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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天下》轻杖胜马一壶醋

第三十五节 凡事就怕没好人

王宗诘打发走了金二,暗自寻思,这姓董的真够胆大的,居然冒充盗匪,敢抢了华家的人犯藏起来,还让老子给他背黑锅。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说你现在没华洪罩着,就是华洪仍在,你犯下如此大罪,老子也不能放过你。

正寻思着,外头一阵乱糟糟的传来,王宗诘不由火大:奶奶的,这王八蛋们最来越放肆了,我的帅厅外面也敢喧哗。刚想喊人,一个亲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笑:“禀大帅,陈可回来了!”

王宗诘大骂一声:“混账东西,这龟儿子回来就回来了。外面乱腾什么?”

亲卫赶紧绷住脸,强行忍住笑,道:“大帅,不是小的们要乱,是陈可那家伙,实在是可乐,他。。。呵呵”到底是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王宗诘飞起一脚,将亲卫踢翻在地,斥道:“你个龟儿子的,当着本帅也敢这么放肆!滚起来好好说话!”

亲卫都知道王宗诘的脾气,一看动作就知道又要挨踢,早有了防备,虽然这一脚是不能躲的。但借机会翻倒,也卸了大半的力。听王宗诘让他起来,忙立起身道:“大帅,您还是出去看看吧,小的实在形容不出来!”

王宗诘骂道:“好你个龟儿子,老子就出去看看,看有啥事能把你个混账东西乐成这样。”说着往厅外走,到了门外看时,廊上两排亲卫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看这庭院当中,站着八个人,这八个人很是有特点,左半边头发剃的光光的,右边却是一点不少,脸上污浊不堪,眉毛和胡子,也都是剃掉一半。衣袖和裤腿,都是少了一个,露出来的肉上,歪七八扭的刺着青忽忽的几个大字,乃是“地痞无赖一名”

王宗诘不由哈哈大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那五个人看到王宗诘,当即翻倒在地,为首的一个嚎啕大哭:“大帅,小的是陈可呀!你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呀!”

王宗诘忍住乐,奇道:“陈可,你是陈可?”

陈可抬起头,用仅有的一个衣袖,在脸上抹了几遍,叫道:“大帅,你看看,可不就是小的吗?”

王宗诘仔细看看,还真是陈可,忙问道:“你个龟儿子的,派你去凤州查探,咋成了这模样?”

陈可哭道:“大帅呀,可不就是去凤州了嘛。小的们奉你的将令,到了凤州,暗自访查,听说这凤州还真来了像华家的这么一拨人。听说是住在城内大营中,小的们怕查不确切,误了您的大事,就去营中探问。不成想,属下的一个兄弟遇到了一个熟识,被人识破,一下子被人拿了。”

“等见了韩染那厮,小的们说是奉大帅之令,暗自查探凤翔军情,谁知韩染那厮却说‘放屁,定是。。。。,这厮无礼,小的不敢说”

王宗诘明白,定然没什么好话,早已暗自火起,咬着牙喝道:“说”

“是,那厮道‘放屁,定是王宗诘那厮想抓我把柄。暗地里派你们来查我隐私,要陷害某家’不由分说,就打了小的们一顿,踢了头发、眉毛和胡子,还刺了这几个字。可怜小的们受此大辱,求大帅做主!”

“此话当真?”

“小的们哪敢欺骗大帅,你不信可以问问这几位兄弟,可怜小的们成了这般模样,一路上都是让人耻笑,不敢见人,躲躲藏藏才回到这里。大帅,小的们苦呀!”

陈可这一番话,王宗诘恼的已经是火上了顶门骨,当即一蹦三尺高,连连喝叫:“反了,反了,好你个韩染,你这厮平日仗着华洪就不服本帅,华洪完蛋了,你这厮还如此猖狂,你当真以为本帅动不了你?”

当即让陈可等人下去。同时命令亲卫,传本营将佐,到大堂听令。

陈可等人下去,待出了门,其中一个低声道:“陈哥,不会惹出事来吧?”

