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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江山》(上册)作者:本末倒置

第三卷: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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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激怒觉醒

她想听听,南无卿为何苦苦相逼,如此针对她的理由!

南无卿没想到她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霎时脸色一变,铁青一张脸,目光犀利的绞着她,仿佛像是触犯了他仅有的底线。

“你没有,你父皇有?”他就那样怒视着她,默然半晌,倏地眸光一敛,冷声低吼:“如果不是他,本王最爱的人也不会死,她当时还怀着本王的孩子,都是他的错,所以这些痛苦应该由他的儿子来偿还,这样才显得公平。”

墨宫胤闻言眸底一片愕然,蹙起英眉,淡漠道:“既然是他害死的,那你去找他,你把所有恨发泄在我身上有什么用?他又不知道?”

原来是因为他爱妻之死的原因!

关于南无卿的女人死在墨国一事,她听到一些,好像是他的女人被父皇看上了,当时不知是被抓进皇宫里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爱妻莫名死了。但最终的真相是什么,无人得知。

可能只有她母后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因为此事就与她母后有关!

但这个时候,她根本无暇去问这些事!得想办法让自己逃脱他的追捕!

“父债子还,你没听说过吗?”南无卿扯唇冷冷一笑。

“就算此时你把我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我父皇也不会心疼的,因为我的存在他根本从来都不在乎,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派人去问问他呀?尤其在这浪费时间,你还不如直接找他报仇。”墨宫胤低下头,眸光一闪,似漫不经心的说。

南无卿淡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冷声道:“墨宫胤,没用的,你此时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已成为阶下囚的事实,逃不了本王的手掌心,所以别用你那些愚蠢的话来激本王,你这个凶残暴戾的墨国太子殿下。”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几分,深怕她听不见!还恶言嘲讽。

“哈哈哈……”墨宫胤冷笑,缓缓抬眸看着南无卿,眼神凌厉,一字一顿道:“王爷,虽然此时此刻你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你别忘了,你是用你侄女的命换来的一时复仇快感而已。而且我还想提醒你一句,你害死的那些人,他们都化成厉鬼,他们都会让你过着夜不能寐的生活。”

玉手抬起,指着他身后那一具具被他屠杀的尸体,还有那被他用箭扼杀而死的十名村民!

想着这些人的惨死,她心如刀绞,不觉的会湿了眼眶。

“你说错了,这些人都是为你而死的,就算要夜不能寐的人应该是你,不是本王。其实本王就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无能为力,那种痛入骨髓的无奈,你也好好享受下?就当是本王对你父皇的回礼。”南无卿俊脸冷酷无情,居高临下的斜眼看着她,从话里可以听得出他有多恨墨国人。

墨宫胤抿紧唇,眸底闪过一抹沉痛,喃道:“是呀!他们都是为我死的!”

她垂眸,一脸颓废,静静的听着他的话,一字一句都像一颗颗无形尖锐的针,插进她的心窝一样,一口气就像卡在嗓子眼,疼她无法呼吸,

而他的话也深深的触动着她的心,几乎像刽子手将她搅得身形俱裂,奔溃,分明听得自己心里有一样东西清脆破裂开去。

她为何要背上这些原本不该我属于她来承受的痛苦!

为何他就要选中她来复仇?

她从小就渴望被爱,被人关注,总想在夜深人静之时,能有一个怀抱抱紧她,给她一点温暖。

原以为做了公主,可以享受着尊贵而幸福的生活,却不知何时她走上了这么一条铺满血腥,垫满尸体的路,让她越陷越深!已无回头路。

她心里不停在哭泣,真的好想,好想,现在有一个出现,然后带她走,带她逃离这一场世俗。

龙飛!你在哪儿……..

心里念着的人,爱着的人只有他,就想着他此时能出现,像上次出现在去天牢里一样,帮她治伤,像去乌岩村的路上,他担心她护送到村子里,像皇宫里那一场宴席上,他如神一般出现化解她的危机。

为何,这次你不出现呢?

此时,她仿若天地间最无助的一人,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人,万念俱灰,一无所有。

像是有一团火焰在胸口灼,熊熊燃烧,越烧越烈,心底深处又像是被塞进了滚烫的热流,热气一股接一股往上升,直冲大脑,周身都像是身在烈火之中一样,体内的那一股燥热和狂躁的感觉几乎将她撕裂。

瘫坐在地上的身体受不了丹田处那一股浑厚的热气一直乱蹿,小腹处一阵阵绞痛,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狠狠噬咬,狠狠爬行,狠狠蔓延全身每个角落,甚至像有什么东西就快要体内爆发出来,额头上大汗直冒,墨宫胤咬牙,强自忍住。

暗自猜想,难道是体内的龙毒发作了?

“墨宫胤,看着你这么痛苦懊悔的样子,本王觉得心里很痛快,不由自主的想告诉你几件事!如果不说出来,你死了也不瞑目的。”南无卿低头看见她痛苦的模样,朝她走近几步,在她的面前停下,继续道:“看在本王心情好,这里又没外人,所有有些事就当是赏赐你,不妨给你说个清楚明白。”

墨宫胤抿着干裂苍白得唇不语,只是缓缓抬起头来,黑眸怒视着他,仍由那一股有劲的力量在体里乱窜。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和我夜谈的黑衣人是谁么?本王告诉你。”南无卿却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浑然不知的俊扯唇笑了笑,眸底却闪烁着一抹兴味。

墨宫胤仍是一个字也不说,也不想说,而是在思考如何逃脱他的禁锢,对面暗卫也受了伤,而自己也是伤上加伤,仅凭她和暗卫两人力量根本逃不了。

如果,体内那一股潜在的力量可以使用,她倒是想利用一把。

“其实那个人是皇上身边的人,他叫洛汐。你不是说公主在窗外偷听吗?听着他的声音不是耳熟么?那是他把声音特地压得很低。并且这一切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朝国知道北国贤王爷的下落,以此作为条件交换,他们互换的条件就是你,所以皇上和太上皇才演出这么一场苦肉戏,以假乱真。”南无卿眼光阴沉凝着她,唇边带着冷绝的笑意。

“然后呢?”墨宫胤面色淡然一片,眸底波澜不惊。

南无卿一愣,满目疑惑:“你不信?”

“我信,我怎么不信,继续呀!然后呢?”墨宫胤表面与他周旋,暗自却慢慢调气,借用体内的毒激发出潜能离开这里,她苍白的脸上淡漠的扯唇轻笑,“不如我来说吧!然后呢?你开始慢慢派人除掉我身边的人,却没想到被我派去的暗卫风吟跟踪,只因他发现了你一个惊天秘密!你想让他永远闭上嘴!所以你才痛下杀手。接着你就谋划出刺杀太上皇一事,栽赃给我。你再利用檀媛逼我入狱,让我成为交易的工具,之后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公主会偷听到你与黑衣人的对话,可哪时你明明看到公主就躲在玫瑰丛林之中,你却对黑衣人说没看到。因为你故意想把消息透给公主再告诉我,让我们越狱。”

她说完,一双精亮的眸子就那深邃幽森的凝着南无卿,仿佛一切她都看穿了。

南无卿眸一冷,像被说中了心事一样,面色闪过一抹惊慌,一时无言反驳。

却是如她所说的一样,可是她却如何知道的呢?

“在宫门那里你也察觉出我的身份,可你还借马车给我们!你以为我们会直接去找北边找皇上,所以你安排了杀手在半路等着我们。却没想到我们又倒回城里,改变了方向来到这里。而和你一起谋划的黑衣人给你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将计就计,以防万一怕公主把你们的事告诉了江丞相,所以你们利用我的身份排杀手屠村,再去山丘之上拦截我们,可最终的目的,你却只想杀公主灭口,来个死无对证。而我,你虽然恨,却比起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你只会选其二,不会选其一。”墨宫胤锐利的眼睛就那样斜视着她,将一切分析的透彻,缓缓道来。

南无卿一脸不可置信,她居然全都猜对了。

“哼!”他沉着脸冷哼一声,望着她无所谓的模样,顿时兴致全无,冲着身后的侍卫冷声命令道:“带墨宫胤回宫。”

“王爷,现在想带我回宫,恐怕晚了吧!”突然,一声森然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僵坐在地上的墨宫胤昂起头望着南无卿的背影,她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从地上缓缓动了动,站了起来。

南无卿闻言脸色骤变,蓦然转身看着她,那张妖魅的脸上苍白得如同鬼厉,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是眨眼的瞬间,变成血红色。

(下一章,晚一点点发,还有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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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置身一跳

这般模样的她,他并不陌生。

上次在梅馨居她也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画面他至今不可能忘记,那嗜血残忍的画面,他到现在都还畏惧。

“弓箭手,杀了他。”想到这,他不由惊慌的退了数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心里很清楚,墨宫胤体内有一种毒,叫魔。是她来南京之时就被下在体内的毒,虽然他不知这毒是从何而来的,但在中毒之人接近死亡尾声的时候,它会在体内觉醒,以保护中毒人的姿态而突然爆发出无限的潜能,然而不停的杀人,直到人精疲力竭而死!

这毒起初他也并不知的,是一起合谋的黑衣人告诉他的,提醒他不要逼她,就怕她体内那潜藏着的毒会觉醒。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墨宫胤会在这个时候毒发?

难道是因为她胸前的剑伤,然后听到自己那些话激怒了她?

突如其来的转变,在场的人都很震惊,就连对面站着的暗卫也是一脸愕然,看着墨宫胤就那样从地上站了起来,明明她身受重伤,几度都支撑不了,要昏厥的,怎么突然她那么有精神,竟然站了起来。

弓箭手拼排在一块儿,手中的羽箭全部对准她,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而墨宫胤红着一双嗜血的眸子,邪魅的桃花眼闪烁着浓浓的杀意,空洞的眼神里除了殷红一片,还能看到她的焦虑和狂躁。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容,眸底闪过一丝戾气的光芒,手触碰腰际,声音透着一丝寒意,“今儿,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都得为公主,百屯村所有村民偿命。”

唰的一声,一柄刺眼鲜红的软剑在她手里抖的笔直,指着他们所有侍卫,弓箭手,周身杀气冲天。

“放箭……”南无卿沉着一张脸,目光如炬,还未等她说完,就一声令下。

而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个个一双眼睛盯着她,手中的箭对对准墨宫胤就激射过去,而远处的她提起剑脚尖轻轻一点,纵身飞起,手中的软剑凌厉如风,全部内力集中在上面,看着那朝自己激射而来的羽箭。

她身影在半空一顿,红色的剑在半空用力一划,划出半个成形的防御剑光,形成一道暗光成为一个坚硬的防盾,她再飞身不停的旋转,将射出来的箭全部用内力反弹回去。

“啊……”

羽箭回旋一圈,像被定住一样,转移方向朝后面再次飞射而去。身后的弓箭手有数名被射中,只听见他们一声声乐凄惨惨叫声,受伤倒下后自然又有人不停的换上,再射。

而每次都被墨宫胤用强厚的内力给反弹回来,而她毫发无伤,南无卿带来的弓箭手却死了不少。

南无卿见状眉心微拢,抬手一挥,继续放箭,连一刻给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而她也并不需要。

此时的她意识已经被毒侵蚀,脑子里除了杀戮,剩下的就只是愤怒。

墨宫胤墨发衣袂纷飞,剑气如闪电一般光芒四射,置身跃起向前掠去,手中的软剑如影随风的,刷出十分强劲锋利的内力,形成一道道如同利刃挥出去,朝她射出来的箭全部被她手中的剑击落掉下来。

她墨黑的身影如魅影穿梭在半空,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手里那柄鲜红色的软剑扫过弓箭手的咽喉,都是一招毙命。

在场的人,个个惊恐不安,不由向后退。

怎么都没想到情况突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南无卿立在原地,眯起眸看着墨宫胤迅速的在半空一个转身,握紧手中的剑朝自己飞身刺来,她那双嗜血如魔的眸子斜睨着他,红光闪耀,剑起风吹,但觉一团冰寒剑气袭来,让他一时忘记了反应,身形像被定住了一样,躲无可躲。

刹那间见得剑尖刺来,划破面颊,剑闪如电刀光剑影在他英俊的右脸庞轮廓上长长拉了一条血口子,一道血痕血淋淋撕拉而显!

