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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20章 家丑外扬

徐赫和肖梦琪是两周后到总队的,周五下午,不请自来,打了个史清淮措手不及,等他从办公楼里奔出来迎接时,只有空车一辆,两人已经到了后cāo场上。

哎哟,坏啦,史清淮惊呼一声,赶紧往后面跑,现在训练得连半瓶子也没晃荡起来,实在羞于拿出来现人,奔到后面他下意识地停步了,晚了,徐主任和肖梦琪和两名队员聊着,曹亚杰和李玫,看样子聊了有一会儿。

史清淮上得前来,热情欢迎,肖梦琪做了个鬼脸,把可笑掩饰过去了。史清淮赶紧解释,因为其中有一名队员今天参加考试,那两位就去接送去了,真不巧,本来准备把二位介绍给队员的。史清淮说得好不羞赧,徐赫却是笑着道无所谓,非官方,不要搞这么正式。

当然是非官方,要是官方的,两人恐怕也不敢往这样的队伍里凑合,打发走了两位队员继续训练,肖梦琪关心着与嫌疑人实际接触的进度,一说这个,史清淮却是于笑了两声,直说自己这个团队都比较有个xing,在这个事上坚持己见,余罪依然故我,李玫耻与为伍,曹亚杰各不相忙,剩下个俞峰又心不在焉,这不,参加会计师考试,还没准能不能留下来。

“那你筛选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这个问题啊。”徐赫主任一听问题这么多,狐疑地道。

“是啊,考虑到了,可没人来啊,只能拉起个这样的队伍。”史清淮难堪地道,又补充了句:“就这还是许处长出面邀的人。”

肖梦琪笑了笑,提醒道:“那这问题可就大了啊,一个团队如果缺乏统一目标、认识,以及把所有凝聚到一起的向心力,那是走不远的。”

“可不,难就在这儿,我办法都想遍了,从他们生活上、学习上、身体上,什么地方都关心,但是……收郊甚微啊,连许处也着急。”史清淮道。

“再急也得循序渐进,我看了下你给的资料,彼此间经历差异颇大,磨合没有那么容易,这里面数李玫学历最高,双学士;曹亚杰是工科专业,俞峰又是财务专业,剩下两位是小jing校出来的,等于是五类人呐。”徐赫主任道,这个差异是摆在明处的。

“还有,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肖梦琪道。

“你指余罪的?”史清淮直接道。

“对,去年站在全省刑事侦查论坛上的,轰动全省的盗窃耕牛案三等功臣,又在古寨县带队追逃,抓回了潜逃十八年的嫌疑人,报纸上有报道………再往前,在反扒队任过职……”肖梦琪说得很隐晦,史清淮直接掩饰道:“那事就不用提了,都知道。”

“不是那事,而是其他事,再往前他的履历是空白的,他居然是特勤籍,我的权限打不开。”肖梦琪道。

“这个我真不清楚,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史清淮奇怪了。

“咱们省厅所属的各jing种里,特勤是最神秘的一支力量,大部分都用在禁毒、打击走私以及牵涉到境外势力的案件上,他们中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jing英,我对秘密没兴趣,我是说啊,如果有一个这样的jing英,你这支队伍会很快带起来的。”肖梦琪道,看来给了震憾最大的不是高学历组合,而是其中居然还有特勤人物。

“呵呵,那好,改天把这位jing英引荐给您。”史清淮脸上浮着一层诡异的笑,他在想,不知道这两位领导见到余罪那老大不尿老二的样子,会有多大震惊。

三个聊着,到了车里,徐主任支援的各类案件分析以及侦查的样本足足装了三大箱,文字的、影像的全部搬回史清淮的办公室,这三位可是有共同语言的人,一室相谈甚欢,直到快下班时分………

“嗨,看着点……别漏了。”

余罪在滨河区示范初中,掂着脚看下课的人群,看不清时,趴到了鼠标的背后。

这么多人呐,铃声一响,整幢教学楼里人如cháo涌,黑压压滴一片,外面等着的人更多,车排了几里长,人哄了一大片,考生一出来就被家长拉着、被同事同学围着、甚至还有年纪不小的,被老婆或者老公问着,场面乱哄哄的。

“看见了没有,压死我了。”鼠标被余罪压着,好不火大地道。

“坚持……坚持一下,还没看见。”余罪骑在他头上,倒不觉得难受。

“下来下来……”

“耶,我看见了。”

余罪腾地跳下来,鼠标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屁蹲,拽着余罪,挤过人群,在大门口等着,哎哟,几分钟挤了两身汗,终于看到俞峰出来了。

“走走,别挤……让让……”鼠标体型庞大,给两人开着路。

“考得咋样?”余罪关心地问。

“还成。”俞峰给了个含糊答案,不过看表情,肯定不像考砸了。

“肯定行,你不行都没人行了。”鼠标瞅空定论了句。

“哦哟,鼠标啊,你都这么肯定我行?”俞峰心里好一阵热乎。

“那当然,吃喝piáo赌你一样都不行,总得有一行行的?”鼠标道,余罪哈哈一笑,附议,直说标哥看人眼光相当准。

俞峰跟在背后笑着,一直以来他在别人眼中都有点孤僻,从中学、大学,到工作单位,走过的地方不少,可能让他留恋的地方并不多,一想起抱着离开的心思,他现在甚至觉得有点留恋。

是留恋认识不久的同事,还是留恋总队的集训i子,他说不清,反正,同事间的热情,对他仿佛也是一种压力似的。

直到鼠标那辆破二手车前,上车的时候余罪倒觉出俞峰的情绪不对了。车扭着挤搡着上路,余罪出声问着:“怎么了,俞峰?是不是又犹豫啊。”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啊。”俞峰于脆直言了:“有点,真要离开队伍,我还真有舍不得……先不想他了,考试成绩下来再说。”

“这会计师资格,难道,相当于公务员编制?”鼠标白痴了句。

“不是编制,不过相当一张饭票,企业里找份像样的工作,就容易多了。”俞峰道。

“那还有什么舍不得滴,其他行业顶多是卖力,挣得还多;咱们这行啊,卖命,还挣不了仨瓜俩枣。”余罪道,很是愤世嫉俗。鼠标附议,却不料余罪骂着:“你答应个屁呀,你早黑透了,不能和我们穷人同i而语。”

“黑个毛呀,真黑透了,还用开个国产车,还二手滴?开这车充分证明我仍然是人民jing察,穷逼本sè。你狗i才黑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关、洋姜他们都给你当苦力挣钱,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今天晚上客你请。”鼠标苦大仇深地和余罪对骂着。

“别,我请……怎么能让你们请。”俞峰惶恐。

“不用。”余罪笑着回头,得意地道:“把你那几个徒弟叫上,让他们教教学费,嘎嘎。”

“哎对呀,好久没宰老骆了。隔断不坑谁点,我咋就觉得老失落了。”鼠标也灵光一现,想起来了。

俞峰也笑了,这拔jing校的同学正经八百请客是不会有的,不是捉大头,就是坑谁理亏,而且美其名曰弱肉强食,要是脸皮薄点,兜里鼓点,免不了要遭吃大户之虞,这不,余罪和鼠标已经商量上了,看看宰骆家龙还是孙羿,把老曹和肥姐叫上。

说着电话开始联络,曹亚杰顾不上,李玫要回家,掰指头一数才发现到周五了,鼠标恍然大悟,我也得回家,气得余罪直扇他后脑,尼马不早说,算了,我和俞峰找几个光棍出去乐呵。俞峰欣然同意,倒是更倾向于找家网,结伙pk。

说话着快驶到总队了,拐过府后街,总队已经遥遥在望时,鼠标毫无征兆地嘎唧一踩刹车,吓得余罪差点撞上前玻璃,回头一扭鼠标,鼠标却是指着路另一侧不远,瞠目道:“咋拉?肥姐?”

“咦?怎么啦?”余罪愣了一下,忘了揪鼠标了,两人看着左前方,李玫骑的电单车靠在路边,车前停了辆马六,红sè的,一男一女围着她,指着叫嚷什么。李玫好不委曲的样子,像被众人围观的大猩猩,好不难堪的样子。

“蹭了车了?”鼠标愣声道了句。

“不会,肥姐这么怂?”余罪有点不相信。

看那女人指着李玫像骂什么,李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对着围观十来个群众,却提一手捂着脸,气得快哭了,俞峰刚要说话,却不料鼠标和余罪像心有灵犀一般,嗒嗒一开车门,嗖嗖飞奔而上

这两人平时互相攻讦,可一有事,于起来绝对结伴,谁也不落后。俞峰刚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蹿进人群里了。

“姐……咋拉?”鼠标跑上来,关切地问。

“有事说事,别骂人啊。”余罪挡在那一对貌似情侣的面前。那女人香风袭人,裙装鲜艳,倒是美人胎子,不过说话就难听了,直骂李玫像个头猪。

敢情没事,李玫骑电单车回家,这个掉头的马六估计车有点走神,差点撞上,没撞上把人家吓了一跳,下车就别着李玫骂上了,李玫好不委曲地抹着泪,终于看到亲人来了,拉着鼠标,委曲地道着:“太欺负人了,他们骂我长得像猪,笨得也像猪。还让我赔他们车。”

“没撞上,走开不就得了,骂什么人呢?”余罪火气上来了。

“少来了,没撞上她,蹭电杆上了,谁赔?”那女人跳脚指着李玫,花容失sè的嚷着:“就是她,那头猪……一个人占一个车道。”

“看着办啊,我们车可没全保。”那男人也拽了,迎着余罪叫嚣着:“别以为人多,人多怎么了?不赔这事没完。”

明明没碰上,开车的倒怨骑车的,李玫委曲得两眼泪,边抹边抽泣,这胖妞平时嗓门虽大,可明显受教育程度阻扰了泼妇因子的成长,相比这号满口污言秽语的市井女人,她可就来不了了,只会委曲地抹泪,喃喃道着一句:太欺负人了。

哎哟,气得余罪忍忍忍……当看到那女人白齿红唇又张开时,他忍无可忍了,回头一示意鼠标,兄弟俩挡在李玫面前,齐齐雷喝一句:“闭嘴”

真灵,那女人给吓了一跳,闭上了嘴了。

再没反应机会了,余罪一指两人,吼着道:“看你们俩像貂婵配吕布。”

“呸,其实是二泼妇。”鼠标接上了。

“嘴张这么大于什么?”余罪问道。

“等着给你塞一根爽爽。”鼠标瞠目骂道。

“拍大腿骂人就拽呀?”余罪道又开头。

“有本事你叉开腿偷人拽拽?”鼠标解释道。

“还挺牛的啊?”余罪火冒三太道。

“脱了裤子让大伙瞅瞅,以为你长了个牛逼呀。”鼠标刺激道。

犀利几句。围观轰一声,笑翻了,那女人张嘴还骂出来,哇声哭出来了,躲在那男人背后扯着,那男人还没吭声,余罪鼠标一左一右连珠骂着,尼马你以为清凉美女是,少来,妇炎洁味道这么冲,不是个好逼。动手试试,老子拍死你……瞪什么眼,一看就尼马不是两口子,jiān夫yin妇还出来现眼……识相的尼马有多远滚多远,信不信老子吼几百兄弟,砍死你孙子……开个车就拽呀,开尼马i系车,砸死你狗i也白砸……

两人嘴似微冲,唾如弹夹,嗒嗒嗒放个不停,余罪凶得如索命无常,鼠标悍得如怒目金刚,气势如山如岳,出言如枪如剑,那两位可是一泻千里,想躲都没地方躲,一步一步被唾沫星子喷得直往车里钻。

俞峰注意到了,路边的一辆车里是史清淮,他惊得要提醒,却不料没机会了。那车窗缓缓地合上了,一切估计都落到带队眼中了。

“这是……你的队员?”肖梦琪刚问一句,看到了余罪和鼠标手舞足蹈,骂得气势昂扬,她噗声笑了,肯定是,两人在替李玫出气呢。

“噢,胖的是严德标,瘦的是余罪,就是那位jing英。”史清淮脸上发烧地道。

“不得不承认啊,你的队员上对敌不但团结,而且火力挺猛。”徐赫主任凛然道,车里笑声一团,尤其是肖梦琪笑得厉害,她悄悄地举着手机,照了若于张鼠标和余罪发飚的照片。

这种磨擦恐怕连jing察也懒得管,何况骂人的本身就是jing察,估计那两位讨不好去了。一路上徐主任和肖梦琪看着照片就笑,还讨论着怨不得刑侦论坛上下来的人,言辞确实犀利啊。两人笑得史清淮俊脸发烧,实在后悔请研究所这两位来了,早知道的话他根本不去请教,省得这家丑外扬。

几分钟高下立见,那一对落荒而逃,鼠标和余罪尚不解气,一左一右,拍着车窗,喷着唾沫星子,直把两人骂得开车飞飚,头也不敢回地跑了。两人被骂跑,余罪和鼠标“耶”了声,击掌相庆,一个得瑟、一个扭臀,笑翻了围观的群众。

一方落败,围观的笑罢,又看着余罪和鼠标俱是凛然不已,行路的上路、骑车上车,都生怕触了霉头似的,霎时间走了个于于净净,俞峰看着两人,再也忍不住,噗声喷笑,笑得弯下腰直抚肚子,李玫早忘了委曲了,两眼茫然地看着,喜滋滋走回来的余罪和鼠标。

“走,肥姐,敢和咱们叫板,活腻歪了。”鼠标得意地道。

“肥姐你平时嗓门挺大的嘛,怎么骂人也不会。”余罪好不讶异地道。

“起来,你还笑。”鼠标踢了踢俞峰,俞峰站起来,还是忍不住笑,此时李玫才惊省了,好不凛然地样子看着鼠标和余罪,仿佛初识一般。

是啊,从来没发现,余罪和鼠标居然都有泼妇潜质,那骂得叫一个jing彩,李玫都回想不起来,怎么着几句就翻盘了。不过那涌起来的感谢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不绝,越看余罪和鼠标两人,就亲姐妹也不过如此,联袂骂街的可不好找这么一对。

“哎,刚才史科长看见咱们了。”俞峰提醒道。

“看见了怎么吵架也不下来帮忙。”鼠标道。

“看见就看见了,骂人又不犯法。”余罪道。

“别别说了……”俞峰拉着两人,示意着李玫,从委曲到震惊,就像从地狱到天堂,此时李玫涌起的谢意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两眼期待地看着鼠标和余罪。

“肥姐,你别这样,我们都替你出气了。”鼠标道。

“虽然你不屑与我们为伍,但我们不会弃你不顾的。”余罪贱笑着道。

“你们骂得太恶毒了。”李玫好不难堪地道,不过她很决然地看着两人,那股子憋曲从骂声里喷出来的快感好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不过太jing彩了,我爱死你们俩了……一定要教我学学啊。”

一句话真情悖发,一手揽鼠标、一手搂余罪,激动得又要哭出来了,都不回家了,这一顿胖姐非请…………

第21章 非份之想

吵架的事传得不广,不过曹亚杰可从鼠标的吹嘘知道详情了,周一在训练场上,他看着那三人一下子变得亲密了,就笑。看到余罪严肃地表情,就笑;看到鼠标那得xing,还是笑。当然,看到李玫,就笑得更厉害。

“笑什么笑?吃花椒了,呲成这样?”李玫斥了曹亚杰一句。曹亚杰笑得更欢了,和她并排慢跑着,检讨地道:“对不起啊,关键时刻我没有和你们并肩作战,实在惭愧。”

“算了,你去了也不行。”李玫道。一说不行,还强调着,听鼠标说,余罪当年在学校一个人能骂一群女生,不管吵架还是打架,从来都是沾着便宜凯旋归来,鲜有失利。

一说两人都笑了,发生事情的时候气得厉害,事后觉得老没意思,除了可笑剩不下别的了。曹亚杰却是故意问:“哎,李姐,你不是一直看不惯他吗?不会因为这事印像整个改变?”

“其实我已经改变了,对于那些作jiān犯科的嫌疑人,就像对付那些蛮不讲理的贱人一样,就得狠办法、贱办法治。这一点上,我是支持余罪的。”李玫道,看来观点转换得是够快了。

“文明执法观念,看来在咱们这儿,要全部改变了啊。”曹亚杰笑着道。

“那当然,对文明的你可以文明,不文明的,恐怕文明的办法就不管用了,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不知道难受而已,哼小白脸,差远了。”李玫一拔拉手,直接忽略之,追着奔着喊着鼠标,好亲热的声音:“标啊,你慢点跑,等等姐”

哎哟,曹亚杰乐得呐,歇下了专门笑了会,要不会跑岔气的,后面的俞峰追上来了,他和俞峰一起跑着,问着考试情况,一听尚可,倒没在问,看这样子,似乎俞峰对于考上会计师另谋出路的愿望也不那么强烈。

八时到九时热身,九时开始沙坑跳远,匕首攻防,模拟速shè,到十时三十分,又要继续跑步,适应xing训练一切按部就班,屈指算来已经快三个月了,外人不管怎么看,这三个月不知道不觉间,五个人的联系却是更紧密了,那不,鼠标在摁着李玫的腿做仰卧起坐,余罪在卡着表,吼着曹亚杰和俞峰做引体向上,偶而有个小插曲,也是谁不服谁,重来一遍。

每天就是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已经习惯于这种i子,就即便接触嫌疑人有了点不适,但在彼此间的交流中,很快地消化了。

今天有点意外,吊在单杠上曹亚杰咦了声道:“哟,前天来的那个美女又来啦,是不是咱们下一期的教官啊。”

“谁呀?”余罪回头看。

“唷哟,赶得住你那位姓安的同学了。”俞峰看到了,好不艳羡的目光。

“哇塞,美女嗳。”鼠标一惊,腾声起来了。没人压腿了,李玫哎唷声差点后翻过去。训丨了鼠标一句,鼠标指指来的女jing,李玫不屑地嚷着:“真没出息,改天我把我们信息中心的大小美人全给你召来,看晕不了你。”

“哎哟,我已经晕了,身高一米七三,去掉高跟鞋,至少一米六九,胸围三十四d以上,腰围二尺四,臀围二尺八……哇,黄金比例啊。”鼠标惊叹道。

“瞎摆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媳妇是裁缝。”李玫听不入耳。

“你理解错了,我要表达的意思,前凸后翘个子高,极品。”鼠标纠正道。

“死鬼,没出息。”李玫不理他了。回头看时,把她吓了一跳,后面那三个更没出息,都眼巴巴地看着,估计也在评头论足呢。

“哎,美女就是有优势啊。”李玫好不伤感地道。

这时候可没人安慰她了,踱步而来的三位,史清淮和一位老头自然被忽略了,进了cāo场,史清淮喊着集合,一眨眼几个人都列队站好了,印像中似乎没这么快过,三人笑吟吟地上来,史清淮开场介绍着:“同志们,给大家介绍下,这两位是省厅下属公共安全与危机处理研究所的同志,大家欢迎。

劈里叭拉的掌声响起,肖梦琪注意到了。四个男xing都审视似的眼光看着他,那位女士的眼光却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了,不过这没什么,她已经习惯在这个以雄xing为主的群体中成为焦点,随着史清淮的介绍,向大家敬了个礼,另外一位徐赫主任,有点发福,不过红光满面,jing神头挺足,介绍完了他就发言道着:

“总队这个计划啊我看过初稿,很有创意,也很有前瞻xing,这对于我们刑事侦查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我来不是给你们上课,而是共同学习和摸索来了,不管成败与否,我们将会为后来者提供可借鉴的经验,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希望我们jing诚合作,早i取得成绩,大家说,有信心吗?”

“有”短促而于练的声音,伴着挺胸的动作,让徐主任感觉这个队伍还是蛮有潜力的。

“你来史科长。”徐主任笑道。

“好,大家认识了,下午两位专家将给我们来一节实战案例考核课程……好好表现啊。”史清淮道,又一番掌声送走了这几位见面。

一声解散,人影未杳,四个心里痒痒的脑袋凑一块了,曹亚杰将军了:“鼠标,你敢开盘赌吗?赌她单身。”

余罪哈哈笑了,不参赌的曹亚杰也有此好了,俞峰笑着将着鼠标:“标弟,你要开盘,我也押生活费了啊。”

“你们你们……”李玫看不过眼,直斥着:“怎么都能这样呢?太有辱斯文了,老曹你跟他们凑什么热闹?”

“我得证明一下,我雄心未老。”曹亚杰开着玩笑,李玫生怕他们犯错误似地训丨着鼠标:“你就算了,媳妇都有了。”

“我知道。”鼠标严肃地向李玫道,回头向兄弟们又jiān笑:“可为什么一见到漂亮妞,我就有想换媳妇的冲动呢?”

众人一笑,俞峰赶紧表白着:“我没有女朋友啊,李姐你别说我。”

“你就算了,我都看不上你,人家能瞧上,别说长相了,jing衔都差好几级啊。”李玫道,让俞峰好一阵故作难堪。反正男人就这得xing,见着个美女,特别是行内的jing花,总不介意yy这么一下子,众人催着鼠标开盘,鼠标不跳坑,一想一换道:“开盘没意思,谁敢当面问出单身还是已婚来,海鲜楼一顿,其他人一起请。”

“哟,这个难度有点大了。”曹亚杰愕然道,玩笑归玩笑,可谁敢这么直接问上级。

“那你来,鼠标,我们请你。”俞峰将着鼠标,鼠标头摇得像拔郎鼓,不敢。这事有人敢,李玫举手要请缨,被众兄弟直接忽略:“去,没你的事。这事悬着才有想头,真知道结果,没想头了。

看来鼠标就是想让事情悬着,悬着才有上下齐流口水的想像空间嘛,他得意地一笑,不料背后的余罪一拍他肩膀:“我来,准备请客你们……不是我说你们啊,你们也太差劲,嫌疑人不敢问话,漂亮女人都不敢搭讪,看我的啊,今天我保证让你们知道结果,然后……”

“死了这条心。”李玫颇受刺激,和余罪站一条阵线上了。

“不,都怀上不轨之心。”余罪jiān笑道,一下子把李玫气得又晾在一边,刚坐到海绵垫上,她一骨碌又起来了,一指护栏外的方向,像刺激几个人似地:“来了,去啊……去问啊……小样。”

她刺激着鼠标,别人推鼠标,鼠标不乐意了,我坐庄,尼马不是我。又一起推余罪,余罪看着踱步而来的肖梦琪,也稍有紧张地挪着,别推,别推,上美女不能这么着急,得有步骤和策略……

策略还没想好,肖梦琪已经向众人来了,毕竟是高阶jing官,站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她一喊集合,几个人慌里慌张地站成一排,不过不像训丨话,她伸着手,伸向李玫,握握手道着:“您是李玫,双学士?

“是,信息处理和计算机专业。”李玫道。

“我知道你,原来在信息中心,我们危机处理时候,你们做过后台支撑工作。”肖梦琪笑道,手伸向第二人,曹亚杰有点惶恐地握手,自我介绍着:“我是学工科的,电子工程专业。”

“知道,天网维护你参加过。”肖梦琪笑道,一笑露着一圈玲琅的贝齿,颇有亲和力。

第三位,鼠标,这家伙就没点气质了,恬笑着,双手握着女领导的手,笑得有点卑躬屈膝了,介绍就一句:“我叫严德标,原来在治安上。”

“知道,侦破过一例网络赌博案。”肖梦琪看着鼠标就想到他骂人的样子了,有点好笑。鼠标这得xing正准备再亲近一句,却不料肖梦琪已经伸手向第四人了,握着手,她直接道着:“俞峰,财务专业的高材生啊?”

“哇,您知道我?”俞峰受宠若惊了。

“当然,还知道你刚考完会计师资格证,难度可不小啊,考得怎么样?”肖梦琪笑着问。

这却让俞峰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地道了句:“凑和,不一定能考上。”

“自信点,一定行的。”肖梦琪给了句鼓励,让俞峰好不激动。

第五位,肖梦琪刚伸手,却不料余罪啪声立正,敬礼,严肃地看着肖梦琪,肖梦琪惊了下,奇怪地问着:“不要这么拘束,我就想来对大家加深一下印像。”

“是,不拘束。”余罪立正,又敬礼,严肃道:“不过我们作为学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您。”

“哦,什么问题?”肖梦琪一愣,知道遇上那种有个xing的下属了,叫板上一级屡见不鲜。

却不料余罪声音一下子变小了,轻声问着:“我们刚才都在讨论,您是单身吗?”

噗噗噗几个人憋不住了,都呲笑了,没想到余罪用这种方式给问出来了。其不轨之心,简直是昭然若揭了。

却不料肖梦琪脸sè未变,笑了,看几位男士都这个样子,她估计是商量好了,一抿嘴,一挑眉,反问着:“你说呢?”

“我们一致认为,您是单身。”余罪道。

“理由呢?”肖梦琪笑着问。

“一般单身美女都比较拽。”余罪道。

所以,是单身喽,几人吃吃笑了,李玫却是有点紧张,可不料肖梦琪没羞没恼,嫣然一笑道着:“证据确凿,推论正确不过我可没奖励给你。作为回报,我也猜一个,你,你你,三个人都不是单身。”

指的是余罪、鼠标、曹亚杰,鼠标刚要说猜错了,却不料肖梦琪笑着补充着:“即便目前单身,也曾经有过情感经历……真正地单身,只有俞峰一个人。”

“咦?有道理,怎么猜的?”俞峰和李玫好奇了。

“因为没有和女士交往经历的单身,在见到美女时,会有害羞的表情。”肖梦琪嫣然一笑,然后指指那三位道着:“你们嘛,有点没羞了。”

哎哟,老曹俊脸一红,鼠标直咬嘴唇,余罪却是眼睛亮了亮,肖梦琪回头时,促狭似地问他:“你觉得有道理吗?”

“有。不过基于您这种判断,我继续判断,你也属于目前单身,但曾经有过情感经历的。”余罪笑道。

肖梦琪一怔,对了,正好掉进自己的判断里,不过依然是正确,她笑着点点头道:“对,这就是接下来你们要接触的心理学内容,往往高明的方式方法,恰恰暴露的是他自己很好,你们已经具备了依靠表像去判断真相的基破知识,接下来,我期待你们下午的出sè表现啊。”

不动声sè地把话题岔开了,让众学员都觉得这女人不简单,粗粗询问了几句不相于的生活问题,肖梦琪接了个电话,直接出cāo场门,估计要和史清淮、徐赫主任汇合了。

“不简单。”李玫对着她背影直竖大拇指,几句能把这几个货镇住,确实不简单。

“要一直有这样的教员,我宁愿永不毕业啊。”曹亚杰发了句感慨,看着窈窕而去的身姿,sè心难泯。鼠标更没出息,两眼放着yin光,眨也不眨地盯着肖梦琪的去向,嘴咂着在努力地咽口水。

还yy着呢,脸蛋疼了,谁又拧他,他火了,瞪着余罪,余罪谑笑着提醒着:“鲍鱼啊。”

“老曹,不宰你了,弄份龙虾得了。”余罪笑道,回头看俞峰时,俞峰好不懊丧的表情,他还没开口,李玫也乐得凑热闹来了:“鱼子酱啊,我一直想犒赏自己一下,哎呀,终于有人给买了。”

“哼,他妈滴,不能跟这贱人在一块,和他一起流年不利,逢赌必输。”

鼠标好不懊丧地道,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情场、赌场同时失意,打击好大哦,惹得曹亚杰和俞峰也忍俊不禁了………………

第22章 假像真相

史清淮期待的新意和改变,不过改变来得太快,连他也有点不适应了。

他提前十五分钟到会议室的时候,四位男士已经正襟危坐了,平时除了俞峰,这几位懒汉几乎是掐着点来的,而且他注意到啊,都穿上了于于净净的jing服,那还有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

要天天这样就好了。史清淮笑了笑,开始接驳投影,四个人殷勤地上来帮忙,也没啥活,调试的事对于曹亚杰来说,闭着眼睛都能搞定,鼠标和俞峰实在没事于,又把会议桌椅擦了一遍,于着的时候李玫风风火火进来了,场面吓了她一跳,脱口惊呼:“啊?怎么今天都这么勤快?”

史清淮笑了,余下四人以一种微笑的眼光看着她,哦,她明白了,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叹着气道:“瞧你们那点出息。”

当然是肖梦琪的缘故了,几人讪笑着,却是有与众不同的,余罪和李玫坐到一起了,他小声道着:“肥姐,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虽有人心向沟渠,亦有我心以向明月呐。”

作了个倾心的手势,意指我心向你,李玫一呲嘴、一苦脸好不恐惧的样子道:“你还是正常点向沟渠,省得我看见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的,其实我也有这个yin暗想法。”余罪恬不知耻道。

“那赶紧去献献殷勤啊。”李玫不屑地道。女人之间天生就有仇恨,这话没假。

“有想法不一定就有办法啊,咱们系统内jing花,一半是花瓶、一半是给大人物准备的xing福利……那轮得我们,再得瑟也是白搭。”余罪道,真心之言,不过这话把李玫吓了一跳,她挪着身子,仔细地看余罪的表情,余罪想起来,赶紧补充着:“不包括肥姐你啊,谁也知道你是凭能力的。”

说着笑了,李玫推了他一把斥着:“你坐远点,说话真恶心,受不了你啊。”

李玫苦着脸不听了,余罪没心没肺地笑着,那几位准备完了的,正sè坐好时,却发现史清淮也和大家坐到了一起,看众人不解,他看了看表笑着道:“今天我也是学员角sè啊,希望大家提高重视,徐赫主任是咱们省研究jing察心理学的专家,有十几年心理咨询和参加审讯的经验,肖梦琪是他的弟子,两人在公共安全和危机处理上颇有建树,现在他们主要服务的对象是特jing支队和重案队,很多有影响的大案他们都直接参与过,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请到场的。”

“多请几回啊。”鼠标得瑟地道,众人一笑,曹亚杰关心的问着:“史科长,给我们讲什么呀?jing察心理?”

“不,危机处理的实例。”史清淮道,话音落时,敲门声起,门口的俞峰起身开门,迎来的满头华发的徐赫,亭亭玉立的肖梦琪。

进门,拉窗帘,啪声灯亮,肖梦琪一脸肃穆,放开了准备画面,开场道着:

“今天我们观摩一则现实发生的劫持案,案件的中途,我会暂停,提问,不要怕错,现在还有错的机会,将来实战,错一次你们就没机会了………好,现在开始。”

啪声灯暗,播放开始,隐隐的光线中,已经看不到肖梦琪严肃而不拘言笑的表情,和上午所见大相庭径,没来由地让学员们有点失望,不得已,视线全部转移到了播放的案件上。

无声的画面,是天网监控捕捉到的,雨天,时间是上午九时四十分,某地一所学校门口不到一百米处,一位七八岁的小孩正步行上学,有位女人牵着他,他们没有发现背后不紧不慢地追跟着一辆白sè的面包车……蓦地,车停,两人下意识回头,然后一双手从车上伸出来,拎走了小孩,那女人追喊着,却已追不上加速开走的作案车辆。

l10报jing,转刑jing,然后成了有声的画面……歹徒的勒索电话来了,索要赎金一百万,要求家属在天黑以前准备好。

啪声灯亮,画面停,肖梦琪看着盯着画面的队员们,开始问了:“这就是案发的情况,据送小孩上学的保姆目击证实,车里有两人,中等个子,她和孩子是毫无防备的情况被袭击的,接案后一时零二十分钟,电话打到了家属手机上索要赎金……限家属天黑之前准备,不要连号票,不要新票,否则他们就撕票。谁能告诉我,接案的第一时间,应该怎么做?”

“如果天网系统足够完善话,可以从交通监控中找到他们大致的行进路线。”曹亚杰道。

“对比车辆信息库,应该可以找到类似车辆的信息,那怕它就是拆装的,放大车前窗……那儿有纳税和交强险信息,就即便是假也有迹可寻,没有那东西,它上不了路。”李玫道。

“可以马上准备赎金,在钱做做手脚,监听,定位或者使用特殊颜料的票面,这种技术咱们技侦上已经有了。”俞峰道。

史清淮没吭声,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点小觑这群队员了,毕竟都是在自己专业领域里摸爬滚打了数年的,就刚才这几项,足够做危机处理的基本步骤了。他笑了笑,实在把平时嘻笑打闹的几人和面前这么严肃的场面结合不到一起。

“还有吗?”肖梦琪问,两手叉在胸前,余罪注意到了,他心里暗念:哟,好深的沟渠呐。

没有回答,这场合史清淮估计鼠标和余罪就抓瞎了。果不其然,无人应声,肖梦琪啪声一拉灯:“继续往下看。”

画面继续播放着,有音了……反劫持人员在一小时零四十分钟后到受害人家中,一座普通独幢小别墅,普通黑sè车辆、四人、普通打扮,提着大箱子,在受害人家里装起了临时的信号截听。人质的家属是一对中午夫妇,男的如丧考妣,苦着脸在接受询问,女主人依着男人的肩膀在抹泪。

第二次打电话在三个小时后,按照反劫持小组的提议,男主人要求和孩子通话,一通话,一喊爸爸,那中年男霎时一个热泪长流……

啪,灯又开了,画面停了,定格在中年男泪流满面的场景上,眼睛比较软的李玫下意识地抹了抹酸酸的眼睛,这个细节被肖梦琪捕捉到了,不过没有引起她任何波动,还是那种冷冰冰的声音:

“我可以作一下说明,男主人是一家食品连销店的老总,女主人是一位普通公务员,两人的家境能凑出这一百万赎金来,相信歹徒踩过点,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在第二次通话时候,人质仍然活着,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处理?”

“加快排查进度,尽量在天黑以前,找到蛛丝马迹……如果有第一现场目击,用人像还原加上车辆追踪,不可能一无所获?”李玫道,咬牙切齿地说着。

“可以这样,把加油站全部纳入到监控搜索范围,这种面包车的续航里程应该在三百公里左右,如果踩点加作案,在案发之前的时间里,在案发地某处加油应该能找到他们的踪迹。”曹亚杰道。

俞峰想了想,补充了句:“时间可能并不充分,必须准备赎金。”

“其他人呢?好像有两位同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表意见。”肖梦琪不动声sè,点出严德标和余罪来了,鼠标憋不住了,出声道着:“我觉得这车不具备可查xing,那个拆解市场也能给你拼几辆出来,肯定能查到,但时间来不及;监控搜索,对于那些土贼还管得用,稍有点常识的就不好说了,比如他们把车开到市区之外,找个瓜棚、农舍、烂尾楼把人质一塞,那所有的高科技就抓瞎了……从画面上看,他们的通话用了变音,而且时间很短,这说明他们还是有反侦查意识的,这个真不难学,仔细看上几十部侦破片,就普通人的反侦查意识也会提高一大截。”

“很好,继续往下说。”肖梦琪意外地催了句。

“这种情况下,不会有更好的办法的,找车、找嫌疑人、找人质,同步进行,那儿露头算那头。”鼠标道。

没错,很多危机处理的方式,节奏只能跟着事件走,因为主动权不是自己手上,史清淮笑了笑,突然发现严德标同志严肃起来,也蛮像回事的,毕竟受jing营熏陶这么多年,虽然不于正事,但绝对不是一无是处。

“另一位呢?”肖梦琪没有表情,眼直勾勾地看着余罪。

“我还没看明白。”余罪突然道。

哎哟,可把众人逗笑了,肖梦琪反问着:“很难吗?再往下看就到结果了……咱们继续。”

她没有搭理余罪,灭了灯光,又继续播放了………

接下来印证了在座大多数想法,根据监控反查车辆的停泊地、加油地,反查嫌疑人的落脚地,找到了两个疑似目标,住宿在当地一家洗浴中心,可惜只有车辆记录………内外的排查是同步的,对于小保姆、男主人公司、女主人的单位,社会关系、经济状况、有无仇家等等,都做了了解,意外地是也发现了疑点,男主人向当地某人借了四十万的高利贷,尚未归还,这个被列为重点排查目标。对于人质的追踪最终还是卡在监控上了,车辆驶出市区之后,天网就成了瞎子了。

画面进展为三个小时,肖梦琪拣着重点提示着,围绕着这一劫持案,已经动用了反劫持、刑事侦查、治安、交通等各方面上百jing力,在案发七个小时后,描蓦出了一个嫌疑人的画像,只有一个,经洗浴中心的服务员和小保姆双重确认。

画面,在这个嫌疑人照片上定格。肖梦琪解释着:“他叫郭大虎,因为伤害和绑架勒索前科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服刑六年零八个月出狱,小保姆和洗浴中心服务员指认此人………我的下一个问题是,现在已经距天黑不到三个小时,你们应该如何安排接下来的危机处理?”

是个满脸络腮胡茬的凶汉,入狱时候的照片,乍一眼绝对让人心生恶感,李玫正义感大发,一挥手指道着:“抓捕和解救同步,知道他是谁就好办了,只要抓到一个,另一个就没跑………”

“对,诱捕,如果暂时找不到他的下落,可以趁拿赎金的时候抓住他。”俞峰道,也被唤起正义感来了。

“只要抓到他,那怕他不开口,通过他身上的通讯工具,也可以对另一方定位……所以,要尽可能促成交割赎金。”曹亚杰道。

这似乎是一个测试,徐赫听到这些话时,也面露微笑,莫名其妙地对史清淮道了句:“你这个队员还可以。”

史清淮没听明白,小声问着:“徐主任,您指那一方面?”

“思维敏捷,没有受到太多于扰。”徐主任笑道。

这一下子史清淮明白了,外围的排查给了诸多的因素,其实是一种于扰,作为一名jing察必须有所取舍,在这个时候,任何分散注意力、分散jing力的思路,都是错误的,只能朝着一个目标往前走。

“严德标同志……你看呢?”肖梦琪像特别关注一般,又点将了。

严德标激灵一下,从那张漂亮的脸庞上收回了眼光,他不确定地道:“还有一种可能得考虑到啊

“什么可能?”肖梦琪问。

“他们根本不准备放人质。如果拿赎金的出事,另一个撕票怎么办?”鼠标惶然道,以他的yin暗心理,恐怕要作案肯定就这么于。

就是啊,这是个难题,肖梦琪笑着反问:“你说呢?”

“部署机动jing力,如果能测定他们藏身的大致范围更好,如果不能,应该在车辆最后的消失地点部署。”鼠标道。

没错,这也是一个必须的步骤,提高jing力的机动能力,是危机处理必须要达到的要求,话音刚落,俞峰第一次向标哥竖了竖大拇指,光顾着抓人,这一点忽略了。如果在需要的机动的时候,几分钟都可能决定人质的生死。

“很好……指挥员也是你这样想的。”肖梦琪意外地赞了个,哎哟把鼠标得瑟得,心砰砰乱跳,感觉那女长官,咋就这么像暗送秋波涅?

赞了严德标一句,肖梦琪又把目光投向余罪了,此时的余罪一支手托着腮,斜斜地看着静止的画面,似乎还在苦思冥想着,肖梦琪笑着道:“余罪同志,你不会就准备用深沉解决劫持危机?”

同事轰声笑了,史清淮笑着看着有点糗sè的余罪道着:“为什么惜言如金呢?余罪,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是说话有点难听,还是别说了。”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你指措辞难听,还是对这个案例本身有看法?”肖梦琪好奇地问。

“都有。”

“那就都说说。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真相没人接受。”

肖梦琪愣了,不明所以,这话没头没脑的,她有点困惑的盯着余罪,那朴实的脸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蹊跷的存在,反而是一种轻蔑的表情,一瞬间,她有点受刺激了,直言道:“你在基层的jing务单位,没有接触过这类案子?对你来说,很难,我可以理解。”

“你在逼我说出真相?”余罪笑了。

“我还没有明白,你说的是什么真相?难道是指这个案子?”肖梦琪愣了下。

“对,案子。”余罪点头。

“你猜到结果了?”肖梦琪道。

“结果对于真相不重要,我说的真相,你这个案子是假案,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所有的东西都拼接起来的。”余罪道,一句看得肖梦琪微微变sè,史清淮愣着盯他,他于脆又强调道:“根本不符合逻辑,经不起推敲,我知道你们用心良苦,想用这样的实例教我们如何处理类似的危机,可也不能用这样的伪劣产品?你们不觉得太假了………”

假的?四位队员愣了,满屏几乎都是实战拍摄,作案的现场、监控的分析,以及排查的用jing,内行人一看就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假的?史清淮不解了,看看徐主任,他一直认为是实战案例。

假的?肖梦琪像受了侮辱,俏脸红了,又白了,被余罪那无动于衷的样子给气的,静默了片默,她冷冷地道:“解释一下,否则我会视为侮辱……这是反劫特jing训练的初级课程,所有的资料全部来源于实践。”

热烈的气氛徒然一凝,像冻住了,史清淮紧张了,其他人愕然了,这事闹得,怕是不好收场了…

第23章 大出洋相

肖梦琪生气了,也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冷峻的脸,轮廓清晰,很美,却让人生畏,吹弹可破的脸蛋,似乎揉合了官威的气质,显得很傲,傲得让人不敢逼视。

最起码史清淮有这种感觉,徐主任这位高足每天接触的都开枪甚至击毙过匪徒的特jing,她本人也多次参与于危机事件的处理,甚至以谈判专家的身份出现在持枪劫持案的现场,理论与实战的结合在她身上可以得到完美的诠释,否则也不会有史清淮多次登门虚心求教了。

可怎么也想到的是,初次见面就到了对立面上,肖梦琪对于那两位捋着袖子吵架的小jing也许第一印像就不怎么地,史清淮要说话时,被徐赫挡住了,他和霭地插进来:“小伙子,真正的危机处理,一步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信口开河是不可取的,你确定它是假的吗?如果它是真实的案例呢?”

“不可能,假的就是假的。”余罪道。

确定一句,他看到了肖梦琪的脸又yin了几分、徐赫主任的脸sè也不好看了,恐怕是权威扫地,无颜面对了,反正惹了,于脆惹于净,余罪那点应服输的劲道又上来了,他直道着:“我看到了几处疑点,如果说得不对,请两位专家指证。”

“第一,如果人质的家属住在一幢独幢别墅里,那画面上进出那么多人有意义吗?既然是有预谋的绑架勒索,万一歹徒在这儿放个盯梢点,怎么办?他们肯定对受害人的规律已经非常了解,陌生人出入会带来什么后果,需要我说明吗?”余罪轻描淡写一句。

吁声,几位队员那口憋着的气舒出来了,很有道理,万一有盯梢,发现报jing,那可能导致的后果是逃之夭夭,甚至撕票。

两位专家没有吭声,余罪又道着:“第二点,你们回头可以看一下那个位女主人,她靠着丈夫的肩膀一直在流泪,男主人也是热泪盈眶,这一点不合逻辑。”

“这也不合逻辑?”史清淮不明白了。

“对,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惊恐下,流泪是一个奢侈……特别是两人表情这么丰富,不可能,那时候应该是除了恐惧、揪心,不会有别的东西。”余罪隐约地抓着这个觉得很不合理的地方,他感同身受的是,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是一种yu哭无泪的恐惧,不应该是这样。

队员们愣了,似乎接受不了这一点,不过肖梦琪的脸sè却是缓和了,出声问道:“就这些?好像不足啊。”

“还有,监听我不懂,虽然做了变音,但从声音里听,歹徒很兴奋,威胁杀了他小孩,威胁杀了他们全家……这好像也不对,其实就一句话,你儿子在我手里,准备多少钱就行了,这比什么威胁都管用?假如这是个真实的案例,那音频绝对是假的,歹徒不会用这种恐吓、威胁的语气说话,他们本身就是威胁。”余罪道。

徐赫皱了皱眉,连他也无从分辨余罪的对错,只是好奇地、迷茫地盯着这人。

“还有”余罪见无人应声,又补充着:“这个作案手法并不高明,直接在上学路上劫持人质,绑走勒索,这个时间段穿市而过,应该留下足够的目击,聪明一点的歹徒不会这么做,他们可能换车、可能藏匿、可能以很多种方式隐藏形迹,而不会在监控中出现这么多次,怎么还可能拍到他在洗浴中心停车的录像……那么如果我假设他们是一对笨贼,不知道在别墅附近放盯梢,就敢在街上抓人胡来,这样的话后面的事又无法解释了,通话变音、手机掐信号、不要连票新票,这又是高手的做法……谁能告诉我,这种反常的行为应该如何解释呢?”

对啊,行为模式是一种相对固定的存在,就像一个贼,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杀人越货的念头一样,总会沿着一种惯xing实施作案,当然,犯罪升级除外,但在同一例案子中,这种反常的模式却是不多见了,李玫想了想,微微点头,这样契合理论才正确。

“还有吗?”肖梦琪微笑,似乎是一种蔑视。

“有。”余罪平淡道,最反感别人用这个蔑视的眼光看着他,他道着:“我找了一个解释,就是假案,所有的细节可能都是真实存的,但是把不同案子里的细节拼接在一块,就成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劫持案,虽然很神似,但它的细节经不起推敲,因为他们表现出的行为模式差异太大……再简单地给你指一个疏漏,下雨天上学,小土豪家的儿子,既然连贴身保姆都有,难道还会步行?难道是前妻留下的?可前妻留下的,后娘哭什么?”

这话听得,队员们吃吃笑着,现在都看明白了,这应该是针对反劫持步骤专门制作的教材,不过漏洞可能大了点。

“那你认为接下来应该怎么发展?”肖梦琪反问道,欠了身子,有点不自然。

“接下来应该是一个,诱捕,在交赎金的时候捕获一个嫌疑人,通过他找到另一个嫌疑人,解救出人质。”余罪道。

“你确定?”肖梦琪笑了。

“确定,除了这一路无路可走,除了这个结果,不会有其他结果。”余罪道,肖梦琪又笑了,余罪于脆补充着:“既然是专家拿出来的东西,应该有一定的代表xing,那么它的结果只能是jing威大展、解救人质,皆大欢喜……否则就有悖于此片的教育意义了。”

徐赫也笑了,笑着问:“难道不该有这些教育意义的东西?”

“不,应该有,但它指导不了实战,实际不是这个样子的。”余罪道。

“那实际应该是什么样子?”肖梦琪不屑道。

“对于作案的嫌疑人来讲,他们其实也时时处在巨大的惊恐中,对比你给的细节,他们抓人质手法这么糙,已经暴露了,拿不到赎金,他们会撕票,即便拿到赎金,很可能也会撕票……这是一种对自身安全下意识的保护,劫持案里,虽然解救大快人心,可事实是,人质的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越是这种手法低劣的土贼,越会选择杀人灭口。”余罪道。

说完了,听着怵然,都张口结舌看着他,下巴快掉一地了,都听出来了,这家伙纯粹在站在犯罪分子的立场上考虑的。半晌无语,余罪又补充了句:“我说完了,不用看我,看片子验证一下。”

于是又齐齐看回肖梦琪,此时的肖梦琪有点讪然,手指已经放在暂停键上了,却收了回来,问着徐赫道着:“徐主任,您看还有必要放下去吗?”

“似乎没有必要了。”徐赫笑着道。

“那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回头我会给你们的表现写一个评价,类似的课还要有几节,不过看来我得考虑是否取消了。”肖梦琪收着讲义,起身了,他和徐赫一起出去了,史清淮紧张地追了出来,出门时,好不悦地盯了余罪一眼。

不光他,都盯着他呢,余罪翻着白眼对视着:“别这么看着我,是她逼我说的。”

“至于吗,跟美女较什么劲。”鼠标火大地道。

“就是啊,太不给人家面子了。”曹亚杰也道着,就连李玫也觉得余罪有点过了,直接斥责人家是假资料,一说这个,李玫狐疑地问着大伙:“到底真的假的?”

俞峰几步上前,啪唧一按,快进……看着案情的发展,果真是无计可施,交付赎金诱捕,一群便衣摁住了在垃圾箱里准备取走赎金的歹徒一,然后突审,然后布署在最近消失处的机动jing力全部出动,通过突审的交待,突袭另一歹徒的藏匿地,再然后,成功地解救人质……

结果出来了,都看着余罪,此时再看片子已经没有凛然心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觉得那里很可笑的感觉,曹亚杰先笑了,鼠标也笑了,俞峰笑着道:“余罪,你该和她打个赌啊。”

“这是真实的画面,不过是被嫁接进来的,藏在郊区农村菜窖里,典型的土贼办法……如果是土贼,那反侦查措施就是假的,甚至那一对父母也是假的。”余罪道。

现在没有不信了,不过鼠标嗤鼻不屑了,一竖中指:“耶…就你拽啊,尽管你是正确,我们也不能原谅你气走一位美女。我还以为美好的生活刚开始,尼马让你全搅和了,以为我天天面对你这张贱脸好受啊?”

“我也不能谅解。”曹亚杰附议。

“我也是,我晦暗的生活中好容易出现了一丝阳光,又没啦。”俞峰很无耻地和大家站一块了。

李玫看看大伙,又看看余罪,笑着道:“虽然我欣赏你对美女的态度,但我依然鄙视你……就你显得聪明啊,切……耶……”

最后一位,给了个挖耳朵、吐舌头鬼脸,四对一,不过没什么效果,唯一的效果只是让余罪脸上的贱笑更深了几分………

“还真是假的?”

史清淮的办公室,听到肖梦琪介绍着,还真吃了一惊。

“对,绑架案是真的,不过后来的侦破、排查,都是根据案情发展嵌进去的,从成形到现在已经剪辑过很多次了,这是咱们省反劫持队员必修课目………旨在测试队员面对危机时候的思维,简单讲,就是选择正确的方式、方法和方向。”肖梦琪道,她又笑了,从来没人第一眼看过,敢说这是假的,事实上除了别墅另拍的一段,剩下的都是真的,但合在一起,就成假的了。

“那结果?”史清淮道,一说这个,徐赫也笑了,史清淮明白了,笑着问:“不会被他不幸猜中?”

“还真不幸。”肖梦琪道:“本来我以为这个实例已经无懈可击,现在想想,还真是漏洞百出啊,比如两个绑匪确实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反侦细节,而我们选择嵌入确实也不应该选一个别墅,确实太扎眼,也有点不合理了。”

“呵呵,我也觉得是。”徐赫主任笑了笑,问着肖梦琪道:“那你准备给他什么评价?”

“他们几个的素质都不错,能考虑到的基本周全,甚至严德标能想到使用机动jing力布置,这一点难能可贵,很多反劫队员都想不到这一层……从思维覆盖讲,我故意用了很多疑似的线索,都没有干扰到他们,他们选择的方向没问题。”肖梦琪道,在处理一个危机的时候,牺牲是必要,那怕必须放弃一些可能有结果的线索,因为时间,永远不会够用。

“那余罪呢?”史清淮问。

“我……无法评价。”肖梦琪难为道,看上了徐赫,徐赫点点头道:“本来考考他的反应能力,结果他看出了出题人是怎么搞的题面,你让我们怎么评价?”

“那……这项工作,二位的意思是……”史清淮有点患得患失了,怕两位拂袖而去似的。

“别担心,发现好苗子,我们也舍不得,这样,这几个人借给我们怎么样?”徐赫直接道。吓了史清淮一跳:“这怎么行,适应xing集训丨还没结束。”

“别误会。”肖梦琪笑道:“我们不是拉走你的队伍,而是给他们实战环境,接触在押嫌疑人,我们安排,如果有实战的机会,让他们第一时间跟队观摩,这比任何理论培训拮k有效。”

“行”

史清淮眼亮,重重地点头道,不过一想,又补充着:“肖主任,余罪这个人你不太了解,我的意思是说,他有点傲,您千万别介意他的态度。”

肖梦琪笑而不语,徐主任却是接茬,笑着道:“咱们这一行还真不怕尾巴翘,就怕他本事小,我建议,先封闭他们几天,憋一憋,刑侦上、特jing上啃不下来的案子多了,有的练兵的机会,挫上几回就谦虚了。”

“同意,给他们挑几桩难度大的。”肖梦琪道,像有一点报复的快感一样,她征询着史清淮道:“史科长您没意见?”

“没有没有……这是好事。”史清淮凛然道,其实这个时候连他也分不清是好是坏,只是免不了为那几位担心………

第24章 如此激将

一周后,总队训练场。

整整封闭了一周,不许逛街、不许回家、每天六时三十分起床,洗漱时间十分钟。每顿吃饭时候十五分钟,且没有午休,剩余的时间全是训练,队列、cāo行、匕首攻防、实弹shè击,那一样强度都翻了不止几倍,更恐怖的是,用得是特jing来的教官,一天换一个,都像机器人,成天介像赶猪放羊一样,把五个人虐了个死去活来。

“快……加快……不要以为你是女人就可以得到同情和优待。”教官吼着李玫,吓得李玫使着吃nǎi的劲又加快着步袋伐,恐怖的一周,她足足瘦了十斤。

“快……你还不如女人……像你这样,怎么上战场?”教官说着,大皮带就抽过来了,惊得鼠标无意识地加快步伐了。

“快……还有两圈,作为一名jing察,你的身后是老百姓,你的面前那怕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教官追着曹亚杰、俞峰,赶着走。

这一周恐怕最幸福的就是余罪了,跑得最快、跳得最远、接触过武器、格斗能和教官过几招,每天反倒是他受到了喝斥最轻,不过负作用也挺大,成功地把那四位全得罪了,私下里,都认为这是特jing教员变相的报复,每天换一个教官,想拉关系都没门。

五公里跑完了,教官吹着哨,集合,一看表:“稍息,休息五分钟。”

一稍息,哎哟,五个往地上滚了仨,李玫累得直揉腰,鼠标四仰八叉躺着,就曹亚杰也吃不消了,眼看着教官一出门,吧唧,把大门给锁上了,俞峰苦着脸道:“不是吧,余儿啊,你可把那女教员得罪死了啊,这得虐到咱们什么时候?”

“哎哟,我可快受不了了。”曹亚杰顾不上形象了,撩起衣服擦着汗。

“我已经受不了啦。”鼠标躺着哼哼,有气无力,李玫喘着气,说了句:“我这一周体重下降,今天已经突破五公斤了……”

“吃了一星期青菜米饭,想不瘦都难呐,这是把咱们往解放前赶啊……现在想想大保姆对咱们可是真不错啊。”鼠标道。

说着说着,又回到余罪身上了,鼠标说了:“看看,这货拽了几分钟,让咱们跟着被虐了一周了

“是不是这个事的原因啊?肖梦琪有这个权力吗?”曹亚杰不相信了。

“除了这个都没其他原因。”李玫道,对于同xing不介意用最yin暗的思维,她数着:“蛇蜴心肠、最毒妇人心,都是说美女的……我不算啊。”

“呵呵……”俞峰笑着问余罪:“余儿啊,你怎么不说话?好歹安慰安慰大家受伤的小心肝啊。

“凡事有得就有失啊,被虐虽然难受点,可也不是一无所得对不对。肥姐减了十斤,鼠标也瘦了七八斤……咱们的身体素质也提高了吗?以前烟酒害得我是每况愈下啊,要像这样训练一年,出去我能当运动员去。”余罪道,找着理由安慰大家,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一年?”李玫竖着一根指头,然后哎哟,要了姐的命了,仰天而倒,和鼠标并排成大字,曹亚杰看得直呲笑,嚷着:“二位,这是cāo场,不要摆这个不雅姿势好不好?”

“我靠。”鼠标翻身而起,追着曹亚杰。转了两圈,余罪指指两人,俞峰突然明白了,这家伙,不知不觉中长进还真是不少,能跑动了。

再叛逆的个xing,在这种大势下也会选择服从,没有谁会因为吃不了这么点苦而退缩,毕竟曾经都是jing察中的一员,不知不觉的服从中,这个小团伙的联系更紧密了,五分钟休息的时间不长,擦把汗、递瓶水、憧憬一下的结束后封闭后到什么地方犒赏一下自己,很快就过去了。

当教官打了训练场门的时候,五个人已经排好队列,又挺胸昂头,目视前方,等着下一轮训练了

“立正,稍息。”

教官喊了声,没有开始,那应该是训丨话的前奏。

果不其然,他审视了一圈,道着:“听说你们有怨言啊……我没兴趣知道是什么,不过我告诉你们,不是所有的jing察都像你们这样懒懒散散,没有一点组织xing和纪律xing。”

李玫瞪着眼,要争辨了,旁边的鼠标赶紧拉她,示意别说话,特jing上这些山炮教官,从来都是耳光脚说话的,打了都白挨,你没地方说理去,好意思说自己训练跑不动呀。

李玫压抑住了,那教官睥睨地看了眼:“立正……今天带你们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训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衣服,楼前集合,解散。”

哎哟,要出门,早憋坏了,一听这喜讯,五个人撒丫子往宿舍里跑,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作训惘抹一把汗,飞奔着下楼,那儿早有一辆闷罐子车特jing标识的车等着了。

上车,走人,拉开车窗,哎呀,幸福呐,几个人挤着从小窗户里看街景,就这感觉,都让人觉得好新鲜……

车驶向西山,郊外。距离高速路入口不远,群山绿树环绕的地方,座落着特jing总队的所在地,通过管制的哨卡、大门,直进院子。

下车伊始,耶,众人眼睛一亮。

两百多亩的训练场地,数百人在挥汗如雨,喊声、喝声、嗨声、整齐的正步声、格斗的砰砰声,听得人热血沸腾、看得人眼花缭乱。随着教官的步伐走着,教官像故意炫耀一般介绍着:

“这儿汇聚我省防暴、拆弹、反恐、反劫持等六个序列的训练项目,每天的训练课时不低于十个小时,每天的训练量,比你们要重出五倍,看看……他们是怎么跑的,背上的负重有十五公斤啊。”教官道。

众人一看,倒吸凉气,cāo场上一队跑步了,除了枪支武装,还背着一个大背包,跑得全身汗湿透了,cāo场一圈都是湿湿的脚步,整个都是汗湿了。

哎哟,看得李玫直咧嘴,其他人也是凛然不已,有点恐惧,难道兄弟们要向这个训强度发展。

“那边是女jing……不要觉得我很野蛮、粗俗啊,在和恶xing犯罪的对抗中,暴力是第一原则,训练场上对你们狠,那是一种保护。”教官道。

看到了,那一队女jing的格斗训练,脚脚踢人、拳拳到肉,打在薄薄的护具上砰砰作响,李玫眼看着一位一位女jing飞腿,斥喝而起,惊得喊了声,喊声未落,另一位对战的被踢飞了几米远。轰声仆地,然后一个鲤鱼打艇,又站起来拉开了搏斗架势,惊得李玫下意识地咬着胖拳头了。

“哇,这还是女人吗?”曹亚杰凛然道,这个神秘的jing种,可不是谁也有机会能见到的。

“谁娶回去,绝对有家暴倾向。”鼠标紧张地道,听得俞峰的李玫笑了。

不知不觉间,几人对于虐他们的教官也没有那么仇意了,相比之下,在总队的训练简直就是小儿科了,连热身都算不上。

走了一圈,教官把他们五人带到了楼前,早有人等在那儿了,是肖梦琪,教官敬着礼,报告着完成任务,人员带动,肖梦琪喊立正稍息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又是故意为之了。

对于这位,现在是好感恶感掺半了,如果就因为余罪提意见而作这些的话,免不了要让大伙把她看轻一个裆次。

“受你们领队史清淮科长之托,我忝任五人小组领导队一周,今天是最后一天对不起大家啊,我忙,没顾上去看看你们。应该高兴嘛,下周就不用这么大强度训练了?”肖梦琪笑着道,眉sè一挑问时,余罪带头鼓掌,剩下那四位,也跟着乐了,终于脱离苦海了。

“好,看来大家不太欢迎我啊……现在是上午十点,离今天结束还有不到十个小时,给我留下点发号施令的时间,你们不会介意吧?”肖梦琪问道,自然不会介意,总比大热天在cāo场上训无人回答,她一拍手道着:“好,解散……都跟我来,我们坐到有空调和茶水的办公室里,来了一场智力角逐怎么样?”

这个更没人反对,跟着肖梦琪的脚步,上了特jing训练基地这幢楼,顶层,通透的大间会议室,空荡荡的,zhongyāng空调凉丝丝的,坐下来的时候,肖梦琪亲自端着冷饮,咦哟,从地狱到天堂,就这么一步距离,抿上一口,舒服舒服,然后惬意地吁一声……哎哟,真尼马是享受。

“对于加大训练量,我希望大家不要抱有怨言,你们前两个月的底子已经有了,加大对你们身体没有害处…而且,我觉得益处很多,是不是啊,李玫,你现在体重”肖梦琪笑着问。

“比入队瘦了十八斤,不到一百九了。”李玫兴奋地道,五人小组,恐怕她是最有成就感的。

“这就是了,有时候一个人的惰xing会阻挠他的进步,不过有人催促就不一样,当你被人追着、赶着走一段时间以后,你回头时,会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一个更高的层次。”肖梦琪道,就站到会议桌前和大家说着,倒也不无道理。

也奇怪了,私下里骂这女人蛇蝎心肠吧,为什么见着面了,总生不出恶感涅?鼠标挪着身子,左身蹭蹭俞峰、右边蹭蹭余罪,然后眼光贼忒忒示意肖梦琪,他的眼珠会动,嘴唇能无声地传达信息,余罪看见他说话的内容是,看她那腿,露着一截白,真尼马馋人。

余罪斜着眼睛瞟,制服裙,在斜靠着会议桌的时候,能看到露出来的一抹白,白得耀眼,白得诱人,这是属于一个高高在上女人的白腿,当你无缘窥到全貌的时候,总会在潜意识里把诱惑放大很多倍,特别是看到那紧腰、束胸、下勾的鼻子、上翘的下巴,怎么感觉那一个细节仿佛都在撩人一般。

我拧……余罪使劲拧了鼠标一把,然后恶狠狠瞪着他,以无声的唇语告诉他:老子饥渴很久了,别尼马谈这个话题。

哎哟,鼠标疼得叫出来声来了,其他一瞅,他紧张地抹着嘴,肖梦琪奇怪地问着:“怎么了,严德标,对我说的有意见?”

“没有没有。”鼠标摇头道。

“那我刚才说什么了?”肖梦琪马上问。

呃鼠标被饮料一噎,光看腿,根本没注意。

其他人一笑,肖梦琪也忍俊不禁了,笑着道:“那注意听我说,上次的观摩皆在对你们基本素质进行一下考评……大家,想不想知道结果。”

当然想了,只不过对于结果是什么样子有点担心,有人看余罪了,余罪没当回事了,肖梦琪直接指指李玫道着:“你的长项在信息采集和梳理上,史清淮很有眼光,能挑到你们,坦白地讲,你在这一方面经验不比我们花大力气培养的专业人士差,我给你个优的评价。”

“耶,谢谢领导。”李玫甩着两指,高兴地道。

“曹亚杰,你表现出来的追踪思路,基本可以胜任一般xing的外勤任务,而且啊,以你对这些设备和技术的了解,在我们总队都没有和你能比肩的人才。你也是优。”肖梦琪道,听得曹亚杰也是自信心又膨胀了不少,像美女投向了好感的一瞥。

“俞峰,在这一方面你差了点,不过你的长项在资金追踪上,应该给你的良吧。”肖梦琪道,俞峰谢了声,鼠标一指自己:“那我涅?”

“优能考虑到机动jing力的布置方位,这一点就足够了。”肖梦琪道,把鼠标给得瑟的。三个优一个良,回头看余罪,又看笑吟吟的肖梦琪,这一个评价,恐怕不好给了。

确实不好给,肖梦琪难为地道:“余罪同志,评价我暂时无法给……因为我出了个题面,他没有答题,却破题了,不过以他的分析能力,我感觉应该能胜任五人小组的组长了,大家以为呢?”

“不行”四人齐齐一嚷,吓了各自一跳,余罪表情不好看了,翻着白眼和同组争论上来:“这好像是个合理化建议,为什么不行?”

“数年纪你最小。”曹亚杰道。

“数资历我最老。”李玫道。

“数学历你最差嗳。”鼠标呲笑道。

俞峰没刺激余罪,不过看样子肯定不会和他站一条战线了,余罪讪然道着:“兄弟们,姐姐们……咱们不能内讧,一内讧,就有外面势力乘虚而入啊。”

“你指我吗?”肖梦琪插进来了,余罪笑了笑未答,其他人想了想,也不好说,肖梦琪手叉在胸前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道着:“再来一场角逐游戏怎么样?这一次我给你们一个实时发生的案例,谁能解开这个题,表现最突出的,我将建议你们领队,把他提升为小组组长。”

好像行,几人面露喜sè,累了一周,憋了一周,倒有点想那些动脑筋的东西了,肖梦琪看余罪在皱眉头,她出声问着:“怎么了,余罪同志,你不敢?”

“激将对我没有用,你这是把我们树上的桃子摘下来,再放我们面前激励我们?”余罪反问道。

对呀,提不提组长,小事一桩嘛,无非是史清淮一句话的事,一提醒,鼠标愣了下道:“对呀,就不角逐,迟早也要有个组长跳出来的。”

两人一发难,肖梦琪愣了下,第一招失利,不过她一点也不紧张,笑着道:“哟,好高的分析能力,这点小心思都你们瞧破了,那你们说怎么样呢?”

回眸一笑,贝齿如玉、笑厣如花,鼠标浑身一抽,得意地道:“我们……”

咳咳咳……李玫、曹亚杰、俞杰同时咳嗽,生怕这货出丑,鼠标怵然惊省,马上收敛**,不敢说了。

他不敢说,肖梦琪倒笑着说了:“以身相许是吧?”

鼠标呃一声,瞪眼了,这娘们真彪悍,李玫几人笑了,这玩笑开得大了,没想到肖梦琪比表面看上去更开朗几分,鼠标一糗,她又道着:“你确定要这个结果?那我给你开得条件就要更难一点喽?

她笑着看上了余罪,余罪一笑,指着标哥道:“别看我,我养不起,鼠标赢回去吧。”

众人哄笑,逗着鼠标,这个提议好像也合理。

“不是不是……我是说,不要让我们之间竞争,破坏感情呢。我们五个人一起,解题,解开了你输、解不开我们输,输的海鲜请一顿……怎么样?”标哥赌xing上来了,他很聪明,拉了四个垫背的,俞峰几人点头,信心蛮高的,肖梦琪愣了下,一笑道:“ok,五分钟准备。”

说着聘聘婷婷而去,笑吟吟地掩上了门,笑里好像透着yin谋的味道,李玫愣了下:“不会有诈吧

“不至于,她好歹一jing督,至于诈咱们一顿饭,鼠标不错啊,这样输赢都不掉面子。”曹亚杰道,他看出来了,鼠标这家伙根本不是蠢,纯粹是一人jing。

“那当然,输了他们这么大单位,咱不丢人。赢了嘛……嘎嘎,我就不信她还好意思去总队折腾咱们。”鼠标道,得瑟了几句,敢情是不想再在训练场上被虐了。俞峰刚要说话,看余罪皱眉头,他惊声问着:“哟,怎么了?余罪,这回你可不能临场退缩啊,最好把她驳得体无完肤。”

“这个我喜欢,剥得赤果果滴。”鼠标yin笑道。

余罪笑道:“别瞎高兴了,我感觉她好像稳cāo胜券,输赢都不在乎,说不定又是个坑。”

这一下子莫衷一是了,讨论未果,时间已到,有位通信员进来请几人,几个鱼贯而出,下了三层楼,过了一个电子门应,两道门,等进去一个小型会议室时,肖梦琪已经居中而坐,又像上次一样,拉帘、关灯、开始叙述一个案情了…………

第25章 毋需谦让

这是一间相当高档的专用办公室,投影是嵌在墙上的,松下产,鬼子货价格奇贵,支队一级往上才有这种播放很清晰的设备。圆形会议桌能容纳十余个座位,桌上摆着鲜花、烟灰缸,余罪坐下来眉头皱了皱,似乎这个办公室是刚刚清理出来的,空气里还弥漫着烟味……那是谁呢?他惯有的怀疑又蠢蠢yu动了。

“注意看,余罪同志……下一顿海鲜,我可有点等不及了。”肖梦琪来了个笑话,和余罪相视时,她的笑似乎有魅惑的力量,怎么看也有着妖娆的味道

不过还好,她没有计较在刑侦总队的那档子事,余罪对她的印象勉强。

她笑了笑,手一扬,窗帘徐徐而上,电动的。

高档的奢华着实让队员的吃惊了一下下,光线暗下来了,播放开始了。

“是一例抢劫案,准确地说是系列抢劫案……一般案子轮不到特jing处理,不过要找到我们这里,就不是小案子了,这是两年前的一例……这是受害人的车辆,被劫走,宝马,价值uu余万,受害人周润天,西江省一家国有企业的中层,自驾游途中,车在路上抛锚,然后路过的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三个歹徒,把受害人劫持在车里逼问出了银行卡的密码,最后连车劫走…受害人四十多个小时醒来后,躺在另一座城市的一处垃圾箱里,身无分文,连衣服都被扒了……只留了一条内裤。报案以后发现,他银行卡里存的16万存款,也被转走了

肖梦琪话音刚落,笑声一片,这抢劫的真于净。

“到底是抢钱还是抢车?”俞峰道。

“应该抢钱,顺带抢车。”曹亚杰道。

“车比钱还贵。”李玫道。

“哎哟,这争什么?逮住什么值钱就抢什么呗。”鼠标道。

“这才是真正的案子,听得像假的。”余罪笑道,第一眼看出来了,高手的作法,往往不经意你会发现其中的黑sè幽默。

肖梦琪微笑着听几位争论,似乎很喜欢这种ziyou发言的氛围,她看向余罪,余罪沉声斥了句:“都闭嘴,大头还在后头。”

“对,不过也不对,没有大头,是所有堆在一起,就成大头了……大家往下看,以下是涉及六省、十一市的抢劫案,作案方法极其类似,都是车辆抛锚,然后就遭遇到了过路车里出来歹徒的抢劫………他们的抢劫手法也类似,逼问受害人银行卡的密码,得逞后连钱带车全部劫走,把受害人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等报案、接jing、处理之后,钱已经消失了。”

肖梦琪道,播着以下九例,除了一例发生在二级路上,全部在高速路应急车道,白天六起,晚上三起,受害人排了一屏,年龄段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岁不等,两女七男,被抢劫的车辆清一sè的豪车,宝马、悍马、凌志、英菲尼迪、路虎等等。

不算车辆价值,光银行卡被转走的现金,总额已经达到483万元。

昏暗的光线里嘘声四起,从没有接触过大案的众人兴奋得摩拳擦掌,五分钟的介绍,足够这些记忆力奇好的专业人士掌握很多细节了,肖梦琪暂停画面,出声问着:“可以开始了,你们可以给出侦破方向,如果有充足的理由,接下来咱们验证一下。谁先来?严德标,要不你来?”

“好啊。”鼠标不介意露一手了,他指着屏幕道:“有个问题,既然车抛锚了,怎么可能被劫走?”

“问题很好,受害人口供说车抛锚了,不得不停下,但事发后却在收费站的监控里找到了车开走的影像。”肖梦琪道。

“那肯定在车上做手脚了。”鼠标判断道。

“这个难度很大,首先得找回失车,找回失车可能比找到作案人更难一点……你说这个情况各地的侦破人员考虑过了,这里面的受害全部拥有私人车库,案发后jing方在车库没有找到痕迹,在他们停车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更大疑点……当然,也有盲区,他们如果出入私人地方,是无法监控的。”肖梦琪道,这个谜恐怕你不抓到嫌疑人,无法解决。

“我再想想。”鼠标给难住了。

“那应该从资金的去向上找线索。”俞峰道。

肖梦琪欠了欠身子,笑着问:“你能想像出,他们怎么样逼问密码,而且做验证吗?”

“这个很容易,如果开通网上和手机支付的话,当场就可以确认。”俞峰道。

“如果没有呢。”肖梦琪问。

“那样的话,可以用一个移动p装置,逼受害人刷卡。现在刂已经泛滥了,很容易申请到。”俞峰道。

“漂亮……第一轮俞峰拔了头筹。”肖梦琪赞了句,回头放着资料。据受害人的笔录,几位劫匪还真是逼着他(她)们刷卡输密码,有两人故意说错,被划了两刀。

猜对了,俞峰有点得意。肖梦琪继续问着:“谁还有发现?”

“追踪资金去向啊。”曹亚杰道。

“不用追,在境外。”俞峰道,他解释着:“如果还在境内,早被经侦挖出来冻结了,几百万不算大,可也不是小数目,一定是化整为零,通过网络转账或者境内向境外支付的方式划走的,这样的话,我们的手就够不着了。”

“你知道得不少啊?”曹亚杰异样地问,没想到今天俞峰超常发挥。

“不用我知道,现在贪官jiān商土豪都这么于,和那些热钱比起来,这就是芝麻粒了,不到一百万以上的金额,省经侦都不接案。”俞峰道。

“打住猜测正确,确实化整为零出了境外,现在国际间交往频繁,这个金额还真不大。”肖梦道,看了李玫一眼,问她:“李玫,你呢?”

“高速路上明目张胆作案,应该留下的影像不少?”李玫道。

“这是最简单的反侦查措施,土贼都会用了。”肖梦琪调试着,播了数帧资料,扣个帽子,前遮阳板放下的,还有一别出心裁的,直接戴着墨镜口罩,这个面孔甚至高速收费站的收费员都记得,随口问了句,他说防雾霾。

“影像还原的难度很大,受害人都说不清楚,逼问他们的长什么样……谁知道为什么?”肖梦琪又问。

“给下药了。”鼠标道,在这个上面,他心思很活泛。

“对,醒来的受害人第一时间连自己是谁都说不出来,这一位,两湖省的,在医院住了七天才断续讲出了经过,脑子受损,全身检查后,医生判断他应该是被注shè了过量的安定一类药物,引发了副作用。”肖梦琪道。

“太缺德了,抢车抢钱还害人了。”李玫气愤地道。

“这不缺德,这是仁慈……不这样做,就得灭口了。”余罪道,冷冷一句,听得其他人又有点毛骨怵然了。

“对,避免有准确的目击,这是一个比较温和的办法,不过还是恢复到了一个相貌……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好奇地问了一句,然后受害人心慌意乱,搭了句讪……然后就昏了……这是伤口……应该是被电击了。”肖梦琪放着一宗案子的详情,恢复后的相貌,是纯素描像,削瘦、方正的一张脸,没有更细致的特征。

“哇,这是德国产的电击器,可连续发shè六次,最大功率10万千伏,击昏成年人只需要零点一秒钟,发shè距离最长六米。”曹亚杰看到伤口,已经说出一堆数据来了。

又让肖梦琪愕然了一下,她愣声问着:“没错,你怎么这么清楚?”

“欧洲jing用配制,击出去的伤口是菱形的,德国产的赛克电击枪,黑市很流行的。”曹亚杰道,看别人有点责问的眼光盯他,他赶紧解释着:“我就见过,对电子玩意好奇而已,这个东西的威力堪比枪支,而大部分内地jing察又不清楚,还以为是国产的小山寨货,所以查禁得并不是很严。”

“好,有眼光……那对案子呢有什么看法?”肖梦琪问。

“有这种枪的人,可能有涉黑背景,又能把钱转走,那就不是一般的土贼了,看他们的作案手法,求财而不害命……那说明他们的素质不低。”曹亚杰道。

“就这……素质还高?”李玫不服气。

“绝对高,抢劫案和命案不是一个概念,这一点最起码能看出他们行事有所畏惧,既然有所畏,那就应该懂点法……否则,直接抹了脖子多好,死人什么都讲不出来了。”曹亚杰道。做了个砍人动作,李玫愕然地道:“你怎么也学得和余罪一样了?越来越黑。”

几人jiān笑,肖梦琪也笑了,拍拍手示意安静,她兴奋地道着:“好,大家讲出了不少真知灼见……我再把案情的侦破给你们往深处放一放。”

继续往深处放,而且附带着她的解释,几例案子的最终并案源于两个模拟画像的高度类似,中等个子、短寸、肤sè偏黑、微胖体型,每次都是这个人出面击昏受害人,这个画像已经被发了通缉。

不过暂时没有消息,可能是嫌疑人故意化妆,或者受害人受到这种刺激后描述不清。

侦破有两个方向,一个顺着资金追踪,逼迫受害人刷卡,获得密码后,不提现金,全部也是通过刷卡消费走的,这里面就牵涉到银联的支付了,也就是说,他们用的不是一家银行给出的p而是很多家,抢回来的卡刷进指定账户,然后转移到境外………等jing方找到登记人住址才发现,全是假的,即便费尽心思找到开户人,可能是个打工仔、可能是个民工哥,他们的身份证信息,早被人盗用了。

越觉得破绽很多的地方,越不容易找到真正线索,这种案例就是。

那第二个方向是追查被盗走赃车,还真找回一辆来,川渝省发生的案子,一辆切诺基被低价售出了,案发后五个月无意中被交jing查扣……车已经喷了漆,作了套牌,是当地一位小老板在二手车交易市场门口无意中买下的,八十多万的车,只花了八万。jing方又花了一个月时间,抓到了这个售车的,没想到很意外,是个偷车的,他说从来没有那么轻松地偷过车,车窗破了个洞,车钥匙就插在车上,开着就走了。

这似乎是作案人故意丢掉的线索,你沿着他丢的东西走,只会越走越远。

所以肖梦琪关了画面,一摊手问着:“大家看,还有什么办?”

几人面面相虚觑,像故意刁难大家一样,你想出来一个方式,肖梦琪马上就用事实否决,好像把你能想到的侦破思路,全部堵了。

静默了片刻,肖梦琪慢慢地盯上了余罪,依然是那副挑恤的眼光,她很奇怪,在她面对异xing的时候,有倾慕、有失神、有呆滞甚至有**裸的眼光,偏偏余罪是一路晦莫如深的眼深回敬着她,让她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她打破了沉默问着:“余罪同志,你不准备再挑战一次?一顿海鲜哦,我保证本月工资一分不留全部捐献出来。”

“呵呵,既然这么大方捐献,那你得到的应该更多?”余罪笑了。

“什么意思?”肖梦琪没明白。

余罪又回敬了一声“呵呵”,听得急xing子李玫急了,指着余罪斥道,再呵呵下回吃饭不带你啊。

余罪又呵呵了一声,笑着问肖梦琪:“你好像漏了一例案子。”

“是吗?”肖梦琪好迷惑的眼神。

“你说呢?”余罪反问,笑眯眯。

“你确定,我好像……”肖梦琪说得倒不确定,余罪就那么淡淡笑着,像已经窥破了玄机一样,等着她拿出谜底,肖梦琪一挥手道着:“ok,确实还有一例,你们对比一下。”

其他人不解地看着余罪,两人说得神神叨叨,似乎余罪又猜到了什么,余罪笑着对大伙说道:“很简单嘛,肯定还有咱们省的一例,否则他们还费这功夫准备这么详细的并案资料。”

“最后一例是这样的……”

肖梦琪敲着键盘,把最后一例放出来了,仍然是高度类似作案手法,一辆驾驶进口奥迪的女人在通往京城的高速路上被劫,逼问出了银行卡密码,然后人被扔到另一市郊区的一处垃圾回收点,还是收破烂的发现,发现时间离作案后不到四小时,不过清醒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等确认身份,她随行的四张银行卡被盗划出了现金u万元……最后肖梦琪播放了一则询问笔录的画面,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二十许的年纪,呆滞的眼睛,苍白的脸庞,捂着医院的条纹被子在瑟瑟发抖。

这足够激起作为一名jing察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曹亚杰恨恨地骂着:“一帮畜牲,要是发现晚点,得要命了啊。”

“真他妈的,这么漂亮的妞也下得了手?”鼠标同情心大发。画面停时,他好奇地问了句:“那帮劫匪没有顺道劫个sè?”

本来都火大,一听噗噗喷笑了,李玫气得就拧了鼠标一把,鼠标委曲地道:“讨论案情好不好,又不是讨论jiān情,你拧我于什么?我揍觉得这么漂亮,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啊。”

“错了,没有xing侵痕迹,已经证实,你排最后了啊。”肖梦琪道,看着众人问着:“各位,给你五分钟时间,马上就翻开谜底,他们有一个重大破绽,最终被我们抓到了,这个破绽在哪儿?谁知道?”

“应该在车上。”鼠标道,肖梦琪作势一问,鼠标又赶紧摆手:“我再想

“其他人呢?”肖梦琪问。

“恢复肖像,应该能和犯罪数据库某人大致吻合,可以拿历年来各地抢劫案的犯人模板对比。”李玫道。

“那个工作量太庞大,我觉得p厅转账,如果有办法定位他的ip地址的话,有可能找到幕后人。不过跨省作业,难度就大了。”俞峰道。

“监控车辆,他们的作案车辆来源,作案后的去向,应该有迹可查?作案工具难道就一件都没找到。”曹亚杰道,仍然跳不出自己专业的范畴。

“嗯,都差不多,但好像都差一点。”肖梦琪似乎有点失望,又看向了余罪:“你呢?不会还没看明白?”

“呵呵,我看明白了,就怕你没看明白。”余罪笑着道。肖梦琪脸sè一凛,似乎给吓了一跳,微微变sè她马上掩饰了,转瞬又不以为然道着:“看明白什么了?”

“别误会,我看明白你了,不是看案子。”余罪笑眯眯地道,那yin邪的目光就李玫从侧面看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肖梦琪皱皱眉头,哭笑不得地道着:“我不就坐这儿的吗,应该都看清楚了。”

“是吗。那你应该告诉大家,你不是在考我们,而是你,或者说在我们之前坐在这个办公室的人被难住了,对吗?”余罪问。

肖梦琪眼神一滞,愣了。

“最后一例本省的案子,应该发生的时间不长,我看屏幕里的jing员都穿着夏装,好像和这个时间很吻合啊。”余罪又道。

肖梦琪像是被压抑久了,舒了一口气,想解释一句时。余罪不依不挠又来了:“你没有谜底,你是准备剽窃一下我们的创意?不过很可惜,我们讲的,你们都试过了,所以你很失望对?”

“对”肖梦琪终于憋出来了,现在倒感觉余罪给他的压抑比案子还大,她好奇地看着余罪,回想着自己那儿出了纰漏,又一次被他窥出作假来了。

对了,这是例实践发生的案子,不是资料。

“不过仍然让我失望,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一系列抢劫案已经惊动部里了,否则轮不到省特jing总队和刑侦总队协作,很不幸的是,部督的命令刚下来,又一起发生在我们省……比不幸还不幸的是,我们数千特jing空有一身武力,无处可用,这个异地作案、跨省潜藏、跨境转账的团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得手。”肖梦琪道,脸sè凝重了。

“这正是我反感的地方,特jing这么大单位没人了,把一个女人推到前台?”余罪不客气地道。

“不是没人了,而是所有的人都在掘地三尺挖线索。”肖梦琪强调到。

“那更令我反感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被袭击的女人来路不简单,能引这么高度重视?”余罪道,看肖梦琪瞪眼了,他又冲了句:“坦白地说,我这有人有仇富情绪,很大程度上,我倒觉得这些劫匪做的让大多数大快人

“你……”肖梦琪指着余罪,要说的话要噎出去了,要是一个普通人大放厥词可以理解,可这话从一名jing察嘴里说出来,就让人难以接受了,可恰恰他说是事实,来路肯定不简单。

“所以,我懒得和特jing合作。”余罪道,他意外想起了,那个从容作囚的黄三。

僵了,没想到僵成这样,其他队员看着余罪,可没想到这货那来的这么大脾气,看看余罪,又看看肖梦琪,那圆场的话,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肖梦琪定了定心神,思忖片刻,压抑着心里的不快,沉声道着:“对不起大家……如果大家觉得此事我隐瞒有什么不对的话,我这里郑重向你们所有人道歉……没错,这个案子把很多犯罪研究专家都扯进来了,讫今仍然没有结果……本来我们早该会面,就是这事耽误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给大家讨论的但我觉得,你们不逊于任何一个我见过的团队。”

这话说得很诚恳,也许就是肖梦琪的肺腑之言,从她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询问录像就隐隐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尽管到现在她还说不清楚。对了,在余罪的脸上,那是一副平淡,却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真相的表情,对了,仍然是个jing员,她忽然抓到了什么,嫣然一笑,对着大家道:“谢谢大家今天能来,今天晚上,海鲜我请了。”

“这个……啧,算了,多不好意思。”鼠标胖脸都发烧了,众人的同情全部转移到肖梦琪身上了,回头瞪着余罪,似乎都怨他太不通情理了,李玫急xing子,直接把肖梦琪的话替她说了:“喂,余罪,你拽什么拽?拽得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我知道的不多,可是有点。”余罪道。

“是吗?我好像没发现啊?”曹亚杰将着他。

余罪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给了她一个得意的表情,一闪而逝。她成功的赢得其他人的同情。

余罪抬着眼皮,看看众伙计,笑了,笑着道:“你们确定要帮她?我可提前说好啊,要是对了,牛逼的是他们特jing;要是错了,傻逼的可就是咱们了。肥姐,你说呢?”

“冲那么多受害人,你在乎这个?”李玫斥了他一句。

“你这人呀,总是分不清公愤私仇,就有成见也不能放到咱们同事身上啊。他们毕竟是罪犯。”曹亚杰道,语重心长地劝了余罪一句。

“就是啊,怎么能有门户之见,我们不都是一家人么?”鼠标得瑟着,给了肖梦琪一个讨好的笑容。俞峰和曹亚杰,也站在肖梦琪这一边,相处i久,他们看出来了,余罪的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好,不为别的,就为你你这一顿海鲜…我告诉你一种最大的可能。”余罪笑着道,像开始调戏一样,一指鼠标:“其实他已经说出来,毛病应该就在车上。”

刷……一下子,肖梦琪泄气了,看某层聆听的一屋子jing服鲜明的同行,也泄气了………

第26章 信马由缰

不是肖梦琪泄气了,连同队几位也都泄气了,李玫给了个鄙视的眼神,曹亚杰和俞峰不屑地jiān笑着,鼠标似乎抓到了什么,可他说不上来,揍觉得余罪剽窃他的创意,实在有点不地道。

肖梦琪轻嗯了声,有准备结束的意思了。却不料此时听到了余罪谑笑的声音:“看看,我不想说吧,你非让我说,有点受打击了吧?”

“没被打击,有点失望。”肖梦琪道:“讫今为止,找到了一辆失车,而且是案发五个月后的,还可能留下什么证据?如果有发现的话,嫌疑人的作案模式早就暴露了。现在车市拥有量几乎是爆炸式的增加,即便这十辆是豪车,换了个地方一漆一套牌,那也是大海捞针啊,不比直接抓嫌疑人简单多少。”

“咱们的思路不一样,你发现了吗?”余罪道。

“你指侦破思路?”肖梦琪道。

“不全是,这样说吧,侦破的思路,首先要考虑合理xing,而嫌疑人作案的时候,为达到目标,首先考虑一种可能xing。合理的可能,可能的却不一定合理。”余罪道。

别人懵了,听不懂这货的话。

余罪于脆掏着口袋,一扬手,那随身的硬币出来了,都见过他玩,李玫jing示你别来那一套了,余罪却笑着要换一套,硬币往桌上一拍,手一捂,出声道着:“用合理xing的思路考虑,硬币应该在桌上,对吗?”