陈可赶紧四外看看,见没人,低声斥道:“噤声,这事除了咱们几个,别人谁知道。反正这模样就是韩染那老儿那帮子亲兵给弄得,大帅兴师问罪,韩染还能辨的清楚?只要咱一口咬定,那就没事。”

原来这陈可为人,最是奸猾好色,自从到了凤州,随便溜达了几日,也没啥发现,也就松了。整日拿着盘缠银子,和手下的几个同伴吃吃喝喝,一日喝得多了,在街上行走,看到一个美貌女子,后面跟着三五个壮汉在逛街。陈可毛病上来,一时口滑,调笑了几句。那女子大为生气,呵斥了几句,岂知者陈可喝得多了,酒壮色胆,况且平日仗着王宗诘亲兵的身份,霸道惯了,竟然借机对那女子动手动脚。

那几个壮汉见不是头,急忙上来拦住,两边就动起手来,陈可这边虽然人多,但都是过了酒的,手软脚麻,被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

正打之间,巡哨马队过来,看见为首的将官,那女子当即大喜,喊道:“二哥快来,这几个地痞竟敢欺我。”

那将官打马过来,当即指挥手下,将陈可等人捆了起来,然后道:“韩雨,这帮孙子怎么惹你啦?”

韩雨鼓着小嘴,道:“二哥,这厮口舌轻薄,还想动手动脚,亏了他们几个跟着的,才把我护住。”

韩庆骂道:“这龟儿子的,竟敢轻薄我妹,给我带回去,非狠狠的收拾狗东西不可。”

陈可等人吃了大亏,眼看回去还有一番收拾,这陈可知道大事不妙,酒也吓的醒了,忙喊道:“将军,误会呀,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呀”

韩庆回头喝道:“自己人?什么自己人?”

陈可满脸赔笑道“小的乃是王宗诘大帅的亲兵,奉令前来刺探凤翔军情,也是小的喝得多了,却是误会,哪敢冒犯小姐,都是自己人,小的有腰牌在身呢!”

那韩庆歪着头看了看陈可,暗自寻思:“腰牌?妈的,看来可能是真的,不过真是王宗诘那的来人,可就没法再收拾狗东西了。只能错打错招”

当即骂道:“龟儿子的,竟敢冒充官差,儿郎们,给我狠狠地大,看他还敢不敢冒充自己人!”

那些军士,当即抡起枪杆子就抽,开始,这陈可还喊着自己人,喊了几声,发现越喊越打,赶紧改口:“将军饶命,小的不敢了。”

韩庆见他改了口,骂道:“地痞流氓,也敢招惹我妹,给你留个记号,免得你再害人”喝令军兵,用刀将几人的头发、眉毛胡子刮了一半,又胳膊腿上刺了字,涂了青料。只整的几个人哭爹喊娘的,方才停手放人。

陈可几个脱了罗网,当即抱头鼠窜,不敢再呆在凤州。这一路上,心里这口气死活咽不下去,还是陈可主意多,编了一段故事,几个人商量的好了,一定要给韩染找点别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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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鲁莽主帅鲁莽将

王宗诘很生气,亲卫传令也很快,但要汇齐诸将却不那么容易!

这是没办法的事。自从搬走了华洪这个压在头顶的大山,王宗诘就毫不客气的搬进了李继密留下的节度使府。虽然他的家眷还是在成都,但这个节度使府里人也还不少,既有王宗诘新纳的两房那个小妾,相应的厨师仆役等等也是一个不缺。差不多也是夜夜笙歌的豪门样子。他营中的将佐,也是有样学样,纷纷都从军营搬了出来。房子总是不缺的,反正也不用买,就直接占了原来汉中军的那些败军之将的产业。

这些将佐,有了房屋产业,当然也不能少了女人。既有身有余财,新纳本地良家女为妾室的,也有手里钱紧,干脆直接接管了那些败军的美貌家眷,为新旧军人之间的生活大融合做贡献的。因此上,这些除了校阅之期去点点卯之外,平时谁也不肯在军营中待着受苦。

