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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杨松霖:可历之史

烟斗启示录

吾友张生,不日前赠吾一烟斗,乃西人产品,做工精良,委实不赖。张生复索观吾所藏烟斗,吾搜出五七六柄以示。彼张生翻检一通,遥望窗外,曰:趁天黑,赶紧扔了吧!

吾很诧异。吾之烟斗固不济,亦不至于着夜行衣,蒙半个脸,鬼鬼祟祟,趁夜黑风高,拣无人之处,扔之乎也?况吾之烟斗,多则伴吾十几年,少亦伴吾三五载。烟斗之于吾,乃一日吸之百日恩也,焉可轻薄言弃?吾不以为然。

彼之烟斗固为金发美女,然则吾亦不弃糟糠!不离不弃,不割不舍,兼收并蓄,吾真乃德才兼备君子也!

 

代 沟

在下昨晚与诸生戒酒至两点多,高谈阔论后,在下微醺。

在下于今日婉拒了两起戒酒邀请,多少吃了点食儿,正欲与吾儿嬉戏,不料电话至,乃在下二十多年的老战友及若干友复友及又友,定邀在下。在下惶恐,遂嗒然至。众友既看得起在下,那就喝吧!

众友在戒酒三五巡后,不论男女,不论高低,唯论齿。且又论及代沟及隔阂。齿高者感慨良多,喟叹连连,大摇其首,均以为烈士暮年,唯伏枥耳。

然则在下颇不以为然。

在下在连浮几大啤后,曰:在下没有代沟。无论70后、80后、90后、00后,在下均引以为友。譬如吾儿,乃00后也,方阅世三载。彼每于上楼前高呼:杨松霖,下来抱我!每于沐浴后高呼:杨松霖,来擦粉粉……等等。

如吾儿者。耳鬓厮磨。儿乎?友乎?在下真不知夫有乎代沟者也!

在下复又自揣:天下之如在下者,其庶几乎?

 

马之忆

睡不着,写点物件吧。写马。

在偶尚且徘徊在若干岁的时候,偶曾乘过邻居大佬的马车。骄傲的邻居大佬令偶坐在马屁股后边,屁颠屁颠地走了一公里。其间,那马儿拉出来一坨一坨的屎,然而并不臭。现在想来,有两点让偶刻骨铭心:1.马屎不臭;2.马儿可以随时拉屎。

在偶尚且踯躅在若干岁的时候,偶曾见过骑兵!那家伙,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由打小胡同里屁颠屁颠走过。偶一直盯着他们远去,企盼他们回首,带走偶艳羡的目光。然而那几个小子仿佛同时落了枕,脖子僵硬,义无反顾,重任在肩一般,瞬间便消失了。

在偶尚且蒙太奇在若干岁的时候,偶曾见过一匹大马。且不说别的,那马的蹄子就有偶的头颅一般大,屁股如偶家里裹棉衣的包袱,蓬哉!大哉!这个马拉着一个大木桶,桶里装着至少两吨酱油。此马乃走街串巷送酱油之马,如此高头大马,只用来送酱油?真真令人扼腕可惜!

在偶已经熟谙世事之后,在那一年秋后,偶的一个诗兄出事了:他在大西北的戈壁,贸然骑上了一匹马,狂奔到一个荆棘增长点之后,突然间下跌,摔断了腰。惨啦!偶伙同几个师友去看望他,他两眼含泪,不停地在念叨着:真不该去骑马!

 

夜不能寐

吾近来昼夜颠倒,非天亮不能入眠。醒时则日当午,汗滴楼下土;谁知这一寐,在在皆心苦。

睡不着时写些个书法,写得倒是不赖,但很快便兴趣索然。

抑或读些个古书,皱着眉头寻找注解,费劲。

有古书云:“智者之所短,不如愚者之所长。”或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抑或曰,扬长避短,取长补短。再或曰,长木匠,短铁匠。更有曰,不怕短粗,就怕细长。又有曰……

有古书又云:“项羽不学一艺,韩信不营一飡。非其心不爱艺,口不嗜味,由其性大,不缀细业也。晋文种米,曾子驾羊,非性闇蠢,不辩方隅,以其运大,不习小务也。”

“务大者,固忘小。”

琢磨点大的吧?小的一概忽略?做个大人物,忘了小人们。

以此类推:务醒者,固忘睡。

 

老邱喝茶

去岁某日,老邱造访之乎者也矣焉斋。在鼓捣了一通电脑后,天色已晚,遂下楼小酌。

上下古今,天地六合,一通神侃后,二晕,老邱患渴,随手捞到一乾隆年制茶杯啜饮,饮后曰:你这茶什么味儿?