嗖一声,起手,硬币不见了,一拍手,手上也没有。再一拍:“如果用可能xing的思路考虑,我可以用很多种办法达到戳破合理xing的目标。”

手一抬,硬币又出现了。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余罪却是笑吟吟地道着:“一个高明的罪犯,其实就像一个高明的魔术师,他们总是刻意地把关键的一个小决窍,放到最不起眼的位置……这个位置,叫破绽。”

他笑了,笑着看肖梦琪,肖梦琪凛然摇摇头:“没听明白。”

“ok,那我讲简单点。你们为什么放弃车辆这一线索?这是最关键的线索。”余罪道。

肖梦琪想了想,放弃的理由很多,她一下子却总结不全面,直接道着:“很简单啊,总不能撒出所有的jing力,去追那一辆不知道被藏那儿的赃车了吧?追那失车,还不如追作案车辆呢。”

“为什么不考虑,车上作手脚的可能xing很大?这和你找到失车并无直接关联。”余罪道。

“考虑了,已经排查过不止一次了,案发前一周的停车地方,车库,以及受害人去过的地方,都查了。”肖梦琪道。

“所以你们就否定了,在车上作手脚的可能?”余罪问。

“差不多,没否定,但只能做旁支线索。”肖梦琪道。

“好,那我给你找一种,能够让车辆平时正常行驶,关键时候就抛锚的办法,你觉得这个线索是不是有用?”余罪问。

肖梦琪愣了,喃喃地道着:“不可能吧?有这种技术还需要抢劫去,那可都是价值数十万的好车。大部分人可都无缘,别说在这种车上做手脚了。”

“鼠标,知道该于什么吗?”余罪问。

“ok,给那俩货打电话。”鼠标一掏口袋,一摁键,傻眼了,没信号,肖梦琪把桌上的电话一推:“用这个,开免提……这儿的信号屏敝。”

滴滴滴一拔,鼠标让余罪说,拔的是孙羿的电话,余罪直接问着:“孙啊,在哪儿呢?”

“管得着吗?请吃饭爷告诉你。”孙羿的声音,惹得其他人笑了。

“饭一定请……先请教你个问题,怎么能把车给整得半路抛锚?简单点的办法。”余罪虚心求教道。

“往排气管里塞个塑料袋啊,你又不是没于过。”孙羿质问的声音出来了

其他人笑了,肖梦琪愣了,这办法也行?

余罪糗了,直扇自己的嘴巴,压低了声音道着:“别胡说,我们正讨论个案子,就想问问你这个专家。有什么简便易行的办法,塞塑料袋太低级了。”

“哦,那办法多了,冷劫液给他放了,跑不了二十公里就趴窝……要不往里面加点料,酒jing、天纳水、沸点低的,保管它跑不过自行车……电路上也成,钳子上垫块抹布,剪蓄电池周围的线,别剪断,让它虚接,一会儿通一会儿不通,比便秘还难受;刹车片也行,降低刹车液浓度,踩起来又涩又不管用……哎呀,还有就难了,涉及车电路,就你那草包,我教你也学不会呀。”孙羿道。

一于得听得大气不敢稍出,心头有点发毛,这损招顺口一说就是余罪却是进一步问着:“你看啊,有这么个事,能不能做个什么小手脚,让车平时跑得跟没事一样,但公里数稍长一点,就趴窝,假设,40到70公里………别急,还有下文,但是对于懂行的,在很短时间内,能快速修复,马上开着就跑。”

肖梦琪眼睛一竖,知道余罪的意思,这是在还原一种可能的作案模式。

可是,可能吗?

答案很快,对方回答:“能”

“说说看,兄弟,真得请你大餐了。”余罪笑着道。

“在电路上挂个镇流器,遥控式的。接进车的中控系统,随时改变电流导向,可以⊥他停。”孙羿道。

“不行,太难了,装起来太费事,简单一点,一分钟甚至几十秒以内就能搞定的。”余罪道,时间肯定不够。

看着像故意为难对方,却不料对方依然回答:“能找根锥子,刺穿冷却导管,尼马一秒就搞定了。”

“原理呢?”余罪问。

“猪脑子啊,冷却管一漏汽,发动机温度降不下来,车前盖里滋滋冒烟,你告诉他发动机大修,他都相信……而且这办法啊,你跑三二十公里根本没事,一快,温度一高就出问题,发动机罢工。一冷下来,又能跑了……修复也简单,找块薄铁皮绑好不漏就行了。”孙羿道。

肖梦琪听得嘴唇哆嗦了一下子,几乎和受害人的描述吻了,发动机冒烟、车前盖烫手、然后车又完好无损地开走………她愕然地看余罪,余罪得到了证实,拿着电话,电话里孙羿还在吼着:

“嗨…你狗i不是坑谁去吧?有好处叫上我啊……”

余罪吧唧把电话扣了,微笑着坐着,看着肖梦琪在消化着那份震惊,半晌她弱弱地道:“要真是这么简单的手法,那我们真是该好好自责一下了。”

“不一定是,我只是提供这种可能……只要这种可能存在,那这个作案的方式就可以还原出来,在还原的时候,很多地方就是他们无法遮掩的破绽……这个和你找不找得到失车,关系不大。”余罪道,此时众人都是一副正襟倾听的样子,余罪摆摆手,让肖梦琪放录像,嫌疑人的,车辆的,他指摘着道着:

“好,我们来策划一起这样的抢劫,看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首先,我们要确定目标,什么样的目标容易成为易受害人群,从这系列案子的受害人里似乎没有什么特点……不过一个很简单的共同点。”

“什么?”俞峰问。

“有好车。”余罪道。

众人一哄笑,余罪解释着:“注意这个目标的选择,他们只选择开着豪车的目标,依照常理推断,这样的人物身家随随便便也有百把十万吧……而且大多数人现在的习惯是钱包里插一摞卡,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想办法逼住人,刷卡,得到密码,最终目的,是为了钱。有没有异议?”

“没有。”众人道。

“那好,现在开始作案……第一点,我要找一个手脚麻利的,比如鼠标,去实施第一步,他的任务是,在这个车上做手脚,你们说,应该怎么办?”余罪问。

“不好做啊,土豪可不跟土逼打交道。”鼠标愣了下。

“对呀,现在的有钱人,防范很严的。”曹亚杰有类似体会。

“别急……根据他们的行为模式想办法。你们看,他们在隐藏的时候,用得是很直观有效的办法,戴个口罩,放个遮阳板;他们拿钱的方式,也是最简单不过了,假身份证申请p然后转账、到境外,说不定又以一种什么很不起眼的方式再回来……这个事,他们绝对不会偷偷摸摸地于,你们说呢?”余罪道。

“有道理。”曹亚杰入迷了。

“我明白了。”鼠标笑了,一拍巴掌:“用个谁也不怀疑的方式怎么样?比如洗车的时候,扎它一家伙。”

“呵呵,对了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车市装内饰的。”余罪道。

“就是啊,要在正常检修的时候做手脚,不更利索。”曹亚杰道。

“任何能正常接触到这些土豪车辆的地方,都有可能,也许不是一种办法,但他们肯定有一种能不声不响做手脚的方式……否则车辆趴窝说不过去,趴窝后再跑起来,更说不过去,为什么失车很难找,恰恰证明了他们要掩饰自己的手法。”余罪道。

这分析得大伙都频频点头,余罪兴奋了,接下往下说:“鼠标完成第一步,然后就该第二步了,可以放定位,可以追踪,只要这辆上高速跑长途,他就有可能趴窝,我只需要带着几个手下跟着就行……这也是为什么抢劫案选择还有在二级路上的原因,地点很随机,这恰恰说明,连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但他们知道肯定能停下来。”

“不对,怎么能判断出某辆车经常跑长途?”肖梦琪插了一句。

“很简单,看看里程表,看看车轮磨损就行了……还有更简单直观的办法,比如最这一例,我在五原对京牌的车牌作的手脚,做得是外地车,十得**他得回去吧?这些受害人大家看,不分年龄、不分xing别,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身上有卡,卡里肯定有钱……那从数万到数十万不等的金额,恰恰也说明了他们目标选择的随机xing。”余罪道。

肖梦琪被说服了,紧张地看着他,喃喃地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简单了,我或追踪、或跟车,发现趴窝之后,开始实施作案,匪徒一老曹,看到趴窝车时,停下来关切地问一句,这时候那些土豪车盲肯定巴不得有人帮他,于是老曹“砰”一个电击把人打晕了……再然后,老曹顺便打开车前盖晾着,望风,我、俞峰,两匪把人摁在车上,搞醒他,搜出他的银行卡问密码……说对了就记下,说错了就捅一刀再逼问……ok,那些有钱但怕死的家伙,肯定最终都老老实实告诉我了。”

说得别人越听越入迷,就像刚才播放的作案过程一般,不过加进了很多判断的东西,余罪继续道着:

“等一切搞定,车稍凉了……我只要把作的手脚补上,ok,就可以驾着受害人走,堂而皇之走了,像这种几个几个8个土豪牌照,简直就是通行证啊,交jing都未必拦,我要做的,仅仅是找个地方,把注shè过的受害人扔掉而已……车也处理掉,那东西留着肯定是祸害。”

“他们的目标不在车,那车是故意扔掉的。”鼠标突然道。

“对,车上糊了污渍、破两块玻璃……扔到那个鱼龙泥杂的红灯区边上,钥匙还插在车上,等着别人偷走就行了啊……或者不必这样,南方的五六月份,直接开到江里,就龙王也找不全零件呀?也许,找到的那辆,也是他们故意给jing察留下的线索之一,为什么就找到一辆呢?说不定那一辆连手脚也处理得看不出来了。”余罪道。

“就这些?”李玫听得膛目结舌。

“对了,还有你的任务,负责转款。团伙里肯定有一个通财务的人,这个人应该得到大多数人的信任,说不定就是头目。”余罪补充道,结束了“作案”过程,笑着道:“其实不必想那么难,也不是没有线索,只是这个高明的罪犯,像高明的魔术师一样,把他的破绽都隐藏在谁也不注意的地方了。”

余罪手离开了,硬币还在。手又摁下去了,硬币不见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硬币其实就粘在手心上,在一拍示意没有的时候,都看到了这个慢动作的玄机,硬币滑进了袖筒里……再拍手里,手臂微倾,硬币又滑回了手心。

“其实硬币不会变化,一直就在眼前,变化的只是手法。”余罪道,看肖梦琪愣着,他笑着问:“美女,你该验证一下去,截获的那辆车肯定细微处还留下了痕迹………这些受害者之所以成了目标的共同点,应该是他们在案发前去过某个他们也忽略的地方,那个地方恰恰能方便嫌疑人作手脚……实施抢劫作案的不好查,刻意隐藏过……可在还没有作案的时候,这个作手脚的,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破绽。”

肖梦琪腾地起身,失态了,她顾不上,跌跌撞撞往外跑着,蹬蹬蹬的高跟鞋的声音,跑得飞快,不知去向。

剩下的一室面面相觑了,都看怪物似地看着余罪,余罪还在一漾一漾地玩着硬币,一抛银光一闪,倏忽不见,煞是好看,这绝技可没有羡慕,李玫悄悄问鼠标道:“他猜得准吗?”

“要猜得准,还侦破什么?”鼠标不屑地道,在实战上,他可比这几位有经验。

“那怎么把肖梦琪激动成这样?”李玫又问。

“因为这个作案手法的可能xing很大,我估计他们都没听说过。”鼠标得意地道。曹亚杰凑上来了,不服气地问:“怎么?好像你们于过似的?”

“我说我于过,你信么?呵呵。”鼠标呲笑着,这表情真值得人怀疑他还真于过,可就于过,牵涉到这么大的案子,可能和他们狗屁倒灶的坑人办法一样么,俞峰挪了两个座位,看着余罪抛起硬币来,他一伸手去抓,却不料余罪的另一只手更快,一夹就夹走了,回头看着他道:“你手太慢。”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嘴快了?”俞峰道。

“什么意思?”余罪不解了。

“办公室混的原则之一,不能唱反调;原则之二,不能表现得比领导聪明;原则之三,要多拍领导马屁……余儿,这三个原则你都违反了。”俞峰道,这可是肺腑之言了,余罪听得却有点刺耳,反问道:“你既然这么清楚,怎么还在原来单位混得不如意?”

“那是因为我反感、无视这种原则。曾经我就像你一样。你正在步入我的后尘,结果是,都混得混不下去了。”俞峰道,给了个诚恳的表情,余罪笑了,拍着自己的嘴巴,喃喃自责着,我这张臭嘴啊,有时候就管不住了。

“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吧?”曹亚杰稍有担心,如果真是个部里督办的案子,他知道份量。

“你们一群大男人,怂成这样?说都说了还怕什么?我觉得余罪说的这个作案很有意思,以简化繁,在我看过的很多案例里,都有这种感觉……你觉得很蹊翘的时候啊,其实答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等了转了一个大圈,最后找到答案,哎,这才发现,很简单的手法嘛。”李玫道,此为正解,不愧是曾经信息支撑中心的顶梁柱。

余罪也认可,不过他有点心虚地道着:“我不怕说错了。”

“那你怕什么?”李玫问。

“我怕说对了。”余罪道,看众人不解,他小声补充着:“错了无所谓,大不了咱们被无视;可对了就麻烦了,各位可能要提前进入实战了,别怨我啊,下回我一定管牢自己的嘴。”

“不可能……你看看咱们一群什么得xing,刑jing队都看不上咱们,别说总队了。”鼠标不屑道,说完了突然发现都盯着他,李玫嘴快,直剜道:“咱们现在这得xing,主要是因为你拖了后腿,我们不介意你自嘲,可你不能把大家都拖到被嘲笑的位置吧?”

其他吃吃一笑,鼠标却是脸不红不黑了,要吵架不怕,可要讲理,却辨不过这位肥姐,众人小声说着,却是多了一份揪心,一方面期待被认可,但另一方面,对于被认可又有点担心,毕竟一切都没有准备好。

准备的时间永远是不够的,商量未果,听到了脚步声,鼠标耳朵灵,直接道:“两个人,肖梦琪的脚步……还有咱们的大保姆。”

哟,领队来了,把兄弟们扔在cāo场上可一周没见了,咚声门开,果真是史清淮出现了,他笑着看着众人,直道着:“我宣布一项总队的命令,即时起,支援小组正式参与717抢劫案,这是一起刑侦和特jing两个总队接手的案子,外勤将由特jing总队派出,你们的任务是,在案发地,找到新的线索……谢谢大家,你们刚才的谈话,提供了一种无限接近现实的可能,正在验证。”

咝…李玫凸眼了,兴奋了。曹亚杰激动了,俞峰也掩饰不住地兴奋,对于没有参与过外勤任务的,总是充满着好奇,三个跃跃yu试,那两位就不怎么地了,鼠标呲牙咧嘴,余罪张着嘴合不拢。

“怎么了?严德标同志?”史清淮笑着问。

“我就怕这些外勤活,十天半月不着家,我想我媳妇咋办?”鼠标难为地道,实在不想出勤。

“没那么严重,案发地就在五原,保证你可以每天见到媳妇……仅仅是个排查任务,特jing队会安排好你们的生活起居的,专车接送哦。”史清淮笑道,鼠标一听,勉强接受了,一转眼,史清淮又把肖梦琪亮出来了,笑着道:“还有一则好消息,肖梦琪同志将以普通队员的身份加入我的支援小组,大家欢迎新队员。”

肖梦琪向大家来了个jing礼,然后又躬身说了句多多关照,象征xing的掌声,并不怎么热烈,特别是余罪显得有点有气无力,史清淮踱了几步,到余罪面前时,余罪下意识地站起来,史清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坐下,笑着问:“你好像兴趣不大,信心也不足,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仅仅是一种可能xing,离真相还有很远距离,说不定真相和可能xing差得很远。”余罪道,看队员们这和以跃跃yu试,他有点担心。

“可刚才我觉得你很有信心啊?”肖梦琪笑着问。

“那是因为我的目标是打击你的自信,这和抓嫌疑人不是一个概念。”余罪道,肖梦琪眼一愣,然后发现其他人吃吃笑了,她来了个哭笑不得的动作,耸耸肩,史清淮化解着尴尬道着:“总队很重视这个案子,这也是咱们支援小组证明自己的机会,我知道你曾经和特jing方面合作过,也许有些解不开的小疙瘩,可在小结和大节面前,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是,我知道。”余罪站起来了,很严肃地道。

可这严肃起来的样子,肖梦琪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兴味索然,远不如他在描述作案手法时候那么jing彩。

镜头,随着五人退出会议室,关闭了。

万瑞升政委和许平秋在座,万政委的眼神里似乎还有点犹豫,把这几个新人直接拉上实战,他怕刑侦部队在兄弟单位面前出笑话,刚才的笑话就够多了,那一堆长得奇型怪状的货,落在这里的监控里,像场闹剧,如果不是那个无限接近可能的“作案手法”的话,他们估计今天许平秋都不好意思走出特jing支队了。

“好,又多了一支有生力量,这个作案手法倒是很有创意,不过得经过验证一下。”

特jing总队长,杨武彬,五十年旬,即便皱纹横生、头发斑白,也掩饰不住身上的铁血味道,他扫了眼在场的,又道着:“还是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案子多头并进,经侦上的同志,把所有涉案的账户再排查一遍。外围线索的查找,刑侦上的同志负责……我要线索,只要有线索,我们的特jing各外勤组马上跟进……许处,您这儿。”

问到许平秋了,许平秋表着态道着:“鉴于本案的特殊xing,崔厅的意思是尽量把影响缩小在可控范围,我们从支队抽调的侦破力量今天就可以全部到位,对杨总队的安排,我没什么意见……外勤由特jing出面,机动xing和实战能力要比我们高得多。”

这个讨论和安排仍然在进行着,每每案子都是如此,冗长的安排、部署、人员调配,还有不同部门的协调足够让人伤脑筋了,许平秋听得各总队的发言、分析、却是有点走神,他回味着刚才屏幕上又看到的余罪,那个让在座高阶jing官有点捧腹,又有点大跌眼镜的“作案模式”,他在怀疑,这样极具cāo作xing的方式,和真正的作案模式差别有多大,离那些作案的嫌疑人还有多远。

这仍然是个未解的难题,看着安排部署的同行,听着各队的部署,他又想,距离真相最近的人,绝对不会在座,包括他………

第27章 居心不良

七月二十三i,晴,上午八时,安排肖梦琪带队询问受害人,九时曹亚杰带队到受害人住所周围查勘,下午到案发现场模拟……

史清淮坐在刑事侦查总队办公室里,写了一行字,却写不下去了,窗外的cāo场上空荡荡的,他像丢了什么东西似地心里发慌,今天没有听到李玫夸张的笑声,没有听到严德标和余罪的诨话声音,冷清了好多,平时都觉得这几个人有点烦,可不见了,心里仍然是烦,烦得反而更厉害了。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适应xing训练还没有结束,就拉去实战了,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大案,崔厅亲自挂专案组组长的案子,据说这拔来无影去无踪的抢劫高手已经惊动部里了,刚下了一个并案的行文,又一例案子就发生在距离五原仅一百公里的高速路上,被抢劫的受害人案发后两天才醒来,仅这一例案子就被抢走现金一百多万,省厅震怒,直接动用特jing参战。

这是五天前的事,那时候徐赫和肖梦琪刚刚在这里被新队员驳斥了一番,还没有准备第二次实战案例,就被一个命令调到了专案组,负责犯罪模式和嫌疑人的心理分析,每个专案组都有类似的专家坐镇,特别是有过丰富实战经验的资深专家,他们可以在意识的领域指出线索的可能出处。这一次是讨论陷入僵局,徐赫提议的,得到了许平秋的认可,于是那群总队长级别的人物,都领教了一番新队员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

很可笑,与会时候,无缘参加此会的史清淮战战兢兢站在门口,听到了很多的笑声。

不过也不算很差,最起码从合理xing的角度考虑,谁也不敢说他们是错的。于是就有了那么一桩口头命令,把新人直接送进了实战。

可他们行吗?

史清淮心里有点发慌,这一次考验的也许不光是新人,也包括他,对于真正的刑事侦查实战,他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

“他们他们这样,顶着我的脑袋,逼问密码我说得慢了点,另一个人,就在我这儿划了一刀……我都告诉他们了,他们还勒着我……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病床上,一位失魂落魄的女人,年纪很轻,很漂亮,脸颊上贴着纱巾,脖子上打着绷带,说话的时候很艰难吞咽,断断续续讲着那个惊恐的过程。

………七月十七i,她从五原出发,驶上了高速,到京城,上高速的时候是八时十五分,一路开着音乐,甚至把车窗开了一条缝,享受着出城后清新的空气,在行驶到一百二十公里处时,她突然间发现车有故障了,越跑越慢,油门踩到底也不奏效,而且车前盖漏着丝丝的蒸汽,她有点慌乱,紧张地把车停靠到应急车道里,下车一看,车前盖里的蒸汽冒得更凶了,想打开却被烫了下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一时无所适从,赶紧拔着电话往家里打,这个时间是九时二十三分……打完电话后,她枯坐着等救援,在听到刹车声音时,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大陆救援”字样工装的人,正向她的车走来,兴喜之下,嗒声开车门准备下去……却不料自己像触电一样,瘫在座位上……等意识清醒,手已经被捆着,两个脸上像贴了一层橡胶的人,逼问她银行卡密码。

“你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枪?”肖梦琪问,轻柔地声音,像怕刺激到嫌疑人一样。

“嗯……黑乎乎的,冷冰冰的。”受害人道。

“另一位,他是像这样勒着你……然后持刀划了你的右脸颊?”肖梦琪做了个姿势,受害人惊恐地点点头。

“他们说话……你能分辨出什么口音吗?”肖梦琪又问。

不行,受害人摇摇头,一直站在窗边看的余罪突然出声道:“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吗?你应该对某一项东西有很深的记忆在那么近的距离,看到枪、感觉到了疼,闻到了什么?比如,烟味、男人的口臭…或者其他。”

受害人一下子像崩溃了,捂着脸,抽泣着,哭着,全身瑟瑟发抖。肖梦琪回头瞪了余罪一眼,一摆头,让他出去。

却不料余罪刚转身,受害人像恐惧到极致,几乎是喉咙里憋出来的声音:“烟味。有烟味……”

定了定心神,肖梦琪安慰着,又慢条斯理地询问着其他细节了。

这个过程很繁琐,像肖梦琪做得这么慢条斯理很不容易,她甚至让受害人闭上眼睛,回想一下当时的天气,当时的心情,在一刹那看到那个救援人员的印像。

她的身旁是鼠标,默然无声的摄着取证,病床另一头,站着受害人的父母亲戚几人,都很不友善地盯着来访的jing察,如果不是肖梦琪的身份的话,恐怕等闲询问也难,那一对父母拽得很,从进门都没有和jing察打个招呼。

询问进行了一小时零十分,没有可问之处时,肖梦琪安慰着受害人休息,出了门,告别时受害人母亲很不悦地挖苦了句,你们别客气,这都出事五天了,坏人一点消息也没有,就会来打扰受害人啊。

说了句,嘭声把要解释的肖梦琪关在门外了,肖梦琪抿抿嘴,好无奈的样子,前头走着,哼哈二将跟着,边走她边捋着信息:

“惊吓成这个样子,肖像描蓦可能就不顺利了,失车还没有找到,二位神探,有何高见?”

她回头看了眼,鼠标凑上来想说什么了,又缩回去了,她不悦地道着:“我现在肩上没jing衔,咱们平级,一起办案,需要这么见外吗?”

“那我说了?”鼠标道。

“说啊。”肖梦琪催着。

“你确定劫匪没有顺道劫个sè?”鼠标严肃地问,余罪吃吃在笑,肖梦琪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就对这事感兴趣?”

“因为那女人绝对属于是勾引起男人兽yu的那种……那猥亵动作总该有点吧,比如上来其手什么的,这方面你应该问问。”鼠标道,肖梦琪白眼瞪大了,就差耳光上来了,鼠标一笑,退到余罪背后了,气得肖梦琪斥着:“就办个案子,咱们不要这么下流好不好?”

“这不是下流,这是人之常情,难道你期待劫匪对美女有绅士风度?我想,穿这么薄,总该过过瘾,摸几把吧?”余罪笑着道,眼睛却盯着肖梦琪,肖梦琪似乎被他的眼光摸了似地,面红耳赤,一扭头,说了句劫匪都比你们绅士……说完气咻咻地加快了步了,余罪和鼠标回头相视一眼,贱相一脸。

调戏女长官的感觉不错哦,两相相视jiān笑,心意相通。

出门上车,车是特jing队的专车,一辆普通的越野,肖梦琪坐在副驾上,鼠标抢着驾车,起步时肖梦琪回头看余罪,又是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了,她定了定心神,以一种非常正式,但不高傲的口吻道:“同志们,我觉得咱们之间的合作应该jing诚一点、团结一点,不能劲不往一块使吧?这也是一个证明你们自己的机会啊?”

“我们需要什么证明?”鼠标撇了撇厚嘴唇,无所谓地道:“像我们这号小jing校毕业的,放那个单位也是专业炮灰,再证明,顶多就是合格的炮灰。”

余罪没憋住,喷笑了,肖梦琪此时才发现,这两货根本没什么上进心,对于未来根本不抱希望,或许也对,像这号学历和水平的,顶多也派出所治安队混混,她还没想出怎么唤起大家的积极xing,鼠标嘴闲不住问了:“肖领导,我说,您别老说我们……您这是什么意思?于这外勤排查活,轮不着您大架纳。

“稀罕吗?五原市的人质劫持、绑架以及涉枪涉爆类案件,我大部分都亲身参与过。”肖梦琪不无得意地道,看鼠标不信,又解释着:“红sè通缉令的逃犯我都追踪过。”

“那就不对了,您这高手,找我们这群草包就没意思了?”鼠标凛然道。

“错,人可以自嘲,但不能自卑,我不否认现在靠资历靠背景往上爬的,可真正有真材实学一步一步走上去,也不少吧?至于这么悲观吗?一辈子准备当炮灰?”肖梦琪很正sè地劝着。

“别给我励志行不?调级工资都比这实在。”鼠标不说了,调戏还成,谈不拢,肖梦琪又回头看余罪,余罪正眯着眼,不知道想什么了,她出声问着:“哎,余罪,这种可能xing是你提出来的,不至于撂挑子吧?”

“没撂啊,我不正在想呢吗?”余罪道。

“要不,咱们交流一下?”肖梦琪试探道。

“好啊,那海鲜什么时候请?讨论下菜单,不能糊弄属下啊。”余罪期期艾艾问,鼠标哧声笑了,肖梦琪也笑了,直道着:“你还没赢啊。”

“要赢了我保证吃到你肉疼………那换个话题,这个女人什么身份?我们破案,案情都对我们保密啊?”余罪yin笑道,实在不上台面。

“身份……”肖梦琪怔了下,然后掏着手机,拔到了她需要的那一页,递给余罪,鼠标不悦,嘟囊着为什么让他看,余罪扫了眼,肖梦琪又递给鼠标,鼠标吓了一跳,车都打了个趔趄,紧张地道:“我i,京官家闺女,职务还保密,怪不得把特jing队忙得火烧屁股了。”

“那就更不用急了。”余罪道。

“什么意思?”肖梦琪问。

“如果抢个煤老板啦、民营小财主了,估计重视程度不会太高。可抢领导家眷了,能有好吗?你们等着看吧,就咱们躺在家里睡觉,这个案子也会很快见分晓。”余罪道。

“没那么容易,案发后快一周了,除了受害人的笔录描述,还没有任何进展。”肖梦琪道。

“哦,是急得没治了,又把我们拉上死马当活马医了啊。好歹给点好处啊,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吃点好草料吧?你这种新型jing务通手机也得给发一部吧?”余罪道。

和余罪谈话,肖梦琪就觉得一点自信都没有,不但没自信,而且还处处被噎着,她气得不搭理这货了,专心地看着案情进展。

受害人询问已经第四次了,每次都差不多,一个柔弱的女人家经历那事肯定是一场噩梦;现场勘查进行了六次,除了发现几个疑似烟头,再没有其他东西,车速上百麦的高速路,就有也被风吹跑了;到这一步,丢失的赃车以及转账的账户就是仅剩的线索了,可偏偏找到都需要时间,或者根本无处可找,账户和往常一样,开户地在苏杭、cāo作的ip解析出来,却在长安,转出地在境外,一个连引渡条约也没有的国家。

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赶回总队和曹亚杰、李玫、俞峰汇合了,从昨天接受命令开始,几个人已经熬了快一天,截取的录像全部分离出来了,问有没有发现,李玫递了一份详细的打印报告。

被劫车辆案发前一周的行程都被反查出来了,不是很难,而是很简单,三次洗车、四次购物、两次美容,加上一次保养,标准的多金女的生活方式。

去掉车行进的路程,停泊处十四处,有十处得到了完整的监控,没有任何发现。没有得到监控的地方,是洗车行、一家美容院,以及晚上泊车的地方,洗车行没有监控,作美容的地方却因为探头已经损坏三个月之久,没有提取到影像。

也就是说,不确定xing仍然很多,特别是晚上泊车,受害人的居住地是安居二号封闭式小区,那地方住的大部分都是省府以及市委的家属,没有提供监控……事实上应该有,不过好像因为住地家属的统一认识不需要,于是就长年关闭着,毕竟这里的门卫森严,不是熟人打电话到门卫,根本进不去。既然能进去,恐怕没人希望被监控记录下来。

“这就是国情,制度还不抵领导放个屁。”

余罪再次坐上车时,如此说道。

肖梦琪已经开始习惯了,剜了他一眼,没理会,叫着鼠标到案发地,曹亚杰和李玫在总队忙乎着顾不上,俞峰也帮不上忙,跟着去现场了,这家伙没经历过案子,有点兴奋,余罪也剜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家里坐不好呀

“不好,我都坐了n年了,一直是内勤,没意思。”俞峰道。

此后就无话,上车很久俞峰才发现此时的气氛有点诡异,都闷着,却是不像平时瞎扯胡侃热闹了,他想说话时,余罪却是提醒着,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真要出了线索,想睡就难了。

俞峰不理解,不过没有理他,只能假寐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到了案发地,远远地还能看到醒目的标识隔离着的现场,白粉划的现场已经模糊了,每每车过,嗖嗖嗖带起一阵风,隔离条早不知道刮什么地方去了,锥形的标识倒了两个,鼠标把车停到应急车道里,下车时却是都有点懵,这地方,可比打扫过的还于净。

“车泊在这个位置,当时还留了一层淡淡的车辙和水迹,大致是车前盖的轮廓……烟头在水渠边上,有三个,两个云烟牌子、一个黄鹤楼牌子……分别是块钱、和50块钱的。受害人张婉宁车停在这儿,打完电话,等待不到十分钟,救援就出现了,这个时候她没有意识到危险手这样开门,然后嫌疑人直接用电击枪shè向她……距离是,五点七米,几乎就是电击枪的最大有效shè程……很准确,嵌在受害人的小臂部……这就是过程。”肖梦琪很专业地把整个现场比划着,向几位回溯了一遍。

俞峰有点懵,不知道这会有什么用处,鼠标咬着指头想了想道:“那应该有过往车辆目击了,九点多,车流量不算少。”

“有,已经在查了。”肖梦琪点点头。

“没有。”余罪的眼迷茫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他站到了车的位置描述着:“作案的车辆肯定有意识地停在受害人车的背后,稍倾斜,在这一条直线,后方的来车是看不到具体情形的……击昏受害人仅需要几秒,即便这个时候有车驶过,也只能看到车前盖冒着白汽,下意识地会认为是车抛锚了……而司机的驾车习惯是什么,目视前方,顶多扫一眼就会忽略,因为抛锚这种事并不稀罕。”

“正确,根据行车时间我们已经找到当时路过的两位车主,只有一人还有点印像,知道有辆抛锚了,冒烟……更详细的他说不上来,速度太快,一晃就过去了,从他们行进的速度来看,从击昏受害人,到完成获取银行卡密码,再上车开走,不超过十五分钟,九时五十三分从前方十二公里处出口下高速。”肖梦琪道,按正常速度考虑,那辆车抛锚之后,又至于以100麦的速度驶离了现场。

“那问题仍然在这儿,抛锚之后,又飚起来的车就是关键了……他们应该是至少三个人作案,两个人逼问,一个人掀起车前盖,加上车上的贴膜,正好把车里发生的事全部堵住了……”余罪道,似乎在还原着现场,似乎看到了这个大巧不工的设计,处处透着那种狡黠的机灵,他若有所思地道着:“一个人坐在副驾上,拿着卡逼问,第二个在后座挟持着受害人,随时威胁,第三个掀着车盖在等着,顺便望风,只要车稍凉,他马上就可以修复……这是同时进行的,只要逼问成功,一个手势,扣下车盖,马上就驶离现场…或者,用不了十五分钟,可以边走边逼问,那样的话会更省时……暴露的机会会更少。另一辆车……”

余罪想着,指着作案车辆的泊车大致位置,像着魔一样道着:“其实是负责接应,他们从成庄路口下高速,面包车却从大同路口下高速,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扔下昏迷的受害人,扔在大同市,距离这儿二百公里,却没有进市区,就这样消失了……”

“有什么想法?”肖梦琪问。

“找能让车消失的地方,不光是那辆进口奥迪,面包车也要找,而且找到面包车的可能xing更大。”余罪道。

“为什么?”肖梦琪问。

“他们目标已经达到,所有与目标无关的东西都需要处理掉……受害人、被劫车辆、以及作案车辆,不可能驾着这辆面包车离开,他们需要一个更迅速的方式离开作案地……出省,大同有飞机场啊,除了省城,那是咱们省第二个机场。就坐火车也行啊,汇到人流里,比开车隐敝多了。”余罪道。

说到此处,肖梦琪一笑,仍然是一条空想出来的线路,鼠标也笑了,笑着道:“得有目标才能查啊。那客流量可不是玩的。”

“所以我的期望不高,你以为敢抢几百万的人,是普通人啊?”余罪凛然道,一想到案情,又有点蔫。摆了摆手:“回吧,过程永远是这么简单,不过能想出这个过程的人来就不简单了,车上作手脚,跟踪、让车抛锚下手、然后还得很快恢复再继续跑路,而且还得懂境内外转账支付的流程,真尼马是高智商,我就作不到。”

自哎自艾了两句,余罪神经质地似地坐车上了,鼠标掩嘴笑了,俞峰也傻乐了,肖梦琪却是莫名地喜欢余罪这个样子,最起码这样子比飚凉话要中听,好歹开始动脑筋,上车间鼠标却是骂咧咧,来回跑二百公里,就为来这儿发一通神经,肖梦琪故意刺激一般告诉他,下午还得走访所有泊车处以及目击者,继续发神经,哎呀把标哥苦得一拍前额和俞峰小声感叹着:

哥就想吃美女点豆腐,谁知道吃了这么大一亏,给当民工使唤,哥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刚说了句,车上肖梦琪嚷着,严德标,快点,赶时间。

哎呀,标哥痛不yu生的脸立即变化成唯唯喏喏听使唤地样子,笑吟吟拉开车上,乐滋滋地当车夫上了…………

第28章 有心难觅

二十四i九时,特jing总队指挥部,一间足有两百平米的办公室,数十台微机的嗡嗡运行声音把这里变得嘈杂而沉闷,李玫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端出杯子时,却发现咖啡已经完了。

“别喝了啊,再喝减仨月白减了,还不够你一晚上加nǎi加糖。”旁边的曹亚杰小声道着。

“啊……哦……”肥姐张着血盆大口,打了个好大的哈欠,然后像犯毒瘾一般啊啦啦拍拍嘴巴:“不行啊,不喝犯困,等完了再减。”

说着起身,又冲了包速溶的,加nǎi放糖,曹亚杰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俞峰笑了,都是那种疲惫的笑容,从昨晚到现在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不但要分析大量的视频监控资料,还要分析和梳理六个外勤组回传的信息资料,可能是作案路线、可能是询问笔录,也可能是疑似的照片,这个案子从五原到成庄再到大同市,跨了三市,需要处理的疑似信息太过庞大。

不是一个人累,这一间办公室汇聚了全市技侦上不少jing英,都是一个电话就连夜被调来的,最早的已经于了五天了,估计睡得还不到一天,两眼血丝红得吓人。

“原来咱们的工作是如此滴神圣呐。”俞峰小声道,李玫呷着咖啡,小声说着:“何以见得?”

“看那几位?”俞峰回头示意着,有两位一个劲往脸上抹风油jing,还有一位就那么趴着睡着了,李玫笑了笑不以为然道着:“这正常啊,上面逼命、下面拼命,我这身肉就这么来的,经常于二三十个小时合不了眼……邪了啊,这案子到现在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外线如果没有确切消息,咱们就是光脑,也分析不出方向来啊。”曹亚杰道。

“监控点还是少了点……如果多几个摄像头的话,我们可能提取到更多有价值的资料……咝。”李玫边饮边想着,接触过才会发现问题在什么地方,一条高速路,进出两口,加上四处违章记录拍照,只拍下了两张刻意化妆过的照片,还真把这一于技术高手难住了。

“我倒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于不于。”曹亚杰道,这货的路子野,李玫好奇地看着他,出声问:“吹牛?你怎么也不学好,跟余罪学啊,一通牛把大伙都吹进来了。”

曹亚杰一笑,没接茬,这事说起来怨余罪,可也不怨他,谁让大家都是jing察呢,在这种都在拼命的环境里,就再惫懒的人也会受到感染,跟着步伐一直往前走。李玫看老曹这表情,喷了句又犯疑了:“真有办法,那赶紧说啊,现在就发愁没路子。”

“当然有,只不过繁琐了点,公共监控他们能躲开,你想过没有,有一种监控他们躲不开。”

“目击,高速路你找目击?”

“不,行车记录仪。”

“对呀………”

李玫惊得呆住了,她喃喃地道着:“就是啊,怎么把这茬忘了,现在好多车都安装这种行车记录仪,如果恰巧有一台安装记录仪的车辆路过,岂不是把嫌疑人也给摄进去了……哎对呀,二百公里,车流量每小时一千多辆,而且高档车的速度又飚得快,肯定有不少掠过那辆面包车,只要找到特定时间点通过的车辆,完全有可能啊……我来办。”

李玫二话不说,劈里叭拉敲击着键盘,接驳到了高速路的收费监控记录,在十分钟内,把案发前后的车辆全部提取出来了,给定条件、限制筛选,数量压缩到四百辆时,她不敢再往下压了,又和曹亚杰讨论着,这个事的可能xing有多大。

很大,总队长杨武彬一听这种可能xing,马上安排处理,很快从总队的协查通知到了各刑事侦查大队,五原大同两地,不知道有多少基层的刑jing、片jing出入根据车管所提取的住址记录联系着车主,都是当天案发时间经过现场的车辆,找可能存在的行车记录仪………

整九时,鼠标和余罪并肩从羊汤馆出来了,这两贱人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买单还是肖梦琪掏的钱,而且肖梦琪看样子根本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汤,啃了半个饼子,就到车上等人去了。

“两人看看……”

肖梦琪驾着车,直驶下一个排查地。递给余罪的pda里,有总队指挥中心梳理过的案情通报,信息越来越多,从五原到案发地、从案发地到抛下受害人的地方,两地的jing力都在掘地三尺挖线索。

据找到的一位目击讲,详细的抛人情况是这样的:案发当天中午一时左右,那辆在大同西郊路边的一个垃圾堆旁停了一会儿,有位蹬三轮的注意到这辆车了,因为车号很拽,京,三个六六大顺,他看到时有位皮肤黝黑的男子正从车上往下提个大包,旅行包,他当时只是奇怪,继续往前走了不久,那辆车后来超过了他,不知去向……两个小时后,身后那片垃圾堆,一位拣破烂的,兴奋地准备看旅行包的东西时,被里面躺着的“女尸”吓得尿了一裤。

“用的是什么药物?”鼠标问。

“这个暂时无法检测,除了安定,还有致幻一类的成份,第三天受害人才恢复了神志,断断续续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了……而这个时候,他们的作案过程已经全部完成了,有足够的时间溜之大吉。”肖梦琪道。

“如果当天没有发现受害人,会不会致命?”余罪问。

“不会……并案的案例里,最长被发现的一例,离作案时间50个小时,他是自己醒来的。”肖梦琪道,镜里看了眼余罪,随意问着:“你觉得这个行为模式说明了什么?”

“谋财但不害命,很有原则的一个混蛋。”余罪道。

“应该是,这个原则对于他很有意义,如果不是命案,就不会有jing察追着不放,这种跨市跨省的案子,很多都因为协调不畅,线索太少而被挂起来;坦白地讲,如果这次受害的是个普通人,估计也引不起这么大的动静。”肖梦琪道。

“夜路走多了,总有见鬼的时候。”余罪道。

“我能把这句话理解成多行不义必自毙吗?”肖梦琪问。

“对,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余罪道。

“你觉得他们会停手吗,几百万,足够他们收手了。”肖梦琪担心地道,似乎生怕那些销声匿迹,再不出现。

“恐怕他们停不下来。”余罪道,有点若有所思地补充着:“就像我们停不下来一样,那怕对那些受害者并无好感,对作恶者并无恶感,可也做不到对他们的无视,这个cāo蛋职业,好也在这儿,不好也在这儿。”

这是对自己职业的总结,肖梦琪咀嚼着这话,她无法做到更深刻地理解,只是从镜里看到了余罪似乎是一种疲惫的样子,可这才一天呐,就累成这样?

标哥却是在暗暗观察,两人像交心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我一句,你一句,然后又像心有戚戚焉,把标哥给嫉妒得,尼马这余贱就有两下哈,撩得女领导若有所思,不会会思chun。

他翻着豆豆眼,瞥着专心致志开车的肖梦琪,她的鼻梁挺高,属于那种既好看又耐看的一类,特别是脸部轮廓,像线条勾勒出来的一样,总让人不忍移视别处。

“严德标。”肖梦琪喊了。

“哎。”鼠标一激灵,放下咬着的手指了。

“不看案情,看我于什么?”肖梦琪道。

“我看了。”鼠标道。

“有什么感觉?”肖梦琪问。

“嗯,我没啥感觉,没接触过这种案子,以前在我们辖区就是管管治安,查查证件,就发生过一起杀人案,还是因为一百块钱,一民工把中介给捅了。两个小时就抓住人了。”鼠标道。

“动机都很简单纳,就是一个钱字。不过要找到目标,就难喽。”肖梦琪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这一笑映鼠标心里了,他斜斜的瞄着,一副好享受的样子,关于案子,他可没想那么多。

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名字叫倾城佳丽,美容院,会所制的,就在柳巷的黄金地段,车位奇缺,行车几乎是人车混行,走得很慢,靠路边停下的时候,车上三位都皱了皱眉头,这种客流量的地方似乎不可能打开车前盖做手脚。

“当时她的车泊在离美容会所二十米的地方,是个下午,在美容院呆了三个小时。”肖梦琪指指地方,那地方正临着一个小区的入口,挤满了车辆。

“这有什么看的,我就不信有谁敢在这儿做手脚。”鼠标不屑地道。

“是啊,我正在想有没有可能xing啊。”余罪盯着那地方,看看环境,比对着泊车的时间,肖梦琪有点期待地问着:“那有可能xing吗?”

“没有,对着这么临街铺面和目击,偷车有可能,作那么大案他不得不考虑自己安全。”余罪摇摇头。

肖梦琪抿嘴笑了,鼠标呲了,三个相携进了美容院,亮着身份,和女老板以及当天服务的美容师谈了半个小时,结果:没有发现。

接下来又绕到了二号安居小区,这个楼宇修得普通,可住户都不普通的小区门禁相当严格,肖梦琪试下了,就jing察的身份也不通融,必须有本小区住户的电话联系才能出入,数数门岗和门口的七八名保安,余罪直接放弃了,在这种地方想作手脚,简直是作死。

一天一无所获,三个人都有点丧气,可就在结束时候,却传来了一个让肖梦琪很振奋的消息,家里却有发现了,李玫和曹亚杰提议的行车记录仪查找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居然还真找到了一辆,连车主也不知道,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居然记录下了足足十分钟和嫌疑车辆的尾行记录。

肖梦琪喜出望外,第一时间往总队赶………

第29章 无意之得

“看,就是它……”

李玫拍着胖手,乐疯了,围观一群技侦员,喜得直赞胖姐威武。

从这里筛选出车号,车管所提供联系方式、基层jing力登门询问,在不到三个小时里找到两份记录仪,据说车主相当紧张,还以为自己超速jing察找上门来了,谁可想违章也不是好处,最起码两台记录仪都摄到了嫌疑车辆,找到第一刻,全室沸腾了,连总队长也惊动了。

满屏的提取的嫌疑车辆照片,和收费得到了印像吻合,曹亚杰正满头大汗的分离车上的每个细节、前漆,那儿有小点;车轮,那儿有特征;车玻璃以及前窗上的标识,一帧一帧放大,慢慢的分离出来了玻璃后面一张侧脸。

“厉害,你们那个队的?”有人问。

“刑侦总队的。”曹亚杰得意地道。

“我认识你啊,胖姐,不是在支撑中心嘛。”又有人问李玫。

“早调总队了,以后支撑中心归我们管。”李玫得意地道。

人群中间站的总队长杨武彬有点愕然,没想到千言百计调各队jing英,还不如徐赫半路捡来的这几个管用,当看到半个完整的面部特征时,他也乐了,宏亮的声音道着:“好,还是你们专业,这活让我们于得抓瞎啊……赶紧恢复,能全部恢复更好。”

领导这句话却是惹得其他人偷笑了,侧面的角度,半个脸已经是极致了,还想要全貌,不过领导的嘉奖和兴奋可是真的,这边人忙着,他已经打电话通知刑侦总队的许平秋了,上面逼得紧,这个进展,好歹能交待一天。

肖梦琪急匆匆奔进临时指挥中心时,看到一圈人围着李玫和曹亚杰,连她都有点成就感了,上前问了几句,不一会儿整理好的照片和电子文档同时出来了,她看着清晰的各角度嫌疑车辆照片,笑着一抱李玫,附耳悄声道:“再露几手啊,你这才叫技惊四座。”

“别呀,老曹的创意。”李玫笑道,曹亚杰回头笑了笑,李玫却是附耳道:“要不抱抱他鼓励一下,他对您垂涎已久了。”

曹亚杰一呃,被雷到了。肖梦琪脸一糗,李玫一捂嘴巴,赶紧道:“p漏嘴了。”

这姑娘的xing格她领教过,肖梦琪倒是没有介意,悄然退到了人群之外,等着更详细的结果,此时总队长也被这个浮出水面的信息惊得喜sè外露,招手叫着肖梦琪,两人出了指挥室,队长迫不及待地问着:“小肖啊,技术上我不懂啊,你说摄下来了,离确定还有多远。”

那是迫不及待要抓捕了,对于特jing,最擅长的领域恐怕就在这儿,肖梦琪笑着回道:“可能是一步之遥。”

总队长一乐,肖梦琪又加了句:“也可能还差千里万里……总队长,我不是故意惹您不高兴啊,侦破本身就是这样,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才能破解未知之谜,说起来,这是第一条最有价值的线索。”

“那接下该怎么办?”杨武彬问。

“根据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嫌疑车辆的特征,查找失车,比对嫌疑人,不过恐怕难度很大,很可能是跨省作案,如果并案思路正确的话。”肖梦琪道,这个案子接触的越深,她越感觉到不简单。

听到此处总队长可就难为地叹气了,背着手直道着:“这是我遇上第一件棘手的事啊,浑身力气没地方使,建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偏偏以部里挂牌,省厅催办,哎哟,我现在体会老许的难处了,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根本没法瞄准啊。”

肖梦琪笑了,老队长虽然是个粗人,可有时候这些粗鄙笑话挺乐人的,她安慰着道:“您别着急杨队,外勤咱们特jing跟着,有刑jing在引路,内勤又把全市的jing英汇聚到这儿了,只要有一个重大突破,整个案子马上就会逆转。”

“我也想啊。”杨队长看看左近无人,压低了声音道着:“这伙贼可是蹿大半个中国,作案两年多了,不好抓啊……这话你知道就行,别扩散啊,得全力以赴。”

肖梦琪点点头,走了几步,杨总队长又想起了这位jing察心理学专家捡回来的几位,频频点头赞许着:“不过我还看好你的,这几个歪瓜裂枣,一进队我就觉得看不顺眼,嗨,还是奇人异士……好好招待啊,一定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对了,再给你配个司机,要协助,随时把预备队拉上去……”

总队长安排着,看来这种脑力劳动的活,只能靠这帮平时不受重视的文职了,安排了若于,肖梦琪再回到指挥中心时,又有更详细的东西传来了,曹亚杰放大着屏幕在介绍着:

“……这辆车前窗上标签大家看一下,交强险的、车船税的,都是本年度的记录,肯定是假票。那这个嫌疑车辆的来源,我怀疑就在咱们本市。”

“理由呢。”有人在问,肖梦琪看到了,是刑侦支队来提取资料的。

“交强险和车船税标签假的,之所以还贴假的,那是以防万一被交jing拦住,总不至于开个车从外地来,再找个假票贴上?如果在本市解决作案车辆的话,那他们应该和本市的二手车市,或者那些贩假票签的有过交集,我觉得这会不是是一个线索。”

他说着,明显已经引起刑侦上来人的兴趣了,把信息传输给外部的于jing,肖梦琪出声问着:“没有找到受害车辆的更多的画面吗?”

“找到了一个画面…是晋4**车主行车记录仪拍到的,大家看,画面受害人的车辆已经离开,这儿有一摊明显的水迹……这个红白相间的点,是个……是个烟头……受害人的车辆下高速比较快,还没有找到和他们相交集的行车记录仪………”

曹亚杰道,问着李玫,打开证物文档,两个画面一拼接,他道着:“现场找到三个烟头……中间这个,黄鹤楼牌子的,案发十五分钟后,就扔在作案现场,之后应该是被过往车辆掀起了气流吹进了导水渠,不过,暂时无法确认,是不是嫌疑人留下的。”

“再仔细来一遍,把得到的消息知会刑侦总队、各外勤参案组以及大同方面的同行。”肖梦琪安排了一句,离开这里了。

她走时,不少人眼光跟着在动,这个地方的具体的指挥员是谁,还未明确,不过能发号施令的人可不多,都对这位短襟劲装马裤,未着jing服的女人投去讶异的一瞥。

经常出入总队的肖梦琪对这种眼光已经习惯了,即便有个女子特jing大队,但那些男xing化倾向的女人,可没有她着装这么随便,自然她也就成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了。只是此时她无心孤芳自赏,午休当然是一种奢侈,不敢想,这个案子的限期一个月,已经过了一周,她和徐赫主任是作为总队的参案专家出现的,她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下了一层,悄悄蹙近一个角落里的房间,将进门时,她耳朵贴到门上听着,哦,这是回来那两位休息的地方,当她听到呼噜声时,一下子觉得有点生气了,多少同事都没i没夜忙着,这两位寸功未建,先会周公去了,一推门开,入眼就是鼠标那张肥脸,头仰着,就着椅子睡着了,另一边余罪和徐赫主任在商量着什么。

“这个草包。”肖梦琪给气笑了,拉了张椅子,坐到了两人旁边,兴奋地道着:“不简单啊,史科长还是相当有眼光的,老曹的技术可比一般技侦员高出一筹不止。”

“别人靠这个混碗饭,他靠这个发家致富,水平不高都不可能。”余罪笑笑道,点着刚才那现场看到烟头问着:“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这个不好判断?”徐赫道,老头不抽烟。

“是啊,这个怎么样判断?”肖梦琪也不敢妄下定论。

“我觉得是,第一,应急道在右侧,驾驶位在左侧,如果路上司机扔烟头,飞不到右侧去;第二,你可能没注意,大部分烟头都靠左侧,去向的车流掀起的气浪,不但把烟头,而且把大部分都吹到左侧。”余罪道。

“武断了?如果是副驾上人扔的呢?如果是不相于的人的不小心扔的呢?”肖梦琪不服气了。

“你不抽烟,所以不懂……这个烟是黄鹤楼的一种,五十块钱一包,销量相当窄,一般人抽不起,反正我舍不得买。”余罪道。

肖梦琪看看徐赫主任,他正笑着,仿佛喜欢看理越辨越明似的,于是肖梦琪像故意刁难一样道着:“够呛,几千辆过往车辆,就巧合也要有一个两个?这么武断地断定嫌疑人抽这种烟,而且还扔在现场,可能吗?”

“如果我告诉你,在案发之前,高速路的清扫车刚刚驶过十七分钟,你觉得呢?”余罪笑着道。肖梦琪咝声一吸凉气,觉得有点意思了,要是刚驶过,还留在现场,那可能xing就无限大了。

此时徐赫主任才说话:“综上所述,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可以作为对嫌疑人认识的一个参考疑点,五十元一包的烟,比较符合他的财力和身份,那么我们这想……假如这伙人踩点,开始作案必须是从五原开始的,他们的落脚地会在那儿?”

“这个不好说了,出租屋,通过中介和私人出租的,很容易躲过排查的。”肖梦琪道。

“你说呢,小余。”徐赫道。

“我觉得他们不会聚在一起居住,应该是分别选择住处,最大的可能是住高档一点的地方,星级宾馆,或者高档的出租地方,比如单身公寓之类。”余罪猜测道。

“不可能,踩点作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肖梦琪道。

“错,他们踩点时候,还是普通人,你不要把他们当成嫌疑人考虑。”余罪道,肖梦琪哦了声,省得了,不过还是无法接受这么大胆的猜测,余罪笑着对徐赫道:“徐主任,需要说服她吗?”

“试试看。”徐赫笑道。

“那好,我来说服你……第一,这是一个非常有个xing的案子,特征是表现出了作案人对车、对通讯、对账户有相当高的处理水平,没意见?”

肖梦琪点点头,肯定的,不个xing都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重视了。

“第二,我总觉得这是几个在某些领域都有特征技能的人,被一个头目聚到了共同的目标下,也就是团伙,最少都有四个人……搞车的、做账务的、实施抢劫,分工很明确。同意吗?”

肖梦琪点点头,也对,这不是一个两个人能于了的案子。

“既然都不同领域的能人,你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睡大通铺,像电视那帮土贼,于活前发武器?”余罪道。

肖梦琪笑了,同意,肯定是如此,住在一起也不可能。

不过就更难,这岂不是化整为零了,她美目眨着,看余罪和徐赫主任神秘地笑着,她急了,迫不及得待地道着:“哎呀,我说你们俩卖什么关子,有什么发现赶紧说,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徐老,请揭幕。”余罪做了个请势,肖梦琪倒愣了下,没想到余罪和老头挺合脾xing的。徐赫清清嗓子道着:

“我们来了个大胆的猜测,假如匪徒中一个或多个真的住在五原的某家宾馆,那么在作案当天他们肯定是从五原离开的对………消失地在大同,那儿可选的方向很多,或者坐火车走、或者坐汽运走,更或者,坐飞机走……”

“哦,我明白了,在五原退房离开的监控,如果和大同某运输单位监控的面部吻合,再加上时间段的控制,那他们就有可能是作案的匪徒……不过如果他们化妆了呢?”肖梦琪愕然道。

“肯定化妆了,我看所有的询问笔录,目击不多,可笔录反映的事实是,都记得嫌疑人比较黝黑……说不定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假特征,引我们进入歧途。”余罪道。

“你还没回答呢,如果这样,我们岂不是自己走进岔路?”肖梦琪质疑道

“你和我一样,惯xing思维。注意一下,只有作案过程中才化妆;作案前、作案后,他们也需要化妆吗?”徐赫问。

一语明悟了,肖梦琪来了个咬牙切齿的动作,握拳鼓励了下,很认可,徐主任笑道:“这个工作很麻烦,相当于碰运气,不过值得一试。”

肖梦琪已经在打电话了:“李玫,给你提供一个查找思路,这样筛选……

楼上的李玫也在拔电话,拔回到原单位了,他旁若无人地在嚷着:“帅哥们、美女们,我是你们亲爱的肥姐,有项拯救地球的光荣使命交给你们………简单点,都留下加班啊,帮我分析个嫌疑人模板,回头请客,再给你们中间女光棍介绍几个凑凑对……”

中心一片笑声,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位在,工作还真不沉闷。

模板比对有两千多人,这项工作,可得点时间了。

这一天没有更兴奋的事情发生,外勤的两条腿加四个轮子,确实没有十根指头快,案件的进展,反而要依靠指挥中心那些根本没出门的技术员了………

第30章 处处碰壁

“哎哟,我的娘嗳,这谁想的办法,这叫找人吗,简直是坑爹呐。”

李玫哎声叹气地道,有气无力地舀着粥抿着,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总共动用了这里的指挥中心以及原信息支撑中心一共近五十名技侦员,不眠不休十个小时,仍然在浩如烟海的人脸里打转。

“什么办法,肥姐。”鼠标吃得唏唏律律,同情地问。

“哟,你可睡得滋润啊。”李玫嫉妒了,和小标弟说着,昨天的分析内容,是查找同时出现在五原各大酒店、高档出租公寓以及另一座城市机场、火车站的男子,本来这种查找以实名的话很容易,但恰恰不能用实名制,只能用面部识别,而且是没有比对的模板的面部识别,到现在为止,只建起了两个庞大的模板,粗略估计都有数千人之众。

“我……我知道这馊主意谁出的。”鼠标小声道。

话音刚落,余罪毫无征兆地咳了两声,鼠标话锋一转小声道:“就那美女呗,是不是?”

肯定是,不过李玫却是恶感没那么强了,边吃边道着:“她也不容易,昨晚跟我们熬了一夜……就在椅子上眯了会,刚起来。哎,你们在哪儿睡的。”

“有个专门的休息室啊,给你们也有配的。”余罪道,不过一看,还是算了,都着魔了,估计于着于着就睡着了,俞峰和曹亚杰根本没回去,不但他们,在座的大部分技术于jing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因为谁也不可能知道信息和消息会什么时候传回来,两地都在深挖细查,据说大同jing方全市的摸排进行了数i,这种行动,根本没有昼夜之分。

“老曹,你对这案子怎么看?”余罪抬头问。

“不好找,作案车辆是他们丢弃的线索,即便找到,价值也不会很大。肖像恢复嘛,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能当侦破的旁支参考,准确度有多高,谁也不敢保证。”曹亚杰道。

“对了,询问录像我看了,他们的逼问受害人的时候,好像脸上都贴了一年层什么东西,受害人现在想起来都惊恐。”李玫道。

“这个不难……绷个橡胶类的东西,脸型就变了。”余罪道,回头看俞峰,俞峰笑笑道:“我还在试图解析他们转账的ip地址你能想像他们怎么拿走钱吗?太牛逼了。”

“怎么拿?”其他的兴趣来了。

“开一个支付账户,然后关联一个经营账户,抢劫案的刷卡入账直接进了经营账户,然后自动跨行进了另一个支付账户,再然后直接对境外以货款方式支出……所有的过程只需要一部手机或者一部笔记本电脑,信号接入都在各地的无线网络上。”俞峰惊叹地道。

“那意思是说,他们其实在撤离途中,已经完成转账了。”余罪愕然道。

“对,电子商务比车轮可快。”俞峰道。

“开这么多账户,一点蛛丝马迹没有?”曹亚杰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南北方行情不一样,咱们这儿的审核比较严,到南方经济发达的城市,有这种掮客,出售银行的储户资料、空账户以及空卡。”俞峰道,技侦对这方面很了解。

“有钱能使鬼推磨,推银行更没问题,嘎嘎。”鼠标插了句,看到肖梦琪端着盘子来了,他赶紧挪挪让位置,肖梦琪却是已经吃完了,一盘子苹果,挨个分了,笑着问讨论什么,李玫嘴快,把分析的情况一说,牢sāo一堆,肖梦琪笑着道,其实这个闪光的创意点来自你们内部,真不是我想的馊主意。

谁呢?李玫愕然问,肖梦琪回头一指,他………不对,余罪早端着饭盆溜了。

“这个死鬼,我告诉你啊,领导……你可千万别信他,平时我就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假话,还吹什么破绽在车上,到现在还没找出来……大家都累死累活,就这俩懒汉偷jiān耍滑……”李玫忿忿不已发着牢sāo,肖梦琪多多安慰,他们不也在找吗,分工不同,你们受累了。

早饭刚吃完,刑侦总队来人了,又带来了几位陌生面孔,看样是壮大侦破力量,双方来了个短会,然后特jing和刑侦配成几个小组,离队不知所向……肖梦琪从会上匆匆下楼,到一层给这个支援小组安排的临时休息室时,一推门,又有点生气了。

余罪正在教严德标玩硬币,就一拍变没那种,本来生气,一看严德标兴奋地,哎哟,我cāo,这么简单,尼马让我想了好长时间。跟前啪啪几下,拍桌上,一拍手没啦……再一拍出来啦……又一拍,露馅啦,从手心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办到的?”肖梦琪暂时放下了不快,好奇地问。

“就手心粘了透明层双面胶……这个贱人,就教这么一招,还拿走我的pp…¨不行,还给我,太简单了。”鼠标扯着余罪,后悔了,余罪一亮两指,钳形,呲眉瞪眼威胁着鼠标:“你确定想要回去?”

“算了,别把老子钱包摸走。”鼠标被吓住了,不敢再要了。

“喂喂,两位,今天还有活呢……走啦。”肖梦琪道,叫了声,两人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一左一右,肖梦琪边走边问着:“我说两位,在车上的破绽,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今天怎么安排?”

“要不……您在家里守着,我们俩跑腿去。”鼠标征询道。

“对,这事,还是我们办,你等消息就成了。”余罪道。

“不行,史科长说了,你们俩惯于不守纪律,所以得监督着点。”肖梦琪笑道,一说两人不吭声了,各换了个眼sè。

哟,应该有点小猫腻,肖梦琪没有揭破,不过对她而言,似乎不是带队,而是跟着这两位,那个可能xing很大的“作案模式”其实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不过经过一天的查证,似乎可能的程度在慢慢减弱,这下手的机会,还真不那么好找啊。

上车,她让严德标开车,又像往常一样,先看手机,翻阅案情的进展,看了一遍,回头时,余罪的手上溜着硬币,又在那儿一漾一漾玩起来了,她奇怪地问:“看样子,你好像一点也不上心啊……对于车上作手脚这一判断,你现在觉得可能xing还有多大?”

“你急什么?要是急能破了案,我跟你一起急……饭需要一点一点吃,事得一点一点办。”余罪道。

肖梦琪扭过头了,跟他说话能把人急死,她一看车行的方向,问着严德标是不是错了,鼠标却是道着,没错,去洗车行看看,看有没有机会。

哦,这是去看没有提供监控记录的地方,肖梦琪倒觉得这根本是无用功,就真在那地方做手脚了,难道还会留下证据不成。

车行驶途中,这两人一个玩着硬币,一个开着音响,鼠标要听重金属,边听边扭臀部,余罪却是要听民乐,两人说着都伸手抢,最后肖梦琪于脆啪唧关了,都不准听,影响注意力。

对于用身份压制两位,效果从来都不佳,所以肖梦琪总下意识地顾及着两人的感受,和两人讨论着案情的进展,两人对这种兴趣不大,总是试图岔开话题,问一些试图窥探**的问题,特别是那眼光,肖梦琪总觉得这两货眼光像有刺一样,老是往她身上敏感部位瞅。

算了,她放弃了,不说案情了。

不一会儿到了洗车房,这是案发前四天受害人来过的地方,已经被外勤摸排过了,没有发现异常。这两人一个坐在进车处、一个坐在休息的地方,开始磨洋工似地盯上。

电脑洗车,场地不小,车开进去两侧喷水、加洗涤剂,沫洗了一地,如果仅仅是洗表面,开出来一擦就能走了,洗得再细点,就是四五个人同时cāo作,车厢、内饰、座椅垫,当然,也有内部发动机……看到有辆车打开车前盖,有位工人拿着喷枪刷刷喷气,起来一片灰时,肖梦琪皱了皱眉头,似乎能把这个和案情联系起来。

对呀,打开车前盖,如果真要做手脚的话,趁人不备,几秒钟就可以搞定了,肖梦琪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拍了张工人弯腰清洗车发动机的照片,放到手里,却是越看越像了。

蹲守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两人还和洗车的小老板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奔回来上车时,肖梦琪兴奋地道:“我说同志们,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啊,这样做手脚,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错,不可能。不是这儿。”余罪道。

“不是?”肖梦琪一下接受这结果,那怕疑似也行呀。

“确实不是,这儿的视线很开阔,除非车主要求,否则不会开盖清洗发动机,一般这活都是专卖店于的,车主的心态不一定相信外面的人……特别是豪车。”鼠标道。

“所以就不是,可能xing呢?”肖梦琪问。

“可能xing为零……那天受害人仅仅是冲洗了一下表面,在这儿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如果谁开她的车前盖了,这么开放的地方,能看不见吗?”余罪道。

很有道理,不过却让肖梦琪有点泄气了,一摊手道着:“看来,这条路仍然是不通的。”

“不,还有一个可疑最大的地方。”余罪道。

“哪儿?”肖梦琪问。

“能经过车主允许,正常打开车门、车盖的地方。”余罪道。

“店?”肖梦琪愕然了,马上又道:“前期排查人家已经提供监控录像了,全程都有啊。”

“你确定探头能够摄下工人弯腰于得所有的动作?”余罪问。

“可是……这怎么可能?”肖梦琪不相信地道。

“对于拼命找钱的犯罪阶层,一切皆有可能。”余罪笑着道。鼠标跟着得瑟,肖梦琪却是撇撇嘴,懒得和他们计较了。她估计啊,这是最后一种可能了

第31章 绝招失利

“检验报告,头儿,送给谁呀?”

有位技侦等在哧哧发送的传真机跟前,嚷了句。

“给我……”史清淮道,忝列这个信息中心的临时联络人了,总队调过来的,又有省厅的工作经验,自然是不二人选。

传真纸递给了他的手里,他大致扫了眼,还没看完,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曹亚杰,曹亚杰笑了笑问着:“余罪的作案手法,验证通过了?”

“办法可行,可在找回的那辆失车里,二次检测,还是没有实质xing发现啊。”史清淮道,他递给了曹亚杰,俞峰、李玫都凑上来看了,是西川省厅的检测报告,根据本省提供的信息,对那辆无意截获的车辆进行的二次检测,这辆车已经在当地交jing部位查扣一年多了,检测的结果是基本正常,发动机完好无损、电路正常、车辆各部件就少了个备胎,还是被车贼卖了,当然,对于提供冷却导管可能有问题的一事,西川jing方给出的结论是:不能确定。

“那意思,这个部位有可能被换过。也可能没有。”曹亚杰道,看到了传真纸上图片,从案发到查扣再到现在挖出来,得积多厚一层灰呀,俞峰诧异地道:“那岂不是无法确认了。”

“也不是无法,咱们的特jing实地检测了,在冷却导管上刺穿一个口径只要超过一毫米的孔,完全可以导致车辆因发动机过热,动能下降,最终抛锚,而表像就像案件中描述的,车前盖冒汽,外行一看就是发动机出故障了。”史清淮道。

“这是他想的手法,不一定就是作案手法……有几例案子没冒烟,不照样莫名其妙停车了?”李玫道。

难得就在这儿,很可能还不是一种作案手法,曹亚杰倒吸着凉气,递回给了史清淮,史清淮拿着奔向总队长的办公室,回头时,他和另两位说道:“多少得有点结果啊,要不咱们这一队高智商组合,可就是成别人笑柄了。”

“你来试试,两个模板,每个都有两千人左右,这个连连看一样,你得找出几千张面部里面相似的,而且不能依靠登记身份搜索。”李玫苦着脸道,俞峰一听这话,竖起耳朵了,狐疑地道着:“哎,李姐,你反过来想一下啊……比如给你一张撕碎的地图,不好往起拼,但如果背面是一张画的话,就能拼起来了。”

“什么意思?”李玫愣了下。

“这样啊,不能用身份信息查,是因为考虑到嫌疑人在五原停留和在大同乘车离开,可能使用不同的假身份………你反过来,把两头使用同样身份的普通人,剔掉不就行了?”俞峰道。

“哎对呀……哎哟,我都忙糊涂了,这个应该就不难了,去掉这些正常人,模板估计要缩到极致了。”李玫兴奋了,拉着椅子坐下来,耳机一扣,胖手劈里叭拉敲着键盘,又开始那一套,嚷着旧部的帅哥美女,开始新一轮的拯球地球工作。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余罪劝我离开了。”俞峰看李玫那么忘我,感慨到。

当然是这种舍弃自我,溶入团队的原因了,这肯定是一个艰难而且痛苦的过程,曹亚杰也深有体会了,小声问着:“那你准备离开吗?”

“下不了决心啊,有点舍不得。”俞峰道,坐回了座位上,又开始苦思冥想着。曹亚杰看看一室同行,依然是看了无数遍的监控录像上找着疑点,那是一种疲惫却充实的感觉,他慢慢坐下来,像自言自语地道了句:

“我也舍不得啊,现在才感觉自己是jing察”

“jing察,叫你们管事的来。”

标哥站在奥迪四店里,牛逼哄哄一亮证件,把卖车的小姑娘惊得蹬蹬蹬直往后面跑。

“低调点,兄弟。”余罪提醒道。

“在这个咱们连车轱辘也买不起的地方,无论你如何做,都是低调滴。”鼠标强调道。

肖梦琪哧声笑了,随着两人看着这个展厅的豪车,tt、畅篷、公务,各式的进口奥迪排了三十余辆,头顶是金碧辉煌的水晶灯、脚底是光可鉴人的石材地板、大气而美观的环境,偶而走过几位漂亮可人的售车妹妹,视线所至靓车美女,处处赏心而悦目。

“哎呀,这车是真舒服呐。”鼠标站进一辆进口系车里,爽得直得瑟。余罪也钻进去了,坐得有点兴奋,像在找当土豪的感觉一般,肖梦琪上得前来,敲敲车窗小声说着:“下来下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没人笑话咱们也买不起。我cāo,九折酬宾,打折完了还得八十万。”鼠标看看标价,凛然道,余罪下车和肖梦琪站到了一起,肖梦琪拍上车门,余罪抬抬头示意,服务员领着管事的来人,是位小伙子,两人使眼sè,肯定是有所安排了。

“谢谢配合我来还是了解一下,有位车主,张婉宁来这里的情况,今天是七月二十五i,他在七月七月十四曾经在这儿你们做过保养,五万公里的保养,能给介绍一下吗?”肖梦琪和管事的坐下来了,对方是一位笑吟吟的帅哥,很给人好感,奇怪地问道:“上次jing察同志来过,我们已经提供给完整的监控录像了。”

“哦,好像有,我还没来得及看,具体的cāo作内容有多少?需要多长时间?”肖梦琪问。

“很简单啊,就是更换机油、机油滤芯、火花塞,她的车况有记录,很好,车不是我们这买的,不过我们全国连锁,有义务给她提供服务。”对方温文尔雅介绍着。

“时间呢?”

“一般情况下需要,半个小时,很快的。”

“具体cāo作的工作还在你们这儿工作吗?”

“在啊,一直都在?”

“他叫什么?”

“叫候波,哎……我说这个事……”

“没事没事,您别误会,例行调查一下……对了,王先生,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下,像这类进口车,出故障的概率有多大……”

“很小,上次和给来的同志介绍过了,几乎没有……除非他撞车了。”

管事的介绍着,肖梦琪像故意找事一般,而余罪和鼠标已经悄悄蹙到后台了,两人沿着琳琅满目的内饰到了休息区,很豪华的地方,配着网络电视、电脑台,休息室、吸烟室,有不少车主无聊地在这儿等着,隔着一层玻璃就是cāo作车间,十几辆车在升降台上,工人有二十几位,穿着go标识的制服,正忙着修理和保养。

“就是那个……洗发动机那个。”鼠标透过玻璃,示意那个cāo作员。

“怎么进去呢?”余罪思忖了下,一般情况下,车主是不进cāo作车间的。

“装呗。”鼠标道。

“装土豪?”余罪问。

“啧,装逼……刑jing都把你当傻了,这一套都不会玩,跟着我,当小弟。”鼠标一竖领子,解开了两个衬衫扣子,一抹发型,绝对有不修边副的土豪气质。

从后台出去,哇,后院好大的存车仓库,各sè未揭封的豪车放了三四十辆,两人到了车间的门口,一位穿制服的一伸手拦,鼠标一瞪眼叫嚣着:“怎么了?我得看着点,别把我车零件给我卸了。”

哎哟,把制服哥给气得,忍着气,顾客是上帝嘛,他躬身问着:“先生,是那辆?”

“就那个……保养的。”鼠标指指候波忙碌的地方。

“那辆车不是保养的。”制服哥怀疑两人的来意了。

“车主**你也打听呀?哎我说,什么意思?车扔你们这地方检查检查,是看得起你们……废什么话,问来问去的,快点,我赶时间……”鼠标训丨斥着,人背着手已经进去了,腆着肚子,扬长不理,还真像个目空一切的土豪,余罪毕恭毕敬跟在他背后,有人想上来问,马上一瞪眼:“安全起见,不要靠近我们老板。”

说得煞有介事,把车间的里人唬住了,有人奔出来请领导了估计,两人一使眼sè,加快了步子,快到候波跟前,鼠标治安队的本事出来了,虎吼一声:“嗨,修车的。”

那小伙发着愣,回过头来了,手里还拿着工具。

鼠标和余罪几乎是同时jing证一亮,吼了句:“jing察,你犯事了。”

这是诈唬,看人的第一反应,那人一听一激灵,扔下工具就跑,鼠标和余罪兴奋地一使眼sè,我cāo,一听jing察就跑,有问题。

两人拔腿就追。这个空旷大车间可够跑了,候波轻车熟路,不料背后追得快,他一拐弯,脚顺势一蹬,哗啦声,升降台上一辆奥迪啪唧蹲了个的结实,冲下来了,正好阻着余罪的去路。余罪一托车前盖翻了个滚就追,大喝着:“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啊。”

一诈唬跑得更快了,鼠标机灵,赶紧去堵另一个门,刚堵到门口准备来个老鹰抓小鸡动作,那人情急之下一挤,把他挤了个四脚朝天,往院外跑去,余罪边吼边追,鼠标爬起来,cāo着家伙就奔,远远地看着那人和余罪在车中间兜圈子,他一看手上的工具是个桶,一轮一摔,嘭唧砸着车顶直奔嫌疑人而去。

通声砸在一辆车顶上,哗声漏了一片银白,跑的嫌疑人一抹脸上的东西,余罪已经翻身过去把人扑倒了,揪起来他还挣扎,鼠标奔上来了,一个揪个膀子,摁着顶着车,打上铐子,标哥端着小哥的下巴问着:“说,跑什么?”

“你们追我才跑?”那人不服气了,拧着脑袋说话。

“嘴犟,有你软的时候。”余罪顺手就一巴掌。

“小子,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们讲,你摊上大事啦。”鼠标呲牙咧嘴,吓唬着。

“一看他妈就不是个好东西。”余罪又摁了把脑袋。

两人押着人,刚走几步却发现不对劲了,这个大型四店人几乎全出来了,堵着通道,七八个保安站在最前面,后面还有二三十个男男女女,余罪亮着jing证道:“让开,执行公务。”

没人让,鼠标吼着:“妨碍公务是,让开。”

还是没人让,不过倒不像准备妨碍的样子,都就那看着,就像看一对跳梁小丑一样,猛地一下子,鼠标和余罪同时省悟了,大张着嘴,愕然地回头看,刚才只顾着追人抓人,那桶漆……连砸带泼好几辆豪车遭殃了,回头时抓捕的地方银sè片片,有辆车顶都凹了。

“坏了,咱们摊上大事啦。”鼠标心一下了沉到底了,傻眼了。

饶是余罪智计百出,对着狼籍的现场,也傻眼了。他在人群中搜寻着肖梦琪,看到肖梦琪在打电话时,好歹有点了安慰,不过一想这是临时起意抓人,根本不是执行公务,他又继续傻眼了。

很快,报jing了。辖区的jing车呼啸着来了。

很快,成功地惊动老板了,一来就是几辆豪车。

很快,连总队的特jing外勤组也派出来了………

第32章 赔偿不起

嚓嚓两声,余罪把铐子扣在了鼠标腕上,另一端扣着嫌疑人,把两人连到了一起,回头看了眼虎眼眈眈的店员们,他小声着:“一定把他带回,不定他就是把钥匙。”

“走得了吗?”鼠标紧张地道。

“一口咬死,总队的命令。”余罪道。

“我是那个。”鼠标指指那被糟塌的车,小声道:“不会让咱们赔吧?

“有什么担心的,反正咱们也赔不起。”余罪道。

嫌疑人候波本来狼狈不堪,听这么无耻的话噗声笑了,气得两人做小动作了,一人踩他一只脚,他呲牙咧嘴地,被余罪和鼠标摁着蹲下了。

“让让……谁在闹事?”一队jing员来了,l10标识的,分局的也来了,看样子是个领导,这事不是小事,肖梦琪奔上,亮着身份,那jing员又看余罪和鼠标的证件,看了看,两人相视,有点牙疼了。

严格意义上外勤的抓捕都不是合法的,可在尚无证据,又不可能和有嫌疑的人正常交流的时候,必须采取段,先抓后办程序的事已经是惯例,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人家这地方折腾成这样啊?看着满地狼籍的银漆,那一辆车顶凹陷的奥迪,jing员犯难了。

分局的领导分开人群上来了,从肖梦琪已经得到情况了,他看着两位外勤直撇嘴,这尼马路子这么野,擦屁股可让谁来?他和肖梦琪小声着什么,余罪招着,肖梦琪走过来时,他一指嫌疑人:“一定把他带回,马上突审。

“可这事恐怕”肖梦琪难为地道,这个时候,连她也没主意了。

“一码归一码,我们于得我们扛着。”余罪光棍劲上来了。他听到尖锐的刹车声音时,把嫌疑人拉起来,让带走,那是特jing外勤的车辆,一准备走,得,那些店员、保安自动合拢,就那么看着,甭想走,那有这么容易的事,那车值多少钱?

“我最后jing告你一遍,让开……这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我们必须带走。”余罪拖着人,站在人群面前,一个人和一群对恃着。

“jing察同志,我们也不好作,这车怎么办?总得等我们老板发话吧?”领头的保安难堪地道。

“我留下不就几辆破车吗?带走人。”余罪看一队黑衣特jing列队进来了,他一扬,肖梦琪和鼠标押着人,前后看看,那些保安的店员无奈地让开了一条路,这一行解押的迅速上车,驶离了现场。

对了,还留了一个,肖梦琪从车窗里向外看时,她看到了余罪旁若无人的表情,看到了他凛然不可犯的样子,看得她心里蓦地一动,有一种不出来的难受感觉………

分局的领导而复返,带着经理来了,没想到经理是位女的,很漂亮的女人,一头烫染的蜷发,皮肤白得不细看,会当成大洋马那类。不过此时面如覆霜,她走过时,一于店员都低着头,两人站到余罪面前的时候,分局的那位问道:“栗经理,就是他……刑事侦查总队队员,正在执行一项任务。”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任务,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事谁负责。”姓栗的女人纤指一指,气忿不已地道着:“平局长,我对你们jing察的工作向来很支持的,上次来协查,我还专门安置店里人把所有监控记录都提供给你们……你们抓坏人我不反对,我很支持,可你们也不能砸我的车啊?这可都是进口的。”

平局长舒了口气,好难堪地看着余罪,他自忖自己一小分局长,恐怕处理不了此事了,小声地道着:“那你看怎么办?要依着报jing,我们得把他带走。

“那怎么行?走了又成扯皮事了。”女经理不依不挠道,一看只剩余罪一个人了,气得训丨着保安和店员:“其他人呢?怎么剩下一个了?这么点事都办不了,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事平局赶紧解释,是特jing的任务,那女经理没治了,看着余罪,这最后一个肇事的自然不能放过了,她指着道着:“也成,有人总比没人负责好……别以为你们跑得了,有名有姓,我还不信就没理的地方。请吧,等定完车损,余下的事慢慢……”

着一扬,几个保安得令,前后左右足足围了六个人,前头有人请着余罪进大厅,等坐到沙发上时,又是七八人围着,刚刚那位模样可人的姑娘,很客气地要身份证,核实一下,事已至此,余罪也是理亏得厉害,无奈地掏着证件,递给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查堪、定损、保险公司的也来了,结论是:人为原因,不在承保范围内。

律师来了,在和保险公司交涉,交涉不成,又把详细的损毁价值,一一登记在案。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那位女经理又出来,拿着一摞纸张,站在余罪面前,她忿然不已地道着:“没办法,未售出车辆的这种损失,保险公司也不承保,我只能朝你话了。”

“怎么?”余罪问,知道是一个承受不起的后果。

“车损价值47万。”女经理脱口道,余罪翻着白眼,差点吐口血。

不过他的镇定功夫很到家,表面上看根本没什么变化。那女经理好像觉得这人来路不简单,没吓住,她客气了,又道着:“这笔车损你出了,咱们两清……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辆车顶被毁系奥迪,售价183万,进价164万,你原价买走,这事也一笔勾销,其他损失我们自负……别觉得我讹你啊,我们不能无缘无故承担这部分损失吧?”

可不,这正是余罪的愧疚所在,可他还不起呐。

犹豫地半晌,余罪叹着气道:“您就把车白送给我,我也交不起购置税啊

噗声,有保安喷笑了,栗经理一瞪凤眼,把那保安吓得噤若寒蝉,不过旋即这位女经理也笑了,笑着道:“想赖,你恐怕就打错算盘了,我还真不怕和国家公务人员打交道,还不了你按揭慢慢还呗……你叫余罪是吧,你可以走了……对了,提醒你一句,存车区都有监控啊,不光你,那一位胖的也跑不了,咱们法庭上见。”

这是个文明人处理方式,余罪不但无话可,而且头回觉得羞愧异常,他几乎是掩着脸从这家四店走的…………

特jing总队,下午三时,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的肖梦琪从临时羁押的地方出来,急匆匆地奔向总队长办,万政委和许平秋都被通知到场了,她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是三人在路商量过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段,诈接触受害人车辆的店员,很简单,这是一种心理战术,如果心里坦然,肯定第一时间发懵,可如果心虚,那一刹那肯定露了马脚。那个店员候波听着jing察就跑,肯定有问题,马脚是露了,可这一回,搬起来的石头把自己的脚砸了也不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什么地方也和你在治安上一样,和地痞流氓的打交道一样啊?”

“未经允许,谁让你抓人的?”

“知道造成多坏的影响吗?你第一天当jing察啊,能撑起几千万生意门面的,能是普通人吗?起码的工作方式方法都不懂是吧?”

估计是一群领导集体训丨严德标,肖梦琪敲门了,应声而入,鼠标下巴快靠上胸前了,一进门,万政委和许平秋停了,杨总队长问着:“突审有交待吗?

如果抓出来的人真有问题,也算有词可了,确实是执行公务。都期待地看着肖梦琪,肖梦琪脸sè怪异地点点头:“有。”

“交待了什么?”许平秋惊声问,杨总队长焦急地问:“和抢劫团伙有关

“不是,其他问题。”肖梦琪道:“他交待偷过店里十几桶机油悄悄出卖……一见jing察来了,以为犯事,吓得就跑。”

“什么?”万政委哭笑不得了。

“呵呵……偷机油。”杨总队长给气乐了。

“没有其他疑点?”许平秋抱着万一之想,问道。

“没有,就是本地人,住过少管所,脚一直就不于净……”肖梦琪道。

“那未查实情况,怎么就抓人了?”许平秋问。

“是这样,余罪判断,这个外来的抢劫团伙要在五原寻找目标,如果那种作案法成立,那他们中间应该有人以正常的方式进入作案地点,伺机下,这样的人他们应该不本地招蓦,只会有用熟……这个人特征应该是,到五原不到半年,或许时间更短;有机会接触受害人的车辆、在作案后会很快消失,甚至身份都是假的。”肖梦琪道,她着着闭嘴了,明显地看到了万政委的总队人怀疑的眼光。

“那这个符合条件吗?”许平秋问。

“不符。”肖梦琪也难堪了。

“你吧,把余罪召回来,分局那边有消息了,专卖店估计要起诉他。”许平秋道,肖梦琪告辞出了,许平秋瞅着鼠标,越看越不顺眼,很烦地道:“你也出,等候处理。”

“是。”鼠标敬了个礼,巴不得得走了。

咋办?这娄子捅得三个领导也难堪了,砸便砸吧,还拣着最贵的一辆给糟塌了,一听平局长把辆180多万的豪车给砸了,就总队长也直凸眼,这事就捅呀,恐怕单位都脱不了责任。

“我建议,先把他们停职吧,咱们也得有个处理态度,否则这事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捅出来,咱们也不好看。”杨武彬总队长提了个建议。

当然先得有个态度,万政委估计呀,杨总队长都心虚那一百八十万的车,真到扯到总队,肯定脸上不好看,许平秋叹了口气颓然而坐道:

“这案子你负责,你看着办吧,我没什么的。”

第33章 辞不足惜

“停职?”

史清淮愣了下。

“不停怎么办?对方一起诉,总队都有责任,通知吧,让他们回队里。

万政委没多,撂了句就走了。

史清淮怅然若失地回了指挥中心,那一于关心地都围上来了,史清淮一摆道:“什么也别了,我知道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尽快找到线索……可这个方法和方式是错误的,作为jing察,他必须承担后果和责任。”

一句把大家都噎住了,不认识的那几位技侦给了个同情的挽惜声,同队那几位可就傻眼了,这才两天,就给停职了俩,而且就这事啊,真要深究起来,真要扩大化,没有命令的抓捕,指不定这身官衣还能不能穿着都得两。

“怎么办?老曹?”李玫心里没主意了,此时才发现好喜欢这两位,怎么能给打发走涅。

“没办法。”曹亚杰无奈道。

“我决定了,拿到会计师合格证我就走。”俞峰道。

“你凑什么热闹?”李玫生气了。

“哼,咱们钟爱这个职业,可这个职业爱过咱们吗?我们没i没夜在这儿拼命,能得到什么?就是催促、责难、怀疑和该死的停职……我受够了,老子不于了。”俞峰捋着袖子,摔门而。

剩下的一室,面面相觑,此时大家似乎都觉得疲意袭来,整个身心都有了一种深深的疲惫。

也就在此时,听到了有人在吼着:“鼠标、鼠标……滚出来。”

是余罪,李玫听到了,急匆匆奔着下楼,后面的人愣了下,跟着跑出来一群。

鼠标在一楼生闷气呢,听到余罪的声音,他一骨碌起来,奔了出来,余罪却是刚从市里回来,他如逢救星,恨恨地道着:“完了,兄弟,咱们摊上大事啦,那三老头围着训丨了我一通,看样子准备让咱们自个承担……一人做事一人当啊,桶是我砸的,和你无关。”

在学校的时候就养成这种处事方式,反正不能全军覆灭,总得留个火种,要不兄弟一起受难。余罪笑着擂了他一拳道:“有监控,你想自个担也不行,恐怕咱们都跑不了……怎么?看这样你怕了?”