生活是好了,可要集合人可就慢了,足足过了快一个时辰,帐下将佐的陆陆续续的到齐。王宗诘看众将官时,有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也有几个满脸红晕,酒气熏人的。更有一个,脸上还带着一个唇印子。甲胄齐全的将佐不过两三个,其余的身上穿戴则是五花八门,既有武士短衣,也有官员袍服。

王宗诘本来就是怒火上了房的人,又等了许久,待看到这手下的如此形象,这心里的恶气已经是顶的脑门都疼。诸将偷眼看看,见王宗诘面色不善,都暗自警醒,不敢大意,眼观鼻,鼻观心,静悄悄的站立两侧,一言不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霉头,成了出气筒。

王宗诘看看在场的人,都是自己直管的心腹将佐,虽然对这些部下的拖拉和懒散很是恼火,但正要动兵用人之际,这些细枝末节只能置之不理。先办正事要紧。

在等人的这段时间,王宗诘也琢磨了半天。从金二和陈可这两拨人的情报来看,三泉的董贤这厮,显而易见有问题,华家劫案是有**和他相关。而韩染这厮,素来为华洪所亲信,原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单独掌四千军镇守凤州,远离兴元府,想必是自觉山高皇帝远,认为我鞭长莫及,才不把我这一方之帅放在眼里。

这厮明知陈可是我帅府的军兵,他还敢刺字削发,这摆明了是飞扬跋扈,毫无所惧。这董贤劫囚,说不定就是这厮暗中主使。

如果要查办董贤,三泉弹丸之地,兵又不多,肯定是轻而易举。可虑的是,一旦消息传到凤州,势必打草惊蛇。凤州扼守大散关,乃是北通关中的要道咽喉,韩染这厮阴谋败露,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肯定勾连凤翔,引敌入关为援。那时大兵征剿,胜还好办,如果输了,这汉中之地,可就难说归属了。

所以,不动则已,要动,也要先动凤州,拿下韩染。只要稳住了凤州,堵住了外敌进入之路。汉中就无大患,这三泉董贤,虽然也算骁勇,但一座孤城,外无援兵,又能有什么好戏唱。

至于没有证据,这倒是无妨,只要拿下了二人,自然能找到华家的人,那就是铁证。就算两人已经将华家送走,只要严加拷问,不信问不出事情。况且,到时候人在我手,总能挖出点把柄。只要去了两个眼中钉,就算老子冤枉了他们,谁又能把我怎么样。

因此,王宗诘道:“据探报:韩染这厮,勾结指使三泉董贤,干犯军规、法令,暗中劫走华家罪囚,目无王上,罪在不赦。本帅有意将二贼拿下法办,你等以为如何?”

众将听了,心里都是吃惊,这两人好大的胆子呀!

王宗诘帐下众将之首,乃是后营都指挥使王继昭,正是刚才脸上还带着唇印子的那位。此人虽然算不得智勇双全,但在王宗诘帐下的一干鲁莽武夫之中,算是心思转的最快的一个。王继昭初听王宗诘一说,也是吃惊,但暗自琢磨一下,又觉得不对,韩染和董贤这两人,都算是华洪的嫡系大将。办事用兵都是精细的很,这劫囚何等大事,两人既然做了,一定是安排周全,怎么也不会如此不密,被一贯看不顺眼的大帅给查出来。况且,这两人勾结指使之词,说的虽然肯定,但这等往来的密事,知道的人更少,除非两人中有一人告密,否则大帅又怎么可能知道?

再看看今天来的,都是自家大帅直管的军将,前营王副帅那里,一个人都没来,显然这是大帅自己听到什么消息了,但又没有十拿九稳的证据,所以想借机先把两人解决了再说,在解决之前,先瞒着王副帅,否则事先让王副帅知道了,真要捅到大王哪里,大帅这事肯定是要出漏子的。

王继昭想的通了,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帅明见万里,奸贼诡计自然瞒不过大帅。只是凤州、三泉一南一北,都是汉中重地,董贤韩染这二贼,以骁勇闻名,大王不察,对二人颇为青睐。如今先行查办二人,恐大王不喜!”

