路和客户都头头是道,证明心中有一个算盘,也有自己的持家之道。

甚至,李纨在经营方面,更愿意打破贾家固有的“男主外、女主内”模式,愿意将家庭经济盘活,进而产生收益补贴家用。

需要额外注意的是李纨为什么会调研市场,毫无疑问是为未来做筹谋。日后贾兰长大了,继承人却是贾宝玉,他们一定要被分出去。那时候如何自立自强是李纨早都谋划的。她没想到的是这番谋划最后竟然会在抄家后用上。不多赘述。

红楼梦:李纨是隐藏的管家能手,格局强于王熙凤,薛宝钗也不如她

贾家的问题在于“入不敷出”,王夫人、王熙凤做的只是“节流”,甚至为了遮掩和面子,实行假节流,在真正浪费的地方并不省钱。

贾探春和李纨则支持开源节流双管齐下。李纨虽然没有贾探春那样的格局和胸怀,却比王熙凤、薛宝钗更“务实”和愿意承担一定的“风险”。

她支持贾探春改革大观园,早都摸清楚各行各业的市场,就是她的持家之道。

日后贾家抄家,贾兰不可能创造经济养家糊口。必然是李纨肩负起养家教子的责任。那时候的李纨,才迸发出了全部的能力,让人惊叹“为母则刚”!

当然,李纨也有问题,性情较软,确实不利于荣国府这种山头林立勾心斗角的大家族。空有想法也未必执行得下去。李纨注定不是个呼风唤雨的霸道型人才,她更像个幕僚,能够查漏补缺,悉心疏导,且有创造性和远见。这才是李纨的价值。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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