南无卿痛呼一声,满脸都是血污,只听得墨宫胤嗓音低沉道:“有句话不知王爷可曾听过,有朝一日,一旦惹怒天子,他将不顾一切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语气平静,却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她话刚落,手的中剑忽然挑下,转移方向朝他的胸口再猛的刺去。

裆….

剑尖与一柄半路杀出来的剑身相撞,原来是身边那些侍卫,反应算是够快的。

刚才她就是利用了瞬间术,才有机可趁,毁了南无卿的脸。见侍卫个个拔刀与她对打,她抽身跳开退远了些,望着那一排排侍卫,泛红的眼瞳深深,唇角淡然一勾:“有意思!”

“将她碎尸万段,谁要杀了他,本王重重有赏!”南无卿捂着受伤的脸,怒声嘶吼。

他被侍卫护在身后,可脸上的伤却是触目惊心,伤口见骨,就算痊愈也可能会留疤。

想着堂堂一国王爷毁容了,岂不是颜面有损!

墨宫胤却毫无畏惧,一瞬间,数百名侍卫将她团团包围其中,准备一起围攻,可她此刻如同被恶魔附身,置手一柄软剑的她使得凌厉变化无测,丹田的内力浑厚,远远不断的涌出力量,她不知疲倦,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在场的人杀光,才有机会活下来。

她根本等不了他们先出手,就自己主动握着剑唰唰的使出招式,如同魅影穿梭在他们之中战斗,嘶杀,剑气如虹,招招直取他们咽喉毙命。

而站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的暗卫,一双眼蕴藏着不可思议,他就那呆怔惊愕的站在原地,眼睛却望着那飞速与宫廷侍卫拼杀的墨宫胤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满目的露出的都是不可置信。

明明她胸前受了伤,身子弱到连站着都很费力,为何突然她就变得如此凶悍残忍,完全和他所认识的太子殿下判若两人。

对面包围群里,看着她手中的剑被鲜红的血染红,剑身上面的血一滴滴掉落,而她现在像一个不会疲惫的机器人一样,动作还是那么迅速,招式多变万化,见招拆招,看得人眼花缭乱。

南无卿看着她愤怒的红着眼,剑撕碎着自己属下的身体,分尸,踩在尸体上犹如地狱的修罗。

他觉得可怕!

第二次她让他感觉到惶恐不安。

她那张白皙透明的脸上,布满了鲜红刺眼的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已经杀红了眼,像中了蛊,着了魔,越杀越兴奋,收不了了手!

“退开…..”南无卿敛起眉,冷声命令。

如果再僵持下去,她还会不停的杀,将在场的人全都杀光!

顿时,还剩下几十名侍卫与她在坝子里拼杀,可听着南无卿的命令想收手不打了,保命要紧,可不行了,因为墨宫胤根本不给他们这个逃掉的机会。

她就像疯了一样,中了魔一样,他们退,她就进,一点空隙也不给他们喘息。

无法后退,只能杀死她,或者被她杀。

南无卿眸光一闪,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失措,也顾不上脸上的伤,仅凭他的武功可能都无法与她抗衡,只能趁她不注意,剥夺她的疯狂举动!

他四处循望,最后垂眸瞥了一眼地上,弯身去捡起一柄铁弓箭枪,高高举起对准那一抹黑影,目光冷厉,蓄意待发。

可对面的暗卫看到南无卿的动作,不由一急,“殿下,小心!”他厉声大叫,身体也做出本能反应,护主心切,飞身朝她掠去。

墨宫胤全神贯注一门心思全在与侍卫打抖,听得身后的叫声,本能侧身,却已经晚了一步。

噗的一声,一柄铁镞箭杆钉在暗卫胸口之处,深入皮肉,鲜血立时涌出。

暗卫顾不得其他,只能用身体挡在墨宫胤后面,去替她挡住那一箭,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心口被箭狠狠刺穿,他无力承受,身体缓缓倒下去。

墨宫胤脸色一白,脑子霎时在那一刻停止转动,收回手伸手去扶住暗卫,眨了眨眼,垂眸一瞥见他胸口处那支插的羽箭,突然之间,她不知所措起来,惊慌颤抖着手,“不要死…..”

她声音嘶哑,眼眶一红,眼泪溢出。

而对面的南无卿见没有成功,又再拉起弓箭朝她的后背,手一放,羽箭再次射了过去。

“殿下……逃……”暗卫躺在她的怀中,吃力的说着,往她手塞了一个暗红色的小球,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将她的身子一推,又再一次用后背为她挡下飞来的第二箭。

她身子不由向后扑去,手中捏紧他最后给她的暗红色小球,漠然转身,嗜血愤红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暗卫前后都中了箭,英俊的脸上淡淡扯出一抹笑,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的血丝!

虽然和墨宫胤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却甘心为这个女子而死!

并不是因为她是主子的女人,而是他心里也偷偷仰慕着的一个女人。

下一瞬,暗卫手里还有一个暗红色小球瞬间之间朝对面撒出。

天地变色,绚烂夺目,在爆炸火花之时,他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一句话来:我的身份是墨国的太子墨宫胤,你得帮我满着所有人,包括你们的主子。

也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靠得如此之近,在他的耳边细语!

她笑起来是那么妖魅倾城!

一世永忘!

墨宫胤在那一道道星光爆炸之时,脑子里即时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深陷危险之中,是暗卫用最后的生命在给她制造逃掉机会。

她神形俱裂,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猛的咬唇,泪水就那么模糊了视线,心里像是被针刺刀割一般痛。

火焰之中她顾不得其他了,又将暗卫给她的东西猛地又砸在地上,响起一声爆炸,浓浓的烟雾中她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向村口的方向迅速爬起奔去。

而身后南无卿气得在她身后不停的射箭,嗖嗖数声,羽箭袭来,尾随追来。

她清醒后身体已经几乎透支了,可还是靠最后的一丝意志力坚持飞身掠逃!

身后的追来的人不依不饶,不知道奔逃了多久,她突然停住,定眼一看,前方竟是一条河,左右的都没有路,除非后退爬山,依她现在的状况,进山就是死。

望着前的河,她心一狠,闭上眼,箭一般冲向河岸边,飞身跳下去。

是死是活!就由上天来决定吧!

(接下来,更精彩,都说不虐,看我接下怎么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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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兄妹相认

噗通一声……

墨宫胤的身影就随之纵身一跃,整个人跳进了河水里面,顿时溅起一片水花,人就慢慢沉下去了。

身后南无卿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她跳进河里,慢慢沉入的画面。

他站立在河边看着河面上那层层荡漾的波浪,扬起手臂一挥,跟过来的侍卫纷纷举起手中弓箭对准墨宫胤跳下去的位置猛的射箭。

羽箭威力强劲有力,直接穿透水面直射而入水底,而跳下去的人已经沉入了河里,就算把箭射全部射进去,也于事无补!当然也不可否定射进去那么多箭都落空,总有一只能射中。

望着退去层层波浪静静的河面,一名侍卫走出了出来,走到南无卿的身侧停下,与他对望一眼,面露忧色,忍不住出声询问:“王爷,现在怎么办?没抓住墨宫胤回宫?怎么向朝国哪边交代?

墨宫胤可是朝国人指名道姓要的人?这会带不回人,朝国那边就不好交代了?很可能合作的友谊也可能随之墨宫胤的死而破裂。

墨宫胤身受重伤是有目共睹的事!再这么一跳!冰冷刺骨的水都可以将她冻死,那她的生死就是一个未知数了,存活下来的机会也几乎为零。

南无卿冷着一张恐怖狰狞的脸,他的脸被墨宫胤那一剑,几乎刺入见骨,又没即时处理,半边脸全是血。

想到那一剑,他眸底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忍着脸上伤口的疼,转身望着那名侍卫,冷声道:“暂时别回复,等新帝立后之日再把墨宫胤死在噬人鼠洞里的消息传给他。”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可能撞在枪口上去。

还好!黑衣人已经离开了南京,并不知现在的情况,等他掌控了整个朝廷,还怕他区区朝国吗?

侍卫闻言面色微微一惊,却很快恢复一脸平静,点头应道:“是,王爷。”

南无卿在离开之时朝河里财看了一眼,发现没里面有任何异样,也百分百的确定墨宫胤不可能从水里面爬起来了,才肯放心离去。

而平静的河里,那纵身一跳沉入河水里的墨宫胤,冰冷的水将她紧紧包裹,身子像跌进了寒冷的地窖,冷得深入骨髓,让她身子不由僵硬,抽筋。

而不会游泳的她,一入水就连呛几口水,胸口的伤硬生生被她剧烈的咳嗽,震裂开来。因为受不了河水强大的冲击,伤口裂开后,鲜红的血再次溢出,而她也一时之间胸腔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窒息的感觉蔓延全身,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手脚本能在水里不停的拍打,可显得很无力。

身体特别沉重,沉重到她无法去支撑,只能睁着眼眼,都可以看见那射进水里的羽箭从自己身旁穿插而过,她不知道有没有被射中,只是最后的她,终于承受不了失去呼吸,意识逐渐涣散,昏厥过去,慢慢沉下去。

自从被剥夺呼吸昏昏沉睡去的墨宫胤仿佛陷入无边的黑暗,她看不见一丝曙光,伸手不见五指,连自己的心跳声也似乎静止了。

她死了么?

一切结束了么?

也好!死了就是她最好的结局和归宿?活着她还得去承受失去朋友的痛!还要去烦恼太多太多的东西,还得要去背负那些不该属于的使命。

“宫胤……”

突然,黑暗的世界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没错!太熟悉了,几乎听到了她都无法控制自己那激动澎湃的心情。

她想张嘴回应,不知为何!声音像被卡在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尽管她用尽全力,费劲心思,却还是一点用也没有!一阵悲痛感直往胸口蹿,酸涩得难受。

“宫胤……疼!我好疼!火好大,烧得我全身好疼!你救我好吗?”

是公主南城霓的声音,她声音里透着低哑和喘息,断断续续的,仿佛很痛苦。

“好多噬人鼠,它们……全爬在我身上……咬我的衣服,……咬我的肉,眼睛,鼻子,耳朵……疼,疼死我了。宫胤……你在哪?救我呀!…..啊…..”