王继昭也是滑头,先恭维王宗诘一句,后面又点一点,这二人都是蜀王点将才驻防各地的,你要是有铁证,办了二人是有功,自然没事。要是仅凭传言猜测,贸然动手,那也是蜀王面前有名姓的人,可别捅了漏子,惹恼了蜀王。

王宗诘虽然鲁莽,但怎么说也是王继昭的老上司,对他的说话、脾气可是了解的很,立刻明白他所说的意思是劝自己最好慎重点,别惹恼了蜀王。王宗诘当即说道:“此二地重要,二贼既然心怀异志,本帅更当以霹雳手段,为大王分忧!岂可瞻前顾后?”

站在王继昭对面的,乃是左营都指挥使郑鼎,是一贯不服王继昭,时常抢功争风的。看王继昭吃了憋,心里高兴,当即站出来喊道:“大帅为大王效忠,不计个人毁誉,真是末将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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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王继昭听了郑鼎的话,翻了郑鼎一眼,心里骂道:“你这头蠢猪,除了打打杀杀,知道个屁!”

郑鼎正高兴,哪管王继昭想什么,对着王宗诘道:“大帅,既然要拿办这二贼,末将不才,愿领精兵两千,杀到凤州,拿了韩染这厮,交大帅处置!”

王继昭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哼,两千精兵,还想拿了韩染?吹牛你也打打草稿”

郑鼎被王继昭噎的脸红脖子组,嚷道:“王继昭,你少来这一套。只要有两千精兵,韩染那厮,还真不在老子眼里!”

“大言不惭,当真好笑。韩染只要管好了自己的四千人,安安稳稳的站在城墙上,莫说两千精兵,就是带四千精兵,像你这样有勇无谋的莽夫,也只能在凤州城下吃土喝风!”

郑鼎本就不善于言辞,被王继昭这一说,不由恼羞成怒,当即大骂:“王继昭,你个匹夫,今天绝不与你罢休”边说边跳了过来,一把抓住王继昭,挥手就要打。旁边的众将佐,哪能让两人打起来,看势不好,一下子围上来四五个,有的抱腰,有的拉手。

王宗诘看二人闹的不像话,气的鼻子都歪了,大喝一声:“住手!”

瞪眼看着郑鼎骂道:“你的龟儿子的,老子的帅厅,竟敢放肆,都滚回去站着!”

王宗诘发话,郑鼎不敢违抗,怒目瞪了王继昭两眼,只得怏怏放手。众将也赶紧站回原位。

王宗诘又对着王继昭骂道:“老子知道你鬼点子多,赶紧出个主意,再要冷言冷语的不着调,小心老子军法伺候!”

王继昭斜了郑鼎一眼,笑着回道:“大帅,不是末将不着调,实在是这厮主意过于鲁莽。韩染既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然会有防备,如果真要起大兵公开捉拿。必然走漏风声韩染得了消息,不是严兵守城,就是外窜投敌,这样势必难以得手。以末将看,此事还需用谋,不动则已,动就要快如霹雳,一击必中。”

“废话,当然要一击必中,你细细说来”

王继昭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里,道是这韩染乃是华洪得用的大将,算得上是智勇兼备之人。要想将其拿下,只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行。不如明派一将,带精兵两千,以巡查阶州、凤州、秦州防务为名西上,待到了凤州,韩染作为凤州主将,怎么也要会面接待。待两人相见之时,只要拿出大帅令旨,只需一队亲卫,就可拿下韩染和亲信。

鸟无头不飞,只要拿下韩染,凤州之军,内无大将主持,外有精兵威慑,人数再多,也只能乖乖听令。

至于三泉董贤,比邻勉县,手下军兵也少,无需大动干戈,只需命令勉县的符积暗自领一千精锐,以换防为名,偷袭便是。

只要快速拿下二人,汉中诸将即便不服,但散处各地,人单势孤,只能服帖,谁还敢做出头鸟?况且兵马调动不多,也好瞒过王宗播,如此,将来大事底定,即便大王心中不满,但木已成舟,大帅手里又有铁证,大王能做的,也只能是顺水推舟,为大帅撑腰。

王宗诘听着,不断地点头,这下面将佐,都是有眼色的,大帅都认可了,平时和郑鼎关系好的,自然是闭口不语,这平时和王继昭铁的,马上随口迎合,齐赞妙计。

王宗诘大喜,当即问道:“如此甚好,你可愿领兵前往凤州?”

