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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刘景明:湖江古色染花香

湖江不是江,而是赣县北部的名乡重镇。古朴风雅的夏府村落,千里飘香的桃花岛,充满诗情画意,别有一番情趣,令多少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

某个春日,我携了一片绿,扑入了湖江的怀抱。这个赣南水上“北大门” ,涛涛赣江贯穿而过,两岸青山风景秀丽,因其古代水路交通要冲的特殊地理位置,成就了这里烟柳繁华的辉煌历史,人文景观丰富,名胜古迹颇多。夏府村,作为湖江的一个村落原本是平常不过,然而,它开埠于南北朝,因地形取名“下釜” ,先后易名为“下浒”“下府” ,上演过清明上河图式的繁华,其分量就显得举足轻重了。不仅如此,自汉唐以来,中原士族因灾害、战乱向南迁徙,经长江、沿湘江、过漓江入广东。到了两唐开元四年张九龄凿通梅关,一改溯赣江而岭南的迁徙路线,夏府就成了这条线路上的重要驿站,自然也成了客家人南迁的首个落脚点。此外,这里诞生了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祖上、“江南才子”谢重毅等几位名人,涌现过一批名宦乡贤,大文学家苏东坡、明太祖朱元璋、清乾隆皇帝、太平天国石达开、民国开元总统孙中山……都与它结下千丝万缕的缘分。江南保存最为完好的客家宗祠群,足以印证夏府历史悠久、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声名远播。

走进夏府,就像走进一个客家历史博物馆。

最先镌入眼眸的是古宗祠群,它们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雄伟壮观,各有千秋。譬如,夏府牌坊、水阁楼、桥头庵、古驿道、拴马石、古码头、十八花厅遗址和抗战时期的夏府中学、兵工厂、被服厂、戒珠寺、回龙阁、思母亭等古建筑,以及大量诗联题刻,皆深刻地凸现出先人们智慧和勤劳的印迹。

我惊叹夏府宗祠群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古朴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戚氏总祠追远堂,抬梁式硬山顶、三开间三进二井的戚氏房祠聚顺堂,砖木结构、五开间三进二井的谢氏总祠敦五堂,还有两进一天井的十八花厅,石柱楹联、名家题刻在斑驳陈旧中尽显沧桑之美;“麒麟狮象”“琴棋书画”“龙凤呈祥”等雕刻绘画,表达出客家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既是建筑艺术珍品,又是夏府村人才辈出的象征。遥想夏府当年,一定是江面停满一艘艘木船和一排排木筏,岸上是祠堂分宗、街巷纵横、店铺林立、酒肆遍地、春楼座座,人群熙熙、摩肩接踵、歌舞升平、通宵达旦,难怪苏轼留下了“十八滩头一叶舟,清风吹入小溪流,三生有幸复游此,莫把牟尼境外求”的优美诗名。

夏府居有戚、谢、欧、肖、李五姓人家,我似乎明白了流传已久的几句话的含意:“戚家的铜锣响,谢家的金子碗,欧家的烂板船,肖家的枣子园,李家的李打铁。 ”原来,谢家子弟大多当官身着乌衣,欧家从事航运船多,肖家从事种植业枣园多,李家从事航运及农业用工具的制造和打铁行业。这还与“世封侯爵”有关,汉高祖刘邦时武将戚鳃因守界有功被汉高祖封为“临辕侯” ,又因明代戚继光抗倭有功,故戚氏宗祠为“世封侯爵” 。这样,留下了许多名人名句名联等就在情理之中,称之为“江南第一祠”实至名归。也正是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这些历史文化遗产,使得夏府上升到“千里赣江第一村”高度。

千里赣江第一岛——桃花岛,为赣江江心第一岛,离章、贡两江汇合处不远,背靠半月山峦,前临一弯赣江,形如半岛,四面环水,江面波光粼粼,与大湖州、三面环水的夏府古村遥相呼应,围合成了一个半开敞半闭合的藏风聚气空间。

早在明代,一何姓人家登岛开发,建房安居,乾隆年间,又有谢、许族人迁入。从此,何、谢、许三姓人家,在岛上和睦相处,亲如兄弟。他们勤耕劳作,繁衍生息。万安水电站建成后,岛上的居民住房不在岛上,迁出后的居民平时驾着一叶轻舟,在岛上栽种一些蔬菜和果树,其中以桃树为主。这成为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天长日久便形成了如今的“桃花岛” 。进入21世纪,“桃花岛”名气越来越大,桃、李、枣、柚、柿、柑橘等果树,盛季果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彩蝶双飞,蜜蜂忙碌,林间百鸟欢歌,被称为“百果园” 。每年的2月底至3月下旬,青山绿水、鸟语花香、风光秀丽,形成了一条赣江画廊。

从洲坪渡口登上渡船,几分钟后便可到达桃花岛。平静的江水如镜子般任微风激起阵阵涟漪,宽阔而清澈,映在水中的倒影一行行、一簇簇,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全是桃花的世界,一阵风吹来,桃枝微颤,香味沁人心脾。桃花岛,远看似一抹粉霞,一片浮云,隐隐闪耀着点点粉红色的灵光。那花朵小巧玲珑,细小而娇艳,圆润而轻滑的花瓣。白里透红的花瓣,丝丝分明的脉络,细看仿佛能感受到它那有韵律的跳动,由深红到粉红再到纯白,最后甚至于透明般的凌空了。头上、肩膀上、甚至伸出的手心里都留有桃花的身影,那种浪漫简直就是童话世界。

大湖洲为赣江第二岛,位于赣江上游十八滩中的最险一滩,洲上土地肥沃,盛产红瓜子、芝麻、花生、烟叶。岛上原居有陈、李二姓,原岛农民喜文好武,十分团结,是典型的客家风貌。长期以来耕种洲地及导航业为生,尤其是导航绝技,可说是洲上男子汉的拿手本领。洲西侧是“黄泉滩” ,滩礁多水急且流向多变,故有“船过黄泉滩如过鬼门关”之说。每当上下船到此,定请大湖洲的“滩师”导航掌舵,以求平安过滩。而大湖洲的男子汉们个个从小就学游泳、划船和掌舵、经受了险滩恶浪的锻炼,熟悉水流流向的变化及河道深浅和明礁、暗礁的位置,一年四季无论是碧波还是洪涛,只要观其水纹,就知航道的变化,从而平安驾船过滩。

大湖洲在土地革命时期是东西两岸居民的交易区,更是苏区的联络站和物资转运站。当时,洲的赣江东岸是苏区,西岸的夏府是白区,而大湖洲居江中,虽属白区,但两岸及岛上群众和过往船只,利用联姻结亲和船只停靠之便,不顾风险、想方设法将白区的食盐及其它紧缺物资转运到苏区,故而商人云集,成为繁华的贸易之地。当地群众介绍说,在湖江境内,有赣江大河、 5条支流和86处库湾,人工养殖水面达1 . 6万亩。湖江最具特色的要数蜜饯、豆粑、鱼丝、夏府枣,被称之为湖江食品“四件宝” 。

华夏开府夏府美,湖江风光陶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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