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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郑千里:吐气当如兰

“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顾盻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曹植是一位才子,不仅在魏晋时期,即便是在今天,大概也不会有太多的争议口水。

曹植“长啸气若兰”的诗句,生动再现了陌上桑,再现了另一位美女罗敷。

“吐气如兰”作为成语,用来形容锦心绣口的女子,她朱唇微启,气息飘忽且芳香袭人。

版纳植物园建起万种植物资源库,对兰花的引种栽培有相当手笔,我如愿以偿在苗圃睹其芳容:居然有这么多品种的兰花!

兰花是开花植物中种属最多、最具多样性的科,起码超过800个属和25000个种,以及很多园艺家培养的交配种和变种。

我国培植兰花比西方国家早得多,故此,兰花又被称为中国兰,被列为中国十大名花之首。2400年前孔老夫子就曾说过:“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

2016年7月初,在版纳植物园的苗圃内,一株引种时未定名的地生兰科植物悄然开放。它的花葶修长,顶部生长着多朵玫瑰红色的花朵,花序俯垂,如天鹅颈项般娴静优雅,吸引着人们情不自禁地要认识和了解它。经鉴定,该兰花为贵州地宝兰,是中国特有珍稀种。

王晓静是苗圃的负责人,她把我带到这贵州地宝兰跟前,介绍说:贵州地宝兰1921年由德国植物分类学家Schlechter命名发表,其模式标本采自贵州罗甸。但在此后的80多年时间里,地宝兰销声匿迹,和仰慕的人类粉丝玩捉迷藏,野外再没有发现过该种的兰花。

编写《中国植物志》时,我国植物学家爱莫能助,只好参照Schlechter的拉丁文记载,以及前辈绘制模式标本时的草图记录,而标本上的叶子又不幸丢失。

查阅《中国植物志》,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书籍中对贵州地宝兰的描述并不详尽,缺少对叶片这部分的描述,诸如色彩等某些花部的细节也不详细。直至2004年,贵州地宝兰才再次现身,出现在广西雅长林区,人们得以目睹其真容。

由于对生境要求严格,以及其栖息地被破坏等原因,贵州地宝兰的野外数量十分珍稀,在雅长的分布区域内,其种群数量不超过400个基株。

娓娓介绍贵州地宝兰时,王晓静气息如兰。我虽然不敢妄称怜花惜玉,却也像担忧走失的小女孩一样,不由为贵州地宝兰的命运牵挂,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世界上的兰花品种虽然很多,但一个珍稀品种的丧失,就意味着该品种从此如泥牛入海,生物多样性的环节缺少了一环。

兰花总的花语是淡泊、高雅。

郑板桥虽以“难得糊涂”自居,但一生淡泊名利的他,对兰花却绝对不糊涂,对兰花却情有独钟。

郑板桥喜欢画盆兰,在其现今存世的画作中,犹以兰花的画作数量最多。

郑板桥在其兰竹画中,经常会有意添加一两块石头,其创作理念和品位是:“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兰竹石,相继出,大君子,离不得”。

郑板桥的兰竹石画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题写在画作上的诗句又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一片青山一片兰,兰芳竹翠耐人看。洞庭云梦三千里,吹满春风不觉寒。”

与郑板桥相比,李白虽然堪称泱泱中华写诗第一高手,但他不仅写植物的诗歌甚少,寥寥可数写兰花的一首古风,也委实让我不敢恭维。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这悲天悯人的情怀,似乎不是倜傥狂放、让高力士为自己脱靴的李白风格,也写不过杜甫的《秋风为茅屋所破歌》。

是因为李白没有女人缘,少了一位兰蕙气质的太太,或者像幸福无比的白居易似的,拥有兰蕙一般小蛮腰身材的小蛮?

李白一生游历大半个中国,写下数以百计脍炙人口的诗歌,却极少涉笔那些美丽的花草,是他生性厌恶拈花惹草,从未感受到“吐气如兰”的温馨吗?由此看来,即便是诗仙李白,也还谈不上是“妙笔生花”。

如果谁在说话之间,就能吐出一朵朵的兰花,像兰花似的幽雅清香,那他一定比李白还要伟大。

当然,对心仪已久的梦中情人,和她拥抱接吻的感觉肯定美妙。那不绝如缕的清香之气,那神魂颠倒的美妙感觉,也不妨以兰花作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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