王继昭暗自琢磨,这事虽然看起来天衣无缝,但万一走漏风声,这两千兵可不是韩染对手。要是败在韩染手下,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亏得大了?当即眼睛一转,笑了笑,道:“大帅,如此大功一件,末将自然愿去。只是末将静思,末将并不是最好的人选。”

“韩染这厮久在军中,当然知道末将多计。这巡防之名虽然堂皇,但末将领兵,韩染心里有鬼,难免心里也会警惕,如此误了大事,岂不是不美?”

王宗诘想想,如此说来,王继昭心眼多不合适,那就只有派一员心眼少的勇将了。抬头看到犹自气哼哼的郑鼎,王宗诘不由大笑,道:“郑鼎,这一大功赏了你如何?”

郑鼎一愣,还有这等好事?当即大声应道:“末将愿往!”

王宗诘按着王继昭的计策,好好嘱咐一番,当即颁下军令,着郑鼎自带本营精锐两千,即日准备粮草辎重,三日后拔营启程。其余文书等项,自由幕府等人办理。又着王继昭带精兵五百,进驻勉县,指挥符积,偷袭三泉,同时确保勉县无事,万一事有不谐,也可为郑鼎保守粮道退路。

郑鼎见是王继昭做后路,当即叫道:“大帅,这厮看不起末将,常和末将争竞,将来末将若有事,这厮不害了末将就是好的,岂会拼力救援?还请大帅换一个好人!”

王宗诘骂道:“放屁,你二人争竞多年,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斗口争功而已,何曾真伤了和气?这计是他出的,由他坐镇勉县,正好为你后援,协调办事。不得在胡说,赶紧下去准备!”

郑鼎无奈,只得随众将下去,选拔调配兵马粮草。

此时,金二陈可等人的事,已经在府中传开,如今又要调拨钱粮,几个和张师爷一块办事的小校,刚消停了几天,这又要忙活,郑鼎和王继昭,都是大将,不是几个人敢去招惹了勒索的,几个小校不免有气,不断地骂骂咧咧。

张师爷听得风声,暗自欣喜,知道自家计策有效,而且还有意外之喜。等看到调拨钱粮,知道和凤州、勉县有关。当下留神倾听几个小校牢骚。

这几个小校,都是王宗诘得用的人,王宗诘帅厅密议,防的了别人,哪里能瞒的住这几个,张师爷边听边琢磨,不一会工夫,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张师爷心中狂喜,暗道:“干脆再给你来一条绝户计,也是老夫又立大功一件。”

当下,张师爷踱了过去,一边附和着几个小校,一边出着主意。而今新粮将下,何必运来运去的麻烦,不如先给调拨五日军粮,其余粮草,可以发下公文,让勉县准备支应。一则少了以后来回运输麻烦,二则这边也办着快当。这三吗?张师爷压低声音说道,将来勉县调拨多少,抵扣多少,自当有上下的余地。

几个人听了大喜,当即照此办理。郑鼎原是心粗好勇之人,领了文书公文,不疑有他,按了军令,三日后领兵西去。自以为定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却不知道,早在两日前,一封密信已经急火火的送出了兴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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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偷袭还是明袭

王继昭和郑鼎领军出发,这数千人的大军调动,自有公文告知王宗播,王宗播看了,只觉得王宗诘太也多事。但想自己,不过副帅而已,既然王宗诘已经派出去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也没必要没事找事,又懒得看王宗诘那副嘴脸。当即回复一声知道了,也就算了。