声音还在继续的叫嚣,透着凄厉的哭泣和低低的哀嚎,似像真的一样,就在墨宫胤的身边。

我在,我就在这里。

墨宫胤拼命的张着嘴回应,可很无力,发不出声音。

她焦急,愤怒,痛苦,眼泪早已湿了整个眼眶。

“宫胤……你救救我!我好难受,火好熏眼睛,噬人鼠咬得我好痛……你救我呀!”

南城霓的声音嘶哑狂喊!最后一句似不甘心的延续叫了好几声。

这一句一字都像一把刽子手硬生生的捅进了墨宫胤的胸口,直入心窝,血淋淋一片。心如刀割一样难受,自责,懊悔。

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也知道公主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才让公主死得那么惨。

她想解释,想说对不起,可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喊出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死了?还是活着!就是觉得好黑,黑到让她恐惧,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除了黑,剩下的还是黑!

怎么办?公主的那凄惨的哭泣声连续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回响,几乎要让她的魂魄和心灵撕扯得魂飞魄散……

“墨宫胤……你好狠的心……你个骗子,你为何要如此戏弄我……你明明是女子……为什么还要骗我!你知道吗?我有多在乎你,多爱你……”

“我恨你……恨死你了……我真的好恨…..”

呜呜呜,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墨宫胤只觉脑袋都快爆炸了,可公主那尖锐的声音慢慢变得刻薄,一直叫,一直叫!

不止不休!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快形神奔溃,俱裂时,公主的声音没了!

突然周围变得一片安静,能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冰冷刺骨的身子,给她温暖,给她处理伤口,甚至喂她吃东西!

可她就是不想醒来,或许刚才发生的事都是自己幻想的,或许自己在跳下那冰冷的河里时就死了。

这样挺好的!身体暖暖的,就是有些颠簸的感觉,像坐在抖动的车里一样,有些晕,很想吐!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身体不再那么疼,不再那么冷,也没公主哭泣叫喊的声音,也没那么黑了!

她好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儿?是在地狱么?

眼皮很沉重,可她仍然动了动,有一股白光射来,感觉特别的刺眼。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

骤然,耳旁响起一道熟悉激动的声音。

从声音可以分析是一个男人。

墨宫胤以为是出现幻听了,明明已经死了,还能听他的声音。

凭着自己的意识,张了张嘴,试着想说话,虚弱无力的低声问:“我在哪里!我没死么?”

可以说话了?

她竟然能发出声音了?

随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转动着眼珠,看着头顶,似视线都还模糊,不怎么看得清楚。

旁边那一道熟悉既亲切的声音,带着她所熟悉的如释重负的笑声,柔声缓缓向她解释道:“你没死,很庆幸,你还活着!只是你整整昏迷一个月了。”

这男人的声音熟悉到让她霎时热泪盈眶,让她心里揪着疼,墨宫胤微微侧过头来,望着身旁的白衣男子,他一张俊美的五官,恍若神邸,黝黑的眼瞳,只是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一脸病态,而他早已取下那遮住俊颜的白色斗笠,露出真容面对她。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泣声低呼:“皇兄……”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大家看懂没,她替墨宫胤来当质子,所以我就一直用墨宫胤的名字来写女主,现在她皇兄真正的墨宫胤出来,我怕混淆,就用子世神医来写他的身份,只要知道子世神医就是真正的墨宫胤就好!)

她真的不敢相信,在临死之时还可能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她做梦吗!还是自己的幻觉?

子世神医看着她,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眼底闪过一抹沉痛的光芒,低喃:“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当他看到河里有人影漂浮在水面时,他奋不顾身的去救,只因有种感觉牵引他这么做。那个时候她只剩薄弱不堪的气息,而胸口的伤口几乎被河水泡得泛白红肿,还好是冬天,她的伤口并未恶化,只是以后会落下病根。

“我在做梦么?竟然看到皇兄了?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墨宫胤一脸即惊愕又惊喜,激动不已伸出手去抓住子世神医的那双温暖宽厚的手掌。

仿佛是那么不真实,自己还能活下来,还能再看到他。

“是真的,翎儿。你身体还很虚弱,不易激动,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子世神医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温声提醒,可双手却被她紧紧握住。

墨宫胤听他的话,不再乱动,可心里却异常的委屈,难受,没忍住就哭了,“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遇到你,还有你在身边照顾我。呜呜呜……你知道吗?你走后发生好多好多事,公主死了,她在怪我,她说恨我。我真的好害怕,好痛苦,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再已见不到你们了。”

“傻丫头,有我在,你死不了,别瞎想了,皇兄一直陪着你,等你养好伤,我带你回墨国。”子世神医扯唇一笑,柔声安慰。

墨宫胤闻言面色错愕,抿唇问道:“回墨国?那南京那边怎么交代?”

子世神医握住她的手,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神色冷漠,一字一句:“南京如此对你?我绝不会就此作罢!我们现在就在去朝国的路上,明日就进城了,到时我会挑起两国的战争。”

墨宫胤蹙眉,“我们这是去朝国么?”

(163章:新帝立后明天再发,接下这两章都是龙飞和她的戏,最多五章,她要去找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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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新帝立后

问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那马车里面的软榻上,难怪觉得自己躺着的地方很颠簸,原来是如此。

她微微蹙起英眉,去朝国?

可这个时候她应该去北边找南城熏才是,而不是去朝国浪费时间吧!

“朝国皇帝前段日子突然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所以才把皇位退位给当朝太子,而太子也因陛下的病三番几次去世药谷求医,许诺如果我能治好陛下的病,就会重重赏世药谷。”子世神医敛眉,声音低沉,将他来朝国的目的跟她简单的概括。

墨宫胤听他说完后疲惫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抬眸望着他,一脸正色道:“突然就患上了疾病?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吧!”

想想刚才真是有点糗,就那么哭了,自己已经多久没这样委屈的哭了!

子世神医垂眸,轻叹一声,将旁边桌上放着已经渐渐冷却的药碗端起,拿着勺子一口口送到她的唇边。

他俊美白皙的脸上黑瞳闪耀,浅浅勾唇:“你想太多了,太子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也狠厉,但他还是一个孝子。”

“是吗?可能我真的想太多了,发生太多事后我觉得我整天脑子里除了阴谋诡计,还就只剩下阴谋诡计。”墨宫胤微微吐气,瞥了眼那送到嘴边的药,张嘴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汁,皱紧眉,红着眼看他,嘟嘴道:“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子世神医面色不变,那一抹温润的笑意还荡漾在眉间,可语气却十分凝重:“皇兄,再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受伤,这次你伤得真的很重,如果不是我,你恐怕真的活不了了。”

墨宫胤眼眶泛红,眼泪再次滑落,咬唇低声道:“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赌,如果我退就是万劫不复。”

她服下药后,便把在南京发生的事慢慢告诉子世神医,一字不露。

说完后,子世神医一声声叹息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皇兄,不用自责,难过,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墨宫胤见子世神医听她讲完后,面色痛苦,不由出声安慰,“话虽这样说,不过我很觉得很庆幸,还能在这种时候与你相遇,上天是眷顾我的。”

“我是替你不值,为何他们如此对你,你还要去北边去救南京皇帝?”子世神医俊脸深沉,眸色闪耀,睨着她。

墨宫胤讪然一笑:“就当是还公主的情吧!”

子世神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露嗔怪之意,“你这倔强的性子不知什么时候能变得柔弱一点!像一个女孩样,皇兄,很担心你以后会嫁不出去。”

墨宫胤抿唇笑了笑:“不怕,我已经有人要了。”

已经有人允诺她,要与她成亲的。

她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加上一路又劳累奔波,更吃不消,说了会话,子世神医就强制睡觉,不能再说话了。

她也不闹了,听他的闭上眼,可闭上眼后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起了朝国的太子,虽然她对朝国这太子没有什么印象,也不认识,但她听了一些民间传闻,说朝国的太子从小就天资聪颖,运智铺谋,运筹帷幄。而他从小就被寄养在外,不是养尊处优的王子,而是游荡各国,一年回一次皇宫,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但这只是听说的,也不完全真是如此。

如果有机会,她倒很想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就如北念尘,他也是一个洒脱的贤王爷,与朝国太子比起来呢?想想,应该北念尘会更好相处一些,在他身上少了一些阴谋算计。

不提还好,一提又开始想起北念尘来。

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皇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已经闭眼睡下的她,突然睁开眼大叫。

子世神医闻言赶紧凑过来,浓眉拧起,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望着她,面露忧色,轻声询问:“你还是改不了你这急性子,没事,我在呢!你说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见她一惊一乍的,还以为她伤口疼呢?

“我伤口已经不疼了,就是睡了这么久,身子没力气而已。”墨宫胤眸色一闪,心里暖暖的,继续道:“我突然想起了当时在百屯村南无卿说过朝国人知道北念尘的下落,而且还利用这个理由秘密要求南京,以此作为条件。你知道朝国提的条件是什么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墨宫胤一双黑亮的眼睛睨着子世神医,桃花眼闪烁着一抹质疑的光芒。

“条件?”子世神医微微蹙起眉,敛起脸上的笑容,似猜不出来,朝国会利用什么理由去南京谈条件?

还有就是为什么他们就知道北念尘的下落?难道此事与朝国有关吗?

“条件就是我。”墨宫胤眸色深深,轻飘飘吐出五个字。

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朝国要拿她作为交换的条件。

子世神医沉思半晌,眉心微拢:“南无卿是这样对你说的吗?”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和朝国的太子并不认识?那他干嘛指名道姓要我呢?其实公主当初给我说的是南无卿要把我送去朝国当男宠。”墨宫胤满脸疑惑,然后肃然道。

“难道朝国太子知道你的身份?”子世神医面色一沉,黑瞳凝着她。

墨宫胤摇头,“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我想可能是因为你。”

子世神医更是一脸错愕的表情:“因为我?这从何说起呀?”

“朝国说是墨宫胤呀!不是墨宫翎。”墨宫胤淡淡扯唇一笑,服下药后,感觉伤口也不那么疼了,最重要身体里慢慢有了力气,只是这马车有些颠簸,感觉有些想吐的感觉。

“说了半天,你这是拐着弯取笑我呢?”子世神医淡看她一眼,浅浅一笑。

“算了,这事先不管了,说说其他的。皇兄,那个时候你为何要提前走呢?我去十里村的时候你都离开了,是什么事如此着急?”想到上次,她特意向南城熏请假就想去见他,却没有想到晚了一步。

“是小白,它怀孕了,我送它回世药谷去。”子世神医面色淡然,回答道。

“什么,那家伙竟然怀孕了?是那只黑狐狸的?”墨宫胤面色一惊,没想到小白竟然怀孕了?

“嗯,还记得去崖峰山的那迷林里面吗?它就是被那只老虎拍摔撞在树干上就动了胎气,所以十里村的事处理了,我便带着它回世药谷养胎。”

墨宫胤闻言不由的咬起唇,喃喃道:“还好没事,要是孩子没了,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黑狐狸了。”

子世神医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便转移了话题,“你睡了一个月了,刚醒来不要说太多话了,好好躺会儿,明儿进朝国城就能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了。”

墨宫胤楞了楞,似还未从自己醒过来这段时间里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个月了,这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一样。”

“别多想了,以前的事回不去了。”子世神医动作温柔的给她理了理被子,然后侧头揭车帘看看外面,沙漠荒芜一片,将车帘放下又转过头来,柔声叮嘱:“好好睡一会,醒来可能就到了,就不用再睡马车了,明日可是新帝立后的日子,城里一定很热闹。”

“你是说朝国太子当皇帝了吗?”墨宫胤感觉有些诧异,没想到刚当皇帝就成亲了。

子世神医一脸平静,“恩,三日之前登位的,而明儿就是他立后之日。”

墨宫胤撅起小嘴,不由的叹息,“谁这么有福气呀?能成为一国之后。”

子世神医淡淡道:“听说是靳将军的女儿靳连城。”

“靳连城。”墨宫胤重复的念着名字,心情有些低落起来,低喃道:“这名字真好听,想想自己的名字,不知父皇怎么给我就取这么俗的名字。”

墨宫翎?