“我倒是不怕,我没钱呐。你拽得好像你有似的?”鼠标痛不yu生地道。

对于土豪阶层,钱能办了的事都不叫事。可对于土逼阶层就恰恰相反,凡需要花办的事,恐怕都办不了。

“磨蹭磨蹭,能少赔点就少赔点……人家也冤不是?”余罪道,到此处两人却是多有愧意,这事吧,多少话了,不赔点还真不过,只是恐怕赔得少不了,如果总队出面的话可能要好一点,可偏偏余罪瞅这情况,又有点心虚了,他刚要问,鼠标打断了:“别指望了,行里老规矩,惹了事自己擦屁股

“妈逼的。”余罪骂了句,扯着鼠标问:“候波呢?有什么交待,要他是嫌疑人,这个没抓错就有回旋余地了。”

“快尼马算了吧,是个小偷,交待偷了店里十几桶机油悄悄出卖。”鼠标苦着脸,把情况讲,那货上了特jing的车主就吓怂了,把偷机油出卖,找站街妹piáo娼的烂事,交待了一萝筐。

完了,最后一线希望都破灭了。

踌蹰间,同队的三人来了,那些一个餐厅里吃饭的同行出来了,史清淮和肖梦琪分开人群走上来了,到了两人面前,叹了口气,好无奈地道:“总队刚下的命令,你们俩暂时停职……先回刑侦总队吧,今天的事随后处理,结果出来以前,你们留在总队学习。”

“啊?”鼠标耷拉嘴唇了。

“哦,先做个姿态啊?是不是事情闹大了,还得把我们俩杀鸡儆猴啊。”余罪表情没变,脸sèyin了。

“你不要有抵触情绪,即便我可以姑息你,可今天的方式确实是你们错了……错了就应该为自己的事负责。”史清淮道。

“我一直就在负责,你看我像准备逃避推卸责任吗?这个节骨眼你们停我职,恰恰是想逃避责任。”余罪火上来了,史清淮一难堪,他回头问着:“鼠标,人关在哪儿?”

“作训丨室。”鼠标一指,肖梦琪要拦,余罪回头,指着史举淮,很不客气地道着:“停职之前,再让我负最后一次责,作为你对我们的信任,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拉着鼠标就跑,史清淮却是愣了下,肖梦琪奔着了,后面的同事都面面相觑着,重头丧气地回了。

现实中,无能为力的事有很多。那两货不怎么值得同情,可绝对让人挽惜

“坐好。”

余罪一拍桌子,吓了被铐着的候波一跳,他紧张了,这两位没一个好鸟,看着他就惧,鼠标啪唧忘了一巴掌恨恨地骂着:“小子,你摊上大事啦,砸的那车一百多万,卖了你都赔不起。”

“是你砸的啊。”嫌疑人弱弱地,看着鼠标和余罪,紧张地道着:“我就一打工的,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赔。”

鼠标又要扬,肖梦琪眼神制止了,余罪指着他问:“候波,长话短,这儿是特jing总队,能被抓到这儿的人,最低都判无期,大部分都他妈给毙了,杀人放火搞爆炸的可才有资格往这儿坐啊。”

“啊?我没于什么啊,不能偷几桶机油就这样吧?那店里谁不顺捞点啊,凭什么就抓我啊。”候波苦脸了,现在害怕了。

不像假的,此人年仅十九岁,在四店属于入门的技工,月薪不到两千,也只能于点洗车打腊换机油的杂活,似乎离想像中的差得太远,余罪沉吟地片刻道:“肯定不是因为偷机油抓你……是因为有人在车上做了脚,导致车主死亡,这算不算大事?”

“啊?”

“那辆车保养是你做的。”

“啊?”

“就在七月十四号,一周前。”

“不可能吧?”

“监控里留下了你的工作场景,只有你接触那辆车,你不怀疑你,怀疑谁呀?”

“啊?”

详细的案情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包括嫌疑人,不过余罪张口就来这么多假话,倒是让肖梦琪叹为观止的,特别是他讲假话时候,严肃得像在一种神圣的事,要不是知道案情,肖梦琪恐怕也会选择相信。

不过仍然无效,就是把嫌疑人吓得更傻而已。傻得吐着舌头,缩不回。

余罪看看鼠标,鼠标摇摇头,知道不是他,心理素质差到这个程度,估计也就个毛贼的水平。

余罪示意了下,鼠标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放桌上,这家伙现在抖得厉害,根本拿不起水杯来,余罪看火候差不多了,又轻声问着:“问题肯定出在你们四店,你经的那辆车被人做了脚……帮我想出是谁做的。”

“我……我不知道啊。”候波眼一抖,快哭了。

“除了你,谁还能接触到客户的车。”余罪问。

“都能接触到啊。”候波道。

交车后,车主会在休息室等候,小问题需要等候30分钟左右,那么这个时间里,除了技工,还可能有人接触到吗?

余罪又问着:“不是普通的接触,而且需要正常打开车前盖……也许他在你们场区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他打开了,很快地做个脚……除了你,有人能打开吗?”

“哎…对对对……有有有有……”嫌疑人激动了。

余罪不吭声了,看着他等结果,嫌疑人使劲抿着嘴,憋出来了:“接车员……王王王……王成。”

“怎么接触,详细讲一下。”余罪道。

“一般客户就在进门的时候交车……这个有些客人很挑剔的,接上车,接车员必须座位上,脚下放好垫,然后套上把套,才把车开到车间的外面等着……要是车多的话,还得排队……就在北边,玻璃里面看不到。”嫌疑人激动地道,找到一个可以替罪的人了。

“如果他在后面打开车前盖,也没人看到了?”余罪问。

“啊……对,以前就有个接车员,偷客人东西,被老板炒了。”嫌疑人道

余罪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有点震惊,不过保留着一丝怀疑,仍然是一个可能xing很大的发现。

“那这个王成,到你们店里的时间不足半年,甚至更短。对吗?”余罪问

“啊,对呀……两个多月。”嫌疑人脱口而出。

“他不是本地人吧?”余罪随意问。

“不是啊,你咋知道?”嫌疑人愣了,反问了句,马上又清楚:“哦,你是jing察嘛。”

这个时候,肖梦琪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几乎全部切合余罪的判断了,只不是目标错位了一下下而已,那个即将**的临门感觉让她憋得难受,突然插进来一句:“他是不是七月十七i以后,消失了。”

“没消失啊。”嫌疑人道,肖梦琪一愣,判断失误。却不料嫌疑人像挑逗一样又来一句:“他请假了,好像是他爹呀还是妈死了,走了好几天了,现在都是老宋替他的班。”

“就是他”余罪嘭声一拍桌子,心里憋得那口气出来了。

没错,当现实的和依据案情的推测大部分吻合的时候,这条线索的价值自不用,指挥中心那些还守着岗位的同事,听到此处,扯着嗓子喊:“头儿,有重大发现……还有一个漏了的。”

史清淮从外面奔进来了,一室技侦都围上来了,那个峰回路转的变化让众人大气不敢稍出,严丝合缝地契合到对嫌疑人的描述时,史清淮兴奋地重重擂了一把,命令道:查这个王成。

案情,迅速向总队反映,在市里,离店最近的外勤组又一次奔赴车间,提取到了候波交待的这个“接车员”肖像和登记资料。

这个非常好查,一查就是假的,外勤组飞扑他所在的住址,早已经人楼空。

不过也恰恰证明一件事,第一例有重大作案的嫌疑人,浮出水面。

余罪轻轻地掩上了门,走时候还安慰了候波几句,他没大事,就偷过机油,有这么重大立功表现,肯定也会从宽处理,那哥们倒是挺感激,毕竟不用给那些挨枪子的罪名顶缸了。

“标啊,晚上你家吃饭?”余罪问。

“吃个毛呀,以后戒吃戒喝,勒紧裤带还债。”鼠标道。

两人就像故意给肖梦琪听得,肖梦琪讪讪跟着,半晌道:“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

“谢谢啊,领导。你得另找人了,咱们要散伙了。”余罪笑了笑道,那表情,云淡风轻得让肖梦琪既难受又难堪,刚走不远,她正思忖着怎么劝劝人,再等着挽留的,却看到了从楼时奔出来的一群人。

这里的接驳到指挥中心的,审讯的过程会被记录,她知道以那些技侦的速度,应该已经查到王成的下落了,史清淮紧张兮兮奔上来时,余罪道着:“别告诉我结果,这个人的身份绝对是假的,查不到。”

“对,假的,查不到,不过得到了他完整的体貌特征,他跑不了……马上被列为一号嫌疑人了。”史清淮兴奋地道,突然他觉得不对劲了,刚刚是他宣布的停职,余罪笑了,史清淮小声道着:“你们等一等……这个命令会很快改的。”

“如果没有线索,这个命令就不会改喽?”余罪道。

话里带刺,听得史清淮没来由地难堪,余罪慢慢地掏着口袋,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要到了鼠标的,一摞往史清淮里一放,很严肃地道:“我服从命令……我惹的事我自己负责,不过你如果有兴趣可以问问上面,店排查过两次,两次错失重大线索,这个责任也应该有人来负吧?”

一勾,大摇大摆走了,随着勾的姿势,鼠标也跟着大摇大摆走了。

史清淮和肖梦琪愣在当地,难堪地接受着一行各队挑选jing员质疑的眼光,两人像做了错事一般,低着头,快步走过楼里,他们一走,看着余罪和鼠标勾肩搭背的样子,有人感慨道:“哇塞,太帅了,我也不于了。”

有人着就追余罪和鼠标了,是俞峰,不过曹亚杰快,拽住人了,李玫也死死拉着他不放,指头戳着训丨着:“人家犯错误才走,你犯什么走?犯病呀……回,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两人死活揪着,又把俞峰拽回了,再回头时,两人已经消失在总队的大门口了………

第34章 谁受尔欺

“兄弟呐,想当年咱们结拜时,发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义薄云天,我知道我有事你不会拒绝的对吧……借点钱成不?有多少算多少?”

噗噗噗喷饭的声音,这则借钱的短信把二队一于兄弟看得饭都吃不舒坦了,董韶军说了,鼠标能写到这水平,肯定呕心沥血下了不少功夫。

可借钱于啥呢?兄弟们穷逼一堆,其实还就数鼠标有办法,吴光宇说了,一借钱七八成和女人有关,第一种是饥渴难耐想piáo,是交女朋友了;第二种是piáo出问题来了,要处理;鼠标估计是第三种,想长期包piáo,要结婚了。

这话恶心得众人吐了他两口,互相问问,咦?还奇怪了,一晚上都接到类似短信了,孙羿问问董韶军道着:“那怎么办?你们借给他不?”

“好意思不给呀?都卑躬屈膝到这份上了?怎么?你一点都不念兄弟之情呐?”董韶军笑着问。

“不是,他不是结婚。”孙羿道。

“那是于什么?”众人不解。

孙羿知道点情况,其实最早找的就是他,他压低了声音,把两人遭遇的事和大伙一说,哎妈呀,就熊剑飞这承受能力一听砸了辆一百多万的进口奥迪,也被惊得直打嗝。李二冬却是眼光有点滞,无语了,这都多长时间了,那两货还是那个样子,办公案子还没捅得娄子多。

“那这就麻烦,于公于私,都逃不过去,都得赔点啊,多少说话呢。”董韶军道。

“所有他们才火烧屁股地凑钱啊……我听说,今天准备去谈判,想让人家降降价。”孙羿道。

“那等什么,能凑凑点呗。我……卡里有不到两万,给他一万。”董韶军道。

“我有五千。”李二冬道。

“等等……我记下啊,先就不谢了,回头让他们俩上门磕头谢大伙来啊。”孙羿道,掏着纸笔写。

“我………也出一万吧,没多少中啊,每月寄回家的,自个都留不下多少了。”熊剑飞道,有点不好意思。

“五千。别看我,你借给他们多少?”吴光宇道。

“我工资本连五百都不够,我还得去借去。”孙羿难堪地道,年纪小,根本没有攒钱意识。

左凑右凑,凑了三两万,孙羿看着数字直咂吧嘴,董韶军问着:“怎么了?缺口很大?”

“车损47万……就搞价私下和解,无论如何这三五万也拿不下来呀?”孙羿道,不过这事只能让兄弟们面面相觑了,都是挣俩死工资的主,顾着自己吃喝拉撒,谁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余钱了。

“算我一个,怎么样?”

有人在说话了,众人回头,是一直默然无声吃饭的解冰,他笑了笑,起身上来,轻轻地往孙羿面前放了一张卡道着:“密码13,里面有十四万多……都拿去吧,我手里就这么多钱了。”

“啊……这……副队长,这……”孙羿愕然了,有点惶恐,关系没到这份上啊。

“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兄弟有难,死也要帮嘛”解冰笑道,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听得很怪异,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就站在对立面上的,笑了笑他道补充着:“这事能私了最好,捅出来就不好收拾了,有jing察这个身份在,你就有理也只能站在被谴责的位置上………何况我觉得那两位,绝对没理

一说皆笑,都知道余罪和鼠标是什么货sè,解冰拿着饭盆笑笑走了,哎呀,那气度,今天终于折服这拔人了,和余罪、鼠标那两货有仇当面报的得xing相比,人家这一笑抿恩仇的气度才叫帅

是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孙羿激动地说了:

“尼马以后要找这号土豪当兄弟,跟你断交。”

“哇塞,孙羿可以啊,整了小二十万……哇,解冰借了十四万……”鼠标看着短信,几乎就是能凑到的所有数目了。

“什么?解冰借了十四万?”余罪听得喀噔一下子。

“真金白银,这敢给你开玩笑。”鼠标看了眼,严肃地道,他知道余罪的心结在什么地方,说上了:“不是我说你,解冰这人xing格有点软,可的的确确是个好人,那次找人打你,是尹波和李正宏那两货出的主意……就算人家有不对之处,你也不能勾引人家女朋友去呀?”

“不是他女朋友,顶多算前女友。”余罪道。

“那也不行,人家原来的感情多好……真滚床单了以后见着了,多尼马难为情。”鼠标道。

“没有……我连手他妈都没拉一下,还招这么多不是了。”余罪火大,拍着方向盘。

鼠标说话了,哦,还好,没出格啊。

此时两人离队,相携去的方向就是昌运汽贸,奥迪专营店,两人商量的也是私了,只不过真实行起来了,有点难堪了,一毛钱难倒英雄汉,何况几十万,借虽然能借点,可鼠标一看累起了数字心里就虚了,心神不宁地侧头道:“余儿,这可是几十万啊……这戒吃戒吃得好几年才能挣回来。”

“那你说怎么办?”余罪问。

“拖着呗……拖着不行赖着呗。”鼠标道。

余罪噗声笑了,笑道:“好办法,不过就上法院判,咱们照样得承担责任,民不斗官、穷不斗富,咱们就浑身是铁,照样斗不过这些人……更何况咱们根本不占理,毕竟是把人家的车砸了嘛,到这份上,能商量商量,尽量少赔点,了事就算了……人家好歹一百多万的车,要你的车被人砸了顶,你不得点了他们房子呢?”

“哎,理是这个理,可这把人心疼的呐。”鼠标一嘟嘴,快哭啦,几十万呐,现在房钱车钱还欠一屁股账呢。他几yu泪下地道着:“你说啊,咱们值得吗?办了个逑案,赔上几十万。”

“有人买个工作还花几十万呢……现在难点,等老了就舒服了,看人家马老,一天悠闲悠哉,月领大几千……我就想啊,什么时候特么滴能混到退休……别心疼了,怨谁呀?砸车就砸呗,还拣了辆尼马最贵的系的车砸。”余罪说着,恨得也有点牙痒痒。

“要不这样想想其他辙,妈的不给他赔,我治安上兄弟也有不少,总有办法诈住他们。”鼠标一计不成,顿生恶念。

车嘎声停在路边,鼠标愣着,余罪二话不说,吧唧就是一耳光,鼠标捂着脑袋不解了:“怎么了?这应该是你最擅长的啊。”

“想都别想,对付烂人用损招,那是无奈。人家卖车的,你把人家车砸了,回头还想办法坑人家……你不怕晚上睡不着啊?”余罪火大地道,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才让他无计可施,有些事毕竟不能太昧良心不是,比如这次就是。

“妈的,你什么成好人了似的。那些jiān商肯定没安好心,我就不信,就车顶凹了一片,尼马得赔四十多万?”鼠标还是觉得有点亏,这钱能买一辆好车了。

“商量着办呗,总得给人家的赔付的态度啊……怎么着,等着法院传票上门啊,我告诉你啊,鼠标,这次是你狗i的在里头,我不想把你装进去,要光我一个人,我还真他妈不在乎……大不了我不当jing察了,你行么?工作丢了你去那儿混?”余罪道。

“好好,听你的。”鼠标妥协了,没办法,就宰也只能认宰了。

两人驱车到了车行,泊下车,进了大厅,隔了一天再来,在这个豪华的环境似乎已经看不到昨天的纷乱了,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都知道,像这种大户,这点小事也许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今天余罪很客气地和售车妹讲了句,那妹请他两人外面等……等的还不是经理,是经理的律师。

这是一种很客气的冷漠,两人好无聊地坐到外面的台阶上,没坐多大一会儿,又有西装革履的店员出来了,请他们两走远点等着,在门口影响生意,毕竟这里是高档环境不是?

气得鼠标差点把舌头咽回去,估计是店员故意找茬,说他俩实在不上档次,余罪忍了,拉着鼠标,走到大门外,坐在大门口的水泥台阶上,晒着大太阳,一会儿一把汗,等得真叫一个无聊,不经意间,鼠标无聊地抽了根烟时,烟被戒掉很久的余罪又夹走,又抽上了,一口浓浓的烟啊,缭绕在皱得很深的眉头左右,鼠标也深有同感。

老婆本都没攒够,这一赔就是个半个老婆,谁的i子也不好过啊。

“对不起啊,余儿。”

“怎么说?”

“这次是我捅的娄子……被撞了一跤,一急就胡来上了。”

“都这份上了,说这有什么意思……”

“哎,余儿,你说这叫不叫报应啊?”

“什么报应?”

“我在治安上捞了俩钱,然后你在乡下,捞了不少再然后咱们一起,出事了,尼马得连本带利吐出来,还不够。”

“滚蛋”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种黑sè幽默,也难得两人的神经大条了,反正吧想想,就他妈几十万,赔就赔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有机会再翻身吧。

两说得哎声叹气,不时看着身后那座豪华而光鲜的建筑,财富堆积起来的地方,给予普通人的,只能是一种压迫xing的感觉,不管你做什么,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啊,人家都没把他们当人看,从九点多到,一直等到快中午,才有一辆大众系列的车驶进院子,一位三十年许的男子进了大厅,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店员向他们俩招招手,两人走到近前,店员一指:“就他们俩。”

“哦,见过你。”律师指着余罪道。

“哦,监控上也见过你。”律师又指指鼠标道。

两人有点糗,律师道着:“来吧,会客室说话吧,首先的转达栗女士对你们主动协商的态度表示欢迎……二位怎么称呼,谁是余罪。”

“我。”余罪道。

“另一位就是严先生了,在监控上看,那一桶漆是你扔的……主要责任在你。”律师道,鼠标已经有气无力了,点点头道:“啊,这个不用强调,我这体型别人也扮不了。”

“余先生,你也是有责任的……你在抓人的时候,毁坏了两条车窗格栅……详细的细节我就不多讲了,两位有这个主动协商的态度,那就很好。”律师进了会客室,坐下了,余罪和鼠标拉着椅子,一右一左坐在桌前。

余罪开口了,直道着:“张律师,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在追一起抢劫案子,这儿的车间工人候波有重嫌疑,抓捕中出了点小纰漏……我不是推卸责任,我是讲啊,毕竟是公事,能不能手下留情点,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收入水平。

“是啊,那一辆车,我们两辈子也买不起啊……少赔点,在我们承受范围内。”鼠标道。

“这个啊……可能不是赔车损的问题了。”律师道,一听这话吓得鼠标和余罪激灵一下,律师慢条斯理地掏着包,排着几张照片,那是昨天给糟塌的几辆,某辆窗格凹了,可以修复、某辆溅了不少漆,可以修复到关键那辆,车顶凹陷的车时,他手指重重一点道:“这个理论上可以修复,但是以厂家的严谨作风,要求我们把车发回去,更换车顶整个一块,而且这种金属漆,国内也做不了……所以呢。”

“修修就成了吧,至于这样么?”鼠标愕然了,一听律师话里有话,知道下刀要宰得狠了。

“这是辆新车,难道您购车的时候,能接受这样一辆,没有启封就上修理台的?”律师反问道。

“那您是什么意思?”余罪问。

“来之前我和栗女士,我的委托人通过话,不瞒两位讲,我正在准备起诉材料,出于息事宁人的考虑吧,我们也给出一个解决方式。”律师慢条斯理道

“直接说。”余罪道。

“原价买走这辆车……其他的损失就不大了,我们可以自己承受。”律师道。

余罪和鼠标已经没愕然了,纹丝不动地坐着,鼠标道:“你不会不知道jing察的收入水平吧?你觉得有可能xing吗?”

“昨天不是定车损吗?今天怎么就变卦了?”余罪奇怪地问,总觉得律师这云淡风轻的,似乎不像处理问题的态度。

“当然是考虑销售的问题了。”律师道,无动于衷的表情,似乎胜券在握

“明显知道我买不起啊……按揭你也不敢给我呀?”余罪愣了,不知道其中又有什么事了,这不像聪明人的作法,聪明的富人,怎么可能和一个穷鬼较劲?

“当然不可能按揭,必须一次付清款项。”律师道,看两人愣着,他补充着:“否则,我们只能诉诸于法律了,其实很简单,要么你们拿钱,提走车。要么咱们就直接在法庭上见面。”

交锋,似乎像一次交锋,余罪瞪着这素不相识的律师,奇怪地问着:“我没惹谁呀?至于这样吗?就判赔我们给你一百八十万,我也拿不出来呀?”

“十八万都没有。”鼠标恨恨地道。

“那二位就要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了,不瞒二位讲,你们俩公然跑到这儿抓人,什么都没有出示,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特别是你们俩还对这里的店员拳脚相加,这那是执法,简直是违法啊。”律师道,加重了语气:“很不幸的是,两位打人的英姿,都被这里的监控录下来了,我想如果深究的话……不光法院,连检察院也得找你们喝茶吧?”

鼠标愣了,余罪傻眼了,尼马碰上高手了,这可把两扣得死死的了,真要查,抓候波根本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合法?

律师却是不理会两人,拔弄着手机,翻到了一页,放到了余罪和鼠标面前,手机视频播放着,律师笑着道:“这个视频很快就会作为新闻传播出去,现在的网络的力量很大的哦,处级厅级的领导一夜之间都能被拉下马,不知道两位是什么级别………不知道两位这身jing服,还能不能穿下去啊?”

“哟,明白了。”鼠标吸了口气,反而心平气和了:“这不是要钱,这是想整死我们。”

“这话就不好听了,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不过说到钱嘛,我的委托人还真不在乎。”律师道。

“其实,你的委托是想一巴掌把我们拍死,拍到下辈子都翻不了身?”余罪笑着问,知道这事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呵呵,就不拍,您也翻不了身啊。”律师可笑地道。看着两人,像看小丑一样,他笑着补充着:“我劝二位还是赶紧凑钱把车提走吧,趁事情没搞大,早了早结。”

“就提走,这事也未就有完,我提不提是一样的,这个jing察是当不下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余罪问。

“我得对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但是对于不遵纪守法的公务人员,我觉得还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律师笑吟吟地道,这骂得不带脏,好有水平。

僵了,愣了,傻眼了,连妥协的机会都不给,鼠标像是如释负重一样,嘿嘿傻乐着:“这下好了,尼马不用赔钱了,老子可以安安心心在街上摆摊了。

“你说什么?”律师愣了下,本来以为会被吓得失魂落魄的。

“他的意思是,工作都要丢了,还你个逑毛啊。”余罪严肃地讲了句粗话

律师脸sè一寒,很严肃地斥着:“粗俗”

余罪和鼠标相视一眼,一个看左,一个看右,看看没有会客的房间没有监控,然后两人像准备走一般,鼠标道:“回去告诉你的委托人,车损我们可以赔偿,但玩人我们就不能接受了……想坑死我,你他妈等着。”

“很粗俗,很无知。”律师斥道,不屑地看了眼。

余罪却是很正sè地勾勾手指道:“张律师,我有一句肺腑之言要告诉你,我们不针对你,其实是……”

随着余罪严肃的勾手指动作,律师下意识地起身,以为这位小伙识相,却不料他站起来在余罪面前时,余罪和鼠标心有灵犀,齐齐一声:

“呸”

两口唾沫吐了律师一脸一嘴,律师啊地一声喊上了。

“这才是粗俗。”余罪得意洋洋jiān笑着,扭头就走。

鼠标走到门口,回头看擦脸的律师,他道着:“想告我们,不能擦,那是证据。”

“你们你们你们等着,有你们哭的时候粗俗,流氓,土匪……”律师气急败坏地骂着,不过不敢追出来。

“看看,你们这儿人什么素质?”余罪义正言辞的喝斥着,店员们被律师的气急败坏乱嚷乱骂搞得好不迷懵。

“真粗俗。”鼠标撇着嘴,给了可怜的律师一个形象的评价。

两人勾肩搭背,扬长而去……………

第35章 一语救急

“什么?他们骂你?”

“什么什么?往你脸上吐口水。?”

“根本就没谈?”

“你……你你……”

栗雅芳气得粉脸变化,扣了手里,重重地扔在桌上,声音很大,惊得对面的史清淮和肖梦琪心里咯噔了一下。

“栗总,您是说他们?”史清淮稍有尴尬地问,这边好容易邀出来坐下来谈了,那边又出问题了。

“他们已经在四处筹钱了,主动去找你们应该是协商赔偿问题,不过那两位脾气有点不好。”肖梦琪道,学心理学的,用到正场上,却觉得自己嘴巴好笨,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上来。

“脾气不好?那是觉得我脾气好,欺负我是不是?”栗雅芳杏眼圆睁,上火了。

“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肖梦琪赶紧道。

“他们于得可真不错啊,骂我的律师,还吐他脸上什么也别说了,几十万赔偿我还扔得起,我就看他扔不扔得起工作……我不是针您二位啊,像这样的人,我买凶灭他的心思都有了……什么人啊。”栗雅芳拉着包,装起了东西,告辞的话也不讲了,蹬蹬蹬,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不是真的?不是说两人去协商赔偿问题,进门说得还挺好……怎么还往律师脸上吐口水?”肖梦琪愕然道,和栗雅芳刚刚还谈得凑和,谁知道一个电话就捅了。

“应该不假,很像他们两人风格。”史清淮瞪着眼睛,气得太阳穴青筋暴露,有点怒火攻心了。

刚说了句停职,他们扔了jing证就走;刚想以总队的名义出面挽回,两货又得人家得罪死了,其实这事对方肯定要要挟,得到更大的赔付,谁可想一句不合又僵了。

“那这事就麻烦了,真不要钱非把两人往法庭上推,估计局里和总队不会姑息这种行为的。”肖梦琪有点为他们担心了。

“这对咱们是威胁,对他们不是。”史清淮黯黯地起身,两人边走史清淮边自嘲地道着:“我这个小组啊,可能也就我在乎这身jing服,他们五个啊,就全给开除了,活得只会比现在更滋润。”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可笑,外人觉得这身制服威风凛凛,真正穿上它才知道责任和压力有多大。

买了单,出了这间茶楼,肖梦琪驾车回返。上车时候新的消息就传来了,少了一个张屠户,不会光吃带毛猪的,工作依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因为候波交待,锁定了四店那位叫“王成”的接车员,当时就查到身份是假的,此时的新信息一出来,史清淮看着,下意识地指着路边:“停车、停车…您看下这个线索。”

肖梦琪知道案情有了新进展,泊到路边,翻查着jing务通手机,越看越兴奋了,在案发当天,五原机场拍下了“王成”离开的记录,他用的还是这个假身份,这种内嵌式芯片的假证可以乘机出行;这还不是最振奋的,那个同时出现在五原、以及当天从大同离开的排查经过四十八时间过滤,也有了结果,最终的模板留下了三百多人,因为四店可能是出事地的原因,技侦把四百多人的肖像模板放到了离四店最近的一个交通监控点,米距离,意外地发现了接车员王成案发前数次被人接走,是辆出租车,又经过数小时的回溯的排查,查到了王成的落脚在湖宾会堂后的一座单身公寓楼。

这里不再意外的是,三个人有一个肖像和嫌疑人模板,最终重合了。

“也就是说,这个王成和劫匪通气的可能xing很大?”史清淮道。

“也许根本就是一伙,这个排查查得好啊……未知目标,用他的行为模式给他固定一条线条,咝……史科长,你可真是捡到宝了。他这活于得才叫侦查。”肖梦琪凛然感慨了句,想起前一天余罪和徐赫主任一起排得那个模式,已经用一个框架把嫌疑人圈到里面了。

当天从五原出发、大同离开,住五原的时候会拣僻静、中高档的场所,两市使用不同的身份……容错几乎压到了极致,几乎就像目睹了作案过程一般。

“可还是没有确定真实的身份啊,接下来还有多远?”史清淮问,有点外行了,毕竟不是刑侦专业上的人。肖梦琪道:“也许很远,也许就一步之遥了,再有线索出来一交叉,他们就快无所遁形了……已经有完整的肖像,就差一个真实身份了,只要牵出一个人,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可问题是……”史清淮道,yu言又止。

“我和杨总队长汇报去,人一定得留下。”肖梦琪道,种种猜测直接或者间接的证实,现在她一点也不怀疑,店就是这个案子的初发地,所有的设计都是从这儿开始的。

“他未必有那么大份量啊,这个专案组现在已经庞大到不知道该谁发号施令了。”史清淮道。

“再大的团队也需要一个灵魂人物,如果没有那天我和徐赫主任的临时起意,让他们分析案情,估计现在我们还在原地打转,谁可能想像到,他们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做的手脚?谁又敢想像,用得那么简单到拙劣的办法……省总队的反劫小组一直在遥控停车的方面找,估计高科技顶不上一把改锥啊。”肖梦琪道。

两人说着,疾驰回总队。

案子在缓慢地向前进行着…………

又一辆车驶回了总队,是许平秋和万瑞升政委,接到案情通报,午饭刚过又驱车赶回来了,下车时,史清淮和肖梦琪追着领导的步子,草草把大致情况一讲,许平秋听着听着,蹙着眉停下了,一甩指头道着:“那这个路子就应该没错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在五原查找他们的落脚点,找到更多的目击和证据,想尽一切办法确认他们的身份……二是和各地加强沟通,看看并案中,有没有这些人的影子……不要急着走下一步,无准备之仗,不能乱打。”

边说边走,作为领导,指明方向即可,史清淮趁着这机会,轻声向领导说了句什么,又把许平秋说得驻足了,他没问史清淮,反而问肖梦琪道着:“你们俩出面交涉了?什么情况?”

“砸坏的是一辆价值一百八十多万的进口奥迪,未启封的新车,经营商肯定觉得不好再出售了,想多要点赔偿……所以他们的态度是,要上法庭。”肖梦琪道。

“那他们俩呢?”万政委道。

“哦,他们今天去店协商赔偿了。”史清淮道。

“不错,有担当,可赔不起呀。”万政委道,惹得许平秋笑了,笑道:“有赔礼偿态度,对他们来说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咦,好像又出事了,怎么了

看两人面sè不对,许平秋问,肖梦琪说了,可能是律师提的条件太苛刻,他们骂了律师,还朝人家脸上吐口水,现在又僵了,经营商不要钱了,要告到底。

这话听得万政委没憋住了,噗声笑了,许平秋哭笑不得地道着:“这俩兔崽子,现在肯定横下一条心了啊,真要因为这事被开了……呵呵,我估计一辆车的代价不够啊。”

说得有点无奈,不过那是基于对余罪的了解上,老许也很难为,摇摇头,向楼上走着,史清淮追着领导的脚步,小声说了句,线索都从这个小组出来了,大部分猜测证实是相当可行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想看到余罪更坏的结果

听这话,许平秋拉下脸来了,回问着:“是你宣布的停职啊?”

“是总队的命令。”史清淮有点难堪,嗫喃道。

“那你是特jing总队的人?我可没下这个命令?”许平秋道,不理会了,背着手上楼。

史清淮愣了,难道协同办案,听从指挥也错了。

“如果你们没有和他一起承担错误的勇气,那你们同样要失去和他一起找出正确答案的机会。你这个领队当得不合格啊。”

一个声音响着,是上楼的许平秋说得,史清淮和肖梦琪抬头看了看,听得心里似有所动,史清淮尴尬地问肖梦琪道:“难道我错了?”

“你没错,但这事不能以正常和正确的方式来。”肖梦琪道,给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两人相顾无计可施。

楼上,敲门声起,杨武彬总队和亲自开的门,一见许平秋,亲热地拉着手,往自己的办公椅上请,又亲自倒着水,印像中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万政委开了个玩笑,直说太厚此薄彼了,杨总队长又给两人挨个点烟,然后一摊手问:

“我这个姿态可以了吧?两位还满意。”

这事中的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两天内浮出水面的线索让杨总队长信心大增,可回头一想,这是那偷机油的提供出来的线索,又觉得惶恐,千不该万不该,把两最能于活的随口给打发了,真是能找出劫匪来,那砸车,谁在乎呢?

可跨了一个jing种,送神容易请神就难了,老许电话里一直挤兑,一句好听的也没说。这不,又请回来了。

“满意……老杨,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平秋明知故问。

“那两个人给我找回来,厉害啊,真厉害……两天就挖到货了,还是从我们漏掉的地方。”杨武彬总队长惊讶地道,现在实在后悔草草下那个命令了,许平秋直道着:“那事可惹了一身sāo啊,你确定?”

“要抓错了,肯定是一身sāo……可现在这情况,该哭的是谁还指不定呢。”杨总队长笑道。

许平秋毫无征兆地笑了,他知道是jing察的yin暗思维又在作祟了,笑着问:“那你急着下命令,停他们职,打发他们走人,再让我叫回来?我还告诉你,不行,叫回来他给你消极怠工,怎么办?”

“哎哟,老许呀,都火烧眉毛了,这拔劫匪还指不定又在什么地方,策划下一桩呢,咱们争这个有意思吗?那你说怎么办?”杨总队长道。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了。

“想吃羊肉,就别嫌膻;想找贼窝,就别怕捅娄子,就你下面这帮只会听命行事的人,他于不成这事。”许平秋道,杨武彬点头称是,躬身问计,这时候,该许平秋笑了,笑着道:“这事不难,我可以全权处理,不但人可以给你,而且侦破此案的可能xing很大……”

“是,那谢谢老许啊……”

“不过不能白给你。”

“我知道,有这机会,你指不定得怎么坑我一把,说吧,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

“政委,告诉他。”

“杨总队长,我们开口不大,刑侦上穷啊,不像你们这儿都是省府的近卫jing,什么装备也有……这样,这个快速支援小组,现在是一穷二白,装备报批啊,到现在都没批全……您看你们是不是解决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对了,后期训练,我们还想借你们几个教官……”

“你别拉脸啊,爱给不给,我朝武jing总队要,他们也给点面子。”

“对了,杨总队长,这次办案的经费,你得先紧着我们用啊,反正你们的外勤也于不了这活。”

一会儿送出门来的时候,杨总队长的脸绿了,估计被宰得不轻,万政委和许平秋是忍着笑下楼的,上车时万政委偷笑着:“这下好了,给咱们省了一大笔预算啊。”

“省厅一天三催命,老杨早急了,其他单位不使劲,光靠他,找到劫匪还指不定要到驴年马月了。”许平秋得意地道。

“那这边的怎么处理?栗小堂的汽贸公司可是个省城知名大户,他家代理了三个品牌的进口车销售,咱们俩这小处长,不知道人家买不买账?”万政委道,这事稍有点困难。

“我得当回恶人了啊,这一百八十万,我也赔不起呀。”许平秋道,笑着,那笑脸,似乎也有贱贱的成份在内,政委也笑着,似乎这件已经僵着无法解决的事,对于这个层面,根本不算个事。

是啊,其实许平秋担心的是那两位的心态,不过得知两人四下借钱,而且还主动上门协商赔偿时,他倒觉得两人确实有长进,尽管还吐了律师一脸口水

“老许啊,咱们搭裆这么多年了,我可有句话得提醒你。”万政委道。

“怎么了?”许平秋睁开了小眯的眼。

“我真不知道这是两颗好苗,还是两根毒草啊。”政委道。

“好苗咱们太多了,就缺毒草啊,对付这帮肆无忌惮的劫匪,除了以毒攻毒,以恶制恶,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许平秋道,眼里闪过一丝厉sè,这几个高明的罪犯,还真让他生气了。

政委看了看总队长,笑了,他知道,劝也没用,只要能抓到嫌疑人,他这位搭档从来就不惜任何代价,同样也不惜任何……手段

什么事到胸有成竹的人心里,都不急。

这事许平秋一直拖到次i上午,看报时间结束以后,他才从省厅大院出来时,史清淮和肖梦琪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踱步上车,一挥手,走,会会栗经理去。

事情开始恶化了,本来还准备缓一缓,不过据史清淮打探,经销商方面正式提起诉讼来了,就在今天上午,是通过律师办的,都是行内人,也都知道到这个份上,恐怕挽回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最低限度,那得赔上人家几十万车损

这对谁也不是个小数目,何况是个工作不到两年,月薪不足三千的小jing,肖梦琪此时倒觉得余罪和鼠标真有点冤,公事办到这份上,也算上奇葩一枚了。光赔钱还是好的,真要捅出来,怕是官衣也得给扒了。

“二位,怎么不说话?小肖啊,能让你这位留洋回来的心理专家看上我挑的这个队员,是不是觉得他有过人之处?”许平秋没事人一般问道。

“确实有,他对犯罪有独到的见解。”肖梦琪道。

“那如果开除了他,你是不是觉得很挽惜呢?”许平秋道。

“肯定的了,这样的人可不好找……不过,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吧?就立案,法院也是从协调开始的。”肖梦琪道。

“让他赔几十万,还不如开了他呢。”许平秋道,肖梦琪愣了下,怎么觉得许处长这话说得比余罪还无赖,她没敢质疑,许平秋却是在唉声叹气,不知为何,史清淮却是心系着昨天领导说的话,他小心翼翼地道着:“许处,也许我是有点太刻板了,宣布命令再缓一缓,没准还有转机……杨总队长回头就找我,让我把人叫回来,我跟他们通话了………”

“他们怎么说?”许平秋问。

“他们说……他们说……”史清淮嗫喃着。

“直说,他们放不出好屁来。”许平秋道。

“他们说,老子不于了。”史清淮直说了。

果真不是好屁,肖梦琪喉咙一呃,笑声卡住了,许平秋却是哈哈大笑着,笑着点评着:“你没必要介怀,这话他也对我说过……哈哈……”

看来这位奇葩的来路确实不凡,肖梦琪听许平秋这么讲,却是对余罪的出身更怀疑了,不过涉及到刑侦上的事,很多秘密她是不宜多问的,不过她看出来,许平秋肯定要出面保人,这一点,多少让她放心了。

车直驶店,身着便装的许平秋还是蛮有气质的,最起码熊腰虎步,官威十足,进门接待的不敢待慢,老许一挥手:“叫你们经理来……告诉他,西山省公安厅刑侦侦查处处长,省刑事侦查总队长许平秋有请……别给我打马虎眼,小栗不来,就叫老栗来,小栗老栗要是都不来,换个地方说话我就不这么客气……快点”

就这么一句,镇得全场面面相觑,接待的报告店长,店长不敢怠慢,赶紧给经理打电话,这个面子够大了,店长那小伙子,打完电话就请着许平秋到经理室,主动给开了门,说着稍等,栗老总马上就来。

挥手屏退了人,许平秋绕有兴趣地四下看看这间简约而豪华的办公室,往老板椅上一坐,感慨着,哎呀,还是当商人好,这套办公桌椅得十几万啊,我这处长都没资格享受啊。

史清淮和肖梦琪笑了笑,言语间似乎听出许平秋和这一家有关系,他们所知,经理是栗雅芳,怎么又出来个栗小堂,出声问时,许平秋笑道:“老栗我在市局的时候打过交道,那时候领导配车,他没少往咱们局里跑……是个人物啊,现在都开几家专营店了。”

“可这事……人家能放余罪他们一马吗?毕竟是他们把人家车砸了。”史清淮道。

“小伙子,事情不是这样处理的,你需要站到一个高度看问题……任何问题都有它的解决方式,不能光想着赔钱嘛,再说我也没那本事给他弄钱啊,你们有吗?”许平秋笑着问,肖梦琪笑了,摇摇头,直道着:“可是不赔点,说不过去啊,就法院判,也跑不了啊。”

“他们要执意那么于,一毛钱也拿不到,本来那俩臭小子还准备承担点损失,现在呀,我估计点把火的心思都有了。逼他们出一百八十万……谁想的这馊主意啊?这不是要赔偿,这是要把他们赶出队伍啊。”许平秋笑道。

不管怎么看,肖梦琪都看不出许平秋准备用什么办法解决,难道以势压人?不可能,未必压得住。可其他方式,似乎解决不了这件已经诉诸法律程序的事。

闲聊没多大一会儿,人来了,小栗老栗一起来了,栗雅芳见过了,面似罩霜,似乎很不情愿被拉来,栗小堂五十年许,一身唐装,显得jing神矍铄,进门就拉着老许的手握着嘘寒问暧,直呼得罪,栗雅芳却是淡淡称呼了句,没下文了。

“来来来,老栗你得上座。”许平秋把老头请到老板椅上,己方三位坐到一起,栗雅芳却是态度很冷淡,枯坐在他们对面,许平秋几句进入了正题,直问着栗小堂道着:“老栗,就那点事,给个面子,放他们一马。”

说得颇有江湖味道,老栗呵呵一笑,同样江湖人的作态,一拱手作揖:“得罪了啊,许处,您出面,这面子我不能不给……这样吧,告不告的就算了,赔个车损,这事揭过了。”

老栗一说,明显看见小栗气得脸sè发白,咬牙切齿的样子,插了句:“车损47万,加上我们来回维护维修和运输费用,赔偿不能低于六十万。”

领导的面子直接把价值缩水一大半,不过许平秋撇撇嘴道着:“还是多啊,六十万对你们讲是个小钱,可他们月薪三两千,你让他们上那儿给你们凑这六十万?怎么,不至于我们总队给你赔钱吧?”

“不敢不敢,那许处您老给个价,行吧?”栗小堂看样是混过来的人,对许平秋很客气,可姑娘就不那么客气了,直道着:“许处长,难听话我就不说了,可这个损失总不让我们承担吧?那辆车进价都到一百六十万了,总不能还准备让他们几万块了事吧?”

“几万?”许平秋迎着质问的眼光,笑着吐了句:“可能也没有。”

史清淮和肖梦琪一怔,咬着嘴唇,把笑憋住了,现在算是领教许平秋的水平了,那脸皮怕是比余罪和鼠标加起来都不逞多让。

“那就没得谈了,法庭上见吧。”栗雅芳不客地道。

“好啊,真上法庭,我准备当他的代理人,不过有些后果,我希望你们提前考虑到啊。”许平秋笑着,脸sè在慢慢变黑,老栗看僵了,赶紧起身劝着:“有话好说,这个……许处长,姑娘还小,不太懂事,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就再从长计议,也不能不了了之啊……许处长,我能把您刚才的话理解成对一个商人的威胁吗?”栗雅芳火了,站起来了,看样子,不吃许平秋这一套。

“坐下……都坐下,心平气和听我把话说完,说完我就走,什么地方见,你们随便选……”许平秋招着手,老栗有点紧张地坐下了,小栗气咻咻地坐下了,就听许平秋道着:“本来有些事不能透露,不过到这份上了,我就当恶人,也得把话说到明处…不像有些人在背后动手脚。难道你们真不知道他根本赔不起?真要把他们开了,倒霉的是你们啊……不要以为你们抱个粗腿,就连系统内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啊?”

哼,栗雅芳鼻子嗤了声,不服气了,老栗这话听得也不入耳,陪着笑脸明显少了。

肯定有内情,肖梦琪看出点什么来了,不过那个层次她恐怕无缘接触得到

“清淮,把案情大致告诉他们俩。”许平秋道。

“什么?”史清淮惊了下,还在保密阶段,不过看许平秋yin着脸,他还是照办了,把717的发案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讲着讲着他也发现玄机了,这事,又何尝不是对方的软肋呢?

听完了,老栗愣了:“不能吧?在我们这儿作的手脚?有证据吗?”

“这……这绝对不可能的?”栗雅芳也吓了一跳,毕竟下面的事自己了解的不算多,一切都是按章办一,生意已经很稳定了。

“那你觉得特jing是吃饱了撑得,到你们这儿提取录像,到你们这儿无缘无故抓人?抓的候波到现在都没放出来,难道是冤枉他?我这样说吧,那个嫌疑最大的接车员,王成……你们给我找回来,我赔你一百八十万。你们找这么多事,没朝你们要办案经费,没有让你们停业协助调查,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你真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许平秋道。

这话真把栗家父女吓了一跳,栗雅芳看了父亲一眼,心思敏捷,马上驳斥着:“就即便是这儿出的事,那有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罪犯啊?”

“准备走。”许平秋不说了,一摆头,两位跟班起身,惊得老栗小栗同时起身,许平秋笑了笑道着:“没错,一切都在未知之中,有三种可能,我们错了,问题不在你们这儿……前提是怀疑刑侦总队和特jing总队联合办案的能力,要错了,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第二种,我们是对的,那位接车员王成就是劫匪同伙,他藏在你们车行,你们没责任,不过要传出去,商誉损失有多少?这不是一辆车的事吧?”

“还有第三,你查证一下,出事的车辆是京牌三个六,是位京官家姑娘,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自己查吧……他要是知道姑娘是你这儿出的事,老栗啊,赶紧把生意盘点盘点,出国养老去吧啊,你可是越活越糊涂了啊,在这事上想替谁出头,把他们俩开了?呵呵……法庭上见?口气倒不小,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了,都是合理合法收入?这年头,查谁不是毛病一堆啊?别把自己扮守法公民啊。”

连说几句,背着手走出了门,史清淮和肖梦琪凛然跟着,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处理方式,而且看这方式,震憾是相当大的,三个人没出到门厅,老栗就追下来了,要挽留,吃饭,许平秋yin着脸一概回绝,坐上车,扬长而去。

这官威耍得,肖梦琪回头看傻站在院子里的父女俩时,有一种好解气的感觉,不过旋即又觉得有点过了,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不给赔偿也罢了,还准备要人家的办案经费。

车行了不到十分钟,电话回过来了,许平秋摁着免提,是老栗的电话,就告诉许平秋一件事:撤诉

而且条件放宽到了极致,象征xing赔点,公开来道个歉就行。

扣了电话时,史清淮和肖梦琪都在笑,笑得不可自制,半晌憋住时,许平秋却是严肃地问:“你们俩,觉得我是不是卑鄙了点?”

“对此,我表示理解,咱们实在拮据呐。”肖梦琪笑着道。

“许处,难道这事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史清淮听到了许平秋的弦外之音

“没有都不可能,不提这个了,赶紧找…把那两个家伙找回来,小肖,清淮,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务必最短时间里,把这个团伙刨出来。其他的事你不要考虑,想办成事,自己人,必须抱团,否则一盘散沙,什么都于不成。”许平秋道。

“是”两人现在的信心,开始狂涨了。

第36章 非是意气

“来,于一杯,谢谢孙羿兄弟啊。”余罪喝得面红耳赤,倒了一杯,和孙羿一碰杯,一饮而尽,鼠标也是愁绪满怀,难得地拉着脸,有气无力,哥仨就在鼠标买的二手房里,媳妇不在,三个人都不擅长做饭,方便面,火腿肠,就着蚕豆下酒。

“哎,我说,还没见通知呢,你们就把自己开除啦?”孙羿看不懂了。

“估计差不多,钱赔不起,一他妈上法庭,迟早得被开,我把辞职报告都写好了,省得被开了丢人,我先辞了拉倒。”鼠标道。

“这次我们是难兄难弟啊,我们商量好了,一块贩粮食水果去。”余罪道,终于下了决心了。

“那,不用赔人家的车了?”孙羿问。

“我们本来说搞搞价,赔点车损得了……他妈的,人家直接让我们买走那辆值一百八十万的车,我靠,我要买得起,我还当什么jing察嘛。”鼠标火大地道,余罪恶狠狠地说着:“去他妈的,律师一说到这儿,老子吐了他一脸。”

“拽”孙羿道,一捋袖子:“简直拽得吊炸天了。”

“不拽怎么着?反正也赔不起。”鼠标端着杯子,要敬孙羿兄弟一杯时,门铃响了,余罪问着:“哟,你媳妇知道了?”

“不会,我还没好意思说呢……大中午谁来?”鼠标到了门口,凑着猫眼一看,回头道着:“大保姆和那妞来了,怎么办?”

“安慰咱们来了,有个逑用……正好,辞职报告给他们,明天老子就回汾西。”余罪道,鼠标一咬牙,嗒声开门,史清淮和肖梦琪进来了,许平秋跟在后面,也进来了,看得鼠标咧了一下嘴,许平秋没理会,直接踱到了家里,孙羿惊得起身敬礼:“许处长好。”

“看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相当强的……砸了人家一百多万的车,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呵呵……不错,龙城高粱白,爷们的酒。”许平秋笑着,肖梦琪和史清淮看余罪成这样了,都心里有点不自然,他根本没理会许平秋,自斟自饮着。

许平秋有的是办法,回头一喝:“过来,严德标。”

“是。”鼠标得儿得儿奔过来,余罪一侧头瞪了眼,得了,鼠标一敬礼道:“叔,最后一次给你敬礼了,您也别来安慰了,我把辞职的都写好了………我们也不给组织添麻烦了,直接走人得了,他们就告,我们的事,我们担着。

鼠标交着报告,歪歪扭扭写了一页,这么有担当,倒是让许平秋很嘉许的看了了一眼,然后展开报告,扫了几眼,悖然大怒,拿着纸扇了鼠标巴掌训丨着:“一点长进都没有,一页纸写几个错别字……辜负写的是姑姑的姑。”

一训丨史清淮和肖梦琪忍着笑,鼠标低着头喃喃道着:“凑和着用,就这水平。”

“你呢,余罪……你的写了没有?”许平秋问。

“写了。”余罪掏着口袋,交到了许平秋手上,许平秋也同样展开看了看,这回却是表扬了:“哦,写得不错,相当不错。”

赞了句,又加奖道:“比严德标同志,稍强一点。”

这不知道是赞还是贬,余罪却是叹了口气道着:“你挖苦我有什么意思?咱们学历一样。算了,不跟你计较,反正这身官衣到头了。”

“我是总队长,没辞职以前,你还是我的下属……站起来,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许平秋口气一硬,训丨着余罪,这货胆子越来越大。

余罪吊儿郎当站起来,三个小jing一站,酒气熏人,气得许平秋道着:“看看,这还像人民jing察的样子吗?太怂了,屁大点的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严德标,这什么赔偿诉讼的事,我给你解决了怎么样?你能保证全身心投入到案子里吗?”

“咦?是不是啊?”鼠标愣了下,峰回路转的太快,他愕然地看着史清淮,突然间大悲成大喜了,赶紧敬礼道:“能”

“你呢?”许平秋盯着余罪,余罪怔了下道:“这就应该总队解决,一个案子涉及嫌疑人多了,怎么可能没有意外?”

“哦,看看,砸人家车还有理了。”许平秋给噎了下,又道着:“好,总队的职责,该不该负,我都负了,你呢?”

“我就不辞职,也是停职期间,谁觉得我的方式不行,可以另请高明啊。”余罪梗着脖子,很不客气。

这话很难听,最起码让史清淮觉得很难堪,不过许平秋已经习惯这家伙的负气了,笑着斥道:“不要给我这副嘴脸行不行?你不停职期间,又于了多少职责范围内的事?”

孙羿噗声笑了,肖梦琪也笑了,这笑得余罪有点糗了,气上不来了。

许平秋一正sè直问着:“别告诉我,你对案子行动好奇心了,我问你,为什么那样抓人?”

“只有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诈一把才能试出真假来,否则,那怕有几分钟缓冲时间,候波都可能什么都交待不出来。”余罪道。

“他交待的接车员王成,你觉得能抓到吗?”许平秋问。

“抓不到,应该是假身份,作案的当天,他应该第一个撤离走的。”余罪道。

“那该从什么地方找?”许平秋道。

“回溯一下他所有的话动轨迹,在踩点期间,肯定和其他劫匪有过交集……甚至就在店附近,只要捕捉到一个影像,应该能找到他们的临时落脚点。然后再顺藤摸瓜。”余罪道。

“为什么不根据这个肖像,对王成的真实身份展开排查呢?”许平秋问。

像是故意难为余罪,余罪两天的案情进展都不知道,事实上是查了,还没有结果,余罪想了想道:“短时间查不到,团伙式作案,特别是这种大案……作的时候聚集,一做完马上就分散了,都要避避风头看看情况再露头,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是藏得最深的时候,所以,任何排查都可能无效。”

肖梦琪微微咦了声,惊讶地审视着背向她的余罪,她有点明白为什么许平秋费这么大劲保人了,就这前瞻xing,可不是一两天能培养出来的。

“那么应该怎么样做?我可以透露一点,跨省作案的可能xing很大,现在专案组准备考虑派遣外省作业。”许平秋问。

“时机还不成熟。”余罪道,想了想,说着:“我们把这个作案模式还没有吃透,他们在五原呆的时候应该不短,落脚点在哪儿?作案车辆的来源?活动情况……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再捋清楚,总不能还不知道他们大致什么地方人的情况下,就漫天撒网?”

说完了,许平秋以一种谑笑的眼神看着他,余罪也在笑着,这时候许平秋做了一个动作,把两人的辞职报告,慢慢的撕了,撕成了碎片,装到鼠标口袋里,给余罪整整衣领,语重心长地道着:“善后的事你不行,我来处理……不过找到目标的事,我可不行,你能处理吗?”

余罪犹豫了一下下,刚刚下了决心,却不料此时已经快被击得粉碎了。

“你是从那种环境里走出来的第一人,这辈子恐怕注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这些人应该比你见过的罪犯都高明不止一筹,你就辞职,也不应该在这个关键的挑战面前走人,你的作法可以质疑,可你的能力,谁也不能否认……给我们确定答案,能处理吗?”许平秋问。

余罪挺挺胸膛,喷出一嘴酒气夹着一个字:“能”

“这才是你”许平秋嘉许地看了一眼,背着手走了,走到门口道着:“你们不用送我了,带着他们开始……对了,严德标,有办法找作案车辆吗?

“有”鼠标挺着胸膛,信心百倍地道。

“看看,他们特jing办不了事,治安上的小伙就能于了,怨不得他们得请咱们呢,哈哈。”许平秋大笑而去。剩下一屋人,相视间,窃笑,谑笑,加上余罪不好意地笑。

“喝成这样?还能于活吗?”肖梦琪看着两人穿衣服,道了句。

“小意思,他们治安上,不喝多出去都不叫执勤。”孙羿道,自己也喝得晕三倒四了。

史清淮和肖梦琪笑着下楼了,不一会儿,三个人下来了,孙羿告辞跑了,鼠标和余罪钻进车里,肖梦琪问着怎么找,鼠标一拍巴掌,走,拆车市场,二手车市场,我给你们想办法。

办法真不难,标哥电话呼叫了七八位治安队伙计,到了一家二手车经销处,醉醺醺地找老板,于啥,买二手车,整个破面包,办点事…老板开价一万二,跑了九万公里的,包牌上户。

标哥豪气地说了,不要牌的有没有?

老板有点jing惕地瞅了瞅鼠标,估计是找车载打手那一类地下人物,要么是拉工人的包工头一类,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给了个答案:有

好了,鼠标一个电话,来了一群jing察,讹了:兄弟,你摊上大事了,有群抢银行的就在你们这儿买的车,认认,这辆面包车是谁手里出的……别告诉我认不出来啊,认不出来,想不出谁于的,我们没事可作,只能刨你的问题了?你确定你没问题,刚才还准备卖给我一辆黑车?

三讹两诈,诈出了数位搞这种地下生意的黑商,你咬他,我咬你,他又咬我,没到天黑,这辆作案车辆还真找到下家了,是北郊的拆车市场出的货,只有那儿能源源不断提供这种报废车辆的零部件,随后那里被特jing的两个外勤组连窝端了,根据这些黑商们的辨认,这辆车是案发前四天在北郊买的,两个cāo外地口音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那位不知去向的店的店员,王成。

没有藏得天衣无缝的线索,看你怎么找了,两位酒还没未醒,又挖出一条可供参考线索,实在让那些气势汹汹奔波了数i,却一无所获的特jing汗颜……

第37章 谁能解谜

七月二十九i,案发后第十二天…………

省特jing总队的大会议室,召开了第一次参案人员分工及案情分析会议,这是为了进一步明晰各参案单位的责任,加速案情侦破而开的,省厅秘书长张琛带来了崔厅长的命令,两个副组长,分别由杨武彬、许平秋担任,一个负责外勤、一个负责案件侦破;外勤队长是特jing总队赫赫有名的总教官尹南飞,而许平秋这里的阵容也不弱,他启用了自己最得意的班底,重案二队的邵万戈。

作为本案的智囊,肖梦琪、徐赫、史清淮分别在坐,十天时间,进展不是没有,但仍然离目标相去甚远,沿着转账排查的线索,无果;协查店发现的嫌疑人“王成”,无果;此时就即便作为敌对的jing察,也不得不惊讶于这些人高超反侦查能力。落脚地连一点毛发都没的提取到,别说指纹了。

所有的涉案账户,在案发后一天内完成转账,转出境外,再无线索;即便是店发现的那位接车员,案发后销声匿迹,总队在店员里进行的详细的反复排查,根据此人口音,还派一组专赴广西办案,从历年来有抢劫前科的嫌疑人中挖掘,没有任何发现,甚至到目前为止,还不能证明,这个“接车员”王成就是劫匪中的一员。

“大致就这个样目前我们的发现的重大嫌疑人有三位,第一位是王成,店的技工;第二位是这两位,交通监控记载他们曾经和王成接触,经西郊拆车市场落网的嫌疑人辨认,这位高个子的,曾经和王成一起,在他们处购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现在还没有查到牌照和假签的来源,因为没有找到作案车辆,暂时也不能确认。”史清淮介绍道。

这就是参案以来的成果,说大也大,毕竟挖出了这么多有价值的东西;可说小也小,大部分发现都像空中楼阁,因为缺乏证据的缘故,都不能予以认定

“万戈,你们的看法呢?”许平秋点将了。

邵万戈笑了笑,示意着身边的人,是位皮肤白白净净,样子帅气的小伙,很小,似乎身上还没有脱去学生的稚气,不过在座的没有小觑他,是邵万戈力荐的。

肖梦琪对这小伙好感颇盛,看着他,昨天他们才参案,不知道许平秋为什么头回就把他点出来了。

是解冰,他起身向在座的上司们敬了礼,换插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道了句:“我说说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不对之处,敬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首先,我觉得我们的眼光不能仅囿于五原、大同两地,应该把以前并案这些疑似案例全部放到一起考虑,大家看,这是受害人中的三位女xing……”

现场的照片,是发现第一时间拍摄的,一位三十四岁,两位二十多岁,都平静地躺在拉开拉链的提包里,第大的一个提包,腿蜷着,面部很安详。五原这一例就是,当时报案后直接通知的是法医,到场才发现受害人的呼吸很均匀,像深度睡眠一样。

“他们采取注shè的方式,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为转账争取时间,按照银行t+l的惯例,当天是不能支付的……但是我有不解的地方,既然已经得逞,为什么还花大力气载了受害人一百多公里,扔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市郊垃圾上,他们是从二级路走的,随便扔在路边草丛不更好?”

这是一个疑点,或者说对于jing察不是疑点,解冰继续道着:“之所以这样做,可以给个解释是,他们有畏罪的心态,也就是普通所说,谋财而不害命,给自己i后留一线……基于这个判断,又有另外一个疑点,大家看三位受害人,就即便年龄三十许的,都是位美人胚子?我接案后第一感觉,曾经怀疑过有xing侵的可能,不过事实却是,根本没有,送进医院的检查已经证明……不但没有,而且大家看这些画面,根本不像抢劫后的慌乱处理过的,三位女xing都被放进加长的旅行包里,第一时间的照片,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凌乱,双手是交叉放在胸前的,这一点可以避免因为长时间压迫导致的血脉不畅……于是这样我的问题就来了,抢劫后,他们为什么还要不厌其烦的处理受害人?而且还采取这样让人很难理解的方式?”

其实顺道截个sè恐怕更容易让人接受,第一次提到这个问题,在座的都有点懵了,看上了在座唯一的女xing肖梦琪,肖梦琪盯着照片,狐疑地道着:“这好像是一种尊重,不但没有侵犯她们的身体,还包扎好的伤口,整好了她们的衣服。”

“对,尊重……最不该出现的词在劫匪身上出现了。可其他就恰恰相反了。”解冰放着另外一屏男xing受害人的照片,得,全座笑声四起。

虽然也是被扔到不算僻静角落里了,不过大部分都被扒了衣服,还有的连内裤都没留下,露着毛葺葺的下体。

“我有点奇怪,他们没有侵犯三位女xing受害人,可为什么偏偏喜欢凌辱男xing受害人?这算不算嫌疑人的一个特点?”解冰道,说了自己的问题,看上了几位会诊的专家。

“有道理。”徐赫点点头,笑着道:“这个问题看得很准,对于受害人的凌辱往往能反映出作案人的某种行为习惯,从这一例看,作案人对于女xing受害人的尊重,反映出了他个人素质和修养,他的成长环境里,应该受到女xing的关爱比较多,至于对男xing受害人的这种凌辱,可以反映出一种控制**的发泄,现实中,他应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样的作法,也许仅仅是出于让这些有身份的大人物出个糗而已。”

“一个是这样容易,一个团伙都是这样,那就不容易了,说明这个带头的约束力非常强。”肖梦琪加了一句。

“我们认为,这个团伙至少四个人,甚至更多,可能头目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邵万戈加了一句。

“对,当天的现场作案至少三个人,加上一个车行作手脚的,再加上一个幕后cāo纵的,可能人数要不少,但奇怪的是,好像无处下口啊,确定的身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尹南飞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瞟了眼肖梦琪,一位总队的教官、外勤的队长,一位是危机处理和jing察心理顾问,在总队很多人都认为两人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是天作之合,经常联袂办案,可不料这次肖梦琪偏偏剑走偏锋找的是史清淮的人,这一点让他很嫉妒。

争论起来了,对于下一步的侦破、jing力的调配,主次线索的选择,都各持己见。

杨武彬听着众人的争论,也知道没有多大结果,他附耳悄声问着:“老许,你心里有谱没?”

“你指什么?”许平秋小声回问。

“十天了,就这么点结果,我怕崔厅那儿不好交待啊。”杨武彬道,发愁地看了秘书长一眼,这个时候,领导还不需要来,但真要来了而拿不出点像样的结果,那场合就不好下台了。

“你还要什么结果,再往下就差找个真实身份了……要找到,那不就侦破了,谁还有心情搁你们这儿瞎摆活。”许平秋道,给了杨总队长一个白眼。

老许郁闷了一下下,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可他越来越觉得,坐这儿的,远不如外面跑的那几位有能耐,最起码现在大部分消息,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史清淮这一队人挖掘出来的。

是啊,他突然想起来了,又倾过身子问着:“老许,小余这两天了,怎么没动静?”

“他要有就是大动静,不过再捅了娄子,你得负责擦屁股啊。”许平秋声音压得极低。听得杨总队长一阵苦脸。

会上争辨的热烈,会外却很平静,技侦上的暂且松了口气,数i的排查,提取的疑似监控已经几个g了,只有更详细的线索才能指导这些技术人员在浩如烟海的录像中找到目标。

“哎哦……这些贱人究竟藏在哪儿?”

俞峰伸了个懒腰,上午连着四个小时解析,一无所获,桌上铺着地图,他每找到一个接入点,都标个标记,讫今为止,在国家政区图,标了不下二十个点,开户、转账、支付,归属地是全国不同的二十多个城市,快把他查得抓狂了。

“要是那么容易能找出来,就不会调各队这么多人了。”曹亚杰道,有线索累得人烦,没线索却又闲得人更烦,李玫盯着屏幕,接了句:“应该就是王成……已经有三处案发地的店辨认出他来了,那这个作案模式当初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可为什么截获的那辆上,什么也没发现?”俞峰道。

“你应该这样想。”曹亚杰逆向思维着道着:“为什么那辆车不是故意扔的,让咱们找到。为的就是让jing察觉察不到他们的手法。”

“可其他那些车呢?这十辆了,要把它们都没变没了,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我们怀疑他们就地处理车,大同jing方把全市翻了个遍,作案车辆和受害人的车辆,都没找到踪迹……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开着走啊?”俞峰狐疑地问

“有可能啊,换个牌照,一上高速,那简直就是四通八达,而且途中肯定没有jing察拦路,等嫌疑人醒来,几十个小时,足够他们开往全国任何一个地方了。”曹亚杰道,一个奇思妙想,他点开电脑看着高速路况,自得地道:“哎,这个手法不错,大同有四条高速路交汇点,往北往南,都很方便。”

说得他征询着旁边李玫,李玫翻了翻白眼给了个定论:“哼,说了等于没说。”

是啊,这种设想就即便成立,也没有可查xing,曹亚杰笑了笑,和两人道着:“那……我们只能期待余神探和鼠标神探为我们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了。”

“他们也快江郎才尽了,都两天了还在外面晃悠。”俞峰道。

“开盘赌一把如何?我赌能找到,敢不敢肥姐?赌赢了,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喝白开水,不许喝加糖加nǎi咖啡。”曹亚杰道,这赌注太大了,惊得李玫脸上一阵颤抖,她不服气地道着:“你要输了呢?”

“我要输了,我亲自给你斟好,回头给您买二斤南美原产咖啡豆。”曹亚杰道。

“赌了,俞峰作证啊,不许耍赖。”李玫拍手叫好。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余罪的手机号,曹亚杰抢着就接起来了

第38章 平中见奇

七月份的天气,对于地处内陆的五原是相当难捱的,今夏少雨,粉尘又大,楼距且密,坐在车里即便把的空调开到最大,还是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身一身出汗。

本来就难捱,对于胖子更难捱,鼠标擦了把汗,往楼上看了看,余罪还没有下来,上午都上去两三个小时了,真不知道他在嫌疑人的住所于什么,这个地方是店里的员工提供的,市局的技侦从墙角到门缝搜了不下十遍,难道还能在这儿捡上漏子?

谁都知道不能,可余儿这贱人偏偏不信,两天往这里跑了八趟,次次无功而返。

又擦一把汗,他拽着车里的矿泉水,递给后座的人一瓶,那人接住了,谢了声。

是候波,偷机油的事自然没有抓嫌疑人重要,那事被搁过一边了,两天里,鼠标和余罪带着这货跑了不少地方,比如他去什么地方吃过饭,比如他喜欢点什么菜,比如他喜欢穿什么颜sè的衣服……等等之类,候波知道的也不算多,不过指出了几家饭店,那帮子年轻的修理工也有共同语言,在“王成”这个人招聘到店的两个多月里,一起出去吃过四顿饭,不但候波,连其他修理工也提供了不少信息。

“哎,候波……你和他一起来过这儿吗?”鼠标问。

“没来过,他新人,和他不太熟悉。”候波道。

“那谁来过?”鼠标又问。

“不都说了好几遍了……好像没谁来过,平时都各顾各,一下班各回各家,每天累得跟孙子样,那顾得上玩。”候波道,典型的苦逼生活写照,据说一月一千八,根本没有节假i和公休,从销售到修理人员,全部是临时工。

“哎……偷一桶机油能卖多少钱?”鼠标笑着问行情了。

“这………卖几百块。”候波不好意思地道。

鼠标乐了,脱了那身制服,这家伙还嫩得像个孩子,事实上他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抓的时候,恨不得掐死他,带着他走了几天,才发现这孩子的心xing根本就是个未成年人,偷机油就为了有钱打网游,有钱陪女朋友逛逛街

对了,他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王成很喜欢打网游,两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共同爱好,比别人走得更近一点。

“走,上看看去,都快中午了。”鼠标叫着。候波跟着下车了,这两天没铐着、也没放人,也没说定什么罪,让他心里老虚了,跟着鼠标的步子问着:“标哥,问您个事。”

“说啊。”鼠标道。

“我这……您看我这情况?又得住多长时间?”候波问。

哦,担心这个,鼠标回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娃,他道着:“jing察可不管判你多长时间,不过啊,要是找到重大线索,可以对你从宽处理。”

“可我知道的都说了啊?”候波道。

“问题你说的都不管用?还有啊,你个小兔崽,那天跑什么?因为你,把人家车砸了,事还没了呢?赶紧想。”鼠标喝斥着,吓得那娃又拍着脑袋冥思苦想了。

可再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呀。

住所在三楼,一层室的单身公寓,月租金一千二,王成一次**了三个月的,还没到期,物业的人认出他来了,但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在这里住的人比较杂,从打工的到企业白领,买不起房的小两口都有,属于那号老死往不相往来的环境,谁也不认识谁。

没敲门,门是开的,家里于净得就苍蝇进来都没地儿的叮,一床一沙发一茶几,电器基本没有,技侦扑了几遍金粉,愣是连个指纹都没的找到。不服气的技侦们用了最新的高科技,一种湿xing转胺酶,可以对任何人体残留的体液、皮屑以及毛发起反应。不过仍然无效。

不用说,已经处理的于于净净了,只留下了空房一间,鼠标带着候波进来时,余罪蹲在卫生间,盯着马池的地方想着什么,鼠标呲笑着伸着脖子问:“余儿,发什么呆,是不是饿了……要不把饭给你送这儿?”

余罪侧眼瞥了瞥,没理会,肯定在想,想不通而已。

“余儿,我跟你说个事,昨天我听肖梦琪说,车那事是老许把栗雅芳诈住了,如果证明作案的就在这里,咱们的主动权就大了可如果不在人家这儿,可能呀,咱们这事还没完,最差你也得赔人家一部分车损。”鼠标道,有点担心余事未清,毕竟是一百多万的豪车,现在估计对方也是有所忌惮,真要是和人家无关,就再给许平秋面子,赔偿总是还要的。

“该赔就应该赔人家点,不过他们讹咱们辆车就过分了。”余罪随意地道着,盯着马池的地方,眼睛一动未动。

“可是……赔不起啊,那得赔多少?哎对了,大家把钱可都给聚了不少,这钱怎么办?”鼠标道。

没说话,鼠标又问着:“喂喂,你丫在不在听我说话……老盯着马池这地方于什么?”

“我觉得咱们可能犯了个错误。”余罪道。

“什么错误。”鼠标愣了。

“这儿可能根本不是他的落脚地。”余罪道。

“不能,监控里他都回来啊。”鼠标道。

“可楼前后是通的,后面那花墙才一人高,一翻出去就街上了。”余罪又道。

“你不要老那么多奇思妙想好不好?就不管住在什么地方,作了手脚离开,肯定是收拾得于于净净了,在这上头,我觉得就不可能还留下什么线索。”鼠标道。

“先别管线索……说落脚地,你看啊,这地方肯定是刻意打扫过,而且还打扫得很于净,对?可不能连窗户也没开过?这他妈可是卫生间啊……而且呀,你看这个洗涮台子上,看这牙缸子,那怕他用几回,多少该有点痕迹,邪了,技侦连一点东西也提取不到,这是根本就没用过……还有,你看抽水马桶里这水,已经有水锈了,也就是说,这一缸子水,根本没冲过,最少有半个月了……咝,这好像不是走得时候打扫于净了,而是根本就没用,又故意打扫了一遍而已,其实稍迟几天,物业恐怕就要来接收了,到期没人,直接住进新住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余罪狐疑地四下看着,神经质地讲了一大堆,两天了就发现了这么多悬念,而且依然是无法证实。

“那你说怎么办?”鼠标没治了。

“你傻啊,落脚地目前是唯一能反映出嫌疑人生活习惯甚至身份的地方,如果在五原找不到,你难道还指望到全国某个城市再找他的痕迹确认身份?”余罪道。

“那…那…那你这不是为难自己么?”鼠标道。

“我倒想为难你,你不顶用呀,只会吃。”余罪起身了,剜了鼠标一样,鼠标很无耻地领了这个嘉奖了,得意地道着:“不光会吃,还有i呢。你没有把我的生活概括完整。”

“哎,对呀……咱们光看嫌疑人吃的生活了,在这一方面是不是有可查的地方。”余罪被鼠标说得灵机一动,嚷着候波,候波赶紧应声上来,点头哈腰道:“我在,您说,余哥。”

“我再问你个事,就你和王成走得比较近,对?”余罪揽着小伙,和声悦sè地问着。

“对,也不对,他和大家走得都不算近。”候波生怕自己又被扯进去。

这两天确实被挖得不少了,可当余罪怀疑到这里根本不是落脚地时,又有新问题了,道着:“那你见过、或者听说过,他还有其他住处没有?”

“没有啊……不过就有也不能我知道啊。”候波道。

“除了男的,他和什么女人有没有来往?”余罪又问。

“这………”候波咧嘴了。

“人之常情嘛,这个呆了两个月,不能夜夜撸撸睡。”余罪道。

鼠标和候波哧声笑了,不过那极度**的事情,怎么可能被外人知道,笑着候波突然眼皮子一跳,挠着脑袋,余罪好奇问:“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这两天我在你们那儿转悠了几天……那么多售车妞,难道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呵呵还真有件事,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不敢打包票。”候波道,两人赶紧追问,于是候波说了,话说这店里从迎宾到办理保险,到客户联络,总共有妹妹十六七位,一多半没成家,没成家的里头有位比较sāo的,据说很好勾搭,和不少修理工、销售员都不清不白,某次喝酒,有人取笑王成和那女的有一腿,两人喝得面红耳赤,吵得差点打起来。

“那到底有没有这一腿啊?”余罪问,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

“说不来呀,那女的跟公厕样,搞过的人不少。”候波道。

“那你搞过没有?”鼠标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我钱还不够自己花呢。”候波自证着清白。

“走,你最好期待他搞过……如果搞过,就算你立功了啊。”余罪拉着候波,下楼,又一次直奔四店里。

“萍啊,50客户的资料。”

“萍啊,忙着呢?”

“萍嗳,够漂亮,还照镜子呀……”

店客户服务台后,一位脸上几处青chun痘痘的姑娘,或是娇嗔、或是白眼、或是微笑面对着一于同事的调笑,这位就是候波说得那位“公共厕所”。

不算很差嘛,顶多是脸上有点痘痘而已,余罪和鼠标站到台前的时候,那姑娘收敛起了笑,机械地问着:“jing察同志,你们要什么帮忙?”

这两天领导发话了,让jing察敞开了查,几乎所有的店员都接受过询问,不过是正常询问,已经结束了,鼠标道着:“没事,找你聊聊。”

“来,到你们会客室。”余罪道。

把这位带进了的会客室,小姑娘年纪不大,凸翘的程度一般化,不过要解决饥渴问题肯定足够了,余罪单刀直入地问道:“除了上班时间,你和王成还没有过其他接触?”

姑娘摇摇头,脸sè有点不太好。

“想想,肯定有,否则就不会二次找你了。”鼠标诈着。

姑娘又摇摇头,不过摇头的频率明显慢了。

“请坐……倒杯水。”余罪请着人,和这位姑娘说着:“刘萍萍,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首先,我们不管说什么,都是保密的;二则,不管有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们,就你们经理现在都很配合,我们砸了车不照样进来?三则呢,不管是什么事,是王成的事,和你也无关,你得正确对待啊。”

姑娘又摇摇头,嗫喃地道着:“没……没什么接触啊?”

“工作上没接触我相信……不过,你脸红成这样,不会是有过**接触?”余罪突然问。

鼠标呃地一声,倒的水差点把自己烫着,和小女孩说话都这么贱。

可贱话起效,那姑娘苦着脸,咬着下嘴唇,不摇头了,也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也在找他,对?是不是杳无音讯了……他就一骗子,回不来了。”余罪道。

那姑娘鼻子抽了抽,一副好难堪的样子。

“刘萍萍,你要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可就得换人来问了……一来问,还是这些话题,那岂不是知道人更多了?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多少jing察都追着监控反查呢,万一有一条线索牵扯到你身上,你说,到时候不还得被问话。”余罪道。

“我……我们……俩,就谈了谈朋友……”姑娘架不住了,开始招了,果真是谈朋友,不过就是上床速度快了点,偏偏这两jing察好像对那事特别感兴趣一般,余罪在追问着:“你们俩是不是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还不到一个月。”姑娘不好意思地道。

他妈滴,一共才呆了两个月啊,鼠标有点火大,没想到还真把这一腿拖出来了。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余罪问。

“就那天他说家里出事了,要请假……我班上忙也没顾上送他,他说过几天就回来。”刘萍萍道,有点难堪,而且有点难受。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鼠标插了句嘴,马上被余罪剜了眼。

对了,这事特么滴,不能说啊。

“他经常晚上都在你那儿住?”余罪问,那姑娘抬着眼皮,看着余罪,余罪赶紧道着:“我尊重你的**,不过这个人确实不是个普通人,你千万不要有顾虑。”

终于咬着牙点点头。

“那就不对了,每天早上为什么在他的住所,还能看到他从楼里出来?”鼠标奇怪了。

“他……他……啧,他住的地方离我那儿不远,每天他起得很早,我们不一块走。”刘萍萍声如蚊蚋,脸红耳赤地道。

于这事一般不害羞,不过要和别人讲这事,还是免不了害羞的,鼠标有点郁闷地看着这妞一眼,实在有点火大,这么简单的解决生活饥渴问题,用这么长时间才想到。

“走,到你家看看……我们悄悄走,不惊动其他人啊。”余罪道,那姑娘无法违拗了,到班上请了个假,领着两人,回滚床单的地方了………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曹亚杰,是求援的电话,大致经过他在电话知悉,通知痕迹检验的到场,然后得意地拿走了李玫的咖啡杯子笑道:“肥姐,你输了,他们找到的新的证据,很可能进一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喝白开水了啊。”

“是不是,吹牛?”李玫不相信了。

“什么证据?”俞峰来劲了。

“我说你们肯定不相信,嫌疑人还有第二个落脚点。”曹亚杰笑着道。

“怎么可能?”李玫听得吓了一跳,其他人也不相信了,都出声问着。

“其实很简单,他们考虑到嫌疑人在五原呆了两个多月,肯定解决生理饥渴问题,于是就沿着这条思路往下找……恰好店女人不少,肯定要发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一找二找,嗨,就把嫌疑人的姘头找出来了。”曹亚杰笑道:“刚刚最新消息,余罪和严德标同志,在嫌疑人的第二个临时落脚地,成功地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一双鞋子,还有两条内裤……”

噗噗,有喝水的喷了,喷了一电脑屏幕,不迭地擦拭着,然后确认这个消息无误时,不少人笑得直捧腹。

“人才呐,你们总队还有这种人才?”有位技侦感慨道。

“那当然,于这种事,他们俩不是人才能形容的。”俞峰笑道,向问话的同行强调着:“那叫天才。”

“就是不知道这天才,把内裤找回来有什么用?难道还有残留的毛发和那什么液。”曹亚杰道,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啊……有人大喊了一声,是李玫,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你们说这事的啊,比于这事的还没节cāo,啊,气死我了,老曹,打赌的事不算数啊。说着蹬蹬蹬离开座位出去了,她一走,那于技侦却是笑得更欢了………

第39章 简单之极

楼上的案情分析会议很热烈,从行为模式入手,猜测一个嫌疑人的具体情况,恰如未开奖以前猜测中奖号码一样,总让此行中人乐此不彼,每每偶有猜中,总会给这个不大的圈子增添一桩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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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面也有另类,一个是杨武彬,这位总队长不怎么懂侦破;另一位就是许平秋了,他的习惯除非指挥实战,否则从不就案情发言,对于他来讲,听专家什么一席话,还不如十块钱朝线人买条消息有用,不过他保持着坐势,像老僧修养一般,静静地听着这一于年轻人发言。

解冰的分析一直纠结于嫌疑人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做案模式,并据此分析嫌疑人是位有恋母倾向,家庭教养相当好的人;这事在杨总队长听来有点扯淡了,人毛都没见一根,分析人家xing格能有什么用?

偏偏徐赫主任对此还饶有兴致,附合解冰的判断。肖梦琪呢,又在竭力主张特jing总队的外勤和刑侦总队的协作统一指挥,否则有突发情况,还得向总队申请调拔,这会延误战机。她说这儿,尹南飞像故意找茬一般问着,你们就找了嫌疑人几张照片,身份信息一点都没有,能有什么战机?

这句呛得肖梦琪有点脸红,一直以来,以危机处理为主的特jing,她这职业很多时候都是边缘化的,就这一次亲自带人参与实战,也是顶了不少质疑的目光。

比如,尹南飞和杨武彬的。两人这个小动作被许平秋的利眼发现了,他倾身问着:“老杨,南飞三十挂零了,是不是个人问题还没解决?”

“哟,您看出来了?”杨武彬以问代答,暧昧地笑了,示意着两人,附耳轻声道:“没办事,欢喜冤家。怎么?您老有牵线的意思?”

“我是想啊,他什么时候的退役啊,整到二队去。”许平秋笑着道。

切……杨武彬一听这么明打明想挖墙角,直翻了老许一眼。

会议进行中间,已经讷言的肖梦琪无意中看到了会议室门口的人头在动,她注意看了看,是总队的技侦,这儿信号屏敝,一想可能有事了,于是告辞着,先出了办公室,有些实时消息是即时上报的,今天都坐在这儿开会,怕是下面的找不到汇报人了。

“哎哟,一个领导也找不着……”曹亚杰笑着道。

“怎么了?”肖梦琪看老曹脸sè颇好,觉得要有消息来了。

“这个……有个好消息。”

“别说……我猜,王成的协查有下落了。”

“太乐观,错了。再猜。”

“嗯,那是大同方面查找失车有消息了。”

“太悲观,再猜。”

“哎,算了,我不猜了。”

肖梦琪一把拿过来了纸质的情况汇报,扫了几行,一下子眼亮了,狂喜地问着:“怎么找到的?”

“就是店挖到的……技术上的已经到现场了,应该有发现。”曹亚杰笑道,更深的情况他没讲。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肖梦琪哗声推门回来了,一室看她的表情,都愣了下,杨总队长期待地问着:“有什么消息?失车查找有结果了?”

“比那个消息更好……查到了王成的第二个落脚点,他和一位女人姘居的地方,在这儿有可能采集到更多的证据。杨总队长,我的人在外面,我需要出下现场。”肖梦琪请假道。

“那快去,替我慰问一下前线的同志啊,辛苦了。”杨武彬乐了,摆手道

肖梦琪连敬礼也忘了,风风火火地跑了。一室面面相觑,不知道此次的发现价值会有多大,现在最大的难点在于确认身份。不过如果真是个落脚地,又没有刻意清理于净,万一采集到个能确认身份的证据,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咱们先休会吧,我掐算了下,今天是个好i子,会有惊喜的。”许平秋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对显得有点尴尬的众人道。

没讨论出方向,线索却从没想到的地方出来,这有让大家有点兴味索然了,一行人陆续离开了会场,邵万戈和解冰也好奇地问了现场,追着去了。

现场已经忙碌起来了,一个旧式的小区,开放式的,物业管理很差劲,进小区门口就是好大的一堆垃圾,很深的旧式垃圾池那种,据说这些大部分都是租住房屋,卫生费不好收,所以就成这得xing了。

不过得感谢这样子,此时垃圾池周围围了一圈jing戒线,六七位痕迹检验jing察戴着口罩、手套,在垃圾堆里刨啊、刨啊……一会儿臭鞋子袜子、一会儿惊动一堆苍蝇、又一会是一堆排泄物,哦哟,恶心得标哥和余罪远远地躲着。

刘萍萍住在四楼,租的两居室,估计可能会有痕迹,余罪和鼠标根本没敢进去,现在也有五六位技侦进驻了,实时消息已经有了,确实找到了一双鞋子和两条内裤,这两人同居有些i子了。

肖梦琪到场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了蹲在路牙上吮着冰棍的余罪和鼠标两人,平时这得xing肯定会惹得她皱眉的,不过今天,她看两人呀,简直就像看到白马王子,那表情叫一个笑厣如花,从车里奔下来,兴奋地道着:“怎么找到的?”

“瞎蒙的呗。候波不小心露的。”鼠标道。

“人呢?”肖梦琪问。

“在车里……几天前她扔过两袋垃圾,她在哪儿,找回来……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随后再询问她吧。”余罪指了指,在车里坐着呢,那些分类拣出来的垃圾袋,等着她辨认。

“拽”肖梦琪看了看,竖了根大拇指。和哥俩蹲到了一块,不客气地问:“喂,没我的呀?”

“你吃啊,这五毛一根的,余罪请客。”鼠标咬着冰棍道,肖梦琪笑道:“那谁请我?”

“我请我请……等着啊。”鼠标乐了,小步颠着,给领导卖冰棍去了,看这样,余罪的心情也是大好,笑了,肖梦琪看他热得满头是汗的样子,随手掏了张纸巾递上来,余罪愣了下,她笑着道:“擦擦汗啊,看成什么样子了?过两天累坏了吧?”

