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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敏航(甘肃)||全国第三届“诗渡•海上云天杯”2022年度诗歌奖作品展

吕敏航,男,甘肃西和人,笔名漠秋,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家协会、甘肃省作家协会、陇南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诗选刊》《绿风》《星火》《天津诗人》《鸭绿江》《作家报》等报刊杂志,有诗作入选《当代诗歌散文精选》《中国当代诗人作品精选100家》《2016中国诗歌选》《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等多种选本,出版教育随笔集《桨声帆影》(团结出版社出版)。

心绪与芦苇(组诗)

 

芦苇

 

廊桥外,芦苇的绿摇曳着

方向朝东,湖面驮载的莲叶

像晚霞湖皲起的心事

 

午饭后,借景消愁的人

低头沉思,冲出镜面的水鸭

划拉一声,我们纠结的情绪开始消融

 

沿着长廊,自西向东慢慢行走

凉亭下,喊秦腔的大哥

把我们拖进戏里,五花马,千金裘

顶着风,芦苇荡一起摆首

 

谁在前途等我们,摆好茶碗

熬好罐罐茶,酥油饼金黄

摇头摆脱窠臼,顺着风

芦苇摇荡,我亦然

 

露出河面的砾石

 

漫天星光,不能熄灭脑海的火焰

穿过开花的村庄和山峰

一条河,早已没有牛马

低头饮水的盛况,静默的河流

背上一座钢筋混凝土桥

平坦,宽敞,在风中摇曳

像曾经露出半截腰身的砾石,任河水冲撞

始终托负着一代人的梦,求学,务工

跳跃式奔赴,无法选择的岸堤

愤怒抑或平静,都不是自己的

 

早晨的绿植

 

尽早起床,看窗外

黑乎乎的幕布高悬着

水壶咕嘟嘟响

疲惫的神经历经一夜休整

像未曾修补的山谷

荒芜和潦倒

在迎风处一一现身

 

黑魆魆的绿植在墙角静伏

像一匹即将起程的战马

等待太阳升起。浇水,施肥

根茎快速吸收的时候

心里默念的希冀

走过荒滩,桥梁

正被四面八方的绿包裹

 

脆响

 

左摇右摆,僵硬的脖颈嘎巴一声

像掰断一截玉米杆的脆响

接着摇摆,接着响

低头,仰头,上下左右,东西南北

每一个方位鞠躬,弯腰

卑贱的的样子,像岸边不知名的草

跟随风吹的方向,作践着自己

这个时候,希望有神灵垂青

温柔的安抚之下

血脉顺畅,然后绕颈三匝

像孩子似的笨笨跳跳

 

中年之殇

 

攀爬过一座又一座山,一株草的高度

在头顶喧嚷,花开一季,零落的花瓣

重新回到泥土本身。风缠绕过树身

逐渐勒紧的骨骼,举一反三

 

多少次低下头颅,放下的一瞬

岩浆倾泻而出,归于平静的心跳

在灰暗的页面按下暂停键

水花扑棱而出

几十年坚守,终于在人为的重压下

轰然倒塌

 

学会了独自承受,粲然一笑中

累又怎样,不知尽头的铁轨

依照图纸继续延伸

一眼望不到头,飒飒作响的树叶

伴随风,拉锯似的

重新启动疲惫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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