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是不是名字的关系,她的命才如此坎坷呢?

子世神医听到她的话,抿唇轻笑:“呵呵,傻丫头,要是父皇知道你这么说他,他一定会罚你抄三百遍三字经。”

“三字经?得了吧!多大了,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当然记得,你的事我永远都记在心里。”他冲着她璀璨一笑,如日月霁光一般绚烂。

看着他脸上那一抹笑容,墨宫胤也笑了,随后她又问:“皇兄,三皇兄他回墨国了吗?”

“怎么你怀疑是他绑架了北念尘?”子世神医敛起脸上的笑容,挑起眉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质疑。

墨宫胤扁了扁嘴,眨了眨眼睛,“不是怀疑,而是除了他,没有谁还有理由去这么做了。”

子世神医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淡淡摇头:“不会是他的,这种心机城府他做不到。”

“那你说到底是谁把北念尘绑架了?难道真如南无卿所说的那样?都是南城熏自导自演的戏吗?”她可是记得南无卿这样说过,当时她没信,不过细想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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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怎么会是他

或许就是他们南家人一起导演的戏?毕竟自己才是外人。

“翎儿,听皇兄的,别再想这些烦心事了,你刚醒来,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想这些事,乖乖的躺会儿,明儿你随我一起进宫,到时我们随机应变,有可能还能查到你想要的答案。”子世神医非常担心她的身体,从醒来就一直说过不停,看她的脸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气色,又因一直说话,又苍白一许多。

墨宫胤抿了抿唇,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自己此时真的很累,眼睛都特别沉重,很想睡觉。而且明天就能进朝国皇宫了,到那个时候再慢慢查。

可她也怕睡着了,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所以她缓缓伸出手去抓住子世神医温热的手掌,然后紧紧握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要抓着你的手睡,我怕睡着以后醒来都只是我做梦,只是我的幻觉。”

“好,皇兄一步都不离开,只陪着翎儿。”子世神医眉眼微微弯起,手掌反握着她的纤纤玉指。

“这还差不多,那我睡了。”墨宫胤能感觉到手被紧紧握住,一份安全感在心里贸然相升起,让她心里顿时暖和起来,闭上眼,不知不觉就真的沉沉睡去。

是那么安心!

子世神医坐在她的旁边,黑眸紧紧凝着她,看着她熟睡后,才慢慢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假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墨宫胤似听到吵闹喧嚣的声音,骤然睁开眼一看,车里空空如也,没有人。

她顿时惊了一跳,顾不得身上的伤,直接翻身跳起,还好没撕裂到伤口,她缓缓起身去揭开车帘,望着车外面的情景,听到外间有谈话的声音。

马车停在城门口,而对面站着一名身穿墨色侍卫服的男子,服饰有些简洁,却不失他英俊的容颜。他身后还站着一排士兵,他面对着子世神医,声音恭敬而有礼。

“子世神医,陛下说了,让属下无为来亲自迎接,今儿他可能不能亲自过来,还请你多多包涵。”

无为?这名字可真怪!

他应该是朝国皇帝的贴身侍卫吧!

子世神医戴上了他的斗笠帽子,面纱下面色淡然,只是笑了笑:“一切听陛下安排,子世随意。”

无为礼貌点头,突然满是疑惑的开口问道:“车里的那人是谁?”他侧头朝马车方向一眼瞥过来,就看到揭开车帘看着他们的我。

我看着他,心底闪过一抹心慌,抿紧唇,没说话,只是随手放下车帘躲进车里面。

还好!没认出我的身份来!

看来朝国的人都不识得她的真面目。

子世神医闻言回头淡看车里一眼,随之谦和笑答:“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只因路途遥远,她有些不适应。”

“原来是神医的徒弟呀!人倒是长得很美,我还以为是神医心上人呢?”无为眸底闪过一抹促狭,半会玩笑的笑出了声。

“不是。”子世神医却淡淡的回了两字。

无为敛起笑容,抬头望了眼天空,垂头望着子世神医一脸正色道:“那我们就迅速进宫吧!想这会儿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去皇陵祭祖回殿之时了。”

“恩。”子世神医退了一步,礼貌的抬手,示意他带路。

马车一直朝皇宫的方向驶去,车里面的墨宫胤坐在车窗边看着喧嚣热闹的街道人,百姓们都很兴高采烈的样子,手里一袋又一包的东西抱着。锣鼓喧闹声越来越响,道路两旁人也是越来越多,全靠前方侍卫快马开道,这才勉强通过,最后在一处高大雄伟的围墙大红漆门进口处停了下来。

墨宫胤随着慢慢也下了车,随着他们一起朝宫里走了进去,只见城墙上张灯结彩,披红挂绿,朝臣多不胜数,不时有侍女太监公公忙碌来去,一派繁华喜庆的景象。

墨宫胤还是第一次进朝国皇宫呢?第一次看到如此华丽的婚礼,她有些小小的期待!

她现在身份不再是男子打扮,她穿着的女儿装,所以刚才那名侍卫才把她误认为是子世神医的情侣。

进宫后,子世神医带着她朝大殿而去,在金碧辉煌,奢华高贵宽敞的广场之上,百官朝臣都在,就连阿离将军也在,她就在站最前面台阶之处,她并没发现墨宫胤就在身后,而大家都纷纷抬头朝那远远站在高台之上缓缓从宫殿之中走出来的两道火红的身影。

墨宫胤紧跟在子世神医身后走到一处停了下来,也满怀好奇的朝上面看去,想看看这传闻之中的朝国太子究竟是怎么一张龙章凤姿、惊才绝世的脸。

大殿门外的平地上,朝国新帝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剑眉入鬓,栩栩如生,他身穿一件墨色锈着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而衣袖和衣摆处还锈着金边的图案,腰间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但是,那双琥珀色眸子黯然深邃,那微微抿起的皓月薄唇,依旧难掩其龙章凤姿,霸气天成的王者之气。

而他身旁与他携手的女子大红嫁衣上绣著金灿灿振翅欲飞的凤凰,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她英秀的容颜,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当目光凝在新帝那张俊俏的面孔时,她心底猛然一震。

啊!

不由自主就惊呼出声,心跳也在这一刻停止。

漏跳之后,一颗心又难以遏制地澎湃起来,一下一下强烈地几乎就要跳出胸腔

怎么会是他?那人和龙飛太像了。

还是她看错了?眼花了?又出现了幻觉?

身旁的人听到她的叫声,纷纷向她看来,子世神医更是转过头蹙了蹙眉,“怎么了?”

胸口微微起伏,她一瞬不瞬望着远处,支吾道:“我……看到这么隆重的排场,吓到了….”

眼梢微掠,眼角的虚光睨向高台那方,却见朝国皇帝牵着皇后缓缓转身朝宫殿漫步走去。

而百官也全都步上台阶,朝高台之上缓缓前行。

唯独她却像定住了一样,动也不动。

“翎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子世神医顿住脚步,眉头拧起,满是担忧,“你这脸色这么苍白,要不我也不去了,陪你休息会儿。”

她淡淡的点点头,随着子世神医回到早已安排好的偏殿休息,可她整个人怎么都还没从那一幕清醒过来。

似不可置信,因为那个人….

真的和龙飛长得太像了?

偏殿,子世神医扶她躺在床上后,便给她把脉,确定她没事后才放心。她躺下后脑袋非常凌乱,怎么都理不清,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

可为何有两张相似的脸呢?

“翎儿….”

子世神医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在就纠结着什么,不会是看到朝国皇帝如此隆重的婚礼,她羡慕了吧!女儿家心思就是如此复杂!

就在这时,宫里有公公来传口谕,让他过去医治陛下的病。

他离开之时走到床边瞥了眼墨宫胤,也不知她在想什么,眉头都皱紧了。他不由淡淡摇头轻笑:“翎儿,你就这屋里躺着睡会儿,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得去给陛下治病,可能要晚一些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叫门外守着的人给你弄。”

“哦!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就在屋里好好待着等你回来。”墨宫胤听到他的声音,转了转了眼珠子,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子世神医离开偏殿后,屋里就只剩她一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听着外间那烟花炸开的声音,听着外间那些宫女议论唱歌的声音。不用想,今晚就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沉甸甸的,空落落的。

整个脑子里都是朝国新帝携手黄后并肩在一起的画面,感觉是那么绝配,感觉是那么幸福,感觉是那么美好!

可是,那个男人的脸为何和他长得如此相像?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她知道,龙飛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可却不知这秘密是朝国太子吗?

想来想去,她觉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尤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乱想,还不如亲自去问清楚。想着她就翻身而起坐在床上,似在等什么,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才起身开门离开。

朝那挂满红灯笼,满处是红绸的寝宫而去,她不顾身上的伤,悄然离开偏殿,躲过重重守卫,魅影穿梭在屋檐之上。

而此时也是夜幕垂下之时,漆黑的夜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

终于,找到了皇后居住的寝宫了,潜藏在暗处的她,看着这硕大豪华的宫殿,满院都挂满了红绸,灯笼照亮每个角落,她暗自撅起嘴,有钱人就是任性,奢华!

也不知朝国皇帝今晚会不会来皇后这里?毕竟今晚可是他的春宵良夜。

“陛下驾到….”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响起一声尖尖的高喊。

随后一道墨黑色的大红龙袍大步从走廊处跨进朝寝宫而行,而徘徊在房门外的数名宫女都纷纷跪在地上恭迎。男人径直迈步进了屋里,自然有人将门缓缓关上。

墨宫胤眸子一瞬不瞬地凝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那眉,那眼,那口,那鼻,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还有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怎么都不会认错了。

白天,隔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刚才他就离自己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他那双独特的琥珀色眼眸。

她怔怔看着那紧紧关上的房门,身子一晃,靠着墙壁之上,几乎站立不住。

她还是按捺不住朝屋里缓缓抬眸望去,透过窗她看见屋里的一切,可能是她隐藏得极好,没有被发现。

屋里,男人刚进屋就有一道火红的娇影莲步轻盈,走到他的面前。

“陛下….”

这声音真好听!

(接下来两章,我要好好想一想,因为我还没找到感觉,写不出那种痛来。)

————

第一百六十五章:剜心之痛

第一百六十五章:剜心之痛

好听到都让站在窗外的墨宫胤嫉妒,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可从声音里能听出她长得是如此闭月羞花!

不然!那有资格成一国之后!并且还是大将军之女。

墨宫胤呆愣原处,木讷瞪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两人,感觉像一个小偷一样,像是一个蹩脚的小三一样!