王继昭到了勉县,向符积出示了公文,与郑鼎领兵进城。到了城内,官兵或是入营,或是征召民房驻扎,鸡飞狗跳的,好一阵才安顿下来。

王继昭唤来符积,暗自交代任务。符积听了,心里很不高兴,自己这呆在勉县,正在收取本季赋税钱粮,刚刚开始小捞一把,这下又被派出去打仗,真是冤的要死。那三泉之地,岂能比得上勉县。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王继昭有大帅将令,又在大帅跟前得宠,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后悔赋税收的慢了,却也无法,只得交接兵马钱粮。

两人正在听师爷点验账薄,郑鼎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嚷道:“王继昭,本将明日就走,你可先要给本将调拨随军粮草!”

王继昭奇道:“你这路途粮草是大营按二十日核发,这出发不过五日,缘何又朝我要粮草?”

郑鼎从身后的亲兵手里,拿过调拨公文,扔到王继昭面前,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奶奶的,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是公文,指明只发五日粮草,其余由勉县调拨。你看着办,要是没有粮草,我可没法进兵。”

王继昭拿过公文,看的直皱眉头,心道管钱粮的这帮崽子可是真够损的,当时还以为只是自己只拨了五日钱粮,,反正到了勉县,是自己的地盘,正好上下其手,哪想到连郑鼎这厮也是如此。这帮崽子们自己懒省事,勉县要多供应二千人的粮草,压力可就大了。

王继昭当下就问:“如今勉县有多少钱粮?”

师爷赶紧回道:“回将军话,这钱粮正在收缴,目下在库的,粮不过三百零六石,草万束!再过得几日,当可有八千石”

王继昭盘算一下,道:“如此,先给郑将军调拨一百二十石,草五千束。”

郑鼎叫道:“一百二十石,不过也就五日口粮,如何能够?”

王继昭瞪眼喝道:“这边也要驻守,出兵,都给了你,岂不是要饿死我的人?五日之后,收了钱粮,自当给你送去!我再给你加三十石好了,你要是再嫌少,直接找大帅去,谁让你糊涂,在兴元只带这么点粮草。”

郑鼎还要嚷嚷,但看王继昭这里确实不多,自己那一半,也算这小子够意思,况且日后还要求他供应,不好搞的太僵。只得嘟囔了两句,顾自领人去了。

这次郑鼎所带,都是精选的敢战军士,当下将军粮,在勉县直接做好干粮,发了下去,各自携带,到次日中午,直接领兵出城。

一路行来,正是六月初的天气,这天已大热。行军甚是劳苦。郑鼎虽然无谋,但从军多年,也知道军士是自家的根基,对手下也是爱护。况且军兵只有五日口粮,走的快了,万一王继昭供应不上,岂不是自找倒霉?所以领了队伍,只管早晚行走,一旦天热,就入林休息。每日不过二十里。同时不断派出快马,回勉县催促粮草。

到了第四日,王继昭果然不食言,派了官兵,押了民夫大车,送上四百石粮草,郑鼎算了一下,这些军粮,到凤州已是有余,当即传令,将民夫大车,直接征用,随军运送。全军加快脚步,直奔凤州。

过的几日,看看离凤州还有二十里,郑鼎暗自琢磨,明日到了凤州,虽然是用计取之,可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厮杀起来,自己人困马乏的可要吃亏。看此地山林茂密,取水也便利,当下传令扎营。明日加休一日。

众军兵正走的疲累,听了军令,当即欢呼,各自安营扎寨,取水用饭。

一夜安然无事,郑鼎早早起来,练了一套拳脚,正要回帐中用饭,营门高处的哨兵,忽然大打呼哨。郑鼎心中诧异,带了几个亲卫,走到营门看时,只见远远的有四五十个骑兵,正自打马如飞,沿官道奔大营而来。

郑鼎手下,都是久战的精锐,听见呼哨,各自将佐,早约束队伍,暗自戒备。郑鼎看来人不过数十,毫不在意,只是在营门观看。

那些骑兵,直奔到大营近处,方勒马站住,一小将越众而出,一边打量营盘,一面高声叫道:“凤州防御使牙军都将韩庆在此,来军何人?”