本斋定睛看时,大惊!彼杯中非茶,乃吾儿豢养之金鱼也。

本斋因忙于神侃,未及泡茶,后悔不迭。不过,老邱既渴,喝点鱼汤也得其所哉。况且,即便是上好的茶,依老邱所属之廖廖无几的味蕾,也喝不出甚么所以来。

然则每忆及此,本斋仍感愧甚,吾儿亦感愧甚。愧甚哉!

 

音 乐

早年于夜晚从广播里听现代派音乐,关了灯,闭上眼,努力地去理解,最终一知半解。后来又陆续听过一些,再努力去理解那些零碎的声音,仍然如坠十里雾中,能见度不足一里。

仆也愚钝,只能记住些个有旋律的声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声音,记不住。

仆万不敢说现代派音乐不好,但敢说有旋律的音乐好。

有人说话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有人的话音如擦锈锅磨铁锨一般。两相对比,孰好?

某些人虽美,然城北徐公固美。孰美?自不待言。

大的,那些大的音乐,自斯特拉文斯基之后,没了。即使有,也记不住了。约等于没有。

现代没有了瓦格纳,弄大了的音乐便没有了。

大的音乐没有了,只好听些小的歌曲。情绪好的时候跟着哼哼,聊以度日。

 

瓢 茶

迩来被喝了几番功夫茶,眼巴巴看着拳头大的壶,蛋大的盏,虽然心口交渴,无奈沏茶者启用繁文缛节,口中念念有词,不厌其烦,倒腾来倒腾去,半晌才喝得一小口。守着一大摊水壶碗,却几乎要将人活活渴死。

依愚之见,还是大碗茶饮来痛快。一箪食一瓢饮,回也不改其乐哉。用瓢饮茶,有瓢香,就像饮木筒装的葡萄酒,有橡木之香也。改天整几个大瓢来,请几位口渴性急之人,作一瓢饮,或也不赖。

茶用大碗大口喝,酒用大碗小口喝。茶解渴,酒则要慢悠悠上头才好,直至微醺。

与大师喝小酒

昨日与邱李王三位大师,喝了些很小很小的小酒。

三位大师喋喋不休,对方圆二十里内各类人物臧否月旦,其中提及若干有带毛之病的人物,均是在下所熟悉的。因此,得出结论:在下交友不慎。

在下苦笑不得,以海纳百川搪塞之,不再辩解。

这个这个认识一个人嘛,总要先发现他身上的优点;至于缺点,小心规避就是,谁没点缺点呢?譬如在下,若于月黑之夜全裸,则浑身上下,如满天星斗一般,在在都是缺点在闪光。因为平常穿着衣服,缺点便被掩蔽了。

若果一个人身上全无优点,那是缺德,那就呸他一口,一脚踢开便是。

连续两天烧烤,撒撒尿都是羊膻味的。

 

错 过

举个例子,不论你驾驶高碳的汽车,还是低碳的自行车,在你直行时,都会遇到自左向右或自右向左的车,相交驶过。

为避免撞车的危险,这时候你会面临三种选择:1,放慢速度,让他驶过;2,加快速度,从他前面驶过;3,维持速度,偏离直行,从他后面驶过。

1,放慢速度的只能限于一方,若双方都放慢,则理论上危险仍不可避免;

2,加快速度仍只限于一方,若双方都加快,则危险成倍增加;

3,相互偏让,既保持速度,而危险递减。

我见过的第一类人很多;我遇到的,全是第二类;而我选择的,则是第三。

第一类叫躲过;第二类叫撞过;第三类叫错过。

俺活了半辈子,错过了许多的人与车。

 

替呕嗯记

TONG,痛啊。痛煞老夫也。不是腰,是脊柱。痛得老夫想起一首儿歌:编编编花篮儿,花篮儿里边有小孩儿,蹲下起不来,坐下起不来,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大戏大橛儿没看成,tong,下不了楼。

上午,下起了90年不遇的大雨,屋里返潮,一摞子绝世字画轰然倒塌,掷地有金石声。仆只能眼巴巴看着,却不能弯腰去收拾。痛啊!