而里面,朝国皇帝也随之停下脚步,垂眸看着眼前还头戴着凤冠的靳连城,缓缓抬起手来帮她取下沉重的头冠,声音透着不冷不热,也不温柔,也不冷漠:“怎么还不把这个取下来?这个很重的。”

只是他的声音一落,窗外的墨宫胤一脸惊愕,瞳孔微闪,心也往下一沉,似沉到千年的冰窖之中,冷得她发颤,害怕!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不会错的,这声音的的确确是龙飛的,她不会听错,听了将近十年的声音,她能听错了吗?

刚开始她以为只是两张面容长得相似而已,而绝不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是朝国的太子?怎么可能将这事如此瞒着她?

就算身份之事他刻意隐瞒?那感情呢?他对她的感情是刻意?还是演戏?或者是玩玩而已?

此时屋里朝国皇帝龙飛将靳连城头顶上那凤冠取下后,放在一旁,靳连城伸手挽着他朝桌子走去,而他则坐下另一支手靠在桌面上,俊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淡漠寡言。

靳连城站在他的身旁抿着嫣红的朱唇,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杏眼弯起,莞尔一笑:“陛下,臣妾不累的,只要能服侍陛下左右,要臣妾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龙飛俊脸面无表情,眸色深深,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这场婚姻并不是他想要的,看着眼前之人,心里却想着另一张妖魅的脸,那风情万种的眼睛,像妖精一样是那么勾人心魄。

想到她,他眸光一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靳连城见他笑了,甚是开心,“陛下,你也乏了,臣妾替你更衣。”

“恩。”龙飛缓缓抬眸望了她一眼,将笑敛在唇边,起身站了起来,让她服侍。

靳连城将他身上的龙袍脱下后,又见他冷着一张脸,疑惑的蹙起黛眉,“陛下,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娶了连城才不开心呢?”

她心知,这场婚姻是父皇用权势换来的,可是她是真的喜欢他,爱他,就只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怎么会呢?孤很高兴,能娶到连城孤很有福气。”龙飛垂眸凝着她,琥珀色的眸光闪耀着一抹复杂的光芒。暗想,这只是一场交易,而面前这个女人只是自己稳固江山的一个工具,只要履行该有的责任即可。

福气?

墨宫胤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心蓦然像被剪了一大洞,空空的,深疼!

双手也不由的按在窗沿上面,紧紧地,似要将所有一切摧毁,捏碎!

屋里,靳连城闻言心里都乐开花了,羞涩的眨了眨美眸,抿嘴轻笑:“呵呵,陛下,连城也是。如此良辰美景,那我们一起喝交杯酒好吗?”说罢,转身提着裙摆就去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两杯交杯酒走过来,递了一杯给他,自己拿了一杯。

“恩。”龙飛瞥了眼她手里端递过来的酒杯,俊脸淡淡扯出一抹笑,伸手去接过,

靳连城见他接了,高高举起手来,从他手腕处穿过再把酒杯凑到辰边,目光灼灼的凝上他的脸,神色认真,喃喃出声:“陛下,喝下这杯酒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朝国皇帝看着杯中酒,那透明的液体像一双璀璨的瞳眸直视着她,不由低呼一声:“连城….”当酒凑到嘴边的时候,突然顿住,不知为何,他的胸口处竟然有一种像被什么刺痛一样。

喝下这杯酒后,他与眼前这名女子就是夫妻?而对另一个人那还有机会成为夫妻吗?

靳连城看到他迟疑的敛起眉,不知怎么回事,面色忧虑的轻问:“陛下,你是不是有话对连城说?”问完,她满目期待。

龙飛瞳孔收缩,一瞬不瞬地看着靳连城,仿佛她的那一句,喝下这杯酒后,我们就是是夫妻了,让他心底不知不觉的蒙上了一层寒霜,只觉得那一字一句像一个木鱼不停的敲打,打在他的心坎上一样,那般沉重,那般空落。

“没有。”他睨着她,口气笃定,沉寂半晌才道:“很晚了,我们就就寝吧!”话落,仰脖,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将酒盏置于桌案上,他噌地将她将要送到嘴边的酒杯抢过。

靳连城不明所以的眨眸望着他,喃道:“陛下,这酒是我…..”话还未说完,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靠近,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

她不可置信的一震,睁着眸子,有些吓住,酒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他的吻让她不由一怔,感觉无力,身子往后似要摔倒,他却大手一扣,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勺。

将她整个人揽进他的怀里,而靳连城有些紧张,心中如小鹿在撞,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吻着,这是多么一件美妙的事情。

他的唇火热滚烫,熟练的辗转在她的唇瓣上,温柔缱绻。

仿佛这张唇是他期待已久的,又或者他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个人。

“你不知道吗?孤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闭上眼,像是吻在那张夜夜都期待着的唇上,她有一双妖魅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那么风情万种,是第一个让他想要娶的女人,第一次想要去保护的女人,也是第一次被自己舍弃的女人。他迷离的一边吻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轻喃。

他的声音很轻,绞着浓浓的深情,透着丝丝心痛的无奈,那感觉,那感觉说不上来。

直听得靳连城心中彻底激动澎湃起来。

而墨宫胤听着却是另一种感受,一种似有一钳子硬生生的夹着她的心,他从不会说什么情话,可刚那一句却胜似千言万语,信誓旦旦的承诺。可他却从未对自己说过只言片语,此刻他那一抹温情清晰印在他的俊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是那般晃眼,那般刺目,再不是对着她笑得温存,而是另付他人。

原来,他爱的人一直不是她,所以他有些秘密藏得如此深!

她呆呆的看着,像看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电影,那画面,那些话,那些人,早就物是人非!而最终散场的结局,她却像戏中戏的配角而已。

屋里两人还紧紧搂在一起,靳连城只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她快飘飘然了,那句话她更加肯定,原来他也是爱自己的,所以他才这么吻着自己!才说出这句话来,不是酒的问题。

他的话犹如一句简单而深情的告白,她在他的怀里薄颤着,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配合着他也伸出手圈住他的颈脖,试着青涩的回应。

他感觉到她的主动,琥珀色的眸底更加暗沉一片。

仿佛受到了鼓舞,他眉间荡漾起一丝qingyu,温热的舌尖毫不犹豫地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就只是一个吻,似乎熄灭不了他内心已经燃烧起来的**,他将靳连城打横抱起,大步朝龙床而去。

烛火摇曳,帷帐挥落。

(作者有话说:不敢乱写,只能到此为止了!嘿嘿!)

窗外,看到此情此景的墨宫胤心里在滴血!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来看自己爱的人洞房花烛夜!自己真的有那么悲哀吗?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整双眼,也至于她都看不清那滚落在床上的两道身影,是谁!直到他们发出激情的呻.吟之声,她才醒悟过来!

双手紧紧扣紧窗檐木缝里,咔嚓一声,太过于用力,指甲都断裂在里面。

她紧紧咬着唇,直到破了,直到溢出血,她也不觉得痛,只是那一双冰冷的桃花眼死死瞪着里面那摇晃的床摆中绞缠在一起的身影。

为何演变成这样了!她和他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怎么能说变就变?说断就断?说舍弃就舍弃?

难不成真是做戏?还是她只是他在外边闯荡消遣的一个玩具而已!

她想不明白,他可以对自己隐藏他是皇帝的身份,可以不告诉她,可是为什么他都娶了别人,都不和她讲明呢?

她并不是那种缠烂打的人,一直不是!不是…..

夜如人心,凉到极致!

整个过程,墨宫胤都是目不转睛看着,仿佛要将那在床上缠绵着的两道身影铭刻在心,然后,生生剜去,管他是怨是痛,管他血肉模糊。

原来亲眼目睹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会是如此之痛,痛到她想要去剜去那颗深疼的心。

时间像被定格了一样,屋里时不时的响起激情似火的声音,而她在外面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成为一场看戏的观众。

墨宫胤不知在哪儿站了多久,只知道整个人身体已经麻木了,眼神空洞了,心也无所谓了,才缓缓转过身离开。

“我娶你,这一辈子我只会娶你一人做妻,只是我现在有些事身不由已,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等这件事处理好了,我自会将承诺一一实现,我龙飛的女人只能是你。”

脑子突然想起那日在皇宫里他离别时说的话,字字句句还那么清晰在刻在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等来等去的结果竟然是如此!

等到他与别人成亲的结局?

她像一个木偶一样迈着脚步从走出来,在走廊上守夜的宫女看到她时,不由惊叫出声:“啊…..你是谁?怎么从哪里走出来?”

墨宫胤神色呆滞,像没听见一样,那宫女伸手拦住她,她目光锐利的射向宫女,冷声低吼:“滚开….”

宫女身子一颤,见她双眼泛红,满脸泪痕,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从未见她在宫里出现过,暗想一定是新来的宫女,可能是被那个嬷嬷欺负了。

所以壮起胆子,也敛起脸,吼回去道:“大…胆,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你是哪来的野丫头,如此放肆….啊….放手….”

骤然,一双纤手冰冷如风一样掐住她的脖子,手劲用力,几乎要将宫女的脖子捏碎。只见她勒得她满脸通红,不由的咳嗽。

墨宫胤像没看见她痛苦的表情,红着眼,面无表情,怒视着她,眸底闪过一抹杀意,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立刻让你永远闭上这张讨厌的嘴?”

(写这一章,我都听好多歌,只能写成这样了,我尽力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原来如此

她太吵了,太碍眼了,吵到让墨宫胤心里很烦,很燥,很想杀人!

碍着她的去路,就是想和她作对是吗?宫女嚣张的挡在她面前那模样,那质问的口气,那眼神,让墨宫胤有种要扭断她的脖子的冲动,怎么都克制不住。

心里像有一股怨气无处消散,要发泄,想宣泄。

宫女不知她竟然有武功,喉咙被她紧紧捏住,痛得只剩下一个意识双手不停的拍打着紧捏着脖子的手。嘴里张了张,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是恐惧的瞪着眼睛。

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次她是不是要被这个疯子给掐死呀!

因为两人的闹动,护卫御林军纷纷朝入口涌进将墨宫胤包围其中,其中领头的人就是无为,他看清是墨宫胤时,满眼不可置信,上前一步,主动出声:“你不是是子世神医的徒弟吗?你为何在这里?有什么话好好说,先将宫女放开。”

墨宫胤手中的动作不变,黑眸睨着眼前的宫女,目光流转,掠过所有人。

而此时屋里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有人屋开门而迈步走了出来。

当余光看到那高大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时,墨宫胤骤然松手,手掌用力将宫女推出去,侧身脚尖一踮,身子轻翼的起飞起朝对面的围墙而去。

宫女似乎吓到了,身子不由后退几步,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在地上,感觉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是如此美好。

无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墨宫胤黑影晃动,已经站在对面的围墙之上了。

此时从屋里走出来的人正是龙飛,他面无表情掠过院落里的所有人,剑眉微皱,直视着无为,冷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无为走上前来,站在他的身边,手指着对面围墙上的黑衣女子,答道:“陛下,那个人是子世神医的徒弟,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与宫女发生了一些争执。”

“哈哈哈…..”

龙飛还没从无为的话里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对面屋檐上的黑衣女子骤然扬长大笑,虽然天还黑未看清她的容颜,可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让他猛然一震,身子不由僵住,而心一阵阵的抽痛。

他目光流转,微微侧身,眼梢抬起朝站立在围墙边沿上那一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影望去,满目不可置信,脱口而出:“翎儿…..”