郑鼎听说是凤州来军,倒也不吃惊,这韩染久在军中,又是防守如此咽喉要地,如大军兵临城下才能得知,那也就太是废物了。这该是昨日斥侯回报,因是打的自家人旗号,所以才在今日派兵问询。

郑鼎低声交代几句,一亲卫上前喊道:“原来是韩将军,我等乃是兴元王帅帐下,左营指挥使郑将军麾下,奉了大帅军令,巡查各地防务。有请韩将军进见叙话。”

韩庆哈哈大笑,道:“郑将军?不就是郑鼎莽夫吗!也值得我进营拜见?你给我转告郑鼎,我韩家乃是蜀王忠臣,容不得他人欺侮,若是好好的便罢,你等如有它意,这凤州怕是来的走不得!”

说着,胡哨一声,拨马边走,众军跟着,如飞而去。

郑鼎被韩庆说嘴,心中恼怒,暗骂这厮猖狂,一个小小的都将,也敢蔑视本将军。不过郑鼎听韩庆话里的意思,好像对自己来意有所察觉,真要这样,那可糟了。

转念一想,应该不是,这韩染毕竟假冒惩治地痞,修理了大帅的亲卫探子,这心里不对大帅有所防备是不可能的。估计韩庆此来,也就是一说而已,说点大话,警告一下自己。未必真有所指。

这营中的高级将佐,郑鼎早就告知了此来之意。等郑鼎回了大帐,几个将佐已经从手下那里知道了韩庆的话,赶紧赶了过来,商议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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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老奸巨猾两头摇

韩庆快马返回凤州,当即吩咐守城的军士,闭了城门,小心守把,自己气哼哼的,直奔韩染的大堂。

韩染一身青衣,手执团扇,正在堂中纳凉,看韩庆奔了进来,随道:“庆儿,此去查探如何?”

韩庆道:“父亲,儿亲自看了,果然是郑鼎带军,看营盘规制,差不多两千之数。看来那罗老夫子说的没错,郑鼎来意当真不善!”

韩染一扬眉,道:“何以见得?”

韩庆道:“郑鼎所住,离凤州不过二十里,如并无他意,当然是尽快行军,赶凤州驻扎,一来供应方便,二来将士也好歇息放松。如今却停留一天,当然是怕军马劳乏,不利搏战,此乃我军之地,既然准备搏战,当然是要对父亲不利!”

韩染叹了口气,道:“庆儿说的有理。不意王宗诘如此奸狠,为父远在凤州,并无争竞之意,这匹夫居然也放我不过。”

韩庆道:“也怪孩儿鲁莽,如孩儿放过那几个探子,或许还不至于给父亲惹下如此麻烦。”

韩染踱了过来,拍拍韩庆的肩膀,淡然笑道:“庆儿,那几个贼子在凤州也竟敢对你妹妹不敬,当真是死有余辜,你处置了就处置了,何必放在心上?当初在华帅帐下时,那王宗诘就看我不顺眼,如今有了华家被劫一案,这厮不过是借题发挥,要对为父赶尽杀绝罢了。”

韩庆急道:“父亲,既然如此,那就该当放了罗夫子,两方联手,对付王宗诘!”

韩染摇摇头,道:“庆儿,如今既然已经看明白了,这罗夫子连夜送信前来,与我韩家有恩,自然不能再关着,赶紧放了出来,好好招待。只是联手之事,轻易答应不得!”

“这是为何?”

“庆儿,为父自从跟了华帅,为蜀王东征西讨十几年,才熬到如此地步,这王宗诘虽然可恶害我,但蜀王毕竟待我不薄,只要为父送上奏表,定能在蜀王面前,讨个公道,王宗诘又其奈我何?我一家安居此地,独霸一方,何必去转投别人?”

“那罗夫子虽口称汉王帐下,极力言其雄才伟略,但以为父观之,汉王无兵无粮,并无根基,贸然连手,到时惹怒了蜀王,大举兴兵,怕是要害了韩家!”

韩庆默然许久,方道:“如此,父亲该当如何应付?”