搞不清会痛几天,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

若果幸福这龟儿子是如闪电般转瞬即逝的,那就让痛苦这龟孙子也追随他而去吧。

这是那传说中的百无聊赖

许久没有画画,也没有喝大酒,也没有聊大天,也没有好书看,也没有好曲儿听;于月明林下,也没有美人来,于月黑风高夜,也没有去杀人。

也没有不睡大觉,也没有不熬夜,也没有不吃饭,也没有不斗地主,没有。

天没有塌,地没有陷。水自其流,云自其在;世间之红尘团成一个蛋,兀自滚滚向前,留下一路烂杂碎。

截止至目前,没有好玩的事儿。

日落之前,若果还没有好事儿,俺自斟自饮喝小酒儿呀。真没劲。咦呀么咦儿呀。

 

饱 士

现今之读书人,打上幼儿园始,继而上小学中学高中,继而大学,均称为学生。大学毕业后,颁发一张纸片,称为学士:有学之士之谓也。继而,研究生毕业后,复颁发一张纸片,称为硕士:即不但有学问,且有硕大学问之谓也。继而又读又颁发博士纸片:博学广大不可规模之谓也。博士之后又再学再问,则被称为博士后。博士之——后,听上去像是博士的老婆,犹如皇后王后母后什么的,听着别扭。

依在下揣度:博学之士,够牛的了,比博学更牛的,想来应当是饱学之士了。学问装在肚子里撑得满满当当,随便打几个饱嗝,所喷出之气息均能振乎聋发乎聩,实乃咳啐成金也。

所以在下建议:博士之后的那个称谓,应当叫做饱士。

吾友缪哲,乃正宗博士之后之饱士也。新近印了一部书《祸枣集》,不吝赐予在下一本。这一二日内,在下该当洗手刮目,沐浴焚香,穿正装,着革履,架起三郎腿,饱读一番之后,或也能打出几个有味道的饱嗝。

 

吃 货

美食之所以是美食,那是因为吃它的人饿了。人若吃饱,食便无美可言。美食家是一些并不饿的人对食品挑三拣四,说三道四,张家长李家短之后,自以为便是专家。

所谓天下美食,在下只食三分之一。其一:别人每日三餐,在下每日只一餐;其二:在下十分挑食,普天之下能吃的物件,入在下之口并且咽下的,也多不过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二被在下呸的一声吐掉了。那三分之二的物件,对在下来讲无异于毒药与垃圾。

能吃的人很幸福,能吃但吃不饱吃不好的人很可怜。在下曾因饥饿而冒虚汗,在下也曾见过被饿得两眼冒绿光的人,只是,在下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没有见过饿殍。

食之所以诱惑人,盖因古有吃不饱的饿殍,今有吃饱了撑的美食家。饿殍谈食谈的是未来,美食家谈食谈的是过去。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汉子不知饱汉子饱。

于在下以为是垃圾的食物中,姜,尤堪为垃圾。在下有若干好友姓姜,怪姓,令人不快。他们姓甚么不好,偏姓这东西?

于食物有关的文字词中,在下总看到用来形容与比喻的诸如“大餐”“盛宴”,“以飨读者”以及“秀色可餐”之类的烂词儿。依在下看来,好用这些词儿的人,尽是些吃货。这些贪吃的垂涎欲滴的吃货,贪财贪物贪色贪食,贪者无所不贪,令人发指。依在下揣度,这些吃货们大概都好食姜。

例外声明,诔文中有“尚飨”一词除外。愿死去的人在天之灵安息!