墨宫胤衣袂随风飘飞,长长的发丝被冷风吹拂着,也随之纷飞,将她纤瘦的身影显得是那么形孤影单。

听着那一声呼唤,她又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哈哈哈……珠帘微卷新人在,花烛方视新眷美。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她笑得凄迷,沉痛,笑出了眼泪,笑得心好痛。

她就是嫉妒,就是生气,就是恨。

嫉妒屋里那个女人能拥有他,生他的为何要如此隐瞒着她?就算是他是皇帝的身份?她也会站在他身边,帮助他呀?为何他就不肯相信她?要这样排挤她,这样欺骗她对他的感情?

听着她念着古怪不押韵的诗,龙飛心里一时急了,朝前迈了两步。

“多情自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她绝情的念完诗后,不再看那向自己走来的人,扭转头跳下屋檐,只想逃离这里!

因为这里不属于她,那个人也从不属于她!

“翎儿….”看着她突然转身离去,龙飛惊慌失措的嘶喊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也飞身掠去,朝她的身影追去。

几番飞掠,她仍还是察觉身后有人追来,墨宫胤突然停下刚好到了御花园假山处,她就利用瞬间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躲在假山后面的花园丛中没有半刻,那尾随其后追来的龙飛也随之停了下来,剑眉拧紧,怎么追到这儿就不见她的踪影了。

“翎儿……”他对着空寂宽敞的花园里高声喊了一声。

回应的只是一片寂静。

他站在原地循望着四周,眸底闪过一抹沉痛,低沉的轻喃:“你不要走,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么?”可这声音却很小,很无奈,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无奈到让自己都觉得可笑!

是他将她们之间的承诺背弃,一次一次舍弃她,一次次利用她!

他知道这个真相她迟早会知道,可是当这一天来的时候,他却不愿她知道。

他能说这都是不得已的,他是有苦衷的吗?

墨宫胤躲在暗处紧紧的靠着假山,捂住嘴不说话。

可眼泪早已湿了眼眶,湿了指缝!

她不知为何看到他出现想要逃!不敢去面对他!

明明是他做错了,是他骗了自己,为何自己要逃!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杀了他么?

她抹了抹眼泪,咬着唇,听到他在外面的声音,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解释的机会!都有妻了还解释什么?解释他是皇帝?就应该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还是想让她也做他的妃?又或者继续做那一个永远都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外间龙飛站在原地,徘徊了许久,屏住呼吸听声音,气息,却未察觉出她气息在附近!

难道是她真的走了?不在这里?

可是他想追去?而现在的局势他想去追,也显得无力!

不知站了多久,他抬起眸,望向远处,叹息出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可我心里,爱的人终是你,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从未改变过。”

可能这些秘密藏在心里也是痛的,像根刺想拔,却拔不掉,只要想起,就会撕扯着疼。

他从出生,就无法选择自己该有什么生活?该娶什么样的女人?他一直努力,拼命的想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就是想有一天他能选择和谁在一起,可是当得到这个位置时,只会是更加无奈!更不能选择自己想什么就要什么。

他怔怔就站在原地!感觉整颗心已经麻木了,冷却了。抬眼望着漆黑的夜空,那遥远的天边已经泛起淡淡鱼白,这是要天亮了!

突然,他拧紧眉,想到一些事!他怎么忘记了?她此时不应该还在来朝国的路上吗?可是她怎么会在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南无卿故意在这一天将她送来?

而躲在暗处的墨宫胤根本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是听到他最后那一句话时,心里又痛又喜,听到他的叹息声,她心里很沉。

他应该是爱自己的吧!不然他看到自己也不追了出来?

都怪她太傻,太蠢,干嘛要逃!

就不能当着面与他把话说开么?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做皇帝都是有苦衷!一定是这样的。

她暗自想了想,不管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她要听他的解释。

听到外面的他似乎要离开了,她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正欲要迈脚步张嘴叫他的名字时。外面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听到有脚步声她动作一顿,继续站着,背靠着山。

“属下拜见龙主,恭贺龙主新婚。”一抹墨影走到龙飛的身后,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这声音,墨宫胤并不陌生,是龙族许三水的声音,可是为何她也来了?

难道她也知道龙飛的真实身份?

龙飛收回远望的视线,负手而立,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许三水,敛声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回禀龙主,崖峰山抓捕云涯老头任务失败,在关键时刻,是右使的侍卫展舒出现救了他。属下怕与之交手,恐怕会暴露身份,所以就自作主张……”许三水仍垂着头,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墨宫胤在暗处闻言一震。

云涯老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要派人杀干爹?

那厢,龙飛沉声说:“你做的很好!如果交手,展舒一定会察觉你的武功招式,一定会认出你们是龙族的人,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天下第一庄呢?玖月阁主可有插手此事?”

许三水答道:“有,一直都是他们暗中保护云涯老头,否则我们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失手。右使是不是察觉出我们要对云涯老头不利,所以她才安排近身侍卫展舒前来相助他们。既然如此,龙主,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利用另一个身份去花重金请天下第一庄杀了云涯老头。”

“罢了,云涯老头的事暂且搁下,就让他多活两天。”龙飛眸色一冷,抬手一挥,想了想又问,“暗牢里的北念尘清醒没?”

墨宫胤一怔。

着着靠着假山的她,顿时觉得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站立不稳。

“龙主,他早醒了,幸亏早就有准备用铁链锁住他的行动,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整天成夜就待在里面,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做。”许三山也将她的疑惑答了出来。

原来,暗牢里关着的那个人是北念尘?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龙飛淡淡应了一声,舒了一口气,再问:“那南京皇帝哪边情况如何了?”

这几日一直忙着立后的事,他都没有时间去过问。

“他已经被困在鬼之林阵术中数日,属下看他也熬不了多久,并且他迟迟未出现,与北国的约定算是失约,北国皇帝已经恼羞成怒,应该在一个月之内,南京皇帝还不能破了鬼之森阵术出来去履行与北国的约定,很有可能清关城在下个月就会开战。而此时南京城太上皇也迟迟醒不来,卿王爷已经将整个南京控制了,南京恐怕也要改朝还代了。”

“恩,这些事如果有变动你就派人通知本主,另外你再去查一件事情,右使是不是南无卿亲自派人送到朝国来了。”

“右使?”许三水闻言诧异的抬起头,眸底闪过一抹沉痛,“龙主,右使可能来不了朝国了,属下就是为了将南无卿给的消息及时向龙主禀报,才如此着急的见龙主。”

龙飛眸色一闪,沉声问:“什么消息?”

“南无卿传来消息说他按照龙主的计策实行,可……”许三水面色有些迟疑,半晌才道:“可最后失败了,右使不慎掉进了噬人鼠的洞里….”后面的话她未说下去。

而躲在假山后在的墨宫胤早已经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只是死死地咬着唇,不要自己发出声来,有淡淡的血腥流进嘴里,嘴唇竟是已经被她咬破,她也不管不顾,全然不知道痛。

因为再伤再痛,都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原来是这样,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难怪当日她在龙族的暗道里,他突然就出现了,那是他知道她回来了?所以才赶回来及时阻止了她,怕被她察觉出关在暗牢里的男人就是北念尘?

与南无卿在太上皇宫殿之中那个黑衣人就是他吧!

难怪公主听起来会觉得耳熟!

在百屯村,她总觉得那些白衣杀手清楚自己的招式和攻击,原来那些杀手是他的人?

所以才那么熟悉她的一举一动?见招拆招?

如果那些白衣杀手的人都是他的?那在她南京的途中一路暗杀她的那些白衣杀手?也是他派来的吗?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父皇,墨宫轩派来的杀手,却万万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如此的残酷。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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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就那么想我死

胸前那还包扎好的剑伤再次撕裂,流出鲜红的血,渗透了她的黑衣,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只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感觉周身是那么冷,她不由的打颤,就像掉进了冰窖之中一样。

外面的对话仍在继续。

许三水的话虽然没说明清楚,可从中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就是右使死了!

可龙飛刚听到时候只是面部只是微微惊愕,然而琥珀色的眸子一闪,恢复脸上那一层平静,敛起剑眉,神思悠远。

南无卿这是谎报消息吗?

明明刚刚他还见到墨宫胤?她又怎么可能死呢?

难不成他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擅自主张想要为妻报仇,故意对她痛下杀手?

“龙主…..”

许三山抬头仰望着龙飛,见他半天不回应,以为他是惋惜右使死的事。

“没事了!你退下吧!云涯老头的事和清关城的事暂且静观其变,目前你首要做的事就是把北念尘看牢了,别让人有机可趁。”龙飛回过神来,脸上面无表情,眸光黯然,想了想又冷冽叮嘱道:“给南无卿的麻嗜也断掉,他想跟本主玩阴的,本主让他想玩都没有资格。”

竟然敢背着他搞小动作,那就别怪他无情。

许三水不知龙飛突如的变故,心想,一定是和右使有关!

右使以前在龙族对她并不薄,听到她死了,自己也感觉很悲痛!有机会再去祭拜她吧!

“属下明白,如果没有其他事,属下告退。”许三水眸色一暗,起身站了起来,转身朝路口走去。

“三水。”龙飛突然叫住。

“龙主还有事要吩咐属下?”许三水脚步一顿,侧身低问。

龙飛淡看她一眼,面色迟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欲言又止,沉寂半晌,沉声开口:“右使并没有死。你记住,如果她去了龙族,发现了暗牢里的秘密,你就…..”

“就杀了她是不是?”

骤然,墨宫胤冰冷的声音从假山暗处高声响起,打断了龙飛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僵坐在原地,刚那一句话是她忍不下去,听不下去才脱口而出的。

龙飛身子一僵,片刻,才回过神,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头狂跳,抬眼慌乱地看了看,敏锐的巡视着四周每个角落,最后确定了发出声音的方向,一个闪身飞去。

许三水则是一脸愕然,也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缓缓看过去,她听得很真切,这声音是右使嘴里所发出来的?

难道她一直就在附近?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一瞬之间。

龙飛的动作也很快,根本来不及让人看清楚,就闪身出现在墨宫胤的面前。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渗人的寒。

怎么会还在这里?

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墨宫胤姿势不变,还是坐靠着假山,听到他的怒声,她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看向他。看着他那张因为黑暗看不清的俊脸,就只是轮廓都还是那么好看,虽然冷沉着,依旧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她第二次发现,她与他之间竟是如此陌生。

第一次是在龙族她去暗牢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也如同现在这般冷漠,陌生。

就这样一坐,一站,两两相望,彼此的眸子纠在一起。

他的,深沉慌乱,她的,沉痛猩红。

“右使…….你一直都在这儿吗?”许三水也走了进来,低头看见墨宫胤颓废的坐在地上,满脸疑惑,哑然低问。

墨宫胤怔怔地转头,眸子空洞地转,掠过许三水,看向她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谁让你进来的,滚!”龙飛转头怒视着许三水,冲着她怒吼。

许三水一惊,黯然的闭上嘴,垂下头转身离开,消失。

墨宫胤此时已经像一个木偶一样,坐在地上毫无知觉,如果不是心还跳动着,她都以为自己死了。

蓦然,手腕一紧,整个人猛地从地上被拽起来。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你都听到了什么?”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上,声音却显得那么慌乱。

她木讷的转动眼睛,缓缓看向他,近在咫尺的他为什么看着却是如此的遥远!

