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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夕《妖孽只在夜里哭》

 

第11章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

她走过去,定睛一看,一枚戒指,是莫天赐的。大概是他昨晚落下的。
她捡起,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突然发现戒指里面刻着两个模样熟悉的字,她仔细一看,是她的名字,尘埃。
陆尘埃心情复杂地将戒指放在柜子上,走下楼,骆翘刚好到,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怎么了?昨晚出台了?
靠。她白骆翘一眼,我现在名花有主,出毛台。
骆翘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昨晚我差点出台,有个男人出五万要摸下我的腿。
上次那个开保时捷的呢?陆尘埃问。
骆翘从大学到现在,虽然没有过固定的男友,但她身边围绕的纨绔子弟倒真不少,个个都愿意为骆翘鞍前马后。
骆翘上次上高速兜风把人家车撞了,还理直气壮地冲前车的人蹦,后来人家一怒喊来了警察。
于是,那天来处理事情的除了保险公司,她们还被拉到警察局坐了一下,她们坐着受教育时,一辆一辆车进了警察局,奥迪、宝马、奔驰、沃尔沃、保时捷。
车的主人一下车,都做了相同的动作,直奔骆翘嘘寒问暖,当时的阵仗,别说那几个民警,陆尘埃都吓了一跳。
最后保时捷男待得最久,不但和解了事情,带她们去吃饭,最后还把自己的保时捷钥匙给骆翘,让她先开着。
骆翘不在乎道,他啊,拜拜了啊。
真是赤裸裸的车还茶凉啊。陆尘埃揶揄。
哼,你以为他们都喜欢本公主,他们无非都是想跟本公主睡一觉罢了。本公主不愿意,自然有女生愿意扑上去,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我,而他们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过客。骆翘说。
你真是泡泡的好姐妹,时间久了,说话都像他一样文绉绉了。过客……
哎。骆翘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一片真心都不知道付给谁啊。陆尘埃你真幸福,你看,俩喜欢你的男人,都是大家最单纯的时候认识的。到现在,经历过风吹雨打,却依旧痴心不悔。我真是羡慕你啊。
被两个人喜欢幸福?陆尘埃苦笑,我倒希望这世上只有一个魏星沉喜欢我便足够了,然后我与他平平淡淡地生活,一不小心就白头到老。
骆翘怕她想起了伤心事,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是啊,你看你现在,比谁都幸福。万千阻挡后的幸福,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很快她们到达了餐厅。吃饭时,电视上在播娱乐新闻,刚好在报道楚歌来a市开演唱会的事。
陆尘埃抬头看,骆翘却比她还兴奋,兴奋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啊啊啊,楚歌要来了。
陆尘埃惊讶,你喜欢楚歌?怎么没听你说过?
嘁,你又没问过。骆翘紧紧地盯着屏幕,好帅好帅,他最近演的《玻璃爱人》里迷人死了。泡泡也喜欢他,泡泡说这男人生来就是让女人打破头争抢的。
你也喜欢他?骆翘转头看她。
陆尘埃差点把自己口里的水喷出来,喜欢楚歌?嗯,如果她是一个局外人,她应该也会为他的脸痴迷吧,但曾经她伴着他两年,被他的洁癖和龟毛折磨得不轻,她能喜欢他才有鬼!
但看着骆翘兴奋的眼神,她点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骆翘立刻欢呼一声道,那我们去看他的演唱会吧。
喀喀喀。这次陆尘埃是真忍不住了,水没咽下去便被呛到了。
她说,演唱会?你以为我们现在还十六七岁吗?