“我不累,他们才累。”余罪接过来,擦了擦汗,指指那些在垃圾池里干活的同行,这却是有点感叹了:“他妈的,看咱们jing察当得可怜不可怜,就个案子,什么脏事都得于。”

“嗯,可怜这个词不能用在你们身上,你们顶多可恶可恨一点。”肖梦琪笑道,标哥奔回来了,拿了包大冰激淋,肖梦琪刚接着,余罪开骂了:“尼马买根冰棍跟我两人划拳定输赢,给领导买的就不心疼了。”

“我巴结领导,管你屁事啊。”鼠标得瑟地道。

“得了得了,你们俩别拌嘴……上看看去。”肖梦琪心情大好的吃着冰激淋,带着两人直往楼上来了。

现场的检测进行了一半,任何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地方都不被被这些专业人士放过,从玻璃平面上、柜子上、卫生间的瓷砖墙面上,任何可能采集到指纹的地方都被扑过了,现在已经进行到对微量残留的提取,毛发、皮屑、痰,或者任何一种人体的残留物,都可能成为解开一个人身份之谜的钥匙。

“情况怎么样?”肖梦琪问着带头的一位技侦,是市局鉴证科带队的,临时纳入专案组,随时待命出现场。

“虽然房间被清理过,发现的东西还是不少,指纹有十几枚,毛发也提取到十几根……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嫌疑人最后离开的时间距现在有十一天了,消失的证物也不少了。”技侦道。

“辛苦你们了。”肖梦琪兴奋地道。

这里她却帮不上忙了,不但帮不上忙,而且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正准备出去时,回头却见鼠标和余罪得瑟上了,她看两货在商量什么,还以为有什么发现,于是悄悄蹙足过去偷听着。

鼠标指着已经取证放进塑料袋的证物道着:“那是哪个部位的毛?”

“你看它又短又蜷、又明又亮……绝对不是腋下的,yin部的。”余罪睿智的判断道。

“吊毛?还是逼毛?”鼠标声音更低了。

“赌你下月工资,于不于?”余罪道。

“不于,被你坑了怎么办??”鼠标不上当了。

“这是公平的,这一方面我也没研究过。”余罪道。

“我倒希望是男的留下的。”鼠标道。

“真要是的话,对于确认嫌疑人身份可能有用处。”余罪道。

“是啊,我就想啊,那么牛逼的一群劫匪,你说最后栽在几根**毛上,呵呵,他们得多冤呐,嘎嘎。”鼠标道。

两人埋头jiān笑着,笑得后背直耸,全身得瑟,不经意余罪一摆头,看到了身后的高跟鞋,制服裙边,他一激灵,赶紧动了动鼠标,两人的头侧向后方,向上,看着肖梦琪,肖梦琪以一种无语的表情凝视着他们两人,好失望的感觉

标哥拉脸了,知道自己的形象又下了一大截。迎着肖梦琪那双质疑的眼光,他浑身像长刺一样,推托着下楼去看看,溜了。

总不能和女领导讨论下半身的问题吧?

可余罪似乎脸皮要厚得多,站起身笑了笑道着:“我们就这个说话方式,您一定不会介意吧?”

哎哟,把肖梦琪给听了个哭笑不得,不过瞬间她反应过来了,笑了笑,直道着:“不介意,食sèxing也,大部分人还不都是如此。”

“哟,上升到理论高度就是好听啊。”余罪笑了。

“咱们出去吧,别妨碍技侦于活。”肖梦琪领着路,背后余罪悄然无声地跟着,走了几步,她随意问着:“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层面的?”

“很简单嘛,在王成的住所,于净得连苍蝇也没有,本来以为他是刻意打扫过,可我看了好多次,一直感觉不对劲……太于净的,于净的洗漱台上一点残留都没有,抽水马桶里的水都有水锈了,那你说这种于净说明了什么?”余罪问。

“是根本没住过。”肖梦琪道。

“对,他是肩负着犯罪团伙前哨使命来的,他肯定也知道,jing察很可能从车上找问题,很可能注意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设一个反侦察点,让落脚地无迹可寻,就可以成功地掐断侦破进行。这也是并案中没有发现痕迹的原因,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车上做手脚,而是怀疑过,没有查出来。”余罪道。

事实上也确实掐断了,几次痕迹检验没有任何发现之后,那里已经成了被抛弃的线索,肖梦琪也没想到,余罪仍然检到漏子,检一次是巧合,捡两次似乎就不能用这个词形容了,她笑了笑问着:“所以你就从他i常生活入手?”

“对,我告诉你他几个特点:第一,不吃辣椒,喜欢清淡的菜;第二,喜欢玩网游,玩得还是侠盗猎车一类的;第三,xing格开朗,喜欢交朋友,在口碑相当不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回家探亲去了;第四,很聪明,而且于过车辆修理一类的活,水平不低,当然,水平太差也不会被破格招聘进去了;第五,这个人有可能是两广一带的人……”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地方人……”

“我和他的临时女朋友谈过了,说了几句常用的话……比如‘上街,,两广一带人说‘去该,,老广说普通话,半辈子都说不利索,再加上他的体型、相貌、食品喜好,应该差不了多少。”

余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感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似乎是隐隐中一种直觉,就像曾经在深牢大狱中见到过的那些天南海北的一样,无聊中呆的久了,进来新人,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地区的品种。

话停了,肖梦琪的脚步也停了,她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审视着余罪,然后笑了,像是自嘲,边走边道着:“你为什么总喜欢给人一种惊讶的感觉。”

“还有更惊讶的想不想听?”余罪道。

“说来听听。”肖梦琪快习惯了。

“这里是临时起意勾搭了个女店员,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还有第三个落脚地,在第一个落脚地早出晚归,仅仅是打个幌子而已,像这样的人,肯定是步步小心,因为只要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

余罪道,看肖梦琪有兴趣了,笑着道:“别太兴奋,第三个落脚地可能没什么用处,对于男人解决一夜的方式很多,比如宾馆、比如桑拿,比如在什么地鬼混一晚上,那样的地方肯定更安全,人流量大,痕迹会很快被掩盖……他之所以搞一个空房子,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正常一点,当然,也有转移侦破视线的效果。”

“我现在倒觉得,他这步步小心,还是漏洞百出啊。”肖梦琪笑道,回身一指:“是在你眼中。真不可思异啊。”

“我们下的功夫多而已,我把店的所有店员包括看门的都问遍了,而且不止问了一次,你们更喜欢坐在窗明几净的地方讨论,当然觉得不可思异了。

余罪道了句,慢悠悠地下楼了,肖梦琪怔了下,又追了上去,问长问短,谁也没注意,专家和jing员的身份无形中已经调换了。

这一天果真是个好i子,嫌疑人王成和女店员胡天黑地留下了太多的证据,毛发、内裤、鞋子,还有找回的垃圾袋里,居然有个用过的安全套,那里面还装着shè出来的满满罪证,当然,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个发现是完整的指纹,在卫生间的瓷砖壁上提取到的,托着墙的位置很高,同一个地方发一邮刘萍萍的指纹,根据指纹的方位,连鼠标也判断出来了,这两货肯定在这儿xxoo过,而且用得是后入式姿势……后来据询问,居然真在那地方xxoo过,惊得肖梦琪直呼这一对天才。

这个不经意的疏漏,终于成了此案最大的收获。

指模最终和犯罪信息库里一位对上号了,这个人真名就叫王成,有盗窃机动车辆的前科,又是一个意外,曾经都以为是化名,谁也没想到,他用的是一个不起眼真名套着假资料,这恰恰又是一个排查的盲点,因为发往各的排查资料有准备的备注“化名王成”,恐怕十有**地方jing察会忽略真正叫王成的人

下午十七时,面部比对完成,身份最终确认。特jing总队随即下达了封队的命令,从即时起,要进入较量阶段了,快到下班的时分,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崔厅带着不少省厅大员莅临特jing总队,慰问来了,据说还要和大家共进晚餐。

一个一个办公室走过慰问,激动、兴奋,那些溢于言表的感情外露,压抑了这么多天的jing员,也显得格外强烈,不过跟着领导班子队伍的肖梦琪突然发现,真正的主角却不在了,而且直到吃饭的时候,她都没有看到人,问鼠标时,鼠标闪烁言辞,就是不告诉她………

此时的余罪孤零零的站在滨湖小区的入口,像在等人,等了已经足足两个小时了。

等的是栗雅芳,许平秋把事情压下去了,不过压下去更让余罪觉得心里有点惶恐,那价值一百多万的车还扔在那儿,也许土豪家不在乎,可每次排查去,对他都有一种心理压力似的。就像他反感栗家以势压他一样,潜意识里,也有点反感许平秋这么压制对方。

案情进展到这一步,他估计栗家恐怕也不敢再伸手要赔偿了,总队不讹他俩经费就不错了,真正和暴力机关相比,一切商人都是处在弱势的。

车来了,余罪走了几步,一辆红sè的奥迪泊在他身前不远,车没熄火,车门洞开时,一只修长圆滑**,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衬着纤足,一瞬间让余罪想起了监狱里那个恋足僻好的嫌疑人,不得不承认,这个爱好确实可以理解,连余罪也觉得,实在值得恋一下。

下了车,栗雅芳整整坐乱的裙装,摇曳着步子,站到了余罪面前,比余罪足足高出半个头,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审视着余罪,很不客气地问着:“有话就在这儿说吧,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接到这个电话她很反感,没理会,不过料这个缠人jing察一直不停地打,气得她故意让对方等了两个小时,余罪却是不愠不火地告诉她:“案情基本确认,虽然还没有找到作案的证据,不过他是头号嫌疑人跑不了了。”

“嗯哼……”栗雅芳气得哆嗦了下:“哦,明白了,问题出在我们店里,你们就是正常公务排查,然后,赔偿可以一分不付了,对吧?你不觉得你们jing察有点无耻了吗?”

似乎确实有点,面对笑厣如玉的富家女,余罪那点仇富情绪可提不起来,他尴尬地道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尽快把王成在你们店里这段时间作过维护保养的车辆,全部召回来重新检查,他不可能只在一辆车上作了手脚……万一有没发现的问题,客户一跑远程就出故障,不但自己麻烦,如果再知道详情,对你们声誉也是一个损失不是?”

这也是本案的一个盲点,即便那些价值数十万上百万的豪车半路出了故障,这种有损声誉的事,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遮着掩着,无形中成了劫匪们最好的掩饰。

这是第三次提这个忠告了,每次都被栗雅芳无视了,这一次依然如此,她哼了哼不屑地道着:“卖个好啊?不必了吧,我赔得起……就这些,那拜拜啦,我就不必谢你了啊。”

“还有……”余罪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那辆车,不给你们添麻烦。”

“哈哈。”栗雅芳哈哈大笑着,尔后一整脸sè反问道:“可是你没有?对不对。”

“对”余罪点头道,不卑不亢。

“哈哈……你消谴我是不是?”栗雅芳气得脸sè泛红了。

“不是”余罪掏着口袋,一张卡,他递到栗雅芳面前,正sè道着:“这里面有十万,我们两人先凑了这么多,如果不到你的心理价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慢慢还……我知道许处长以这件事压制你们,不让你们上诉,其实我期待你们把我告上法庭,真因为这事被开了,我不赔钱也心安了。反正我也赔不起。”

钱虽然少得可怜,可让栗雅芳有点动容了,她好奇地盯着余罪,似乎在寻找此举的用意。

理论上他完全可以不赔,那些无耻嘴脸的客户以及jing察她见得多了,不过现在却觉得,这两位砸了车的,有些地方还是很可爱的。

栗雅芳愣着,有点狐疑地问着余罪问了句:“什么意思?”

美目眨着,让她很不解,服软,不像,jing察里这些烂人,不在背后坑你就不错了,这段时间她正防着呢。栗雅芳看到这种态度,反而显得有点紧张了,毕竟黄鼠狼拜年,目的肯定不纯洁。

“您别多想,我们无怨无仇,我知道想坑我们一把不是你的本意……坦白地讲,我有一百种办法坑你们,可我思前想后,还是选择尽我所能赔偿你,求个心安而已。”余罪把卡又往前递了递,告诉她:“刚申请的卡,密码六个0,回头给我个收据。”

栗雅芳下意识地接住银行卡,还在奇怪地打量着余罪,余罪却是憨憨笑了笑,回头朝自己的车走去,那样子让栗雅芳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是一个拥资亿万的高富帅哥,走得既潇洒且从容。

车走了好久,她在原地傻站了好长时间,上车时拔着电话里店时,直接安排着:

“………小伍,把近段时间在咱们店里做过维护保养的车辆都召回来,什么也别说,免费保养就行了,让高师傅对冷却系统总成全部查一下,一定要查细啊……什么,昨天就有辆抛锚的……啧,好了,我知道,尽快通知一下……抛锚的拖回来,费用从店里走。”

她有点懊悔,这事没做在前头,而且呀,心里有一种好烦的感觉,特别是看副驾上扔的那张银行卡,一看就让她觉得好烦好烦,正烦着电话又来了,一看是家里的,一接又是父亲要让她坐陪几位市里领导的事,她一听就火了,对着电话嚷着:“爸,咱们在商言商,你不要一直和当官的扯关系……拿钱的时候谁都高兴,出了事谁也撂着不管,一有事就咱们两头作难,我可告诉你件事啊,那劫匪可能还真出在咱们店里,公安真要是找麻烦,那可就一找一个准,咱们不该插到人家的矛盾里………平局长授意?那这个人背后还许处长呢?真要闹得不可开交,生意可怎么做啊?”

她和父亲嚷着,分歧看样子很大,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就这富贵之家,这经也不好念呐………

第40章 寻踪千里

八月六i,广西省,梧宁市。

这座jing致的南国小城此时笼罩在朦朦的细雨中,满街漂荡着五颜六sè的伞,像雨中怒放的花儿,和阔叶的榕树、和jing致的建筑,组成了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青山路,188号,新世纪网的牌子,夹杂在商铺中丛中,有一位寸发、jing瘦个子的男子,二十许岁,在商铺的雨檐下奔着,偶而躲着雨,到了网门口,一闪身进去了。

外面清清凉凉,网里却是闷热嘈杂,此人递了张票子到台,直道:“开台机。”

服务员一看,老客户了,笑着问:“好久没见你了。”

“那想我啦?”男子舌头舔舔嘴唇,凑上去问:“我也想你啊。”

“要不要开个房间等你?”服务员递了个开机条子,暧昧地笑笑。

“好啊。”男子乐了。

“劲舞团,电信区u号……切。”小妹给了他个白眼。

每天都要面对很多这样暧昧的调戏,这里的女网管早混成jing了,男子笑了笑,进了网游区,找到机子坐下,开机,然后叫了两听饮料,慢慢的饮着,随手地点着电脑,在等待游戏进入的时间,他打开了qq。输入了一行字:

“宝哥,你那儿情况怎么样?”

对方是手机qq在线,很快回过来了:“没事啊,我都闲得无聊了。”

“那什么时候出去?”

“歇段时间,怎么,钱又不够花了?”

“还没开始花呢,我也是觉得呆家里没意思,不如出去玩刺激。”

“悠着点啊,我们都在暗处,你小子可有前科,最怕出事的就是你。

打字打到这儿,男子jing惕地四下看了看,网这里乱得紧,一群学生样的在吼着组队,一个痞子样的在喊着砍人,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货sè,都不知道于什么的,哦哟,他还看到了一个很胖的妞吃着冰激淋从台走过,真嗝应。

“没事,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蓝爷的水平?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出。”他继续敲了行字。

“那当然,出了问题你还想在外面潇洒啊。”

“宝哥,你有点太胆小子,隔着几千公里呢……对了,阿飞他们呢?”

“能怎么样,不花完钱,你见不着人的。”

“没事就好……我下了啊,玩会游戏……”

“玩,真想不通,弄俩钱整虚拟装备,比阿飞找妞都不如……”

“呵呵……各有所好嘛……”

聊了会天,他关了qq,点着自己的游戏账号,进入,侠盗猎车,咦,玩得不一会儿碰到了一辆游戏里的好车,进入,解锁,点线,然后飚起来……呜,他得意地cāo纵着键盘,在公路上飞飚,后面追着一大队jing车,或撞墙了,或滚沟里了,那场景,真尼马叫一个激情沸腾呐。

这一玩起来,就没时间概念了,游戏和娘们一样,小别胜新婚,玩多了刺激感就在减弱了,换了几个常玩的游戏,等到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时,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不知不觉玩了几个小时,他伸了伸懒腰,关游戏的时候,又打了开qq,翻着联系人,找到一个时,输入了一行:

“陈经理啊……”

“在,那位……”

“阿成,你们那儿有新来的小妹么?”

“有啊,大佬你有兴趣来试试啊…很鲜的货sè哦,刚下火车。”

“真的假的?”

“试试就知道了,我们这儿服务只有水多的,没有缩水的哦。”

“嘿嘿……ok一会儿我打电话,给我安排好啊。”

“没问题喽……”

他的脑海里闪过绮妮的场景,关了电脑,离开了网,这夜晚啊,看来得找点刺激才过得去啊。

下楼,拦了辆出租,在饭店吃了一顿,看看时间,电话联系着,直驱陈经理那个提供“水多”服务的场所,那里有个很让人暇想的名字叫:

波澜苑。

画面,定格在霓虹灯闪烁的招牌上,波澜苑。

追踪,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那地方是不容易进去的。

一辆闷罐车里,局促的空间夹着几个人,李玫道着:“解析出来了……这是游戏账号,密码,他爱玩的游戏有四种,今天玩的是侠盗猎车游戏和火线豪情;他的q号是*****,密码是***,我刚登陆了一下,把他的聊天记录拷下来了……好像和一个叫宝哥的联系……还有,这个陈经理。”

“陈经理不用查。”曹亚杰道。

“为什么?可能是同伙啊。”李玫道。

“那是鸡头。什么同伙。”余罪道。

曹亚杰、俞峰哧哧笑了,李玫面红耳赤,肖梦琪却是拍拍她的肩膀嘉许着:“于得不错,跟了他几天,今天的收获最大……哎对,能查到另一端的接入地址吗?”

“查了,在深港。详细的只能定位到移动信号塔周围。”李玫道。

“还得再等等宝哥,阿飞?看来这个团伙,比咱们想像难度大,还不是一座城市的……这个蓝爷,你们觉得像头目吗?看啊,王成说了这样的话: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蓝爷的水平?”肖梦琪问。

“听口气像老大啊。”俞峰道。

“嗯,应该是。”曹亚杰附议。

“你觉得呢?余罪?”肖梦琪征询着。

“要是这一伙的话,那就没错了。不过这样的话难度就更大了啊,一个团伙数人,分散在数个城市,万一他们有特定的联系方式,一个联系不上,其他溜了就不好办了……可要是同时抓捕,那得多大动静啊。”余罪道。

“那个先放放,八字刚一撇,想那么远于嘛。”曹亚杰道。

“找个地方吃饭,我快饿死了。”有人插进来了,是鼠标,他负责开车,在陌生的城市开车可不好玩,跟着导航走了不少冤枉路。

“那好,咱们先吃饭……今晚的监控让外勤负责。”肖梦琪电话上安排着后一辆车里的队员。

“不用监控,不到明天i上三竿,他根本出不来。”余罪道,这地方于什么的,李玫也多少清楚点,不服气地剜了他一句道:“好像你是嫌疑人,也去过似的。”

“不光嫌疑人。男人进去都那样。”余罪道。

这话惹得几位男xing全哧哧笑了,李玫面红耳赤,直说这帮货越来越没底线

肖梦琪只是笑了笑,除了案子,她不做其他发言,相处多i,她也渐渐习惯这种没底线的氛围。

车行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饭前是一段瞎聊的时间,这时候终于可以打开窗户,感受一下雨后清新的空气了,初来乍到的,其实还真有点想家。

案子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到实质xing阶段了,这个拼凑的支援小组在专案组大放异彩,作案车辆、作案人的落脚点,以及恢复三位疑似作案嫌疑人的肖像,都出自他们,而庞大的外勤力量,仅仅在大同市查到了已经被销解成一块废铁的作案车辆,专案组讨论派遣省外的小组时,这一打前锋的重任又落到他们身上,肖梦琪细捋着记忆中这两周忙碌的事,简直像梦一样,一眨眼,她带着人奔赴千里之外的梧宁市了。

“余啊,你以前是不是跨省办过案?”俞峰在问余罪。

“办过,都不止一回了。”余罪道。

“好不好办?咱们在这儿几乎是孤军啊。”曹亚杰接上了,在这儿干什么也得偷偷摸摸,连地方jing察也不能知会,不像办案,倒像作案。

“这是惯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通知当地的,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白来了。”余罪道。

“可咱们的力量不够啊。”李玫道,今天还扮傻妞进网玩了会,这活于得她老刺激了,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嫌疑人抓捕归案。

“这种事,声势越大越坏事……现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暴露,多跟几天时间,能挖出来的东西更多。那比抓起了审讯还管用。”余罪道。

每每别人的疑问,他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在这一点上,肖梦琪是自叹弗如的,而且来梧宁几i,不管是逛街、进酒、到网还是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余罪简直像向导一样,带着这一组把王成的底子已经挖了个七七八八了。

“就到这儿……尝尝狗肉去,兄弟们,怎么样?”

鼠标在问,附议一片。

对了,还有这位吃货,找路的方向盘不太强,可找饭店是一找一个准,找到的地方绝对价廉物美,泊好车,几个鱼贯而入,要了包间,此时结束一天的工作,才能够放下心来,好好地吃一顿了。

刚坐下的时候,肖梦琪的电话响了,她告辞出了包间,是尹南飞的电话,她犹豫一下,不过还是接起来了,这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电话里又问在哪儿,过得怎么样,没生病什么的,每每这些关心,总让她有一种好烦的感觉,她对着话筒说了:

“南飞,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不行?我在哪儿要你管啊,不知道我出任务啊”

嗒声把电话给扣了………

尹南飞在会议室外的拐角打的电话,吃憋后他心里老不舒服的,讪讪收起了手机,看到了两位总队长和政委来了,赶紧地奔着回了会议室。

这次的阵容很jing于,重案二队来的解冰,特jing总队的外勤队长尹南飞,市局刑侦处的赵贺,还有配给各组的技侦人员,杨武彬扫了一眼阵容,大致介绍着案情:

“……我们几天前派出的先遣小组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已经查明和嫌疑人联络的几位劫匪,第二批三个组,每组四个人,你们的任务是到当地duli展开工作,直接向家里汇报,抓捕时机成熟之后,家里会通知地方jing力协助你们,在此之前,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他们的身份、住址、家庭、财产、有无武器之类等等,所有情况,摸得越清越好……现在,我命令。”

全体起立,杨武彬道着:

“解冰一组,你赴深港市,追踪浮出了二号人物,宝哥。”

“是”

“尹南飞,你带队赴北海市,追踪三号人物,阿飞。”

“是”

“赵贺,你带队赴羊城市,目标人物……蓝爷。”

“是”

“我重申一遍,我们现在还没有更确切的信息,不过很快就能出来,追踪时大家一定保持高度jing惕,这一跨地区的作案团伙,他们的反侦查能力是相当强的,没有家里的命令,除了追踪,你们不能做任何打草惊蛇的事。”

“是”

“准备一下,今晚零点出发,老规矩,该办的、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一下,放下所有包袱,轻装上阵。”

“是”

简短的动员令,很属于特jing队这儿的氛围,命令下达,一群人分组准备出发,收拾装备的、给家里告别的、还有抓紧时间,把手头的私事处理一下的,杨武彬和许平秋随后从会议室里出来,安排着政委去问候问候大伙,有些家务细节,能代劳的就代劳了,杨武彬此时倒嫌许平秋有点婆婆妈妈,笑着道:“老许啊,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有心人。”

“这是关心,不是有心,万一有家事影响心情,工作不也给你于不好啊,几千里外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许平秋道,这些朝气蓬勃的小伙,总是让他有点宝刀已老的感觉。

“你这工作于得,谁敢说不好……这次要把这伙劫匪拿下来,我看部里得给咱们一个表彰了。”杨武彬兴奋地道,案情推进的速度大大超过了预期,他的期望值也随之越来越高。

“不要太乐观,这种案子的变数太多,而且很难拔根,从现在这个嫌疑人王成的联系就看得出来。”许平秋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杨武彬愣了下。

“要么说你没脑子呢?他为什么只有和宝哥联系的记录?”许平秋道,问愣杨总队长了,他解释着:“这是单线联系,团伙惯用的手法,你抓到一个,只能牵出一个人,而不是牵出一个团伙来,这中间只要稍有差池,就成一锅夹生饭了,很可能证据力度不够,很可能定罪无法认定,特别是这种本身证据很可能就已经销毁的案子。”

“哦,那倒是,这群人真邪了,受害人的车辆,愣是找不着一个实物。”杨武彬道,这么一说,似乎难度又无限加大了,他追着许平秋问着:“老许,那全靠你了啊,抓人我们在行,这整人的事,还得你们。”

“哈哈……那倒是,我就怕找不出来,真找出来,就有办法整喽。”许平秋笑着道。

他知道,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看到即将出行的一于队员时,他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出省办案了,有载誉归的,也有无功而返的,可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他的信心很足,似乎觉得这案子和那次凶险的羊城之行相比,有点小儿科了

总队已经派遣三个小组分赴深港、羊城、北海。

联络人,联络方式,各组协查的内容,一一在肖梦琪的手机上显示出来。

看到此处,她起身出了房间,小组下榻在梧宁饭店,她和李玫一个房间,不过这时候,李玫肯定被那群人拉起打牌去了,他敲了史清淮的房门,没人。

又敲了敲俞峰和曹亚杰的房门,也没人。

得,估计又钻鼠标那儿去了,又踱过两个房间,已经听到了里面嚷叫的声音,敲门而入时,顺手把总队的通知递给史清淮,看看那几个玩兴正浓的,李玫、曹亚杰、鼠标、俞峰,四人双打地主,史清淮看完把手机还回来,笑着道:“还是他们玩得高兴,要不,你也加入。”

“玩牌我可是菜鸟水平……哎对了,余罪呢?”肖梦琪没看到人。

“刚才还在,估计出外面透气去了。”史清淮道,他也不清楚。

“我找找他去。”

“哎,梦琪,明天的安排是什么?”

“随后再说。”

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史清淮讪笑了笑,现在这个组里,上级认可的领导是肖梦琪,而队员认可领导却是余罪,他这个夹心饼于可不好当。

不过就不好当,也得当下去,没人注意到,他又默默地给那帮玩得人开上壶热水,准备好水果了。

肖梦琪奔出楼下时,在门口的超市转悠着,却没有找到余罪,电话联系时,没想到他就在宾馆门,等她去而复返时,看到了夜幕下,余罪正倚着铁艺栅栏,抬头看着一株高大的榕树。

“哟,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肖梦琪开着玩笑,和他站到一起了。

“太文艺了,二货的叫法是:吃饱了犯愣,饿了发呆。”余罪道。

“你为什么总想把自己归到二货一类?”肖梦琪笑着问。

“那是因为,我们名至实归,真正是疑问是,你为什么总喜欢往二货堆里凑?”余罪笑道回道。

“那是因为,太文艺的方式,不适合我们的职业。”肖梦琪笑道。

两个人相视而笑,看得出余罪并不那么二,肖梦琪笑着道着刚知道的情况,把总队派驻先遣小组的情况说了一遍,解冰、尹南飞都认识,这位赵贺却陌生了,肖梦琪介绍着,这位是之前在刑侦支队任职的一位,曾经是打击五原车匪路霸的总指挥,这次也被省厅调出来了。

“不错啊,阵容规格不低。”余罪笑道。

“他们的行动,将以咱们为首,而且,总队的命令是,我们这个核心小组,可以随时调拔他们的人员。”肖梦琪道,这是一个殊荣,不过看余罪根本无动于衷,肖梦琪有点奇怪地问:“喂,我怎么觉得你对什么好像都没感觉?”

“不会,我对你就挺有感觉?”余罪突然道。

“啊?我?你指那方面?”肖梦琪愣了下,莫名地心跳加快。

余罪笑了,笑里有点不怀好意,肖梦琪显得更紧张了,尴尬地道着:“我……我…有男朋友,尽管在我的眼里你也很优秀不过,恐怕我们只能保持工作关系,这些话我得提前说清楚……你不会介意?”

余罪笑得更欢了,男女之间暧昧,有时候无伤大雅来一下,还是很调节情绪的,比如看这位女领导紧张的样子,胸口起伏,两腮坨红,就显得饶有兴味了,笑着余罪道着:“从心理学上的角度讲,异xing之间第一次见面,都会很不自然地往两xing关系的那方面yy一下,这个理论正确吗?”

“对于用下半身思考的男xing,是正确的;不过对于更期待安全感的女xing来讲,这个情况大部分时候,是不正确的。”肖梦琪道,对于这种话题的调侃,她意外的没有反感的感觉。

“我也觉得是,因为见你很有感觉,看来我也是属于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了。”余罪正sè地说了句,还给了肖梦琪一个无比诚恳的眼光,然后又扭头开始的四十五度仰望的**动作,气得肖梦琪直想朝他臀猛踹一脚。

“喂,那我回去了。”肖梦琪道。

“嗯,回去……我再想想。怎么样才能追到……”余罪像在自言自语。

“追不到的,你不是我的菜。”肖梦琪咬牙给了余罪一句话,这种事不能玩暧昧,很危险的。

哦,余罪似乎被刺激到了,扭过头来,看了肖梦琪一眼,来梧宁已经恢复的普通的装扮,一袭显得有点老气的女式西装,却也掩饰不住那让人癔想的凸翘感觉,毕竟yy一下女领导被压在身下的感觉,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哦。

不过余罪却说了:“哦,我不是说追你,是在想怎么追到这拔嫌疑人。”

说着又扭头了,这下把肖梦琪倒给搞得脸红了,她扭头便走,走了一步,又猛惊省,回头时,恰恰看到了余罪偷瞟后迅速转头的动作,把她给气得又回来了,和余罪站到了一起,心平气和地道着:“调戏女领导,对你来说,很有成就感是?”

“这话我得很严肃地告诉你。”余罪正sè道,面对面地看着肖梦琪,然后很诚实地吐了个字:“有”

“粗话我就不讲了,告诉我,除了yy女人之外,你对嫌疑人还想了些什么?”肖梦琪终于找到一个能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

“嗯,这个可以有……我在想,是不是能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把王成搞定。”余罪道。

“你指什么?”肖梦琪道:“现在只知道几个昵称,宝哥、阿飞、蓝爷,贸然抓他,要是没有审讯结果,那怎么办?”

“很可能他知道的根本不多……咱们的追踪只发现了他一个人,对外联系很少,睡到中午起床,然后网打游戏、再然后吃、再然后到提供xing服务的地方找个妞……哎哟,这家伙过得简直是神仙i子啊。”余罪道。

“这能说明什么?”肖梦琪道。

“这能说明,他根本没生活目标,是个瞎混i子的……而且他的通话记录反映的,只有和宝哥的联系方式,问阿飞的情况也是通过宝哥问,我想,他们可能仅仅单线联系,这样的话,就抓了这一个,也惊动不了其他人,而且我们撬开他嘴的时间,至少有十二个小时………”余罪道。

“啊?你又想胡来了?总队没有命令,谁敢抓人?”肖梦琪被余罪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们杨总队长,他不懂刑事侦查,这个上面有时候该快的地方,就必须迅雷不及掩耳……这是一个打前哨的小卒子,我们在他身上,不能耗费更多的jing力。你觉得呢?”余罪问。

不管是调侃,还是工作,余罪讲出来都是耸人听闻。肖梦琪没主意了,余罪笑了笑道:“你该请示一下许处长……我就是建议啊,不过看你这样,以前没于过外勤,想在我们身上找点升迁资本是?那你得出类拔粹呀,一味听命行事,你是出不了头的。”

余罪指摘着,仿佛肖梦琪才是下属一般,说完了,这家伙还老气横气的背着手,迈着八爷步子往酒店门厅去了。

“这个死东西。”

肖梦琪似乎被点中了要害一般,有点心虚的感觉,她又从头捋了遍这几i的跟踪,却是越来越发现余罪说得有道理了,不是核心人员、单线联系,先行控制的可能xing,那是非常大的,如果能安全地控制一个,那侦破的主动xing,可就会大大提高了。

想到此处,她摸出手机,直接向总队长汇报了………

第41章 步步危机

“清淮呀,你们发掘出来的信息,我和杨总队他们讨论过了,问题也就在这儿,王成的作案可能xing已经到百分之九十九了,但仍然是可能xing,而不是证据,如果是小案子,刑jing队就解决了,可它恰恰不是,各方都在关注着,万一整个不上不下,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了。”

许平秋的声音,听得出来,很忧虑。

“许处,今天余罪提出一个可行xing方案,他判断这个王成是前哨人员,根据他的生活习xing,在抓捕后我们有至少十二个小时可以突审……这样的话。”史清淮的声音,很期待。

“我理解你们急于推进案情的心情,不过必须有耐心,必须找到最佳的机会。”许平秋道,似乎又觉得自己不一定是正确的,又补充着:“但光有耐心也不一定就足够了,一个领队,你必须学会审时度势,根据现实情况采取最适合的处理方式。”

“我……明白了。”史清淮道。

“不……你不明白。”许平秋的声音。

“那许处,您的意思是?”史清淮在请教。

“送你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许平秋的声音。

嘟嘟的电话盲音。

嗒声挂了,是早餐桌上的手机在播放,史清淮收起手机道着:“这就是结果,我昨天晚上向许处长请教的,你说,他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让我们自行决断。”肖梦琪道,若有所思地想着,下意识地往嘴里送着早餐,早食不甘味了。

来梧宁数i,一直就是跟着王成,看他吃喝玩乐潇洒,查得已经底朝天了,这家伙家在乡下,在梧宁上学,户口转到梧宁就再没有动过,房子是租的、工作没有正式的、收入来源谁也不清楚,这类人,恐怕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于什么的。

或许,jing察知道了,但拿不到任何实质xing的证据,就即便能证明他到过五原,到过四店,但和什么劫案,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啊。

肖梦琪回头看了眼临窗的那一桌五人,此次跨省行一共十一人,除了他们七人,还有四位训练有素特jing队员,那些人于得就可累,每天轮班倒着盯着嫌疑人的一举一动,现在估计还守在洗浴中心呢。

“怎么办?”史清淮问。

一听这话,肖梦琪笑了,一直以来,史清淮是这个组里最忧柔寡断的,反而她这个外来的有点喧宾夺主了,她笑了笑道:“抓捕没难度,但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那个难度就大了。”

“你别忘了,我们队里可个高手呢?”史清淮道,眼光瞟着余罪,他压低了声音道着:“他和嫌疑人的交手你看过了吧?杀人放火的都没问题,何况对付这样一个小卒子,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不能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我也在考虑这个,可是万一打草惊蛇的话,那我们恐怕就得背着处分回去了……你听明白许处的意思了吗?你可以选择适合的方式,但是总队不会给你下这个命令的,不是万无一失的,那个指挥员也不会下这种命令。”肖梦琪道。

“上面是有点黑暗啊。”史清淮讪讪道,又问着:“杨总队长的意见呢?”

“你可以不用考虑他,以他的意思,早该把人抓回去严刑拷问了。”肖梦琪笑道,对于特jing总队,接触的大多数是恶xing案件,这种案件中,检察院从来都不过问会有什么手段对付那些反社会的货sè。

“那你的意思呢?”史清淮又问。

肖梦琪不说话了,掏着口袋,掏出来了两枚硬币,递给史清淮一枚,笑着道:“为了公平起见,为了不让我觉得,你是在曲意逢迎,我们用硬币做一个决定,同意字朝上,不同意花sè朝上。”

“好”史清淮笑着拿着硬币,攒在手心,看了看,慢慢地压在桌上。肖梦琪迟了一步,笑着压在桌上时,两人相视间,都是一种很默契的微笑,肖梦琪笑着问史清淮道:“其实我知道心里的决定,尽管你很担心,但你也会这样选择的。”

“你何尝又不是呢。证明一下。”史清淮道。

“ok。”肖梦琪道,离开了手。

两枚,字朝上,两个人相视一笑,都看了看余罪的方式,其实都同意,而且对这个货办那事,相当有信心。

“他们在于什么?”俞峰悄悄问。

“领导的**,不要瞎打听。”鼠标道,吃着这儿特有的米粉,风味不错

曹亚杰回头看了看,帅气的史清淮和很有气质的肖梦琪坐在一起,在这个餐厅颇有俊男靓女搭配的意思,回头率很高的哦,他羡慕地道着:“这才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啊……现在想想以前光知道埋头挣钱,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别胡扯啊,史科长有老婆了。”俞峰道。

“有老婆的才想,没老婆的,像你我这号光棍,谁搭理呀。”余罪吃着饭,自嘲了句。惹得众队员呲笑了。

这话说得不知道触动了李玫那根神经,她一咽嘴里的吃食,桃花眼分外亮地道着:“哎,余罪说得还真是,这结过婚的男人还就是有味道……我第一次见咱们领队,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沉、仿佛要洞彻我这颗少女的心……其实在见面的第一刻,我就喜欢上他了。”

噗……四个齐齐喷了,鼠标喷得最凶,一根粉条从鼻孔里喷出来了,曹亚杰听得直抚喉咙,俞峰和余罪头碰头,笑得快岔气了,肥姐那点都好,就是有时候孤芳自赏得过分了。一笑李玫不高兴了,直说着,你们搞体重歧视。

众人为了保护肥姐那点自尊,赶紧止笑,刚止住笑,又见鼠标鼻孔里挂着粉条,一下子又笑得全身抽搐了。

“无聊,这有什么笑得。你们能喜欢女领队,我就不能喜欢男领队呀,哼。”李玫有点受伤了,气咻咻地,对着早餐的食物开始发泄了,吭哧吭哧,一个人又扫了两份。

“吃完饭咱们小聚一下,开个碰头会啊。”肖梦琪吃完路过时,顺口说了句。

“就到我房间啊。”史清淮道,李玫应了声,其他人又吃吃地笑,搞得两位领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过已经习惯这些人的无厘头了,史清淮摇了摇,走了。

会议很简单,情况大致一讲,症结就在能不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对此,鼠标不以为然,让特jing摁住揍逑一顿,他敢不说。

得,马上被肖梦琪否决,要这样话,还不如不于呢,万一有点差池,或者是逼急了人家说胡话,后方那么庞大的jing力可消耗不起。曹亚杰建议直接进入审讯,因为看现在的情况,这些分别隐藏的作案人,极似单线联系,这是他们优势,却也是他们破绽,因为落网一个,其他人不可能实时得到消息。

这话听得余罪多看了老曹一眼,看来经验多了是比普通人强一点,比如李玫一听这事就犯傻,不知道该怎么办。俞峰倒是也有信心,如果现在能知道王成现时身上收入来源的渠道,那反溯一下,可能会对他们整个洗钱的渠道有更好的把握。

史清淮强调的意思是,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宁愿放弃,就这么保守追踪。

肖梦琪在强调着,如果没有短时间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可能,也宁愿放弃,她讲了一通罪犯的心理心态,在被jing察抓到的一刹那,他们会下意识地开始抵抗,从心理上和行动上,这个抵抗因人而异,解除他们抵抗的有效方式,一是有确凿的证据;二是有足够威慑力。

当然,言外之意在讲,咱们什么都没有。

她笑着看余罪,一看其他人都看,余罪笑了,直道着:“看这样你们又学我两招是不是?”

“就你那两下,也就是那样吧。”曹亚杰不以为然道。

“就是,拽什么呀?铐回来,揍一顿;不说,再揍一顿,好像谁不会似的。”李玫总结着。

“喂喂,那是我的办法。”鼠标得意地道。

“这个话题可以不用讨论啊,你们的职业素养,已经成功的突破底线了。”俞峰笑道。

“大家听听余罪的想法。”史清淮道,无形间已经把余罪的威信竖起来了,就再不齿这货的人品吧,可谁也不得不承认,在对付嫌疑人方面,他的水平是相当令人惊讶的。

“这个简单,你们调整一下心态,就好解决了。”余罪道。

一句听得众人凛然,都诧异地看着他,就听余罪道:“第一个纠结,你们是jing察,jing察不能于那没证据胡事对吧?第二个纠结,如果成了好事,如果搞不成,很麻烦对吧。第三个纠结,这个案子的牵涉重大,搞不好会影响职业前途对不对?”

这话像有刺,听得肖梦琪直皱眉头,史清淮却是大度地笑了笑道:“对,昨晚我想了一夜,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个简单,你调整一下心态,别把自己当jing察不就行了?你患得患失、瞻前顾后,能办成什么事?”余罪道,史清淮辨着:“不可能不患得患失啊,这么大的案子,嫌疑人心里清楚该判多少年,万一短时间审不下来,让其他人jing觉,那我们困难就更大了。”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别把自己当jing察,这事就好解决……而且不要用jing察的抓捕手法。”余罪道,众人的兴趣被撩起来了,他睁大眼睛,坏笑着道:“把他骗到那个地方,整他一回不就行了。”

噗噗几声,哥几个笑翻了,根本就是大同小异嘛,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似的。连鼠标的也不如。

史清淮苦脸了,肖梦琪却是眉头一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直催着:“往下说……你确定有这种两全的办法,既能得到消息,又不让对方察觉咱们是jing察?如果给他造成这种心理错觉的话,那就值得一试了。”

“这个很容易,我们几个,就站他面前,他都不会认为jing察。”余罪一摆手,自然是讲哥几个都不咋地了,气得李玫也开始向他竖中指了,众人笑时,余罪道着:“这样,设个口袋,让他自己钻进来,不要用抓捕的办法,那样的话,他十有**第一时间就知道犯事了,自然而然就开始抵触。”

“怎么设?”李玫问。

“你看过那么多案例,一点都没学会?”余罪反问着,看着懵然的李玫,坏笑着提醒着:“有很多办法,可以⊥他恐惧,让他失去判断力,只要有一种奏效,咱们的目标就迎刃而解了。”

嘘声李玫胸前一鼓,紧张地吸气了,她兴奋地道着:“其实我对作案很有兴趣啊。要不借鉴一下犯罪分子的手法。”

“可是怎么诱出来啊?”鼠标问。

“那简单……这样,他不是喜欢游戏吗,有办法和他组队吗?”余罪问。

“有,我能搞上账号。让俞峰cāo纵,肯定让他大展眼界。”李玫道。

“设计游戏里这样一个巧合,别赢他太多,和他旗鼓相当,然后想办法搭讪……有一起组队的情谊,我想,在游戏里说句问题不大。”余罪道。

“接下来呢?”李玫问。

“接下来,他要是发现队友居然是个女xing,会不会是惊喜呀?”余罪问。

“哎,对,这办法好,那个光棍世界要是来个女玩家,那可是众星捧月啊。”俞峰道。

“这不就齐活了……只要搭上讪,只要他有兴趣,把他勾搭出来,让他到某个指定地方,请女玩家吃顿饭就行了……咱们也来个半路截人,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余罪道。

“那接下来呢?”李玫愣着问,这思维方式,实在让她想不通结果了。

“接下来咱们扮个黑涩会什么的,砍手剁脚吓唬吓唬就行了,问出信息来,直接拘捕他;问不出信息来,他难道能想到咱们是jing察?”余罪问。

这时候可鸦雀无声了,如此大胆的构思,就鼠标也听得咂舌了,史清淮听得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肖梦琪更不用说了,已经习惯jing察的思维了,这个弯她都没拐过来。

“犯罪手法的高明,就在于他们天马行空的想像……为什么现在骗子都愿意打着公检法的旗号骗人,因为实用啊。扮jing察犯罪,事半功倍;如果扮罪犯打击犯罪,难道有什么不对?”余罪道,迎着肖梦琪质疑的目光。

也是一种挑恤,她把皮球踢过来,现在余罪又踢回去了,你将我,我也将你,看你敢不敢于。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如果不是jing察式的抓捕,他可能不会起疑心。用这种想像不到的方式把他诱进一个陷阱里,足够掩饰我们的真实目的了。”肖梦琪评价道,想了想,看了史清淮一眼,她知道指望不上了,又盯了余罪两秒钟,斩钉截铁地道:“值得尝试。”

一说这个,反倒把余罪惊得呃了声,肖梦琪笑道:“你来指挥,你这样子,没有怀疑你会是jing察。”

“啊?真于?”余罪稍有紧张了。

“难道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得根本没有可行xing?”肖梦琪反问着,似笑非笑,像有意无意的挑恤。

“啧,小意思。看我的……你们几个,跟我走,今天,怎么也把他钓出来。”余罪一起身,很潇洒地一挥手,哎妈呀,最先乐得跟上的却是李玫和鼠标,曹亚杰和俞峰觉得有点不合适,不过看史清淮听之任之的表情,一机灵也跟着去了。

诱捕行动,在五人神侃若于小时后,外勤报告这家伙从洗浴中心出来时,正式拉开了帏幕………

嚓嚓嚓…锵锵锵…嘭嘭嘭…轰轰轰…

网吧的声音总是这么千篇一律,刀声枪声砍怪声,声声惨烈。

网吧里人大多数都戴着耳麦,盯着屏幕,身无外物,真是:男人女人未成年人,人人入迷。

刚吃完中午饭,王成又坐一家网吧宽松惬意的vip包间里,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屏幕,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昨晚感觉很爽,加了二百,洗浴中心的经理多配了一个妹妹服务,那玩意其实就尝个新鲜,等醒来之后,已经很想不起昨晚那妹子的长相是个什么样子了。他最爱好的还是在这种虚拟世界里称王称霸的感觉。今天玩得是穿越火线网游,对战模式,随机选的地图,不过好长时间没上这款游戏了,不少认识的网友都不见了,搭伴的几个队员实在不怎么样,不是刚露头就被人爆了,就是拖着全队后腿,让他玩着玩着有点恼火,又一次被人完爆之后,气得直拍桌子

组队请求……组队请求……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条,正打得郁闷的他,随手点开了………

第42章 见猎心喜

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已经很久了,这年头骗子和发小广告的贱人太多,王成随手准备关了。

不过就像鬼使神差一样,那个粉红的通知条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他在关之前,随手点开对方的资料,哦,和自己的级别差不多,好像不是骗子,他尝试了下,两人组队,又加了几个队员,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三分钟过去了,他眼睛亮了,这个网名“悍匪娘”的家伙居然是个高手,一把大狙轮得滴水不漏,对方两个队员刚跳出来,凌空未落就被爆头了。

五分钟过去了,整队无人伤亡,反倒是对方被打得惨不忍睹,只剩一个人了,他讶异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开枪呢。

又过了三分钟,最后一名敌人刚侧身冲出来,又是一个完美的爆头动作,王成乐坏了,拍着桌子,哦呜狂喊了,这尼马才叫队友。

第二轮,完爆。

第三轮,完爆。

第四轮………

一队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攀上了即时游戏的排名第三,对战的请求排了十几列,都不服气要来较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热血沸腾的完胜,他顾不上其他了,紧张地cāo作着,不时地在和对方在屏幕上交流着………

可能他作梦也想不到,和他搭伴的是jing察。

是俞峰,此时才见这么宅兄的风采,就在房间里的笔记本上玩,他玩得可轻松之极了,虽然在shè击场上十打九不中,可游戏里,他对各类武器的xing能了然于胸,随手一点,一个人能打一个队。看得曹亚杰和鼠标直咂舌,现在明白为什么孙羿和骆家龙把这货捧为神人了。

确实神,在眼花缭乱的地图里,从开场居然都没中过一枪,他看着一于瞠目结舌的队友,笑着道:“这我都玩剩下的了,小时候那街机我玩的时候,一枚硬币能打通关,每次去玩,游戏机房的老板都给我说好话,让我生意清淡的时候去玩,不收钱。”

小样,得瑟的,别人不理会他。

李玫却是盯着一屏的解析数据,偶而在纸上写着什么,余罪凑上来问时,她道着:“他在网已经玩两个多小时了,按照他的习惯,恐怕得到天黑了……今天玩得高兴,没有登陆qq联系,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络很松散。”

“哎,肥姐,你是怎么破解他的qq密码的?”鼠标凑上来好奇地问。

“那个网jing出身的,能不懂几手黑客技术啊,少见多怪,想学啊?”李玫得意。

“不是,给我弄几个qq号,q币多那种。”鼠标无耻的请求着。

“切……滚远点。”李玫一听,不理会了,余罪一抹这货脸催着:“听见没,滚,就你这智商,给你俩q币,你能花了么?一边去。”

赶走鼠标了,余罪手肘支在桌子上请教着:“肥姐,他要是上q你第一时间能知道?”

“那当然。”李玫道,这一手是外勤已经盯过的,手机号,银行卡号、住址,都已经被支援小组悄无声息地掌握了。

“俞峰,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他现在一定很仰慕你。”余罪道,又强调着:“说话让肥姐说话,肥姐这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像京腔,只要不嚷,还是挺xing感的。”

“你去死你。”李玫翻着白眼。

“同志们呐,相信我,咱们现在正在组织的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试验,用我们思维的子弹在虚拟世界里击中对手……一定要听从指挥啊。”余罪强调着。曹亚杰问着:“你这意思是,勾引他上钩是不是?”

“对。”余罪道。

“行吗?”俞峰眼皮不抬地质疑着。

“当然可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对你充满了好奇,万一建立联系,他一下子发现你是异xing,那种强烈的好奇,一定会驱使他追着你不放的………肥姐,成败全靠你了,虽然现实世界里你是个肥妞,可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完全可以成女王呐……”余罪凛然道,忽悠着李玫上路。

“那和他说什么?”李玫不确定地问。

“尽情释放你心里的yin暗,特别是男女之间那种遮遮掩掩的话题,永不过时。”余罪道。

解释了半天,鼠标听出来了,插了句:“尼马,这不是搞仙人跳?”

“滚。”余罪骂了句,更正着:“这是高智商仙人跳。”

两头安排着,又跑到俞峰这儿,对于技术上处理这些人没难度,游戏是俞峰cāo纵,李玫双屏观战,两人使着眼sè,点开通话时,李玫无师自通一般,几乎是现场指挥:

“跟上跟上……老狼,注意你的左侧。”

“保持队形,一三一,我断后……”

“跳……堡垒左侧,还有两个敌人。”

“卧倒卧倒……无影侠,笨死你呀。”

说着,李玫看看几位队友,似乎在征询她的表现如何,那几位悄悄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时候,网名叫“无影侠”的王成终于被震惊了,听筒里传来了他诧异地声音嚷着:“哇塞,悍匪娘,你还真是娘们啊?”

“是美女………你这无影侠可是名不副实啊。”李玫道。

“声音这么好听,不是老娘,小娘子。”王成在调侃了,男人惯用的恶趣味。

“哈哈……小娘子……”

“娘子的声音真好听。”

“娘子,你是不是很饥渴啊。”

另外不知来自何处的网络队员,在听筒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哼就怕你们几个小屁孩,满足不了美女饥渴的胃口呐。”李玫咬牙切齿,红着脸道。

话筒里,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房间里,哥几个被也被听得差点喷翻了,这美女的胃口,绝对满足不了。

不过豪放的悍匪娘,绝对勾起他们猎奇的胃口了,先有一位已经发着qq号,要李玫的联系方式了。

“上钩了。他要我的q号。”李玫兴奋了一下下了,捂着听筒道。

“给他。”余罪道,眼睛亮亮地,jiān笑着道:“不要主动加他,等着他加你。”

接下来又布置,找一对照片放上去,没现成的,好办,把史清淮和肖梦琪的p一张,当成老两口子,放到李玫的qq空间相册……什么?那不是有夫之妇,钓不到嫌疑人。余罪直斥曹亚杰和余峰,你们懂个屁呀,现在三陪失足女都是少女,人妻才稀罕。

几个人嚷着忙碌着,把这个网上仙人跳,搞得越来越像回事。

游戏玩着,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哇塞,这悍匪娘,真叫凶悍。”

王成一直玩到悍匪娘下线,聊过了几句,是搞销售的,在梧宁出差,这么巧合的事让他怔了下,打开qq时,他迟疑了一下,有一种莫名的jing惕升起来了

不对,好像想多了,根本没有加他q的请求吗。结合对方对他不冷不淡的表示,那份jing惕又慢慢消散了。虽然想绕过去了,可鬼使神差地,他查找着这个号码,一看注册地,是京城,一看空间里不多的三两张照片,一对男女的照片,男的很帅,女的很漂亮,像是两口子,他的戒备一下子全消了。

申请,加好友,他留言了:悍匪娘子,我是无影侠,那天约我玩啊,我也在梧宁。

“怎么办?到关键时候了,现在约他?”李玫紧张了,没想到这货真上钩了。

可是,空间里是刚刚放进去肖梦琪和史清淮的照片呐,真见面不露馅了。

“不会现在约……你这样说,你很忙,可能顾不上出去。”余罪道,yu擒故纵了。

李玫在电脑上输着,抬头问:“他问我在梧宁于什么?”

“告诉他,安利的钻石经理,搞直销。”余罪道,和一于盯着他的解释着,卖保险和卖直销的女人最好勾搭,她们经常卖身的事都于。

曹亚杰笑得快岔气了,李玫红着脸斥了句,又抬头问:“他说他对安利很感兴趣。”

余罪笑了,道着:“他在试图给你找话题,没事,瞎聊呗……把你当成高傲的女王,对他不屑一顾,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就成。”

懂了,李玫一点头,运指如飞,一边查百度,一边吹嘘安利,不过对方明显不是心在安利上,一会儿问年龄,一会儿问家庭,又一会儿发个露的黄图,李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接触。

这是勾搭的前奏,过程很繁琐,那些小h图似乎在试探“一个女人”的接受底线在那儿,李玫对这方面明显不太擅长,被黄图气得快眼冒金星了。

曹亚杰紧张地问着:“我还是觉得不对呀,应该告诉他是单身,你告诉他成家了,他兴趣是不是就不大了。”

“你一定得相信,人妻的诱惑更大。”余罪道。

“你怎么知道?”曹亚杰问。

“上别人的老婆,比个妞更有成就感和安全感,这都不懂。”余罪嗤鼻了句。

俞峰和曹亚杰笑得打颠了,李玫直骂余罪流氓,聊着聊着,渐入佳境,冷不丁李玫惊声尖叫了一句:“啊,他要和我视频。”

“坏了坏了,给他发个照片……肖梦琪的。”余罪慌乱地道,肯定上钩了,要试试货。

李玫一发,又喊起来:“他说太小,看不清……而且想要果照。”

“调戏调戏他……拍个敏感部位。”余罪掏着手机,不过一看满屋几个货sè,都不入眼,盯上李玫时,李玫吓得一捂前胸,紧张地喊着:“绝对不行。

“好像就你有胸似的……老曹,来来,拍鼠标的胸,俞峰,帮忙。”

余罪一看躺着犯迷糊的鼠标,急中生智了,曹亚杰和俞峰把鼠标拽起来,外衣一扒,哎哟,俞峰的眼睛亮了,标哥这膘肥的,要不看其他部位,这胸器还真不错,老曹也在使坏了,从卫生间拿着浴巾,把标哥的胸一裹,一勒,手在背后往前摩娑,前胸一下子鼓起来了,鼠标迷里迷糊嚷着,咋拉咋拉?你们不能饥渴到拿我发泄的程度?

喀嚓一张,余罪眼睛一亮惊呼着:“我靠,若隐若现,绝对是人间胸器。

李玫一看,乐得快笑翻了,接驳着电脑,简单一p,发过去了。

“要用标哥的胸把嫌疑人钓住,那他就太悲催了。”俞峰笑道。

笑声还没结束,李玫又开始惊呼:“完了完了,他彻底被鼠标的胸器迷住了,死活要视频。”

“快去,把肖梦琪拉过来。”余罪惊呼道。

哎,我去,鼠标一听这事来劲,一骨碌起来,趿拉着鞋,和老曹一起去喊人了。

“娘子,你还在么?”

王成又输了一行字,心里有点猫抓痒痒。

他有点后悔,许是提视频的要求太快了。

可是回过想想,好像又觉得不算快,网上经常的女人,一般都是无聊、空虚加寂寞,聊上几句,脱了衣服给你嗨一下的都有可能。

不过这个似乎不像,应该是一个搞销售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怎么勾搭呢?他心里百爪挠心地想着,约出来吃饭,有点快了;约,人家不一定去……对了,他是卖安利的,这个似乎有办法。只要找到她的弱点,完全有可能钓出来。

于是他飞快地输了一行字:“娘子……我是做汽车配件生意的,客户很多的啊,要不要介绍几个大户给你。”

哟,有结果了“可以呀,我们今晚安利梧宁代理召开客户见面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的哦。”

这一行邀请,正中王成的下怀,他乐颠颠地打了一行字:“可我不认识你呀。”

随手就点开了视频请求。

一定得看看,要是尼马一个四五十的老太太就算了,倒胃口了。

唧,视频请求通过了,他心一紧,紧张地盯着屏幕,视频的窗口弹出了一个女人的画面,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她笑着嗨声,招了招手。那一笑的风情,像俏姐思chun、像靓妹发情,看得王成张口结舌,连招呼也忘打了。

“讨厌,你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又一行字来了。

“好个靓妹哦,看见你第一眼,都会被惊傻的。”王成兴奋地道。

“讨厌,不让你看了……那说好了,一定来啊,我们在梧宁的销售网络铺得很一般,急需打开市场。”对方关了视频,这样说道。

“小意思喽……我给你当销售员都没问题。”王成道。赶紧地问着开会的地址,一看是梧宁饭店,一听有公司的车接送,哎呀,把这哥们乐得,直拍键盘得瑟……

“成了,赶紧给外勤车辆贴个安利标识,一会儿接他去。”余罪道。

说这话时,其他人都在乐呵,俞峰的技术、李玫的声音、鼠标的胸加上肖梦琪的脸蛋,硬是把嫌疑人迷得神魂颠倒,非要追着来参会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还没有细商量呢,肖梦琪蹙着眉,哭笑不得地问着:“你这搞来搞去,没什么新意嘛,和仙人跳差不多,难道还把骗来宾馆?”

“不一样的,这种人对别人都有下意识的戒心,可现在,他除了jing虫上脑,什么心思也没有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怀疑‘悍匪娘,是个jing察,只要他思维上有这个误区,就好cāo作了。”余罪道。

“那好,准备一下……接人去。”肖梦琪知道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

磨蹭了一个小时,李玫在电话逗着,又是公司车接,又是客户酒会,嫌疑人此时已经是毫无戒心了,直接给了个地址让去接送。

地址是梧宁中路,华宇商厦前,据外勤的报告,这货因为参会,还专程到商厦购了一身西装,等肖梦琪驾车驶近华宇商厦时,果真看到了穿戴一新,打扮得帅帅的嫌疑人,翘首企盼地等着“悍匪娘”来接他。

嘎声车停,肖梦琪跳下车,站在车前,喜出望外看着王成,似乎对他很满意的似地,欣赏的眼光凝视了片刻,又似久别重逢,伸手道着:“你是……无影侠?哇,好帅哦。”

“悍匪娘………你比照片可靓多了。”王成也乐了。

“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啊,请请请,我把我们公司在当地的代理介绍给你,要是有门路,保证你赚得很嗨啊。”肖梦琪请着人,两人闲聊几句,王成看着贴着安利标识的go商务车,说说笑笑地跟着上车了,哗声,车门洞开。

王成在头伸进车窗的一刹那,看到车里几个人脑袋,猛地感觉到了危险,不过已经晚了,肖梦琪膝盖一顶,他一踉跄,有人把他拽进去了,还没有喊出来,劈劈的电火花声音,他一下子晕厥了。

肖梦琪和跟踪的特jing打了个手势,看看四下,来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辆车里发生的事,她慢悠悠地开门上车,轰声发动,向市区外驶去…………

第43章 身不由己

黑暗中,轻微的吁了声,然后是翻身的声音。不过似乎被缚住了,翻不过来,拉得钢床在响。

啪……一声轻响,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两个戴着大口罩的身影,穿着白大褂,像在医院。

王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的图像慢慢变得清晰,意识在慢慢的恢复,他记得刚刚购了件西装,准备去参加网友“悍匪娘”的酒会,记得那个绝美的娇容出现的一刹那,让他有点神魂颠倒,然后还记得,在上车的一刹那,被人拽了一把,再然后脖子里一疼,就失去知觉了。

对了,当时很奇怪,明明觉得网上和见面声音不一样,可还是上车了。

坏了,中招了。他一下子清醒了,脑海里掠过很多种猜测,绑架、勒索、仙人跳以及抢劫之类,一动,却发现胳膊被固定着,一摆头,又发现脖子也被固定着,嘴被捂着,头只能抬几厘米的光景,稍抬时看到了自己此时境遇,光溜溜地躺在一张活动床上。

完了,遇上同行了,这可抢得够于净了,底裤都没留下。

不对,好像有点诡异,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一个在数着锃亮的手术刀,一个在抽着一针管的液体,这个狭小的空间被布帏围着,他一下子又想到最恐怖的结果,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准备好了吗?”胖的在问,低沉的声音,他戴着口罩说话,听得格外yin森,手里拿着一个像烧杯一样的容器,里面浮着一个不规则的器官。像街头烤羊肉串偶而见到那些腰、蛋之类的。

王成看到时,想到了一种最坏的结果,一下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行了,一会儿给他做个全身麻醉,这个**不错,挺健康。”另一位道,根本没有看他,一伸手,从床下拉出来一大盘子,手术器械。

王成吓得心胆俱裂,嘴里发着唔、哦的声音,挣扎得小床吱吱直响。

引起胖的注意了,他漠然地看了眼:“他好像不是自愿的。”

“去哪儿找那么多自愿的,还不是都是下面捣鬼,不知道那儿骗来的。”瘦的道。

他凑近了近王成,看了眼那双惊恐的眼光,伸手一下子撕下了嘴上的封条,冷漠地道着:“小伙子,别怨我们啊,摘完肾,会给你两万块钱,我们说话算数。”

“别害怕,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的。”胖的道,回身把容量放到了货架上,那儿血淋淋的已经摆了四五个了。

完啦,被拐卖给做人体器官生意的了,想法证实,王成一下子全身冰凉,好在经过大风大浪,赶紧说着:“等等,别……别给我动手术,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就给钱,我们也不会冒险的,小伙子,认命啊。我们就要你个肾,不要你的命。”瘦的不为所动。

“真的,我有好多钱……就装在身上,存在卡里,不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们密码,随时都可以取。”王成急切地说道,吓得声音颤抖了,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命呢。

胖的似乎动心了,在地上找着,捡起来了,是王成的钱包,一看六张卡,他问着:“哪一张?”

“都有,最少的有几千,最多的有十一万,一共有二十多万。”王成张口把卡和密码,以及开户的不同名字,一古脑全说了。

真的?假的?胖的似乎动心了,看着同伴,贪婪地眼光闪着,问同伴道:“要不,咱们试试,这一个腰子摘了,也就卖不到十万。”

“不安全,万一他骗咱们呢?万一他回头报jing呢?”瘦的似乎胆小,不同

“对呀,都不是你的名字,怎么会在你手上,还有这么多钱,小子,骗我们玩是?”胖的有点心虚,诈道。

王成急切地说着:“不不不,不是,这钱也是我在外面弄来的,我们老大给的,他也道上人……两位兄弟,放我一马,钱都归你们了。”

“不会……抓的是黑涩会的人?”胖的吓了一跳。

瘦的紧张了一下,于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怕个什么,大不了把他两个肾都摘了。”

啊?起反作用了,那瘦子一喷酒jing开始消毒时,王成吓得已经出了几身冷汗了,他不迭地哀求着:“大哥,别摘我的肾……我不是黑涩会的,我就一打工仔。”

“胡说,你打工仔存这么多钱?”

“不是,我是给一位老板打工的。我们老板很厉害的。”

“吓唬谁,你老板是**也没用啊。**不照样被于翻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他很有钱……你们别动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马上想办法给你们,三十万、五十万…我可以用手机转给你们。”

停了,手又停了,两人愣住了,看来砸钱这办法还是蛮管用的。

胖的又凑上来看看他,不相信地问着:“不可能,他们居然还骗了个有钱主?”

“你到底是于什么的?小子,你老实说啊?真说不清,我们可不要你的肾了,要了你命拉倒。”瘦的道,说得yin森森的。

王成又打了个寒战,他知道这种人隐藏得很神秘,毕竟贩卖的是人体器官,可能比贩毒还黑。他定了定心神道着:“我们……我们也是道上混的,小打小闹也找了点钱。”

“到底于什么的?”胖的没耐心了。

“抢劫的。”王成喷出来了。

“少来了。”吓了瘦的一跳,不相信地问着:“就你长得这豆芽样子,不被抢都不错了。”

“大哥,我是着你们道了,我认栽……我兄弟也有好几个,你们放我一马,我马上给他们联系,马上能给你们转进账户里。”王成道,就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两位愣了下,瘦的又审视了王成一番,问胖的:“你信吗?”

“不太像啊。”胖的道。

两人往王成脸前一凑,瘦子问着:“张口就给我五十万……你们抢了多少钱?”

“好几百万。”王成道。

“切……”胖的一伸中指,不信了。

“哈…吓唬我们没见过钱是不是?”瘦的生气了。

“我们抢的都是有钱人……真的,你们就拿着我的表、腰带,也能卖万把块。”王成慢慢开始镇定了,他看到这两位黑道人的弱点了。

胖的一矮身,捡着王成的东西,抚着看了看:“耶,好像挺值钱的。”

“倒像个闷声发大财的,这钱包里就有好几千。”瘦的翻着王成的东西,像在确认。

“你们放我一马,我保证比摘我一个肾卖得多……很安全,你们想怎么拿钱?我现在就可以用手机银行转给你们,不够的话,我通知我兄弟给你转账上。很快的……”王成诱着,到这份上了,顾不上钱了。

“那不急,反正你也跑不了。”胖的似乎见猎心喜了,凑上来,眼睛闪着贪婪的亮光,问着他:“真抢了几百万?”

“嗯。”王成重重地点头道。

“怎么抢的?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像比抢银行还容易啊?不是蒙我们。”胖子在威胁,似乎还有点怀疑。

“不难,找个有钱人,在他车上做点手脚,让他们的车半路抛锚,然后弄住人,问问银行卡密码,直接把钱刷走就行了……”王成语速飞快地道着,看两人愣了,他解释着:“真的,很好做,我们做了两年多了,你们要有兴趣,我介绍我们大哥认识你们,只要胆子大,有的是钱赚。”

“你信吗?”瘦的愕然地问。

“骗人的,有钱人都傻成那样,等着你抢?”胖的道。

“真的,大哥,我怎么敢骗你们。”王成解释着。

“这么拽?没听说这么个黑涩会呀。”胖的不太信了。

“对呀,你做这么大案,不可能没报道啊,没听说过啊。”瘦的也有点奇怪了。

“我们是在修理厂、店做的手脚,jing察根本查不出来。这种事有钱人,他们也嫌丢人,是不会向外公布的。”王成道,看把两人说愣了,他急切地道着:“真的,我们刚做了一桩,一桩大哥分给我十五万……两位大哥,你们不相信,我马上可以给你们转一下,手机银行里,两分钟就到账。”

“哟,你说的赚钱这么容易,听得我们都没脸混了。”胖的似乎相信了,不过有点愕然。

“我就觉得这水分有点大了,不是吓唬我们不敢动手?”瘦的有点怀疑,像是求证一般问着:“你们抢几百万,真没一点事?”

“真的,没一点事。”王成道。

“刚刚这一桩那儿抢的?”瘦的追问着。

“西山省啊……我们都是在外地于,于完就回来。”王成道。

“甭废话,先收了他钱,哎……要不这钱,咱俩分分。”胖的道。

“十五万是个单数,怎么分……哎我说,兄弟,你们老大叫啥?”瘦的问

“尹天宝。”王成道。

“能给我们多少钱?”瘦的问。

“怎么也有几十万。”王成看有机会了,海口大了。

“先甭吹牛,转一笔试试看。”瘦的不客气了,拿着王成的卡和手机,让他说话号码和密码,这一番果真非常简单,不一会儿便有短信提示转出金额。钱到手的一刹那,王成明显瞥到两人放松了,把手术刀架放过一边了,又嘀沽上了。

一转眼,胖的凑上来了,客气地问着:“哎,兄弟,失敬啊,宝哥这么有钱,是于什么的?”

“你们………”王成奇怪地盯了一眼,有点怀疑了。

却不料瘦的马上道着:“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们本来我们准备净个十万八万就行,看这样,百把十万都打不住啊。”

我cāo………王成脸上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哀求着,大哥,你们太没江湖道义了,不能这么黑。

“这年头不黑怎么混涅?老实说,他于什么的,在那儿,跟我们说清楚,总得让我们看看,究竟能榨出多少钱来呗……你这身肉,十五万就放了,太可惜了。”瘦的道,贪婪到极点了。

“我大哥在深港,开修车行的……要个十万二十万没问题,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其他人呢?没其他兄弟借你点?”

“有”

“说说,名字,电话号码。”

“要和阿飞联系,他也能借点……”

“哦,不错啊……还有吗?”

“龙仔,和他联系,他能借点……大哥,不要太黑了,差不多就行喽。”

“…哎我说,你这凑凑,还不分我们一百来万?”

“大哥,抢来的钱不是钱,花得快啊。”

“你们老大是谁?”

“蓝爷。”

“什么爷?”

“蓝爷。”

“于什么的,在哪儿,这个肥羊得宰一把。”

“我没见过啊。”

“妈的,不想告诉我们是不是?信不信把你切了,给你小子缝屁眼上。

“我真没见过呐……大哥,你们别逼我,我就一马仔,五十万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一百万,放不过你啊……哎对了,小子,教教我们车上怎么做手脚,就能把车给整抛锚了。”

“那办法多了,大哥你们问这个于嘛?”

“听你说得赚钱这么容易,想改行呗,别蒙我啊。”

“不想说拉倒,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在你身上动动刀试试。”

“别别别我说,我告诉你们,其实很简单的,你们也能做了的。”

这里是一处旷野,宽大的乔木和阔叶,掩盖住了夜幕下的故事,也是一处离公路不远的平地上进行的,两辆车孤零零地停在夜sè里,另一辆车里,史清淮、肖梦琪、俞峰、曹亚杰,围着cāo作着电脑的李玫,屏幕上正在实时传输的画面,两个戴口罩的货一唱一合,快把嫌疑人的底子给刨于净了。

宝哥、阿飞、龙仔、蓝爷,还有一个可可,除了尹天宝是他的直接上线,其他人王成连准确的姓名也叫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结成团伙,劫车抢钱。

这个另类的问话过程比想像中要快捷的多,恐怖而yin森的环境,疑似被摘“肾脏”的道具,车里刻意被降低的温度,从一开始就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了,而且这个“人体器官贩卖”犯罪团伙的想法,居然是李玫想出来的,那种恐怖的东西对于一般人都是噩梦,那怕他是抢劫嫌疑人。

肖梦琪看到刨了个差不多了,抬腕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有点悲观了,其实从清醒到问话,根本就没有心理防线。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足以⊥整个案情明朗化了。

“这两人可真能装啊,一个小时,愣是没重样的。”曹亚杰景仰地道。

“我现在有点同情嫌疑人了。”俞峰咬着嘴唇笑了。

不可能不同情呀,不但钱被搜刮走了,还准备把他的兄弟都拉下水,屏幕上鼠标在威胁了,别哭丧脸啊,就你们于得这活,落公安手里得枪毙,他们敢不给钱,信不信老子举报去……余罪接上了,哎对了,举报还有奖金啊。

无耻到这种程度,肖梦琪哧声笑出来了,坐得久了,她起身从后厢下了车,史清淮跟着下去了,两人动作很轻,下车就看到那一辆闷罐车四周站岗的随行特jing,肖梦琪小声道着:“这两个人顶得上一个训练有素的中队啊。”

“你这是在夸他们?”史清淮问。

“难道不值得夸吗?”肖梦琪道,看史清淮笑着摇摇头,她道着:“我知道你总是反感这种超出我们职责之外的方式,你的观念得改一改了。”

“已经在改了,不过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史清淮道。

“那就试着去接受,对于丧心病狂和穷凶极恶的罪犯,给予任何仁慈和同情,都等同于犯罪。”肖梦琪道。

史清淮愕然地看了这位心理学专家一眼,从来没发现,她身上还有这么铁血的味道。

这一夜的工作很多,一边“审讯”,一边负责向后方发送整理好的案情汇报,家里给的命令是直接到深港和另一组汇合,临走之前,肖梦琪又派特jing护送着曹亚杰、俞峰、史清淮回了市区一趟,把王成住所大致搜了一遍。

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返回来,提了一箱子,装得是几部手机、一堆图纸以及几把怪模怪样的作案工具,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相当有过人之处的,一百多类高档车辆的发动机、线路图纸,很多地方都是手绘的,标注着作手脚的地方,手机里存储了不少发动机照片,关键在那几把作案工具上,就像普通的钳子,但是钳嘴上,悍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曹亚杰解释了,这种自制工具做得很jing致,只要夹在导热管上一钳,可以留下不到一毫米孔径的小洞,和在五原后来发现抛锚车辆上的手脚是吻合的。

迷底揭开,果真是如此地简单。肖梦琪笑了笑喊着众人准备走,她带着人跳下车,上了那一辆,那人断断续续折腾了大半夜了,开了后厢,进了车里,刷声一拉遮掩的帘子,已经奄奄一息的王成在看到“悍匪娘”时,哀求着:“大姐,我有眼无珠,放我一马,我钱都给你们,你们可别害我啊。”

“这么识相,怎么可能害你呢。放了他。”肖梦琪下着命令。

四个特jing解了腿上、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扎带,把他搀下来,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王成看事情转机了,不迭地说着,我一定给钱,今天就钱,等我联系上我兄弟,马上给你们。

嚓嚓,一个铐子铐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全身一阵凛抖,回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拔人。

“重新介绍一下,我们是西山公安厅特别行动组,专为抓你而来,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肖梦琪道,叉着胸说话,不怒自威。

王成惊得还没反应过来,鼠标jiān笑着脱了口罩了,拿着架子上的“肾”,一扬,扔出了窗外,劝道:“兄弟,别害怕,这是菜市场买的猪腰子。”

其他人忍不住哧声笑了,鼠标的馊主意,反正他肯定没见过肾,就拣了几个小猪腰子当道具。

余罪笑着道:“兄弟啊,你不用准备顽抗了,你交待的这么多,连作案工具也有了,已经立功了啊。”

哦呜……王成嘴一歪,yu哭无泪地瘫在车厢里,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44章 千里奔袭

许平秋叩手准备敲响杨总队长办公室门时,停下了,然后侧耳倾听着,听到了老杨在办公室里得意的笑声,他也笑了,笑着示意着里面和万政委道着:“听,把老杨给乐得。”

“部里表彰估计是跑不了了,他能不乐吗?”万政委笑道。

不敲门了,许平秋改悄悄地转着门把手,慢慢地开了门,然后两人看到了,杨武彬总队长像个小孩看动作一样,自得其乐地笑着,边笑还边抚一把满是胡茬的脸,冷不丁一侧眼看到门口的许平秋和万政委时,吓了他一跳。

“来来来……”老杨一见两人,乐了,赶紧起身,又要做势请许平秋上座,许平秋却是摆手拒绝着,不耐烦地道着:“得了得了,别假惺惺的。”

“这回真不是假的……哎哟,您老手下真是有能人啊,我还担心十几个小时审不下,结果十几分钟都没用得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买了几个猪腰子,扮成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愣是把那小子吓得一五一十全说了……看,已经提取到作案工具了,结合店后来发现的抛锚车辆,基本和咱们前期的猜想是一致的。”杨武彬坐了下来,案子推进神速,他已经全身心放松了,抓捕对于特jing来说,没什么难度,怕得就是找不出来该抓谁。

“别当事后诸葛亮了,人家猜的时候,你们还嗤笑呢。”许平秋揭旧账了,不过杨总队长却不在乎了,直抚掌道着:“那时候谁也不知道真相吗?”

哎,不对了,杨总队长愣了下,既然不知道,那位怎么可能猜出来。

于是这问题就有了,杨总队长好奇地问着:“老许,这位究竟什么人啊?

“呵呵,我的支援队伍里,当然是能人辈出了……老杨,答应我的事,我来催催啊。”许平秋直接道着,略过了这个话题。

“没问题……这个月就能到位,不就几台车吗,我们这么大家业在乎那个?”杨武彬不在乎了,不过还是提醒着:“哎,几个组都派出去了,如果要抓捕的话,可能要惊动地方jing力,这个协调咱们还得沟通一下,地方特jing没问题,刑侦上要需要协助的话,您得出面啊。”

“尽量不要惊动地方,这块蛋糕没多大,难道你还想分别人一杯羹?”许平秋道。

咦?也对,一惊动地方,那些被劫车辆,被劫资金,案值都不低,对于那个团队都是相当大的斩获,如果地方jing力介入,嫌疑人人家当然不要,不过那些查获的案值,恐怕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各地协作之间最大的障碍,办什么事都是需要点代价的。

“行,听你的。”老杨决定了。

“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许平秋问。

“三水附近……天黑以前能到深港市。”杨总队道。

“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位尹天宝了?他什么情况?”许平秋道。

“说来也怪啊,这是刚刚发回来的情况。”杨总队长搬着电脑,全部到屏幕上了。

尹天宝,男,现在三十三岁,在深港市开了一家叫“迅捷快修”的汽车修理行,注册资金一百万元,外围的接触已经查到了他的手机号码,银行账户以及住址之类,翻着图片,看到这人的住址居然在湖畔一幢高档小区时,许平秋愣了下,又见偷拍回来的照片,这人的坐驾都是辆宝马,看得许平秋皱了几次眉头。

“邪xing了啊,这怎么看也是个有钱户,光这车、房子、厂子,怎么着也得千把万,居然涉嫌抢劫。”杨总队长有点不解了。

虽然不相信,可不应该搞错,和王成直接联系的就是他,五原作案完成之后,他是乘机走的,用的也是假身份,这些嫌疑现在就够把他拘起来了。

“千万别相信外表的光鲜,里面还没准烂成什么样呢,尽快把王成拿下,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小卒惊动这条大鱼。”许平秋道。

“早拿下了,你那几个邪门手下,我都有心思挖回来了。”杨总队长笑着道。

许平秋和万政委愣了,然后相视而笑,看来前方推进的速度,已经超出预计了………

嫌疑人车辆:宝马,牌照银sè。

这辆在总队长办公室电脑屏幕上的嫌疑车辆,此时正飚在深港市的环城高速上,驾车是一位男子,白净的皮肤保持良好,他全神贯注地驾着车,看着仪表,在限速八十的路面,考验着自己的技术,把速度控制在整八十,过了一个、两个监视点,然后一踏油门,瞬时加速,车飚到了一百六十麦,强烈的推背感觉让他惬意地呼了声。

外行人看就拽了,那车像一条银sè的游龙,嗖嗖嗖在高速的蹿着,走的是不规则的线路,眨眼就没影了。

后面隔着很远,外勤已经放弃追踪了,直骂着:“这家伙车开得太好,根本追不上啊。”

“解队,是这个人吗?”另一位问。

“错不了,没这么高的车技,都不可能在高速路上抢劫。”后座的解冰正仔细地看着案情进展,随口安排了句:“晚上十八时左右,梧宁有组同志来,一起接他们去,就在高速路口。”

“好的。”司机应了声。

按照监视到的规律,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行着,就追不上也能找到,车从环城高速下了路,驶进薛岗镇,这个和市区毗邻的地方就是“迅捷车行”的所在地,监视的车辆慢慢驶过,没有停留。这个车行不小,占地十亩左右,能查到的资料,尹天宝是个大股东。

“解队,有点不对劲啊,您看。”监视的于jing提醒着。解冰和司机都看到了,数辆怪模怪样的豪车次弟驶进了车行。司机愕然道:“哇,这不是准备玩速度和激情?”

“要是就没错了。”解冰道,抬头时,看到jing员狐疑地回头征询他,他笑着道:“这拔劫匪的特点,一是对车辆部件非常熟悉;二是车技过人;三是有一定经济实力………恰恰也都是这帮改装车行的特点。”

“可咱们就麻烦了,这跟踪都没法跟踪啊。”jing员道。

“不用跟,他们家业在这儿,跑不了。”解冰笑着道,抬腕看看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指挥着他这一辆泊到了一家休闲食品店门口,扮着顾客的样子,不时地看着车行进出了车辆,车里的jing员,像几i来的工作一样,躲在暗处,喀喀嚓嚓拍着照片。

“这是于什么?”肖梦琪拿着手机,翻着照片,放到了王成眼前。

这家伙被铐在座位上,已经没什么脾气了,看了看,随意道着:“哦,要赌车。”

“赌什么?”鼠标一听,来劲了。

“赌车。”王成道,看几位不明白,他介绍着,这是沿海有钱一族经常玩的方式,也是西风东渐,从境外传来的,很多家世不错,早早就购车的年轻人闲得蛋疼,从以车会友发展到以车为赌,一般情况下是拣一段公路,趁车流少的时候,几辆车赌一把,押注从数万到十数万不等,据说最凶的豪赌,一场黑车赛能有几百万的输赢,而尹天宝,就是这些改装车行里的一家,小有名气,王成就是在当地打工的时候被尹天宝招蓦的。

“哦,这样啊。”鼠标一听,没戏了,这玩意他赌不了,有点遗憾地道着:“哎哟,要把那两货带上就好了,跟他们赌一把,赢了咱们拿钱。”

“要输了呢?”俞峰问。

“输了他们是嫌疑人,还想要钱啊。”鼠标道。

这么无耻,惹得其他人笑了,余罪说了,就孙羿和吴光宇两人来也不行,看那车型,怕是原车不带改装就得几十万,办案经费嘛,顶多买上四个轮子。

众人说笑着,拿下了王成,轻松多了,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王成恐怕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在这帮jing察面前委曲求全。

手机递回到余罪的手里,肖梦琪小声介绍着:“解冰一组已经到位了,监视了两天了,据他们讲,跟踪都没办法,对方的车速太快,而且圈子很小,根本插不进去我怀疑啊,这个尹天宝在团伙是一个举重轻重的人物。你看他的身家……”

草草一翻,凑在一旁的鼠标愕然道着:“哇塞,有车有房有钱,还出来抢

“这有什么,抢劫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爱好,而不是生存方式……就不定就为寻找点刺激。”余罪道。

“这种人可不好对付啊。”鼠标直观地道。

“肯定的了,涉黑背景肯定有,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想抓都难。”余罪道

他看着发到手的资料,这个三十年许的尹天宝显得保养很好,很帅气地站在一辆宝马旁边,像个港台回来的阔少,恐怕就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犯下十数桩抢劫案子的劫匪。

余罪还回了手机,又回头看了眼在闷罐车后座,耷拉着脑袋的嫌疑人,他挪着起身,坐到王成面前,出声道着:“喂……于这活有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

“再想想。”

“两年多了。”

“每次给你多少报酬?”

“有时候三两万,有时候五六万,最多一次是十万。”

“你知道他们抢了多少吗?”

“不知道。”

“你说你啊,该知道的都不知道,再好好想想,阿飞、可可,都是那儿人

“哎”

这家伙颓废得余罪直想踹他两脚,只知道尹天宝的联系方式,而且除非召唤,否则他们是不见面的,顶多在qq上聊上几句,作案时候有时候隔三两个月一次,最短相隔不到一个月。根据这个情况,肖梦琪都怀疑犯的案子可能都不止现在掌握的这么多,很可能还有不知道的案子。

车行驶了数小时,到了一个高速的休息区,停车休息了半个小时,吃了一顿饭,换乘车辆,由同行的特jing严密看管嫌疑人,这一组坐在另一辆车上,又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了。

余罪没有离开嫌疑人,他一直在盯着这位从五原追到梧宁的王成,一夜连唬带诈挖出了这么的消息,此时王成显得有点疲惫,而且像恐惧似地,不敢直视余罪的眼光。

“小子,你好像隐瞒了什么?”余罪直接道。

“没有真没有,我都交待了,我在车上钳了个小洞,我没参加抢劫。”王成苦着脸道。

所有的嫌疑人在被捕之后,都会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罪行往轻里讲,不过余罪总觉得这家伙的猥琐背后藏着什么。就像他曾经在监狱里一样,能看到的那一面,和jing察看到的一面是截然不同的。

“在五原,你和谁一起去买的作案面包车?”余罪旧题重问了。

“和阿飞。”

“阿飞在团伙里负责什么?”

“不知道……”

“是这个人?”

“他那儿人口音?”

“福建人好像。”

“可可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见过可可两回。”

“赃车都处理到什么地方了?”

“这……我……不太清楚,每次他们动手前,都要通知我先走的。”

这是重复的内容,作案模式很简单,由王成负责在车上做手脚,然后放一部gp器,当潜伏的其他同伙发现车辆驶上高速时,会很快跟进,之后,实施抢劫。据王成的交待,在五原那家店,一共在四台车上做了手脚,基本都是根据行驶里程、车轮磨损程度判断出来了,这一招做得jing妙,就即便知道了问题,也不敢扩散。而且这些人似乎很有节制,得手就走,绝不贪功。

“再问你一件事?”余罪道,等着嫌疑人紧张地抬头,他才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们隔多长时间联系一次,我是说最大。”

“这个,不一定……一般没活于,他们不会找我的。”王成道。

“如果你出现在深港,他们会不会怀疑?”余罪问。王成的脸上没来由地一阵恐惧的表情,余罪抓着这个时机诈唬着:“专案组准备放了你,让你和他接触一下。”

“啊……不不不不……那不行……他们,他们会灭了我的……”王成语无伦次地讲着,讲着讲着却发现似乎是自己漏嘴了,对面的jing察就那么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心里似的,半晌余罪又慢条斯理地道着:“看来我们有点低估你一伙了,灭过人是不是?”

王成表情保持着僵硬,似乎被说愣了,似乎被吓住了,不过短时的沉默之后,他重重地低着头,任凭余罪再问,他只说不怎么清楚,不怎么知道。

“抬头。”余罪拔拉着这货的脑袋,端着下巴起来了。王成摆着脑袋,总是试图躲着,似乎有点害怕余罪的那双眼睛,余罪手一放,他的脑袋又很自然的耷拉下去了,余罪想了想,道着:“王成,什么想开点的话我就不劝你了,有什么事你最好在到达深港以前讲出来,否则真把你放出去钓宝哥,那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没说话,不过余罪看到了他脸上一阵抽搐,那是极度恐惧的表现,再往下问,他又恢复了不言不语的样子。

其实真正走进一个嫌疑人的心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你毕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经历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余罪暂时放下了,呼叫着前一辆车,在应急车道停上,然后和大队伍坐到了一起。

“有什么发现?”史清淮问。

“他好像很恐惧。”余罪道。

“你这不废话么?能不怕么?抢这么多次,就从犯也得十几年?”李玫道。

“轻不了。”曹亚杰道,史清淮和肖梦琪一笑置之,不知道余罪心揪这个所为何事。

“不应该害怕,一般被抓住的,都就破罐破罐认命了……要是害怕……”鼠标竖着胖指头,挠挠鼻子间,灵机一现脱口而出:“说不定有其他事?”