“呵呵呵….”她笑了笑,被咬破皮的唇瓣上还残留着血丝,是那么触目惊心。

可她这笑是那么刺眼,刺痛他的心。

龙飛紧紧捏住她的手,眸子依旧凝在她的脸上,见她不语,只是笑,他即担忧又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到几乎不是他的,琥珀色的眸子闪耀着复杂沉痛的光芒。

到底笑什么?

笑得如此饮凄凉!让他从未有过的害怕,恐惧!

刚才与许三水所说的她是不是全都听见了?

墨宫胤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不该笑吗?还是不该偷听到了他的秘密是吗?他精心设计的那些局?谋划的那些阴谋诡计?她不该听到了是吗?

倏尔她敛起脸上的笑,冷冷道:“我笑什么?我是笑,此时此刻我觉得很庆幸,我竟然躲起来,躲在这里!不然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该叫你龙主呢?还是朝国皇帝?又或者是飛?”

龙飛眸光微敛,身形一震。

果然,她全都听见了?

那些事还是让她知道了?

“你就那么想我死吗?”她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问出的时候眼泪滚落眼眶。

几乎就在话落的同一刻,她凌厉着一双眸,骤然抬手,用尽蛮力地一挥,带着痛,带着恨,带着决绝。

将他紧拽着的手用力甩开,踉跄的上前跨开一步,他也后退一步,她直视着他,冷冷质问,“回答我呀?你说说看我墨宫翎到底是哪儿招你了,惹你了?是我吃你的肉,还是喝你的血了?让你如此恨我?如此费劲心机的安排杀手一次次追杀?将我陷进那些阴谋中?让别人误会我?猜忌我?”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狂吼,泣不成声!

她以为他当皇帝是有苦衷的,但对于她的感情一定是真的,那怕有一点点也好!

而如今,这些感情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将她笑得体无完肤。

对于她的质问和咆哮,他慌乱的垂下眸,竟然无言以对!抓着她的手也随之无力松开。

四周寂静能听到冷风呼呼吹响,而风带起两人的青丝和衣袂,肆意的翻飞、纠缠、起舞。

冷风唰唰吹响,打在龙飛脸上,就像刀割一般。

两人虽隔得很近,也似隔着千山万水,仿佛再已回不去了从前。

她真的不知道,那些发生过的事?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天牢里他送药治伤?是虚情还是假意?

凤云亭相约他劝自己放手?他带她离开,是真心还是试探?

乌岩村半路相逢马车里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自欺欺人的吧!

宫中宴席上的相救赠护颜丹,都是自导自演的戏吧!

是什么东西在风中笑,在风中痴,是她的眼泪吗?

想到这些,她总觉得眼睛好痛,好像那眼泪就停不下来一样!一直流。

她胸口那处她好痛,绞着的疼!

她缓缓后退着,脚步踉跄,身子在夜风中摇摇欲坠,呼吸像被夺走了一样,让她觉得窒息!

红着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喉咙也像什么尖锐的东西卡住一样,好难受。

“翎儿……”龙飛嘶声低呼,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不,墨宫胤摇头,这称呼太假了,太沉重了,假到让她想去撕裂他的真面目,沉得让她几乎想要发疯。

“你给我闭嘴!”墨宫胤冲着她冷厉嘶喊,喘着呼吸,大力的喘息。

龙飛凝视着她,抿紧唇,不语。

“来南京的路上一直被白衣杀手刺杀?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仿佛不把我杀死在路上,他们就不罢休?不甘心?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问题,终于现在解开了。我还以为是父皇为了掩饰身份才想杀了我?又或者是三皇兄以为我就真的是太子,所以才想要杀我?我猜想谁,都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你!”

“杀我的事,都算了?那噬人鼠呢?你怎么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顾百姓的死活?是不是他们都不是朝国的子民?你就觉得他们都该死。你知不知道,你的阴谋里让公主惨死在我眼前?让整个百屯村所有人都死在那大坝子里?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吧!你是想证明你的聪明才智,还是想让我背负着他们死让我痛不欲生?那么多人一个一个的死在我面前,我眼前,我无能为力,那种无助感你懂吗?你能体会吗?”

“你是皇帝也好?你娶了别的女人也好?你不爱我也好?就算曾经那些甜言蜜语,那些吻都是你苦肉戏,可是公主和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你怎么那么残忍将他们都杀了?还对大家都说那是我的命令?你这是要将我摧毁吗?要将我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墨宫胤像一个无助的小孩,瘦弱的身影在风中颤抖,神情几欲崩溃,声音也吼得嘶哑。

“你既然这么想我死?我成全你。”她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直往自己的心窝处戳,一边戳,一边声嘶力竭:“腹黑如你,步步算计!尤其你这么般辛苦的谋划,费尽心思的设计,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不是很想我死吗?既然如此,你朝这儿捅,捅呀!”

她紧拽着他的手使劲的朝自己的胸口那一道撕裂的伤口戳,龙飛一边挣扎,一边还是碰到了她胸前那黏糊血腥的鲜红,手上全是血。

“不要闹了,翎儿。我错了,对不起,你受伤了,让我看看。”看着那血,龙飛一脸惊慌,垂眸才看到她胸前早已被血浸湿了衣。

“哈哈哈….我闹?”墨宫胤闻言像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不由冷笑起来,一双妖魅嗜血的眸子凝着他惊慌担忧的脸,挥手打开他伸过来的手,眸光冷冽,讥讽道:“别惺惺作态了?现在装出心疼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吗?这里又没有观众?没有人给你高尚的演技鼓掌。”

龙飛沉痛的看着她,听着她说出来的话,原来是如此的痛,像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他的心窝。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公主死了,更不知道百屯村所有人死了?”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忙着成亲?忙着做你的诸葛亮?那知道这些?”墨宫胤冷声咆哮,指着自己的血淋淋的胸口,双手握紧衣襟,嘶拉一声,衣服被撕碎,那红肿血肉模糊的伤口随之暴露在他的眼前,“看到了吗?这个伤口就是你的人刺的?如果你觉得不够,现在可以再这里补一剑,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就还一章,是这种情节,马上就进入暖心剧情,爱情大挑战开始了,嘿嘿。觉得有意见可留言提出来,我会改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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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这就是真相

结束?

听到这个字眼里,龙飛心里猛然一沉,眸底闪过一抹惊慌。

什么叫结束?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只是想留她在身边而已,既然一切都说开了,他更不会让她轻易离开!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他龙飛的怀里。

他凝着她胸前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心里亦是沉痛的,伸出双手想去抱住她,只是伤口而已,能治,只是她心里那道伤口,可否还能治?

手刚伸出,墨宫胤抬手打开,凝着他,仍那伤口一直流血,一直痛。

她真的不想哭了,这也是她与他认识以来,第一次哭,第一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一直她都觉得他是有秘密的人,总是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他的秘密,身份!

可如今已经不必了,这秘密和身份让她像一个丑陋的小丑一样,扮演了十年?

够了,真的够了。

她真的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想把他杀了。

“翎儿,你的伤口撕裂了,得尽快包扎处理,听我的话,我们的事先放一放,我带你回宫,我找子世神医给你医治。”龙飛见她如此,也是急了,如果这样仍由着她,她身体根本受不住。

墨宫胤咬着唇,面色苍白,空洞的眼神就那样绞着他,水眸一瞬不瞬凝着他的脸。双手垂立,向后退了几步,天边泛起淡淡的那一缕光辉,光灿灿的照耀在他的俊脸上,?风姿卓绝?,恍若天人。

“不必了,这点伤算什么,在这伤的背后,那些你给的痛才是最致命的。”她望着他,疲惫又绝情的开口:“就这样吧!就当一切都坐未发生过,以后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公主,为百屯那些村民报仇。”

一字一顿,她咬得极重!似都是发自肺腑的,绝不是说说而已。

“我不要结束,这只是我们重新开始,你既然到了朝国,知道了一切,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是身不由已的。”龙飛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双肩,无奈辩解。

“够了。”墨宫胤淡漠开口,只觉得身心皆疲,连说话都累,“一句身不由已?就想抵消你做的一切事情吗?我跟你说,不可能。你别做梦了?”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想你永远都留在我身边。”龙飛睨着她,眸色深深,将心里那潜藏已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墨宫胤闻言不由的冷笑,“为了我?你杀人是为了我?当皇帝也是为了我?这理由真是够牵强,荒唐。我本想念在曾经的感情上,不想把一些事给捅破,我怕说出来,我只会更恨你。”真怕那个时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一刀捅死他。

龙飛面色不改,仍紧紧睨着她,继续说:“你不信吗?我真的是为了你,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想有能力保护你。”口气笃定。

墨宫胤笑了,笑得悲愤,那种从五脏六腑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凄凉,让人不忍再看:“我该怎么信你?陛下?”

保护她?

他一次次将她推到浪尖风口上?那叫保护吗?

他一次次将她陷入那些阴谋之中?让人误解她,痛恨她?这叫保护吗?

“在龙族从没有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你是唯一一个,也是住在我心尖上最想保护的人。”

“心尖上?最想保护的人?”她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冰冷,冷冷道:“如果你是真心的?你为何要给我服下龙毒?不对,你给我服下的根本不是龙族控制人心的龙毒吧?”

龙飛沉痛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闪烁,薄唇紧抿,沉默。

沉默就等于回答。

凡是在龙族的人都要服下龙毒,也控制她们起背叛之心,而她在被送进龙族时候也服下这么一粒龙毒的药丸,她想着自己永远也不会做背叛的事,吃就吃吧!可事实呢?龙毒却只是每个月后月末才会毒发,而全身犹如蚂蚁噬咬一样难受。说难听一点就是里面掺杂了麻嗜,会让人上瘾,一个月后就是最后的期限,但只要服下一点麻嗜就能缓解痛苦。

而她呢?却和整个龙族服用的龙毒并不一样,她只会在雷雨交加之夜如魔一样被吞噬意识,苦不堪言,发毒轻时还会短暂性的失眠,严重时会失去自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戮。

她就不明白,为何他要对自己下这种毒控制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就因她是墨国人?

见他沉默不语,墨宫胤就知她猜对了,原来,龙毒一事也还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你告诉我,你究竟给我下的是什么毒?别告诉你下这种毒都是为了我,这种话你就别说了,我觉得很讽刺。”

静默了片刻,龙飛点头承认:“是,你体内的毒确实不是龙毒,是魔。”

魔?

墨宫胤面色一沉,对于这个词她是陌生的。

“什么魔呀?有什么用?”她紧盯着龙飛追问。

“它是童山姥姥研制的一种即为保护,也即为杀人利器的毒药。这药其实是…..”龙飛说到一半,眸色黯然,欲言又止,却未将最后的话说完。

“是什么?”墨宫胤脸色苍白,一把抓住他的手,似想到了什么,克制不住情绪的冲着他低吼:“是你,是你不放心我才下的是吗?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何在半路一次一次的派杀手把我逼到绝境,那是因为你想试试这毒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效果,结果我在南京进城的那一场大雨里,你应该就躲在某处吧!将整个残忍杀戮的画面尽收眼底。怎么样?那感觉是不是觉得很成功?很自豪。”

说完,那该死的眼泪又酸涩的流下来!

原来,这些真相是如此残酷!

