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处的尘埃
紫地丁把一滴露珠塞进身体
河流拉开外套的拉链
蓦然，一朵花给另一朵花
替我说出了初恋的秘密
我再不能假寐。绿
举起了一棵树的形状
叮叮咚咚的水滴啃着坚硬的石砾
再看看这么多年我被时间逼供
像一粒尘埃低到深处
扎进父亲的肩上
而远处大地之下的父母
是我附在手背上的瘊子
清明时节隐隐作疼
他们是高出我生命的地平线
我的亲人们
内心的施舍
那一年我去灵隐寺
跪拜、焚香、素斋、粉嘟嘟的花
满院满院的开
春天施舍了大地的芬芳和色泽
我像更多的施主一样
试图让摇摇晃晃的身体站稳
或是，能预知什么
或者能到达的地方万无一失
一条路能施舍给行人平坦
一只小猫擒住我的裤脚
在寺院的拐弯处
它认准我是一个善良的人
佛施舍了什么给我
我也一定施舍什么给它
春天的火焰
一些往事。一些新仇旧恨
一些围观的记忆
一些不相干的人
小泥炉还是生铁铸造的
冰已经被青草叫醒
那些独自开放的花朵
那些还在犹豫蛰伏的小兽
做好围攻的准备
越狱的鸟雀在城池
里应外合
春伐者
春天折了六根肋骨
河流剩下值班的几个石头
一点儿感觉不到疼痛
我们从一些杏花的表情里看得出
这个夜吐出的都是
难以消化的月光
绳索勒紧井口的光线
怎么拦也无法拦住一个村姑的腰身
露珠的眼神
回归到一粒雪花的深处假寐
春分辞
叙述一场花事需要工程预算
坐车还是步行
远处有苏醒的火焰
每一个细节都能让我们
到达目的地
只要是这一天看到青草夹道
不要嫌弃它们是低矮的仪仗队
月光伸出一把剪刀
至少让我能减少一半的黑暗
及早看到黎明的曙光
（END）
【作者简介】曹三娃，七零后，系甘肃省作协会员，张掖市作协副主席，甘州区作协副主席，文学杂志《黑河水》编辑。有诗歌、散文在《诗刊》《散文选刊》《星星》诗刊《诗潮》《绿风》《飞天》《西部作家》《中国诗歌》《中国诗人》《诗歌周刊》《诗中国》等杂志发表或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