“能有什么事?”史清淮愕然了下。

“可能比这更重的事。”余罪道,给大伙讲解着:“一个嫌疑人的心态,其实被jing察抓住的那一刻,恰恰是他最心安的那一刻,也就是大家说的认命,但这个时候,比如王成,交待了这么多的罪行,还有恐惧的情绪,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真有其他的事……咝,能是什么事呢?”

“再审审他?”鼠标道。

“没有目标的审,没用,我们对那一方,一点都不了解。”余罪摇头道。

“那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事?”肖梦琪问。

“比抢劫十几次还重的事,能有什么?”余罪反问。

“命案?”肖梦琪脱口而出。

“完全有可能,把一个团伙凝聚到一起,最好的方式就是手上都沾上血,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谁也不敢走水。”余罪道,这话听得鼠标没来由地想起了初出茅庐时候在南边于的那桩案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往外凸了。

“这个有点武断了,情况未明之前,不要妄加猜测。”史清淮稳定军心,这么来了一句,不过觉得说服力很低,一于队员都心里有点惴然,说笑的话就少了,一路的疲惫,把在梧宁积攒的激情已经快消耗殆尽了…………

第45章 重归旧地

南北方经济差异,几乎驱车驶过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两辆车四名特jing驾车,连续行驶了近十个小时,快到深港市时,即便是不注意景sè的也感觉到了,这里公路纵横交错,村连村、镇连镇,市郊几乎已经一体化了,你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城市,哪里是农村。

对于初次出jing如此之远的其他几位,兴趣还是相当高的,两位领队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李玫在不时的拍着照片,曹亚杰、俞峰、鼠标玩着手机游戏,快下高速的时候,史清淮又给大伙分了瓶水,直说辛苦了,马上就要到了。

“真够远呐啊,我坐得屁股都疼了。”俞峰感叹道,除了上学时候,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曹亚杰关注的和大家不一样,他指点着道着:“不来南边不知道咱们穷啊,你看这儿的乡下,别墅、小洋楼、汽车……这儿当农民,应该比咱们那儿白领过得还滋润啊。”

“那当然,深港城中村拆迁,一下子就出一大片千万富翁。”李玫道。

“对于咱们这号挣扎在贫困线上的,讨论这个真没意思啊。”鼠标有点兴味索然了,俞峰嗤笑了他几句,直说曹总可不属其列,说着扭回头问余罪,余罪却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说话有点神不守舍。

这个中原因恐怕只有鼠标知道,从jing的第一站就在这一带,谁可想两年多后,又故地重游了,恐怕此时心里的感慨要很多了,鼠标转移着话题,有意识地把余罪漏下了。

下了高速,解冰等人已经来接了,四辆车并成一组,迤逦穿城而过,行驶到一条街道时,鼠标大惊小怪地道:“哦哦哦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呐?”

“什么,就这儿?”俞峰看了看,狭窄的街道,商铺一路、摊贩成堆、攘熙的人群,车人混行在街面上,典型的脏乱差地方,连曹亚杰也纳闷地问:“标啊,南方天气热,你上火了吧?”

“你们懂个屁……看这条街,几十家小商铺,其中不下十家标着‘温州指压,的按摩场所,至于六家标着旗牌游艺的地方,还有四家网吧……我估算了下啊,在这条街当片jing,一年灰sè收入十万打不住。”鼠标道,这家伙虽然眼光独到,可在曹亚杰看来有点过了,他狐疑地看了看脏乱的街道,不相信地道:“不至于吧,看着不像啊。”

“那钱不能是吹出来的吧?”俞峰也不相信。

“什么是指压?”李玫凑上来了。

“你说涅?”鼠标暧昧的口气回问着,指着那地方。

门脸很小,粉红的sè调,就能看到吧台的沙发,外行一眼还真看不出究竟于什么的,不过当两位露着美腿的妹妹从里面出来了,那浓妆艳抹,对着过往行人,顾盼发sāo的样子,李玫再笨也猜出来了,吧唧给了鼠标一巴掌,赶紧躲得远远的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洗头房妹妹,稍改了下形式而已,曹亚杰笑道:“标啊,对这种地方,你好像很门清啊。”

“咱治安上出来的,都是火眼jing睛。”鼠标得意地道。

“什么火眼,明明是sè眼。”俞峰嗤道。不过他看这嘈杂的地方,还是有点不相信鼠标所说的黑sè收入问题,小声问着:“这地方一看治安就不怎么样?怎么搁你讲还是天堂?”

“治安好,没什么犯罪分子,你当jing察还混个屁呀?”鼠标愕然斥着道。

一众皆笑,不过这话让前面的领队听到了,史清淮回头笑着道了句,让严德标同志留点口德,他不怎么会训丨人,不过话很有说服力,鼠标讪笑了笑,闭嘴了。

行进的途中,鼠标几次回头看余罪,他都是那样痴痴地看着窗外,高楼、大厦,还有鱼龙混杂的市井,隔了两年重回这一带,即便就鼠标,也是感慨万千呐。

居住的地方在深港市郊,武jing疗养所,总队通过系统内部联络的,两间duli的小院落,在疗养院的背后,可能招待贵客所用,条件好得让史清淮有点受宠若惊了,而且疗养所的管理人员似乎已经习惯了,连好奇的眼光也没有,听先到一步的解冰介绍才知道,这里是当地纪委对领导于部“双规”的常用场所,所以这里对来什么样的人也不好奇。听得下车伊始的众人又哑然失笑了。

押解的嫌疑人已经传真过来的正式的拘捕手续,就押在带着钢筋网窗的二层楼里,诸事办妥,两个会面的小组第一次会议草草召开了。

肖梦琪这头介绍完王成的情况,解冰带的一组放着几i的收获,和醉生梦死的王成相比,这个“宝哥”尹天宝又过得另一种生活,靓车美女,几次拍到的都是极速行进的抓拍,以及和一群朋友吆五喝六的场面,解冰放着这些监控所得介绍着:

“……咱们可能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这位宝哥和他经营迅捷快修,三年内被起诉过十一次,据说最多的一次,他请了四位律师为自己辨护,涉嫌的罪名有数种,伤害、聚赌、非法经营和走私普通货物……在看守所最长的羁押时间,有三个月,每次起诉都成功的脱逃了,我怀疑,这是一个职业犯罪的团伙。”

“你是依据什么猜测的?”肖梦琪问。

“大家看……”解冰放着监控记录,进出修理厂的豪车、高速路飚车的影像,以及此人很高调的行车,他解释着:“这个人在这里的主业是改装车辆,我们刚刚得知,可能近期有一场地下赛车,参赛的各方押的赌注不小,每次赌注都要有数百甚至上千万元……据咱们从信息上对他的排查,他两年前的一次被捕,就是因为了赌车赛,那次飚车造成了两死一伤的交通事故。”

“这样的话,我们判断很可能和地方的黑恶势力有勾结了。”方可军道,二队出身的这位,资历比解冰还老。他的判断没人置疑,黑金聚集地方,也就是黑恶势力猖獗的地方,在打击犯罪领域,这几乎已经成为一个定式了。

双方交换着意见,两组合在一起共有十七人,支援小组的、重案队的、特jing总队,三方来人短时间的协调进入状态是当务之急,商讨之下,肖梦琪请示总队过后直接分组了:

解冰带一组,负责对此人社会关系进行外围排查。

方可军带一组,负责对此人身边的可疑目标进行追踪。

家里的信息由史清淮负责,李玫、俞峰、曹亚杰这几位没出过个外勤,只能守着家了。总队的特jing外勤一共七人,除了看守王成的,分别配给了外勤各组,在安排余罪、严德标的监控任务时,余罪却是直接回绝道:“不要给我们安排特jing,我和严德标两人就行了。”

“异地作业,首先要保证大家的安全,你们的身手太差。”肖梦琪直接道,而且她一说,同队的特jing张凯也瞪眼了,直剜着余罪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特jing?”

“啧,不要有内部矛盾啊。就按肖主任的安排来。”史清淮打着圆场,其他人见余罪这么坚持,也觉得他有点不识时务了,却不料余罪还是摇头道着:“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肖梦琪有点生气了,剜着余罪。

“张哥,你站起来。”余罪直接道,那位虎背熊腰的特jing啪声一站,不服气地道着:“怎么了?想过过招。”

“不是……等等,鼠标,你也站起来。”余罪道,鼠标嗯了声,懒洋洋站起身来了。

“你们看看他们俩人的差别在哪儿?”余罪笑着问。

哟,一看差别来了,标哥站得吊儿郎当,歪头斜腰凸肚子,贼眼溜溜地;而特jing张凯却是像杆标枪,笔直而立,目眼前方,看了两眼,不少人嗤声笑了,连张凯也不介意了,根本不在一个水准线上。

“你们看见了,如果要做个跟踪盯梢的任务,就张哥这样,谁见了也会下意识的防范所以呀,我建议啊,特jing总队的兄弟,尽量都留到暗处,不要和对方打照面,他们身上的杀气太浓,对于犯罪分子,危险信号太明了。”余罪道,说完了,对着张凯做了个小手势,直说对不起,那兄弟倒也不介意,回头看肖梦琪时,肖梦琪还在踌蹰。

解冰这时候说话了,看了余罪一眼道:“我同意余罪的意见,和这些人的接触,要小心又小心,必须避免在前期侦查中惊动他们。”

“可是,肖主任,还有个问题。”方可军插话了,直道着:“我们到港几天,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地方……你们看,他们这里快修,接待的都是些上档次的车,想进去都难,路上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只有吃车屁股烟的份。车速太快,他们对地形又熟悉,所以,我们的监视仅限于远距离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我请示一下总队再做决定,不要急于求成。各组的还要注意几个问题,一个是身份保密,对外我们就是个环境监测考察组,证件很快会下来,在侦查中,第一是要避免和对方直接接触,以免打草惊蛇;第二是这个被捕的嫌疑人,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回头咱们再商量一下;第三是各小组外勤作业中,有情况要随时汇报,不许擅作决定………”

肖梦琪条理地安排着,每安排一条,看盯余罪一眼,看得余罪如坐针毡,仿佛这话就是针对他说的一样,不过好在他脸皮厚不在乎,硬着头皮把这个见面会憋完了。

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从下车伊始就开始了,李玫、曹亚杰几人忙碌着架设线路,最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临时指挥室了,特jing们的生活很规律,没有命令,吃完饭就那么正襟傻坐着,到了整九时,像机器人一样,拉被子睡觉。余罪和鼠标就不一样了,两人吃完饭,在附近逛了一会儿,等肖梦琪和史清淮布置完成,想起查岗时,才发现这两人丢了。

也没丢,就在外面瞎高兴而已,电话催着归队,等了好久这两位才打着酒嗝,勾肩搭背地回来了,标哥还提了个啤酒瓶子,不时地自己灌一口,划两拳,再给余罪灌一口,看得焦急等他们归来的两位领队好一阵哭笑不得。

“再重申一条命令啊,不许擅自离队。”肖梦琪撂了句,气咻咻地走了,史清淮摇摇头,也踱步回去了。

“领导好像不待见你啊。”鼠标小声道,余罪一推:“滚,主要是你这张大饼脸招人烦啊。”

“少来了,嫉妒我比你帅是吧,你这是抵毁呐。”鼠标醉醺醺地道,话音刚落,有人笑了,刚进门就见到解冰站在院子里,鼠标嘿嘿傻笑着,解冰走上来,看看两人,很好奇地道:“哦,喝去了,吓了肖主任一跳。”

“都快憋死了。”余罪道。

“没事,明天就能出去了……我提醒你件事。”解冰道。

“什么事?”余罪问,看着帅帅的解冰,还真有点妒嫉了。

“对方那几个都不是善茬,不但车技好,而且人也凶宝哥涉嫌的一桩伤害罪,是把一个走私嫌疑人的脚筋挑了,这是这地方整人的标准手法……”解冰道。

“你……期待我的脚筋也被挑了?”余罪愕然道。

“不是……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出门在外,离开了团队,个体力量根本不堪一击。”解冰道,潜台词说得很明显,你哥俩太ziyou散漫了。

余罪愣了下,本来对解冰从来都很反感的,不过此时看他,双眸如星,那是一种诚恳的表情,他笑了,笑着道:“知道了,谢谢解副队长关心啊。”

“别客气,我们毕竟是为同一个目标来的。”解冰道,像是心里有事一般问着:“余罪……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咱们应该放到明处啊。”

“没有啊,这说的什么意思?”余罪愣了下,真没有,现在越看解帅哥越顺眼了。

“那为什么独独把我的钱退回来?”解冰问。

哦,是这事,赔店借的钱,那些五千一万凑的都没还,解冰的钱却没有动,此时提出来了,余罪哑然失笑了,这事呀……他还没说,鼠标抢着说着:“没事,我们准备呀,就那十万打住了,再要也没有……所以,你这钱就用不上了……那个,解队,你别理他,我估计他是不好意思用你的钱。”

“什么尼马叫不好意思?我是怕我还不起要不,解副队,你要明说不用还的话,那再给我,我们吃喝piáo赌替你花花得了。”余罪笑道。解冰皱着眉头,给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哦,这样啊,要挥霍就不用你替我了……不过,有事一定告诉我。”

“好,没问题,您忙,副队长。”鼠标道。

“谢谢啊。”余罪道,虽然酒意微醺,不过脑袋还没糊涂,这哥们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看看,人家多有气质,多有风度,一笑泯恩仇呐……那像你,吃烧烤还得我请。”鼠标拍着巴掌,数落着余罪,余罪瞪了瞪,对着他的脸,“呸”来了一口,呸得鼠标满脸酒星星,就听余罪恶狠狠地说着:“少尼马得瑟,以后aa制啊,那钱一人还一半,还想让我替你垫,想得美。”

说完拂袖而去,鼠标一抹脸,却是急了,追着余罪道着:“哎,余儿,再商量商量……哥手头紧,我知道你小子有存货,我有了又不是不还你……哥这信誉虽然不大好,可总得念点兄弟感情吧?”

话说标哥还是有小心思的,既买车又购房,早就一屁股账了,一直巴结着余罪,想把余儿的存货往外抠点,不过讫今为止,还没能从余罪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根毛来。

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草草洗漱,南方这cháo湿闷热的天气可就不好受了,躺在床上也是一身一身出汗,老感觉这被子褥子像湿的一样,两人刚换环境,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睡下好久,黑暗中鼠标突然轻轻地问:“余儿,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余罪百无聊赖地回了句。

鼠标一笑,又道着:“还记得头回咱们被扔到羊城吗?”

“你说能忘了吗?”余罪道。

“一眨巴眼两年多就过去了啊……我有时候做梦呀,还能想起那时候。对了,你在监狱呆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说你也真可以,那么危险的任务都敢接呀。”鼠标道,这是打心眼里佩服。

一听这话余罪苦了,这一肚子苦水开始倒了:“标哥啊,你以我愿意?一不小心就被套住了,逼到那份上,除了硬着头皮咬着牙往下走,你还想怎地?

“也是啊,老许尼马可是够jiān的,妈的我在治安上刚舒服了一年,又把我赶总队了。”鼠标道,对他来说,唯有此事无法释怀。

“不想呆为什么还来?为什么不走?”余罪问。

“我于什么去?除了吃拿卡要,我其他也于不了啊,好容易在省城安了家。”鼠标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特别是像他这种无根无叶漂在省城的,能有一份像样职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说到此处时,鼠标听不到余罪的回音,他反问:“那你呢?也没见你撂挑子走人啊?”

“还不一样,这行于久了,怕是其他什么也于不了了……别说话了,睡吧,还不知道又要熬多长时间呢。”余罪道,他翻了个身像睡了。

不过肯定睡不着,透过窗户,那是一片看不到星星的夜空,黑漆漆的,像他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夜晚,他意外的想起了曾经被亲手送进监狱的傅国生,还有那位妖娆的美女沈嘉文,其实啊,自己和生活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这种黑sè的sè调,也许这个时候,他们也像自己这个样子,在凝望着铁窗外这一片没有星光的夜空,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片茫然…………

第46章 全靠演技

很快,外围调查一周过去了………

两组人马合兵一处,诸事已经按部就班,这一i早上,肖梦琪匆匆进了指挥室,工作很辛苦,那几位几乎是轮班睡觉,什么时候见到也是一脸疲惫,她看到了俞峰还在忙着,关切地问着:“又是一夜没睡?”

“不困,前天拍到了尹天宝手下一张银行卡的资料,我正在查……他们之间的经济关系太频繁啊,这张卡奇怪了,最多的一次往里面存了四次钱,总金额,现在,我看……有四百多万。”俞峰愕然道了句,知道南方人有钱,也不能有钱到这个程度。

“这是赌资,近期他们要组织一场豪赌,庄家还不知道是谁,估计尹天宝的可能xing大……家里正在研究方案,不过解决的方式,还是得看我们推进的速度。”肖梦琪道,正说着,李玫啃着苹果进来了,问了句好,史清淮和几位特jing刚刚吃完饭,路过门口,肖梦琪顺便叫进来了。

南方的生活不求早,但赶晚,夜生活很丰富,所以每天早上反而是最轻松的时间,进门时肖梦琪赞了句道:“张凯,辛苦了啊,这几天你们那儿出来的消息最多,发现有价值的情况也最多……”

张凯好像很难堪似的,尴尬地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奇怪了,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什么也没于,就坐在车里。”张凯道,被领队表扬了,似乎还很不好意思。

“不是,没于?那这些照片和人。”肖梦琪愣了,还以余罪、鼠标和两位特jing合作的相当亲密无间,否则不可能挖到这么多情况,经常出入尹天宝车行的几辆车,都被他摸清了。最多的一次拍了十几张银行卡、驾照的卡面来。

“鼠标不,严德标和余罪整的这些,我就一直在车里等他们。”特jing张凯道。

“怎么整的?这些东西拍得可够隐秘了。”史清淮也好奇了。

“他们……他们……他们去洗车行找工作去了,然后趁洗车的时候,把目标的车辆、相貌,甚至证件,都拍下来了。”张凯道出原委来了。

这就说不通啦……李玫想了想,似乎难度很大,曹亚杰和俞峰停下了手头的活,齐齐问着:“不可能?他们去应聘,就正好缺人招他们了?”

是啊,就搞间谍活动也不能这么赶巧,张凯犹豫着,嗫喃道着:“他们半路截了几个洗车工,直接……”

“对组织上不能有所隐瞒,小张,你刚入党?”肖梦琪沉声道,看出这孩子有隐瞒来了。

“是报告肖主任,他们截住洗车工揍了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吓唬的……然后,然后洗车行就缺人了,他们去应聘,就凑合着当上临时工了。”张凯挺着身子报告。

哦,敢情是故意的,把人家工人吓跑,自己好去冒充去,众人齐齐愕然,然后是李玫憋不住了,噗哧声喷笑了。那个洗车的地方距迅捷车行不到一公里,在根本无法追踪的时候,定个点监控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没想到,余罪和鼠标于得这么直接。

“咦?也不对呀?…怎么能保证是迅捷车行的人去那个指定的地方洗车?”史清淮发现疑点了,张凯似乎又被嗝了下,不过看到肖梦琪的眼光时,他又汇报着:

“报告史科长……他们往迅捷车行门外不远挖了个小坑,晚上悄悄于的,坑里倒污水,进出了车辆用不了几次就脏了,然后就近就去他们那儿报到了……有几辆没去的,他们以洗车行的名义送了几张优惠券,后来就也去了……对了,他们还商量着,让我们王朋利,找点垃圾、烂西红柿和菜叶,往人家车顶上扔……我们没于”

哦,敢情又是人为把人家的搞脏,肖梦琪半晌才反应过这其中的奥妙,如此一来,正好让人家送上门去让他们排查。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无语得紧。

史清淮看得眼睛越睁越大,怨不得那俩货天天有消息,敢情是做的这个手脚。曹亚杰、俞峰咬着嘴唇憋着笑,李玫早被苹果呛住了,肖梦琪一脸正sè挥手:“外勤任务,不管他让你于什么,必须服从命令就扔烂西红柿,也不违法乱纪嘛,你们看着办,听刑jing同志们的指挥。”

“是”张凯一听,得令了。

“去。”肖梦琪挥手。那小伙迈着正步走了。

人一走,一室憋不住了,都喷笑出来了,肖梦琪也笑了,笑得往椅子上一坐,翻着那些颇有价值的照片和资料,却是无法想像,这两人怎么混进洗车行里搞得这些稀里古怪的事。

不过不可否认,是相当有成效的,比这一室高科技装备得到的东西还要多

“史科长,尹天宝的通讯方式我们大部分已经掌握了,您看晚上是不是大家碰着头,商量下,藏在暗处的那几位,怎么钓出来。尹南飞和赶贺两家,现在还是没头苍蝇乱转呢。目标都没找到。”肖梦琪道,史清淮点点头,道了声,我通知解冰一组。

“让余罪和鼠标参会,有这两位福将啊,其他组拍马也赶不上咱们。”

肖梦琪道,这么揶揄的口吻,听不出褒贬,不过听得出来,那份得意之情很浓喽………

早间的茶楼,熙熙攘攘客源不断,早茶、蛋搭、汤包、虾饺,jing致的吃食,和北方粗犷大锅熬弱、大碗盛饭的格调完全不同。

鼠标在大口吃着,他有点别人不及的优势,那就是嘴馋,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水土不服之说,生猛海鲜、酸甜咸辣都尝得了,这不,把余罪吃不下的汤包也挟起了,一扔便进嘴里下肚了,余罪翻了他一眼:“别尼马吃那么多,再吃真成猪了。”

“我顶多有猪的胃口,你才有猪的气质……种猪。”鼠标得瑟地,嚼着,回敬了余罪一句。

“尼马烂货。”余罪翻着白眼,喝尽了最后一口nǎi茶。

“切,贱人……轮到你请,就只嫌我吃得多。”鼠标回敬了句,竖着中指,顺着揭了张餐巾纸,抹着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

从驻扎的地方到茶楼有九公里,而从茶楼到监视的迅捷车行,距离不了三公里了,拐过一条街就到了,每天从这儿走,已经不方便乘车了,出了门,两人并肩走着,和车里监视的张凯、王朋利两位特jing打了个招呼,那两人像过路人,直等余罪他们走远,这才上车,先行一步,到了视线可及的地方,远远的盯着车行。

“这些特jing的办案素质还是不行啊,一看就露馅。”余罪边走边道着。

“人家办什么案,好吃好喝养着,关键时候拉出来敢打敢拼就成。”鼠标道,特jing编制和治安可不太挂靠,除非危机事件,一般他们是不参与这些刑事案件的。

“拼个毛呀,让他们扔个烂西红柿都不敢于,别说让他们找茬打架了。”余罪火大地道,没帮手,于什么事也不顺手。

“那你自己不会去于啊。”鼠标道。

“废话,都是好车,万一被人发现了,被人追打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余罪想当然地道。

鼠标愕然一看,敢情尼马自己不敢去,教唆人家特jing去,人家不去还落埋怨,鼠标大惊失sè赞着余罪道着:“余儿,没发现了,主动赔钱我还以为你xing子变了,敢情尼马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贱。”

“咱俩一般贱,谁表扬谁呀?”余罪笑着一把揽着老伙计。

两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和这里街上遛达的烂仔没啥区别,而且哥俩在南边呆过几个月,白话讲得蛮像回事,现在恐怕就当面站着个当地人,都看不出这俩是外来户。

不一会儿遛达到了洗车行,这是个大型的洗车行,清洗车间四个,可以同时开进去八辆车,上水电脑控制,不过那工作可与来求职的余罪和鼠标无缘,一进门就有一个光头叼烟的爷们土话骂着两个懒汉,啪啪,踢过来两个拖把,一指车间外面的水泥台阶:

“于活去,%¥%x-……”

说话带把,开口就骂,是这位秃头暴牙的马老板对待下面员工的标准方式

鼠标点头哈腰,捡着拖把,颠儿颠儿就走。余罪满脸谄笑,直说着,马老板您放心,我们马上给您打扫得于于净净。

两人一前一后,奔着去于活了,一个冲水,一个拖地,连外层的墙也抹了一遍,看着这两娃于得热火朝天,马老板直摩娑下巴,深为自己能捡这么俩位能于的劳力得意,对于两人这么卖力表彰自然是要的,不一会儿他踱步进去检查了检查,每人发了支烟,拍拍肩膀鼓励着:

“好好洗车,将来你们一定会开上车的”

余罪和鼠标听得肚里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点头哈腰,接了烟比得了宝贝还让他们高兴似的。

准备工作做完,九点以后陆续就有活于了,这儿离深港市不远,又毗邻几条公路岔口,当地车辆的拥有量又大,每天的洗车活计可也不少。轻松活可轮不到他们两位新人来做,这不,一辆棕sè的丰田的开进去了,车工把脚垫拆下来,往外一扔,余罪拿着水枪在冲着的垫子,标哥撅着肥臀,伸着吸尘器在清洗车里。

一辆没完,第二辆又接上来了,垫子冲洗于净得晾着,有时候客户需要的急还得烘于,那一辆的垫子刚冲完,又有车工在喊着:“肥仔,打腊。”

“哎,好嘞,马上就来。”标哥提着家伙,电动了,蹭蹭蹭一遍过去,整个车就锃亮如新了。

“小二,快点擦于,客人等着呢。”老板在喊了。

“好嘞,马上就于。”余罪应了声,抱着一摞垫子,和鼠标分着给客人的车垫好。

忙忙碌碌的代价也不低,据招聘时候和老板的合约,计件工资,管一顿中午饭,洗一辆车给五块钱,两人算了算,就这挣得要是一个月下来,居然不比现在的工资低。

“哎,余儿,你看……”

快中午了,心里偷闲,鼠标拉了拉穿着短裤的余罪,差点给余儿拽下来,余罪提着大短裤,回头一瞧,吁了声,脖子一梗,jing虫上脑的兴奋状。

一辆红sè的英菲尼迪,下来位年纪二十许的女人,凉鞋短裤,低胸月衫,裤子短得露到了腿根,胸衣低得亮出了u沟,入眼白花花,可不把余罪和鼠标哥俩看得,口水流得嗒嗒地。

啪啪,两个耳光扇在后脑勺上,一回头,马老板正怒目瞪着,两人嘿嘿呲笑了,分开两人,旋即这马老板那yin着的脸一下子绽开笑容了,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平时挺着的腰折了似地,小碎步上前殷勤地道着:“靓女……请请,那边休息。”

说着一挥手,鼠标拿着吸尘器、余罪拽着抹布,哼哈二将似地,不料殷勤并没有博得人家好感,那靓女一看鼠标,不高兴地道着:“马老板啊,那儿找的这人……看着傻乎乎的,别把我车蹭坏了。”

“哎对……去去,你去一边去。”马老板挥手把余罪和鼠标打发走了,又叫了几位熟练的车工,把靓车的车开进去,开始于活了。

“他妈滴,我长得有点傻吗?”鼠标严重被打击自尊了,摸着自己的脸蛋,躲在车间里看。余罪笑着道:“傻倒不傻,就有点蠢。”

标哥火了,回头掐着余罪,余罪也不甘示弱,快手早伸向了鼠标的下三路,惊得鼠标不迭地后退,要论临敌经验,他和余罪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

哥俩商量得进这个洗车行于活,就是图了个乐呵,虽然累了点,可总比和一于成天苦脸的同行在一起强。

刚歇了口气,又有人在喊两个临时工了,还是老样子,洗车垫、打车腊,南方的八月份的天气热起来真不是盖的,一天冲三五次凉,还是从头到脚冒汗,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湿了又于,于了又湿,早不知道几遍了。

累死累活瞎乐呵,忙碌着就到中午了,到午饭时间了。甭以为还有员工食堂啊,其实就是供应份盒饭而已,经常吃着吃着就有车来,扔下盒饭就得于活,这不,标哥刚准备吃,电话来了,他一看短信内容,和余罪使了个眼sè,两人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说话,鼠标的唇语在动着,传达着刚刚得到了消息:

“有车粤牌***号的车,正向洗车行开来。”

只要有外勤监视的可疑车辆通知,两人比平时就更殷勤了,说完车就进来了,大部分工人刚开始吃,马老板刚要点兵,那傻乎乎的胖小子凑上来了:“马老板,我们于,让兄弟们先吃。”

“对,我们新人,得多于点。”余罪也凑上来了。

“好,有前途……将来你也能当上老板滴。”马老板拍拍两人肩膀,又给每人发了支烟以示嘉奖。

烟往耳朵根后一别,两人殷勤地迎上来了,一个点头:“老板请”

这是把客人往休息室请,那儿可以喝喝茶水,看看报纸杂志,人一请走,这边车开进去,冲洗、吸尘、除sè、打腊,两人于得满头大汗,足足十几分钟,等锃亮的车放到门口时,出来那位男子不经意瞥了余罪和鼠标一眼,两人都在谄媚似地贱笑,他一下也被逗乐了笑了,看两人大短裤、人字拖,光着上身于活,累得满头大汗,随手一掏两张百元大钞,两指一捻,余罪和鼠标一人得了一张。

“哟哟哟……尹老板,这可使不得……”马老板紧张了,奔上来,小费比洗车钱还多,说不过去了。

“光头佬啊,跟我还客气啊,这两位小伙不错。”尹老板赞了个,似乎是对两人工作态度的肯定。

不过两百小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马老板躬送着这位,回头却拽住了准备去吃饭的鼠标,一伸手:“拿来。”

“啊?客人给的小费,也得上交。”鼠标吃了一惊,这尼马jiān商也太jiān了

“交一半。”马老板不容分说,掏着鼠标的口袋,把那张小费揣走了,拿走了还有点心疼另一张,直得啵着:“早知道给二百小费……我自己就去于了,还轮得着你们。”

被收了一半小费,标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和余罪蹲到一起吃饭,一手拿盒饭,一手拿手机的余罪,把拍到的东西早发送出去了。

这些小动作恐怕无人知晓,吸尘的时候顺便拍走了发动机号和车里的内饰、那些角角落落的东西都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甚至连不起眼地方的车漆也被抠掉一点点,看是不是原装的,有时候运气好的时候,客人连包也扔在车上,自然也成了余罪的信息来源,就余罪的快手,别人身上东西都能摸走,何况车里的。

“哎,余儿啊……这位就是尹天宝,在这一带很有名的。”鼠标小声道,今天是第一见尹天宝,没想到是这么场景,人家还打赏了两百块。

“怎么了?”余罪问。

“我对他印象相当不错。”鼠标道。

“就因为他给了一百小费?”余罪笑着问。

“错,你看那气质、你看人家那风度……比咱们上头那些一肚子坏水的领导强多了。”鼠标道,唧唧吃着,捎带着评论着:“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劫匪啊,身家都多少了,还需要抢劫吗?”

“犯罪和贫富没有直接关系,他可不是那种为了面包犯罪的人。”余罪道

“难道,这真像你说的,是一种爱好?”鼠标不解地问。

“差不多,就像咱们撅起屁股于活一样,一半是为了糊口,可另一半,也有喜欢这种生活的成份?毕竟和人斗,其乐无穷呐。”余罪细嚼慢咽着道。

鼠标却是狼吞虎咽着道着:“什么其乐无穷,都他妈有点贱,咱们贱……他们这么有钱了还于这事,那更是犯贱。”

“有什么稀罕的,当个小屁jing想拯救地球,当个小毛贼想义薄云天,都特么是犯贱,有钱人有时候,比咱们穷屙还贱。”余罪说道,似乎是评价尹天宝

“那不能同i而语,有钱人犯贱那叫牛逼,咱们穷屙犯贱,那叫**。”鼠标纠正着。

两人就此争论未休,马老板早火了,骂咧咧道着你俩吃顿饭是吃米田共呢,尼马这半个小时吃不完,于活。两人不争辨了,扔下盒饭,又是屁颠屁颠奔上来,开始谄笑着于上了………

生活嘛,就这么在犯贱中继续着。

案子嘛,也在这种犯贱中,慢慢地揭开了新的一页………

第47章 戏外有戏

“这样行吗?”李玫不太确信地问。

“我刚和余罪通过话,没问题。”曹亚杰道。

一说余罪教的办法,那可行xing似乎提高了一大截子,俞峰拽走了李玫手里的打印单子,扫了眼,吓了一跳,直问着:“你们是说,直接和尹天宝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联系?”

“啊,又快又直接。”李玫道。

看俞峰不解,曹亚杰解释着,现在无法正面确认阿飞、可可、龙仔这个马仔究竟是谁,隐身何处,可根据今天截获尹天宝的手机号码,反查他的通讯记录,有数十个不间断的电话往来,曹亚杰和余罪商量之下,又想出了一个歪招

很简单,直接联系,再让王成确认录音。

“是不是得汇报一下?”俞峰不确定地道。

“得了,你指望大保姆于这事。”曹亚杰道,看李玫犹豫,他甩上脸了:“你们看着办啊,我也是看你们辛苦,绞尽脑汁想让你的轻松一下,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觉得余罪给的办法,很有实用xing。”

“行,试试就试试…”李玫拍桌定论了,反正这数i一直在尹天宝那些所获不多的资料里打转,等突破还没准到什么时候了。

拔号、准备录音,李玫调整着情绪,嘟嘟声响,接通之后,她以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道着: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机号在我公司成立年庆中抽中大奖,奖金为一部ipad平板电脑……”

“去你妈h骗子”对方回了句,直接挂了。

李玫有点恼火,这骗得太小儿科了。曹亚杰却是乐了,抚掌大笑着:“有这一句就够了,继续。”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机号在我公司成立年头中抽中大奖,奖金为一部ipad……”

“滚你妈蛋……什么玩意。”对方骂了句。

“滚你妈蛋……不要拉倒。”李玫对骂了句。

“小逼货你谁啊,出来,出来老子闹死你。”对方上火了。

“小吊货你谁啊?你不出来老娘回头都弄死你……”李玫恶狠狠回骂了句,她先挂了。

刚挂,得,电话回过来了,她赶紧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一副讨了便宜自得其乐的样子,直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看来当泼妇的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乐了半晌,左右侧头看时,曹亚杰、俞峰都痴痴的盯着她,她惊声问着:“怎么了?”

“肥姐,你骂人的声音很甜美呐。”俞峰呲笑道。

“确实很甜美。”曹亚杰附合道。

哦哟,李玫直抚着自己的脸,痛不yu生地说着,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了,都怪你们,都怪余罪和鼠标那两货,把姐这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淑女,快变成泼妇了。

“继续……就这样,多和他们骂几句。”曹亚杰乐得道,那样的话,能提取到更多的音频资料。

“那换换方式,当骗子不成这么蠢,就一个办法。”李玫要拔号,又想到这茬了。

“这样说:先生,恭喜您在我商场消费中抽中大奖,请携带有效身份证件到我处办理领奖……然后问他,方便提供一下您的身份证号码吗。”曹亚杰道,一提供那玩意,不愁jing察找不着他。

“不行,太浅显……这样:先生您好,这是10uu8客服,您的手机号码刚刚申请了开通国际长途业务,并且消费境外声讯服务业务总金额uuu元,请问是您本人亲自cāo作的吗?……”俞峰道,这样的话,机主的第一意识吓一跳,然后又破口大骂,当然,录音就没问题了。

“还有更好的,直接说你是快递公司,问他在那条街……怎么送货。”

“购车退税也行。”

“银行卡消费透支。保证吓他一跳。”

“要不暧昧点,直接说有援交怎么样?”

曹亚杰和俞峰超常发挥了,说得兴高采烈。李玫不迭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她奇怪了,这两位高知,不知道什么变得一身贱xing的,说这些骗人办法倒像是亲自于过一样,听到援交的时候,她翻着白眼,戳着曹亚杰道:“闭嘴……当jing察可以不要命,可不能这么不要脸了?”

训丨了曹亚杰一句,她记着这几招骗术,边记边说着,这有什么难得,我当初在信息中心,见过了骗子档案多了,这些都是小毛骗,真正的大骗子,人家还办了所jing校,招聘了几百号人培养jing察涅。

说笑着都乐了,调整了一会情绪,李玫照章施法,一个一个联系上了,或中奖,退税、或消费透支通知,这些已经被骗子用烂的歪招几乎骗不到人了,多数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骗子,第二反应是骂骗子一顿,多数电话,基本是对骂中开始和结束的。

对于骂人李玫虽然已经窥得门径,可毕竟是初入此道,骂着骂着,满头大汗,有点词穷了,毕竟曾经是高知淑女,用xing器官这类词汇不那么顺口,又拔了电话骂了几句之后,她放下电话,直道着:“不行不行,骂人都这么累。”

“换换招数。”俞峰提醒着。

“对,暧昧那招……就说援交服务,可以上门的。”曹亚杰道。

“男人都有这种yin暗心理,都想于这事……不是我说的,鼠标说的。”俞峰劝着。

“试试又不坏事,当jing察还能介意这种事。”曹亚杰忽悠着。

“好……试试就试试。”李玫似乎觉得被两位同伴小觑了,拿着电话,拔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诈骗语音:

“喂,您好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我们提供各类援交上门服务,有护士、空姐、jing花、车模等各类美媚供您选择。”

说这话的时候,李玫都有点脸红了,三个侧耳倾听着回音,片刻,电话里的另一头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李玫脸红耳赤地扣了电话,瞠目结舌道着:“是个女的”

曹亚杰和俞峰伏在桌上,笑得直打颠,看来这没目标地援交还是差了点。

说笑归说笑,不过收获却是不错,这些音频随即放到了羁押王成的房间里,听了不到十个音频,监控上的李玫发现王成的表情有变化了,眼皮子在跳,脸上肌肉抽了抽,她在传音里通知着特jing,又回放了一遍,再问时,王成嗫喃了吐了一句:

“这好像是阿飞的声音”

耶,李玫乐坏了,左右和曹亚杰、俞峰击掌相庆,又挨着个一一往往播放让王成确认。

成功始于细节、祸患缘于忽微,这些i子点点滴滴的积累,已经快到井喷的时刻了,今天又一个重大发现,是从尹天宝的通讯记录里,反查到了那名叫“阿飞”的劫匪,经信号定位和远赴北海追踪的尹南飞一组发回来的监控记录确认,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就是他

“你这一组真是奇人异士汇粹啊,这样都行?”肖梦琪得到确认消息以及内勤组的查找方式,哭笑不得地对史清淮道了句。

“借用一位伟人的话讲这叫: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都是好猫。”史清淮笑道,这支特殊的队伍走到现在已经大大超过预期了,现在专案组都没人怀疑,思维的子弹,要比真枪实弹更奏效。最起码找出这几个嫌疑人,已经是奇功一件了,他看了看资料道着:“阿飞,齐宇飞……好名字,无业,被因为参与流氓斗殴被劳教过一年零六个月……看来这也是个马仔,说不定和王成一样,都是在打工期间被尹天宝招蓦的。”

“应该如此,是个炮灰级别的……刚刚南飞查到的消息是,这家伙在7月i到的家,应该是作案后潜藏起来了。等风头过去再作下一次。”肖梦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起身随意道着:“走啊,看看那几位功臣去,他们的奇思妙想,经常能让案子柳暗花明呀,我在发愁这事呢,他们倒都已经解决了。”

史清淮笑了笑,跟着肖梦琪下得楼来,敲门而入时,解冰也回来了,正和曹亚杰、俞峰讨论着什么,作为领队的肖梦琪拍拍手示意道:“同志们,停一下啊……刚刚又一个嫌疑人进入我们的视线,已经确认,咱们总队长、尹南飞队长通过我,向奋战在一线的在座各位表示感谢和慰问,我和史科长也对你们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提出表扬。”

掌声,最高兴的莫过李玫了,最由衷的却莫过于解冰了,这个小小的伎俩,比大队的外勤排查还有效,他听到消息就回来了,那兴奋之情也是溢于言表,这个在外人看来难如登天的案子,已经快揭开他神秘的面纱了。

“大部分人都在,我们凑这个时间,把案情再大致梳理一下……大家说说,对这个案子的最大幕后,有什么看法。”肖梦琪道,拉了张椅子坐下了,就坐在解冰身边,她笑了笑,对这位帅哥的第一印像极好,之后的印像更好,询问的眼光投向他时,解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着:“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不愧是刑事侦查支援组,各组的消息,基本都是你们拿出来的。”

“在咱们这个集体里,谁谦虚,那就得批评谁啊,你说呢,史科长。”肖梦琪道。

一唱一合,史清淮接着话茬道着:“对,可以容错,但不能藏私。”

解冰笑了笑,直道着:“那好,根据这些天的侦查我有一种预感,尹天宝很可能不是这个团伙的头目………他肯定参与了,但应该是一个组织人的角sè,而不是策划人。”

“我补充一句话,我同意解副队的意见。”俞峰插了句道着,数着自己的发现道着:“迄今为止,我已经发现了关联账户一共l13个,少则几千,多则上百万,这些账户间的出入资金上千万,cāo纵这么多账户,而且要具备保密xing,这不是一两个人忙得过来的,更不是像尹天宝、阿飞、王成这样的土炮能干得了的,从抢劫到销赃,几乎都见不到现金,这种作案手法很罕见,毕竟黑涩会的宗旨是:现金为王。”

有道理,众人频频点头,尹天宝几乎没有躲藏,恰恰能反证,他身上根本没有让他恐惧不安的证据,换句话说,现在除了王成的指认,专案组还没有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能证明的事情只是教唆着王成在车上做手脚,可这位做手脚的,连案发现场都没有到过,仍然只是旁证。

“好,那我们惯例,来描蓦一下这个神秘幕后的特征………我先说啊,你们帮我捋捋思路,看我那儿漏了。”肖梦琪道,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开口了:“这个人有几个特征:第一、很强势,从他对组织的控制就能感觉出来,王成对他几乎是景仰的态度;第二、反侦查能力很强,从这个作案模式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上次余罪歪打正着猜到了这种可能,恐怕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所以我判断,很可能有过前科,否则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就无从解释了;第三,除了尹天宝这几位于活的,他还应该有个智囊,或者是他,或者是他假手于人,否则善后以及cāo作这么多的账户,也说不通……暂且就这么多,接下谁来

肖梦琪不确定地说了几句,看到众人中少了余罪,气氛太凝重了,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笑着问解冰,解冰道:

“我不习惯猜测,不过我觉得尹天宝这个关键人物,应该是解开所有谜的钥匙,如果解谜,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这个我和肖主任讨论过,这个人我们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擅动,在没有掌握他幕后的情况之前动了他,万一真正的幕后溜之大吉,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总队的意思是,要么不动,要么一击全功。”史清淮道。

这是所有案子的惯例,除恶务尽。可真正做到这一步何其难也,肖梦琪看大家思考着快冷场了,她插进来道着:“都各抒己见,我们现在掌握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应该有一点案子的前瞻xing了。”

“没掌握多少啊,怎么看都像一个合法商人。”李玫道着,数着尹天宝的简历了,十几岁就开始打工,房产是老房子拆迁的补偿房子,四年前以房子为抵押向银行贷了一百五十万开始自己开车行,能查到曾经有过银行追欠的记录,不过之后又全额归还贷款,相比北方经常所见那些欠债不还的老赖,人家算得上一个诚信的业主了。

“问题恰恰在这儿。”俞峰插进来了,质疑道着:“既然有过银行追欠的记录,那只能说明一点,他经营不善,还不上贷款……可后来又一次xing地归还了所有贷款,这钱怎么来的?”

这地方的来钱门道可多了,曹亚杰说了,薛岗镇离码头近,那儿是出名的汽车配件、零件甚至各类走私车的集散地,玩车发财的人简直如过江之鲫,一条走私货轮靠岸,可能马上就诞数位百万甚至千万富翁。原本专案组觉得那些受害人的车辆消失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到这儿才发现,太正常了,能查找的不过就是个发动机号和车架号,对于这些常年玩车的人,不管是拆了零件、改装、消除痕迹,还是变卖出去,根本没有难度,

“难就难在这儿,尹天宝之所以以公开的身份大摇大摆地生活在这儿,那很可能这儿,不会给我们留下更多证据。”解冰道。

此为正解,也是史清淮和肖梦琪商量过的,就即便有也被他们处理了,现在顶多能留下的就是那几位作案的人证,史清淮道着:“我上午我肖主任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们共同的认识是,一个嫌疑人的犯罪心态的形成,模式的选择以及后来的巩固,都是有诱因的………所以,我们对他的排查还应该更细一点,找出他初次作案的时间,找到他驱使他走上犯罪道路的动机和诱因,很可能他的引路人,就在他的生活轨迹里。”

“而且这个犯罪值得深挖一下,可以试着查找一下,近些年被我们抓到过的车辆劫匪,看看有没有和他生活发生交集的可能。”解冰道。

“有,查过了,十几例……”李玫找着档案,直接给了解冰一份。

“没有谁无缘无故就能成为一个出sè的犯罪分子,他是怎么上道的,这点很关键……不过从我们外围的调查看到,还是没有能找到有这种能力和智商的人。最起码我们的犯罪信息库里没有。”肖梦琪道。

现在比较难的是给全队一个准确而正确的方向,进而直达目标,少走弯路,那些作案的小鱼小虾好抓,真正的幕后难找,现在离犯罪团伙越近了,那种投鼠忌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仅仅是一个叫“蓝爷”的符号,是姓蓝?还是绰号蓝爷?抑或是尹天宝为了迷惑手底的人,故意放出的风声。

据王成交待,每次都是尹天宝打着蓝爷的旗号告诉所有人该怎么办,怎么招聘进入店里、怎么和周围处好关系,怎么样设置一个空房子躲开排查,作案后再怎么样撤离,计划步步紧扣,如果不是五原临时兴起了个卖车的妞的话,恐怕现在连王成也抓不到。

当真正得知这个作案细节每一步都是设计过的时,在场的免不了心里有点担忧了,连一个打前哨的都布置这么周密,何况那些作案和幕后呢。简单地讲,现在那怕就抓了尹天宝和阿飞,也无从定罪,除非他们一五一十交待。

当然,那种可能xing微乎其微,就即便有,总队也不敢轻易尝试。

症结就在这儿,肖梦琪正要布置一下大致的排查思路时,她和史清淮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了,两人一看外勤的号码,马上接起来了,然后相视都愣了,电话里传来了张凯和王朋利两位特jing失声地汇报:

“肖主任,打起来了……一群拿砍刀的抢劫,冲进洗车行了。”

“史科长,打起来了,怎么办,余罪和严德标还在里面,二十几号人……

顾不上讨论了,史科长要呼叫其他外勤帮忙,一行人急着站起来了,在奔出房间门的一刹那,肖梦琪难得地清醒了一下,拦着众人道着:“等等,千万别冲动,情况不明……都不要慌,解冰,你带上几个外勤去,其他人,各守岗位。”

安排了句,解冰领命匆匆而去,肖梦琪叫了一位守家的特jing随即风驰电掣驰往事发现场。

第48章 猝然乱起

每时每刻都可能有意外的发生,每个意外的发生,也总是拣着一个意外的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前,马老板看了看表,差一刻十七点了,快到收工时间了,他在揣摩着是不是打发几个人回家,正常下班是必须的,但说不定天黑前还能有几桩生意,可万一清淡留人加班要管饭滴,很不划算。他在十一二个工人里瞄了瞄,突然机灵机一动,喊了几个名字,让他们先下班回家,都是有家有口的需要照料,假惺惺的关切了几句,然后看上余罪和鼠标了,一招手,啊,小二、大胖,你们加会班啊,晚点回去。

“哎,好嘞。”鼠标巴不得呢,根本不想回专案组看那些忧心重重的苦瓜脸。余罪也乐得点头,加完班正好找个摊档喝两口去。

马老板更高兴,直夸这两位小伙有前途,就是嘛,如今薪水要求不高,可工作强度一点不减的好劳力,你可能在什么地方找得上。

瞧这两小伙,真有前途,于活还乐呵呵地。

一于工人看余罪和鼠标,像看两个傻瓜一样,也笑了。

一刻钟以前,在路上的监视的张凯、王朋利两人看看表,又盯盯迅捷快修的地方,坦白地讲这个洗车、零配件、汽修、车饰集中的地方,比深港那个地方看得也再正常不过了,目标尹天宝简直就是个工作狂,白天的时间大部分在车行里,入夜就是呼朋唤友一块嗨皮,每天和他交往男男女女,光生面孔就有几十个人,真让这些连粤语也听不太懂的特jing头疼。

“朋利,还是这两刑jing有两下子,咱们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什么也拿不到。他们倒好,钻在洗车行连吃带喝加工资,还不误往回挖消息。”张凯发着牢sāo道,浑身力气没地方使。

“那两长得一看就地痞流氓无赖样子,和人家比什么?”王朋利道,实在羡慕不来呐。

“你还别小看他们,真要和这些神出鬼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咱们还真不行。”张凯道。

“那倒是……不用拳脚不用枪,咱们可比铐起来还难受。”王朋利道。

不但他们两人郁闷,其实随队来的特jing都有点郁闷,总队招的特jing,那叫召之即来,战之能胜,那一次出jing不是全副武装,声势浩大,可从来没有像这样憋曲过,枪械武器不能带不说,还得被一于刑jing指挥着往东往西,实在情绪很大呐。

不过情绪归情绪,任务他们做得可是一丝不苟,每天出入的人和车,一一记录,偶而还下车遛一圈,把车行里的情况看个大致,当然,有时候看车出来要洗车去时,通知洗车行里藏的那两位,想办法抠点东西回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眼看着一天时间就快结束了。

十分钟以前,一辆奔驰商务车驶进了车行,张凯拍下了车号。

刚进去王朋利发现异常了,示意着张凯看倒视镜,一看张凯也吓了一跳,两辆车慢慢地靠在路边,距离车行不到五百米,面包里,里面塞了不少人,有位下车的一弯腰,以特jing的眼光已经看到这人背后揣着的家伙。

是刀?是枪?

不对呀,这像是寻恤找仇的,拉两车人火拼,两辆面包车,要有十个人以上……而且,像是冲着车行来的,下车的人一挥手,另一辆到路反向,这样的话两头夹恃,估计不准备于好事。

“怎么回事?”张凯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不要汇报一下?”王朋利道。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汇报什么,兴许是咱们太多疑了。”张凯道。

再说了,特jing们,总不至于和这些地痞烂仔打交道?

正说着,那辆奔驰商务又驶出车行了,眨眼上了路面,一看两辆面包蓄势待发,张凯明显地感觉到了要有事发生………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刹车声音,倒视镜里,看到了那面包车模亘在路面上,车门洞开,五六位cāo砍刀、钢钎的烂仔直冲上来,对着玻璃狠砸、捅。路另一面的那辆瞬间加速,已经挡住了商务车后退的路。

咣,车凹了。

哗,玻璃碎了。

啊司机似乎还被捅了一刀,叫声像被卡了脖子,。

叫嚣声中,商务车那司机似乎也放命一搏了,猛踩着油门,瞬时加移,通声,撞开了面包车,把一位在车轮边上的烂仔撞得七荤八素,直挺挺地躺路面上了。

不过车已经中招了,那位蹲着的是在扎车轮,车刚加速,一个趔趄方向失衡了,通一声,斜斜地撞到了路边一个商铺的门廊。

那些稍稍失sè的烂仔们此时惊省过来了,叫嚣着挥着棍、扬着钎,蜂涌而上,拉出来了司机,劈里叭拉刀棍相加,惨叫声中已经是一滩血sè,另一侧的门里,似乎一男一女,女的提着一箱子,从车上跳下来,慌不择路地跑了,后面的又追上去了。

王朋利看得目瞪口呆,天还没黑,都开始杀人越货了,这么凶啊,靠

然后两人同时想起来了,坏了……跑进去的地方,正是诚信洗车行,那俩自己人不会遭殃?

急了,可任务在身,又不敢暴露,他们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赶紧向家里汇报………

巨大的撞车声音吓了洗车行里的工人们一跳,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呆看着,马老板一看钢悍的招牌都歪了,气急败坏了奔上来,嘴里骂着丢你老母,不给赔有你好看的。

刚走几步,他一看司机被揪下来痛殴,眨眼就是血流一地,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没站稳,跟着又见两人跑进他场里了,后面一群人拿着砍刀追进来,马老板一紧张,下身三条腿全部不听指挥了,裤裆里殷殷湿了,两腿一软,抱头赶紧爬在地上,有位杀得兴起烂仔顺着踹了他一脚:“趴好,撅这么高屁股等着丢你呀?”

“收数啊……没事的都滚。”一位外围的混混扬着刀,嚣张地喊着,众车工扔下家伙,立马沿着墙跟跑。

余罪和鼠标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进来的总共有八人,追进院子,那位男的被人敲到了腿弯,接着便是一哄而上,劈里叭拉没头没脑狠揍着,那人惨嚎着已经不像人类发出来的声音了。

“哎哟妈呀,吓死人了。”鼠标本来眼光看到跑进的那个女人的,不过再看那男人被打成那样,吓得心胆俱裂,直拉着余罪要跑,可已经跑不出去了,有些跑得慢的工人都被人家敲一闷棍,躺在地上打滚。

两人一换眼sè,不约而同地往车间里跑,跑到一辆车后,嗒声一开车后厢,两人一块往车尾箱里挤,相视一愣,这才发现想法一样,不料标哥这体型能躺下他已经勉强了,余罪一看,火大地道着:“真你妈败兴,吃这么胖。”

“你跑得快……兄弟,让哥一回。来i再报啊。”鼠标钻进车后厢,不迭地说了句,嘭声把自己锁在车后厢里了。

余罪气得踢了车一脚,一趴,准备藏车下面,不料这底盘太低呐,饶是他瘦也钻不进去,一激灵,爬着往另一辆车后钻,却不料听到了“啊”声一声尖叫,回头时,脚底咣咣滑过来一个手提箱子。

箱子可能很重要,不过余罪可顾上了,转身就跑,在听到一声救命的呼声时,他怔了下。回头一下子愣了当地了。他的眼光落在趴摔在地上的人身上,一位女人,惊恐到极致,背后挨了一刀,是踉跄地奔跑着摔倒了,把箱子扔出去了,她艰难地向余罪爬过来,不过被后来追上的一位烂仔踏在了背后,她吃痛呻吟了一声,此时余罪才注意到,裙的后背破了,殷着一片血sè,

她在极度痛苦地伸着手,不知道是舍不得那箱子,还是期待着面前那个男子救她。

余罪怔了下,那双绝望的、凄美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想伸一把援助之手。

又有两位烂仔奔过来了,其中一位长发、鼠眼的烂仔持着刀上来了,一指余罪:“滚”

余罪的反应很快,吱溜声连滚带爬,从那女人的面前消失了。

“呵呵……妞儿,就这么点钱,至于拼了小命吗。”踩着女人的那烂仔,脚上加着力,那女人呻吟了一声,艰难地道着:“钱给你们……放了我。”

“钱我们自己拿,不用你给。”踩人的说话间,同伴已经捡起了密码箱子,抱着准备走时,轰声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侧头一看,啊地捂着脸叫了一声……一股白练毫无征兆的shè向他,正中眼睛,他惨叫着后仰唧躺地上了。

那可是冲车的高压水枪呐,远距离攻击可比棍子管用多了。余罪一击得中,信心倍增。叫嚣着来啊来啊,妈的,拿把刀就敢扮黑涩会,吓唬谁呀?

这边是变生肘腋,踩着那女人的cāo着刀就冲,持着水枪的余罪手一扬,白练追着脑袋喷,那人使劲地闭着眼、咬着牙,仍然是抗不住飞来的水练,蹬蹬蹬连退几步,直到退出了车间。余罪追着,他捂脸,那水练就喷裤裆,等捂裤裆,他又喷到脸上了,刚刚挥刀叫嚣的,被水枪冲得满地乱跳。

猝来这么个搅局的,追砍人的都傻眼了,挥手的、扬棍的,试图冲上来把余罪砍倒的,不过都抗不住那飞shè的水练,不是喷在眼睛上,就是shè在鼻子上,还不是普通的水,一喷到身上脸上,就是一身起沫,余罪喷得兴起,连扫着众烂仔,直把人逼退了十数米。

“……正家铲,上啊……”

“……叼你老母,跑嗳啊…”

“……勒是嗳娃…哇…死啊……”

一于刚才悍勇的烂仔退了不远才发现更难受,浑身湿麓麓、黏乎乎、臭哄哄的,不迭地跳骂着,余罪知道这些人坚持不了几分钟,毕竟是法制社会,只要jing报一响,肯定是马上溜之大吉,再不济事外面还有自己的同伴,应该早报jing了。

可他似乎想错了,这些人退是退了,可并没有走的意思,其中有人躲在人后的在擦着什么,余罪看到露了一截黑乎乎管状东西时,浑身的汗毛一激灵,吓坏了。

“我i……还有真家伙。”

他扬着水管往那个方向就冲,边冲边往车间里退,那刚装填好火药枪的正好扬起来对余罪开火,水一冲,嘭一响,炸天上失准头了……不过把余罪吓得也不轻,连滚带爬进了车间,焦急的看着门外,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听到jing报声,真他妈的要命了。

片刻的慌乱,众烂仔见余罪只有一人,胆子放大了,不分散了,七八个排成一线,居中一位持着改装的短枪,叫骂着上来了,这一刹那,余罪又有点后悔他妈的强出这个头了,往前看看,肯定冲不出去,往看看,密封的车间根本没地方躲,他咬牙切齿地刚骂了句女**水,不料马达声音猝起,一辆在洗着的丰田轰然发动,庞然大物直冲出狭小的车间。

蓦地这个视觉的冲击力是相当强的,冲上来的众烂仔吓得赶紧四散躲开,不料那车一个急停,嘎然刹住了。

车正停在余罪的身边,可让人大松一口气,小命可算是苟延残喘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还以为是鼠标良心发现了,可不料车里却是那位刚刚被砍的女人,她一摆头示意,那样子飒爽得余罪简直想奔上去亲一口,余罪想也没想,拉开车门,一个鱼跃钻进去了。

轰…轰…轰…车加着油门,尝试xing地挪着,车头的方向是那群砍刀棍棒队的,那持枪的家伙刚抬起手起,车里的女人咬牙切齿,一加油门,哗声车朝他冲过去,那人吓得一扔枪,哎呀妈呀,泼了命地往客户休息室奔去,躲在那里面的客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冲向他,而是又来了个急转,冲出了洗车行,飚着车速,绝尘而去…

肖梦琪、史清淮到场的时候,救护车正准备走,jing车泊着,已经拉开了jing戒线,她焦急地在人群中找着,张凯和王朋利先看到了他们,四名特jing,两位领队,躲在jing戒线外小声说话,先问的是救护车上,一听不是余罪和鼠标,史清淮那口气终于舒出来了。

可接下来心又悬起来了,张凯和王朋利道,两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伤员里没有,跑了的没有,包括现在做笔录的里面,也没有。

“那去哪儿去了?”肖梦琪纳闷地问。王朋利解释着,这个好像两方冲突,抢什么东西,中间有辆红sè的丰田飚走了,说不定在那辆车上。

“可他们也该联系家里呀?”史清淮郁闷地道,他这个领队当得太名不副实了。一有事就紧张。

肖梦琪却是拔着余罪的电话,奇怪了,居然是不在服务区,又拔鼠标的电话的,通了,却不接,她明显感觉有事了,低沉地招呼了一声,几人分头上车,沿着家里给了信号定位,追上去了………

嗖地一声,车蹿过了一溜摊档,相隔不过十公分,紧张的得余罪哆嗦了一下。

嘎嘎两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音,那车连拐两个急弯,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胡同进去了,仅容车过,快出胡同的时候,嘭声一响,不够宽了,倒视镜碰掉了,吓了往后看的余罪一跳。

够拽,堪堪避过了巡逻的jing车,这时候恐怕已经开始搜索了,隐隐地能听到jing报的声音。右拐右拐驶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嘎声停止了。

刚感觉到了害怕,这惊心动魄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余罪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掏着口袋,一摸心里连叫苦也,兜里湿漉漉的,早把手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看着车前微微吁声的女人,他又叫几声苦也,明显就是特么地下世界的争斗,自己怎么掺合进这里面来了。

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什么冲出来,明知不敌,明知身份不能暴露,可那一刻,看到女人被砍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可现在再看这拽得吊炸天的车技,还有这临危不乱,带伤冲出重围的勇气,他知道恐怕不是个善予的人物。

他妈的,现在黑涩会招的美女都这么凶,还是躲远点,嗒声开门,余罪下车了。

“你去哪儿?”那女人虚弱地问。

“我回家。”余罪道。

“帮帮我……我给你钱。”那女人的在车窗后说着,脸sè苍白像一张纸,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我我怎么帮你啊……那得赶紧去医院啊那个,要不……我打0…¨我就一打工仔,我不想掺合进你们中间去啊。”余罪说得有点结巴,有点不忍,可又有点不愿。

嗒声门开了,那女人从驾驶的位置上挪着下来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摁身上带着钥匙,停车场里一辆车闪了几闪,她倚着门,喘气道着:“把车开过来”

这段路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jing力一般。余罪不愿去拿那把钥匙,他甚至咬咬牙,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背后没有声音了,他一回头,那女人像是咽气一般,靠着车,慢慢地坐下了,哎哟哟哟把余罪吓了一跳,又奔了回来了,探探鼻息,不迭地道着:“喂喂,你别死啊。”

“还没死,逞英雄,你就逞到底,我给你钱。”那女人虚弱地道着,这时候了,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你死了,我也说不清楚了……我得走了,我我……”余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女人却是一歪头,像昏厥,哎他妈滴,余罪咬咬牙,没办法了,搀着人,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已经被毛巾裹住了,估计是在车行就地取地材,不过血殷了一片。他把人支好,开出车来,又抱着人放进后座,上车驶离,出了停车场一愣,想起件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苦也,标哥还关在那辆车里头呢。

“看什么……往前走,打开导航,到地址薄里找,刘医生家的位置……”后座的那女人像醒过来了,出声道着。

“哇,你装昏?”余罪火大地道。

“不装,你下不了决心呢。”那女人虚弱地道着,笑了笑,又幽幽地道了句:“谢谢,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称呼,余罪觉得心里怪怪地,又暖暖的,他驱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地址薄,找了半天,回头在哪儿涅?不料这时候却没声音了,他仔细一看,那女人斜斜地躺在车座上,手臂伸着,无意地伸着,此时已经顾上不形象了,洗车的毛巾做的简单包扎已经滑落,露着前胸好大的一片白,而那本该让人觉得诱惑的地方,却因为一片血sè显得怵目。

完了,这回才是真昏了,一个人濒死的时候那个样子是如此地凄凉,余罪叹了口气,提着车速,连闯几个红灯,向地址所示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四十分钟后,肖梦琪一行才找到位于深南大道的一个地下停车场,信号就在那儿发出来的,几人奔进昏暗地停车场,只看到了抛弃的车,却没找到人,还是张凯拔了个电话,才隐隐地听到了声音,两位特jing想法子撬开了车后厢,终于看到信号源了,标哥喘气如牛,浑身汗湿,痛不yu生地道着:“哎哟,你们可算来了,憋死我了。”

被扶着出来,肖梦琪追问着:“你怎么钻这里面?”

史清淮焦急地问:“余罪呢?”

那两位特jing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坏了,只顾逃命,发生了什么事,标哥那是一无所知呐,他张口结舌,脸憋红了也瞬间编不成这个合理的故事,钻在里面还以为车上是歹徒,电话都没敢接。

“我明白,是藏在这里的逃命,被人拉这儿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肖梦琪道。鼠标点点头,凛然道着:“不逃怎么办?十几个人拿着砍刀冲进来,你们说我贱人,我没意见,那我当不了超人,我有什么办法?”

就是嘛,标哥还委曲呢,现在可不复当年勇了,甭指望让兄弟我懵着头冲上去当炮灰。

“收队。马上离开现场。”

肖梦琪头也不回地说着,带着这一组人,迅速往外围撤,暂时肯定不能和地方jing力接触。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已经有jing车追到这里了,那辆车是个客户的车,据说与薛岗镇今天发生的恶xing抢劫案件有关,全市jing力都接到了排查的通知,最终找到车时,只剩下了车里斑斑血迹………

第49章 身陷囹圄

三天过去了,洗车行发生的持刀抢劫案暂时还没有进展,余罪也消失了,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起消失的,现在就地方jing方也在找他们。暂无下落,连那两位被砍成重伤住院的也一口咬定,他们车上根本没什么女人。

这里透出来的蹊跷无从得解也就罢了,行动组不但没抓到人,反而把自己人也丢了,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三天排查余罪的去向无果后,士气几乎降到了冰点。

“怎么可能消失呢?”

曹亚杰在反查着监控,接入地方的交通监控信号已经多i了,那i的行进路线看过不下十回,他几乎全部能背下来,从停车场乘车离开,沿深南大道向西,过四个十字路口,再向植物园不远停下,这时候就出了交通监控的范围,而且从那儿消失后,连车带人都再没有见到。

“不会英雄救美,然后带上美人私奔?”俞峰道,根据他对余罪的了解,这种事余罪应该于得出来。

“理论上成立,实践上不可能。”李玫道,眼盯着屏幕道着:“别说个美女,就个丑女也不会找他那样的私奔呐。”

是啊,没钱没房,品行不良,绝对不会有美女和他私奔之虞。

这句玩笑话并没有引起共鸣,三天几个人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快把和尹天宝相关的人员查遍了,仍然是一无所获,甚至于觉得找余罪,比找这个犯案的嫌疑人还要难。

“这个不好找。”鼠标道,枯坐在指挥室里,因为钻在车后厢不敢出来,接受了无数次同位鄙视的眼光。

“什么意思?”曹亚杰问。

“走黑道的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后路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在关系上,关键时候得有能帮上忙的人;第二层意思就是一个不为知的渠道,万一出了事,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撤到安全的地方。”鼠标道,这是曾经在这一带于活时,天天和那位特勤马鹏瞎侃神聊知道的故事,看众人不信,他强调着:“那个女人明显不一般,来那么多人砍她……既然从隐秘的渠道撤走了,咱们怎么可能找到?”

倒是有点道理,不过越有道理,越让大家沮丧,因为那就意味着,和她一起消失的余罪也不好找了。

“你你……一边呆着,你没发言权,关键时候居然把队友扔下,自己个钻到车后厢里。”李玫大义凛然,实在不能苟同鼠标的猥琐,鼠标梗梗脖子,不理会他们了,现在倒好,给禁足在临时居住地了,门都不让出了。

她招着另外两位,指着屏幕道:“我这儿有点发现这两位受伤的,司机孙东阳,公司经理袁中奇,两个人虽然名义上都在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上班,中介公司也认可,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们进入这家中介公司的影像……恰恰相反,他们却经常出现在另一家公司……就这一家,jing诚小企业担保公司,这家公司的注册人,居然是司机孙东阳。”

“还有什么发现?”曹亚杰知道这是车辆反查的信息,追到这儿,恐怕以李玫的本事,要把和这家公司相关的资料都挖个于于净净。

“证件注册很于净,没有什么涉案行为,业务往来很庞大,年营业额有一亿两千万元,账面来往啊,俞峰你看看,这么大的账务?可能吗?”李玫道,屏幕推给了俞峰。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地方,一套像样别墅就上亿了,南边这私人存款过亿的太多了。”曹亚杰道。

“说是这样说,但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收入……”俞峰翻看着,眉头皱起来了,李玫期待地问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没什么问题。开户、注册都在发展银行,这种对公账目谁也不敢做手脚……和其他公司的往来,那更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他们把钱给别人,做担保,可比把别人钱骗自己兜里难啊……好像也不对……你们看……”俞峰道,指着一组银行提供的数据。

“怎么了?”曹亚杰没看懂。

“啧,所有的转账时间,都是非工作时间,还有半夜的。这是国内,不能和国外一样有时间差。现在企业网上银行都开通了也说不通啊,总不能都在非工作时间进行正常账务往来?”俞峰挑了个刺。

可这算什么刺,人家喜欢不行,李玫推着他:“去去去…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还查到了这个注册人的信息,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发现。”

她点着鼠标,打了两副监控的对比,同一辆车,停在不同的地方,一个在迅捷车行门口,一个却这家jing诚担保公司的门口,银sè的宝马,在场的再也熟悉不过了,尹天宝那辆坐驾。

“这个不算重大发现,尹天宝肯定和这件事有关,那些人是冲着抢他来的。”俞峰道。

“那这个呢法人代表虽然是孙东阳,但我把他们几个人的通讯方式建立交叉对比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号码,这个号码司机孙东阳、法人代表袁中奇、以及尹天宝和现场发现的一部损坏的手机n卡记录……交叉定位到一个人,他叫蓝湛一”李玫道。

“港商?”

“经营过赌马场?”

“那这个公司幕后很可能就是他了。”

“居然还在当地侨联任职?”

“这有什么稀罕,国内当官、国外入籍,已经成时尚了。”

“可这个难道会是……”

鼠标豆豆眼转悠着,脱口而出:“蓝爷”

正中众人的心里的想法,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算是浮出了冰山一角,还是又一次南辕北辙。

这个他们可不敢妄下断言,很快形成情况汇总,直接电子文档发给了史清淮和肖梦琪。

手机的震动响,不过肖梦琪无暇去接听,看了眼颓废的王成,被秘密羁押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每天除了按时通过李玫认定的网络路线和尹天宝联系,基本没有什么事,可这两天有事了,连他也奇怪,为什么这些jing察疯了似的追问他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

“认识吗?”肖梦琪又抽出一张。

是一位女人的照片,长发、瓜子脸、丹凤眼,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虽然是靠技侦恢复出来的,不过有偷拍的照片做底,相似度还是挺高的。

摇摇头,王成还是一句∶“不认识。”

三天来,这一句话不知道讲了多少次,讲得他都烦了,小心翼翼地道着:“阿我真不认识……我就一打工仔,连宝哥都不常见。”

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不过要直接告诉他发生的情况的话,肖梦琪又有点担心影响嫌疑人的jing神状态。

可现在顾不上了,丢了一个外勤,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情况,她定了定心神,把那i所有偷拍到的照片排在王成面前道:“发生了这么个情况,这辆奔驰商务车,大前天从迅捷车行驶出来了,然后遭到了面包车的拦截,之后追下来砍人伤人的有十六个人之多……王成,政策给你讲得不少了,对这种事,你知道点什么?他们在抢什么?”

王成想了想,又看了看这个勾引他入毂的悍匪娘,不过此时她身后站着两位特jing,那可生不起绮念来,停了半晌,他道着:“应该是抢钱。”

“什么钱?怎么外人可能知道他车行在特定的时间里有大量现金?”肖梦琪问。

“不是特定时间,是天天有。”王成道。

“什么?”肖梦琪愣了,尹天宝一直在组织地下赌车,把这个情况似乎疏漏了,她一说马上反应过来了,直道着:“你是指,每天有吸筹的现金准时送走?”

“对……既然有人开盘,自然有人收钱了。”王成道。

看来余罪和鼠标是遭了无妄之灾,抢劫的把他们捎带上了,又细细问着,原来不太注意的赌车事情肖梦琪上心了,敢情在这里开赌的海了去了,赌世界杯外围、赌**彩、赌全国发行彩票的黑彩、赌黑拳,等等等等,什么都能赌,而赌车是新兴发展起来的,圈子不算大,不过下得赌注不少,很多jing于此道中人甚至招蓦一些退役的职业选手出马,据说尹天宝出道时,玩这个经常赔得血本无归,不过后来混成jing了,不参赌了,改坐庄收筹了。

都是些外围情况,有什么用?和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余罪在哪儿?出了什么事?这些问题看来从王成这儿得不到解释了,肖梦琪瞅空翻看了下手机,又有新情况下了,她亮着手机问着王成:

“这个人认识吗?”

姓蓝、名湛一,据李玫他们判断,此人和几位嫌疑人都有关联,不过王成明显是个小角sè,看了半晌,摇摇头,还是那句老话:“真不认识。”

难住了,王成的脸已经扭曲成苦瓜状了,肖梦琪撇撇嘴,要起身时,门窗上映着史清淮的脸,向着神神秘秘地招招手。

出得门来,她惊声问着:“有余罪的消息了?”

太急切了,少了这么个人她才发现,自己仍然有点忽视他的作用了,三天里两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整个案子都处在停滞状态,杨总队长已经发话了,那怕把案子停下来,也要把人找回来。

不过史清淮带来的消息让她失望,他摇摇头道着:“是他的消息,不过不是他现在的消息,而是以前的……跟我来。”

不知道要说什么事,还有点保密,进了他的房间,史清淮小心翼翼关好房门,郑重地请肖梦琪坐好,然后在电脑上输着密码和口令,把屏幕移向肖梦琪,屏幕是一个蓝sè的界面,肖梦琪认识,那是jing务内网,按保密极别分类的,认证的速度很慢,她诧异地看着史清淮,愕然问着:“计划,p级保密……你的级别应该打不开?”

“我刚拿到一个口令。今天的事仅限于你我知道,回头要签保密协议。”史清淮道。

“那这个计划,和本案有关?”肖梦琪问。

“无关……严格地讲,这是一个延续了十几年的计划,针对的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很多很多假档案,这些假档案以正常渠道进入jing务网,而且会根据需要添加进去每个档案不同的经历和特点……他们的归属,是在一些秘密战线上的特勤。”史清淮道,按捺着神情中的愕然,他也刚刚惊省过来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和我们在于的事,究竟有什么关系?”肖梦琪道。

“你打开编号**3l号档案。”史清淮道,也只能打开那一份,每一份都单独有加密的编码。

肖梦琪照法施之,一点之下,两眼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般惊呼着:“余小二……这是余罪?”

“没错,就是他,编号**3”史清淮道,愕然间,又突然明白为了许处长这么看重这个人了,他见肖梦琪还没消化震惊,又加着料道着:“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例新型毒品案例,我们和粤东jing方合力铲除了一个的涉嫌数十人的贩毒集团,当时,他就是打入贩毒集团内部的卧底。给整个行动进行提供了最直接的消息。”

肖梦琪眼亮着,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曾经想到过余罪的出身的不简单,可没有想到会让人如此地震憾,她兴奋地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真看不出来,他这懒懒散散的,居然是个jing中之王。”

jing王之称很多都给予了那些舍弃身家xing命不要的特勤,只有他们这种人才当起这个称号。不过这个王者荣耀,可不是普通人愿意争取的。一兴奋,她瞬间又黯然了。这么个人要丢在自己手里,恐怕这身jing服不用穿了,她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道听途说,市局局长、省厅副厅想动这个人都没动得了。

“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们有什么意思?”肖梦琪保持着清醒,知道要有事了

“深眠计划涉及的假档案,相当于一个护身符,或者说也可以叫一个诱饵,因为它是假的,所以在档案库没人会问津……一旦有人通过正常或者非正常渠道查找,马上就会触动电子档案上设置的密钥,这个加密的信号相当于一个回执,会在几秒内反馈回总队特勤处。”史清淮。

“他的档案,被触动了?……可他有jing籍,怎么还在特勤籍?”肖梦琪道,有点不解,那种人是不见光的,不像余罪这么张扬。

“只要于过一天特勤,那怕退役,他的档案也会留下来,这是出于对他们人身安全的考虑……特勤都知道这个程序,如果是他故意留给别人的信息,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史清淮道。

“什么事?”肖梦琪紧张了,有不好的预感。

“他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遇到危险了。”史清道。

两人的心一沉,相视间多了一份恐慌,怔了半晌,肖梦琪又问着:“那总队有什么指示?”

“情况不明,暂停所有侦查,二十四小时待命。”史清淮无奈地道。

这个案子,越来越偏离原来认定的轨道了………

咣……在黑暗的封闭空间里,余罪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是个地下室,对于怎么被运进来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把那个已经伤重的女人送到目的地后,已经有人来接了,好像郊外的一处院落,很大,铁艺的围栏、欧式的门廊,像一处豪宅的居所,不过似乎比豪宅还要大,接人的时候有四五位男子,把那女人抱进了楼里,那时候他倒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该留还是该走。

就在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眼睛一黑,头被蒙了,然后闻到一股异香,跟着就人事不省了。

他知道这是乙醚一类的麻醉药,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毫无征兆地栽在这些下三滥的手法上,根本就没感觉,有位笑吟吟的男子,作了请了手势,背后人就动手了。

醒来后就被铐在这儿了,好像是一处酒窖,里面酒香宜人,不过被铐在这里可不好玩,刚醒来就有几位孔武有力的大汉围着,左一脚右一脚踹着,问他是谁?叫什么?于什么的?发生了什么事?

饶是余罪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待,也挨了不少脚丫子,这个时候,余罪就再笨也知道是无意闯进黑窝了,他当然不敢用余罪这个名字了,只能用那个“余小二”的身份,在曾经客串特勤时,林宇婧就给他上过一课,这个身份关联的是jing报系统,谁查这个身份,谁就触动jing报,家里就知道消息了。

可是,光知道消息不管用呐。

余罪抬头看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下室,别说他一贱人,就超人也闯不出去呀。

每每门响灯亮,那个窄窄的楼梯上就会下来一位笑吟吟的男子,给他送吃的,也没啥吃的,就是扔袋方便面让他嚼巴嚼巴,饿不死就成。

人来了,红领带,白衬衫,西裤笔挺、皮鞋锃亮,人帅得像东方不败,有点妖。余罪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瞪着眼,没理会,那男子却笑了,笑着又扔给他一袋方便面。

“哎,你谁呀?”余罪问。

那人止住步子了,回头时,一对桃花眼笑着道:“这种形势下,只有我问你,抱歉,你没有发问权。”

“老大,我真是救她回来的,我就一洗车工,你们抓我有什么意思嘛?”余罪委曲地道,真他妈郁闷,扮修理工比当年当卧底都危险。

可又能怎么样?现在落人家手里,怕是暂时只能当孙子了。

“呵呵……我怎么看着你不像个洗车工啊。”那人回头,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看余罪,其实挺像洗车工,晒得黑不溜秋的,怎么看也像个辛苦劳累的苦逼得xing,看到余罪畏惧地躲着他时,他像开玩笑一样问着:“其实可以不抓你,不过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就由不得我们了。”

“问题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余罪苦着脸道。

“够多了,再多就不是抓你的问题,应该这样呃”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惊得余罪眼皮乱跳,他却哈哈大笑着,沿梯而上,重重地锁上窖盖门了。

灯黑的那一刻,余罪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面孔,他很确定,无怨无仇,根本没有见过。在确定时,也放心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暂且还没有被灭口之虞,想到此处倒是心安了不少,嚼着方便面,挪着地方,关了三天早知道这里面存的货了,又摸了瓶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喝得半醉半醒,四仰八叉开始睡觉了………

第50章 人心足惧

“就是他?”

这幢欧式别墅的三层,仿田园风格装饰的室内,一位脸相清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道。那颐指气使的风度,肯定是这里的主人。

无线接入的视频信号,被那位刚刚从地下室上来的男子持在手中,他谦恭地道着:“对,就是他,那天小温挨了一刀,失血过多,要不是他带着小温回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我担心是个二五仔,就先把他扣下了。”

说得那天被劫的事,这事让蓝湛一大为光火,不过一听二五仔,似乎触动了他的那根神经,翻着眼看了手下一眼问着:“结果呢?”

“我多疑了,我托老连查了下他的身份,就一个小混混仔,有过偷东西的案底,家在西山省,在天宝车行隔壁不远洗车,那天正好撞上了。”那人道。

蓝爷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揣度这个巧合,是真的巧合,还是人为,他突然迸了句:“你别查正常案底,和那几家有瓜葛没有?盯咱们生意的,可不是一家两家了。”

“绝对没有,您看。”那人持着小平板,接入了视频信号里,能看到那个穿着大裤衩,四仰八叉睡着的男子,那人生怕蓝爷怀疑似的道着:“要是那几家的人,就不会这么安生,这家伙从进来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没当回事,蠢成这样,装不出来的。”

“呵呵,上无片瓦、下无余财,这种人都这样。”蓝湛一道。

“那这人……”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这点小事还用我教你。”

“好。”

那人答应,蓝湛一起身了,手下恭身开门,跟在他背后,到隔壁房间,又要去看看受伤的小温,当这个人看到蓝爷那眼中无限的柔情时,谁也没发现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狠厉。

对了,那位浴血冲出砍刀重围,此时趴在床上的女人,温澜,正是这幢别墅的主人的于女儿

于女儿?

一个很让人暇想无边的词啊,就像看到此时温澜罗衫轻解,香肩半露,趴在床上那场景一样让人想入非非。

轻叩了下门,蓝湛一进去了,请的护士起身了,恭身问好,这是专程从港市请来的,专业护理,蓝湛一眼光示意:“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没有伤到骨头,就是失血过多……不过伤口有点感染,可能将要留一道疤。”护士道,标准粤人长相,高颧窄下巴,就即便护士装也没有什么诱惑,直接被蓝爷身后这位忽视了,他痴痴的盯着床上的温澜,直到蓝湛一开口,让他们回避一下,才稍有留恋地离开了,轻轻地掩上了门。

“生气了?我知道你没睡着。”蓝湛一笑着坐到温澜身边了,伸着手,抚过她一头秀发。

“拿开……咸手,人家疼着呢?”温澜真没睡,一摆手,状似撒娇生气一般,把蓝湛一的手打开了。

蓝湛一呵呵笑着,放低了声音道着:“我很喜欢你喊‘疼,这个字。”

“讨厌……哎唷”温澜状似羞赧,撒娇似地道着。

看来于爹和于女儿,肯定没那么于净啊,倒像羡煞人的老夫少妻一对。

温言轻语片语,蓝湛一感慨了,这次可多亏了小温你啊,钱倒是小事,要是投注单子落到外人手里,那可等于授人以柄了。

“谁于的?查出来了没有?”温澜一听此事,也是咬牙切齿。

“还能有谁?崩牙佬啊……正家铲,这个王八蛋,找咱们不自在不是一次两次了……”蓝湛一道,看来这是个让他相当伤脑筋的竞争同行,愁得他直咂嘴叹气。

长发的掩映下,温澜看着蓝湛一如此发愁,她轻笑着道:“于爹……你也是个纵横两道的人物嘛,还怕他?”

“不是一条线上啊,咱们办事是砸钱,人家办事是拼命,没法竞争啊。”蓝湛一道,又补充着:“你还别不信,这次他组织一帮了四川毛子结伙砍人,就是因为上次我拒绝他入股……这边砍完,那边就给我打电话,问我考虑好了没有。他妈的……”

气着了,偏偏这些草莽猛汉,是那些惯于玩弄黑金和权力之人的克星,轻不得、重不得,他们就认一个死理,大不了一刀两命,老子陪你。这种人也着实让蓝湛一头疼,他们甚至连jing察也不怕,大不了折几个兄弟进去,剩下的,继续跟你于到底。

呵呵温澜埋着头,又轻声笑了,蓝湛一正烦着呢,出声问着:“你笑什么?伤成这样……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这个王八蛋不好对付啊,出这么大事,他跟没事人一样,该喝茶、该打牌一点不落下,就等着我回话呢。”

“那还没人管他们了?要不,我出面给你说和去?”温澜道,似乎是屈服,不过这种屈服对于男人是一种挑恤,那野xing的眼光看着蓝湛一,很容易激起他的征服**。

“这次要跟他做个了结……你等着,接下来我处理。”蓝湛一道,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微笑着,万般柔情似地抚过温澜白皙的脸庞,温澜握着他的手,相视间,柔情无限。

他起身,掀开了薄被,看了眼伤口,又轻轻的覆好,嘱付了几句安心养伤的话,又亲昵片刻,这才出了房间。

当他出门时,展现给外人的又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商界名人的气质,在手下这位叫刘玉明的陪同下,下了楼,上了车。因为遭劫的事,他没少伤脑筋,这个崩牙佬敢拿他的女人开刀,那说不准那一天,也会有人冲出来拿刀砍向他。

车驶离了这处休闲的别墅,刘玉明直看着车走得不见影了,这才急匆匆奔回楼上,摆头示意着护士离开,他轻轻坐下来,掀着薄被,又心疼地看了眼,嗖声被子被抢走了,温澜盖在自己身上,不耐烦地道着:“有什么看的,都看几遍了。”

“受这么重的伤,回来时都没知觉了。”刘玉明坐下来,有点心疼地道着,看那挽惜的样子,是真疼。

“还好,有你这位好医生在。”温澜笑笑,要坐起来,刘玉明搀着,因为伤在后背的缘故,坐不能靠,躺只能趴,可也算是一种折磨了。

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鞋子,那染着红甲的美妙纤足让刘玉明观摩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此时的温澜素颜无妆,披着短衫,慢慢踱步到了窗前,她长吁了一口气,这一次的劫后余生,却是让她凭生了几分感慨,看着这别墅、看这着青山绿水,总觉得似乎多了一份亲切和幸福的感觉。

蓦地,两条手臂从背后环过来了,揽上了她的腰,她笑了笑,轻叱着:“你这是在作死啊,不怕我于爹灭了你。”

“我在他眼里,也是个女人的。”刘玉明道,似乎并不忌讳自己女xing化倾向的气质,不过话锋一转,又无限柔情地道着:“他只认识钱,什么时候又真正在乎过你了?”

“我知道,在乎我的,只有你。”温澜喁喁轻语着。

两人就这样轻轻地揽着,像一对如漆似胶的情侣,绮妮在午后的阳光沐浴中,他似乎很享受地闻闻那乌发中带着的香味,以一种揶揄地口吻地又一次邀着:“澜澜,我们应该早脱离这里了……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我从住进这里,就想着有一天离开……相信我,i子不会很长了,对了,天宝你联系上了没有。”温澜问。

“那家伙吓坏了,又不敢直接来找蓝爷,一直打电话要见你呢。”刘玉明道。

“和他没什么关系,是蓝湛一积怨太重,这些生意,谁想独吃都会成为公敌……玉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马上开赛了,我连门都出不了,还有公司的账务需要尽量梳理一下,东阳、中奇一起受伤,连个得力的人手也没有了。”温澜道,有点心揪了。

“暂且停一停……公安正在追查网赌,连蓝爷也穷于应付了,这风头上,咱们可别给他当了马前卒。”刘玉明道,眼睛不离温澜白皙的颈项左右,如果不是耿于伤口,肯定已经是温柔在怀,一个长长的、缠绵的湿吻。

温澜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温柔,她修长的玉臂后伸着,环着刘玉明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摩娑着,亲昵着,以一种让人骨酥的声音回答道:“好……我听你的。”

目光的相灼间,媚自眼生,情由心起,也许这才像相携的一对,两人相拥温存了很久,久到站累了,刘玉明又轻轻地搀着她,让她趴在床上,轻覆上被子,在走的时候,刘玉明终于想起还有个扫尾的事没做了,他出声道着:“对了,澜澜,那天送你回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也不认识,好像是洗车行的工人,有点愣,不过多亏了他。哎对了,那人呢?”温澜也终于想起这个人了。

“我怕是个二五仔,就把他留下了。”

“留下了?”