骆翘说,知道我漂亮的秘诀吗,就是让自己一直活在十六七岁的心态里。
去看吧去看吧去看吧。骆翘怂恿她。
其实陆尘埃本身也想去看,毕竟这是楚歌国内的第一场演唱会。可是一想到如果去的话,碰到以前的熟人,就会暴露身份,她便有些犹豫。
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骆翘和魏星沉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一开始她便没讲过,现在更难开口了。
你不会是怕魏星沉吃醋吧?骆翘用激将法激她。
我怕我们这年龄去看演唱会太老。
靠,老的是你一个人,我正值青春年少热情似火。快,确定去不去,我找人订票。
好了。去了去了。陆尘埃思考了三秒,豁出去了。
骆翘欢呼一声,吃着饭就开始打电话托人拿票,约泡泡。
那天起,没事陆尘埃都会开着电视,留意娱乐新闻,各地的娱乐台都在报道楚歌的演唱会,为他造势。
没过几天,coco又打来电话,coco说已经到了a市,提前三天时间排练,因为这是楚歌出道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所以特别重视。末了跟陆尘埃交代让她这两天过来。
陆尘埃爽快地答应了。
但接下来的几天,陆尘埃忙得焦头烂额。陈烁喝醉跟人打架,被人打破了头送到医院。
陈烁不是本市人,她跟骆翘、泡泡,还有魏星沉便成了家属,第一时间冲到了医院。她没想到陈烁生日后,第一次见他竟然是在医院。
陈烁躺在病床上鼻青脸肿,魏星沉教训他,都多大了,还喝醉闹事,最丢人的是还被人打成这样。
我是以一挑四好吗。俩被我打得肋骨骨折,俩被打成熊猫眼,怎么说都是我赢了。陈烁哼哼。
哟,你真是大英雄啊。骆翘白了陈烁一眼。
泡泡自从陈烁进医院,就咬着小银牙,眼里饱含着泪花,陈烁挥挥手头疼地看着他,我又没死。
因为陈烁在本市没亲人,也不想这小事就打电话回家给爸妈,所以他们一直在医院衣带渐宽终不悔地照顾陈烁。幸好只有两天陈烁就出院了,否则泡泡恐怕连演唱会都不会看,也要守护在陈烁身边。
陆尘埃怕coco生气,跟她打电话解释了这两天的事。coco说没事没事,这两天她也忙得脚不沾地。
然后coco问她来不来看演唱会,要不要给她留vip票。陆尘埃说没事没事,我朋友已经拿到了vip的票,第三排。
coco心里一琢磨发出去的人情票说,你这朋友来头不小。陆尘埃说,我也不知道她爸爸做什么的。
coco爽快地说行,那晚点我们一起吃饭。
演唱会那天,陆尘埃跟骆翘、泡泡三人戴着帽子,举着荧光棒到了会场。
最无语的是,骆翘还在门口买了灯牌带进去,买了文化衫非让陆尘埃跟泡泡像自己一样穿身上。
陆尘埃跟泡泡无奈从之。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舞台上礼花齐飞,楚歌自空中缓缓而下,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衣白裤,像从天边降落的天使。
一瞬间,口哨灯牌荧光棒,满场欢声舞动,粉丝疯狂尖叫,楚歌楚歌楚歌……
陆尘埃看着台上人英俊清澈的面孔,他一笑,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
这个人,他天生便为两个字而来,明星。
那天楚歌唱了很多歌,换了很多造型,场内座无虚席,楚歌当红的势头锐不可当。
骆翘跟泡泡一直在她旁边尖叫欢呼,陆尘埃整场看起来都平静如斯,但只要细心看,便会发现她早已热泪盈眶。
楚歌,你终于熬到了今天。她在心里默默祝福台上的男子。
只有她知道,他曾熬过多少患难,坐过多少冷板凳,唱的歌被多人少无视过。
这一个小时的演唱会华美壮丽,却没有人知道背后他走过的艰辛有多冗长。
演唱会即将接近末声,最后一首歌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呼应之前的白衣似雪,楚歌换了一身黑衣。整个舞台暗了,只有一束光圈将他笼罩。
他抱着一把白色的吉他坐在光圈里,他说,这首歌,你们从来没听我唱过,我的专辑里也没有出现过,是我无意间看到的词,很喜欢,所以为它谱了曲。
楚歌顿了一下,那一瞬陆尘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清晰地看到楚歌朝她这个方向望来,定定的,缓慢的,望了数秒后说,这首歌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妖孽只在夜里哭》。
陆尘埃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的楚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歌却将目光转至场内,专注地弹唱起来。
世人羡我们横行霸道
像一群无所畏惧的妖孽
却又笑我们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
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
我们只是一群傻子
白昼时手牵手假装快乐地歌唱
午夜时却醉生梦死在陌生人的怀抱
流离失所在孤独的街道
我们纵情声色不过是以此为寄
我们坚强不过是彼此相欺
其实妖孽也会受伤 妖孽也会彷徨
只是他们习惯将风光表于人外
将眼泪埋葬午夜月光
太好听了!演唱会完美结束,回家的路上,骆翘感慨,最后那首《妖孽只在夜里哭》简直是绝唱啊!歌词堪称经典!
