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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目难忘诗歌 | 车延高《一瓣荷花》

小编按:《一瓣荷花》是车延高托物言志,追求人生美好价值的内心独白。从写作技巧看,整首诗意象鲜明,结构紧凑,语言灵动,虚实、显隐张弛有度,不失为一篇佳作。

一瓣荷花

车延高

我来的时候一朵荷花没开

我走的时候所有的荷花都开败了

像一个白昼轮回了生死

睁开大彻大悟的眼睛

一只是太阳,一只是月亮

过目难忘诗歌 | 第61期:车延高《一瓣荷花》

脚下的路黑白分明

命运小心翼翼的走

起伏的浪花忽高忽低,揣摸不透

只有水滴单纯,证明着我的渺小

过目难忘诗歌 | 第61期:车延高《一瓣荷花》

有时,我已穷极一生

只能采下一瓣荷花

而一夜湖风,用一支笛子

吹老了整个洪湖


木白点评:

既然点到“梨花体”,就顺便评评“羊羔体”掌门车延高的诗。2010年,车延高诗集《向往温暖》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有人质疑其官员身份、诗作水平和奖项权威,于当晚在微博转发了车延高旧作《徐帆》中部分内容,借由其名字谐音,提出“羊羔体”概念,迅速在网上热传。客观地说,车书记《徐帆》等口语化探索不算成功,不然也不会为“回车键里出官诗”的贬损找到借口,但不能因此否决诗人及其一切作品。如《一瓣荷花》,应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文本。

《一瓣荷花》是《向往温暖》的首篇,一般理解为车延高的代表作,批评的火力也集中于此。针对一些解读,木白试进行批评的反动,以还原这首诗的真相。

有人说:这首诗的前三句“明显地不合情理。据自然科学证明,荷花是在午夜后盛开的,诗人去的时候在白天……试想花都还没开,咋就‘开败了’,况且一个白昼也算不上是轮回呀!显然,诗人是闭门造车写的诗歌……”——好笑,居然还“据自然科学”!荷花开谢的节律是:凌晨三点始花,次日凌晨三点盛花,第三日清晨开始谢花。“来”和“走”是诗歌的时间概念,并非确指一个昼夜。“轮回”在此显然作动词,意指生死流转如同荷花开谢。

针对“睁开大彻大悟的眼睛/一只是太阳,一只是月亮/脚下的路黑白分明/命运小心翼翼的走”,有人还说:“既然脚下的路黑白分明,说明他是睁开了双眼看时界的,命运就可以走向白道啊!小心啥,难道害怕黑道吗?……读罢这几句,笔者认为诗人对诗歌原理是不熟悉的。”——真好笑!“脚下的路黑白分明”,是顺承“生死”、“大彻大悟”而言的,暗示诗人人生伦理的抉择与价值的坚守,开始切近“一瓣荷花”的象征意义,联想和理解为江湖的“白道”、“黑道”,谁不熟悉“诗歌原理”呀,一目了然。

有人还还说:“‘起伏的浪花忽高忽低,揣摸不透/只有水滴单纯,证明着我的渺小。’此句比作人的心情是很准确的,但诗人不是,而是引为对人生的评价。这就不对了,难道诗人是一个糊涂官吗?揣摸不透(笔者注:应当是揣摩,实乃诗人败笔)个球!”——真真好笑!相对于“浪花”而言,“水滴”是“渺小”的,但却有着“单纯”的品质,而“我”显然没有“水滴”单纯,故言“我”比“水滴”更“渺小”,显然是诗人的自我质疑、自我剖析与自我批评,恰恰证明“我”的清醒。至于“揣摸”,去百度一下吧。

有人还还还说:“‘有时’与‘一生’写在一起明显不搭。诗人采下一瓣荷花要表达的意思是‘诗人不贪婪’,一个‘穷’字表示诗人是把荷花比作财富、金钱、美女……一个‘老’与洪湖一搭,令人联想起诗人就是写自己是一个老江湖……”——看到这儿,我忍不住真真真好笑了!“有时”放在整首诗看,作为特定的时间概念,是对“脚下的路黑白分明/命运小心翼翼的走”的一个具体的例证,意指在路的“黑白”分界线,“我”小心翼翼,尽了一生最大的努力,不屈从负面的影响,坚守住了“命运”正确的方向,才能够“采下一瓣荷花”,实现人生美好的追求。正是因为人生价值追求的“大彻大悟”,因而在行为伦理上才更加“小心翼翼”,认真细致,任凭“起伏的浪花忽高忽低”,任凭“一夜湖风”“吹老了整个洪湖”。把“老”与“江湖”硬拽在一起,只能证明解读者的浅薄与庸俗。

综上所述,不难发现,《一瓣荷花》是车延高托物言志,追求人生美好价值的内心独白。从写作技巧看,整首诗意象鲜明,结构紧凑,语言灵动,虚实、显隐张弛有度,不失为一篇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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