龙飛并未否认,那就说明她说的全是真的。

“翎儿,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垂眸看着她胸口的伤口又流出新的血,甚是担心,反握住她的手将其拉扯入怀中,低沉出声:“你听我的话,先把伤处理了,你再来惩罚我好不好?”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乞求,带着一丝低声下气。

乞求什么?

毁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也是他,深情如他,利用如他,她看不懂,真的看不懂,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好累!

她微微歪着头看他,眼泪瞬间红了眼眶,声声控诉,“不重要?那你告诉我什么才重要?龙飛,你是怕我去了南京后会对别的男人移情别恋?还是怕我把龙族的秘密全部抖搂给南城熏知道?所以你才和南无卿导演了梅馨居的戏,让南城熏猜忌我?尔后你又策划出百花湖食人蛊的事,驿站杀秀女的命案,那些潜藏在秀女之中墨国黑衣煞的人,她们应该是你的人吧!你故意将她们设计成墨国的人,是怕被查出来,所有事都能推给墨国,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我说得对吗?”

这些事历历在目,她不想去想,再去将这些伤口一道一道撕开,但如果不撕开,她觉得很不甘心。

她一直觉得,这些戏都是南城熏与南无卿谋划的阴谋,只是想试探她,想控制她!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事都是她最信任,最爱的人所做!

让她情何以堪?

龙飛抿紧唇,当这一切都活生生揭开时,原来是如此的痛!

“是,确实如你所想这般,这些事都是我设计的。”

听到他的承认,墨宫胤笑了,笑出了眼泪,笑得那么妖娆,悲怆。

她墨瞳睨着他,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抹掉,敞开的衣服也拉拢,至于伤她选择无视,她命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的。

她对着他,声音冷淡,道:“放了北念尘吧!”

就让这一切都停止吧!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她不想再浪费眼泪,这种爱情她宁愿不要!

龙飛敛眉,盯紧她,沉思半晌,眸色深幽,神色复杂,沉声道:“好,我可以放了他,不过,你得留在我身边。在南京你算是已死之人,你也不没必要再回去,不如…..”

“不如留在你身边继续扮演跳梁小丑?是吗?”墨宫胤未等他说完,已经将他的话打断。

龙飛看了她一眼,面色错愕,眸色一闪,将她扣紧在怀中,垂眸,纤长的眼睫掩住那满目萧索,正色道:“不是,我只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用再做什么南京质子,也不用背负墨国的那些不该你承受的使命。这也是放了北念尘的唯一条件。”

他确实如此想的,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北念尘算什么?反正现在清关城哪边南城熏已经被困在鬼之林之中,这步棋已经起了相应的作用,至于北念尘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等他说完,墨宫胤咬紧唇,最后那一句话像一根针深深插进她的肉里,是那么疼。

“哈哈哈….条件?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提条件?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这种爱我怎么要得起呀?”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在怀里,她觉得不能呼吸。

天已经亮了,虽然他们在这假山后面,但也并不代表外面没有人在。

“翎儿…..我承诺你的,我定会实现。只要你一声答应我立刻昭告天下,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

第一百六十九章:挟持逃离

一推开龙飛又凑上去,抓住她的手,望着面色苍白的她,他重重的承诺道。

“龙飛,别白费力气了,留点精力去哄你的皇后吧!我不是三岁小孩,被你玩弄于鼓掌十年了,知道真相后,还傻傻的被你骗,那只能说我太傻,太蠢了。”墨宫胤仇视着她,神色决裂的甩开他的手:“放手,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也只是陌生人,仇人。”

字字珠玑。

“不!”龙飛轻轻摇头,苦涩地笑着,上前拥住冰冷的她,仍由那血染红他的龙袍。

手臂反而越圈越紧,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再也不见一般,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我不要放手,我不要做陌生人,不要做仇人。翎儿,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了,以后我会好好爱你,好好宠你,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你是最清楚的。”

墨宫胤哑然失笑,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你是了最清楚的。

多动听呀!多感人呀!

可为何心中却特别的痛!没有一丝喜悦的激动呢?

他以为做了这么多事后,她可既往不咎吗?可以不在乎吗?不痛恨吗?

那南城霓的死呢?那些百屯村所有村民的死呢?还有那个替自己挡箭死的暗卫呢?

她什么都能忘记,唯独那一幕幕的画面,她怎么都忘记不了。

“如果公主不死,那些村民不死,那名暗卫不死?或许我还能原谅你,可能会和你在一起。”仍凭她再倔强,可她喜欢他十年了,这份感情不是说没就没,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痛!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泪止不住的溢出眼眶。

“他们都是无关重要的人,死了就死了。”

“可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公主倾慕于我,为我而死,那些村民也因我而惨遭迫害,暗卫为了掩护我逃离,中箭而死!你竟然说他们无关重要?”墨宫胤愤愤不平,抬眸怒视着他,低吼:“你还是不是人呀?也对,他们和你确实半毛关系也没有,只是呢?像你种无情的人,也不配拥有。”

“翎儿,她们都是南无卿害死的,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咽下心中的苦涩,他轻轻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紧紧胶在她的瞳上,绷直了声线。

南无卿害死的?

真是会推卸呀!推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他一手搓成,南无卿会如此顺利吗?

他的话根本不值得信任了?说太多也只是废话。

缓缓抬眸,透过他的肩头,她看向那个躲在假山后面清瘦盈盈的身影,那人一袭黑色相间红色绣金龙袍委地,动作轻翼,也不知在哪儿站了多久。

墨宫胤想起,那件龙袍正是龙飛在洞房里脱下的。

不用再猜,也知道那躲在哪儿的人到底是谁?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了。

“我生不生气有那么重要吗?你已经立后了,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了。”

“我不爱她,我只爱你。”

“是吗?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真是对不住你了。”

话落,唇角微微一勾,妖魅的眸子闪烁着一抹晶莹的光芒。

原本在他怀中的她,突然一个闪身就从怀里消失,黑影晃动,她人已经离他有五步之远的距离,站在出口的位置。

怀里一空,龙飛眸色暗沉,心里也像空落落的,想追上去。

墨宫胤见他飞身而来的身影,突然伸手一捞,从假山背后捞出一人,那人身穿华丽,还披着龙飛龙袍,花容月貌,只是一脸泪痕,满目震惊。

“陛下,你不想你的美貌皇后死,派人给我准备一匹马,弄一些干粮和银子,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骤然,她手掐住那站在假山背后偷听的靳连城的脖子,只要微微用力,即可让她生不如死!

“咳……”靳连城被突如其来的转变也吓了一跳,只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小脸咳得通红,一双泪眼却望着那站在对面的男人,泣声道:“陛……下,救…..臣妾。”

龙飛眸色一敛,身子也微顿,立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墨宫胤,眯起眸:“翎儿,你别冲动,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的,你先放开她。”

墨宫胤将靳连城推到自己的身前,手紧紧掐在她的脖间,那支指甲被断在窗沿缝里的断甲狠狠的刺破她的白皙的皮肤,溢出鲜红的血丝。

她望着他,嘴角一勾,妖魅的眸光冷冽,“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如果你不按照我刚说的做,我就让你的女人现在就去地狱见阎王。”

说出你的女人四个字时,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也不是非常不情愿!

靳连城痛得皱紧黛眉,眼睛闪烁着泪花,望着对面的那个男人,他的眼睛都是盯着身后的人,第一次听他用这种低声下气似温柔的声音说话。

可证明他对身后的人有多在乎!

“陛下……”她流着眼泪轻声低呼。

龙飛目光流转,冷漠的看向靳连城的颈脖间那一抹腥红,双手在长袖中紧握,再次看向墨宫胤那双冷傲的黑眸,亦如刚才的语气:“翎儿,别无理取闹了好吗?如果你有气,有恨可以对我发泄,不要碰她。”

“我就碰她怎么了?你心疼了?你也会心疼吗?在意吗?我还说你没心没肉的石头呢?”墨宫胤闻言冷笑,讥讽的看着他,“别说你那些假惺惺的话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你说什么就听的傻瓜,我劝你别在浪费口舌,我与你之间早就在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断得很干净。我还是那句话,一匹马,银子和干粮。”

龙飛面色一沉,拧紧眉,听着她说的话,他心知她不是说谎,沉寂片刻,道:“只要你放了她,我答应你的要求。”朝前迈了一步,再找时机下手救人。

墨宫胤听着他的话,却发现了他的异常,不由向退了一步,厉声低吼:“别动,就站在哪儿,如果敢上前一步,我就让她葬身于此。你了解我的性格,说到做到。”说罢,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只见靳连城的脖子立刻浮现红肿的指印。

“啊….”靳连城随之也痛呼出声,眼睛里眼泪直流,想说话却发不了一丝声音来,只是求救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

龙飛见状立刻停下脚步,伸手阻止道:“我停下,你别伤她。我这叫人安排给你备要的东西,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

“放心吧!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东西准备好,我自然不动她半分,否则要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墨宫胤拽着靳连城一边朝道上的出口退,一边眼神狠决的说。

她心知,龙飛的性格,如果这个时候她不抓住他的软肋威胁他,他一定会想尽设法的囚禁自己,得不到永远毁掉!也不想有任何觊觎他想要的东西!

她不否认他有爱她的,从他那双痛苦无奈的眼神里,就能看明白一切。

只可惜,她不需要了。

就算再痛,这一刻她也要忍!

墨宫胤见他动,便迅速的带着靳连城慢慢后退,走出御花园,她便松开了禁锢靳连城的手,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根银针,抵住在她的手腕动脉之处。

“不想死,你就配合我。”她瞪着靳连城,冷声道。

手里那支银针还是当初吴太医赠予她的,一直都在身上,就是防止不时之需。

似有尖锐细小的东西非抵在手腕处,靳连城浑身发颤,泪光在眼里打转,强自镇定点头,表示无有异议。

墨宫胤冷看她一眼,将她推向前,低道:“见到人,就说你要出宫,”

靳连城面色惨白,轻轻点头,哽声道:“我听你的。”说罢,带着她穿过花园。

一路有侍卫和宫女路过,靳连城都没有出声求救,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丢下不管的,而墨宫胤也不会杀她的。

躲在假山后面,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她也听了少,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并且那个男人在吻她的时候,也把自己当成她了吧!

想想,她非常的不甘心,也痛恨墨宫胤的存在。

尤其留她在身边与自己争一个男人,不如就助她离开,远离与他的世界。

墨宫胤紧跟在靳连城的身后,对于朝国的皇宫她并不熟悉,边走她也很谨慎的观察着四周,龙飛并没有追过来,也没有惊动其他人,让她一路顺利的到了出宫的大门。

而此时,宫门口停有一辆马车,站在马车旁边的人正是蒙着脸的许三水。

龙飛办事的效率真高。

墨宫胤快步走过去,而站在马车旁边的许三水也朝她走了过来。

“右使,主子让我来接皇后娘娘。”许三水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望了靳连城一眼便目光转移看向墨宫胤。

“我要的是马,不是马车?”墨宫胤挟持着靳连城的姿势不变,瞥了眼马车,眼神冰冷。

“主子让属下提醒右使,与右使一起来朝国的人并不止是你一人,还有子世神医,右使难道不想管他的死活了吗?”许三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只是重复了龙飛交待的话而已。

墨宫胤闻言眸色一沉,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是呀!她怎么忘记了,还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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