泡泡说哎哟,楚歌真他娘的帅!这是我们女人的毕生理想啊!
骆翘鄙视他,是你这个女人,别把我算在内。
泡泡咯咯地笑。
陆尘埃看着窗外,哼唱起来那首歌,我们纵情声色不过是以此为寄,我们坚强不过是彼此相欺……
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里的妖孽,面对艰辛所向披靡,就算晚上流再多的眼泪,天亮时一定会继续不动声色,穿梭人群。
看完演唱会陆尘埃没再去蜉蝣,回到家跟魏星沉打过电话后,很早就睡了。
那一觉竟然睡得香甜无比,没有做梦。早上起来,她神清气爽地收拾了下跟coco打电话说去看他们。
她打车刚到电视台门口,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已经在门口等她,她说,你是尘埃姐吗,coco姐让我来接你。
她点头。跟着小姑娘在广电大楼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隐秘的化妆室。
楚歌已经化好妆,在跟助理看剧本,coco在打电话,看到陆尘埃立刻站起身迎她。
楚歌眯着狭长的狐狸眼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了解他的德行,也没打扰他,坐一边跟coco叙旧。
但过了一会儿楚歌忽然走过来,摸了下她的头发面无表情地问,头发怎么剪了?
她还没回答,coco已经在旁边捂着胸口打趣唱,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减一地不被爱的挣扎……
她白coco一眼,转身正经地问楚歌,下午录什么节目?
哦。《奶茶有约》。
《奶茶有约》的主持人什么时候到?coco问旁边的助理。
半个小时。助理答。
陆尘埃看了眼手表九点半,她抬起头跟coco说,待会儿我就得走了。还约了人谈事情。
陆尘埃你真不够意思!coco怪叫,还以为我们很久没见,你会对我难舍难分,都打算好让你请午饭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请。
好吧。coco接起一直没间断的电话,拍她的肩说,你先跟楚歌聊。就出门接电话了。
她坐在楚歌的面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楚歌也是个不冷不热的人,他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
多日不见,他依旧英俊的无人匹敌。让她坐在对面都有种身在偶像剧的感觉。
她干咳一声,没话找话,昨天演唱会的歌唱得真好听。
排练过无数遍。
你现在很红,我闺密都喜欢你。
是吗?
是啊,电视上整天都在播你演的偶像剧。
哦。
嗯。陆尘埃感到有些冷场,终于,她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妖孽》那首歌很好听。
抱歉,没经过你同意给它谱了曲。
不,我不是那意思。陆尘埃连连摆手,我当初也没将它当成一首词写,只是突然想写那么一段话。你谱的曲却让那段话得到了升华。真的谢谢你楚歌。
还会回去吗?楚歌忽然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她,你还会回去吗?
不知道。陆尘埃低下头。
这次轮到楚歌问她了,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嗯。
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
那……祝你幸福。楚歌低头看着报纸。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陆尘埃坐在楚歌面前,都觉得毫无一丝气场,楚歌身上闲人勿近的气质经常让人有种冷场的感觉。
幸好这时候coco走进来问,你们聊什么呢?
没。楚歌微笑着看coco,问尘埃回不回去。
你敢不回去!coco转身凶巴巴地看着陆尘埃,吓她,别忘了,你和我可是签了五年合约,你要不回去,我去法院告你!
不过,coco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爱的那个人不允许你回去?
没有。她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我怕坐牢。
coco也笑了。
陆尘埃看看表,九点四十了。她说,coco姐,楚歌我得走了,你们明天就要飞回c市,我没办法送你们,下次再见大概要再过几个月了。
嗯。coco拉着她的手说,你别忘了,你只放假一年,一年后要重新回到我们团队。还有,好好照顾自己。
你们也是。她对coco和楚歌点了点头,走出房门。
她快步穿梭在广电的楼梯间,因为楚歌要录制的《奶茶有约》是艾而蓝主持的节目,她不想碰到艾而蓝。
但人常常怕什么来什么。她搭乘电梯刚下到一楼,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她面前正准备进电梯的艾而蓝。
艾而蓝看到她也有些惊讶,她说,尘埃?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帮朋友办件事。
哦。艾而蓝抱着双臂看着她笑,真巧,我这几天本来一直想约你,相请不如偶遇,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还有点事。陆尘埃并不想应付艾而蓝。
没关系,只占用你十分钟时间。
陆尘埃犹豫了下说,好。
艾而蓝带着她走到旁边的咖啡厅会所。
喝点什么?