韩染道:“你和你大哥一起,去见罗老夫子,就说为父偶感风寒,卧床不起。不能亲往致意。你二人待为父致歉,感谢送信之德。至于联手之议,兹事重大,需要为父好了将来再谈。暂时礼送出境,不可得罪就是了。”

“至于那郑鼎,你可拿了我的军令,暗中通知诸将,如此办理”说着,轻轻嘱咐了几句。

韩庆听了,心里也是叹服,难怪人说老奸巨猾,父亲这十几年还真不是白混的,这主意,当真是左右逢源,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下告辞了韩染,直接去找大哥韩典,说了父亲的意思,韩典当即应允,也不耽误,两人直接去将罗隐请了出来。

罗隐到此,已经郁闷了六七日了。

这不论怎么讲,自己都是为了韩家才不辞劳苦,前来送信。你韩染就算不相信,不想联合,也当是客客气气的才对,怎么能翻脸关人呢?虽然这几日吃喝上没有亏待,但软禁恩人,可也太过分了!

韩家哥俩前来相请,罗隐是整整衣衫,昂然而出,到了客厅,韩家哥俩再三致意,一面感谢罗隐,一面为失礼道歉。

罗隐冷眼斜了二人一眼,道:“在下乃是令尊阶下之囚,二位公子擅自放了罗某,难道不怕令尊怪罪?”

韩典满脸赔笑道:“夫子莫怪,家父一时失察,错怪了夫子,这几日也颇为后悔,无奈突感风寒,卧床不起。只得由我二人代父赔罪。夫子大人大量,切勿介意。”

罗隐此时,正要笼络韩家,既然韩典说的客气,罗隐当然也就就此下坡。韩家二人,摆出酒菜,招待罗隐,三人言谈甚欢,只是每每罗隐提起联手之事,韩典韩庆,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只往父亲身上推。

罗隐也是机灵的人,这试探几次,已经明白,韩家虽然感谢送信之德,但暂时并没有合作之意。还需另下功夫。所以也不再提,只是喝酒闲谈,三人尽欢而散。

到了次日中午,罗隐正要找韩庆韩典说话,城楼之上,忽然战鼓三响。罗隐知道,该是郑鼎大军到了。他心中好奇,这韩染知道郑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却又不与自家联手,不知会如何对付郑鼎。

罗隐奔到城楼,城上城下,已经是戒备森严,这陪同的韩家亲兵,直接把他领到韩家哥俩面前。

韩庆韩典,都是盔甲齐整,两人点头致意,罗隐手扶垛口,向外看时,只见一里之外,旌旗飘扬,一军逶迤而来。不多时,众军到了城下,郑鼎跃马而出,望城上喊道:“韩将军何在?本将奉帅令巡查边防,何不见韩将军出迎?”

韩典答道:“郑将军,家父偶感风寒,卧床不起,不能迎接郑将军,还望将军见谅!”

郑鼎大声喝道:“既然如此,可大开城门,让我军进城!”

韩典笑道:“将军莫急,凤州城小人少,大军进城,不好安排扎营,况且,我父病重,末将无令也不敢开城!”

郑鼎大声喝道:“岂有此理,难道我军一路远来,甚是辛苦,还要城外野宿不成?”

韩典仍然是笑,道:“将军这是什么话,请看那边,我等以为大军扎好营寨,犒劳的酒肉也都安排妥帖,请大军进驻即可!”

“至于将军,一旦大军安顿,可立即进城,末将拼了受父亲责骂,也不能让将军受苦!”

郑鼎一听,心里骂道:“韩染这厮,果然奸猾,竟然装病不见,眼下无计可施,只能拖拖再说。”听到韩典请他进城,心想,少来这套,老子可没这么傻,万一你们晓得真情,老子孤身进城,岂不是羊落虎口?还是不离军营的好。

当下,挥军入营,安顿休息。

罗隐看了,明白这韩染如此做法,是不给郑鼎发难的机会,想让郑鼎自己知难而退,不要撕破脸,将来好有转弯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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