“对……留下了。”

“呵呵”

两人心照不宣,看来都知道是什么办法,刘玉明问着:“关了这家伙三天了,你看怎么处理他……本来我怕他有问题,还专门查了查,结果也是个小混混,因为盗窃蹲过两次劳教。”

“那你看呢?识人善任,谁还能比得上你?”温澜侧头笑了笑,一句嘉许。她似乎看到了刘玉明有点动心了,特别是两个自己人都被砍成重伤住院的时候。

“本来我想用他……可一看这家伙当过贼,心里又犯疑了,咱们天天可和钱打交道,万一个用上个手脚不于净人,那可是引贼入室了啊。再说现在不太平啊,又是jing察,又是同行,一招不慎,就有满盘皆输之虞呐。”刘玉明担心地道。

“能于得不一定好用,好用的又不一定有本事,我觉得这个人不错……对了,玉明,他叫什么?”温澜随口问着。

“余小二,西山人。”刘玉明道。

“哦,这么土的名字,多有乡土味道……你看着办,我都听你的。”温澜软软地道,轻抬着兰花指,那是一个优美的慵懒动作。

“好,我来办。”刘玉明嫣然一笑,轻轻地掩上了门。

对,就是嫣然一笑,那献媚的样子让温澜有点反胃,不过她能忍得住,就像忍住身上的伤痛一样,那些恶心的男人,她已经忍了很多年了,何况这个不男不女的。

插进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很容易,可要走进一个女人的心理却不容易,但男人往往会被感受到温柔迷惑,总以为身边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刘玉明就是如此,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就即便怀疑,他知道也不会比年过半百的蓝湛一差。从温澜的房间里出来,他慢慢的踱着步子,随手开了几间房门,看了看装饰得颇有品位的房间,下了楼,又观摩了一番客厅里那些价值不菲的装饰,当想到有一天这些东西都将划到自己名下时,那份子得意之情,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对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他想起了地下室关的那个人,回下人的房间叫了两个保镖,这不是保安公司提供的,而是蓝湛一高薪聘请的,有散打退役的、还有军旅出身,他们即便休息时间和别人也不一样,做附卧撑的,练拳击动作的,刘玉明招手叫了两人,两人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了。

开门时,他停了下,又小声安排了几句,三人次弟钻进地下室时,那人被关的还在呼呼大睡。

“起来,该上路了。”有位保镖吓唬道。

“快他妈起来,装什么死啊。”另一位直接踢了两脚。

朦胧中余罪流着哈喇子起来了,又看到了那位比东方不败还帅的男人,他揉揉眼睛,适应着光线,刘玉明慢慢地蹲下身,笑着道:“兄弟,别怨我啊,我们老大发话了,送你上路……。”

“喂喂喂,我说各位老大,我说多少次你们才相信,我就一洗车工,你们弄我有什么意思?”余罪吓了一跳。

“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和谢东鹏一伙的,那么多人砍人,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刘玉明yinyin地道。余罪苦不堪言地道着:“我真不知道什么东鹏瓷盆屎盆子。我巴不得被砍了,就不用遭这罪了。”

“不会,看你骨头挺硬,要不是jing察?来蓝爷这儿卧底,那你是找死啊。”刘玉明道,端着余罪的下巴,那张惊恐的脸,看不出真相,不过他准备吓出真相来,直问着:“要是jing察还真不敢杀你,不过要是普通人……那你只能白死啦。”

“别别别……那就当我是jing察,我真是jing察,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我兄弟们会找你报仇的。”余罪慌不择言地道,听到“蓝爷”那个名字,实是他妈让人震憾,抓人家还没见面,倒送货上门了。

不过这样子更像是假话了,刘玉明火了,一指道:“别的我分不清真假,这句话绝对不是真的……天下人都死绝了,你这样子能当jing察?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嘛,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于什么的?你就一贼。”

“你逼我,我有什么办法。”余罪难堪地道,真尼马郁闷,就说了一句真话,他们反而不相信。

“算了,不问了,动手。”刘玉明yin沉地道,耐心耗尽了。

两名保镖一个摁腿,一个勒脖子,余罪喊都没来得及,就觉得脖子像上了一道铁箍一样,张着嘴吊着舌头,就是喘不过气来,一下子他觉得万念俱灰,心里只留了一个念头。

九百九十九种死活,我这样是最二的,冤死呐

还真是冤死,那胳膊勒得越来越重,眼看着余罪额头青筋暴露,嘴里嗬嗬出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对方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慢慢地,眼前那张妖异的男人脸模糊了,慢慢地,余罪的眼珠子翻白了,过了很久,那人手一放,余罪人事不省地瘫在地上,那大汉探了探鼻息,扬头道着:

“死了,没气了。”

一辆泊在武jing疗养地时,透过车窗,许平秋看到了那一组远赴此地办案的手下,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蔫不拉叽的。

下来三人,都是便装出行,史清淮认识其中一位,是省总队的一位内勤,特勤处的,还有一位像是当地的同行,看和许平秋说话随便的样子,他知道jing衔肯定不低。

“同志们呐……我是专程来给大家鼓气的啊,面子可以输,案子不能输,过一会儿,我相信新的案情会引起你们更大的兴趣……来,今天是咱们深港的同行李绰同志唱主角啊……”

边走边介绍着,这位看样子三十年许的李绰居然是当地刑事侦查局的副局长,南方和北方的治安条件差异颇大,因为刑事案件多发,刑事侦查已经单独建制成局,这个副局长,级别应该和许处相当了。

“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各位同行,我也是刚刚知道,我们双方在查的案子,可能在某些地方有交集,那我从8月i的洗车抢劫案开始………”

李绰介绍着,带来的资料图文并茂,这个猝发的抢劫案因为涉枪的缘故,深港jing方高度重视,连续奋战七十多个小时,已经抓捕到了潜逃回四川的两名嫌疑人,据他们交待,是一位叫谢东鹏的同乡召集他们寻恤抢劫去的,这个谢东鹏很好查,因为伤害罪被公安打击过四次,不过每次打击之后,出来仍然重cāo旧业。

关键不在谢东鹏,而在于另一个人,李绰放出来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照片,重重一点道:“幕后应该是这个人……马家龙,也是个几进宫的分子,最惨的一次,他和东北一伙人火拼,被打个了满嘴牙,后来就得了崩牙佬的绰号……在刑事案子里都有这种惯例,打击的程度越大,他们成长的速度也就越快,这个人出狱后又纠集了一帮人,他们改变策略了,不亲自动手了,一直假手于人,向各行业插手,谋取经济利益,我们跟踪他们有段时间了,不过,他学乖了,从正面我们没有提取能钉住他的证据……”

一直在讲这个马家龙的事,肖梦琪狐疑地看了史清淮一眼,两人都有点不解,这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案子嘛,余罪和鼠标就即便和他们有交集,也是偶遇。

“大家一定很奇怪,这个谢东鹏似乎和你们在查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再说一个人,你们可能很快就想通了。”李绰笑着,把一张照片放出来了,史清淮和肖梦琪一下子明白了。

是蓝湛一的照片。这些涉黑人物之间也是矛盾重重,相互牵扯到一起了。

“你们在查劫车抢钱的系列案子,我们在查谢东鹏涉黑的案子,这两个案子并到一起,可能都没有刚刚浮出水面的案子大……我带来了一份电子文档,大家可以看一看。”李绰道。

这个方便,李玫要了共享码,把文件分屏到大家的电脑上,看了几眼,嘘声已起,这是部里发的一份通报,总结了各省各地公安机关对网络赌博引发的系列刑事案件统计,这种案子因为异地开盘,网上投注,远程结算的方式,一直就游离在公安部门的监控范围之外。

对此案的调查进行时i已经不短,开赌的服务器虽然都在国外,但有迹像表明,几个网终聚赌庄家就在深港市,就是这位道貌岸然的蓝湛一。据线人提供的消息,他是其中最大的一家,仅他们一天流动的各类资金,要有数百万。

“…我们费了很大周折,安插了一个内线,这次抢劫的事情就是因为网赌的生意归属问题,马家龙是个大老粗,这些高智商的东西他们玩不转,但他很眼红庄家这么挣钱,向蓝湛一提出入股的要求,蓝湛一不愿意,于是就引发了这次车行的抢劫案子……马家龙假手谢东鹏,开始明火执杖砍人示威。”

李绰看大家已经知道大慨了,又放出一个女人的照片,介绍着道:

“这个消失的女人叫温澜,据我们内线汇报,她是蓝湛一包养的情妇,十七岁就跟着他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样就成了他生意上的左膀右臂,受伤的两位,孙东阳、袁中奇,都是蓝湛一的亲信,马家龙这次是发了狠了,可能已经向蓝湛一下了最后通谍,如果不分一部分生意给他,那一下被砍的,估计就是蓝湛一了。”

看了眼大伙,对于众人表现出来的冷静,李绰非常满意,又接着道着:

“你们追踪的这个尹天宝,也在我们的名单上,他是蓝湛一后来招收的手下,负责赌车这一块,因为他在明处,所以谢东鹏就选他下的手。”

“那意思是,暗处的生意,连谢东鹏、马家龙也不知道?”史清淮问。

“当然不知道,要知道的话他早去抢了。这种网赌隐藏可比任何一种犯罪都容易,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居民楼、可能在一个普通租住的写字楼,甚至放到乡下都有可能……他们仅需要几个jing通银行业务的人员,有网络,能转账就行。”李绰道,说到此处,俞峰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揣摩到了什么,一闪而逝,又从眼前飞走了。

“可即便查抄到这个窝点,也肯定扯不到蓝湛一身上啊。”肖梦琪道,这才是真正的职业犯罪,他们永远深居幕后,谁也别指望在他们身上找到犯罪的证据。

“呵呵……那是肯定的,不过你想过没有,没有钱的老板,就相当于没牙的老虎,等拔掉牙的时候,也就好对付多了。”李绰道,这个形象的比喻引起了一阵笑声。

见面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是把整个行动组划归了深港刑事侦查局指挥,双方实现信息和案情共享,仍然在暗处,直接负责的联络人就是李绰,这位是两方省厅交流的结果,毕竟在当地他们有地缘的优势。

这个会议结束,直到送走人时,对于大家心揪的事却只字未提,谁也没提,那是因为都得到了一个口头命令,行动组只有在场的十个人,没有第十一个

第51章 泰来否极

“报告”

“进来。”

进许平秋房间的人是解冰,进门时,他看到了许平秋背着手,像是临窗眺望远景,回头时,他恭敬地敬了个礼,许平秋直接道着:“于案情无关的事,不要问我。”

“是,不过我问的是与案情有关的事。为什么要把余罪排除在外。”解冰直接发问了。

许平秋怔了下,反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

“因为他是我们的队友,我们都关心他的安危。”解冰道。

许平秋的眼光一下子变得不解了,他盯着解冰看了看,两年的jing营生活,曾经在学校那点学生气,那点纨裤气,都无影无踪了,现在站在他面前是一位意志坚定,神情肃穆的jing员,正鼓着莫大的勇气,质问比他高几级的上司。

有种

许平秋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毫无征兆地走向门,哗声一拉,哎哟哟哟喂,门外竖了四个脑袋,摞在一起,一下子被逮了个正着,许平秋笑着看了眼道:“都进来,看来磨合这几个月的效果不错啊,都很关心他是吗?”

“对呀,怎么不管了。”李玫有点伤心地问,那被组织抛弃的余儿,该多可怜啊。

“是啊,许处长,我们一起五个人进队的,不能他出了事,不提不挂了?”曹亚杰道。

俞峰和鼠标耷拉着脑袋叹气,许平秋看看几人,又回头看解冰,很近的距离,向他竖了竖大拇指道着:“解冰,你成功地证明了我当年对你的错误判断……我欠你一个道歉,现在正式给你。”

那是说当年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事,因为找校外的学生报复同学,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现在想起来不过一笑置之,解冰道着:“道歉就不必了,对于这次安排我无法理解,并案是应该的、信息共享也是必要的,可不能我们队友消失,不闻不问,万一他遇到危险怎么办?”

“就是啊,既然和地方联手了,就应该通过他们地方,找余罪的下落。”俞峰道。

许平秋笑了笑,坐回去了,慢条斯理地道着:“对于你们的这疑问,我经过考虑……”

他抬眼看着众人,那些人期待值提高时,他却话锋一转笑道:“对不起,我不能同意,服从命令是jing察的守则,你们不会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众人心一落,许平秋仿佛故意逗人一般道:“不过我保证,没有危险,而且要对你们这样自乱阵脚的行为,提出批评。”

批评?关心一下,反而要提出批评,众人此时可是郁了一肚子气了。

“别不服气,既然这是一个高智商的团队,有什么事也应该用你们脑子想想,余罪是带着一位女人主动离开的,不是被人拿刀拿枪逼着走的,我真想不通,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有危险?有证据吗?”许平秋问。

“可这么长时间没消息,蓝湛一很可能又是个幕后人物,他和人家的二nǎi搅一块,怕不会被灭口?”鼠标道,可怜兮兮地,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那是别人的牡丹呐。

哈哈哈,许平秋大笑几声,看着一于人,寥寥道着:“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样想,他可是无意中救了蓝湛一的女人,而且他没有什么背景,你们说对一个普通的人,对方会知恩图报呢?还是会恩将仇报?注意,前提是没有人知道他是jing察。”

“应该会知恩图报,好歹也得给俩钱。”李玫道。

“也是啊,确实是救了人。”曹亚杰念及此处,心里一松。

“好,既然这样,既然知道对方有涉黑背景,那你们认为,应该大张旗鼓地去找他吗?让地下世界的那些人物,都知道他是个jing察?”许平秋一问,把大家都问住了,他抬眼看着解冰,道着:“这个总队有安排,你们的任务就是配合深港同行,把案子推进速度加快,忘了余罪这个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对不起,许处长。”解冰敬礼道,他想清楚其中的关窍了,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也许,会顺理成章进入敌人内部。

说到此处,其他人也觉得这不外乎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了,各自敬礼离开,锁上门时,许平秋笑吟吟的表情凝重了,他是外表轻松,可心里也真叫一个急。

因为到现在为止四天了,仍然没有余罪的确切消息,在那个他并不了解的地下世界,现在两方内线和各方势力都介入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也可能发生,远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大郭,手艺不错啊。”刘玉明蹲下身子,翻翻余罪的眼皮,瞳孔稍有放大,生命特征正在消失。

叫大郭的那位,是动手的保镖,他狞笑了笑谦虚了句:“一般化,这办法麻烦了点,我们以前都是直接敲要害的。”

“还是这办法好,杀人不见血。”刘玉明笑着道。

那笑非常妖异,就即便保镖见了他也后背冒寒气,杀人对于这些人或许真不怎么害怕,可这位有点变态的医生经常把人整得死去活来,在他手里想死都难,那场景谁见了也会心生恐惧。

又开始了,刘玉明掏着随身的工具,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不知名的一次xing针具,他拉着余罪的胳膊,找着动脉,看着时间,猛地一刺,注shè进去了。

一秒、两秒七秒…十秒,已经勒得生命特征开始消失的人,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在yin森的地下室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在几个人的注视下,一动不动。

蓦地,动了,猛地余罪像炸尸一样直挺挺坐起来了。嗬嗬喘着气。

医生不害怕、保镖也不害怕,倒把余罪吓得尖叫了一声,惊恐地道着:“我…cāo,这他妈yin曹地府你们也不放过我?”

说得瞠目瞪眼,气得怒发冲冠,刚刚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人勒得背过气去了,那一刻死亡的感觉是如此地清晰,清晰到他现在身上一层汗湿。恐惧到了骨子里了。

原来死是这个样子,真他妈太容易了。

刘玉明妖妖一笑,打量着余罪。不yin不阳地道着:“先来个热身,感觉不错?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谢东鹏的人,还是马家龙的人?”

余罪火了,怒气嚣张的二劲上来了,呸了一口道着:“去你妈h”

刘玉明脸sè一变,随即就蹬了余罪一脚,蹲下了身来,看着余罪,余罪不服气地回瞪着,刘玉明突然间笑了,拍着手,嘎嘎于笑着道着:“这小子不错啊,现在居然还会发火。”

“确实不错,大小便居然没失禁。”大郭道,被这么整过的人,整不死也被吓个半死。

“这么横啊,求饶都不会啊。”另一位保镖道。

横竖反正就他妈这个鸟样了,余罪知道自己是别人手上了玩物了,他心一横呸了口:“来啊,继续,你们这次弄不死我,小心将来死在我手里。”

“这么拽?”一位保镖随即踹了他一脚。

“算了算了……”刘玉明摆摆手,一指余罪道:“动手”

“我cāo,还真来。你们黑涩会也太差劲了,弄死人业务都不熟练?”余罪又吓了一跳。

“还以为你不害怕啊。”大郭道着,上得前来,这一次却不是把他往死里勒了,直接解开了他的铐子,余罪活动了下被勒得生疼的手腕,狐疑地看着这几位有点变态的货,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

没什么花样了,刘玉明背起手,踱步着上楼梯了。

他们一走,保镖大郭啪声扔了一摞钱,看着余罪道着:“拿着钱滚蛋,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出去乱嚼舌根,小心下次勒死你,可没办法让你醒过来

余罪看看两位孔武有力的大汉,又看看地上的钱,想也没想,拿着钱一揣,一骨碌起身一摆手:“我懂,不用你教。放心,我马上消失。”

这话说得光棍,两名保镖没有为难,相视谑笑了笑,似乎这并不是结束。

“大郭,看来咱们要多个同伴了。”一位保镖道。

“刘医生没说留他啊。”姓郭的保镖没反应过来。

“人蠢胆大,这种挨砍刀的炮灰不留下,多可惜呐。”那位保镖笑着道,大郭脸sè变了变,似乎对那位刚刚离去的小伙多了几分同情。

余罪可不知道这些了,揣着钱火急火燎就跑,跑上楼梯还不放心地回头看看,那俩保镖没有拦他的意思,余罪这才放心了,从地下室钻出了房间,直奔厅门,一开门,吁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妈的,这重见天i的感觉就是好。

这帮子变态,等着回头老子收拾你们。

他恶狠狠地想着,快步走着,这幢别墅真大,还带了一个游泳池子,绕过池子,直奔大门,快到时又吓了他一跳,那个妖异男斜斜地倚在铁门边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身上那个部位好下手似的。

这位帅哥,可比任何一位余罪见到过的悍匪还让他恐惧,他远远的躲着,想从门口另一侧溜走,那人只是笑着,等着脚已经跨出门时才喊了声:“等等

余罪手脚利索,赶紧地掏出那摞钱来,恭恭敬敬一递,谦卑地道:“老大,钱不要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当我没来过。”

刘玉明一愣,看余罪非常诚实表情,哈哈大笑了,此时才觉得正常,如果有生的希望,是谁也会争取的。他把余罪的手推回去,笑着道:“小兄弟,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听?”

“您说,保证听。”余罪道,已经判断到他要说什么,但他在考虑,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很不幸啊,惹了崩牙佬的人,崩牙佬你可能不知道,他在深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这个人对付别人的办法一般是,直接剁手砍脚,那天你见到了,我们两个人,被他砍得不像人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刘玉明道,慢条斯理说着,看余罪惊得直瞪眼,他很满意这个表情,拍拍余罪的肩膀道着:“反正你出去也要被砍。要不,就到这儿给你找点活于?”

“这儿?”余罪愣了下,指着这别墅,剧情发展尼马太快,刚才还差点勒死老子。

“怎么了?不满意?”刘玉明问。给了一个笑容可掬,让男女都会恶寒的表情。

“这个……这个……”余罪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你是在担心……我们?”刘玉明笑着道:“那就不必喽,对新人总得有点规矩,一般人来我这儿,都得过我的手,坦白地讲,在濒死的那一刻,大多数都会露出真容……这相当于组织考核啊,你一定不会介意的?”

“不会不会。”余罪头摇得像拔郎鼓,像是真有点惧了。其实也真惧,要是自己心里真知道点什么露点马脚,没准还真要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别担心,我从来不杀人。”刘玉明很诚恳地道,余罪的脸sè一松,他却又补充着:“把人整成jing神病或者植物人才是我的强项。”

呃,余罪毫无征兆地一噎,又吓了一跳,他觉得这家伙说得一点都不夸大,而且他意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恐怕自己又不幸被这个地下组织看中了,要招聘呢。

刘玉明笑着又问上原话了:“既然不介意,那就留下,比你当洗车工强

“可我……我什么也不会于啊。”余罪喷了句,在这种情况,显得老实点、傻点,让别人有智商和地位上的优越感,自己就越有安全感。

“肯定会,吃喝玩乐,业余时间数数钱,怎么样?都会,你不可能不会。”刘玉明开出了一个相当优渥的招聘条件。

“不能?你说的好像招公务员似的。”余罪张着嘴,白痴地道。

刘玉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直说小兄弟真幽默,不过呢,这活比公务员的活还轻松,绝对没有朝九晚五以及上下班时间卡着,再问时,余罪点点头道:“行,于”

咦?答应的这么爽快,刘玉明倒有点疑心了,又不放心地问着:“刚才推三阻四,现在怎么同意了?”

就神经大条,刘玉明以为自己也得威逼利诱下一番功夫,没想到比预料容

“哎哟,大哥,别玩我了……我知道啊,要让我走,我不走也得走;要让我留,我就走了,是不是也得回来?这儿您说了算啊。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烂命一条,你看着给个价。”余罪苦着脸道,把变态哥捧起来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是为你好。”刘玉明道,他突然发现,有点喜欢上这个识趣的小家伙了。

“我知道,要不好的话,就醒不过来的是?”余罪道。

“是啊,很识相,你毕竟知道这个地方,又敢拿我们的钱,怎么能轻易放你走……不识相的话我随时可以⊥你醒不过来。”刘玉明一抚余罪的脑袋,好不亲昵地道,回头走着:“来,给你安排个住处,回头带你去熟悉熟悉,明天上工。钱有的是,一天顶着你于几个月,就怕你拿到手软。”

“喂喂,大哥,于啥活啊,这么紧着来。”余罪追着,谦卑地问。一听钱字,还真有点向往。

“那俩被砍的,活没人于,你接着。”刘玉明道,他回头时,看到了余罪吓得又呃地一声,愣在当地,那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又像被吓坏了。

他哈哈笑着,风摆柳枝地走着,似乎根本没在乎余罪的感受,经历过这么一次,在他看来,对方已经被结结实实套牢了………

嘀嘀嘀

几声短信的声音,标哥正在椅子上打盹,半晌摸出了来,一看之下惊恐地叫了声妈呀然后触电似地跳起来,不料手机没拿稳,甩出手了,他赶紧去接,椅子一绊,接是接住了,人也唧,摔在地上了。

他如获至宝的捧着手机,呲牙咧嘴地往起爬,爬了一半突然愣了,一室人都看怪物似地看着他,曹亚杰说了,真可以啊,坐着都能睡着。俞峰说了,这叫白i梦。李玫和解冰只是笑了笑,没有挖苦鼠标兄弟。

“哼……看看这是什么。”鼠标扬着手机,扔到了桌上。

李玫拿着一看,刚收到了短信,一句话:贱人,你没事。

“被骂了还这么得意?”李玫愣了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狂喜地道着:“这是……余罪,哎哟妈呀,可算是没事。”

余罪?余罪出来了?

一下子群情激奋了,你抢我拽,看这条粗口短信,越看越觉得亲切了。李玫抚掌大乐了:“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一准没事。”

“你这夸人还是骂人呢?应该这样说,人贱,命硬着呢。”曹亚杰似乎也沾染上了几分贱xing,笑着道。

解冰看大伙这么乐,也跟着松了口气,俞峰却是追着:“给他联系啊,在哪儿,咱们接他去。”

“别,千万别………短信后面有个……”鼠标要说有个危险标识的话,一下子省得保密条例,刹住车了,赶紧地拿起手机,直奔向楼上,向一直等消息的肖梦琪、史清淮汇报。

这边的惊喜刚刚消化,楼上的又开始了,史清淮直抚心口,好好,没事就好,看这说话口气,肯定没事。肖梦琪也觉得这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有点激动地直搓手。

现在有点佩服老许和特勤处的淡定了,他们就什么也不做,等着消息。

“赶紧向特勤处来的同志汇报。”肖梦琪道。史清淮这才省得了,拿着手机,奔向更上一级,鼠标乐滋滋追着,不料后领一紧,被揪了一把,回头时,是正兴奋着的肖梦琪,她说了:“你等等,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什么叫瞎掺合,我们是兄弟。”鼠标道。

“兄弟就那样,自己钻车后厢,把他扔下。”肖梦琪反问。

“你错了,特勤的第一守则是保命,不是拼命。”鼠标道。咦?肖梦琪愣着看鼠标,突破迸了口:“你参加了两年前的贩毒案子侦查,就在羊城。”

“那当然。”鼠标道,一看肖梦琪的脸sè马上又改口:“当然没有。”

“是吗?是有保密条例卡着不能说是不是?”肖梦琪笑着道。鼠标得意地伸伸脖子:“你猜呢?”

他就喜欢这样,用一个小秘密逗逗妞,其实答案已经写在那张猥琐的脸上了,肖梦琪笑着道着:“对于涉密案情我没兴趣,不过我欠你们的一个道歉,你说现在给你,还是等他回来一起给?”

鼠标看着肖梦琪诚恳以及挚热的眼光,他知道这个身份对于普通jing察的震憾力,他笑着问:“道歉?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那倒没有,只是我一直把你们的呼来喝去,一直认为你们两个懒汉进洗车行纯粹是偷jiān耍滑,不过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最接近实用和实战的方式,尽管出了点意外。”肖梦琪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大部分有价值的信息都是从他们俩人这出的,而且现在看来,两人的份量恐怕要无限制提高了。她自责地道着:“我这个领队当得很不合格啊,如果直接采用的你们方式,可能会比现在更好,他陷进去,我有责任。”

“没事,我们已经习惯了,相比那些根本没把兄弟当回事的领导,你和史科长已经很不错了……这是余罪说的,有天在一块喝酒他跟我说的,其实他这个人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无赖,谁要敬他一尺,他会敬人天上,可谁要要是玩他一次,他会坑人十回…还好,他有点喜欢你,不会坑你的。”鼠标道,做了个鬼脸,看肖梦琪愣着,他转身出去了。

喜欢?肖梦琪觉得这个词有点突兀,突兀得她心里有慌乱的感觉,她抚着胸前,觉得心里砰砰在乱跳,又想到了在梧宁,余罪那带着暧昧语气的调侃之言,这样的没皮没脸的货sè还真不在她的眼中,不过现在突然间发现,自己的看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地改观了。

居然是一位曾经出生入死的特勤?居然是一位深藏功与名的英雄?怨不得她一直觉得余罪与众不同,能洞悉到每一个犯罪的细节。

这样的人,即便她不会喜欢,也下意识地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事情就在这里转机,第一转机是行动的指令,发号施令的人不再是史清淮、肖梦琪或者许平秋,而是一位据说有特勤工作经验的同志,是特勤处宣布的,他是:

严德标

对于同伴们那嘴张得能塞几个鸡蛋的愕然表情,标哥还是那副贱xing,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了,那样子绝对是小人心态得到了极大满足………

第52章 英才不羁

当当当当……有人中指叩着的柜台,柜台后面,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小老板,翻着白多黑少的眼睛,不客气地来了句:“作吖也?”

这于什么的意思,柜台前站的那新上岗的余罪,不知道该咋说了,回头问同来的保镖郭少华:“怎么跟他说呢?没凭没据,怎么要钱?”

收账好歹有个欠条,收数好歹有个说头,可这收筹,余罪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不能就空口无凭,朝人家要钱。

“手机上那个………”另一位保镖提醒着,他也是个门外汉,余罪一想起来了,哦了声,掏着新配的手机,看看这家的门脸,05号福利彩票房,他翻着05的账单,这玩意怎么欠下的他都没搞清楚,只是照本宣科念着:“你看,一共是两万七千八百二。”

“你是谁呀?”那小老板jing惕地道。

这个来时候刘玉明交待过了,拔着一个号码,是还躺在医院的郭中奇接的电话,果真是人面熟好办事,就这没凭没据,老板一接电话,二话不说,一包钱就递出来了,余罪大致数了数,这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数完了一揣,一摆头,三个人鱼贯出了彩票房。

上车回头看时,大上午时间彩票房没什么人,满墙贴着一句中胆、老叟送码等等之类的广告,真想像不出,在这些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好做的生意,瞧,后面郭少华已经第三摞这样的钱放进皮箱里了。

两位保镖都是新配的人,都蓝湛一为了保证收筹的正常进行,专门把自己的保镖调上来了,一个叫郭少华、一个叫吴勇来,两人一般般虎背熊腰,就这架子也够唬人的。

“老郭……我还没闹明白,这钱是怎么挣的?”余罪驾着车,随口问了句

郭少华,是那位差点勒死他的保镖,笑了笑道着:“你要弄明白,那你不成蓝爷了。”

“我估计就弄明白,你也成不了蓝爷。这生意可是钱砸钱。蓝爷的信誉在道上那是**的,说赔你多少,从来都不含糊。”保镖吴勇来道,这家伙据说是当兵的出身,不过这玩意无处考证,余罪估计假不了,那腰身挺得比特jing还笔直。

“那你说是赔……可这是赚呀,这两天可净收钱。”余罪道,能把这生意做到大家都给钱的份上,真让他神往,怨不得让人眼红呢。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吴勇来摆乎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外围黑彩,以全国xing的开奖为赌,比正规的彩票高出百分之四十到七十不等的奖金金额。这好比彩票房和彩民之间的对赌,你猜对了,彩票赔付你比彩票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奖金,你猜错了,那自然这购彩的钱,就进入彩票房的账目了。

可这样的话,如果中了呢?余罪奇怪地问,要中奖了,特别中点大点的奖,彩票房可不一定赔得起,毕竟黑彩开出了赔率要高得多了。

这问到关键之处,正因为小彩票房赔不起,幕后这些有大量现金的庄家就应运而生了,也就是说彩民购彩都是私彩,中了庄家包赔,不中呢,彩金归庄家,彩票房坐吃提成,一个有资金、一个有客源,只要有再良好的信誉,这一个产业链就良xing地循环起来了。

“哦,明白了,敢情蓝爷就是个这样的庄家啊。”余罪道,有点怀疑,这似乎和要查的事背道而驰了,有这么个的稳赚的生意,好像不至于还去想方设法劫车抢劫?

“十几年的老庄家了,从没出过事。”吴勇来道。

“这不出事了吗,崩牙佬可不好惹,我听说那俩要砍成半身不遂了。”郭少华稍有忧虑地道,看来崩牙佬的恶名在外,就两个保镖对那种群殴群砍的场面也要发怵的。

“没事,要是遭人砍了,咱们扔下钱就跑。”开车的余罪道,这一句尼马太不负责任,听得两位保镖直嗝应,吴勇来笑着道:“小子,这行你没混过,要把钱丢了回去,还不如被砍了回去呢,那样好歹有人管。”

“要丢了回去,会发生什么情况?”余罪好奇地问。

“你说呢?最起码你得在刘医生手里过几把。”吴勇来道。

我靠,想起那个变态医生来余罪就怵,点头道着:“确实是,要让他收拾,还不如被砍呢。”

看余罪吓成这样,两保镖笑道浑身直抖,他们俩也有欺负新人的意思,每每打头阵都把余罪推在前面,收钱拿钱都是余罪办,余罪估计呀,这两货是方便出事跑得快呢。

又到一家,这一家却是意外了,不是收钱,而是送钱,中奖四万多,奖金自然是蓝爷派发的,给了人家钱,人家彩票房的小老板还不高兴,嫌来晚了,直说以前都是账上来往,可不知道为啥这段时间都走现金,老麻烦了。

这话听得余罪又愣了愣,难道蓝爷这阵营里真有了什么变故,又是改交易方式,又是收钱的被砍,怎么听起来有点江河i下的意思了。

进组织的时间尚短,一路走过,看得还是有点云里雾里,怎么样组织的,怎么样运作的,为什么要改方式,等等之类的问题,余罪一点也没看明白,不过看得清楚就是,车厢里,积了越来越多的现金,两位保镖防贼似的防着他,每每到一个定点,都是打发余罪下去要钱或者送钱。

还好,两天来没遇上砍人的,等收到了深南大道超市里的一家时,上午要走的点就完成了,他在超市多转悠了两分钟,买了包烟,悠闲悠哉地出去了。

中午要交一次钱,是存进指定的账户,两天用了四个账户,用得居然是“余小二”这个假身份存钱,想想这些幕后的人真尼马孬种,这是实打实地把“余小二”当炮灰,就两天存的四百多万让经侦查起来,至少也是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

从银行出来,就是午饭的时间,在这个组织里生活条件还是蛮好的,车驶到了深港一家中餐的门口,三人相跟着次弟进去了………

穿得是金利来,开得是埃尔法丰田,当余罪进中餐厅时候,他的相貌进了追踪的摄像头里,曹亚杰在仔细地梳理着那些照片,每每拿钱,余罪都有意识地露一个口子,将来这些东西,有可能成为最直接的证据,收钱、算账、存入……从监控到录音,两天里积累的已经相当丰富了。

不过,还是有点南辕北辙,从劫匪查到黑彩客的,实在让人牙疼。

“你们别说啊,余儿穿上西装,还是蛮帅的。”李玫敲着键盘,开了个玩笑,许是对余罪过去多少有点了解的缘故,现在快把余罪当成少女时代的偶像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女靠打扮男靠穿,这不很正常么?”曹亚杰道。

“哎对了,我还是没整明白,这家伙怎么一转眼,就混成敌对阵营了,难道没人怀疑他?一点也没有?”俞峰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事了。

他看着鼠标,鼠标正翘着二郎腿当领导涅,他笑了笑道着:“这么说,你要考业务知识,考政治理论,考法律知识,余罪就是挂鸭蛋的水平……当年他在jing校,是排在我屁股后的。他这个人呐,最大优点就是根本没有优点,浑身是缺点。”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嫉妒?”李玫不以为然了。

“当然嫉妒了,你们想想,像这样浑身缺点的人要是参加黑涩会招工的应聘,那会是什么结果?”鼠标问,不过这种问题把一帮科班出身的都问住了,鼠标看他们答不上来,一抚掌笑道:“那根本不用考,直接就免试入围呐……你瞧他混得多滋润?这样子估计在地下组织里,已经当成中层于部了。”

鼠标说得摇头晃脑,众人听得笑意盈然,虽说是笑话,可也不完全是错的,最起码从洗车工完成到黑涩会基层分子的转变,这个难度对于一般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反观这帮兄弟们就不怎么样了,矿泉水就着盒饭,一直窝在一个角落里盯着这辆车,跟着余罪新提供的手机信号走。

这个小小的伎俩目前还没人发觉,作业的时候余罪身上藏着微型监控,等收到中途的时候,他会选在一个易于交付地方,比如超市里、比如在那家门口系个鞋带,都会把微型的设备悄悄放下,然后曹亚杰或者其他人捡回来,那里面,不但有收钱的证据,还有很多专案组未涉及到的面孔。

“想什么呢?”

又到一处无聊的等待时间了,依然是余罪进去了,曹亚杰随口问着俞峰,俞峰正若有所思,闻言嗯了声,不确定地道着:“这个情况有点反常啊,虽然说涉黑人物尊祟现金为王,但这个cāo作有问题几乎是拉着钱招摇过市呐。

“有什么不可以。”鼠标道,觉得他少见多怪了,这种事就在五原也有。

“如果一直这样我无话可说,可这才搞了两个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没听余罪和那两人的对话里讲吗,是蓝爷要求这么做的。”俞峰道,强调了一句:“两个月,恰恰是深港市局开始排查网络赌博的时间啊。”

“你是说……这也是冰山一角?”曹亚杰一下子兴趣上来了。

“我明白了。”李玫被挑起思维的神经了,愕然道着:“之所以这样舍本逐末,是不是在掩盖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对呀。”俞峰反查着一堆刚刚得到了账户,一看吓了一跳,“余小二”两天存进去的钱,已经转走了,他看看接收方,已经出境外了,专案组的命令是追踪,不像任何jing示,俞峰也只能望钱兴叹,没有经侦局的介入,他的身份可不足以去追查流失到境外的资金。

“傻眼了?瞎耽误功夫。”鼠标打着哈欠道,在他看来,这些玩电子的,还不如余罪耍流氓的招数管用。

“恰恰相反,我眼亮了……你们发现没有,这个转账的手法,和劫匪消化赃款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先化零为整出境,然后再化整零回来……回来,回来……他怎么样回来呢?网赌……是不是这样做的?”俞峰若有所思地想着,翻查着地方信息共享中提供的几个网上赌博的网址,查看着赔率、充值、提现等等方式,看了半晌,突然拍桌大叫一声:“绝了,绝对是这样干的。

“怎么样?”李玫凑上来了。

“进赌池……然后再洗码出来。”俞峰抚掌道着,给大家介绍着这种方式,这时候连鼠标也来了兴致了,赌博网站一个账户可以绑!定最多五张银行卡,只要开上数个用户名,把钱注入的赌池中开赌,像征xing的输赢一部分,然后提款……这些余额就进入了你指定的绑定账户,假如劫匪也赌博的话,等于借这些网赌的庄家替他们洗钱了。

“还有一种情况,赌博的庄家,可能不可能是策划抢劫的幕后?”曹亚杰问。

“不可能,这种坐收渔利的生意,可又抢劫轻松多了。”俞峰道。

李玫和鼠标也摇摇头。

“如果可能说不通,你们想过没有,这个蓝湛一有可能不是我们找的人。”曹亚杰又道。

是啊,这是个i进斗金的生意,怎么可能舍本逐末?

可更让人不解的是,他旗下的这个尹天宝,又恰恰和抢劫案有直接的关联

一时间,车厢里又陷进迷雾重重思考中了………

这个时候,余罪开着车已经进了迅捷快修的场地,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的进入到这个场所,进来才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比想像中更震憾一点。

一辆被碰得凹了前脸的英菲尼迪,正在工人的撬磕下,恢复着车盖的原貌;另一辆不知名的靓车,被大卸八块了,零件丢了一地,两个人正在组装车里的电路,还有一个地方更壮观,车被架起来了,车轮极速运行着,估计有上百麦的轮转速了,掀起了一阵阵气浪,吹得人根本到不了近前。

蓦地,喀喇喇一声,车轮响着奇怪的声音,慢慢停了,车里的尹天宝跳出来,指挥着工人卸了螺丝,仔细地看看,然后嚷了句:“轴承间隙太大,时速到一百六,容易锁轴……换。”

“这于嘛呢”余罪有点老外了,行行皆学问,实是在懂的没有见得多呐

“改装车,参赛呀。”吴勇来道。

“宝哥亲自参加?”余罪好奇地问。

“那当然,刘医生的宝都押在他身上。”吴勇来道。

说话着,尹天宝注意到余罪诸人了,他笑着上来了,歪着嘴,呵呵地笑笑,指指余罪,那事他已经知道了,没想到那天偶然的一见,居然还见到了一个人物,他笑吟吟地上来和余罪握握手寒喧着:“小兄弟,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不像个洗车工。”

“那像什么?”余罪笑着问。

“像我们一路上的人呗。”尹天宝道,关切地问着:“你那个胖兄弟呢?

“胆小,给吓得跑回老家了。”余罪道,出了这事,鼠标自然是不能再当洗车工了。

“这年头小心可以,胆小可不行,哈哈,看这样余兄弟,胆子可够大啊……好,不错,跟着蓝爷,可比跟着光头佬洗车强一万倍不止……来,今天的不多。”尹天宝道,带着三人进了场办,厂办和一个修理车间差不多,连办公桌子都是钢管加铁板焊得,这些事现在对于蓝爷来收钱的“余小二”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一箱子钱,有现金,有银行卡,银行卡注明了取款的密码,就不多也多半箱子,点清楚之后,尹天宝又郑重地交给了余罪一个手写的单子,嘱附余罪亲自送到那儿那儿。

提着钱,夹了根烟,这三位上车走了,出门时看到了刚来时挖得那个浅坑还在,余罪倒是哑然失笑了,他边驾车边无聊地问着郭少华这个大块头道着:“宝哥怎么还参赌,总不能他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

“我搞清这事,别多问。”郭少华道。

“这有什么难搞清的,这是联合坐一个大庄,到时候开盘出赔率,赢了按比例分成,开得赔率不准,输了也不至于亏到一个人头上。笨死你们俩啊。”吴勇来道,这货经常故作聪明,不过倒便宜了余罪,很多情况就是从他嘴里知道真相的。

这个,也是“公款”,交付的地方也不一样,得交到担保公司的账户里,又得跑一趟银行麻烦半天,等事情办完已经半下午了,根据地下组织的工作规律,也是需要向上一级汇报的。

向刘玉明汇报时,刘玉明直接叫几个人到银都商厦见他,三个人屁颠屁颠又开着车往指定地方赶,赶到时,刘玉明已经等在那儿,这妖异男一身雪白的西装,正从一辆火红的nini里出来,不管你怎么看,也像个肾亏脾虚纵虚过度的富二代,那张脸呐,白得让人不敢多视。

回单、提供的名单,都交到了刘玉明的手里,他大致看了看,余罪的眼却瞟着,他暗暗心惊了,这个见面地方的选择在商厦的侧角,正好的监控的死角……换句话说,事情都是“余小二”和两个保镖于得,而将来不会有任何证据表明,什么钱、什么投注,和这位光鲜的刘医生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的反侦查眼光这么犀利?不会是劫匪中的一员?余罪想起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昏厥的受害人,如果把他们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似乎顺理成章。可恰恰也是一个无法证明的顺理成章。

“你这样看着人家于什么?”刘玉明兰花指一翘,食指轻点余罪的额头,就像国sè天香被登徒子偷窥一般,非常不悦。

余罪被戳,瞬间惊省,马上一扭捏,期艾地道着:“老大,您不但有权有钱,还这么帅,人家把你当偶像不行呀?”

这话说得,郭少华和吴勇来两个保镖一阵恶寒,又见余罪仿佛看到婊子那般发亮的眼光,恶寒后立马全身起小疙瘩,给嗝着了。

刘玉明一愣,没想到余罪这样话,而且看余罪扭捏的表情,他蓦地掩鼻轻笑,直道着:“你这个小贼,说话倒是诚实……好了,今天就这样了。你们俩等着,小余跟我来。”

一翘指,头朝前,手向后勾,余罪颠儿颠儿跟着他到车前,许是刘医生真的想嘉奖他仰慕者的这份诚实了,开了车门,随手从包里抽了一摞钱,两指一捻,塞在余罪的兜里,桃花眼含笑、兰花指轻拂、鼓励着余罪道着:“表现不错,我替蓝爷奖给你了…好好于,晚上没事了,别乱跑了,深港这地方可不怎么太平,去。让他们俩保护你。”

“哎,老大,您慢走。”余罪躬着身,给刘玉明扶着门,领导上车,然后再给一个微笑的嘉许,车呜声走了。

领导一走,余罪掏着那足几大千的一摞,甩得啪啪啪直响,得意洋洋地走到郭少华和吴勇来面前,那哥俩眼有点直,没想到这一句屁话,比于几天活来得还多,两人看余罪的眼光既有不屑,又有羡慕,余罪不以为然地道着:“怎么了?这人变态,钱可不会变态……走,晚上我请。”

一揣,大摇大摆走着,仿佛他是老大似的,两位保镖面面相觑,主次之序,似乎慢慢的倾斜了,这才多长时间呐,那该死的刘玉明,把这个新人捧得这么高。还他妈一打赏就这么多,实在让跟了蓝爷这么多年的兄弟们心寒呐。

“嗨,吴哥,郭哥……吃完到金皇台嗨皮去,搭个伴呗,我全请,不花完不回来。”余罪上车,伸着脖子道。

这个提议不错,两人再无心结,一前一后,钻进车里,开始黑涩会成员八小时以外的生活了………

第53章 处处生疑

对于忧心重重的人,生活是灰暗颜sè的………

夜幕降临,位于深港郊区的武jing疗养院沐浴在如丝的小雨中,行动组临时驻扎的地方,灯火方明,有序而肃穆的环境,让这里闷热的气候给人的感觉格外清晰。

许平秋脱得只剩背心了,擦了一把汗,把一摞刚收到了资料递下去,手下的几下逐步在看,除了特勤处来的那位仍然是不动声sè的表情,肖梦琪和史清淮观后,眉头已经渐渐皱起来了。

“有时候这案子,办成虎头蛇尾山羊蹄子的事不少,办着办着就四不像了,不过也恰恰证明了,现在的犯罪已经不是单一xing质的作案了。”

许平秋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他点评着:

“这两年,各省都有过类似的案件,随着咱们国家经济发展,境外网络赌博像幽灵一般,触角遍布全国,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赌博网络。此种犯罪的巨大危害,表现为赌博网站在全国各地通过网站代理吸引赌客参赌,赌资金额特别巨大,巨额赌资被犯罪嫌疑人转移到国外赌博公司,严重破坏了社会经济秩序。省厅指示我们,在追查劫车案的同时,要全力以赴,协助深港同行们,把这颗毒瘤铲除………”

也许皱眉的地方正在于此,如果适用于“两高”相关司法解释,为赌博网站担任代理、接受投注与为实体赌场组织赌客、结算赌资的xing质一样,都是违法行为,注意,仅仅是一个行为,这种行为可能仅限于治安管理的处罚,情节严重,才构成开设赌场罪,但这个罪名,是非常轻的。如果千辛万苦,跨了几省追到了几个赌博网站的代理,那这次行动还真叫虎头蛇尾了。

肖梦琪看完。默默的递给了史清淮,她眨着眼睛时,不经意看到了许平秋正在审视她,她笑了笑,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神探,实在见面不如闻名,从来到驻地,除了开会、电话、联络,除了把严德标抬上位,什么也没于。

不过他肯定不是一位尸位素餐的上位者,肖梦琪如是想着,否则也不可能在他手里下过那么多例大案,可这一次,还行吗?老头用了两天时间,才把现在庞大的嫌疑人信息记了个大概。

“小肖,你好像对我有疑问?”许平秋突然道,很没节cāo地点了根烟。

肖梦琪皱皱眉头,笑了,道着:“许处长,您不会也有门户之见或者xing别歧视?”

“你说的我没有,我说的你肯定有。我家姑娘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心里一憋闷,就你这表情。”许平秋笑着道,嘴里鼻孔里喷着烟,特勤处那位石化的人,也意外地笑了笑。

“那您的意思,非要知道我的疑问?”肖梦琪道。

“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许平秋道。

“可说出来,解决不了,会更憋闷的……很简单,我们先前有个确定的目标,确定的思路,现在好像全没了,特jing的外勤全用于守住这里,支援组全部被派出追踪上,追得还是咱们自己人……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肖梦琪问,这话犀利,听得史清淮好一阵紧张,简直就是直接质疑领导嘛

“那依你看,该怎么样?”许平秋笑吟吟反问着。

“应该从尹天宝入手,把我们捕到的王成用上,诱出那几位参与劫案的嫌疑人,把他们一网打尽。”肖梦琪道,说得铿锵有力,这个思路她已经谋划很久了,许平秋只是撇嘴笑了笑,就像听到家里小孩讲长大要当什么人物的理想一样,那种不以为然的笑容,肖梦琪有点受刺激了,补充着:“我觉得现在条件完全成熟,支援组已经掌握了阿龙、可可等几位劫匪的行踪,只要再想办法采集到尹天宝的音频,我们完全可以设个陷阱,甚至于把他们直接诱到深港…

话停了,是老许在摆着手,笑着,这表情让肖梦琪备受打击,她抿着下嘴唇,讷言了。许平秋像忽略了她一样,又抬头问着史清淮道:“你呢?清淮,这次实战有什么感觉?”

“最大感觉就是,理论和实践脱节的太厉害,根本无所适从啊。”史清淮道,单一案例犯罪分析他很jing通,但像这样藤缠麻绕的线索,现在看还是很头大。

“这就是了,作为一个指挥员,首先要有大局观,小肖啊,如果像你所讲来了个诱捕,我不否认有可能把他们抓捕归案,更不否认也很可能能以抢劫的xing质定罪但你想过没有,咱们一动手,深港这边同行们的案子,基本就黄了,总不能为了盖个鸡窝,把院墙拆了。”许平秋给了个形象的比喻,听到肖梦琪有点刺耳,随即他又敲打上史清淮,直道着:“还有你,清淮,看来我最初的想法是错误的,首先该训练的不是队员,而是你这个领队。”

“我……什么地方搞错了?”史清淮紧张地道。

“没错,是太对了,对的无懈可击,这些部署都无可挑惕,但你想过没有,既然是个高明犯罪分子,怎么可能按你们的部署,把马脚露给你?”许平秋道,很不客气的指责。

这几乎是在直接否定来深港后对监视和盯梢的部署,史清淮有点难堪,肖梦琪本待反驳,不过一想出了这么大纰漏,也闭嘴了,毕竟这个部署,还真没有奏效,反倒是余罪和鼠标在洗车行挖到了很多价值不菲的信息。

“我觉得现在不是部署问题,而是方向问题。”肖梦琪软软地回敬了一句,脚下悄悄踢踢了史清淮,那眼神,明显是在找同盟,许平秋眼神稍稍一滞,史清淮也接上来了,直道着:“对,许处长,我认为也是个方向问题,和部署的关系不大。”

“方向?我的方向有错吗?”许平秋不解了。

“不是有错,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方向啊……就一个余罪被对方招收当了收钱的马仔,难道这个会对本案有什么实质xing的影响?他根本接触不到犯罪的核心人物,而且他于的那活,明显是对方找替死鬼。”肖梦琪道,她是强烈主张召回余罪的,那份活在她看来,太危险,别说黑涩会,就被自己人抓走都有可能。

“我也觉得把他放在那个位置有点不妥……许处长,这个案子越往下越不明朗了,蓝湛一的涉赌、马家龙和谢东鹏的涉黑、再加上尹天宝的涉嫌抢劫,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准其中一条主线,穷追猛打,把其他的都牵扯出来才对,现在我们位置很尴尬,关于跨省抢劫的案子我通报李局长他们了,他们当个笑话听,直说别说几十万,就几百万也不会在这些人眼里……他们根本不相信,蓝湛一、尹天宝等人会涉嫌抢劫。”史清淮道,这也是正他困惑的事,要说蓝湛一涉嫌抢劫,好像说一个富豪兴之所致,拦路抢了十块钱一样,实在没有说服力,起码的动机也没有。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现在别说他们。连我自己怀疑当初的判断了,如果不是王成指认尹天宝,我都不敢相信,他会组织人去抢劫,假如两年多前刚破产的时候可能……可现在他有这么大的场子,有挣钱的渠道,于那事,简直不是作案,是作死啊。”肖梦琪道。

两人想不通的问题,摆到许平秋面前了,老许掐了烟,似乎根本没听,他笑笑道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之所以无法理解他们动机,是因为我们和他们根本不站在一个立场上。不错,你们两人还是有进步了,起码敢于质疑上级了。”

这话听不出褒贬,史清淮和肖梦琪暗暗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无动于衷的许平秋。

“不要看我,领导大多数时候没有你们期待的那么英明,你们的问题我解决不了,能解决的人不在这儿……知道攻破一座堡垒最有效的方式吗?”许平秋语重心长地问。

“从他们的内部。”史清淮下意识地接上了。

“对,内部,这是最简捷有效的方式,有这个部署,其他的都可以忽略。”许平秋摆摆手,笃定地坐正了,瞥眼看了看特勤处那位,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只是,成败系于一人,让肖梦琪和史清淮,心揪得更紧了………

长街、细雨、零乱的泊车和匆匆的行人,似乎为这里的夜景增添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心里悲怆的人,生活的颜sè是暗sè的。

从一辆奥迪车里出来,刘玉明给老板蓝湛一打着伞,事后快一周了,他挑了这么个不起眼的时候,来看那两位被砍成重伤的属下。

孙东阳是从台州老家乡下找来的,跟着他有九年了,袁中奇跟他时间更长,屈指算来,有十五年了,走过多少大风大浪,临老了去栽在一帮子烂仔手里,这事情实在是蓝湛一无法释怀。

“东阳右手肘部粉碎xing骨折,腹部有一刀伤到了脾,左膝挨了一棍,也是粉碎xing骨折,以后开车恐怕不可能了……”

“袁叔左臂被砍了七刀,一条胳膊废了,胯骨粉碎xing骨折,估计还得几次大手术,昨天刚恢复意识。”

刘玉明轻声介绍着,跟着老板匆匆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这话里传达了一个很让人伤感的信息,两位元老,恐怕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蓦地,蓝湛一停下了,怔了怔,似乎在回味那一场他没有见到的群殴惨烈场面,他侧头问着:“你打听过那天的现场了?”

“嗯,打听过……老连跟我通过话。”刘玉明懵然道,不知道老板所指为何。

“那天为什么温澜也跟着去了?”蓝湛一不悦地问。

“是和天宝商量赛车的事。”刘玉明道。蓝湛一皱皱眉头,似乎在怀疑着什么,对于身家不菲的人,除了相信自己就只相信钱了,其他身外的事都值得怀疑,刘玉明心头隐隐一股不详之兆,他加了句道着:“不会有问题,她那天回去输了六百cc的血,那一刀几乎伤到脊椎了。”

“哦。”蓝湛一惊省了,不悦地瞪了刘玉明一眼道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给我说这个于什么。”

“对不起,蓝爷,我口误。”刘玉明细声细语道。

“我听说,救她回来那个人,你用上了?”蓝湛一又问。

“嗯,现在收钱这活,几乎等于是明靶子,没人敢于了。”刘玉明道,没人敢于,只能找不懂其中厉害的人于喽。

对于这个安排,蓝湛一似乎没有意见,没有表示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的门厅。

这肯定是一个凄惨的场面,刘玉明已经来看过了,两个人被砍得已经不像人了,包裹得像木乃伊,谁看了也会对活着的意义产生怀疑,在进病房门时,他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在老板的身后掩上了门,似乎要给老板留一个见面的时间,不过没人注意到,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已经在飞快摁着键盘发送消息了,消息的内容是:

蓝爷起疑了。

摁了发送,删除了内容,他又那样子恭立在门口,四下看着,突然间发现,一间病房的门口,两个穿着衬衫的男子,拿着报纸在看,眼向这边瞟,他突然笑了,他知道对方是jing察,笑的原因嘛,只是觉得这当差的真傻,难道守着已经废了的两个人,还会有什么价值?

同样的雨夜,不同的地点,总是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位于深港龙华路上的一家茶楼,正迎来一天生意最旺的时候,一楼的棋牌哗哗拉拉响着,男女老少凑着一桌在乐呵着,或麻将、或朴克、或三公,玩得热热闹。二层的茶室严格意义上也是以经营棋牌娱乐为主,不过收费较高,每个包厢都配着一位年届二八的茶妹,明显不是大众消费的水准。

活得潇洒的人,生活的颜sè是五颜六sè的,比如对于这其中某间坐着马家龙就是如此,年届四旬的年纪,穿着条花里胡哨的衬衫,嘴上叼着海柳木的烟嘴,短短的板寸露着青青的头皮,他一点不丑,如果你忽略他脸上那道自颊齐额的刀疤的话,这道疤,让他显得不怒自威。

也就是这道疤,在这一带,比佩着臂章的jing察还管用,虽然背后都叫他崩牙佬,不过当面却都是尊称着“龙哥”。

“八万。”

“二筒。”

“么鸡……”

一圈牌打到了马家龙的上手时,他伸手摸手,手里一个硕大的金镏子,和脖子上指粗的金链相映成趣,一摸,脸上的刀疤在颤着,喜sè渐露,啪唧一摔,哈哈大笑着:发财………七小对,胡了。

“龙哥手气今天真好啊。”

“这种牌都能胡了,龙哥厉害。”

“龙哥,这牌来的不错,是真要发财了。”

那一帮子有的是手下兄弟,有点是跟着混的,纷纷数着钱,对于龙哥,钱真的不重要,有时候胡得高兴,他把赢得连本钱一扔,都给兄弟们去乐呵了,这不,今天看样子是真高兴,收着钱顺手一扔,摁起牌来,边整边道着:“这运气来了,手气是肯定顺啊……哈哈……兄弟们啊,以后咱们就不赌了啊……全他妈当庄家怎么样?哈哈,凡这个赌啊,只赢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庄家。”

“那是,龙哥,您是没注意,那些小彩票房,一天八点多,比集市还热闹,光散户每天都收好几万。”

“对,有些傻垠一个数字,能跟到倾家荡产。”

“都有人编了,就那dd彩票,叫什么?30dd,卖房卖地;****,赔上老婆。”

“哈哈………”

一圈人笑得身颤手抖,真正深谙赌之一道的,恰恰是这些不怎么喜欢赌,却喜欢教唆别人去赌,自己当庄家的人,而这几i已经风闻龙家要对蓝湛一的生意下手了,对于本团队将来的出路,在座的看样都已经有美好的憧憬了。

“这些还真都是小毛毛雨,蓝湛一的生意,这只是九牛一毛啊。”马家龙道,歪着嘴jiān笑了笑,看大家不解,他解释着:“真正的大头在网络赌博上,每天的投注额要有这个数。”

他竖了一根大拇指,有人愕然道,每天一百万?

“乡巴佬啊,一千万都打不住。”马家龙不屑地道。

这个数字的震憾力,把几位同伴惊得哆嗦了一下子,然后又是喜sè外露地看着龙哥,有人把心声说出来了:“龙哥,那玩意咱们是不是整不了啊,咱们这帮都是拿片刀混饭的。”

“是啊,咱上网只会看毛片。”另一位自责地道,深悔没有好好学习了

“看来以后得发展点高学历成员了,最起码得本科以上学历的。”另一位道,又补充着招聘条件:“而且得懂计算机,不能光他妈会找鸡。”

马家龙看着手下或愕然、或犯诨、或不懂装懂的样子,他又被逗得哈哈笑了。没办法,这帮子实在素质堪忧,不过这也恰恰是他的优势,他可没想过把组织机构改改,还是觉得这号二货们好使唤,让砍谁就砍谁,绝对不含糊。

怎么cāo作马家龙可没露口风,下面的人也没有问,这也是这种二货团队的好处,盲目和盲从,绝对有凝聚力,玩至中途,有人气喘吁吁敲门进来了,一看是手下一位于巴瘦的小子,因为眼睛太小几乎看不见眼珠的缘故,都叫他盲鬼。

不过这家伙眼可不盲,视力好着呢,马家龙招着手:“过来,盲鬼……辛苦了。”

随手抓着几张钞票递过来了,盲鬼一谢,小声道着:“龙哥,我查清了,老蓝又开始收筹了,于活的是两个保镖,还有个小子,就是洗车行救走那个小逼的……”

看来这个组织也有地下工作,而且做得不错,把对方行进的路线,去的人有多少,什么时间去的,摸得一清二楚,马家龙听得不动声sè,只是笑笑,盲鬼自告奋勇了:“龙哥,您说,什么时候动手那车上钱不少,我估摸着一趟下来,怎么也有几十万。”

“滚蛋,谁说要动手了?”马家龙脸说变就变,瞪着眼骂了句,顺手就是一耳光。

盲鬼被扇了,他捂着脸有点不解道:“您让我们跟着,我们还以为要动手啊。”

“我觉得应该动动,这姓蓝的特么太不识相。”座上一位也附议了。

“都闭嘴,不但不能动手,而且还是保护好他们,原因我就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就当是自己的生意……懂了吗?”马家龙训丨斥着。

“是,懂了。”

这盲伙计鞠躬离开了,其实一点都没懂,不但他,就座上的几位,也未必能懂。

就在疑窦重重的时候,龙哥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起身离开去接电话,这个动作很反常,龙哥说话和放屁一样,从来都不忌讳是什么场合的。看这样子,和以前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老大肯定早有安排,咱们别瞎猜了啊。”

座上有位道,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蓝湛一在医院探视两位受伤的亲信。

谢东鹏事发后溜了,外勤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疑似雇凶的马家龙,在龙华路一家棋牌室里打麻将。

两方的人员都没有什么异动,这就是今天晚上外勤的汇报。

坐在深港市刑事侦查局里的李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现在科技的力量大大提高的侦查的反应速度,每一个消息,每一帧照片,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显示到他的电脑和手机屏幕上,他对比着几个监控点,医院里明哨、家门口的蹲坑的暗哨,还有不断在更换的流动哨,四组队员二十几个人,全部撒在以蓝湛一为中心的地方了。

从家里到公司,从单位到经常光顾的场所,甚至相关联的公司也查过了,他愣是找不到,那个用于转账的窝点所在。

不但找不到蓝湛一的罪证,就连马家龙这号土炮藏的势力,也无法确定准确的地点和人员。

在思考没有结果的时候,他拔通了一个电话,接通时,他直接问着:“3号有联系吗?”

“今天没有,似乎有什么事绊住了。”

“他打探到的车赛时间准不准?你问过他的渠道吗?”

“他只是说可能,无法确定……暂时他接触不到对方的核心。”

“继续监视,一定保证他的安全。”

挂了电话,忧心又多了一层,侦查走向深入,而情况却变得更加复杂了。

怕什么事就来什么事,刚放下电话准备离开办公家的时候,桌上的通讯器又响了,这是加密频道的通讯,一来就是急事,他去而复返,赶紧地接起来,是西山省公安厅派驻深港的行动组发来的加密消息。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

你市经侦局下属商业犯罪调查科科长,连阳,有重大嫌疑。

他不太相信,等了好久,从联网传来的几侦图像证明了这个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消息,图像的采集渠道他不知道,不过能清楚地分辨出是一对男女,连阳是谁他没有见过,不过那个女人的相貌他太熟悉了。

是蓝湛一包养的情妇,温澜。

“他们也玩无间道?怪不得一直查不到网赌的窝点。”

李绰又经几番求证,看来西山的行动组也是经过大量排查了,给他提供了数组手机通讯记录,数帧双近期交往的画面,这些怎么找到的他无暇顾及,如果对方在jing察队伍里也有内线的话……后果,他不敢想像了。

匆匆地离开办公室,下楼,驾车,风驰电掣地赶往郊区武jing疗养所,要和对方亲自求证一下,这个突来的消息,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第54章 放浪形骸

一辆国产的五菱在深港东环路上巡梭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有着丰富的夜生活,尽管是小雨稀沥,也挡不住人声鼎沸,车穿梭在车人混行的路面上,解冰几次电话问着准确方位,终于看到目标时,他哑然失笑了。

那辆还标着安利标识的闷罐车,泊在临街的人行道上,一个街灯照不到的暗处,不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他安置了司机两句,踱步下了车,看看时间,已经是晚十时了,这个时候队友紧急召唤,还以为有急事了,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很平静嘛。

这两天他的任务是许平秋直接安排的,连他也没搞明白,许平秋为什么会派他去监视一个内部的人,经侦局的,不过监控的结果仍然是让他震惊,那位内部的同行,居然和蓝湛一的情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商业犯罪侦察领域的,一拔又是专事网络赌博的,这其中的猫腻想想便知应该是各取所需,只是让人惊讶的是,他想不到许平秋有什么渠道,千里之外,居然能窥到深港隐藏这么深的一位内鬼。

很多jing中前辈,都会有外行想像不出的秘辛,这一点他领教很多了,自从参与到这个案子,他甚至发现,自己重案队学习的两年,比当年学校劣生尚有不如,要解决实践中这些光怪陆离的案子,从教科书里是学来的东西,大部分都用不上。

轻轻叩响车后厢,后厢开了门,里面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把他拉进去了。

哎呀,里里给闷热了,挤了好几个人,鼠标、曹亚杰、俞峰,还有最胖的李玫,正一把一把擦汗,拉他的是曹亚杰,大舒一口气道着:“可算来了,帮个忙。”

“什么忙?”解冰有点疑惑。

“去夜总会玩玩怎么样?”鼠标yinyin地一笑,听得解冰嗝应了。他看看诸人,又好像不是开玩笑,沉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问向李玫,这位肥姐好歹还算正派,李玫一招手介绍着,支援组的任务是跟在余罪的背后机动,这两天追踪一直是即时通讯加监控,而且为了以防意外,所有的监控、监听记录都是实时提取走的,比如彩票的房的监控,余罪会放在走过超市里,前脚放下,后脚就有人提取走了;比如在银行和拍摄记录,他出门时会有意识系下鞋带,或者在垃圾桶边扔个烟头,要取的东西随后就会在留在台阶后或者垃圾桶里。

对于这个就在别人眼皮下的监视活动,李玫于得是格外兴奋,她摆活着一堆小型储存卡,直说是特勤处提供的设备,见都没见过,纽扣上、领带夹上,手表上,甚至皮带扣上,都能成为针孔头的探视点。

“哦,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他进夜总会去了,要个接头的,带回他提取的东西来?”解冰道,一说都点头,他奇怪地道着:“这么多人,怎么想起我来了。随便一个去都行呐。”

“我都去过两回了,怕面熟,鼠标更不能去,他不能露面。”曹亚杰道。

“我也去过两回,打过照面了。”俞峰笑道。

鼠标也在笑着,说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进那里面得既有派头,又有风度,我们几个一个比一个猥琐,他不好意思去啊,再说这里头花了钱可没地报销啊。”

标哥一说,把众人都逗乐了,解冰知道他什么货sè,倒没介意,问着怎么进去,怎么接头,毕竟这里头还是比较注重**的,一进包厢那就是另一片天地了,这个好办,李玫一问鼠标,鼠标张口即来:

“暗码给他发个短信,十分钟后,厕所里接头。”

一厢里笑得直颠,解冰反倒有点脸红了………

男人放浪形骸的时候叫流氓。

女人放浪形骸的时候叫yin荡。

这种淋离尽致的表现此时正在金皇台夜总会四层的v包厢里上演,郭少华这哥们有点闷sāo,正在台前扭着臀唱妹妹你坐船头,一手拿话筒,一手拍着身边妹妹臀部,那妹妹刚唱了句“小妹妹我坐船头”,跟着就呀声尖叫了一声,肯定翘臀被掐了一把。

“耶,船上起浪啦。”吴勇来哈哈大笑着说道。

“对,再浪点,还不够浪,哈哈。”余罪喝得面红耳赤,随口道。

这个人可以尽情释放你心底yin暗的地方,吴勇来这哥们可是够sè,跟旁边一姐们碰着红酒,哎哟哟,喝着手就伸手那条深深的沟里了,那小妹一抚胸前,yu拒还迎地道着:“大哥,你别这样嘛,人家有点害羞。”

“那就这样,不让他们瞧见。”吴勇来手一换方位,从两腿间伸进去了,那妹妹哦啊、哦啊开始**着,作势**了,刺激得吴勇来血脉贲张,手不伸手,算了,尼马浪太大,受不了。

这边方歇,郭少华那边又开始了,和自己的那位妞跳起了舞来了,情人步太没劲,探戈恰恰不够劲,那妞抚着郭少华的身体,开始甩腰、摆腿、极尽诱惑之态了………哦,把郭少华当钢管,跳钢管舞呢,玉臂美腿,在暧昧的灯光舞动着,划着一条条诱惑的曲线。

“哥,你喜欢吗?我也会跳。”有人附耳道,轻轻的、绵绵的、软软的,带着一股子酒味,余罪醉眼朦胧地回头,那娇厣仿佛触动了他心底最深的记忆,他呶着嘴,想亲一个,那妞咯咯笑着躲开了。

“去,亲这位兄弟一个,今天他请客。”吴勇来推着身边的妞,一位圆脸的,像学生妹的,这位可大方了,坐过来腿一摆,直接压在余罪腿上,一揽余罪的脖子,倾在他怀里了,另一位却是吃醋似地,呀呀,走开,这是我老公,说着二女抢夫,四条玉臂缠着余罪的脖子,四爿红唇,唧唧直印在余罪颊上额上,引起了一阵放浪的笑声。

哎哟,余罪艰难地挪挪身子,在四团轻绵绵的胸器的袭击下,他似乎失去反抗能力了,低眼瞧瞧,两片雪白,他sè急地附头要啃,那两妞尖叫着:啊,别吃人家的nǎi。

夜总会的妞,yu拒还迎,浅尝辄止,极尽撩拔这一套玩得当然是炉火纯青了,不花上一万两万,想真枪实弹还真没那么容易,一不小心都挣脱了,余罪嗄嗄yin笑着道着:“你们那不是nǎi啊,都特么是钱包呐。”

“你怎么知道啊,我们这儿是钱包呐。”小妞一扭,手指伸进去,夹出几张钞票,果真是钱包。

“全靠那肉包挣钱呐。这叫,只要胸够大,走遍天下都不怕。”余罪呲笑着,把那妞说得也是笑得放浪之极。

艳舞,**,红酒再加上尺度颇大的流氓行为,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短信的声音来时,还是旁边的妞提醒了,余罪拿出手机来,吴勇来不知道为什么倒上心,直问着:“耶,小二……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给你打电话。”

理论上应该没有,这是新配的手机号码,余罪醉眼瞥着好奇的吴勇来,知道这家伙jing惕,还防着自己呢,他一看,递给吴勇来了:“尼马这运营商比小姐还不要脸,一天发八条短信让你办业务。”

讨厌啦,那妞状似生气,擂了余罪一把,吴勇来笑着看了看,却是包年的什么增值业务广告,他讪讪道了句:“还好,要价比夜总会低多了。”

几人哧声又笑,余罪抿了几口酒,摇摇晃晃地起身,要上厕所,两位保镖同位玩兴正浓,没当回事,可那妞热情过度了,上来直馋着余罪,哥,我陪你去。

“我去男厕所,你也去啊。”

“讨厌,人家怕你找不见啊。”

“那你别把我带女厕所啊。”

“你想去吗?”

“想啊,难道咱们的爱好居然相同?”

这种没底线的流氓话根本刺激不到了夜总会的妞,人家还是跟来了,估计也是服务的殷勤,走到甬道尽头,她没真进来,直嘱附着余罪小心点,余罪摇摇晃晃进去,解开裤子,对着小便池放水时,侧眼看了看,已经等在这儿的人

有的意外,居然是解冰。

“这儿玩得挺嗨啊。”解冰小声道,看到余罪脸上的唇印,有点可笑。

“那当然。”余罪笑道。

“小心点,别太过火了。”解冰道,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感觉怪怪的。

“这儿还没有咱们组织里危险,有什么担心的。”余罪轻声道

“你好像有情绪。”解冰道,感觉到了余罪似乎有点无奈。

“当然有了,看现在的待遇多好,比在队里可尼马强得不止一倍,呵呵。”余罪笑着,提上裤子了,准备走了,解冰递给了一样火机,小声问着:“东西呢。”

“已经给你了。”余罪顺手拿走,头也不回地道,出门就是莺莺燕燕,那位殷勤的妞问着,哥你还好,没吐?余罪很流氓地调侃着,我没吐,shè了

然后是两人的浪笑,解冰出来了,正看到了余罪揽着那穿着暴露的妞,亲亲密密地回去了,此时他手伸在兜里,口袋里多了一个火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罪放进去的。

踱步出了甬道,服务生迎上来了,这位客人刚开房就上卫生间,他殷勤地问着需要什么服务,解冰笑了笑道,突然有事了,改天再来。说着给服务生塞了两百小费,悠然地踱步出了夜总会。

过不久,这个嵌着微型摄录的打火机,接驳到了李玫的电脑上…………

第55章 不拘一格

“吴哥……我给您点上,以后得您老多多关照啊,咱新人,啥也不懂。”余罪的声音,极期下贱讨好。

“好说,其实也没啥,老大让于啥,就于啥呗。”吴勇来道,这是位三十年许的男子,曾经是散打擂台赛的亚军。

“对,让于啥就于啥……哎也不对,那刘医生这人,我咋觉得那个,有点

“有点妖是不是?”

“啊对,不是吓人就是嗝应人,越看越像东方不败。”

“哈哈哈……”

两人yin荡地笑了几声,然后是吴勇来压低了声音道着:“兄弟,别背后说人家坏话,不管是老板,还是老板娘,对刘医生都很倚重,大事小事他能当一半家,脾气有点怪,不过你没问题,我还头回见他夸人呢。”

“那也不对呀,我怎么看着老板娘,和他他他……那个……”

“他喜欢男人,和老板娘是姐妹相称,这是公开的事了。”

“怪不得呢,老板也不怕戴绿帽,哎我说,咱老板娘说实话,长得真不赖啊,到这夜总会,尼马能挂头牌了。”

“我靠,你满脑子装得什么东西?这也敢想?”

“想想又不坏事,我就不信,你瞧见老板娘没流过口水……老实说,是不是下面也流了。”

“哈哈……狗i的。”

两个男人的yin暗谈话,没什么正经内容,不过在这辆行进的车里,都侧耳倾听着,这些目标的谈话,有时候能体现出很重要的信息,那是外勤监控无法得到的消息。

比如这个刘医生,好像就是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棋子,一直以来是以私人医生的身份出现的,不过从谈话似乎能听出来,他说不定是团伙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吴勇来说了,让新人“余小二”一定把刘医生奉承好了,连老板也给他几分面子,特别是亲信孙东阳、袁中奇被砍之后,这个变态医生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了。

“这个团伙明面上的势力看上去根本不堪一击呀?”曹亚杰道。

他在画着关系树,顶层是蓝湛一、情妇温澜,下面是孙东阳、袁中奇,再加上几名外围的保镖,看不出有兴风作浪的能力,鼠标看了看,也皱眉了,指摘着道:“这个生意像是个鸡肋啊。”

“什么意思?”解冰问着。

“黑彩我见过,这种生意是有输有赢,只有在冷号或者组合长时间不出的时候,才会大赚,平时就赚赚赔赔,盈利并不大……而蓝湛一在这个风头上还顶着浪收筹开庄,怎么看像故意的?”鼠标奇怪地道。

“要是故意的,余罪就危险了,这是把他推到枪口上。”解冰道。

“那他们在争在抢的,究竟是什么?”曹亚杰奇怪了。

“网赌,这才是大头……我试试能不能黑进去这个博彩网站。技术相当高啊……”俞峰眼睛不离屏幕左右,盯着解码的速度,不过失望的时候居多,据说这个服务器用了四重加密算法,已经快把俞峰的眼睛熬得发绿了,连第一层也没进去。

众人正讨论着,冷不丁“啊……”李玫惊声尖叫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鼠标一看李玫夸张的动作,他斥着:“大半夜的,你别吓人好不好?”

“气死我了……我的偶像,全部破灭了……气死我了……”李玫扔了耳麦,不于了,解冰凑上前一看,一下子愣了,知道肥姐看到什么了,跟着曹亚杰、跟着鼠标,都凑过来瞧着,哎哟哟哟,各人都一脸像呲开的花椒,乐歪了。

昏黄的偷拍屏幕上,是一位高个、美腿、半裸豪胸的妞,正在甩发扭腰、抬腿倾身,一个极具诱惑的动作,偷拍的地方,居然能看到她的裙底风光……哇塞,传说中的艳舞?

吓跑了李玫,可吸引到了其他几人,鼠标和曹亚杰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解冰笑着摇摇头,这场合,恐怕也就余罪应付得来,三人看着,李玫气着了,上来啪唧关了,鼠标赶紧道着:“别关啊,姐,万一还有重要的情况漏了呢?”

“你是等着chun光露出来的?”李玫不悦地道。

“不会不会,我的政治思想认识是相当坚定的,那么贵的地方,我又去不起。”鼠标期艾地道,惹得李玫要伸手,他一缩脖子,把曹亚杰推到前面了,一指老曹道着:“别光说我啊,老曹看得比我还来劲。”

“我是通过观看,谴责这种没节cāo、没底线的行为。”曹亚杰嬉皮笑脸道着,回头又补充着:“是不是啊,标,这种没节cāo的事,应该把咱们几个都叫上啊。”

鼠标听乐了,解冰也忍俊不禁了,和这帮越来越没底线的货结伴,李玫也没治了,端着电脑,坐过了一边,自己看上了,不给他们观摩了。

追踪到午夜零点,那三位喝得晕乎的出来,结伴回到了一处租住的公寓,交班给外围的特jing监控,这一组今天的任务才告结束,一面整理当天的所得,一边打着哈欠回家,驻扎的地方距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在路上的时候,鼠标靠着曹亚杰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曹亚杰没忍心叫他,和解冰相视看鼠标口水长流的样子笑着,他替队友们向解冰轻声道了句:“谢谢啊,解队,我们人手实在用不开了。”

“这谢什么,你们比我们累多了。”解冰道着,这个团伙没来由地让他有点眼热,都这个时候了,李玫还在运指如飞的敲打键盘输着什么,俞峰这个夜猫更是,两眼闪着绿光,连话也顾不上说一句。

“今天和昨天,刚得到了几个存款的账户,俞峰正在试图追踪资金的流向。这个案子现在涉及到我们不懂的节点越来越多,头都大了。”曹亚杰道。

“那抢劫案呢?”解冰道,也觉得方向有点误差了。

“肯定要办,不过我觉得,上面的胃口很大,相比涉案动辄几个亿的非法赌资,劫案里那几百万,就成小毛毛雨了。”曹亚杰道,这种战略眼光,他当过老板的,还是有的。

“就怕不好消化呀。”解冰中肯地来了句,有点颓然,每每一个案子纠结的时候,都会让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还好,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快到驻扎地的时候,有人啪唧一拍桌子,兴奋地站起来,咚一声,撞车顶上了,哎哟哟疼得直捂脑袋,是俞峰,入迷了,引得一于人笑他傻,关键是把标哥也吓醒,气得标哥直斥这一帮子变态。

“破解了?”李玫好奇地问,对此希望不大。

“没有。”俞峰诚实地道,一句泼了盆凉水。

众人气一泄,不料俞峰又石破天惊来了句:“我刚才用三个用户名和网站对赌了二十分钟,一个输了一千八,一个赢了九百,一个赢了一千四,这个网站的结算只需要五秒钟左右,技术非常成熟,充值到账,平均六秒;提款不到十分钟,都进我的网银了。”

“啊,别人累成这样,你在赌?”李玫气坏了,这里面几个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以啊,还赢了。”鼠标来兴趣了。

“你肯定有什么发现?对吗?”解冰眼亮了,他知道这些宅男,过人的地方就在不拘一格的思路上。

“我在想,这个服务器我破解不了,国外的赌博网站我也没治……可是,如果我追踪到这些给赌站当代理,转账、洗码的人员,那不等于釜底抽薪了,没有这帮人,他们根本于不起来。”俞峰道。

“你说的,正是深港jing方在追查的事,要能找到,还费这功夫。”解冰道

“那是方法不对头,单纯以技术的方式排查可疑账户,在海量的资金流里,无异于大海捞针啊。”俞峰道,惬意地靠着车厢背,不知道什么发现,让他如此地兴奋。

“你有什么办法?”李玫看出来,又有歪招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他们的技术非常成熟、组织结构非常严密,隐藏的也非常深,每天都用不同的账号……而且,他们的信誉相当好,应该比银行的好,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赌客把钱往赌池里充了。”俞峰兴奋地道,鼠标等不及了,直催着:“有话直说,有屁就放,别一直拐弯行不行?考验大家智商呢?

“很简单嘛,咱们开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账户,和网站对赌呀。”俞峰道。

这个提议听得解冰没来由地呃声嗝应了,这个支援组还真是不拘一格呐,就把李玫和曹亚杰也吓了一跳,没看出来了,俞峰的胆子,不比余罪小多少啊

“看看,吓住了……你们注意啊,我们赌,目标不是赌,刚才已经说了,他们提款信誉和速度都有,这些网站以时时彩、即开彩为赌注,每天开到凌晨两点,正因为是这个时间,账户又分散,所以我们无法做到实时监控,可要是有一百个账户同时在我们监控下动的话,你们想想,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俞峰道。

“哇,ip追踪,好办法。”解冰听得兴奋了,如果上百个需要同时cāo作的账户在动,那网jing再傻也能找到源头了,只要时间足够。

“手再快,也得十几分钟,时间应该足够了。”李玫眼亮了。

几人兴奋地讨论着细节,把标哥晾一边了,气得标哥咧咧发着牢sāo道着:

“切,不就个钓鱼执法嘛,哥玩剩下的了。”

这条大鱼可未必好钓,几个商量的细节很快汇总,回到家史清淮和肖梦琪一听,相互一考证,也是兴奋之意很浓,连许平秋也惊动了,他看着这个计划,皱了很久的眉头,好像在开始舒展了。

是夜,灯光彻夜未眠,深港方面的来人刚走,又去而复返,在这里讨论了一夜

第56章 惹事生祸

“就这些?”

蓝湛一手捻着紫砂壶盖,热闷的凤凰丛,需要这个样子烫一会的,他慢条斯地,像是随意地问着。

“就这些。”

回话的是吴勇来,作为蓝爷的五名保镖之一,这次事急被派到收筹的一线,他还是有自觉的,把其余两人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遍,包括吃饭、睡觉、找小姐了没有,找了几个。郭少华还好,那新来的余小二真特么不怎么地,花得比挣得多,昨天收的钱少了两千块,他愣说彩票房没给够,打了一通嘴官司,结果成无头案了。

听到这事蓝爷那是莞尔一笑,这种人好对付,要真是个有节cāo的人他反而头疼了。

慢条斯理地冲了一泡茶,他泯了口清绿的茶汤,又问着:“昨天交现金,谁上去了?”

“就我,他们俩在楼下等着。”吴勇来道,脑子里瞬间回忆中昨天的情形,没有存款,而是直接驶到了位于香榭里大道一幢写字楼里,刘玉明专门安置交给置业大厦十七层的一位接款人。

蓝湛一没有继续问,而且瞥眼看着吴勇来,那奇也怪哉的样子,仿佛在观赏一只大猩猩一般,吴勇来猛地省得自己太草率了,赶紧事无巨细地汇报着:“我是十七点十分左右上去了,就在楼道里等了五分钟,电话联系对方,手机号对上了,我就直接把钱都交给他了,昨天的收筹不多,不到六十万,一个箱子都没装满……迅捷快修那儿没去,他们昨天没收到多少投注……回头我和郭少华,余小二,就去吃晚饭了,晚饭完了,桑拿去了……后来才发现少了两千块,肯定是余小二这王八蛋于的,这家伙手脚就不于净,钱都是他直接取回来放进去……”

公款少了这是大事,说明一个人品xing问题,蓝湛一没吭声,半晌制止了吴勇来一直往余小二身上泼脏水,他无动于衷地道着:“今天款额比较多,交款地方下午会通知你,路上小心点。崩牙佬的事还没解决,以防他再生事端。”

“是,我们小心着呢。对了,蓝爷……还让余小二收款吗?”吴勇来不确定地道。

“怎么可以随便怀疑自己人呢?再说,那些彩票房的小老板,也未必就是对的嘛,去吧。”蓝湛一摆摆头,大度地道。吴勇来应了声,在保镖同行的带领下,离开了这幢别墅。

这个楼群叫鸿新花园,连体的别墅群,蓝爷有司机两位,保镖三位,俱是黑衣,从门前恭立到车前,这些天不太平,防范的措施明显加大了不少,吴勇来亦步亦趋出了蓝湛一家里,上车时,回瞥时,看到了蓝老板在保镖的簇拥下已经上车了。

他不敢怠慢,发动着车,先行驶离了。作为下人,要有下人的自觉,老板怎么想的,要于什么,那是绝对不能偷窥和打听的,否则知道太多,倒霉得肯定更快。

车上,蓝湛一揉揉额头,看看时间刚八时,说了句去中英街,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现在的事情几乎都是悬着,赌车开赛在即,而身边的隐患未除,他一直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奇怪的是,连着数i风平浪静,连崩牙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货也躲起来了,没再出来搅事,放出去的收筹手下,比平时干得还顺当。

“这个崩牙佬,到底想于什么?”

他闭着眼睛,在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无非是施加压力,想从生意上分一杯羹,可光在车行门口砍两个人,威慑似乎还不足以拿走几成生意份额啊?这后手在哪儿呢?

不过不管在哪儿,蓝湛一已经下定决心不让他得逞了,港澳台几地他都混过,这些涉黑的人不能让他尝到甜头,否则他会像苍蝇一样,一哄而上,即便是一块肥肉也会被他们叮臭。

车驶到中英街口,过境的海关关口已经上工了,两地的交流很频繁,持证来往的旅客和打工人员,像不间断的cháo水一样涌进泄出,蓝湛一下了车,在一家免税的商店里来回踱着步,像是观赏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保镖得到了指示,远远地等着,没有靠上了。

“先生,在等人吗?”不经意一声提醒,蓝湛一回头时,看到了一位长发,长脸,脸sèyin骛的男子,瘦削的身形,背着一个大旅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呵呵,等人,你还像以前那么准时啊。”蓝湛一笑道。

“以前我好像不认识先生您啊。”对方道,面无表情地说话,就像陌生人的初遇。

当然不是不认识,而是认识很久了,蓝湛一笑着边走边道着:“对,以后也不认识……不过去掉以前以后,现在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对,目标是谁?”对方道。

“都在这个里面,老规矩,先付一半,另一半事成后进你的账户……里面留着电话,如果需要协助,可以打那个电话。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结果。”蓝湛一说着,随手的手包递给了来人,没有更多的废话,说完正好出商店门,那人再抬头时,蓝老板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他慢慢拉开了手包,一张中年男的照片,寸头,大脸盘,扫了眼体貌特征,又看了眼照片的背面,那上面标着地址、电话,以及这个目标的名字:

马家龙,绰号,崩牙佬。

整九时,余罪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响了,一接,里面传来了吴勇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王八蛋,几点了还没起床,余罪不耐烦的嚷着,起来了,起来了,马上就下去。

从床上糊里糊涂起来,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好,喉咙里难受,咳不出来,嘴于,连唾沫都没有,就着卫生间的水龙头喝了几口,草草漱口,披着衣服下楼。进电梯时他踌蹰一下,跟着车收筹到今天有六天了,除了点碎片式的零星东西,实质xing的消息什么也没有,他想离开了,昨天作了个手脚,偷了两千块钱,以他的想法,这种手脚不于不净的马仔,大多数情况下会被揍一顿,然后开除出组织。

那样的话,他可就遂了愿了。而且回去也有交待,不是咱不于,是被人家赶出来了。

邪了,这个组织的宽容xing还是挺好的,居然还能容纳得下他,还让他去收钱。余罪没有得逞,有点悻悻然,下了楼,吴勇来和郭少华开着车早等着他了,开车的是吴勇来,不悦地骂着,你狗i才来几天,都摆谱当老大,让我们等你?