 

忧伤的交响乐

仆忆及曾经结识的一位女兄台,伊喜欢读张爱玲,伊读过张氏的所有作品,伊言及张氏不喜欢音乐,尤不喜交响乐。张氏认为,交响乐,就是一帮衣冠楚楚的男人在搞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

交响乐源自欧洲,东方没有。中国人不喜欢交响,有滥竽充数之嫌。古人云: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这个肉,是指活的有机物,比如人,要是人唱的才好听。

满清时有个叫做马嘎尔尼的英国佬来转了一圈,听了些曲子,他说中国没有所谓的音乐,中国的音乐是以声音的大小来区分好坏的。

仆后来又结识了一些女兄台,她们屡屡问及仆,那些如阴谋般的交响乐要究竟怎样才听得懂?这样的提问令仆十分为难。仆并不能完全地理解那些阴谋般的交响乐,仆也只是听听罢了。然而兄台们,当你们听这些或急或缓的声音听多了之后,自然会有排除归纳后的感觉。

仆感觉到了忧伤。百分之九十的交响乐都是忧伤的。只有忧伤才有可能是漫长的,忧伤可能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而欢乐却总是短暂的,侬哈哈一笑,伊便匆匆而过。

一个人的一生笑过多少次,侬记不住;一个人因忧伤哭过几次,伊轻易不会忘掉的,伊会有愿望对人诉说,伊会反复地咀嚼和渲染这份忧伤,这份刻骨铭心的忧伤,就是不会被轻易理解的如阴谋般的交响乐。

侬或高兴时,可喝酒吃肉;伊或忧伤时,可听交响乐。

 

学 问

依愚之见,所谓做学问,就是一边学着,一边问着。问人事,问古今,问天地。问明白了而后已。

依愚之又见,所谓有学问,便是饱学之后,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来问。若不被问倒,便是大学问。

兄弟好学不好问,所以做不了学问。再者,兄弟又怕别人来问,所以更做不了大学问。兄弟只是坐在那里,拣有趣的而又愿意学的东学学,也就罢了,不再胡乱问了,若是遇到学问不大的人,越问越糊涂,还不如不问。

学而怕问,只得做个学生,学员,学子,学士,做不得学问。

想来,再过个几十年,兄弟也就一百岁了,兄弟问过别人的问题,最多的是问人家的酒量。量大的,兄弟便提防着点;量小的,兄弟便也不怕了。

在咱看来,哪个做学问做大了,总是被不耻下问,烦人得很。不做学问,不被人问,落得清闲,岂不悠哉?

不做学问了,不做了不做了。拉倒。

 

一碗好面和又一碗好面

先去买点麻酱,买点盐加入,买点味精加入,用水化开。买点黄瓜切成丝,将面条下锅煮熟,捞出,过水。而后将所有这些物件搅拌至满意,开吃。消暑疗饥!香甚矣!

开始吃时香甚矣,但不可多吃,吃饱了撑得会闹事儿!

切记不可放姜,否则会吃出人命。

又一碗好面。

先去买一块肉,切成细丁,下锅油炒熟。将甜面酱或黄酱用水调成汁,肉熟后倾入锅内,咕嘟嘟,飘香后出锅。买一根黄瓜切成丝。将面煮熟后,过水,放入黄瓜丝,倾入酱汁,拌好,开吃。香甚矣!

吃时预备餐巾,勤擦嘴,否则嘴上的酱像稀粑粑。

切记莫放姜,人命关天啊!

 

还魂酒

余在少年时即有资深戒酒家将此经验绍介于余:即无论昨日宿醉多严重,今日一定要捏着鼻子再灌几杯,哪怕每灌一杯都要吐,那也要灌。一个时辰后,就没事儿了。

二十年前,这个方法很好使,后来不管用了。

近几日余遭遇连阴酒,无奈中启用此方法,居然又获奇效,且脑清目明,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真娘的不赖!

余不才,现如今眼目下大小也算混了个德且高望而重的准资深戒酒家,故推荐此方法,以免失传,乃致后继乏人,岂非千古遗憾者哉?