水。
艾而蓝招手喊服务员端了饮料过来,笑望着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陆尘埃淡淡地说。
肯定比我好吧。艾而蓝说,从你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好运即将终止。
你的运气和我并没有关系。
不。尘埃。从一开始,我的运气就跟你有关系……
如果坐下要谈的问题是这些,那我没什么兴趣。陆尘埃拿起包,起身欲走。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艾而蓝笑。
因为别人也不曾顾及我的感受。
好了。艾而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我只是想给你听一样东西。
艾而蓝从包里拿出耳机和一个mp3递给她,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很为难,我知道你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伤心,但作为朋友,我又不得不提醒你。而且,我想大概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天意。
这是什么?陆尘埃看着mp3问。但她的心已经在慢慢下沉,她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是三年前录制的,你和魏星沉分手的真相。艾而蓝看着她,笑容如有毒的罂粟,一点一点绽开。
陆尘埃看着眼前的mp3,她一直说服自己不要去听,这不过是艾而蓝又玩的一个新手段。但她又想,她和魏星沉之间还有什么经不起考验,就算艾而蓝玩花样,她也不会上当。
她终于拿起耳机,挂在耳朵上,按了play键,里面沙沙一阵空白响之后,突然传出魏星沉的声音。
莫天赐!你真卑鄙!
哈哈,莫天赐失笑,是,我卑鄙我无耻!我卑鄙到明知道你在追陆尘埃还硬要拉着她的手说这是我女朋友!
你就因为这件事记恨我?导演了这场戏?!魏星沉不可思议道。
是啊!我记恨你抢了陆尘埃!嫉妒你得到了陆尘埃的爱!
你疯了!
我是疯了!疯之前我会拉你垫底!星沉,你看,现在天都在帮我!你爹的星际国际最近状况不好吧,你说我把这段视频放出去,星际国际的公子强暴女大学生,大家会有什么反应?
魏星沉没有说话,但接下来的玻璃碎裂声,沙发倒地的沉重声,以及两个人吃痛的闷哼声,都证明他们两个打了起来!
你打我也没用!你强暴了叮当这是事实!莫天赐嚷嚷。
魏星沉突然平静下来,他恨恨地看着莫天赐,看着被他丢在地上的手机,问,你想要什么?说出你的条件。
这才是商人本性嘛。莫天赐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优雅地坐回沙发上才说,我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你身边唯一可以收买我的便是陆尘埃。
你休想!魏星沉握紧拳头。
莫天赐讥讽地扬起嘴角,不紧不慢道,放弃陆尘埃和将视频放出去,你只能择其一。
魏星沉慢慢地蹲下身,痛苦地看着莫天赐,你明知道……我多喜欢陆尘埃。
是啊。莫天赐冷漠道,当初你也明知道我在追求她。
魏星沉无言。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办法。莫天赐把玩着手机笑意盎然,如果你没办法选择,就让陆尘埃选择。
魏星沉转过头,死死地盯住莫天赐,你敢!
为什么不敢!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另外一种出路吗?