“不知道昨天晚上喝多了呀?”余罪扬长不理地一句,上车一扬手,开车。

我cāo,气得吴勇来有揍人的冲动,虽说哥几个同吃同piáo关系处得i见其好,可无端丢了公款,这事还是让大家心里有了点别扭,郭少华小声问着:“小二,那钱……”

“不是我拿的。”余罪极力否认。

“那是谁拿的?除了你,我们俩就没人碰钱。”郭少华道,深为余罪的无耻不齿,那些小彩票房,绝对不敢欠这种钱。

“你们非说是我拿的,那就是我拿的呗,你们说,怎么着吧?”余罪耍起无赖来了,他期待着和这些人发生上一次不大不小的冲突,然后顺理成章,拍屁股走人。

又邪了,这么一耍无赖,反倒把郭少华难住了,他不吭声了,开车的吴勇来回头瞥了眼,指一指道着:“小子,你别犯浑,那钱千万别动,就零头都有数,别以为蓝爷文质彬彬的好说话,收拾起人来狠着呢。”

“很很很……很狠吗?不至于两千块剁手砍脚吧?”余罪吓了一跳,要那样的话就不划算了。

“有可能。”吴勇来点点道。

“那就不是我拿的了,反正咱们仨在一块,你们敢咬我,我就咬你们俩。”余罪无赖劲又来了,气得郭少华和吴勇来直翻白眼。吴勇来却是怕惹事上身,语重心长地道着:“兄弟,两千块这是小事,不过这事以后千万别再发生啊……你不了解蓝爷,蓝爷是个心里做事的主。”

“瞎吹吧,连崩牙佬都于不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就我这活,是特么别着脑袋于的。”余罪发着牢sāo了。

“你要这样想就错了,我跟蓝爷有四五年了,先前深港有个台湾佬,开工厂的,有的是钱,据还和海外的竹联有关系,网上玩票的生意他最早是几家抢,知道最后是怎么办的吗?”吴勇来道。

“什么意思?大不了杀人灭口呗。”余罪不屑地道,有点心惊肉跳,敢情这事牵出旧案来了。

“错,他就那么消失了,成失踪人口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勇来道。

越是这种不确定的恐怖,好像越恐怖似的,余罪和郭少华相视一眼,俱是有点惊讶,敢情没看出来,这还是个后发制人的主。

不知道是吓住了,还是心虚了,余罪不那么犟了,到了一处地方,吴勇来一摆头,去,于活去。

他妈滴,这想不于都不成,余罪恼气一肚子,下了车,进了彩票站,拍着桌子,嚣张地道着,给钱

不一会儿拿着一包,上车了,啪唧一扔,不服气地道着:“今天你们数清楚啊,别少了又赖我。”

没数,直接装箱了,吴勇来说了,反正我们不碰钱,少了朝你说话。

三个人拌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吵着,一家一家过着,还像以往那样,收得顺风顺水,到了快中午,开车的换上余罪了,驶到北环路的时候,余罪不经意发现了一辆电单车,很熟悉的景像,他一皱眉头想起了,这辆车跟了不止一天了,肯定尼马有问题。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这光景不惹点事,看来离不开这个地方,他蓦地一加速,似乎要走,走了不远那电单车也加速了,冷不丁余罪嘎唧一踩刹车,那辆电单车也跟着急刹,差点堪堪撞上,没撞上也罢了,余罪一挂倒挡,呜声反而把他撞了一家伙,倒视镜里看着那家伙仰翻在地,车里两位叱骂着还没回过神来,余罪随手cāo着车上的橡胶棍拉开车门已经奔下去了。

倒在地上的见势不对,爬起来就想跑,余罪飞奔上来,膛声一脚,正中后腰,那人瘦个小的哥们哎哟一声,前仆下了,余罪上前踩着,橡胶棍没头没脑抽着,边抽边骂着:“妈的,跟着我们于什么,想找死啊……说,那儿的……不说抽死你。”

收拾这些混混那是越横越管用,几棍子猛敲,那人哭爹喊娘:“别打别打,我老大龙哥。”

“虫哥也不行,跟着我们于什么?”余罪更狠了,朝着那人腿弯、腰、肘猛敲。

“哎呀,我们龙哥让护着你们。自己人。”那人哭丧着嚷着,乱护着身上,顾头不顾腚了。

“去你马的,你看你长得像人吗,谁和你是自己人。”余罪可不管他是谁,就想着把事情捅大点,最好有过路的巡jing更好,逮进l10去。

可不料又事于愿违了,来往的行人匆匆躲着,躲得远远加快的步子,连停辆车都没有,就是啊,老太太倒了都没有敢扶,何况这尼马打人的,揍了几通,吴勇来和郭少华奔下来了,拉着余罪,快走快走,你找刺激不是,让jing察提留着,还说得清吗?

“这王八蛋,跟咱们两天了,肯定心怀不轨。”余罪道,又回头抽了那人一棍,被郭少华拽着走了。

吴勇来一听上心了,回头跺了那人两脚,狠话问着:“你老大是谁?”

“龙哥,我老大龙哥,别打我……”那人被揍得晕头转向,早懵了,一听是龙哥,吴勇来又是飞起一脚,把刚准备爬起来人踢出老远,晕了。

他上车加着油门就跑,气急败坏地道着:“真尼马个搅粪棍子,又惹事了

“惹什么事了,不就揍他一顿吗。”余罪不屑地道。

“他是龙哥的人,你个蠢货。”吴勇来骂道。

“管他们什么哥,跟着咱们没好事。”余罪生气地道,又没惹成事,这地方jing察速度太慢,都转过街口,愣是没听到jing报的声音。

“崩牙佬就叫马家龙,龙哥就是崩牙佬,这是他手下,你等着吧。”吴勇来气急道。

呃……余罪一听,噎得眼睛直凸,这可真是一棍捅裤裆了,不出事(屎)也得蛋疼。

而且这事吴勇来不敢隐瞒,赶紧地向刘玉明汇报,真不行他提建议,连车带人都换换,特别是把小二给换换,这净捅娄子,他都怕了。余罪就在旁边听着,听得面有忿意,不过心里高兴,那怕换个工种也行啊,这抛头露面的也没什么货sè了,家里估计布网都快开始了,最好别被自己人抓回去,又得麻烦。

不料依旧是事于愿违,刘玉明在电话里叫余小二兄弟,拿着电话时,传来了刘玉明妖妖的声音:

“小兄弟,于得不错,继续。”

啊?余罪像喉咙里卡了个鸡蛋一样,又给震惊下,此时连吴勇来也像喉咙里卡了个鸡蛋,瞪着余罪,半晌才说:“真邪了啊,刘变态让我们听你的。”

就郭少华也按捺不住了,笑得上下牙直磕巴。

继续就继续,这些事只能硬着头皮往下于,余罪嚣张地进出着各彩票网点,或收钱,或结钱,中午吃完饭,又到了迅捷快修一趟,前些天那辆组装的车已经成形了,宽幅的轮胎,低矮的车身,正悬挂着,尹天宝和几个人在测转速,估计这辆快上正场了。

这里的现金不多,不过但凡有来,都很重视,尹天宝把一摞子卡,标着人名、密码的全部锁进一个小密码箱,交到了余罪手里,叮嘱着:“路上小啊,这是最后一笔了,马上就要开赛了。”

“啊,知道了。”余罪提着箱子,喀噔了一下,今天是八月二十九号了,看来这最后一赌,就这几天了。他寻思着是不是把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回去,这几i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对了,还有昨天,突然让把现金送到一个陌生地方,那个地方,是不是个窝点呢?

想不通,这些不太确定的消息他都不敢往回传,家里似乎正在准备什么行动,这两i对他的跟踪和盯梢放松了,没有传消息,只是让两个尾巴咬着,估计是生怕有什么意外。

可能什么意外,期待意外的时候,偏偏一点意外也没有,顺风顺水地到了下午收工,又到了昨天那个地方,吴勇来提着两个箱子,又像昨天那样子,上楼去了。

这里是香榭里大道9号,进去的地方是,置业大厦。

余罪刚看清准确的地名、路牌时,不经意回头,他突然发现郭少华在玩手机,目光游离着,人显得有点焦虑,也是个不经意的时候,郭少华也看到了他,目光一下子变得如刺般盯着他。

这是曾经差点勒死他的那位,余罪对他说不上好恶,不过此时却觉得有点蹊跷,他抬抬眼皮,看着对方,郭少华似乎在掩饰什么,把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

“坏了,这家伙有问题。”余罪凭着直觉,感觉到了这位不寻常,他不像吴勇来那货一样,又yin又sè,而且跟着蓝湛一的时间不长,不会是……余罪想到了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

这车里的两个黑涩会分子,不会都是假扮的吧?

不一会儿吴勇来下来了,吩咐着往回走,半路折向郊外,余罪问了句,吴勇来只说是刘玉明的安排,他不敢再往下问了,不过这一路驶得,眼皮子一直在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整十八时,在深港的各刑侦中队、治安队、分局,不少人莫名其妙地接到了紧急集合的通知,十五分钟内,在体育训练场馆里,秘密集结了五十余辆jing车以及抽调来了各队jing员两百余人,带队的不是李绰,而是局长亲自下的令,现场李绰一直就局长在车里争执着什么。

不过已经无力挽回了,行动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这是根据一个内线提供的消息,要突袭网赌的窝点。

这时静静地等了三个小时,一声令下,全场jing车以包围的态势从龙华、北环、清平,直奔香榭里,数十辆jing车团团围住了置业大厦,在该大厦的十七层,包抄了一个还在紧张地进行作业的小公司,在场三十余名员工,全部被拘留审查,被蒙着头带走时,背后已经跟了若于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队伍。

这一次行动的目标是什么,尚无官方公开发言,外界猜测纷纷,莫衷一是

也在这个时间,一位削瘦、中等个子的男子,穿着与季节很不符合的薄风衣,脑袋上扣着风帽,孤独地站在一家茶楼下,他不时的看着时间,二十一时三十分,他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九个小时,等待目标的出现。

出现了,在二十二时十五分出现的,他看到一位寸头,花衬,脸上带疤的男子,说说笑笑,前呼后拥地从茶楼里出来,他手插在口袋里,像一个闲适的过路人一样向泊车的地方走去,两方走的两条直线,没有注意到交汇点就在车前,当马家龙手伸到车门上时,冷不丁看到了侧面的来人,他下意识地要躲,沉声叱喝着:“谁?”

砰砰砰回答他的是三枪,枪都没伸,直接从口袋里近距离shè击的,马家龙低头看看胸前的血洞,靠着车,慢慢的委顿在地,死不瞑目地瞪着眼,旁边跟来的手里早吓懵了,抱头的,趴地上的,往车底钻的,没有人挺身出来,等有人胆大点抬头再看时,开枪的已经杳无人踪,看热闹的倒远远聚了一堆。

l10指挥中心接jing的时间是二十二时十六分,枪案,被枪杀的男子姓马,名家龙。

在这个时间余罪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他被吴勇来带到了沙河镇,距离深港市有四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在镇上的一家海鲜馆大块朵颐,连吃带喝三个多小时,吴勇来一直说等刘医生来,可不料一直没来,直到吴勇来接了一个电话,才给了个抱歉:“刘医生有点事,来不了了,让咱们回去。”

于是就回吧,余罪喝得稍多,不过他看郭少华有点不自在,像是忧心重重地样子,事情走到这一步,连他失去判断力了,不过心里有点打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很快就验证了,刚上那辆埃尔法商务车,郭少华就愣了下,前座一个人,后座还有两个人,走在背后的吴勇来一伸手劈劈叭叭的电流声响着,他痛苦地扭曲着,一眨眼,趴在车厢上了,余罪吓得一激灵,畏缩着看着笑吟吟吴勇来,吓坏了。

“把他抬上去。”吴勇来命令着,余罪照法施之,把昏厥的郭少华拖进车厢,一看吴勇来的手,赶紧地道着:“别别电我,吴哥……我自个躺着晕就行了。”

“哈哈这小子,胆子不大嘛。”吴勇来jiān笑着,看样像是念点piáo友之情,余罪的神情刚一松,却不料背后有人出手了,劈劈叭叭电火花的声音,余罪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人事不省了。

两人被蒙着头,扎着绑带,有人问着吴勇来道着:“那个是内鬼?”

“有一个人是,也可能都是,就他们俩知道送钱的地方,现在已经被jing察抄了。”吴勇来道,挥了挥手,车加足了油门,飚起来了…………

第57章 生死契阔

李绰是零点到薛岗镇的,车也没换,车堪堪开到了武jing疗养院的院子里,听到车声,驻扎地的西山同行一涌而出,都显得有点慌乱地把他请进来,问的只有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行动组对外仍然是保密的,无法通过更多的正常渠道了解实时发生的事,不过外勤已经发现了情况的不寻常。进了临时指挥室,李绰坐下来就唉声叹气,肖梦琪赶紧地递了杯水,他几乎是一饮而尽,那悲怆的样子几乎要气哭了,重重地一擂桌子骂了句:这简直是犯罪,是把内线兄弟送上死路啊。

说着发红的两眼,溢了几滴泪,众人沉默了,许平秋分开人群,和坐在一起,轻声安慰几句,问事情的经过,现在就行动组也瞎了,追踪余罪的两个特jing已经折返回来了,他们监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人,上船走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们毫无征兆地就动手了。”

李绰道着,现在才捋清了刚刚不久前的事情,这些天一直从账户和实体两个方向查找蓝湛一可能藏匿窝点的下落,即便是发生了马家龙对他悍然动手的事,jing方也保持着一定的jing惕,调查不敢太过靠近,追踪的方向大多来自了内线的消息,紧接着是连续两i送钱的地点相同,金额较大,jing方又在置业大厦发现了可疑的迹像,网jing截获到消息,这里通过网络转账的活动确实很频繁,于是就有了今夜的突袭行动。

“那结果呢?”许平秋问,知道是个陷阱。

“不是网络,是一家搞电话营销的,推销仿制纪念币的,他们的来往都是网上转账。”李绰懊丧地道,这么个低级错误,偏偏没看出来。

许平秋手抚着鼻子,轻嘘了两声,对此,他无法评价了,不得不承认,jing察队伍中好大喜功的脑残货sè很多,这些人的危害,甚至要更甚于犯罪分子。

这还不是最让李绰惊惧的,他接着道着:“……下午的时候,孙东阳、袁中奇转院,我们接到消息时,判断蓝湛一可能要有动作了,接着就收到了行动通知,是我们庞局长拍板的,我在集合现场和他争执了很久,可拦不住啊,这个案子已经经营大半年了,他急着出结果……扑错了地方也就罢了,就在我们扑错地方的时候,他们在龙华路老街盯上马家龙,马家龙晚上十点左右从茶楼出来的时候,被人近距离枪杀,三枪,有两枪打中心脏部位,开枪的距离不到六米……就那么开了三枪,大摇大摆走了……”

说着,李绰是一种恨不得拔枪杀人的表情,深港这里临海,又是边境城市,因为汇聚了境内外不少黑恶分子,内地淡虎sè变的枪案在这时并不稀罕,可像这样堂而皇之杀人的事,也并不多见。

“那,你们内线危险了。”许平秋淡淡地给了个判断,眉头皱紧了。

“已经失去联系几个小时了。”李绰道。

“蓝湛一人呢?”许平秋问。

“带着两位病人,中午就出境了。”李绰道。

在场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情节已经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故事框架,主人公带着病人出境,然后马家龙遭枪杀死亡、再然后有一个内线莫名其妙地失踪,这些故事,将不再能和主人公有什么关联了,因为他已经有很多不在场的证明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仍然是那位气宇轩昂、背景清白的商界名人

“怎么办?许处长,我们的内线一暴露,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李绰期待地看着许平秋,许平秋迷茫地抬着眼,掏着烟,慢条斯理地点上,抽了口,不知道是心有所系,还是情绪不宁,被烟呛住了,他剧烈的咳嗽着,半晌才缓过这口气,看着一于盯着他的人道了句:

“等等吧,兴许还有转机。”

谁也知道这是敷衍之词,谁也知道大势已去,还可能有什么转机。

一瞬间许平秋像苍老了很多岁,他慢慢的踱步离开,谁也没有理会,上得楼来,轻轻地敲响了特勤处那位的房门,进去时,他看到了,这位在保密部门呆了二十年的老人,也方寸大乱了,正在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等着面前那个小方盒子的信号。

“没有信号?”许平秋问。

“还没有。如果遇到危险,他完全有机会触发信号。”对方道。

“如果没有触发,那说明什么?”许平秋问。

“说明了,在根本没防备的情况下受制了。”特勤处来人,平静的声音,有点颤抖。

两人相顾间,都是茫然无措。

轰轰的马达声和海浪的声音夹杂在一块,在又一次浪花飞溅到船身上时,余罪动了动,感觉到了冰凉,意识恢复的一刹那,他歪着头,艰难地动了动。一醒一激灵要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结结实实被缚在船仓板上的楔子上,就像拴了条狗。等恢复神志,再看郭少华已经被打得不像人样了,余罪于脆一侧头,又开始装死了。

三个人,吴勇来、刘通、王绍阳,都是一起给蓝湛一当差的保镖,成品字形围着看着被绑着两位,睥睨的眼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下世界里,不要期待还有温情的存在,前一刻把酒言欢,后一刻持刀相向,都是非常正常的。

只是这位他,并不是地下世界的人,落到这步境地,只能让他长叹一口气,颓然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听着如怒如怨的涛声,心如死灰。

“醒了没有?”有人在船仓下问。

“刘哥,醒了,您的药真管用。说让他们醒,他们就醒。”保镖刘通恭维着,船仓里出来了那位妖妖的刘医生,他莫名地笑了笑,又看上了那位还趴着的,抬头一示意,刘通要表现了,上前叭唧就是一脚,哎哟喂,那人吃疼坐起来了,刘勇骂着:“还他妈装死?”

“我没装,我都以为我死了。”余罪说着话,压制着心里的恐惧。

这好像是个笑话,逗得刘玉明哈哈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看着余罪问着:“小二,好玩不?”

“又要玩死去活来那一招,别玩我,玩他吧。”余罪紧张了,示意着郭少华,郭少华听到了,侧头呸一口,呸了余罪一脸,哎哟,尼马滴这是我的绝招啊,余罪当仁不让,呸声回敬了一口,恶声恶气地骂着:“妈逼的,上次差点勒死老子,你也有今天,活该。”

两人扛上了,其他人在看笑话,刘玉明笑着指点着,就喜欢小二兄弟这样子,真好玩,不过他刚走近点,郭少华却是挣扎着,想来个绝地反击似的,不过那还是变态医生的对手,他轻飘飘的一脚,脚尖直踢在郭少华的软肋部位,郭少华一下疼得原地打滚,身体痛苦的扭曲着。

那有痛喊不出来,净张嘴吸凉气的样子,吓得余罪瞠目结舌了,这个东方不败看来不光人变态,手脚功夫也变态,怨不得他连保镖们都不放在眼里。等那人蹲下来,审视他时,余罪紧张地道着:“老大,我坦白,你们给我个痛快得了。”

“坦白什么?”刘玉明好奇地问。

“昨天,我偷了两千块,还没花呢,就放在住处床底……是我偷的,不是老郭偷的……”余罪惶恐地道,他心思飞快地转着,这肯定不是两千块的事,可把这种小事乱掺合起来,那自己的形象就要朝猥琐方向发展,最好发展到人家不屑收拾你个毛贼,那就正中他下怀了。

果不其然,刘玉明哈哈笑着,一指余罪道着:“看看,这小子多老实……不像有些人,吃里扒外。对了,小二,下午好像还打架了?”

“是是是,打了,那个王八蛋一直跟在车后面,我一想他就有问题,下车就揍了他一顿。”余罪道着,现在看来,对于蓝湛一和崩牙佬两人的强弱之势,先前的判断是正好相反了。

“不错,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你又打架,又偷东西,实在对组织不利呀,经组织研究决定,准备把你扔进海里喂鱼,你有什么遗言,留下来吧。”刘玉明道,惹得那几位吃吃地笑着,感觉逗这个小马仔挺好玩似的。

哎哟,余罪痛不yu生地表情,yu哭无泪的悔恨呐,还有痛彻心菲哀求呐:“老大,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好啊,什么愿望?”刘玉明问。

“给我找个妞,让我jing尽人亡,快活死行不?”余罪提了无耻要求,刘玉明切了声不答应,余罪赶紧又说:“那不行你给打一针,等我晕了再扔海里,我怕呛水。”

哈哈,几个保镖听得笑弯腰了,刘玉明笑着坐仓板上了,那笑声既尖且细,听得人有点毛骨怵然。

不过越是这样,余罪的心越往肚子里放了,他估计自己是陪绑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绝对不是自己露了马脚,否则这些人会恨不剥了你的皮,那还有心情和你开这个玩笑。

乐呵了半晌,刘玉明被逗得实在不轻,等听到马达的声音时,他顾不上开玩笑,直招呼着保镖们接人,是辆摩托艇,不知道接的是什么,余罪估计是正主要来了,趁着保镖不注意的功夫,他打量着委顿在身边不远的郭少华,他小声问着:“哎,老郭,你是jing察?”

“是,怎么了?”郭少华淡淡地道,此时余罪注意到不同之处了,自己是象征xing地给打了个扎带,而郭少华是细渔网绳子勒的,胳膊腿已经肿了,就不往海里扔,多勒了几小时候,这四肢都得坏死。

“不怎么,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个jing察。”余罪道。

“你还是当混混吧,当jing察死得快。”郭少华有气无力地道。

“他们不会连我也做了吧?”余罪不确定地问了句。

“不会。”郭少华勉强地笑了笑,不过又补充着一句:“不过会让你做了我。”

咝……余罪吓得全身抖如筛糠,就胆大包天,也不敢杀人呐。看余罪吓成这样,郭少华却是哈哈大笑着直斥余罪个怂囊草包。

笑声间,有位披深sè风衣的踱步而来,刘玉明一旁护着,众保镖背后跟着,看身形就是蓝湛一,余罪痴痴地盯着,蓝湛一一脸凝重,踱步以了船身的zhongyāng,看也没看余罪一眼,直上前,脚尖掂掂郭少华的脸,郭少华抬眼看看,不屑地呸了口。

“很好,铁骨铮铮的条子,令人钦佩……你就叫郭少华吗?”蓝湛一问。

“你不配问老子姓名。”郭少华轻声道。

对他的回答是几个保镖的施虐,他被人拖起来,戴着钢手套的拳头,寸许厚的木板,在脸上、头,劈劈叭叭一阵痛殴,脸霎时成了一片鲜红的颜sè。

这场面似乎连蓝湛一也看不下去了,他示意停时,那人一放手,郭少华又瘫倒在地,蓝湛一远远地站着,他似乎看不明白,支撑着这种人的jing神支柱是什么,他轻蔑地道着:“你可真不怎么高明啊,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追查账户,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刚试了下水,你们自己跳进来了……呵呵。”

闻听此言,余罪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那账户的信息,明明是他传出去的,肯定是行动组网上追踪和试图攻击网赌站点引起人家jing觉,然后郭少华又把“窝点”的消息报回去了……这要深究一下,老子也是这个待遇了,余罪心里惶恐地看着血泊中的郭少华,只盼着这家伙牙关紧点,别他妈最后一刻也怂了。

这个时候,郭少华蓦地眼睛一亮,他似乎有意地朝余罪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命悬一线的时刻,思维总是如此的清晰,能接触到账户,只有存款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想到此处他突然间笑了,笑着对着蓝湛一说着:“对你的追查从来就没停过,四年前,台湾籍商人林耀荣,也是你们这么做了的,是吗?”

“你会见到他的,自己去问他吧。”蓝湛一不置可否地道,此时站到了绝对控制的位置,他戏谑地道着:“其实我从开始就怀疑你,半年前在健身房,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架,那是故意让我看到你的身手吧………公司招聘司机你正好应聘去了,这个巧合你不觉得有点弱智了吗?你露的马脚太多了,我还以为你是崩牙佬的人,不过后来发现,你比崩牙佬还坏。”

“坏人总觉得别人比他都坏……蓝湛一,你真敢杀一个jing察吗?”郭少华艰难地道,似乎根本无所畏惧。

“呵呵,我真不相信有人不怕死。”蓝湛一狞笑道。

“你不相信的事多了,你也快死了。”郭少华道。

“诅咒我的人多了,大部分都变成鬼了。作为对jing察的尊重,我会留给你个全尸,到了下面别恨我,是你自己走错了路啊。”蓝湛一挽惜地道。

“哈哈……懒得恨你,老子在下面等着你来作伴,哈哈……哈哈……”

郭少华笑着,他放声地大笑着,用尽着全身的力气笑着,此时全身的血sè让他的笑,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豪气,让一切宵小在这血sè中显得无所适从,这个样子,其他人都看着老板,似乎对于杀一个jing察,不敢下手。

“你们办吧。”蓝湛一道了句,转身而走,他似乎不愿看到那个场面。

刘玉明一招手,几个保镖虎视眈眈地围着余罪上来了,有人把他扯了起来,有人把腕上的带子划了,然后刘通威胁着道:“去,把他扔海里。”

“啊?”余罪吓得失声了,从来没想到自己有过也要交投名状的一刻,而且交的自己人。

“啊什么啊?要么你把他扔下去……要么我们把你俩扔下去。”吴勇来催着,这茫茫海面上,被缚着手脚扔进海里,那简直就是十死无生。

“吴哥,好歹他也是咱们兄弟,这这怎么下得手啊。”余罪难受地道。

“废你妈什么话,快点。你和jing察是兄弟啊?”一位保镖回答,一脚把余罪踹到了郭少华身边。

余罪踉跄着,半蹲在郭少华的身边,昏黄的桅灯下,他身侧躺着的地方,全是血sè,看着他的嘴唇似乎还在翕合着,余罪附了附身子,他听到了喃喃地声音,他仔细辨认着,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就像与生俱来的天籁,在吸引着他。

……嗯哼的声音,在喉咙里哼出来,断续的像曲调是那曲……是:在欢腾的海岸、在边疆的水路,人民jing察的身影,披着星光,浴着晨露……

是校歌,是jing察之歌,是那首熟悉的旋律,是一首鲜血淋漓的旋律,余罪辨清的那一刻,突然间泪如泉涌,而哼哼着的郭少华,在这一刻,却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他在余罪泪光中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尽管那不是救命的稻草。

“我……我不来……我来不了……我来不了……”

余罪一刹那无法抑制,痛哭着,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的椎心之痛,痛得像要把整个人撕裂一般。

“真你妈怂。”吴勇来上来就踹了一脚。

此时委顿在地上的郭少华用尽着全身的力气吼着:“吴勇来,你个王八蛋……有种你亲手灭了我。”

“去你妈的。”吴勇来踹了一脚,拎着余罪,刚拎起来了,余罪又趴下了,害怕似地钻到了另一保镖王绍阳的背后,三个人拽他时,他搂着王绍阳哀求着:“大哥,我不敢杀人啊。”王绍阳刚挣脱,他又抱着刘通,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大哥,我真下不了手呐。”

“算了,把这狗东西扔下去。”吴勇来提议着,三个大汉拧着余罪,要来个抛物线动作,这时候余罪才急了:“别杀我,别杀我,我于……我于。”

其实这个事必须有人来于,但那三位混成jing的保镖不逼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亲手去于。刘玉明送走了蓝老板,他没有上前,只是看戏一般,观看着这出悲剧,假如将来有人知道是个不知名的小混混杀了个jing察,多该多么有戏剧xing啊。

“老郭,别恨我,我也是没办法。”

余罪又被扔到了郭少华面前时,他难受地道着。伸手想抚抚那满是血污的脸,手颤着,僵在空中。

“来吧,给个痛快。”郭少华虚弱地眨眨眼,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余罪把他扶起来,拖着,拖到了船弦边上,靠着船弦站定时,郭少华笑着斥着那几位道着:“就他妈这么大胆子,亲自动手都不敢,逼个新人?”

“甭废话,小二,快点。”后面有人斥着。

余罪像是在蓄着力气,面对面看着郭少华一眼,他哭着道:“老郭,兄弟对不起了。”

“来吧,兄弟,我勒你一次,你扔我一次,咱们扯平了,我作鬼也怨不着你。”郭少华吼了声。

余罪一咬牙,一矮身,抱着郭少华的腿,一使劲,郭少华像抛出去的石块,翻过了船弦,通声掉进了海里,溅起了一阵浪花,黑漆漆的海面,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吴勇来奔到船弦边看了看,深黯sè的海面上,只能看到渔船划出的两道波浪。

“我cāo,这家伙上道了。”刘通小声嘀咕了句,还是新人愣,真把jing察给作了。

“又多了一个亡命徒啊。”王绍阳道,有点兔死狐悲,毕竟半年多的兄弟了。

而坐在船弦边上的“余小二”,像被吓走了三魂六魄,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有人看见,那被抹去的泪已经湿了衣襟,刚抹去,又盈满了眼睛。

“打扫一下船面……天亮回航,蓝爷要在港市呆上几天,这段时间你们那儿也不要去,乡下呆着吧……”刘玉明慢吞吞上来了,安排着保镖们的活,他踱步到余罪面前时,凝视了良久,半晌余罪在回头看他时,他突然发现这个胆子向来不大的小贼,眼睛里多了一样东西,好像是愤怒,好像是狠厉、又好像是他说不清的什么东西。

不过他不在意,于这事总要有一段心理适应的过程,他笑了笑,拍拍余罪的肩膀道着:“小子,你走狗屎运了,彩票收筹的生意,盈利你拿三成……以后归你负责了,不用偷零花钱了。”

幽幽的说了句,他摇曳着进仓里了,余罪吁了一口气,回望着那黑漆漆的海面,他似乎还在追寻着,那哼哼着校歌的声音,似乎在风中、似乎在夜空中,似乎在某个他看不到地方,轻吟着,在向他召唤。

那一刻,余罪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那一刻,他眼眸中是无尽的黑暗,只余下风声如吼,涛声如怒。

第58章 一时煊赫

叮当的响声间,一堆东西摆在证物盘上,手机、钥匙、钱包、首饰,放在许平秋和肖梦琪的面前,李绰和一名深港刑事侦查局的同行相视了一眼,他道了句:“就是这些。”

“当场致命?”许平秋面无表情地问。

“对。”李绰点头道。

许平秋像是仍有怀疑一般,踱步到了法医台前,轻轻地,揭开了白布掩着一具尸体,宽脸、阔额、一道从脸颊直达额际的疤痕。

这曾经是一位声名赫赫的黑道大佬,监狱几进几出,火拼九死一生,风光了十几年,很多后来者已经把他传为了神话,到末了仍然没有逃出横尸街头的命运,这种人许平秋见过的多了,可仍然忍不住有那么多的感慨。

李绰和那位同行没吭声,静静地伫立着,新的命令已经下来了,直接是省厅下的命令,庞局长被调到省厅接受质询以及诫勉谈话,奇怪的是命令把西山来的这位许处长推上了风口浪尖,后续的行动,他是总指挥。

等了半晌,李绰示意了法医一眼,那位法医捻着证物盘的弹头道着:

“一共从他身上提取到了两枚弹头,第三枚洞穿了肺叶,是在车上提取的,三枪全部击中要害,而且这种弹头是一种钨钢弹头,特制的。弹道检验嫌疑人使用的pp手枪,双动型、牢固、短枪管、击发速度快、jing准度高,是国外不少现役部队的制式用枪。”

检验传达出了一个信息,这种造价昂贵的枪械,绝对不会是普通的黑帮分子能够拥有的,可在深港如果还有拥有这种能力的涉黑人物,那只会让在场的jing察后脊一阵发麻。

“黑金、杀手、典型的黑涩会啊。”许平秋感叹了句,没有多说,轻轻盖上了白单,又是一个枭雄的时代结束了,他踱着步,李绰跟在背后轻声问着:“许处长,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们监测到什么情况?”许平秋问。

“蓝湛一未归,他的几名保镖暂时去向不明,我们队在社会上有些线人,现在传得很凶,都传说是蓝爷把崩牙佬灭了,和蓝湛一有关联的势力,正抓紧时间抢占崩牙佬的地盘……这两天,l10和各分局接到的殴斗、伤害案子,足有二十几例。”李绰道,一个枭雄人物的没落,身后只会是一场乱战,抢到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让他们把格局划清点,看看这位蓝爷究竟还有多大神通。”许平秋道。

“可我们的案子全部僵住了,还有3号……我们……”另一同行,说着有点哽咽着,省得有人在场,又紧急刹住车了。

许平秋停下来了,回头时,看到了深港这两位同行血红的眼睛,仇视的眼光,他轻轻地给两人整了整衣领道着:“仇恨只会蒙敝你的眼睛,误导你的判断,他们越是丧心病狂,越显得他们恐惧异常,相信我,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疯狂了……一定要约束下面的兄弟,谁也不准妄动,我们身上的jing服已经蒙尘,不能让我们头上的jing徽,因为我们的愚蠢盲动再次蒙羞。”

他轻轻地说着,这话仿佛有千钧之力似的,让两位血气方刚的属下,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转身走了,带着自己的队伍,两位领队此时也是心cháo起伏,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劫车案,会发展到今天,会有如此深的涉黑背景,每每看到了已经浮出水面,转眼间又成了云里雾里。这些也许可以不担心,可在那危险的境地,毕竟还有着自己的同志呐。

下楼时,许平秋无意间往后瞥时,他看到了史清淮的眼神,有点黯淡,看到了肖梦琪,有点难堪,那两位同行先走了,他出声道着:“你们得打起jing神来,否则怎么鼓励下面?”

“是。”史清淮道,肖梦琪连应声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许平秋问着她:“你还在担心他?”

嗯,肖梦琪点点头,鼻子一酸,差点泪流。她调整着情绪道:“许处长,应该把他尽快召回来,再有什么意外,我们可承受不起了,万一他………我…

还是忍不住几滴泪溢出眼眶了,许平秋接着道着:“你是指牺牲?”

嗯,肖梦琪重重点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让她恐惧的事,一下子失声了,她掩着嘴,抹着泪。

“你虽然是学jing察心理学的,可你还没有读懂jing察这个职业,这个职业本身就意味着牺牲,一个jing察的青chun年华、家庭幸福、欢乐休闲,甚至于他最宝贵的生命,都可能成为牺牲的内容,没有牺牲,那来的平安天下。”许平秋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根本没有感情、没有挽惜,转身上车,两人随后上车的时候,心cháo难平的老许又补充道:“而且,这种牺牲,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车平稳地驶出签证中心时,静默的车里,许平秋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在眼角蓄着的一滴老泪………

“就是他”

余罪在车窗后,一指一位从游戏厅里出来的人,瘦个,光头,眼睛特别小,眯成了一条线,那天揍这货的时,他记得格外清楚。

余罪一说话,车厢里几位地下工作者凑到他身边,等着下令,这都是尹天宝车行的眷养的烂仔,染发的、脖子上刺青的、耳朵是穿环的,出去绝对能震倒一片。

“上。”余罪一摆头。这两天,痛打落水狗,已经追砍了n个崩牙佬的手下了。现在,他是蓝爷组织负责肃清的总指挥。

车门洞开,哗声出来四五位,尺长的短钢管、西瓜刀,从腰里、从背后抽出来,嗷嗷叫着追砍那位崩牙佬的原手下,那人见势不对,拔腿就跑,没跑多远就被一棍子敲到了肩上,他哦哟一声惨呼,踉跄摔倒在地,围上来的众痞棍打脚跺,打得这位丧家之犬哭爹喊娘,满地乱滚。

一触即散,这些人打得相当有章法,伤人不杀人、见血不要命,一番施虐,呼哨一声。转眼这些人四散开来,进胡同的、跑商店的、上公交的,眨眼溜得一个不剩,只余下那被打的躺在地上,抽搐着喘气,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这里的沙河地,深港拆迁一半的地方,数十万的外来人口把这里变成了相对混乱的环境,人情已经冷漠到没有敢管这些闲事,都远远的躲着,远远地看上一眼那被打得不像人样的,加快步幅跑了。

余罪此时却叼着烟,不远处踱步上来,拣着于净的地方站住了,蹲下来,看着喘着气,脑门子流血的小眼兄弟,他出声问着:“需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那人赶紧地点点头,不过看清余罪时,又想起什么来了,又摇摇头,试图爬起来逃命,这两天已经东躲xizàng,慌得不像样了,龙哥一死,手下四大金刚被砍了两对,他这小喽罗,肯定架不起折腾。

“你是跑得话,下次一定砍断腿啊。”余罪幽幽地道,那人刚爬起来,又不敢动了。

呼啸的jing车来了,下来了两值勤的l10巡jing,奔着上来,以为小流氓打架,上前搀着那位受伤的,那人紧张了,连jing察不敢认了,直说着,没事没事,我没事。问谁打架,那哥们紧张地道着,没打没打,我自己摔的。

搀着这边,一位小jing看着蹲在另一头的余罪,要行询问,余罪指指:“我问他要不要救护?”

“是不是他?”另一位jing察,问着受害人。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受害人紧张地道,要爬起来走,连jing察劝他回作个笔录也不做了,勉力扶着护栏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现场了。

两位jing察懵了,半晌才相互示意着:走吧,这个咱们管不了。

民不告、jing不究,人家愿意挨打,jing察也没治。

jing察走了,余罪也走了,他现在坐的是价值六十万的埃尔法丰田商务,挂靠在担保公司名下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当上担保公司的总经理也不一定哦,一步踏进这个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地方他才发现,说i进斗金真不为过,每天分成的钱就有几万,怨不得崩牙佬泼了命的抢,现在好了,不但没抢着,连他原来控制的下家,也到了蓝湛一的旗下。

他辨着那个喽罗溜走的方向,驾着车追着,不快不慢,就那么保持在他身后。也在那一夜之后,他突然心里有了一种似乎更重要的东西,似乎比以前最要的女人、钱,都重要,那是什么呢?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处在老郭的位置,会不会也像他那样,自知必死,无所畏惧。

在现在的这个世界,很难去了解和理解这种行为,可当他真正见到时,那股子震憾,会把他从深眠的梦里惊醒,就是那个噩梦,他亲手把同志,扔进了大海。

啪……重重地摔了把方向盘,他抹了抹眼睛,踩着油门,加速了,追着那溜走的喽罗,那人快,他就快,那人慢,他也慢,等那家伙发现不对劲时,紧张地站在街边,余罪嘎声停车,摁下了车窗吼了句:“上车”

那哥们不敢,作势要跑,余罪没理会。他跑了几步,又紧张兮兮地回来了,在车窗外卑躬地道着:“大佬,饶我一命,我个跑腿的,我什么也没于过啊

两帮火拼,谁也怕清算到自己头上,余罪不屑地道着:“上车吧,有话问你?”

还是不敢,余罪提醒着:“要么跟着蓝爷于,要么被蓝爷的人砍,很难决定吗?”

这个不难,那哥们嗒声开门,上车了,紧张兮兮地坐着,护着胸前,怕非礼似的,余罪驾着车,飚起来了,直飚到了市边上,靠边停车,侧头看着那人。那位是真紧张,他一直以为自己个跑腿的不会有什么事,却不料还是被找上门了。

“你叫什么?”余罪问,随着撕了张纸巾,递给他。

“孟壮壮。别人都叫我盲鬼,我眼睛小。”那人道,接着纸巾,捂着额头的血。

“哦,以前跟着崩牙佬于什么?”余罪问。

“没于什么?……哦不,就打听打听消息。”孟壮壮道,一瞬间又感觉这个人似乎变了个样子,很好说话,不那么凶了。

“洗车行砍人那事,你知道不?”

“我没参加,鹏哥他们于的。”

“没说你参加,事前你知道吗?难道没人踩点?没人报信?”

“没有啊,后来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那天崩牙佬没安排你们什么活?”

“真没有,以前我就在龙华老路这片,也没什么事。那天出事才知道。”

余罪问着,是问死人的事,那哥们一点压力也没有,可说得余罪似乎有点怀疑了,这些成窝的,只要有事,一准是倾巢而出,可崩牙佬马家龙,好像在这事上有点反常。

“那天我揍你,你好像说龙哥怎么来着?”余罪又问着,那事正是促使他找这个人的原因。

“龙哥说让我们保护着你们……那个,反正就当是自己的生意保着。”孟壮壮道,不解地看着余罪,对了,此时他也省得不对劲了,老大当时是有点反常,本来下面准备砍这帮人,龙哥不让。

“哦”余罪看着这家伙的表情,不像假话,连他也郁闷着呢,冷不丁余罪掏着手机,一摁一幅画面问着:“认识吗?”

孟壮壮的眼睛一睁,是一位秀丽清新,气质不凡的女人,他端详了片刻,摇摇头。

也是,如果有私下交易的话,恐怕不是跑腿的人能知道的。

这个聊胜于无的消息让余罪有点失望,还是无法确定,他看了眼惨兮兮的孟壮壮,半晌出声问着:“不认识啊,行了,就这些……孟壮壮,给你个建议,好好听着。”

“啊,听着……”孟壮壮紧张地道。

“改改行吧,就你这样,迟早也是被砍死的料。”余罪说着,从身后的包里捻着了一摞钱,几千块的样子,直塞进了他的口袋,摆摆手:“就混到龙哥那样,也是死路一条,滚吧。”

“哎……”孟壮壮一摸厚厚的一摞钱,感激和兴奋溢于言表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喜剧的结尾,他抹了把血,身上似乎都不疼了,乐滋滋地下车,余罪笑了笑,刚准备发动车走人时,却不料那家伙又去而复返了,又摁下车窗,孟壮壮猥琐讨好的道着:“大哥,那女人我不认识,不过我知道龙哥这段时间喜欢去什么地方。”

“这可不是只鸡啊。”余罪道。

“他也不是去找鸡…反正就是,森林公园不远,有家温泉私人会所,龙哥前段时间经常去玩。”孟壮壮讨好的道,余罪看他期待的表情,又塞了几张钱,他这才乐滋滋鞠躬送走这位财神了。

会所?私人xing质的?

这个不确定的消息让余罪犯了疑了,他驱车循着导航直出市区,居然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等到了地方一看,他面sè带喜了,这个距广深高速不远的地方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的,环境好得让人留恋忘返,座落在绿荫掩映中的这处私人会所,与不远处乡间别墅相映成趣,本来他以为这和所有挂着会所牌子的地方一样,不是yin窖就是娼窝,不过驶近场地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是家以提供私房菜、藏式熏蒸美体、温泉养生为主的私人会所,而且来此的顾客,似乎以女人为主。

无聊地坐在车上,百度一下,专找那些花边、小道、水贴,不经意才发现,这里居然是有名的二nǎi村,敢情这会所,是专为住在别墅里那些被官员和港商包养的二nǎi们服务的。

那么这里作为一个商量谈事的地方,肯定是相当不错喽。余罪在试图还原着马家龙生前的轨迹,他肯定也是掉进坑里了,否则以他这样一个老江湖,肯定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针对蓝湛一下手,这中间肯定有蹊翘,而且不能前边砍,后边还护着吧?砍得还就是蓝湛一两位跟了十年的亲信,余罪接手后却顺风顺水,还有人保驾护航。

难道是二nǎi夺产,向外借刀?

余罪寻思着,这个地方好是好,恐怕私人的地方,不会留下监控类似的证据支持他的判断,他一个人在会所遛达了一圈,果真内外都没有看到监控线路,这是个高度尊重**的地方,不过当他再回到停车场时,却发现自己糊涂了,这个停车场为了保护客人的财产,可是有监控的了哦。

“想做得天衣无缝,看来很难啊。”

余罪喃喃地道着,把地址发了回去,让家里支撑提取这里的监控记录,两天来,追砍了崩牙佬七八个手下,这是最有价值的消息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刚发完消息电话响了,是刘玉明,居然是个邀请吃饭的电话,余罪想也没想,应邀了。

温澜、刘玉明,一个二nǎi,一个变态,这两个不同寻常的人聚在一起,下面还有参与过劫案的尹天宝,让人一想就觉得里面的故事似乎还有很多很多,现在蓝爷暂时躲避风头的时间,似乎是做手脚的最好机会,而他这个无根无基,又负案深重的新人,似乎是最好的人选。

他上车就开往目的地去了,什么危险、什么犹豫、什么担心,全都没有,只有一股子执念。

“…刘医生,您好……中午在百粤海鲜聚一聚,哈哈…好啊,没问题……放心吧,这儿的事那还敢让您老cāo心,就崩牙佬参赌那六十万,都不用还了啊……呵呵,那是,跟着蓝爷还能有错嘛……行,我准时到。”

一手拿着漆枪,一手拿着电话,尹天宝笑吟吟地收起手机时,正看到了那拔子被余罪借出走兄弟们回来,他招招手,把人招过来,看着一个个兴奋地样子,他瞪着眼问着:“借人做什么去了?”

那个新人,刘玉明专门关照一鼎力支持,可他总有点不放心,隐隐觉得这个人有点邪,从在洗车行当洗车工到现在已经站到他前面,不过几天功夫而已

“砍人去了。”

“没砍,揍了一顿。”

“好像是崩牙佬的人,有旧仇,让我们往死里揍。”

“我认识,叫盲鬼来着。”

“没惹事,宝哥,jing察没来我们就溜了。”

一于混球,你一句我一句汇报着,把这些碎片连接在一起,尹天宝明白了,没什么新意,还是对崩牙

佬的手下穷追猛砍。他挥挥手:“去吧,把路标准备好……都别乱跑啊,3号开赛,别到时候人手都找不全。”

众人应声,四散而去,换着工装,清洗车的、准备工具的,又开始各忙各的了,这就是平时为工、战时逞凶的一帮子烂仔,尹天宝倒没指望他们真能成什么事,不惹事就不错了。

忙完了车行里的活,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他安排了下车行里的活,乘着他的那辆银sè宝马离开,刚驶出车行的时候,一辆英菲尼迪快速驶过,车速很快,吓了他一跳,不迭地避着,然后开了车窗骂了句。

对于这些炫富的**他从没什么好感,骂了句他突然想起了,有些时间没有联系他那帮子藏在暗处的兄弟了,马上开赛需要的人手,这几位可都是一把好手……他想着,把车靠到了街边,看看时间,距离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什么风声也没有,反倒是深港这边不怎么太平,不过现在好了,最大的两个隐患都去掉了,可以放手于了,要是最后一把捞够下半辈子花的,还真值得一试啊。

想想那个庞大的计划他就兴奋,现在这用人之际,看来那几位得动动了,他登陆了手机qq,查阅着几个人的留言,约定的每次事后都不见面,只有他手机里另一个专用的号和其他联系,这是以策安全,和防止有人出事,把其他人牵涉出来。

没什么事,阿飞是三天前留的消息,他在北海,据说那儿的境外妹子不少,这家伙经常留连忘返,不于活你连人也找不到;龙仔肯定还钻在羊城,和刚泡上的那个妞在一起乐不思蜀,信息是两天前留的,在太阳岛玩。翻到王成留的信息时,他一下子笑了,这家伙昨天给他留的消息,就一句话:宝哥,钱快花完了。

肯定又是胡吃海喝加上游戏投资,快挥霍一空了,尹天宝笑了笑,摁着手机,输了这么条短信:九月三i,到薛岗车行里找我,有活给你们安排。收到回信。

摁了群发,他潇洒地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第59章 暗送秋波

史清淮和肖梦琪急匆匆奔下楼,推开临时指挥部的门时,李玫已经神经质地站起来了,脱口而出:“宝哥主动联系了,时间是九月三号,地点就在薛岗,他的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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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间联系的?”肖梦琪问。

“五分钟前,是通过短信发送的,我们已经截获了对方的号码,阿飞已经定位,就在北海,龙仔和可可,暂且无法找到准确位置。”李玫语速飞快地道。

说着许平秋也闻讯进来了,听着汇报,看着消息,半晌审视着大家问着:“你们怎么看?”

“似乎要有动作了。”李玫道。

“不像是作案。”曹亚杰道。

“一返常态啊,根据王成的交待,他们一般都是作案地汇合,难道这次要在家门口作案?”史清淮道,明显不合作案的特征了。

“车赛,他们肯定准备车赛,那几个都是玩车的好手。”肖梦琪道,这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判断了。

正讨论着,等等等等,俞峰说话了,似乎想起什么来了,这些天熬得面容憔悴,一头乱发,他敲击着键盘,找了页面,笑着道:“我明白了,一直无法确定的地下车赛时间,玄机就在这儿。”

众人聚上来,却是个深港市20**年国际车展的广告画面,开展的时间,九月二i,一看这个消息,曹亚杰愣了下,愕然地道着:“对呀,选在国际车展的时间搞地下车赛,那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呐,大部分jing力要用在维持车展秩序上,而且到时候的交通管制会集中在市区,他们要选一段路胡来,连交jing都调不过去啊。”

“呵呵,有道理,你也会作案了。”许平秋赞了个,又嘉许地表扬了俞峰一句,问着俞峰账户追查的进展,俞峰道着:“问题不大,昨天已经试着锁定他们的ip了。我是以赌客身份进去的。”

暗地里的进展一直就在缓慢地推进着,此时的情况已经渐近明了,但恰恰明了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以赌博主要敛财方式的涉黑团伙,光业务就分几个类型,网上博彩、**彩、外围体彩加上全国xing的彩票,还有尹天宝负责的赌车,几乎涉及的所有行为都能成为他们的敛财方式。

于是这个问题就来了,许平秋打断了众人的讨论道着:“大家想想,这么一个有钱、能挣着钱,而且不缺钱的团伙,为什么会涉嫌长达两年的抢劫?”

这是一个一直悬而未解的难题,不是最难的,但是是最难想通的,又一次提出来时,众人沉默着,关键的时候,许平秋盯上坐在角落里的鼠标,这些天他的情绪一直不高,他出声问着:“德标,你说说。”

“我!?”鼠标愣了下,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众人一笑,不过看到鼠标病恹恹地样子,马上又是神情一黯,都变得那副表情了。

“打起jing神来,越到艰难的时候,我们越要挺得住,省厅对这个支援小组的期望很大,前段时间你们已经成功地证明了你们的价值,现在,很可能剩下最后一道坎了,踏过去,就是催枯拉朽……我再问一遍,你们可以确定,抢劫这个团伙,和蓝湛一的团伙,是二而一的事吗?”许平秋问。

众人看着俞峰,俞峰点点头道:“错不了,转账和洗钱的方式,几乎相同;大部分抢劫来的钱,都是通过赌池洗走的。深港jing方最初排查网赌的事,也是因为四川jing方协查抢劫的案子,账户关联到了赌池,进而才发现,深港有这么大的网络赌博的团伙存在………”

“等等,有没有这种可能。”肖梦琪打断了,直道着:“他们中间有人试图通过抢劫,让jing方关注到网络赌博这一案。手法就是把抢劫的钱,通过赌池洗白,转移jing方对他们的追查视线。”

这个?有点匪夷所思了,众人面面相觑。许平秋却赞了句:“非常有可能,如果在利益分配不均的时候,任何可能壮大自己,打击对手的方式,他们都可能用上。继续……我提醒一下,一般处在财富金字塔尖上的人,比普通人更不得安生,你们可以尽情地想像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情景……也许蓝湛一他自己的团伙内部,并不是那么铁板一块,从先前发生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为什么要对担保公司下手?如果纯粹是泄愤,直接砍蓝湛一不更好?那说明呀,这其中有很多利益的纠葛,所以不排除,他们内部存在矛盾的可能。”

“可是我们知道的消息有限。”曹亚杰道,有点勉为其难了。

“深港同行给的消息是,与蓝湛一有关联的不少人,已经开始瓜分马家龙原来生意了,彩票房,茶楼,洗浴中心,这中间,很可能也有我们的人掺合在里面。”史清淮道,这个乱局,谁又能有那双能识破玄机的惠眼呢。

“我觉得,他们在玩一票大的。”

幽幽的声音响起来了,众人懵然的时候,这像一个睛天雷声,似乎触动了脑子里灵感,俞峰若有所思地点点道:“对,很像,我也觉得有点不寻常,这种风头上,应该收敛一下才正常,他们倒好,反而在变本加厉。”

“幕后的隐居不出,台前的就打击,也是治标不治本。”肖梦琪道。她说完时,突然发现都不吭声,都看着角落里坐着严德标,严德标不再像往常那样子嬉皮笑脸,而是满脸愁绪地看着大家。

“你想说什么?”许平秋问。

“这个很像在谋划一票大的,蓝湛一如果是庄家,而他现在因为种种情况不能坐镇压场,这种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鼠标道,以他yin暗的心理,能揣摩出这种极其类似抢庄、抽筹的黑事。

“可网赌的窝点,肯定蓝湛一远程cāo控着。怎么做手脚?”肖梦琪没闹明白。

“彩票和**彩,现在余罪能接触到,可他只负责结算,他可当不了家。”史清淮道。

“还有赌车,尹天宝控制着,似乎duli于这个团伙之外。”李玫道,她第一发现,鼠标深沉起来,还是蛮好看的。

“你们进了一个思维定式,一直觉得是一个特定的人控制着,如果打破这个定式,就一切皆有可能。”鼠标道。

“怎么破?”许平秋好奇心上来了。

“如果我根本没准备赌,吃掉你们的赌资呢?”鼠标直接道,这无耻的办法,听得众人一阵心悸,吓着了,俞峰飞快的敲着键盘,计算着单位金额,马上给出了一个大致数目:“很有可能,赌资仅彩票的**彩的外围,每天流动赌资就有两千多万,他们如果还有方式控制网赌的赌池,那金额就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假如这个时候蓝湛一鞭长莫及,又有其中某个人悍然反水,那庄家就惨了。”曹亚杰道,这样的推理,让他心惊肉跳,不过却越想越觉得可能了。

可能吗?集体的思路,在yin暗的方向越走越远,分析得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不过有人相信,鼠标抹了把鼻子,唏嘘地道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内部还要有一场乱战,余儿夹在他们中间就危险了。”

一语思念,满场黯然,都看着鼠标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对比着许平秋那面无表情的黑脸,没来由地觉得好难受的感觉………

………………………………………

………………………………………

“玉明啊,你有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小二上得太快了。”

“你觉得不妥?”

“肯定有点,膨胀得太快,不一定好收拾。”

“不好收拾我相信,不过要是你收拾不住,我还真不相信。”

刘玉明驾着车,微笑着地道着,说完时侧眼瞥过,副驾上正对着镜子抹口红的温澜也看着他,两人相视间,温澜给了个俏皮的笑容,刘玉明给了欣赏的眼神,于是在这种暧昧的默契中,都认可刚才的判断了。

“你觉得他还够老实?”温澜抿抿嘴,浅sè的唇膏,让他的嘴唇显得丰满而靓丽,她似乎觉得那儿还美中不足似的,在端详着。

“一天要入账几万,想拿这钱,他能不老实吗。拼了命地带人砍崩牙佬手下。”刘玉明道,对“余小二”的表现相当满意,而对于这个人的变化,他已经见得多了,就听他感慨道:“这钱呐,能把胆小鬼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啊。”

“说人呢,怎么扯到鬼身上了。”温澜不悦地白了他一眼。

“在我看来,利益面前,人和鬼没什么区别。”刘玉明笑道。

“你在嘲讽我?”温澜似乎不高兴了。

“我在自嘲!”刘玉明毫不忌讳道,侧视一眼,和温澜交换着眼神,这一句似乎取得的谅解,温澜没有嗔怪,细细地挑着睫毛,试图让她的眼睛显得更明亮一些,边打扮边道着:“你也别大意,蓝爷虽然老了,可余威犹在啊,处理崩牙佬的事,深港可没几个人能办到这么干净利索的水平。”

“放心吧,蓝湛一他暂时不敢回来,再过三天,他就回来,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刘玉明道着,满脸洋溢着幸福而惬意地笑容。

温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闪而逝,从她的红唇中吐出来恰如珠玉的声音却是:“那可全靠你了,湛一只信任你呀,连我也信不过。”

“那不一样吗?我信得过就行。”刘玉明笑道,一手伸过去,轻抚着温澜的秀发,温澜握着他白皙的手,放在颊部摩娑着,仿佛一对温馨的情侣,在用无声的细节表达着彼此的爱慕。

自从洗车场遇险,差点被崩牙佬马家龙灭口之后,刘玉明就一直左右不离的护着她,这呵护间,有多少真实的成份呢?温澜放开刘玉明那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时,她心里泛起了一种怪怪的念头。

两人不足为外人道的恋情,在泊车后自动消失了,温澜从车里出来,刘玉明开着车门,扶着车窗,像一位颇有素养的专业司机,跟班,文质彬彬地随在她的身后,像她的影子。

就站在百粤海鲜的台阶之上,等人的时间,刘玉明欣赏着一袭裙装的温澜,白底的裙子,细碎的花sè像跳动的jing灵,在随着她凸凹有致的曲线传递着一种诱惑,修长的、半露的**,洁白如玉,透明的水晶高跟鞋,在鞋跟的地方缀着一圈金sè,在踝部又戴着一串玉sè的脚链,那晶莹的纤足,又有着染道红得可爱的美甲,仿佛一个绝美的艺术品一样,让他不忍移目。“你别发愣啊,傻瓜……今天你是主角。”温澜笑着提醒着。

“哦,我忘了。”刘玉明一笑,恭身谨立在温澜的一侧,改成了站在她身前的样子,不过还是忍不住不时回头打量,温澜又是提醒着:“你这样看我,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有jiān情啊?”

“有吗?我们一直是姐妹相称的。”刘玉明笑道,丝毫不介意外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

两人轻声调笑着,在看到车来时,多了几分庄重和矜持,两辆车几乎是一前一后来的,下车的尹天宝眼睛一亮,向他们两人招手,另一辆车里的“余小二”脸sè却是有点yin骛,不声不响地走上来,温澜、刘玉明、尹天宝已经在那儿等他,他趋到面前,微微低头问了句好:“刘医生,您好。”

“哦,学会懂礼貌了,真难得。”刘玉明笑着,伸手揽着余罪的肩膀,往饭店里走着,尹天宝殷勤地为众人开着门,说笑着上了三楼预订的包间,要坐时,温澜却是招招手:“来来,小二,坐我身边。”

“快去吧,今天主要是温澜答谢你啊。”刘玉明笑道,一个响指,招来了服务员,优雅地点着菜,和尹天宝商量着喝什么酒。

此时温澜却是开始好奇地打量着余罪了,在洗车行见过一面之后,还是第一次再见,比初见已经迥然不同了,那时候还是纯朴的乡下孩子,裸着一身健康的皮肤。而现在,剃着个锅盖头,拴着条金链子,戴了块偌大的表,浑身充满了暴发户的气质。在他稍显拘谨在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温澜噗哧一笑,闭上眼睛了。这变化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我得怎么称呼您呢?”余罪小心翼翼地道,能溶入一群涉黑人物的中间,不管是什么女人,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那怕她是个二nǎi。

“叫姐。”温澜笑道,随手一指刘玉明道:“他是二姐啊。”

刘玉明银牙一咬,给了个不悦的表情,幽怨地道了句:“讨厌。”

“二姐,别生气……其实一直以来,你才是我的真爱呐。”尹天宝动情地对刘玉明表白了一句,明显带着玩笑的xing质,刘玉明修长的手指挽了个兰花,幽怨地道着:“那我只能辜负你的爱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白脸。”

尹天宝做了个痛不yu生的动作,刘玉明随手把菜谱仍给了他,两人的玩笑,把恭立的服务生也逗乐了,温澜笑得花枝乱颤,插进去说和着,要给两人做媒似的。

这种轻松的氛围,看得出几个人亲密无间的关系,余罪笑了笑,如果不是职业的原因的话,这个稀奇古怪的组合,可比jing中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来,我给你倒上。”

抿了半杯茶水,刚放下杯子,温澜越俎代庖了,给余罪斟了杯茶,余罪拦也不及,只能受之泰然了。

很有美感的一只手,很长的指甲,染着点金的颜sè,弓臂的时间,皓腕如雪,纤手如玉,余罪的肚子里墨水不多,也在刹那间,想起了一个词:红袖添香。

没错,是这样的,就即便他一直提醒这个女人是别人的二nǎi,也无法抑制心里绮念的升腾,勉强地保持着姿势,温澜倒满杯,亲自端起来,递到了余罪的面前,笑吟吟地道:“今天才有机会谢你啊。”

“您别客气……那天还是您见机的快,要不是你车技过人,我怕也被崩牙佬的人砍了。”余罪接着了,客气了句。

“他已经成为历史了,而我们还会有美好的未来。”温澜笑吟吟地道,给了余罪一个浓情的眼神。余罪一怔,给吓了一跳。

就在刘玉明和尹天宝的眼前,那个眼神很准确、很有目标xing地,只给了余罪,回头时,又坦然自若地和两人聊上了。

这尼马什么意思?勾引?

余罪暗暗忖着,端茶的时候,美甲轻轻划过他的手背,说话的时候,眼神悄悄地传递倾慕,闲坐时,总是有意无意地一瞥,在四目相接的时候嫣然一笑。还有此时,她总是殷勤地挟一块蟹肉、倾半杯红酒,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余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于是这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甘味了,身侧有这么一位倾城的佳丽呵护着,让余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甚至于心情没来由地觉得有点紧张,因为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轻声问你一句,味道如何,余罪不知道味道,却真切地感觉香风来袭,娇厣如玉,那味道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小二,来来,不管你叫我姐,还是叫哥,咱们得喝一杯。”刘玉明瞅了空,端起酒杯来了,余罪受宠若惊,赶紧起身,谦恭地道着:“别呀,刘医生,得我敬您。”

“不许客气啊,咱们是一家人,虽然家长蓝爷不在,但不妨碍咱们的生意照样进行,来,干一个,外面的事,可得辛苦你了。”刘玉明正sè道着,和余罪碰了个,尹天宝也凑上热闹来了,改天给兄弟你整辆好车啊,这个我们在行,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斛筹交错间,饭间的尴尬渐渐消融在亲密无间的交谈中,谈话的内容多是与车,与赌相关,余罪俱不太懂,不过这也正符合他的新人身份,有时候,一位倾听者,可能比演说者能看到的更多的内容。

比如刘玉明,他在高谈阔论,像快爬到主子位子上的家奴,有点不可一世的意思。

比如尹天宝,他总在有意无意地瞥着温澜,那眼神仿佛多了一份期艾,坏了,余罪甚至怀疑,温澜不止给蓝湛一戴了一顶绿帽。

对,肯定是,蓝爷五十开外了,就天天啃伟哥也不可能满足温澜这样媚相在外的女人啊?

可这样的事,蓝湛一那么jing明,那么狠辣的人物,居然能熟识无睹?抑或是,她根本就是蓝爷穿过,已经扔掉不屑再顾的破鞋!?

不过又不像啊,余罪偶而瞥着温澜细嚼慢咽,轻言细语的样子,优雅而娴静,那绝对不是个风尘女人能够养成的气质,就即便向谁示好,也仅仅是在眼神中的暗示,偏偏那种似是而非的眼波流转,总能勾起一个男人心里yin暗的**。

天下呐,最难看穿的,恐怕是女人了。余罪心里暗道着。

“来,再斟上。”温澜笑着,又把服务生的活抢了。

“哟,不能喝了,一会儿开车。”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深港才多大啊,闭着眼睛都能开出去。”温澜笑道。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余罪端着酒杯,和温澜一碰而饮,放了酒杯,回眸间,两腮坨红、媚笑含笑,她突然邀着:“小二,一会儿送我回去啊。”

哟,这句话语气暧昧之极,明显是故意让其他两位听得,余罪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尹天宝有点嫉意的眼神,看到了刘玉明显得暧昧的表情,又看到了温澜那充满着诱惑的微笑。一下子怔了,不知道该怎么接手了。

“这个……我……我怎么觉得好紧张的感觉。”余罪喃喃地道,干脆把心理感觉直接说出来了,一说这话,温澜咯咯笑着,刘玉明也笑了,笑着道:“送送温姐吧,我和天宝有其他事……是不是天宝?”

“哎,对……是,有事。”尹天宝被刘玉明拍了肩膀,有点不自然地道,表情显得有点尴尬,像是稍显不悦地看地温澜一眼,而温澜却浑然不觉,又笑吟吟回头朝余罪要了支烟,让他点上,惬意地抽了口,纤指夹着,媚眼如丝的不时瞥着余罪。而余罪却发现,那怕就刘玉明那个变态,也有点嫉恨的意思了。

这情形,怎么一个难堪了得。

就像是故意一般,杯盏交错间,包厢里轻柔的音乐开始唱着一首温情的歌:爱上了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却没有草原……

他妈滴,这女的想piáo我?还是想坑我?

饶是余罪智计百出,也看不出这娇厣如玉、笑颜如花中,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第60章 情乱爱错

“澜姐,您小心点。”

余罪扶着车窗,醉态可掬的温澜,在进车门的一刹那,回眸笑吟吟地看着他,顺手抚过他的颊部,不过指尖却挑着余罪脖子上粗大的金链笑道:“好帅啊。”

明显是调侃,余罪知道自己的品位和帅挂不上边,看着她坐好,轻轻地碰上车门,回头时,刘玉明和尹天宝还侧立在车边,那个变态很踌蹰,似乎怕别人欺负他姐妹;而尹天宝却有点犹豫,似乎也不放心余罪的人品。

“走啊,小二。”温澜在车里喊着。

“哎,好嘞。”余罪顾不上斟酌那么多了,现在他对温澜的兴趣,越来越浓了,这个二nǎi一点的也不像二nǎi,恰恰刘玉明和尹天宝,才像被她抛弃的怨妇。

车倒出来了,呜声加速,毫无迟滞地飚上了路,堪堪沿着路牙走的,那技术臭得尹天宝直皱眉头,他隔着一辆车不悦地问着:“刘医生,这什么意思?

“这是生意,别多问了。”刘玉明脸sè的表情消失了,开门,上车,倒着出来,尹天宝狐疑地跟着,有点心神不宁。眼前老是那张娇容玉颜的晃悠,晃得他有点心烦意乱。

左拐、右拐、直行,余罪真有点晕,现在明白为什么要禁止酒驾了,这还没喝醉,怎么看路面都是晃着,人影都是重的,他努力地让自己清醒着,放慢了车速,不过车开得还是有点扭。

副驾上的温澜似乎并没有介意他这么烂的技术,手伸着,在cd盒着拔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旧唱片,他塞进去了,一摁开,便是满厢轻柔的音乐。

好像是乡村音乐,轻柔中带着几分悠闲惬意,恰如此时她的心情,余罪瞥了眼,她放低了座位,半躺着,眼闭着,嘴唇轻吁着,跟着音乐节奏哼哼,那样子仿佛海棠chun睡,睡姿优美得,把胸前的曲线毕露得淋漓尽致,又仿佛是贵妃醉酒,慵懒的醉态仿佛在传递着一个让人血脉贲张的诱惑。

嘎车急刹住了,余罪吓了一跳,他没踩啊。

眼睛往前看,才发现到红绿灯了,再晚上就追上前车的屁股了,他低头时才发现,温澜的左手已经拉起了手刹,这下子惊得他绮念顿消,敢情人家没醉,是他妈我晕了。

“过了这个路口,往南走……稍慢点,靠路边歇歇,你开车是够烂的啊。”温澜轻语道。

“哦,我以前就洗车,没怎么开过车。”余罪道。

“咯咯……那现在开车的感觉好?还是洗车的感觉好?”温澜故意一般,侧头问着。

“好像是洗车的感觉好。”余罪道。

“能告诉我原因吗?”温澜道。

“洗车时候每天累得醒不来,而现在,每天有点睡不着。”余罪道。

这是一个真实感受,而且是余罪惯于撒谎用的伎俩,一切都是真实的,其实只需要在关键的地点撒个谎就可以了。对于他迅速“发迹”的经历,要是能天天睡得着,那才会让人起疑的。

没说话,明显看到了温澜yu言又止。于是余罪有点明白了,那些事,这个女人肯定知悉详情。

车起步了,悠悠地驾着,速度放得更慢了些,余罪不敢大意了,别出师未捷先出个车祸,那就郁闷了。过了红绿灯,又行了几公里,在温澜的示意下,他靠边停下了,温澜摁下车窗招着手,一家便利店的店员奔上来,接了钱送了几瓶冰水,她递给余罪一瓶,灌了口,一股清清凉凉的味道从于燥的喉咙直进发烧的胸臆,一下子觉得舒服多了。

“不要想那么多,咱们的经历都差不多,想站到自己愿意站的位置,就需要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温澜幽幽地道。余罪侧头,看温澜这么严肃,仿佛总队政委给大家上思想政治一样,似乎就是疏通你的心结来了,他笑着道:“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

“是啊,后怕有机会,后悔却没机会了。”温澜道,看余罪瞥眼,她莞尔一笑问:“你还在后怕?还是非常后悔?”

“都有。”余罪道,咕咚声灌了口冰水,压抑着脑子里的想法,刚刚一直想车祸,现在倒好,开始想车震了。

“没什么,他们都于过,而且于了很多……比如刘医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被吊销执照的黑医生,就在家里专门给道上受伤的兄弟医伤……比如天宝,两年多前,他不但破产,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一眨眼,他们都站到让人羡慕的位置了。”温澜道,眨着长长的睫毛,在向耷拉着嘴唇,口水快流下来的新人余罪传递着一个励志故事。

那叫路漫漫其修无兮,你得上下而求索,这就是道,黑道也算道啊。

咝,余罪很没品位地吸溜了下唇边的口水,不相信地道着:“您是说,宝哥……以前破产了,还欠高利贷了?那玩意恐怖,没被人砍啊?”

“你说呢?要被砍了,还能有今天啊。”温澜笑道。

“哦,那是,蓝爷一句话的事。”余罪道。

“也未必就是蓝爷,比蓝爷有能量的人多得是。”温澜淡淡地道,余罪感觉出来了,她反感“蓝爷”这个词,就像那些卖x为生的女人一样,对于“小姐”这个称呼,也是反感的。这刹那的表情余罪虽然掩饰得好,可却没有逃过温澜的眼睛,她看着余罪,突然问着:“你以前究竟于什么的?”

“没于什么?”余罪吓了一跳。

“那没于什么,是于什么?别告诉就洗车啊,洗车的敢拿着水龙头和持刀的烂仔火拼?”温澜皱着眉头,那份怀疑越来越深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而且很浪费时间的,编一个有高度合理xing的故事是需要死很多脑细胞的,余罪明显不擅此道,他笑了笑道着:“那你看呢?”

“正因为我看不出来,才问你。”温澜道,审视着余罪,总觉得这表像和她的感觉,格格不入。

“于过很多事,偷东西,打架,砍人……包括最近,还把个条子推到海里,够了吗?”余罪直接道。

“不够,还记得那天你送我回去吗?”温澜道。

“记得。”

“你那样做,就不像出来混的人了。”

“出来混的人,会怎么样做?”

“会拿走我的手提箱,没有顺手掐死我,就已经算好人了。”

对了,这才是最大的一个破绽,而且前后的行为是相当矛盾的,一个狠手辣和急公好义的两种xing格,真重合在一个身上,那会比刘变态还让人难以理解。

“这样啊……”余罪瞬间换了一副释然的表情,有点期待、有点羞赧、有点难于启齿地道着,而且不时了眼瞥着温澜,温澜皱了几次眉头,余罪才扭捏地憋了句:“要是个男的被砍,我早跑了,不过是个女人……我当时头一懵,不知道怎么就冲出来,反正我就看不惯欺负女人……而且你说的这话不对啊,有些钱可以拿,有些钱不能拿,你当时都那样了,我要不管吧还能理解,要不管再把你钱拿走,那他妈还算是人吗?”

余罪期期艾艾地说着,努力正把自己扮成一个血气方刚、适逢其会的毛头小伙,只有无知点,只有热血和容易冲动一点,才符合他此时的身份。说完了,他很诚实地看着温澜,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次考验,更想不通,为什么连蓝湛一也已经认可的事,在她这里还要有怀疑。

奏效了吗?余罪心里惶恐地想着,他暗暗自责自己有点大意,忽视这个重要的人物了。

似乎奏效了,余罪看到了温澜脸上的醉态依旧,不过眼神却清澈如水,长长睫毛颤着,薄薄的红唇翕合着,那是一种娇艳yu滴的颜sè,即便再坐怀不乱的人,也会凭生试图一亲芳泽的爱慕。

是真的吗?温澜审视着显得有点土气的余罪,曾经是个淳朴的男子,不长的时间,似乎在他明亮的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淡淡的忧郁,她知道这些是所为何来,她也知道,是那一次偶然的邂逅把他带进了这个泥沼。

蓦地,她轻轻地伸手,如玉的纤手,轻轻地抚过余罪粗糙的脸颊,抚过那黝黑的皮肤,手指战栗着,一下子被余罪握住了,他稍显紧张地道着:“澜姐,我……”

“我不知道该说句谢谢,还是该说句对不起。”温澜道,没有抽回手,而且直勾勾地看着余罪。

“就像你说的,有后怕,没后悔。”余罪道,眼睛里闪着一种决然。

这种决然温澜很熟悉,就像很多走上不归路的悍匪,或者更像无所顾忌的自己,她眼里闪着欣赏的亮光,吁声道着:“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心安多了。

难道是她?余罪深情地盯着温澜,脑海里回忆起在西山,在总队看到的一幕幕作案现场,那些女xing受害人,被摆成一个安详的姿势,没有侵害,那种传递出嫌疑人负疚情绪的行为,和此时的温澜,是何其的相似?

男女间总会很多错愕和误会,余罪在深情的想着案情,温澜却被那深情的眼光电了一下,那是一种久违的,仿佛初恋的感觉,那种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目光,让她心跳得在颤抖,她似乎感觉到了那眼神里的期待,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倾身,环臂,抱着余罪,重重地吻上来。

哎哟,这于嘛呢?

余罪吓了一跳,思绪被拉回现实,湿湿的吻已经到了颊上,他看到了有点迷醉的温澜,在吻着,在找着他的唇,抱得是那么的紧,他想挣脱的,却不料浑身有点瘫软;他又想迎合的,可想抱她的双臂,只僵在空中,他伸展着手指,那手指仿佛不听使唤一般,不敢抱个温香满怀。

***,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搞老大的女人。余罪心跳加速。

他好紧张,是真的喜欢我。温澜同样在心跳着,动作却更激烈了。

一刻的犹豫,让温澜抓到了机会,她吻到了那两爿厚实,带着酒意的双唇,碰触着,厚重的男xing气息袭来,她惬意地轻嘘了一声,一个更具侵略xing的湿吻开始了,她揽着余罪,仿佛要把他溶进自己的身体里,她吻着,又仿佛要把自己嵌进他的世界。

余罪感觉到了那是一个动情的吻,绝对没有带上那怕一丝一毫的做作,这个地下世界的准则和所有的道德法则都不相同,对与错是血淋淋,爱与恨是**裸和直接了当的,初见时刚臆想到的可能,一眨眼却变成现实了。

对,活生生的现实,就像臂弯里揽着温香软玉,就像舌尖上尝到的甜美馥郁,就像摩娑在胸前,可以任凭肆意的美体,他手擅抖地抚过,那温软、那绵柔,久违了的感觉,那是曾经感觉到过,能让人心甘情愿沦陷的感觉,当又一次降临时,余罪脑子里轰然一声,几yu迷失。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试图清醒着,试图推开温澜,温澜却是很霸道地揽着,不愿放开。

不能,不能这样……他使劲地提醒着自己,蓦地分开了,头顶着温澜的额头,两个人都像经历一场煅练似地,粗重地喘息着,头碰头看着,此时才觉,大白天的街上,很是不妥,余罪讪讪地要分开,不料温澜蓦地放开他了,手指轻轻地在他鼻子上一刮,调笑似地道:“你胆子似乎不大?”

“有有的,不好意思。”余罪羞也似地,大口大口灌着冰水,让自己清醒着。

温澜咯咯地笑着,看着余罪的糗态,那一个瞬间她现在也搞不懂,为什么好有感觉,感觉得还是如此地清晰,而且她感觉到了“余小二”对她的抗拒,她怪怪地瞥眼看着,轻声道着:“你……很在乎我是蓝湛一的女人?”

“啊,这要让人知道了,我得自己跳海里。”余罪顺水推舟,把胆怯掩盖住了。

越实诚的男人越容易逗得熟女开心,温澜呵呵笑着,笑着却又有几分凄凉的味道,摁着车窗,悠悠地道着:“你知道蓝老板有多少女人?”

“有很多?”余罪顺口道。

“当然,多到可能他自己都顾不过来,我十七岁就跟着他……就像圈在笼子里的小八哥,拴在绳子上的小巴儿狗,他高兴我就陪着高兴,他生气,我就只敢躲着,十年多了,之所以还没有把我一脚蹬开,那是因为,我还能给他赚钱,还能在需要的时候,被他当做礼物送给别人……我和好多男人上过床?你信吗?”温澜轻声道着,媚眼飞着,似乎是挑逗,似乎在测试这个男子的底线,又似乎在审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够不够做她的入幕之宾。

余罪听得眼睛睁大了一圈,扮萌装纯的妞多了,可标榜自己yin荡的女人可不多见。

这样的女人,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老婆情人。

他怔了下,直视着温澜火辣辣的目光,余罪有点脸上发烧地道着:“我……我也和小姐上过床,上过都记不清她们长什么样子了。”

温澜一嗝应,一愣,看着余罪诚实的表情,突然间爆出一阵大笑,笑得全身直颤,笑得两流出泪来了,这是她听到过最直白和最聪明的一句回答,也是最蠢的回答,蠢到她有点欣赏这个诚实的烂仔。半晌她回头,看余罪还是那么呆呆的表情,一下子又按捺不住,要说的话,又喷成了笑声。

“走吧,傻瓜。”她摁上了车窗,坐正了,此时酒醒了很多,一拭去眼角的泪,她又对着车前镜子在补着妆,边补边道着:“刚才有点失态。”

“我知道,我不会和别人说起的。”余罪赶紧道,此时看样子她不会再失态,余罪倒有点失落了。

温澜闻言怔了下,看了看专心驾车的余罪,那脸上是一副窃喜的表情,这表情似乎让温澜也觉得火候刚好,她笑了笑,补完了妆,捋平了裙子,正襟坐在位置上。

不过刚刚那怪怪的动情感觉,又让她怎能平静,她不时地打量着余罪,轻声道着:“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有时间,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嗯,没问题。”余罪道,脸上喜sè更甚,那喜sè里包含的是什么,温澜知道,她暗笑了笑,再优秀的男人,也是胯下思维动物。不过她似乎还不满足,又道着:“改天我还想逛逛街,购购物,你也陪我吗?”

“当然,没问题。”余罪道,答应的爽快之极。

看来没有什么难度,温澜笑了笑,惬意地靠着椅背,她知道这个新人,很快会附首听命的。或许还不止如此,半晌没有再安排时,余罪反而问着:“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这话是瞥眼看着她的胸前说的,温澜一下子起身,手抚了一把余罪的后脑叱着:“当然有,不过得看你的能力和魅力了。”

这话说得暧昧,而且留下了无限的暇想,余罪驾着车,脸上洋溢着yin笑,直驱车回了位于仙湖的别墅,泊在门前,给温澜亲自开了车门,在把她送进门厅后,很自觉地站在门外,温澜微笑着回头一瞥,一个媚眼,一个招手再见,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红木楼梯上。

回到车上的余罪多了份怅然若失,车厢里似乎还留着馨香宜人,他驾着车慢慢回返时,还是想不通,这猝来的艳遇,是无意的感觉,还是有意的安排。他倾向于有意安排,可又觉得那个湿吻的感觉,绝对不是做假能做出来的。

是她吗?

余罪最后一次回望那幢漂亮的欧式别墅,第一次有了侥幸的想法,他希望,劫匪中没有她。他甚至希望,她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

可他又无法说服自己,一个女人有多大的能量他领教过,就像曾经的沈嘉文,她们自己就是绝sè凶器,丝毫不逊于全副武装的匪徒能造成的破坏力。

这是余罪仅有的犹豫,他知道不该有,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总觉得不是她。

嘀嘀的手机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摸着手机,看了眼暗码发来的短信,是以运营商的口吻发的,业务介绍,不过业务类别的编号,都是特勤用的暗码,暗码5748,要求向家里联络。

他想了想,这部地下组织配发的手机还是不怎么安全,没用,加快了速度,进了市区,转了数条街道,确定背后没有尾巴跟踪的时候,他泊好车,直接进了一片旧式楼宇的小区,在这些地方,有居民楼改成的小网吧、电话卡代办点。

转悠几处买了部手机,直接和家里联络着,上午反查的信息有结果,他听着电话里李玫报的结果,心情一下子凉到了冰点。

结果是,在温泉休闲会所的停车场,发现了崩牙佬马家龙和温澜在同一天进入会所的监控。

这个证实了余罪想法,他们之间认识,而且可能还有密谋。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洗车场遭劫纯粹就是做戏喽?怪不得余罪一直觉得那儿不对劲,两个男人被砍得面目全非,而温澜却仅仅背后中了一刀,那一刀恢复得真快,也许,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昏迷,之所以⊥余罪一直存在,无非多一个让外人相信的活口,让那场戏更逼真了几分。

那么这是借刀杀人,借马家龙的刀,杀蓝湛一的亲信,然后再蓝湛一的手,灭马家龙的口。再然后,就可以实现利益的重新分配了,袁中奇一直做着**彩外围生意,那是蓝湛一起家生意,现在归刘玉明cāo控了。难道,是温澜在cāo纵这些人?现在蓝湛一不敢轻易回内地,这又恰恰是毁他长城最好的机会,洗车场的遭袭,也许仅仅是为了断他左右手而已。

余罪的心越来越凉,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越来越多的迹像,已经开始向这个终极目标汇集了:

温澜

也许不是蓝爷,而是一个能左右蓝爷手下所有人的:澜爷

第61章 密鼓紧锣

温澜,女,现年二十九岁,曾就读于与深港相邻的羊城师范学校……有数次出境记录。

这就是讫今为止能查到的所有记录,没有案底,没有从事任何职业甚至社会活动,只有一个名字和一张苍白的简历,如果不是渐渐走向深入的案情,恐怕就排查也不会重视这位被蓝湛一金屋藏娇的女人。

“之前的排查我们倒没有注意到她,关键在袁中奇身上……在深港,像她这样,被富商或者官员包养的情妇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这种生活状态,除了消费和玩,很少出门。”李绰道,他带着一位同事,指指照片,直道着:“我倒是觉得这个人相当可疑,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和温澜、尹天宝、刘玉明走得很近,我一直觉得他们在密谋什么。”

说到这儿时,他突然发现满座的西山同行表情怪异,他生怕别人不相信地加了一句:“关系很亲蜜,偷拍的照片里,居然发现他们在车里胡来。”

换了一张,隔着车窗拍的,从车前窗附视的角度,能看到两人腻歪在一起,鼠标眼睛睁得溜圆,口水快掉下来了,俞峰、曹亚杰眼珠子快凸出来了,李玫咖啡杯子倾得流桌子上她都没发觉,只是凛然地看着两位领队和老许,这可是生活作风问题,在组织里会很严重的。

这是余罪呐,也进入抓捕的名单了。

“确实很可疑,不过应该也是一位被教唆的手下而已,我们不能在他身上投入更多的jing力……对于系列抢劫案的动机,您怎么看?”许平秋自动忽略了这个场景,不得不承认,姜是老的辣,这老同志,眼皮子都没跳一下。

“我同意你们的看法,就在钱上,给别人当包养二nǎi没有传说中那么风光,这就像生意,明码标价的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因为钱铤而走险完全说得通,当然,如果他们有这种能力的话。”李绰道。

能力,应该已经具备了,有尹天宝一人长年玩车修车的人,又有极度渴望金钱的动机,一拍即合肯定是行得通的,这也应该是尹天宝破产后,又迅速发迹的原因所在,众人交换看着这些人的资料汇总,一个大致的脉络已经越来越清楚了。

“现在看来,劫案中女xing受害人没有受到侵害,这一点似乎也能得到解释。”肖梦琪观摩着,看了解冰一眼,对于当时就能发现这个不同点,很值得她欣赏似的。

“那这个有点女xing倾向的刘玉明,以及这位温澜,都有可能直接涉案。”曹亚杰道。肖梦琪点点头道:“对,不管是女xing,还是心理是女xing心态的,都会下意识地这样做,就像呵护她们的姐妹……解冰,你倾向于是谁?”

“温澜。”解冰直接道,手快速的点击着笔记本里的存档,当时模拟的场面,两个车里,一个车外,他点着车前负责修车望风的那位人像道着:“她应该是这一位,负责在电晕受害人之后,掀起车前盖遮挡,然后在完成后,她会在另一辆作案的面包车里,负责把刷到p刂的金额汇总……”

“为什么一定是她,不是刘玉明?”李绰提异议了,他仍然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能把男人控制的附首贴耳,有两个因素,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钱,恰恰她全部具备,而且综合几例其他案子,对于男xing受害人的虐待,也符合她作为包养情人,对有钱男人的愤恨心态………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在案发的时间里,我们找到了刘玉明仍然在深港的监控,他有不在西山的证据。”解冰笑笑道。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其他的同行都笑了。

这是一个大胆的判断,不过看样子已经没有多大的悬念了,所有你觉得蹊跷的案子,如果能在思路上想通,那就离真相不远。就像现在,已经是咫尺之

“那位跟踪有什么发现吗?解冰。”许平秋仍然是手叉在胸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平时这位许处一直有点嬉皮笑脸的,一旦肃穆起来,让人觉得格外的不适应。

解冰应声站起来了,许平秋招招手,让他坐下,所问是那位“内鬼”,向这个团伙提供消息的事,屡查不下,估计就有他的功劳,解冰摇摇头道:“还没有,都很正常,个人财产不到二十万,符合他的收入水平,没有房产,没有车,他每天是跑步上班,从他的活动轨迹里,没有发现和其他涉黑人物的交集

解冰说着,把此人的整理资料放到了屏幕上,一位分头、帅气的小伙,正在街道上快步而行,这是外勤偷拍的照片。

他叫连阳,三十一岁,深港市经侦局商业犯罪调查科,科长。李绰对此人也有过了解了,他插了句道着:“许处长,这个人不是本市人,没有什么背景,当时最早是他接触到黑彩和网赌案件的,也是因为查抄了几家这样的窝点,他才崭露头角的………要说他给对方通风报信,不排除这种可能,可你们是凭什么怀疑上他的?”

凭什么?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凭的是他暗地通过jing务网查询“余小二”的身份信息锁定ip的,用得还就是办公室的电脑,许平秋似乎仍然没有透露口风的意思,轻描淡写地道着:“蓝湛一经营这种生意,而经侦局负责打击这种非法生意,免不了要交集,离他们最近的,往往就是被腐蚀最快的。”

“可这不能成为对他立案侦查的证据啊?我们也查了,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李绰道,相比而言,更让他愤怒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不是这一位其他单位的同行。

也是,这类即便是被收买的内线,在整个案子中也起不到决定xing的作用,许平秋沉思着,一个大的案子,就像一块大的蛋糕,要一口一口吃,现在头疼的是,应该从那儿下口。

“李副局……你们的意思呢?盘子大致就这么大,蓝湛一未归,就即便能挖到他的窝点,我们也有点投鼠忌器呀。”许平秋道。

这完全是一种商量,而不是命令的口吻,顿时让李绰对这位外来的同行多了几分好感,他大胆地道着:“既然你们准备把这伙劫匪诱到深港下手,那为什么不能把蓝湛一也诱回深港,来一个人赃俱获呢?”

