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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确定三星堆是古蜀国的祭祀坑?李白诗里写的是真的?

三星堆遗址被誉为“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是中华文明中最神秘的星辰之一。2020年,考古工作者重启对三星堆遗址的深入调查、勘探与发掘,新发现了6个“祭祀坑”。今日,便将揭晓三星堆遗址重大考古发现。我们先来看看,三星堆被发现前后都有什么故事?

如何确定三星堆是古蜀国的祭祀坑?李白诗里写的是真的?

/发现三星堆玉器的燕道诚(左)和燕青保(右)父子。

1986年7月18日,广汉三星堆当地的砖厂工人在取土做砖坯时,无意间打开了一座古文明宝藏的大门。以此为契机,考古工作者连续发现了两个古蜀人的祭祀坑,在这座宝藏中发掘出许多世所罕见的青铜器、玉器、金器、石器。特别是其中的青铜雕像,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姿态各异,形体巨大,带有浓厚地方色彩。出土真人大小的青铜人和人头雕像,都是全国——甚至是希腊、埃及等地区之外首次发现,而金杖、黄金面罩这些传统上被认为是西方独有的文物,也在这次发掘中出土,刷新了人们的认知。这次考古大发现,正如时任四川大学博物馆馆长的童恩正教授所说:“这简直是一个世界奇迹!”

如何确定三星堆是古蜀国的祭祀坑?李白诗里写的是真的?

然而,这次发现的意义还不仅限于此。更重要的是,通过对这批三星堆出土文物的研究分析,文物考古工作者终于能够确认,早在4000多年以前,在四川就已经有一个高度发达的蜀文化存在,其文化内涵“既不同于以鼎、鬲、鬻等三足炊具为特征的中原文化,也不同于以彩陶文化为主的西北文化。‘蜀文化’的先民们在这片沃土上过着定居的农业生活⋯⋯至迟在商代已有高度发达的青铜文化,并进入阶级社会。这组遗址群很可能是具有国家雏形的古代蜀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或许与传说中早期蜀王鱼凫、杜宇的都邑有关。”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蜀道难》 李白

虽然三星堆遗迹和文物早在20世纪30年代左右被人发现,但在当时那种战乱的环境下,考古人员并未能看到出土地点的埋藏情况和地层,因此对文物年代无法确认,使得后面学者在三星堆文化年代上众说纷纭,从新石器晚期到春秋不一而足。然而,这个问题在1986年得到了最终解答。当考古人员发现祭祀坑时,坑上叠压的厚厚文化层完好无缺,为考古人员确定三星堆的年代提供了可靠的证据。考古工作者在经过勘探,并且对比了出土器物之后,得出结论是,1号坑的掩埋时间“应当在殷墟一期末到殷墟二期之间”;2号坑略晚,“应当在殷墟二期至三四期之间”。考古工作者根据祭祀坑中大量以鸟和鱼鸟结合的造型推测,这极有可能是上古蜀地“鱼凫”部落的标志,而另外大量出土的一种鸟头勺柄,则非常符合死后化为杜鹃、以鸟为图腾的“杜宇”的标志,因而推测三星堆祭祀坑大致可能是“鱼凫”和“杜宇”交替时代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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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城邑遗址示意图

定了三星堆的年代之后,工作人员又发现了一桩怪事:1号坑中出土器物大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所有的骨渣和象牙都被烧得发白,不少铜头像的颈部都已经熔化并向上翻卷,另一些小型铜器则干脆已经被烧化,紧紧地黏在一起。2号坑也是如此,这里出土的两件精品文物——青铜大立人像和青铜神树被掩埋者无情砸烂,青铜大立人像断为两截,而青铜神树上的各种装饰配件,如树叶、太阳神鸟等等散落四处,部分人面具也被故意砸烂或者是经历过高温熔化。

不仅如此,考古工作者在对两个祭祀坑器物摆放位置进行了勘测之后,发现一号祭祀坑中大部分器物堆叠在祭祀坑南端,玉戈、玉璋等外形较大的玉石器则集中分布在坑东处;另外一些如玉凿、玉锛、玉斧等形体较小的玉、石器则存在于坑西角;青铜人头像、人面像则遍布坑中部到西北一线,而铜器则混杂在骨渣之中。由此可以看出,古蜀人在掩埋这些器物的时候,是从坑西南、南角向下倾倒,让形体较大且容易滚动的器物,如青铜头像等滚落而成。他们应该是先倒入玉石器和金器,然后放入青铜人像和人头像等器物,再倒入混有各种铜器、陶器和象牙的骨渣,最后放入玉璋、玉戈等较大的玉器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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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面具

号祭祀坑的情况也与之类似,而且更加明显地分成三层:最上层是排列整齐的60根象牙,在象牙之下是整整一层的青铜器,包括青铜立人像、青铜头像等,最下层是小型的青铜器和各色饰件及一些玉器。显然,这些器物的放置都有着一定规律,应该代表了一定意义。

种种迹象都表明,当年古人在掩埋这些器具之前,都经过有意地焚烧和砸打。器物过火,极有可能是一种用火烧燎的祭祀,也就是甲骨文中提到过的“燎祭”;而考察坑中的骨渣残骸,可以发现其中不含人骨,均为椎杀的大型动物骨骸,符合甲骨文中提到的“卯牛”“卯羊”的祭祀方式;此外,两座坑中埋藏绝大部分器物都应该是神器或礼器,很少有生活、生产用品和武器,也让考古工作者得以断定,这应该就是蜀人先民祭祀的遗迹,因此才会将如此多的精美青铜器、玉器等重宝埋藏在此处。

这些古蜀人到底在祭祀什么?有人猜测是“杜宇”庆祝战胜“鱼凫”,所以才会将前朝祭器砸烂献祭,但也有人认为只是祈福禳祸,时隔千年,真相已很难得知,但从这些出土文物的工艺和技术来看,不管是鱼凫还是杜宇,这个与殷商大致同期的三星堆古蜀国,已经拥有不亚于中原殷商的成熟文明,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而根据后续考古发现可以确认,这个总面积达2.6平方公里,和中期商都城面积不相上下的古蜀国都城,就在三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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