魏星沉久久地没有再说话,最后他忽地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莫天赐在身后说,你放心吧,作为兄弟,我送你最后一点福利,我会告诉陆尘埃你喝醉了,压根就不知道这段视频。
一滴,两滴,陆尘埃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瞬间温热一片。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一直审视着她的艾而蓝定定道,艾而蓝,你如愿了。
说着她丢下mp3,站起身踉跄着离开了。
尘埃,你怎么这么说,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真相虽然丑陋,但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肯定愿意接受真相。艾而蓝跟在她身后缓缓说道。
楚歌从电梯里出来,远远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陆尘埃仓促地从广电旁边的咖啡厅会所走出来,艾而蓝跟在她的旁边,看好戏般对她说着什么。
陆尘埃却一脸悲痛,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回到a市的陆尘埃那么陌生,曾经,他只以为她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coco把她带到工作室时,她整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冰寂。coco说她在地铁站里看到这个女生,在弹吉他唱自己编的歌,音调简单,歌词却异常美丽。
那时陆尘埃不爱说话,coco安排她做了他的助理,每天二十四小时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就算他拍戏到凌晨她在旁边等着也从来不打瞌睡,coco还让她工作间隙写词。
他一度以为陆尘埃撑不下去,于心不忍地让coco少安排点工作,coco却说,这都是她自愿的。而且coco还说,一个绝望的人身上有无限的动力。
后来,果然如coco所说,她成了他最贴身,不可缺少的助理。他两年前的成名曲,亦是凭借她写的词一炮而红。
他以为,她是上帝送到他身边的幸运符。她孤身,神秘。他一直以为他们会维系这样亲密的关系。
但直到几个月前,她递了辞职书。说是要去寻找一个真相,一个她爱的人。
最后他和coco权衡下,没有允许她辞职,却批准了她一年的假期。
这次是他们分别后他第一次见她,她所发生的一切改变都在暗示着他,她并不是一个流浪儿。
否则不会在他的演唱会上,坐在vip第三排。也不会在此时,和全国知名的主持人一起喝咖啡。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下来,本身是追出来想送她一程。
但那一刻,他站在原地犹豫了。
她对他了如指掌,他对她却一无所知。她以前的生活,他从未参与。而以后,他想起刚刚在化妆室陆尘埃回答他的话,或许,他更没有机会参与了。
他看着她孤独脆弱的背影,想起待会儿的节目录制,最后转身走进了电梯,摁了十楼。
虽然她曾与他亲密地在一起度过了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但她始终有自己的生活是他不了解的。
不打扰,是他给她最好的尊重。
陆尘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回去的车。
她没回家,而是直奔星际国际。一路上,那段语音如魔咒般在她耳边一遍遍回转,她看着窗外眼睛有些发涨。
这三年的颠沛流离她从未有过任何怨怼和仇恨,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伟大的为爱牺牲。
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荒唐一场。
原来他早放弃了她!
他竟然放弃了她?!
也是,从头到尾,他没有挽留过她,她回来他甚至从未主动寻找过她,就连求婚,也是觉得愧对于她吧。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越想越心寒,有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嘴边。
这世上最难堪的事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说很爱很爱你,最后却轻易地放弃了你。
头晕目眩,撕心裂肺,肝胆俱摧,这些都是形容人崩溃的词语,但在陆尘埃看来,那一刻她的世界,却是万念俱灰。
万念俱灰。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畅想,所有她与他的以后,都粉碎凋零,死寂如灰。
陆尘埃站在星际国际的楼下,仰头看着星际国际的高楼,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埋葬了她的爱情。
走进大厅环顾周围庸碌的人群,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是求一个自己早已得知的答案,还是心怀不轨企图魏星沉否定那些存在过的事实,告诉她,那不是真的。然后她便相信那个录音从来没有存在过,魏星沉从未放弃过她,继续与他度过余生漫长岁月。
她愿意吗?
走到已然而至的电梯面前,陆尘埃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她握紧手指,指甲深陷手掌心内,一阵疼痛使她清醒。
不,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自尊丢在地上再次任人践踏!
如果十六七岁,魏星沉爱上了别的女生或者那时她便知道他放弃了她,或许她大可以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这样软弱的话问出口。
但现在却不是,她拼却了三年青春,隐忍了三年流离,换来的却是锥心之痛。
既然如此,又何必留恋。她狠下心转身朝回走,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尘埃?!身后忽然一声深情的呼唤。
魏星沉意外地看着第一次来他公司的陆尘埃。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一件事奔波劳碌,现在已经大功告成,他心下兴奋,正准备逃班去找她,没想到想见的人突然到了他眼前。
他快步走上前,惊喜地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陆尘埃看着西装革履,眼神坚定的魏星沉,之前她怎么会傻傻地觉得他没变呢?
从前的魏星沉很少穿西装,从前的魏星沉看她时眼神满溢温柔。
那一刻,她忽然发现现在的魏星沉竟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会不会魏星沉看她也是同样的感觉?