 

昨日又落雪,雪落约25000微米厚。很白的雪,其白如某些人常翻的白眼。

雪片,据调查统计均为六角,古称六出。在植物们绽开的单层花朵中,只有水仙为六瓣者。愚不敏,不知植物统计学结果是否如此。而大多单层花朵为五瓣,如梅、桃、杏、梨、海棠等等。为什么如此?不知道。

愚所养育的一钵水仙,已全部凋零了。不再雪白,亦不复馨香,只剩下条条缕缕惨淡之绿,披靡于南窗。

在苍茫大自然中,除白色的雪花和花朵外,真正白的东西不多。在人类中,白的东西则有很多,如白丁、白痴、白癫疯、白衣战士、白面书生和白专道路等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在愚所敲打的博文中,若果没人看,而看了又不好玩儿,那就是白写。

 

榫 卯

适才于TV中看马未都讲解演示中国家具的榫卯结构,很奇妙。

幼年时有人对我讲,一个木匠打制的榫卯,要放在水里泡三天,捞出时敲开看,里边不进水,才能出徒。

榫卯结构的极致即是作为玩具的鲁班锁。我给儿子买了一系列,各种型状的。拆开时倒也容易,想再装上则难乎其难。一个完整的鲁班锁只有一块是可活动的,装上这一块则完整,抽掉这一块则散架。

这类似于我们写一首诗,一定有一个主题是可以拆和装的。装好恰当的主题,诗则无懈可击;抽掉应有的主题,诗则成为一摊烂杂碎,又破又烂的烂诗。

 

二百五

一个人的一生有两个生日是有意义的,是值得庆祝一下的。

其一为出生后的百天,其二为成人后的百岁。合称为二百。百天是父母给过的,百岁则全凭自己过了。百岁之后的日子都是赚头;百岁之前若死翘翘,那就是赔了。

不久前吾友周大作家,赵大主编刚过了50岁生日,弄得挺热闹。若果他们再过了百岁生日,既,即过了二百,又过了50,合称之,即为二百五。

想来二百五的原义,应当是一个人既过了百天,又过了50,复过了百岁。乃完人也。完人总是会被嫉妒的,故而,二百五的称呼被扭曲了。

有鉴于很多人称吾为:老爷子,吾决定,不过50生日,免得引起误会。再过些年,吾请大家喝百岁生日酒。吾不要做一个完人,不称二百五,免得遭人妒嫉。

百岁之前,吾只喝别人的生日酒;百岁之后,吾请大家喝吾的生日酒,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谁的本事大,就来吾的府上喝吧,喝它个四海翻腾云水怒,天翻地覆慨而慷。

想一想,真不赖。

 

可历之史

迩来看电视剧《三国》,一举发现了两个好人,那便是:鲁肃与徐庶。此二人有忠有义有智慧,可做朋友。

曹操乏忠乏义,但有智有趣,可共事。孟德兄诗写得不赖。

关二爷有忠有义,但无智无趣。

其他人,林林总总,均为可用之材罢了。

纵览中国历史,最好玩儿的,便是三国魏晋了。

 

更 正

原被称为王完人者,原意为“完善之人”。但,王完人认为,此称呼或许被误认为是完蛋之人,甚为不祥,故而,改称为王善人。

原称为邱伟人者,因被称为“伟人”者,均已故去,容易引起误会;再者,邱伟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会酿酒,又会修电脑,那简直是无所不“通”,故而,改称为邱通人。

至于仆自己,原本便是那普通之人,故而,就只好谦称为,杨普人。

 

棍 儿

据听说今日是光棍子节,不禁感慨亿端。遥想当年,一时不慎失身之后,原本光明磊落的光棍子,便被套上了越勒越紧的枷锁,并且,越套越多,一圈一圈又一圈,如螺纹钢条一般模样。

吾有一位兄长,有一句口头禅,叫做:“高高山上一根棍儿,高兴一会儿算一会儿。”吾一直搞不清是啥意思。还未来得及细问,前几天他却已作古了。哀哉!“高高山上一根棍儿”是他的梦想,而他实际上是一根螺纹钢,且螺纹致密,如螺丝一般。

棍子们宜小心,切勿贪图一时之快,被套了扣,变成身陷囹圄的螺丝钉。

 

小 手

踩着灿烂的晚霞,本斋率领斋储大踏步地昂首走进小超市,逡巡一番,买了两包小吃。

甫出门,斋储瞥见柜台上的电子秤,于是将小手放上去,观察闪烁的数字,而后,回首对本斋曰:

“爸爸,我的手九百多块钱!”

