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鹰,安徽淮南人,现居常州。任鸿泰文化文学项目总监。出版诗集《雪鹰之歌》《白露之下》《穿膛的风声》。主编《长淮文学》、《长淮诗典》、《长淮文丛》、《鸿泰文丛》、《中国当代诗人100家》、《中国当代诗人档案》等。
花的规则
花有花的开法,从来
不与叶相干,不与蜜蜂
有半毛钱关系。花的规则
在花的心里,最初
只在风里,在泥土里
就像爱,无中生有
–
风吹来了讯息,无论
是寒是暖,花想开
她就开了。依着丑陋的
光秃秃的枯枝,在阳光下
风雨中,甚至苦寒里
–
心里喜欢,就张开笑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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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
春天的阳光已经登在枝上
那些君子,还在泥土里
忘了惊蛰,用所有的温度
保证心跳,这寒冷的大地
–
在宽松的季节里,拼命嘶鸣
蝉们,从不顾他人的脸色
–
但落叶是一面镜子
是风传递的信号,于是
缄默,便成了传统智慧
成了君子,或者蝉们
延喘的法宝。春风过后
六月里,寒蝉已是夏蝉
–
不知是否,还有争鸣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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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
高举火把的人,仿佛
照亮了前路,照亮了夜空
遍地的萤火虫,蜂拥
在火把的烟雾里,欢欣鼓舞
真正的光明,在抵达人间之前
已被雾霾在空中分解
遗下一堆昆虫的眼睛。黑而无光
无助的看大地沉浮
–
–
修辞学
本质上是虚无的,但在
更多的时候,会将依托的树
绕死。你看到的只是朽木
包裹着鲜艳的藓
藤蔓此刻被电话打断
于是有一句素净的诗
–
凌霄花缠绕的树
永远低于她的颜色,就像水
也许只有等鱼
晾成了干,才知道
到底是谁养活了谁
谁修饰了谁
–
事实上,修辞的泛滥
正如道德的决口,将散落民间的
羞耻感,也冲得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