怎么了?魏星沉看到陆尘埃神情古怪,关心地问道。
陆尘埃看着他关切的脸,忽然好奇,魏星沉,你不累吗?
什么?魏星沉疑惑地看着她。
陆尘埃笑了,眼里带着点点寒光,魏星沉,你假装那么爱我不累吗?
魏星沉愕然,尘埃,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尘埃吸了口气,收拾好破碎的情绪,满脸笑意地望着魏星沉,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现在算是成功吗?你放弃了我们的爱情得到现在的身价,你觉得自己成功了吗?
魏星沉脸色一变,莫天赐告诉你了?
如果在这之前陆尘埃还心存最后一丝侥幸,那么在听到魏星沉的问话后,她彻底心如死灰。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缓声说。
尘埃。魏星沉死死地拉住她的手,眼神里全是苦涩,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知道,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再没喜欢过别人。
陆尘埃听着魏星沉的话,心下一酸。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再没喜欢过别人,这句话真美,然而在这样一个时刻,听起来却也格外心碎。
她抽出被魏星沉捏住的手,转过脸,星沉,你在抉择的那一刻便应该明白,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现在何必浪费唇舌挽留一个你本身放弃的人。
我从未放弃过你!魏星沉急声辩解,如果不是莫……耍诈!我们现在早结婚了!孩子都有了!我这几年一直没日没夜地工作,获得成就,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为了和我在一起?陆尘埃看着魏星沉精美的脸,忽然失笑。
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尘埃,你可以怀疑任何,但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当年我是迫不得已,我有苦衷!你听我说好吗!
不,不要说。陆尘埃打断魏星沉,眼睛深深地望着他,星沉,你可以伤害我,欺瞒我,但我绝不接受你放弃了我,再回头找我。
说完她看了魏星沉一眼,转身离开了星际国际。
魏星沉看着陆尘埃消失在电梯门口的背影,眼里的光暗了下来。
再抬起头看向前方时,他眼里除却痛楚,还有些许决断和肃杀,莫天赐,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a市莫氏企业——
莫天赐的电话不断响起。
老大,我们生意被查封了。
莫总,最近几个大单子都黄了,有人背后搞鬼。
老大,我被人盯得很紧,没法放货出去。
老大,场子最近被人砸了五六次,都没人敢去。
天赐,这次保不住你。
莫天赐摁下电话,太阳穴涨疼,魏星沉,你说话不算话!
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支暗黑色的录音笔,他拿出来在手里把玩。
三年前,保存这个录音时,无非是想陆尘埃再回头找魏星沉时,以此打消她的希望。但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会有用到它的时候。
毕竟,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甚至他以为会改善他和陆尘埃的关系,但他没想到陆尘埃是那么执拗的一个人。
就算跌宕三年,也要回到魏星沉身边,而且不惜以身体作为筹码换取自由。
而魏星沉,为了销毁这些证据,这些年一直在隐忍。他知道魏星沉恨他,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年虽然是自己逼迫,但魏星沉自己不放弃,谁也勉强不了他。
魏星沉和他父亲许连城都是一类人,他们面上都如谦谦君子,其实自私自利,衣冠禽兽。
他知道魏星沉一直在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扳倒他。只是,他轻笑,魏星沉,你在跑的时候,我也在匀速前进。
他想起上次魏星沉来找他。
魏星沉狠狠地说,天赐,放过尘埃,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说着魏星沉重重地朝桌子上甩出档案袋,里面是他这些年涉嫌黄赌毒的证据。
但他并不心惊,他只是淡淡地扬起嘴角告诉魏星沉,星沉,在你带陆尘埃上高速的那一次,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是你没带她走。
他走近魏星沉,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你承认吧,其实相比你的建筑王国,陆尘埃已经不那么重要。
一刹那,魏星沉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原样,云淡风轻地望着莫天赐笑言,天赐,我这次也给过你机会。
说着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在扭开门时,魏星沉又回头对莫天赐认真地说,我很爱陆尘埃,这次我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
想着魏星沉的话,莫天赐来回转着手里的录音笔,冷冷地扬起嘴角,以他对陆尘埃的了解,陆尘埃听到这段录音,魏星沉不管打什么算盘都会落空,因为陆尘埃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但一想到要放这段录音给陆尘埃听,他又有些犹豫。他一直坚持自己最爱陆尘埃,就算伤害她,也想得到她。
但现在……他为何心软?不,他不是心软,他只是不想看到陆尘埃为别人太难过。
他站起身,缓步踱到窗边,忽然电话又响了。
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下接起。
那边响起艾而蓝千娇百媚的声音,莫总,在忙些什么?