 

旋风之旅

头一天,一路向北,无惊有险。二一天,一路向北,有惊无险,直至中蒙边境。三一天,无惊无险,一路向南,马不停蹄驴不歇脚急急如律令如迅雷如霹雳,跑了两千多公里,回家了。

李大爷打来电话,十分吃惊,不禁啊呀感喟道:汝等真乃快如旋风疾如闪电也。

仆作为一介渺渺小学生,一路陪同王完人及邱伟人,聆听教诲,获益匪浅,受益良多,真胜读40年书也。他们过的桥比仆走的路还多,他们吃的盐比仆吃的糖还多,他们喝的奶比仆喝的水还多。

王完人对仆进行了简单实用的人生成长教育;邱伟人则剖析讲解了许多国学知识,如:“重镜破圆”“直场现播”“足无赤金”等等“成语典故”,真如醍醐灌顶,令人七窍顿开。

一路上,王完人与邱伟人抢着开车,他们你争我夺,争先恐后,你方唱罢我登场,差点把方向盘拽掉了,充分体现出雷锋精神一样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高风亮节,令仆重新肃然起敬。

仆反思自己,真是缺点太多了,走风漏气,百孔千疮,如筛子一般,如渔网一般,全身都是窟窿眼子。

仆因此立誓,从今往后,仆将努力地修补好这些窟窿眼子,争取做一个完人或伟人,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为全世界,为自己也为老婆孩子,而努力奋斗,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这篇渺渺小作文,就是仆的誓言,请同志们监督。

 

往北走

明天往北走,一路上,须防风防火防水防盗防骗防蚊子防艳遇。

另外,还须防化防坦克防空降防原子弹,防内奸防叛徒。

再另外,亦须做好防旱防涝工作,以便人民群众旱涝保收。

还有,备好火柴蜡烛,防停电。

再就是,多带高度白酒,汽车若断油,以备不时之需,还可随时饮用。真乃一举二得之妙计也。

啊呀对了,必须带上指北针,以防一不小心走到南边去。

(似乎还须带几个烧饼。)

 

后 人

“有宋一代,黄筌,黄居寀,蜀之名画手也,尤善画翎毛,其家多养鹰鹘,观其神俊以模写之,故得其真。后子孙有弃其画业而事田猎飞放者,既多养鹰鹘,则买鼠以饲之;又其后世有捕鼠为业者。夫自作画至捕鼠,远矣,孰知只是一再传事乎?”(见《茶香室丛钞》卷六)

你看看你看看:为了画画而养鹰,为了养鹰又养耗子,名画师之后,一代不如一代,估计后来又卖耗子药了。想来当今卖耗子药的,焉知不是黄筌的后人呢?

王羲之的七世孙是僧智永;谢灵运的十世孙是僧皎然,旧时王谢堂前燕,无可奈何逐落花。这个王谢的后人仅只是出家,诗书尚且传承,比起养耗子的,强多了。

惟愿吾家后人,养些花花草草阿猫阿狗也好,千万别去养耗子了个哉。

 

改变人形

唐李亢《独异志》记载,将人放入三丈深大坑中,坑中置酒及酒糟,渴饮酒,饥食糟,酒气熏蒸。月余后拎出,那人便如面条或橡皮泥一般柔软,可随意捏巴成任何形状,嗓音亦随之改变。而后,见风一吹,倏然凝定。

此说甚为奇异,不知有谁愿一试之。

邱大师或可一试?变为高富帅,亦未可知。

杨松霖,1962年生于张家口市。初中肄业,自学美术与文学。1980年参加工作,先后在《长城文艺》《吐鲁番文学》《西线》《诗神》《文论报》《诗选刊》任编辑和副主编。曾于1983年入伍,后于1986年调入河北省作协。出版有诗集《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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