“继续说……”许平秋眼睛一亮。

“蓝湛一的主要收入来源,一个是网络赌博,这个开盘时间是每天的上午十时到凌晨二时;另一个是**彩外围,这两桩生意,只要某一桩出现不大不小的意外,您说他会不会出面解决……假如这个意外,是账户被冻结,或者往来资金异常。”李绰不确定地道着,方法很多,但究竟那一种能奏效,却不是想像得出来的。

这时候,许平秋就看上他的支援小组了,史清淮接着道着:“如果我们做手脚,问题不大,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和网站对赌,用了三十多个账号,他的洗码流程、汇款方式大致已经摸清了,封账户没有难度,不过需要地方配合一下……窝点嘛,近期捕捉到了ip显示,他们在不断更换端口,已经发现的有四个,不过在同一天里,端口和地点不会更换,我们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对他们进行定位……俞峰,需要多长时间。”

“三十分钟。”俞峰道,熬得通红的两眼,就是这些天的收获了。他看了看李玫,这位技术狂人也同时点点头:“没问题,最多三十分钟。”

“好,今天咱们的碰头会就到这儿……李副局,来我的房间,咱们的人员配给需要调整一下,其他人,抓紧时间轮流休息,留给我们的机会和时间都不多了,一定要把所有jing力投入进来。”许平秋说着,来了个猝然的直接结束,看样子对于李绰的提议有兴趣了,两方带队的出了临时指挥室,估计还要继续讨论行动的细节了。

众人伸了伸懒腰,解冰说了,要到最后的决战了,对于最终的收获有多少,他是相当期待的,李玫猜了,得以千万为单位计算;曹亚杰附议,俞峰笑了笑,没有异议,史清淮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从五原熬到深港,终于快熬出来了。

“解队……看看那张照片。”有人捅解冰了,解冰一回头,是鼠标,正贼眉鼠眼地示意着他。

“哪张?”解冰愣了,不过马上想起来了,笑了,点开偷拍,放到鼠标面

自然是那张余罪和温澜亲蜜的照片,场景很温馨,动作很yin荡,温澜抱着,余罪搂着,鼠标辨认着,看得眼睛有点滞。喃喃问了大伙一句:“你们说,这算是打入敌人内部,还是插入敌人内部?”

噗噗笑翻了几人,史清淮哭笑不得,起身离开了,肖梦琪掩着嘴,收拾着东西,曹亚杰看看鼠标,提醒着:“哎,快流了。”

“没有,顶多硬了。”鼠标道。

“我是说口水。”曹亚杰道。

“去死。”鼠标翻了翻白眼。

“你们有点底线行不行?他正身处在危险中,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李玫道。

“和女人做戏是够危险的,特别是还是一位涉黑人物的女人。”曹亚杰道,不过那种事,似乎有激起男xing荷尔蒙的功效似的,让他也觉得老兴奋了,他看着,反问着李玫道:“难道你不觉得,这种传奇式的浪漫,令人心cháo澎湃吗

“瞧你那点出息,看别人接吻,自己倒**了,切……”李玫给了白眼。把曹亚杰给打击萎了。

这几位也确实越来越没有底线,肖梦琪笑着起身,准备休息一会儿去,正走时,门嘭声而开,特勤处那位奔进来了,神情有点焦急,喊着严德标,鼠标触电似地跳起来,肖梦琪已经急着问了:“他有危险了?”

“不是不是,大家别乱猜测……需要找个人,把这里的进展告诉他,本来让他回来,可许处觉得不太方便,刚才他发信,也要求和家里商量商量了……见个面。”特勤这位同志,语速飞快地道。

“我去。”鼠标道。

“要不我去。”肖梦琪凑上来了。

“哎哎哎,我也去……”曹亚杰和俞峰,也凑上来了。

最后连李玫也凑上来了,这把特勤处这位可难住了,肖梦琪道着:“任处长,还是我去,他们都有具体的工作。”

“这个,你去不方便。”特勤处来人道,都知道他姓任,称呼任处长,不过肖梦琪却了解到此人是于了二十年保密工作的同志,很多事就许平秋也听他的建议。

“有什么不方便?”肖梦琪不悦地道,似乎太丢面子了。

“地方不方便……为了安全起见,我和他商量了一下,凌晨在桑拿房见面……您非要去,这就没法安排了。”任处长道。

噗地一声,李玫先笑了,肖梦琪面红耳赤,抿着嘴夺路而去,其他人都笑,特勤处这位仿佛根本不觉得那儿可笑似的安排着:“零点,龙涛洗浴中心,严德标,俞峰,你们两人去,许处交待,你把技术上的问题和环节都告诉他,德标,案情进展和大家的讨论,你负责告诉他两点之前,你们必须出来,出来的时候打个电话,外勤会开着出租车接应。”

“搞得这么神秘?不就洗个桑拿吗?”李玫看着任处长把两人都叫走了,肯定到黑屋子里安排细节了,她有点不屑地道,曹亚杰没摊上,有点失望似地道:“桑拿啊?我突然身上有点痒了。”

“呵呵,那个一丝不挂的地方,恰恰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地方,不但是咱们的人,就涉黑人物也喜欢这种方式。”解冰道。

对于这位温文尔雅的帅哥,李玫是具有相当地好感滴,她两眼花痴地看着解冰,悄悄地蹙坐在他身边,好奇地问着:“解副队啊,特勤处这位,你认识

“以前不认识啊。他们的工作xing质很保密。”解冰道。

“那你对特勤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李玫道。

“这个呀,是听队里的老同志讲的经验…别觉得咱们特勤就那么几下子,他们可是现在国安密于的前身呐,国安公安未分以前,很多境外势力的颠覆活动都是他们铲除的,分家后,一部分留守的就是咱们秘密战线上的同志,另一部分,于着比咱们公安更危险的工作……很可惜啊,咱们这一行,最jing彩的,恰恰是必须雪藏的。”

“为什么呢?”李玫好奇地问。

“你难道希望一个普通人,比如咱们的家人、朋友,都知道他们的生活和生存的环境里,还有这么多黑暗、血腥和罪恶吗?”解冰道。

“哦,那倒是。”李玫把玩着手指,又问上解冰很多生活问题了。

曹亚杰悄悄蹙脚出去了,肥姐看样有点思chun了,说话和眼神那叫一个荡漾,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恍然间,他也好喜欢解冰这位正正派派,一丝不苟小伙子,想想外面的那位,荤素不忌,和涉黑的女人也不清不白,见个面还把鼠标和俞峰拉桑拿里,简直是不可同i而语呐………

“这两天外勤监控发现,尹天宝的迅捷快修活动很频繁,而且,他已经召回了几个咱们劫案追查嫌疑人,咱们不用四处找他们了。”

“北海和羊城的两组jing力,明天会到深港和咱们这里的汇合,家里正在酝酿一次大的行动,要把这个涉黑涉赌涉抢的团伙,一网打尽。”

“来的时候,任处长特意让我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和对方走得太近……因为你的身份不是隐藏很深的特勤,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和意外,都可能导致暴露,那样的话,万一他们jing觉,撤走网赌人员,整个行动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对了,许处交待,已经有人通知你老爸了,是集训的口吻,你不用和他联系。”

俞峰说到这儿,才见得余罪有反应了,哗声从水中坐起来,像被刺激到了,不过马上又躺下了。

澡是件很舒服的事,可要上半个小时就不怎么舒服了,这三位已经了快一个小时了,俞峰该交待的、该提醒的,基本完了,只是让他有点奇怪的是,余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yin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像在外面混了几天得到jing神病一样,和以前妙语连珠、yin话不断的那位可相差太远了。

可能就鼠标能懂他,不过即便懂,也无能为力。标哥没怎么吭声,余罪看向他时,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下半身看,气得余罪挥一把水斥着:“有毛病了是不是?我就不信,你在我身上,能看到长木耳的地方。”

俞峰一笑,鼠标一呲,然后标哥唉叹着:“兄弟呐,我是羡慕呐,你一天摸的是极品妞,还是老大的马子……我们呢,可怜得只能自撸。”

“我cāo……这个你们都知道了?”余罪瞪着眼,有点尴尬,摸别人老婆倒是舒服,可要让熟人看见,就不像个样子了。

“现在咱们特jing和深港刑jing分工作业,外勤已经放出来十几对了,这些人基本都已经在眼线里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咱们的视线。”俞峰道。

“那这事也没必要报回去啊?”余罪气咻咻地起身,往蒸房去了。

“问题是深港方面不认识你,以为你是温澜养的打手。”鼠标道,光着屁股跟上来了。

下一刻,三个人坐到了热气腾腾的蒸房中,鼠标要开个玩笑,又觉得不合时宜了,还是俞峰问出来了,直道着:“就快结束了,现在他们的组织结构、大致人员以及运作方式,咱们已经基本掌握,只要卡住他们的外流的资金和网赌的窝点,他们就得玩完。”

“俞峰和肥姐这两天,天天和网站对赌,我们一共cāo纵了三十多个账户,根据回款,肥姐已经追到他们的ip好几次了。没引起jing觉。”鼠标提醒着,对此,他也是相当兴奋地。这么大的一赌窝,那要抄到多少钱呐。

“哎,余罪,你到底怎么了?”俞峰感觉到不寻常了。

“没怎么?问你们个事……那天晚上的救援谁参加了?”余罪道。

“你是说哪天?哦我想起了,马家龙被杀那天,外勤汇报你被带到海上了,接到求救信号后,许处通过厅里调的海事上的船和海上缉私jing赶赴救援的。”俞峰道。

“后来呢?”余罪问,一下子又是如此惶恐的表情。

“后来你不没事吗?许处说虚惊一场。”俞峰懵然道。

“哎对呀,你没危险,乱发什么信号?”鼠标愣了。

完了,这俩的级别太低,可能无从得知这种消息,一个牺牲的特勤,很可能因为案子的原因,无法得到正常jing察殉职的待遇,很可能永远埋藏着这个名字和他的故事。

俞峰看余罪如此难过,他想不通是所为何事,他轻声道:“那晚究竟怎么了?后来粤东省厅把指挥权交到了许处长手上,这个案子由咱们负责,据说许处长以前在这里和他们合作过……对了,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那天救援直到天亮才结束……张凯和史科长他们去现场了,回来说不是你,大家才放心了。

“究竟怎么回事?”鼠标憋不住了。

余罪一舒气,直道着:“所谓的‘窝点,只是个饵,纯为试探,结果深港同行上当了,他们在向马家龙下手的同时,把我们都拉到海上,处理一个叛徒……是我们的人。”

咝……鼠标和俞峰倒吸凉气,如此热的蒸房,都能感觉凉意从心头而起,外忧内患同时下手,这雷霆手段,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寒。

“还好……你没暴露。”俞峰终于出了口大气,侥幸地道。

“一点都不好……那位暴露的兄弟,被他们打了个半死,而且是我亲手把他推到海里的。”余罪姿势僵硬着,黯黯地说了句。

俞峰一哆嗦,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鼠标惊得失声了,这种事,就不是尼马人于的事,何况还是个jing察,他准备痛斥一句时,满脸愕然僵住了,他看到了,余罪一把抹过脸,一声唏嘘的声音,像在掩饰着那一掬热泪。

“把这个真相带回去,我不想隐瞒,也瞒不住等事情结束后,让许处他们给点面子,不要当面清算我,让我自己走着去自首。”

余罪轻声道着,慢慢地围着浴巾,站直喽,轻轻地拉开蒸房的门,就那么走了,就像和昔i队友已经形同陌路了一样。

俞峰和鼠标相视无语,觉得心里,像堵上了什么东西,堵得他们那么的难受,那么的难过………

第62章 刹那芳华

“许处,尹南飞和赵贺一组,到港的时间为中午一时。”

“根据他们的追踪,阿飞今天到薛岗镇。”

“李绰副局,一直在催着我们的详细行动计划和jing力部署。”

“对于详细的部署和行动时间,我觉得我们还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急匆匆的脚步声停了,是老许在前面做了一个停的姿势,制止了史清淮和肖梦琪在身后谍谍不休的汇报,他回头时,看到了史清淮和肖梦琪两个人,一对兴奋的面庞,兴奋到已经形似紧张,今天是九月二号,最早的一个嫌疑人阿飞即将到港,监控中不但尹天宝,就刘玉明也在蠢蠢yu动,不知道从那儿组织了一队人,显而易见地,肯定要有动作了。

怎么抓?什么时候抓?能不能人赃俱获?能不能找到劫案的证据?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两位领队岂能不急,审视了两眼,许平秋道:“行动计划、jing力部署,你们两人全权负责。”

“啊?”肖梦琪和史清淮齐齐愕然,许处长大老远插过来让两人有点不爽,不过要全部交给他们手里,又免不了紧张了。

“清淮,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斟酌语气和你说话了,简单点,做错了,我会让你滚蛋;做不好,你自己滚蛋。没有那个优秀jing察是手把手能教出来的,想扛起大梁,那你自己的腰杆就得硬点。”许平秋铿锵道着,这粗话听得史清淮有点不自然了,不料许平秋更凶地吼了声:“能做到吗?”

“能”史清淮被刺激到了,并腿、挺胸、敬礼。

这才像个刑jing,许平秋稍稍满意了,一指愣着的肖梦琪道:“你也是,办不了案子,自己回家结婚生孩子。”

肖梦琪脸一颤,气得花容失sè,许平秋犀利的眼光一剜,沉声道着:“别瞪我,我可没jing力照顾谁的情绪,想告诉我,你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吗?”

“报告许处,我有信心。”肖梦琪被刺激得,直接反击了。

“那就好,开始,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醒,永远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越是牵涉众多的案子,越有着不可预料的变数,作为一个指挥员,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的头脑。听明白了?”许平秋问着。

“明白了。”肖梦琪和史清淮齐声道。

“你不明白,当你们知道余罪做的事时,你们的心就乱了,赶紧收回来,开始,他们随时都可能做出你无法想像的事。”许平秋道着,背着手,慢慢地下楼了,他嚷着特勤处那位任处长,两人一起出了门,乘车走了。

“这个老家伙”肖梦琪骂了句,回头看史清淮时,史清淮掩鼻轻笑了声,没敢接茬。肖梦琪勉强地定着自己的心神,小声地问着:“史科长,许处的态度怎么越来越恶劣?”

“你应该理解,这是把咱们当自己人了,要是真客客气气的,我反而心虚。”史清淮道,不怨反喜。

差不多,jing营中这些刀尖上打滚出来的刑jing领导,没一个好善与的,肖梦琪默默跟在史清淮背后,刚才最后的一句话其实对她的触动最大,那事鼠标和俞峰回来就在支援组里传开了,因为这事,特勤处的任处长和老许把鼠标和俞峰叫到黑屋子里,训丨了几个小时,看这样子,说不定还要给处分。

不过更有个xing的是鼠标和俞峰了,两人出来都撂了一句,给就给,开除才好呢。

不经意地想时才发现,这些天每个人的脾气都有点变化了,变得敏感、易怒,就支援组里也不和谐了,带着这么一群太过个xing的队员,怕就老许都压不住场子呐。肖梦琪看到史清淮在门口踌蹰的步子时,她甚至有点同情史科长了,上前小声地道着:“因为余罪的事,现在情绪都不稳定,得想办法疏通疏通大家的思想上的小疙瘩呀。”

嘘……史清淮做了噤声的姿势,两人侧耳听着。

“张凯,你那天究竟看到什么了?”李玫的声音。

“是啊,不能什么都没看到啊?”曹亚杰的声音。

“我真没看到,隔着老远看的,刚到场,就接到了返回的命令。”张凯的声音。

哟,又是追问那天的所见,现在大家的心揪的事相同,真要是余罪亲手把自己人推进了海里,替涉黑团伙灭口,那这个罪名是他必须自己承担,那怕是在协迫的形势下。

“那天……我们到场,就看到了海上驰来了几艘冲锋艇,码头口子上,早被jing车戒严了,我过不去啊……家里的指示,让我们去辨认是不是余罪,刚请示一下,又让回来了……你说怎么下船的……没看清楚,好多人抬着担架,直接上了救护车了……传说是救了个落海的渔民。”张凯的声音。

“要是救护车的话,是不是没有死?”俞峰问。

“在海水里三个小时以上,体温就会开始下降,如果被扔进海里的,是被裹着或者捆着,他们可能连三分钟都支持不下来。”李玫的声音,带着睿智的判断。

“那你说的,应该是十死无生喽?”俞峰的声音,质疑的口吻。

“我倒不希望是,可生还的机会几乎没有啊。”李玫的声音。

两人又吵起来了,肖梦琪看了看史清淮,她小声问着:“看来,他才是我们这个团队的灵魂,少了他,人心怕是要散了。”

“他是,不过灵魂还在。”史清淮道,顺手推开了门,室内的争吵,嘎然而止,齐齐的看向进来的两位领队,在这人群里,肖梦琪意外地发现了解冰坐在一隅,脸sè同样戚然。

“大家还在讨论余罪的事?”史清淮问。

没人回答,都低下头了,张凯这名特jing是被支援组硬扯来的,他悄悄蹙脚起身,肖梦琪一摆头,他如逢大赦地溜了,没人说话,史清淮问着解冰道着:“解副队,你怎么也跟着他们掺合?”

“他也是我的同学和我的战友,我能想像到,他是在一种什么样形势下,被逼无奈做这件事的,我虽然不齿他这么做,可我钦佩他敢作敢当。我也很心揪那位特勤的生死,如果殉职,余罪会和涉黑团伙的成员一样,上法庭的。”解冰冷静地道,冷静中带着丝许挽惜。

挽惜的不止他一个,角落里鼠标还在吸溜鼻子,病恹恹的没有一点jing气神了。

士气这么低落,肖梦琪看向史清淮,其他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带回来的真相如同一个睛天劈雳,惊得大家都手足无措了,而恰恰这时候,许平秋又全部放手了,那怕一点解释的话也没有,她觉得自己和大座的队友一样,快支持不住了。

“我觉得那位战友的生与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牺牲和受难有没有点价值;我更觉得,我们担心余罪能不能回来,会不会上法庭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这么多违心背愿、甚至背离职业cāo守的事,为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他们的战友在背后为他同情、为他挽惜?坐视那些作jiān犯科、草菅人命的违法犯罪,继续嚣张猖狂?”

史清淮朗朗几声,仿佛天籁一般,一下子敲击到了众人心里最脆弱地方,鼠标抹着鼻子,凛然看上史清淮了,仿佛重新认识一般,众人的表情渐渐肃穆,似乎史清淮领队那张清矍的脸,今天方才相识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在一线的同志会失望,会痛心,会为他们作出的牺牲不值。”史清淮道,他清清嗓子,舒了一口气,回忆着到刑侦总队的种种,轻声道着:“我记得当初我们组建这个支援组时,没有人愿意来,是许处长连哄带讹把小组建起来的……可现在,我相信没有人愿意走,原因非常简单,我们在不长的组队时间里,已经目睹了太多的罪恶,不把他们铲平,蒙尘的将不仅仅是我们身上的jing服,还要加上我们作为一名jing察的职责和良知。”

这些震耳发聩的声音,是以一种平和的口吻说出来,依然是平时那位默不作声,总是默默做好一切后勤工作的领队,此时才觉得,那平静得甚至有点缅腆的领队,内心同样是火热一片。

“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讨论他将来会怎么样的问题,因为不管怎么样,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证明了,他是一名合格的jing察,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是用鲜花和敬礼迎接他的凯旋归来。”史清淮道,他心cháo此时澎湃不已,更铿锵地来了句:“那怕是上法庭,我也会带着你们,微笑着向他敬礼。可我不会和你们坐在这儿,在他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却怨天忧人,贻误战机。”

空气,像凝结了一样,静寂得没有一丝声音,无法想像到一个懦弱的领队在悖发出他的心声时,会是如此地铿锵,纵是心里有千般哀怨、万般纠结,也在此时,化作一股自心底而发的热力,李玫唏嘘了一声,抹了把脸,眼睛红红的,回头坐正了,正坐微机前,敲击着键盘,继续着她枯燥的工作。俞峰和鼠标狠狠地抹了抹鼻子,曹亚杰叹了口气,加入到队友的工作中了。

史清淮踱步而出的时候,肖梦琪追上去了,她看着史清淮笔直的腰挺和步姿,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是错的,一个jing察,一个jing察的团队,真正的魂,永远不会丢。

因头顶着国徽的责任,已经根植在每一个人心里了,那怕再懦弱、再胆小、再犹豫的人,也会在这种职责的召唤下,成为坚强和勇敢的斗士。

是i,九月二i,距西山省抢劫案发已经五十三天,限期破案的期限已经超时两周,在行内,这样的案子就即便侦破,也是个有功仍罚的结果,对于jing察的要求从来都是苛刻的,谁让他们担负着这样的职责呢?

当i中午,终于在监控的画面看到了久违的劫匪,经被羁押的王成辨认,正在在五原抢劫一案中,和他一起购买过作案面包车辆的另一嫌疑人:阿飞。

这个人进了迅捷快修,下午时分,又有两人陆续到达,遍寻不着龙仔也抓拍到了他的真面目,和五原截获的监控比对吻合,这一伙来去无踪的飞车劫匪,要聚全了。

也在这一i午时,追踪着阿飞和一无所获的其他两组,由尹南飞、赵贺带队,分别从羊城、北海到达深港和支援组汇合,一张猎凶捕恶的大网,一次黑与白的较量,慢慢地拉开帏幕了………

开奖号码:0

十六期没有开出数字i九期没有开出数字连续十二期没有对子号。

每逢这种出号态势,都是幕后庄家偷着乐的时候,很多执著的彩民,会锲而不舍地眼着,大把大把的现金投进黑彩这个无底洞里。当然,最终中奖的也会有,不过谁在乎呢?真正发财可一直是cāo纵盘口的庄家了。

中午的时候余罪就把当天的活于完了,前一天的中奖率低,很多黑彩投注都打水漂了,根本不需要赔付。他闲来无事算来算去,这一天收的钱,庄家最少赚了上百万。要是冷号数字再熬两三天不出来,他估计赚得还得打几个番。

有些事不接触,根本无法想像,比如此时他坐在袁中奇曾经的办公桌前,臆想一下子这家伙就这生意坐了七八年庄,能挣多少真是个天文数字了,怨不得连收筹码都是价值几十万的商务车,不说别的,光这个座落在沙河街上的单幢小办公楼,年租金就得一百多万,而生意,仅仅就是收收筹码而已。

笃…笃的敲门声,余罪喊了声请进,进来了一位三十年许的小伙,姓张,名远征,袁中奇的嫡系,要不是一直处理账务出不了前台的话,余罪估计自己都到不了这个生意。

“余总,给您账户打进去的钱,您看下数目对不对?”张远征客气地道,拿着手机,显示着数额,这里没有纸质东西留存的,除了现金。

“知道了,谢谢啊。”余罪脚搭在办公桌上,随意道了句,大有视钱财为粪土的意思,这些明面上的钱,他估计得被组织全部没收。

“余总,还有件小事……”张远征像在征询这位入职不久的领导,余罪翻了翻白眼,看也不看他道着:“说,大部分事我都不当家。”

确实也是如此,这个担保公司现在七人,余罪只认识两位,剩下的那几位都直接向张远征负责,其实说白了,余罪就是地下组织雇来收钱的、镇场子的,核心的生意,是不会交到他手里的。

“是这样,刚才我和蓝爷、袁总通过话,明天上面派过来两个人,给您打下手,袁总让我知会您一声。”张远征道,仔细看着余罪的表情。

“哦,好啊,那让他们收钱去,我就能歇歇了。”余罪点着烟,随意道着

似乎没有看到想像中的表情,张远征愣了下,余罪瞥眼问着:“还有事吗

“没有了。”张远征笑道。

“那你忙,今天没事了,我下午玩去了。”余罪道,下逐客令了,张远征喏喏退出了办公室,有点狐疑地想了想,走上楼拐角的时候,才发了个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他没反应

不可能没反应是,只是余罪的反应,不是一般人看得出来的,他妈妈的,人一走,他气得直想摔杯子,这地下组织也搞卸磨杀驴这一套,危急的时候拉你当炮灰,现在生意平稳了,敢情要慢慢收回去了,至于你还能不能于下去,那就看你的忠诚度以及能力了。

“也不对呀?莫名其妙派人,防谁呢?”

余罪如是想着,似乎不应该防自己,自己在这里根本没有根基,想做手脚都难。突然来这么一手,难道是?

想着想着,他暗暗地笑了,也许,蓝湛一已经觉察到自己的生意也不是四平八稳了,那么个老江湖,要是真对刘玉明、尹天宝之流的小动作一点觉察都没有,才叫见鬼呢。

一念至此,他拿起电话,直拔刘玉明的手机,一通,余罪换了副哀怨的口吻诉着苦:

“刘哥,刚才公司人说了,上面派人来,这什么意思嘛?想赶我走明说嘛,我又不是赖着不走……真的,张远征说的,明天就派人来……您不知道?哦,我说呢,好歹我可是刘哥你一手提拔的,不把我当回事,那就是不把刘哥您当回事啊……哦,行,我懂,大不了我不于,我投奔您去”

挂了电话时,余罪舌头轻舔着嘴唇,脸上是一副得意的笑容,他感觉得出刘玉明的慌乱,想了想,他又拔通了尹天宝的电话,继续苦逼的口吻道:

“宝哥……哟,您忙着啊,我知道您忙,可我是真有事,真的,说不定没地儿去了,得去您家混饭呢……真的,我估计呀,混不了几天,我又没啥本事,也没文化,账都算不清,肯定是想打发我了那说好了,真没地方去,我去您那儿。”

又和尹天宝扯了一番,这个还没有定xing的事情呐,余罪已经说得像鸟尽弓藏了,他倒不自危,就怕那几位心地不纯的,要开始自危了。

正自偷着乐,臆想着这狗咬狗能咬到什么程度上时,滴滴的短信声起,他摸着手机,看了看,暗码短信,当看到一组编码时,他愣了下,那是可以随时归队的命令,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到最后离开命令下达之前,他可以选择任何时间归队。他悄悄地移到窗前,透过帘子,能看到直线不到一公里外的监视点,窗外的街边,已经布上了暗哨。

余罪知道,这意味着,最后的抓捕即将拉开帏幕。只是在这时候,他却不想归队,他站在窗前思忖着,一直解不开这个心结,对这里并不留恋,可为什么要走时,却有这么多的不愿………

第63章 相煎一家

阿飞,原名齐宇飞。北海人氏,有伤害案底。无业。

可可,原名卫西。福建人氏,无业。

龙仔,高存龙。花都市人氏。有参与黑涩会案底,曾服刑三年。

李玫整理着嫌疑人的标签,这是在昨晚很短的时间里全部拿下的,谁也没想到,领队给余罪发出了可以随时归队的命令,他却反其道而行,到了迅捷快修,于是就碰上了一个臭味相投的“聚会”,尹天宝带队给兄弟们接风洗尘,先喝酒、后k哥、旋即桑拿,带回来的消息比审讯收获还大。

“大家注意一下。”

肖梦琪和史清淮迈步进来了,一夜的疲惫,不过显得仍然有点兴奋,她对着支援成员道着:“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五原案的四名嫌疑人已经全部和罪案信息关联,身份确定无误,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行动状态,把所有的监视点打开,外面马上就要派出十支外勤行动,我们……将是他们的眼睛。开始吧

艰难和苦熬终于到了这一天,曹亚杰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的兴奋,甚至比他曾经掘到第一桶金还要激动,他轻敲着键盘,打开了监控屏幕,十六个,全方位的,会根据需要,直接同屏到指挥部的电脑上。

俞峰和鼠标坐在一起开始了,他们还在准备,三十多个账户,一大堆网银支付信息,只等着整十时,网赌的开盘。

“昨天的开奖号码是多少?”俞峰问。

“13”鼠标道。

说了号码,俞峰咯噔了一下,对于数字他是相当敏感地,但敏感度不如鼠标,鼠标解释着:“每每大冷号开出的时间,就是庄家赔钱的时候,接照余罪给的收筹盘子,每天两百多万,最低的赔率在一赔三,也就是说,今天庄家要赔出的钱,最少在六七百万左右。”

“那就不对了……每天他们整八时要提现,今天似乎没有啊?”俞峰道。

“对呀。”曹亚杰切换着监控画面,半个小时前张远征就进公司了,根据外勤的汇报,是直接从家里去公司,根本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银行,或者提一个装钱的大箱子。

“史科长,好像有问题了?”曹亚杰喊了句。

“当然有了,这儿也动了。”李玫拉着屏幕。那是一个小时前刘玉明的泊车点,他刚刚离开,离开的地方是一家郊外的小旅馆,身后出来了七八位服装各异的男子,挤上了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车后。

“把这个情况发给余罪,让他尽快离开,担保公司,可能要成为第一站了。”史清道。李玫闻言,翻查着暗码编码,组成了一段话发给了余罪,曹亚杰通知着路面上各个监控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

可这个等待的时间仍然是相当漫长的,史清淮踱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绿意甚浓,第一次参加这样大的行动,他和队员们是同样的激动。肖梦琪轻轻踱到他身边,小声地问着:“你有那位队友的消息吗?”

“哪位?”史清淮问,不过侧头看到肖梦琪期待的眼光时,他突然明白了,摇摇头道:“我真没有。”

史清淮不擅长说假话,一说没有,肖梦琪显得有点失落,其实都关心余罪的未来,一个执法者如果将来牺牲在无情的法律下,那才是最挽惜的事。不过他没有再劝什么,一切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也许,就在今天……

就在今天,八时四十分,驻扎在深港特jing支队的尹南飞、赵贺两组,和地方特jing混编,成十组突击队,一声令下,武器的仓门大开,列队的黑衣特jing次弟领着枪支、弹夹、防弹衣,他们将冲在最前线,尹南飞在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十辆行动车辆,将混迹在国际车展的护卫队伍中,等待最佳的战机出现。

也在今天,八时五十分,随着一个行动的手势,jing体训馆已经封闭了一夜的参案民jing,次弟上了泊在外面的jing车,调频到指挥频道,检查武器,驶往指定地点。

这将是一张天罗地网,网住所有已经进入视线的嫌疑人。

此时,余罪身边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响着,他努力的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是家里的消息:行动即将开始,速归。

附有两方的动向,他把手机放在一边,这不是最急的事,打着哈欠,快步奔向卫生间,放了泡水,然后洗了把脸,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昨晚和宝哥那一群混球连吃带喝再加上昏天黑地玩,早上七点多才回来,又睡了回笼觉,此时才觉得宿醉的难受,喉咙发于,痰吐不出来,舌头都疼。

走?还是再等等?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脸,眼底有点充血,一半是愁得,一半是这里醉生梦死的生活害得,其实他巴不得回去,回老家,老爸那店里逍遥几i,要不回训练场也成,那煅炼得每天都是神清气爽,那像特么滴这里,胡吃海喝加上瞎玩,小身子骨都快熬不住了。

洗漱了一番,回到办公室,他也觉出异样来了,这个时候,每天都是应该准备送款的时间,很多小户的赔金,都是现金结算的,可今天好像一点动静没有,家里给的消息是张远征根本没有动静,而刘玉明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居然组织一帮烂人像要寻恤的样子。

“看来,今天要见分晓了。”

他查着手机,看到开奖号码时,有点明白了,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聚财最丰盈的时候,不管是黑吃黑了,还是撤庄携款逃了,都是最佳时候。估计卖黑彩的小庄家,今天要哭脸了。

刚想到这儿的时候,门声响了,没敲门,直接进来了,两位,余罪稍一愣,心咯噔一下子,差点掉下去。

刘通、吴勇来,蓝湛一的贴身保镖,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了,那天海上一别,再没有见过这两货。

“兄弟,混得不赖啊。”吴勇来笑道。

“确实不赖啊,呵呵,我都羡慕了。”刘通道,这人一脸横肉,看余罪像看个小鸡仔,笑得让人有点毛骨怵然。

“哦,昨天远征说要有人来,是两位大哥啊。来来,坐,我给你们倒杯水,中午别走啊,我请客。”余罪喜sè上来了,像是久别重逢。

当然喜了,这两货出来了,恐怕蓝湛一要有动作了。

“不用了,我们得先办事。”吴勇来道。

“好,有什么事您安排。”余罪道。

“安排呢,就是回避一下,回头我们联系你。”刘通笑了笑,像是自己人那种笑。

知道的太多了不好,这个环境也不例外,那是一种jing告的眼神,余罪很知趣,一个请势:“那好,请……两位大哥办事,我昨天喝了一夜酒,再睡会。

两人笑着出去了,看着余罪还躺沙发上了,吴勇来掩上门,几步之后笑着道,这货真他妈不知道死活。另一位小声示意道,让他乐着吧,乐不了多大一会儿了。

两人上了楼,敲开了标着财务室的门,开门的是张远征,请着两人进去,小声道着:“按袁总的指示,我已经遣散了四个人,剩下这两位,都是于了六年多的老人了……”

“好。”吴勇来看看一室三人,年纪最大的四十开外了,最小的也有三十年许了,袁中奇挑人一般都是相当牢靠的,都是袁中奇的班底子,这点没有置疑,他拿着一个单子布置着:“钱全部划到这个账户里,所有的电脑拆掉硬盘给我……你们今天晚上离开,另有安排。”

张远征嘴唇抖了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要撤庄,不过他不敢违拗,道着:“钱在不同的几个账户里,转完才能拆硬盘。”

“那还不快点。”刘通不客气了,直接道。

“好。”张远征叫着两人帮忙,那两位也觉出气氛不对来了,有点紧张地cāo作着,还没cāo作完,都瞪着惊恐的大眼,看着来人。

“怎么了?”吴勇来异样了。

“网不通了。”张远征奇也怪哉地道。

这时候,吴勇来和刘通齐齐地看向楼下,他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嘭,门开了,余罪还在躺着,稀里糊涂睁开了眼。他知道下一位来的是谁,正等着呢。

“哎哟,你可真可以啊,快起来快起来。”刘玉明上前,余罪拽起来了,一端下巴,啪啪左右两个耳光:“醒醒,醒醒……来的是谁?”

“吴勇来、刘通。”余罪道。

“他妈的,我就说吗,这老家伙关键时候,肯定是捞一票走人。”刘玉明一挥手,手下那些人奔上去了。回头再看余罪,他眼珠转悠着问:“小余,过了今天,你可没地方去了啊。”

“啥意思?”余罪在扮傻充愣了,还真是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

刘玉明妖妖一笑,直道着小兄弟太实诚了,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这儿等着过秤呢,一指上头,直说那两位要撤庄走了,就今天的出奖撤了庄,能少赔几百万。

“这也太不讲道义了。”余罪怒气中烧地斥着,不过马上省悟似地又道:“哎哟,那我惨了,饭碗没了不说,是不是又得被追砍啊?”

“那跟着我吧对了,温澜今天想去看看车展,你陪她去吧,她在家里等着呢,一会儿就给你打电话了……以后这儿,不要回来了。”刘玉明说着,看了傻站的余罪几眼,很确信这样的人对他根本没能什么威胁,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好嘞。”余罪半晌才反应过来,听到上面已经擂起门来了,他知道这两伙要抢庄家聚的钱了,这时候他可不想去凑热闹,悄悄地开了门,溜出去,上车发动,呜声飚走了。

车走的一刹那,楼上嘭地一声,门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匪徒冲进来了,几乎是毫不停歇地冲进来的,外面那可是道钢筋铁门呐,进门却是一僵,两个保镖拔着枪,目眦俱裂的瞪着,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道着:“往后退,谁敢动,打死谁。”

“别动。”吴勇来看到了一个长发的家伙掏腰里,枪指着唬了声,那人激灵下举起手来。

“退,往后退,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儿抢劫?”吴勇来枪逼着,试着上前一步,那一窝七八人,后退一步。黑碰黑,看谁更黑了,这群人相互使着眼sè,面对两位持枪的,却也不敢造次。

“哈哈自己人,自己人,别误会啊。”随着一声不男不女的笑声,刘玉明踱步进来了,吴勇来直接质问着:“刘医生,这是你的人?”

“啊,是,不太成器啊。”刘玉明道,看看自己聘请这帮黑涩会分子,歪瓜裂枣的,实在不中看。

“什么意思?刘医生,这可是蓝爷交待的事,你真要逼着兄弟们和你拼命。”刘通道,枪口移移,有意无意指向刘玉明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刘玉明笑了笑,分开人群要上前,吴勇来叱了声,不许他上来,知道他的手腕,刘玉明赶紧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笑着道:“两位兄弟,这可是闹市区,你们真敢开枪?我带的人顶多是地痞流氓,您二位,马上就要成持枪逃犯了。”

“少来这一套,逃之前绝对拉你垫背。”吴勇来压根就看不起这货。

“这个我相信,不过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想听听吗?”刘玉明诚恳地道,一看两人神sè松动,他道着:“庄一撤,蓝爷恐怕再也不回来了……您二位难道,还准备跟到国外当走狗去?再说就当,也得人家要你呀?”

这一句正中要害,撤庄走人,卷走下面的钱那可就成公敌了,恐怕自今而后深港是回不来了,而且办这事的人,也未必就能落到好去。毕竟对于谁,知道的太多,做过事太多,都不是好事。

两位保镖理论上和这些花钱雇的烂仔没多大区别,岂能不考虑后路。相视间眼sè稍动,刘玉明又笑起来了。

“要不介意的话,听我安排怎么样?这个盘口要毁了,剩下的钱,你们两人三成,拿钱走人。我可能马上给你提现啊。”刘玉明抛出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条件,吴勇来手颤了,刘通有点紧张了,刘玉明却更笃定了,笑吟吟上前,挡着枪口,笑着道:“反正你们也不敢开枪,何必装这个样子呢?对吧,来,放下,咱们商量一下,如果三成不够,再加点也行,又不是我的钱,我也不心疼”

他慢慢地摁了刘通的手,又怕着吴勇来的手,两人的挣扎和坚持,随着诱惑的加大慢慢的消失了,眼看着大势已去,恐怕是转不走钱了,而且在这样的地方,就再黑也不敢公然开枪打人,除非是不想要命了,两人颓然地放下手,知道无力逆转了,不过也好,分赃总比逃命强一点。

嘘吁……刘玉明笑着,毫无征兆地来了个口哨,吴勇来心一凛,拔枪时,手已经被刘玉明摁住了,跟着那侧立烂仔出手了,铁棍、片刀、还有枪把子,直接招呼上了两位保镖持枪的那条胳膊。

啊,吴勇来一声惨叫,肘部重重挨了一棍,枪滑落了。

嗷,刘通身子一耸,是刘玉明膝撞撞他裆部了,接着片刀就招呼上来了,刀刀见红,一条臂膀瞬间血淋淋的,像刚斩下的猪手。

恶虎也难斗群狼,即便是两位训练有素的保镖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也施展不开,一刹那翻盘了,被众烂仔打得满地乱滚,一地都是血sè。

刘玉明慢慢的捡起两支枪,失去反抗力的两位保镖被几人逼到了墙角,喊都不让喊,吴勇来喊了声疼,立时有烂仔把棍子往他嘴里捅,两人咬牙切齿,捂着伤口,在几棍铁棍和刀刃的逼迫下,不敢反抗了。

“哎,iq真低啊,人家说假话你们都相信。”刘玉明幽幽地道,听得张远征一阵恶寒,这个时候刘玉明又饶有兴致盯上张远征了,张远征紧张地道着:“刘……刘医生,我……”

“你要不听话,会像他们一样的,这次绝对不是假话……用这个,转账,小六子,把屏敝给去了。”刘玉明兰花指一点,扔了个自带的手机网卡,手下有人应声出去了,这是早埋伏好的,切网线,屏敝信号,进来的就都成瓮中王八了。

张远征抖索着,不时地看着妖异的刘玉明,接驳了网络,输着账号、密钥,点击了转账……

“为什么还不行动?”

李玫尖叫出来了,担保公司是监视时间最长,设备最完善的。对恃、火拼,像真实的电影一样,一瞬间两人倒伏在地,那可是血淋淋的现场。可直到现在,指挥的频道里依然静默着。

“这是条小鱼,还在等大鳄出现。”肖梦琪寻思着道,两位保镖出现,那幕后很可能已经潜伏回境了。

“可是,他们已经把钱转走了。”李玫道,放大着屏幕,能看到张远征的cāo作,俞峰在另一头追踪着资金的去向,汇报着:“六笔,一共一千六百四十万……第七笔也出来了,四百三十二万……两千万,差不多是这个盘口的全部资金了。”

“庄家想撤庄跑,下家趁火打劫,时机刚刚好。”鼠标撇撇嘴,评价着,俞峰回头白了他一眼,这赌中蹊跷,标哥在之前就猜到了。

“俞峰,向指挥部汇报,这个账面资金,一定要卡住。”肖梦琪道。

“好嘞,没问题,银行是t+l计算,跨行转账,有十几个小时富余时间,完全可以截住。”俞峰道着,用明码向不知道设在那里的指挥部汇报着。

“转完了,他们要走。”曹亚杰看到了端倪。

“啊?”李玫又尖叫了一声。

却是看到了,刘玉明这个变态,枪托直接敲在张远征的脑袋上,那些烂仔一涌而上,把几个人拳打脚踢,捆起来了,最后一道工序是宽幅的胶带封着嘴。一圈人被捆在一起,不知死活。

“看我于什么?太粗暴了。”李玫生气地道,更生气的是,这个时候,居然没有看到jing察的阻止。

“确实粗暴,从你叫的声音就能听出来。”鼠标道,气得李玫顺手一摞资料砸过去了。

“喂喂,一会儿再开玩笑……盯紧这个刘玉明,我们可能有点忽视他的能力了。”史清淮提醒了句,李玫坐正了,敲击着键盘,接驳着外勤,音像同步传输,屏幕上,能看到这一伙人,匆匆出了楼门,上了车,疾驰而去。

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有两组外勤就在距担保公司不到五百米的暗处,他们没有接到抓捕命令,却接到了提前离开的通知。

“余罪回来了没有?”肖梦琪看到人走,突然问。

这时候才想起了,曹亚杰急急追踪着余罪手机信号,却发现那信号和回薛岗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看了半晌他突然明白了,愕然地道着:“这是仙湖别墅区的方向,他难道要去幽会温澜?”

说到此处,听得一于人哭笑不得,肖梦琪却是有点慌乱地道着:“直接通知他,马上归队,现在两方的火拼已经开始了,下一次绝对在**彩的暗庄上,网赌的窝点整十点要开张了,还有多少暗藏的人要出来,我们现在也没把握,这个节点上,千万不能涉险……”

“等等……”史清淮打断了肖梦琪的话,拦着通知的李玫直道着:“蓝湛一的保镖跳出来了,而他藏在那儿,还没有露出……这边最先跳出来的是刘玉明,那刘玉明的身后是谁?”

“你是说,有可能是温澜在cāo纵?”肖梦琪被自己的判断吓了一跳。

“指挥劫案的都可能是她,为什么cāo纵这场抢庄的,不能是她?”史清淮道。

咝…肖梦琪倒吸了一口凉气,史清淮看着屏幕上的信号点,他道着:“余罪可能也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不寻常,他的方向,不会有错。”

“那怎么办?”

李玫半晌愣着问,众人都愣了,整个行动的布控里,主要针对的是有着大量犯罪证据的窝点,对于这个人的布控,仅限于监视,这种人不怕她跑,就怕抓不到她的罪证。

“情况直接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通知在仙湖别墅外围的jing力,放开盯梢距离。”

史清淮若有所思地想着,下了这样一个让大家觉得不舒服的命令,不过没有人质疑,归队的命令已经下了几次了,要回来就回来了,这个时候,恐怕就拉,也未必能把他拉回来………

第64章 玄机难察

最后一笔转账的时间是九时三十五分,李绰看了看时间,知会了省厅经侦处,对转出的账号已经进行了标识,这笔钱理论上讲,已经属于国库的了,他抬头时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刘玉明带着众匪扬长出了担保公司,不禁心里有了种可笑的感觉,就像很多很多不幸的犯罪分子,出生入死,最后聚来的钱都上缴国库,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比纳税人交得还多。

可笑吗?

他笑着回望枯坐在会议桌边,抽着烟,抚着下巴的许平秋,老许很yin沉,一直yin沉地盯着屏幕,到现在什么也没说,而这个指挥部只有他和许平秋两个人,西山来的这位处长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些领导还是有差别的,耀武扬威的他见得多了,低调到神秘的,他可是第一次见,别说外界知道,就刑事侦查局这幢楼里都没人知道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深港有史以来针对地下赌博的最高级别行动。

一个支援组、十个特jing组成的突击组,还有以维护车展治安调拔的异地民jing,连刑侦局内部的人也没有用,李绰总认为,这个有点矫枉过正了,等于把自己人都钉上嫌疑的标签了。

“你看我于什么?”老许掐了烟,听到了指挥频道里,支援组的汇报,明码,号已经去往仙湖别墅的方向。本来准备回答的李绰瞬间愣了一下,愕然地看着许平秋,突然省悟道:“怪不得你们对担保公司这么熟悉,原来也安插进了内线?”

花点钱买消息,刑jing常办的事,地下世界有吃这种线人钱的人,这点并不稀罕,许平秋笑了笑道着:“有,现在就不必瞒你了,他一直就在,就是刚刚离开担保公司的人你可以把他从抓捕名单上划去了,他不叫余小二。”

李绰听着,半晌才省悟过来,赶紧打开指挥系统,把嫌疑人的信息排出来,删除了这一命令,让他更愕然的是,在前期侦察的汇总里,这个人已经混到了第三序列嫌疑人,仅次于刘玉明和那几位保镖。

“这个人……”李绰刚要问,又及时刹住了,这样的事,就问了对方也不会告诉你,他转移着话题道着:“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其实刚才看到传输的时候,李绰就已经有动手的冲动了,可他没想到许平秋这么沉得住气,这不,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他补充了句道:“保镖出现,并不意味着蓝湛一就在深港。”

这是提醒领导,不要为检西瓜,把芝麻丢了,不料许平秋笑笑道着:“这个案子的主线不难,你觉得应该是抓人,还是抓钱?”

“也是,应该是抓住钱,这才是他们的根基。”李绰道。

看对方还是有点不那么痛快,许平秋却是开了句玩笑问着:“李副局,看你jing神不振啊,是不是觉得就咱们两人,于这么大的案子无人喝彩呐?”

“那倒没有。”李绰道着:“只是放任这些人胡来,我们按兵不动,要是让人知道了,会觉得我们的行为有悖于职业cāo守啊。”

这也是句玩笑,现在的态势李绰看出来了,老许是等着内讧四起,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想法对于普通人没问题,但对于一位jing官,坐视这样的事,似乎就有问题了。

许平秋听出李绰的弦外之音,他笑了笑,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道着:“你不用旁敲侧击我,我会负责的。大部分时候不到图穷匕见,见不到最后峥嵘,今天能让人惊讶的事和人,应该不是我。”

人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可李绰却有点迟钝,没听懂,他只见到,老许悠悠地抽着烟,吐了偌大的烟圈,看着屏幕上时隐时现的追踪车辆,一点也不急。

“快点,快点,再快点。”

刘玉明兴奋的满脸cháo红,声音既尖且细,像女人高cháo**一般刺耳,开车的阿飞嘟囊着:“快不了啊刘哥,今天国际车展,没堵死就不错了。”

是啊,人如织,车如林,公安交jing车辆处处可见,那个路口也是交jing站着维持秩序,可还是架不住五湖四海来的客人那个热情呐,刘玉明急得满头冒汗,喃喃道着:“十点钟必须赶到,担保公司那藏不了多久,很快就有jing察追着来了……这是一次钢丝上的舞蹈,今天以后,即便我离开,这里的江湖也会留下我刘玉明的传说。”

刘玉明说着更兴奋了,兴奋地屈着兰花指,抚过眉睫,抚过胸前,这意气风发,就像娘们发sāo,看得阿飞又是一阵恶寒,要不是宝哥派任务的话,他可不愿和这个不男不女的货搅和到一块。

还好。车一直在动着,清了几辆,速度一下子提起来了,刘玉明看着车前车后处处可见的值勤jing察,这个森严的戒备,仿佛是在为他送行一般,让他心里有一种异样兴奋和冲动。

就是嘛,哥正在做着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无人欣赏简直如同锦衣夜行呐。他摁车窗,兴奋地过度了,对着街边一位值勤的jing察尖叫了声:“阿你好帅哦。”

不见人光听音,还以为是美女呢,不过一看是位男人女相,那值勤的jing察好蛋疼地压压帽檐,羞涩了。

jing察的羞涩更增加了刘玉明的快感程度似的,他坐着捶胸顿足的笑着,比吃了chun药的小母狗还欢腾,阿飞实在看不去了,直问着:“刘哥,有这么高兴么?盘口都没了,以后可没生意可做了。”

“小样,你知道哥从这盘口拿到了多少钱?”刘玉明得意地道,兰花指一甩答案是:“不告诉你。”

“我没兴趣知道,不过宝哥说了,一定小心啊。”阿飞提醒了一句,心里暗忖,跟着这货办事,肯定要吃亏,怪不得宝哥让他见机行事。

“你说蓝爷啊,我不怕他。”刘玉明得意地道着,兴奋的补充着:“他今天就在这儿,我也要让他倒在我的裙下。”

噗,阿飞一喷,方向偏离,油门不稳,差点追尾,刘玉明火了,好文雅地发泄着,我知道我现在气势很凶,不过你好歹也混过的,不能吓成这样?

阿飞被刺激得yu哭无泪,这回可算是咬着牙加速了,超车、闯红灯,窜了几条街道,兴奋得刘玉明直尖叫不已,等到了目的地,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后面的车来,刘玉明带着他那帮草台班子,又像在担保公司抢庄,一哄而上,撞开保安就冲进去了。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是,阿飞加着油门,飚离了现场………

“邪了啊,这个窝点还就在置业大厦?”俞峰看到场景里,感叹了一句,上次深港jing方突袭,扫了一个电话营销公司,谁可能想到,**彩外围收赌的庄家,居然就设在这里。支援组根据账户动向给出这个消息时,连许平秋都有怀疑。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嘛,上次他们是故意把jing察引过去查。置业大厦二十九层,出租的写字楼里一共有六十多家公司,有的公司就一间办公室啊,还真不好查。”李玫道,一摊手,放在脑后了,从现在开始,要失去现场的影像了,即便外勤监控,也不可能找到这么高的水平距离。

她这儿暂停了,不过身边的击键声音更快了,她奇怪地慢慢回头时,曹亚杰给了他一个得瑟的笑容,惊得李玫追上来问着:“你怎么能进去?”

担保公司是余罪做的手脚,可这儿余罪根本接触不到啊,曹亚杰击着键,一心二用道:“别忘了哥是千里眼公司的老总………他们的监控设备都是要经过咱们公安验收,甚至很多就是咱们内部人推销给他们的设备,你说这样的设备,怎么能难住我这样的专家,想知道后门怎么进吗?”

他得意地说着,咦,没音了,百心之中回了下头,才发现都聚他身后了,俞峰吃吃笑着问:“进后门的感觉如何?”

“哟,曹哥有这爱好。”鼠标道着,李玫气得咬着下嘴唇,不敢和这群流氓搭腔。

曹亚杰贱贱一笑,一抹帅帅的头发,啪唧敲了一键回车,一个程序远程执行了,刷刷刷亮着屏,一个一个监控单元同步到这里,鼠标愕然道着:“哎哟,这进后门的感觉就是爽啊。”

“应该在电梯里,切到那儿。”肖梦琪道着。

曹亚杰击着键,寻了若于层,还回溯了几分钟,最终在顶层发现了刘玉明进入的图像,不过等他再切换时,就后门也闭上了,全部是雪花点。

“应该是被人为切断了,要出事了。”曹亚杰预感到了,爱莫能助地道了句,又切换回了电梯的实况,冷清清地无人进出。

五分钟过去了,没人……

十分钟过去了,还没人……

这时候,紧急通讯频道响了,外勤在急促地汇报,置业大厦的顶层,传来了枪声。

此时此刻,对于发生的一切懵然无知的余罪刚刚找到了泊车位,下了车,开了车门,副驾上的温澜浅浅一笑,优雅地下车,之所以要冠以优雅,是余罪不意识地看到了她修长的腿,在踏下车的一刻,立时为这个钢筋水泥地方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似的,让他有点目眩。

“你喜欢什么车型?”温澜笑着问,很自然地挽上了余罪的胳膊。

“我对车真没研究。”余罪毫不谦虚地道,开过的车仅限于那些破公车,豪车顶多砸过一辆,还没开过呢。

“你这样子嘛……”温澜回头审视了余罪几眼,粗大金链子、另类的锅盖头配着黝黑的皮肤,再加上胳膊上几块勉强成形的肌肉,她笑着评价着:“应该一辆陆地巡洋舰或者悍马才配得上你本人。”

“我也觉得是。”余罪道,这会也不谦虚地说着:“不过我配不上那车啊

“没野心,没花心,都不叫男人啊。”温澜笑着一指摘,挽着有点羞涩的余罪,向着车展现场踱去。

这个国际会展中心修得像一个长方形的堡垒,外观满是玻璃墙的反shè光线,晃得耀眼,余罪第一直觉是这家伙怎么修得像具大棺材,太尼马像了。

对于无缘享受到的事物,大多数吊丝会下意识地给予鄙夷眼光的,余罪自然也不例外,进门倒也可以,一眼扫过,各sè的靓车排了数百平米,不同的展区,装饰在各sè的风格,余罪尽管不懂车,眼睛还是直了。

车不懂,可有车模呐,一辆雷克萨斯,车模妞露着双肩,倚着车盖,在做着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吸引着各个镜头照向自己。又一辆畅蓬的赛车上,一位穿着布带装猫女,似趴似蹲,每每走过的参观者,似乎都投一个勾引的眼神似的。没走几步,余罪眼睛一晃,哇塞,居然是金发美女,镶钻饰的裙装,掩着那波涛汹涌的地方,蓝眼金发雪白的长腿,向着余罪微笑着,余罪那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着,心里直他妈暗忖:

哎哟,这尼马卖车呢,还是卖肉呢?

小兴奋上来了,真是大饱眼福啊。东瞅瞅西瞄瞄,真个是chunsè满园看不足啊,温澜有意无意地瞟着余罪,她也在抿嘴轻笑,男人对于豪车和美女,就像女人对于钻石一样,抵抗力几乎为零,她看着余罪馋得可爱的表情,轻轻示意了下,小声附耳道着:“能告诉我,你对什么样的美女有感觉吗?”

余罪瞥了瞥,每每温澜开玩笑时候,自己脸蛋先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余罪笑了笑道着:“好像都有感觉啊。”

“这就对了,花心已经有了,就差野心了。”温澜道。

“呵呵……问题是我觉得这儿不像卖车啊,像卖chun的地方,太刺激啦。”余罪又瞄到一位穿短裤猫步出来的车模,凛然道着。

“只要你买得起这里的豪车,卖什么,是没有区别的。”温澜笑着道,似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着手机,笑了笑,接个电话,然后优雅地踱步到一个展台的侧面。

知道了……我在国际会展中心……你小心……没事,我这里没事……±#¥%

余罪等着温澜,用他那双洞若观火的贼眼读着她的唇,那红唇贝齿中的秘密,恐怕是解开所以谜底的钥匙。这方面他不如鼠标,鼠标当年为了赌博赢钱,和豆包苦练这种读唇的本事,他就不行了,只读出来了一些片段,这个电话是谁来的?他揣度,温澜的表情很庄重,不像惯有的那种虚以委蛇。更不像她在魁惑别人的时候那种暧昧表情,可也更不像她对那几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表情。

“你小心”,让谁小心?

“放心,我这里没事。”,让谁放心?

这是谁的电话?那位裙下之臣?

蓝湛一,应该不会这么严肃;刘玉明,也不像,和那个变态说话,温澜应该是调戏的表情。尹天宝,似乎也不像,要和尹天宝,似乎应该是揶揄的口吻,眉间带笑那种。

余罪瞬间排除了几个人,可又无法想得出这个究竟是谁。

他看温澜挂了电话,他正等着温澜回来时,冷不丁一群观展的客人走过,他堪堪避开,却不料有人在他面前停下了,愕然、惊讶地看着他,余罪刚移开眼神,惊得回头盯着,吓坏了。

我i……居然在特么这儿还能遇到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位女人愕然道,认出来了,虽然扮成土豪了,可她还是认出来了。

“认错人了。”余罪一闪身就走,居然是栗雅芳,把人家车砸了,那事还没了呢。

“嗨……嗨……怎么可能认错……你不是……”那女人伸着膀臂,拦着余罪,她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余罪一夜暴富,车钱有着着落了似的,笑着道:“哇,装得还挺像啊……这真的假?”

“你谁呀?”余罪火冒三丈了,尼马这时候出来,不是要老子小命了么,他已经看到温澜向他走了,于是于脆加大了声音嚷着:“不要老缠着我好不好

“嗨……你说什么?”栗雅芳本来遇到老乡还挺高兴,那事让她对jing察的看法改了很多,一下子全没了,她气冲冲地拽着要走的余罪:“说清楚,我还没朝你算账呢?”

“还算什么账?就那么于了一下,给你十万块,还嫌少啊?”余罪呲眉瞪眼,像个负心恶汉。

“十万块很多吗?告诉我,我改主意了,少了五十万,我跟你没完。”栗雅芳花容变sè,眼前亏一点也不吃。

“太特么过份了,就那么于一下,十万块都打不住,cāo”余罪恶言恶声,拂袖而去。

栗雅芳气得冒火了,她抬步就追,突然间她发现不对劲了,四周聚起来的观展客人、车展方人,都以一种暧昧和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那么于一下,十万块还嫌少啊”,四周人吃吃笑着,打量着栗雅芳。似乎在揣度怎么于了一下。

栗雅芳知道问题在哪饰,一下子面红耳赤了,气得扬着女包远远地朝着余罪砸了过去,余罪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加快了步子,吱溜声,从移动门上跑了。

“气死我了。”栗雅芳一下子怒容成哭相了,委曲得直抹泪。

“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她哭着,泪水把妆sè糊了个大花脸。

有助手在,不敢安慰,生怕遭骂。有旁观在,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倒是有位女士很同情地把栗雅芳的包捡回来,送到她手里,她哭得那么桑心,谢谢也不说了,掩面逃也似地离开了车展。

温澜出了门,看了眼那位逃走的女士上了出租车,这一刹那的变故,似乎让她有点迷惑了,那女人的包、手链、腕表她认得出都是是高裆货,而且气质不凡,最起码在她看来,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女人。

倒是“于一下十万”能说得通。

她笑了笑,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四下寻找着,看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便利活动车前探头探脑出来的余小二,他慢慢的踱步上来,递了瓶冷饮,不好意思地道着:“对不起啊,澜姐,碰上个我不想见到的熟人。”

“她是什么人?”温澜好奇地问。

“这个荒唐的隐私,能不问么?”余罪期期艾艾地道,难言之隐,这尼马故事不好编呐,留点想像空间。

“好,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过你必须回答我一个其他问题。”温澜笑着道,抿了口饮料,明显心情破坏了。

“没问题。你问。”余罪心虚地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温澜侧眼瞥着,多了一份好奇。

挺身而出的、见义勇为的、见财不起意的、胆小怕事的,和后来心狠手辣的、拼命捞钱的,几乎是极度矛盾的xing格组合在了一起,之前她认为是船上那件事的缘故,可现在她有点怀疑了,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刚才他明显是误导别人的想法,故意让那位女人难堪。

“普通人”余罪道:“做过好事,也办过坏事;想发财胆子不够大、想上位基础又太差,刚碰到个机会以为能飞起来,不过恐怕又得趴下了。”

温澜听着这货似真似假,更像搪塞的话,笑了,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她笑了笑,看着余罪道着:“看来我有点杞人忧天了,你是个聪明人……那你应该知道我让你陪我逛车展的用意了?”

“好像知道。置身事外。”余罪道,他也发现了,温澜也许比想像中更聪明。已经起疑了。

“那就好,我喜欢聪明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帮过我一次,我也还你一次。”温澜道,含情脉脉地看着余罪,仿佛试图看穿这个貌不其扬的洗车工,不过她仍然看不出,那朴实、诚恳的面孔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其实余罪何尝又不是如此,他同样看不穿,轻声道着:“这样好,我们就扯平了。”

“对,扯平了,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温澜笑吟吟地道,像是最后摊牌了。

“远走高飞?”余罪道。

“对,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见好就收,你得到的够多了。”温澜道,笑着一抚余罪的脖子,转身又朝车展的方向回去了,走了几步,似乎又有不舍似地回来了,余罪还傻站着,不知道这妞又有什么想法了,却不料温澜一言不发,直揽着,轻轻一吻,一触即放,笑吟吟地招着手道着:“知道吗,你吻技很好,和你的外表很不般配哦。”

灿烂地一笑,她快步走向展厅了,余罪呆呆地看着她的背景,知道要功亏一篑,这些人稍有怀疑,绝对会马上消失,进展厅于什么?坏了……进出口这么多,特jing那些傻大个,肯定守不住。

他焦急地钻回车里,拔着家里的电话,为时已晚,温澜进去三分钟不到,手机信号就消失了,三名盯梢的特jing确定也守不住七个出入口,再没有找到她的踪影,此时李玫正对着几个出口一帧一帧分析究竟怎么溜了的。

余罪继续呆在车上发愣,他下意识地抚抚嘴唇,那里似乎还留着一丝淡淡的轻香,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愿意相信,拥有着那样灿烂笑容的女人,会是位劫匪。

此时,时间指向正十时。

这个时间对于整个案情是个关键的节点。

位于香榭里大道的置业大厦,已经证明了支援组前的判断正确,应该就是**彩外围庄家的窝点所在,而刘玉明进去已经十分钟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许平秋焦虑地在一遍一遍踱着步子,抽着烟,直到这个时候,他似乎仍然在等待,因为他想看到的事情,仍然没有出现。

可枪声却传出来了。

也在这个时间,俞峰、鼠标、李玫,开着电脑屏,连接到了赌博网站,每天上午十时准时开赌,今天也不例外,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这个非法网站仍然在正常运营着,似乎和所有的事情都无关似的。肖梦琪和史清淮甚至怀疑,cāo纵网赌的另有其人。

恰恰也在这个时间,温澜的消失,让整件事件变得扑朔迷离了,即便在视线范围内的,也没有摸清他们究竟在于什么。只有尹天宝组织着几十辆的豪车队伍,已经准备开赛了。

无人知晓的是,温澜在离开十分钟之后,已经乘坐着一辆出租,在距会展中心不足五公里的海珠酒店下了车,进了酒店,直上十九层,她漫步在十九层这个装帧豪华的酒店里,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走到一间房间门前时,她轻叩着房门,不久房门开了一线,一位女人,像是哭过,正抹着泪,问她找谁。

“是栗总?我是英菲尼迪、菲亚特华南地区代理,我们电话上通过话的,有兴趣咱们聊聊吗。”温澜道,没人注意到她替栗雅芳捡回了包,当然也更没人注意到她顺手牵了一张名片,对于生意人,是不会拒绝任何生意机会的。

门开了,栗雅芳勉强挤出点笑容欢迎同行,温澜微笑着,优雅地进门,回身把门闭上了…………

第65章 席卷 狂沙

时间回溯十分钟,刘玉明带着一众烂仔队冲进了顶层的电梯,直奔楼内标着嘉信票务公司的办公场所。

这个挂着票务公司牌子的办公地方,鲜有人知道就是蓝湛一经营*彩外围赌博窝点,每天晚上收筹,每天上午结算,港澳深穗几市大大小小的代理,都是通过这里结算的,大部分时候,这里比银行的金库还要丰盈。

哗声涌进,几乎毫无阻拦,这年头越黑的地方,反而显得越文明,一进门,迎宾的忻娘吓得直往桌底钻,踹门而进,刘玉明义气风发往当前一站,对着隔断后的七八人的办公地方嚷着:“老韦,出来。”

老韦是蓝湛一的人,蓝爷经营的班底子,很少和外人交集,这也是刘玉明耿耿于怀,一直不能上位的心结所在。嚷了两声,还有位烂仔扬着砍刀啪唧摔在隔断上,哗啦啦断了一片,隔着几步之外的办公室隔断后才抖索地站起来一

老韦,韦方圆,四十年许,显得很紧张,白胖的脸上,表情好僵硬,想笑都笑不出来。

这种温室里的小苗老草,刘玉明向来没放在眼里,他持着枪,扭着猫步走到韦方圆面前,隔着隔断敲敲电脑道着:“忙着啊,老韦。”

“哎……哎,不忙,不忙。”韦方圆表情尴尬地道。

“不忙,那就帮我个忙。”刘玉明奸笑着道,枪口指指老韦的脑袋,顺手扔了个纸条子:“把手里的资金,转这个账号上。”

“啊…是…是…好的。”老韦在刘变态的淫威下,几乎没有反抗。

一没反抗,刘玉明索然无味了,恼羞地道着:“老韦你可是男人啊,有点节气没有?蓝爷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老子吓唬你一句管用?”

“哎……那是……那是……”老韦紧张地不知所谓了。

刘玉明哼声不屑地白了一眼,枪口一抬:“快点。”

“哎…好嘞。”韦方圆坐下了,坐下了却是更紧张了,眼睛左瞟右瞟,难堪得紧,刘玉明催促着,不料老韦这三棍打不出闷屁的主,却给了他个郁闷地理由:“可现在没钱啊。”

“胡说,这时候怎么可能没钱,没钱拿,我可就拿你的命啊。”刘玉明火了。

“我这命,不值钱啊,您要不?”老韦苦着脸道。

“算了算了,不要你这狗命,给钱。”刘玉明不想纠缠了。

“真没有,刚被转走了。”老韦诚恳地道。

“谁转的?”刘玉明气急败坏了。

“我”有人应声了,那声音像电流通过刘玉明的后背,他一下子僵在当地。

“有诈。”刘玉明瞬间反应过来了。

迟了,坐在隔断后,六位文质彬彬的白领一刹那掀衣而起,齐齐亮着武器,通通通通通通……连声不绝,不像枪声,却是枪更具威力,射出来的弥漫一片,一刹那刘玉明带着众烂仔眼迷鼻塞嘴咳嗽,被弥漫的白色包围了。

干粉枪,灭火的,一颗干粉弹覆盖范围四平方米,十几个发喷出来,瞬间打掉了这伙人的战斗力,一个个咳得捶胸顿足,像刚从面粉缸里爬出来的地老鼠,刘玉明离的距离最近,有两发几乎提奔着面门去的,半晌连气都喘不过来,等喘过来,一吐一嘴的干粉,苦涩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玉明呀,放着医生不好好当,当起烂仔来了?这么急着上位啊。”

阴沉的声音是从一间办公室后传出来的,蓝湛一悠然地出来了,背后带着两名保镖,而这些票务公司才显示出强大的战斗力,四散出来,三拳两脚,便把刘玉明拼凑的乌合之众控制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刘玉明知道大势已去,惊声尖叫着,枪指着出来的蓝湛一,抹了把眼睛,警告着:“我真开枪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啊?放下枪,我不和女人计较。”蓝湛一笑了。

“今天我就是要当回男人,我要杀了你。”刘玉明被刺激到了。

“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你没长那个胆子啊。”蓝湛一轻描淡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刘玉明脸色扭曲,一骨碌起来,对着蓝湛一嗒声扣响枪机了。

砰……枪声。

啊……惨叫。

真开枪了,蓝湛一难过地眼睛一闭,似乎知道后果。

被控制的众匪有人瞄到了,惨叫的是刘玉明,枪就在他手里炸响了,炸得双手鲜血淋漓,地上还掉了根沾着干粉的食指,修长、纤细,正是刘医生挽兰花指常用的那根。

“啊……啊蓝湛一你这个王八蛋,居然阴我?”刘玉明捂着流血的手,心疼地看着那根手指。

“我什么都没有干,你值得我阴吗?”蓝湛一不屑地道。

“你跑不了……我死也要拉你垫背。”刘玉明咬牙切齿道着。知道在担保公司就进套了,那枪是故意留到他手上的。

“你死不了,不过坐牢是肯定的了……你要死了,这庄家谁来当呀?”蓝湛一笑着道,刘玉明悲戚的脸色又如同雷击,愕然地想着,自己刚转走了两千万,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这个最大的地下黑庄?一念至此他瞠目结舌,蓝湛一蹲下身来,笑着看着道:“看来你想明白了,那就好,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了,你就不要扛着了啊。”

“你卑鄙……”刘玉明挣扎着,要拼死一搏,不过被后面的保镖一脚踹翻了。

“方圆,处理好现场……走。”蓝湛一看也没看,背着手大摇大摆走了。

票务公司这帮人动了,摁着这帮烂仔敲后脑的、勒脖子的,瞬间放倒了七七八八,就没晕的,估计也赶紧装晕了,人家这才叫黑涩会,下手干净利索,绝不留情。刘玉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突然间省悟道,那花容月貌、那甜言蜜语,都特么是假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下地狱,一刹那巨大的后悔袭来,他涕泪交加地痛哭着,嘴里喃喃着骗子、骗子,骗了我的感情……

负责处理的他是保镖王绍阳,他慢慢的拔着乌黑的军刺,吓得刘玉明激灵了一下,紧张地求着:“别杀我。”

“这么大美人怎么舍得杀你。顶多弄疼你。”王绍阳一抹胡子,拎着刘玉明,使劲一戳,刘玉明捂着下身,血淋淋地坐地上了,王绍阳拔了军刺,一脚踹到他身上,一扬头,这群人扬长而去。

军刺扎在大腿上了,刘玉明知道这是防止自己跑了,可他更知道留下来的后果,他努力地爬着,爬着,甚至于摸出了手机,拔着一个熟悉的号码,这个时候,他最想无法释法的是,为什么温澜要骗他,不过这时候电话已经不通了。他涕泪交加地扔了手机,爬出了甬道。

甬道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回荡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怪音………

“为什么还不动手?”

曹亚杰紧张地喃喃道,从出来的监控上,看到了蓝湛一,看到了同样在抓捕名单上的王绍阳,这两方分道而驰,一个向南,一个向北,直到离开,还没有出现大家期待的场面。都愕然地回头看着领队。

“是啊,为什么还不动手?”肖梦琪愣了。

“追踪粤02粤345…,

“正向深北方向行驶。”

“有四人随行,可能拥有武器。”

“监视屏幕,放回香榭里置业大厦。”

“卫星定位成功……”

频道里,仍然没有传来命令,车已经走得没影了,这个临时指挥部里还在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也许上面有其他考虑吧。”史清淮无法解释,提醒着:“服从命令,监视担保公司的动向。”

“可那儿已经成了空巢了?”李玫道。

史清淮愣了,他看着肖梦琪,两人都是一脸迷惑,不知道指挥部搞什么鬼

“为什么还不下命令?”李绰着急上火了,他巴不得亲自上阵抓蓝湛一。

“因为还没有看到我想看的东西。”许平秋道。

“还有什么?”李绰道。

“还有的……也是你不想看到的,不过必须看到,否则这根子不除,很快就会死灰复燃的。”许平秋道,掐了烟,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看着仍然没有什么动静的画面,他甚至有点怀疑,难道是对蓝湛一估计过高了。

“他要是跑了,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李绰道。

“他为什么要跑?你觉得你已经掌握他的犯罪证据了吗?”许平秋反问着

李绰一愣,僵住了,是啊,如果担保公司那儿的钱全部落在刘玉明手里,*彩也和蓝湛一扯不上关系,那岂不是就抓了也得放人?

开枪?就开枪这些人也不会亲手开的,找个顶缸的太容易了。

“我们等的究竟是什么?”李绰愣着,总觉得老许另有玄机。

“当然是在等*,这出戏可不是蓝湛一独角戏。”许平秋道,眼斜斜地看着屏幕,慢慢眼色见喜,当看到驶去四辆警车时,他笑了:“来了,等的就是他们。”

“啊?”李绰吓了一跳,要是没有上面指令贸然出现的警车,是什么来路,那就值得商榷了。

“这边的也到了。”许平秋笑着道,看了看时间,九时二十七分,时间刚刚好,正看到了王绍阳返回了担保公司,带着已经奔进去了。

“命令,特警第七组、第九组、第六组封锁楼屋,外围各驻守警力,封锁街道……凡置业大厦人员,一律不得离开……已经到场的非行动组警员,就地缴械,亢待查。”

“命令,第十组、第一组,把担保公司出来的所有人,全部抓捕,一个不许漏网。”

“命令,各外围警力组,就近支援。”

许平秋兴奋上来了。连下了几道命令,随着频道命令响起,胡同里泊着闷罐车、貌似在街头维持交通的交警车、还有停在不起眼角落的民用车,嘭嘭嘭警报车顶一扣,拉响着,飞驰着,堵上了楼的出口,门洞开时,谁也无法想像这样的狭窄的空间能挤下这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

楼门、电梯、依次封闭,带队的尹南飞手持着微冲,率人直冲顶楼,一队人进去时,来的民警已经把票务公司留下的人铐了一圈,还有应急出口找到了已经失血过多昏迷的刘玉明,带队的奔上来敬礼问尹南飞那个部分的,尹南飞一摆头:“缴了他们的械。”

特警干民警,没有悬念,有人试图拔枪,尹南飞微冲哒哒哒直喷了一梭子,都吓得面朝墙不敢稍动了。

担保公司倒是出了点意外,王绍阳刚把几位同位救出来,就听到了凄厉的警报声音,下楼就被堵在门口了,气急败坏的朝着无标识的车轮开了两枪,不过马上被还了一梭子微冲,惨叫着从门外摔出来了,刘通趴着从门缝里瞧,哎哟妈呀,路外、楼顶、车后,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枪口已经对准这儿了。

这个也没有悬念了,僵持了五分钟,一行人高举着手出来了。

许平秋在深港的刑事侦查局看到这一幕幕时,眉开眼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又是点着烟,得瑟地抽了一大口,不屑地道着:“我说嘛,混了多少年的老江湖了,总得有几下子。”

“许处。”李绰佩服得五体投地,恭恭敬敬奉了杯茶请教着:“我还是没看明白,他们怎么又回担保公司了?”

“这叫投石问路,如果担保公司的人出事,是被警察堵了,那蓝湛一就不会出现。如果没有出事,那刘玉明肯定就要直奔置业大厦抢庄,正好撞他手里。”许平秋道。

“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意义?直接杀了刘玉明不更好?”李绰没想通。

“我刚才告诉你,他不会逃,就逃也不会背着罪名逃,背上案底到那个国家都是警察眼里钉子……所以他就即便撤庄走人,也会把自己摘干净,刘玉明迫不及待的抢庄拿钱,正好给他当了替罪羊……哎对了,置业大厦去的警力是那一部分的?”许平秋道。

“仙湖分局的。”李绰道,他知道指挥那拔警力的,应该是蓝湛一了。

“这就是了,把刘玉明连他抢的庄钱全部交给警察,这口黑锅他不背也得背了,所以蓝爷还是干干净净的,说不定风头一过,他还能以投资商人的身份回来。你说呢?”许平秋笑道,那是一种狡黠的笑容,在算计的时候,已经把自己人算计进去了。

不过又能如何,这黑彩牵扯的可不是几个人,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没有警察内部人助纣为虐都不可能。

“那现在抓他,仍然是很麻烦。”李绰有点丧气地道,这种大奸大恶,要用证据钉死他,真是何其难也。

“最大的麻烦,现在暂时还不是他。”许平秋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时间,又痴痴地看着屏幕。

李绰一惊,急急回头,一下子心开始往下落,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担保公司,人群乱嚷嚷地,足有上百人围住了特警封锁的现场,估计屏幕显示不到地方,马上就会有更多的车和人来。在置业大厦也出现的类似的情况,涌来的车辆快把把路口给挤满了。

“这一个黑庄撤走,折了钱的人可不在少数啊,要乱啊。”李绰心惊地道,庄家收筹不赔钱,怕是要成导火索了,那些拿不到钱的小庄家,已经追上门来了。

“乱也得啃下来,通知你手下的警力出现场,不管发生什么事,把这些人全部带回来………今天就再乱,也要压下去”

许平秋狠狠的掐了烟头,起身踱着步,这时候,他开始和自己的支援组直接通话了……

“蓝爷,好像后面乱起来了。”

一位手下扣了手机,轻声向副驾上的蓝湛一汇报着。

“这么大个烂摊子,不可能不乱啊,警察收拾吧。”

蓝湛一懒洋洋地道,这是预料中事,他停顿了片刻,又问着:“绍阳有消息吗?”

“没有,联系不上了。可能是躲着吧。”手下道。

一丝不详的预兆爬上心头,可他想了想,又觉得多虑了,那些保镖的身手足以自保,真是些要钱的小庄家,他们足以应付,真要落在警察手里,那只能怪命薄了。

这个世界,一直不就是富贵险中求吗?

“到科苑路。”

蓝湛一打定了主意,想了想,换着手机,准备拔电话,剩下在深港要撤走的最后一单生意了,这单生意才是命根子,谁都看到的是,博彩业的巨大利润,可不一定谁都能看到网络博彩的巨大的商机,其实只要保住这一单,就不算输。

他拔电话前,先摁着手机联网,从标签里找到了网址,登陆,看了看运作,可以投注结算,这昭示着,外面的乱局并没有波及到这里,确定之后才拔着电话。

嘟…嘟…嘟…盲音响着,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号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却接不通了。

“快,加快速度。”他皱着眉头,第一次感觉到了可能要面临真正的危险了……

五分钟……

十分钟……

“不对呀,怎么转不出账来?”俞峰坐在电脑前傻眼了。

“怎么回事?”肖梦琪上来了,追问着,现在的目标直指蓝湛一的核心生意,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可要命了。

俞峰解释着,这些天一直测试的对赌没出什么问题,可今天实战却有点毛了,对方转不出账来了,转不出账,那就意味着,无法根据转出点对这个游移不定的窝点进行反追踪了。

“你觉得可能会是什么情况?”肖梦琪道。

“最可能的情况是,他们一直在吸金,不再赔付,也准备卷走资金,清掉赌池。”俞峰道。

“哎哟妈呀,那可惨了,咱们还往赌池转了一万多块呢。”鼠标一下子嚷上了,心疼了。

“再试试。”肖梦琪道,俞峰又试着操作了几个账户,要求提款。

又等了十几分钟,平时信誉良好的网站,今天兑不了现了,众人面面相觑着,这可连行动组的经费也给卷走了,要传出去,又成笑话了。

史清淮不敢耽搁,马上将这一情况汇报,命令随即即来,把这些天的追踪地点和现在蓝湛一行动路线比对,确定准确地点。

十时五十四分,支援组给出了一个结果,最可能的地点是在科苑路虚拟大学城,曾经两次支援组追踪到这里,而且这里汇集了深港不少高新科技研究室和创业机构,容易隐藏。

十一时整,卫星定位,蓝湛一的两辆车果然泊在虚拟大学城区的一处公寓楼下。

“那就应该是这里了,命令,第四组,迅速靠上去,解决他的几个保镖。

“通知路面上守的,那拔飚车的,该收网了。”

许平秋命令着,已经到最后时刻了,这个时候只能大撒把了,具体是鱼虾鳖蟹一网捞回来再说。

这里能看到特警回传的实时图像,追踪的车辆呼啸着冲向蓝湛一的两辆车,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撞在车尾,撞车、开门、全队扑上去,用时不到十秒,饶是他的保镖训练有素,在全副武装的特警面前,也只能乖乖的举起手来。

一组十人自动分队,一队守车,另一队直奔楼上,抓捕蓝湛一,刚进楼就听到了砰砰枪响的火花,许平秋的心一揪,打开了通话频道。

“赵队,有人受伤。”

“医护,马上跟上来,伤在小臂。”

“目标三个人……”

砰砰砰枪声不绝,又有队员在大喊着:“解决了一个。”

“抓活的……”

“放下枪……举手……”

“面朝墙。”

“上面还有一个。”

嘈乱的声音,听得让人心跳肉跳,许平秋一遍一遍踱着步子,这一组率队的是赵贺,出来近一个月寸功未建,老许多有照顾自己人的意思,可没想到最终和终极目标对决的是他。传输的图像中,枪战就在楼道里,每每开枪,红外图像中会闪着火光一串,一名队员中弹,一名持枪顽抗的被击毙,就一个窄窄的通道,蓝爷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李绰从许平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他暗叹自己的心理素质和这位老同志还是相差甚远,眼看着特警持枪已经把龟缩在一隅的蓝湛一逼住,他知道,大势已定。

另一屏,飚车族的车程已经行驶了一半………

蓝的、红的、绿的、花的,银的,还有不辨颜色的各色赛车,从洲石路到八仙岭二十公里的路面上,像狂飚一般卷过,远视的镜头里,每辆车都拉着一道淡淡的残影,李绰估计这时速,最少得二百麦以上。

一个多小时前,尹天宝驾着他那辆改装的车驶到了现场,追踪的在八仙景区,七公里以外的高处设了监视点,不过随后的场景把他们震惊到了,飚来的参赛车、观战的车,足有了四十多辆,上百人的队伍。

半个小时前,各路口都监测到了望风的飚车党,这些人很专业,开赛前十分钟,放着道路施工,敬请绕行的标识,把赛区隔离了,三个路口都留了放哨的人,看每辆车的装备,车屁股上挂着长天线,追踪到这里的外勤估计这些人都有专业无线单台联系,未敢靠近。

解冰分辨着观察点回传的图像,人太多,只能定位到车,无法分辨出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车手,这个场景极度类似于他曾经看过了大片速度与激情,一群短裤低裙的妞,在用裸露的身体刺激着现场的气氛,开赛前一分钟,那些狂欢的男女,兴奋到脱衣乱舞的程度了。

开赛,十时四十五分。发令的一列漂亮妞,齐齐把各色的胸罩扔向天空。十辆赛车狂飚而出,卷起了阵阵尾尘。

这个赛道的选择很有专业性,弯道、漂移、悬路,涉水路数个复杂地形,也恰恰利于追踪的特警隐藏,抓捕命令下达时,车程刚过一半,外围的特警先行摁住了几处望风的成员,旋即大队的交刑警联合车队,从洲石路段务院子涌出来,分赴指定位置围追堵截。

呼通……一辆赛车栽进涉水路里的泥坑里了,中招了,数辆警车围着,挤住了。

嘭……有赛车冲过去了,巨响伴着车里女人兴奋到*的尖叫,尖叫随即嘎然而止,那车辗过了倒钉路,四个轮同时哧哧跑气,一男一女下车就跑,一群警察撵狼似的追着。

嗖嗖……几声,有辆微型的赛车打着方向,跑得好漂,连漂过了几个减速障碍,埋伏的特警砰声射了拉绳枪,不料那车手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又一个漂移堪堪避过了在八仙岭下的障碍带。

不过他没跑了,凄厉的警报声起,一辆越野轰然蹿上路面,远远挡着,驾驶位置的解冰认出了,这是尹天宝改装的那辆车,他拔枪朝天连开三枪示警,然后枪口,直对着飚上来的车。

嘎……那车在飚到十余米不见对方让开了,一个刹车回转、急停,然后车手抱头蹿鼠奔出来,直往山上跑。背后又追一群警察。

这个后来被网上轰传一时的飚车案现场足足用了三十多分钟才被控制,特警、交警、刑警共出动二百余人,六十余台警车,现场羁押的非法赛车人员八十七人,仅当场亢的各类改装车辆就有三十余台。

尘埃落定时,解冰带着两组特警在蹲成一个方阵的羁押嫌疑人中寻找着目标,从山上揪回来的那位,他仔细看了看,居然不是尹天宝,他一摆头:“带走。”

带进车里,开始突审了,这里只见到了绰号可可的卫西,尹天宝、龙仔,居然都不在其中。

又过片刻,同组的特警跳下车,小声告诉了解冰一个消息,据对卫西的突审,这家伙交待,尹天宝和龙仔,在来这儿的路上,半路换车走了………

目标跟丢了?解冰赶紧向指挥部汇报。

温澜跟踪丢失,是在车展现场,无法布控。

阿飞跟丢,那是为了控制置业大厦,故意放他离开。

而尹天宝和龙仔也丢了,可就让接到消息的支援组傻眼了。

颠倒过来了,大鱼落网,反倒一群聪明的小鱼溜了。

发现危险,提前溜了?

不可能啊,昨天他们才聚会,要发现早发现了,要走也早走了。

那是王成的事暴露?

也不可能,王成的工作已经做通,他撒了个谎,谎称要去新近认识的女朋友家,迟两天到,尹天宝回电让他别来了,整个过程是在昨晚喝酒时联系的,没有发现异常啊。

肖梦琪和史清淮紧张地互视着,不知道这个情况该如何处置,一时间一筹莫展了。

这个时候,虚拟大学的抓捕已经完成,被抓的蓝湛一还在顽抗,许平秋和李绰两位指挥员正赶往现场,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联系手机,通过最后一个联系号码的定位,目标就在实施抓捕的楼内。

接到这一消息,许平秋下了立即抓捕的命令,现场特警用微爆的手法定向炸开了位于该单元四层的一家住宅防盗门,冲进去时,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部扔在桌上的手机还在响。

现场的特警目光都凝滞了,就在桌前,一位中年男子歪着头趴在桌上,头上一个血洞,血顺着桌面已经流到了地上,人已经死去多时了,在他面前,大富豪的赌博网站,还在正常地运行着。

这两间打通的三室一厅住宅,就是境外赌博网站的中转站,初步排查已经搜到了两千多张银行卡,电脑里还存着海量的转账记录,当许平秋赶到现场的时候,最新消息已经出来了,死者古少棠,死亡时间为两个小时前,被人近距离枪击头部死亡。

两个小时前,正是撒网围捕蓝湛一的时候,也是网站开盘的时间。直到案发,还有赌客在源源不断的向赌池转账。而在开盘以前,人已经被杀了。

更让许平秋吃惊的是,古少棠死前转走五千万的资金,是网赌盘口所有的准备金了。

别说两位公安的指挥员了,就被带到现场的蓝湛一,也惊得目瞪口呆,吓得浑身瘫软,瘫在地上惊恐地、喃喃地道着:

“阴谋……这是个阴谋……那个婊子,他妈的,我要杀了她。”

许平秋尴尬地立在现场,他知道千算万算,把蓝湛一算死了,可漏算的是,这个蓝湛一,也掉进了一个身败名裂的陷阱里,他根本不是幕后的那位:

“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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