有什么事吗?他蹙眉。
瞧你这话说的,真无情。好歹刚刚,我还帮你做了件你一直想做而舍不得做的事呢。
什么事?莫天赐心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哈哈。艾而蓝娇笑,你忘了吗,我们曾说过要联手,我得到魏星沉,你得到陆尘埃。现在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破镜重圆了,我只能使出撒手锏,你收藏的那段录音我用了一下。
你做了什么?莫天赐厉声问。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心头肉做什么,我只不过让她认清了现实,我……
砰!莫天赐想起陆尘埃听到录音后的反应,不待艾而蓝说完便扣下电话,拎起衣架上的大衣冲了出去。
艾而蓝也轻轻地放下了电话,耳边扬起监制说要开始录制节目的声音。
她收好电话,回头看着场内的灯火灿烂和台下一片渴望的笑脸,穿着十三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踩上台,听着台下的掌声,她更加肯定,她决不允许自己有一步踏错,她也决不允许有人毁坏她辛苦建立好的风光生活。
从星际国际出来,陆尘埃一路走回了家里,她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寒冷的初冬,她觉得额头有些冒汗,饥肠辘辘。
她不哭不笑不思考。到门口时,看到莫天赐熟悉的卡宴停在那里,莫天赐站在车门外抽烟。她没有心情和他进行任何的交锋,疲惫地朝楼上走,莫天赐却拉住她,尘埃,说说话吧。
她也不拒绝,顺从地坐到了莫天赐车上说,我饿了。
莫天赐带她去吃饭,一路上她没开口,莫天赐也沉默。直到坐在餐厅饱餐一顿后,她才冷淡地问莫天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莫天赐看着她破碎的眼神,不忍直视。
是你拆散了我们。陆尘埃指控他。
要是以往,莫天赐早冷笑出声,但现在,莫天赐抽着烟,看着陆尘埃仿佛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遮住柔弱的伤口,竟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以前他年轻气盛,为得到陆尘埃施尽手段,这两年没有陆尘埃的消息,他沉寂很多。
或许是因为太思念,他对她的心疼与日俱增。
陆尘埃说完这两句之后也没再说话。
从饭店出来坐上车,陆尘埃低声对莫天赐说,我不想回家。
莫天赐愣了下,开车转了个弯,朝相反的方向开去。陆尘埃缩在座位上疲惫地闭上了眼,她难过时喜欢睡觉,因为一睡着什么都会忘记。
她不在乎莫天赐会带她去哪里,对她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他带着走吧,不管跟他去哪里。
再睁开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看周围,竟是荒山,以前她与莫天赐独处,只觉危险与害怕。但现在她却安静地转头看了看周围。
莫天赐看到她平静的神情笑了,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她问,这是哪儿?
莫天赐打开车门说,下车吧,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陆尘埃推开门,看到一栋楼,莫天赐带她绕过那栋楼,眼前忽然一片明亮,就算心情低落,但陆尘埃还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着眼前山峰上,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滑雪场!
莫天赐带着她一路走进滑雪场边的另外一栋平房里,换滑雪服和鞋子,他说,我不开心的时候经常来这里,不知道这个方法对你实用不实用。
陆尘埃换着滑雪服,稀奇地看了眼莫天赐,他竟然还有这种文艺爱好。
她是第一次滑雪,穿完厚重的滑雪服,再去系鞋带时竟有些弯不下腰,莫天赐看她费力,走到她旁边拦住她,别动。
说着他蹲下身,手法娴熟地帮她系好了鞋带,并且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打完还抬头特讨好地看着她笑。
她转过脸,看久了莫天赐的趾高气扬,现在忽然看到他的温柔真是异常别扭,而且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做这种情侣的动作真是诡异。
所以莫天赐刚帮她系好鞋带,她蹭地站起身准备假装活动下,但她忘了自己穿的是并不熟悉的滑雪鞋,她刚站起身,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后面栽去。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只觉腰间一紧,她被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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