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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争鸣 | 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小编按:白玛曲真,一位生长于大凉山的藏族女诗人。白玛曲真,藏语意“莲花灯”,为她取此名的人说:灯虽然小,但可以温暖你自己,温暖你身边的人。宏灯诗话偶然与其结下诗缘,并有幸赏读其即将出版的新诗集《那些过去的岁月》,特提笔记下小小心得感悟以赠之。

诗家争鸣155期 | 宏灯诗话: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白玛曲真,藏族女诗人,四川凉山甘洛人。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理事。已出版诗歌集《叶落晚秋》、《格桑花的心事》、《彩色高原》、《在低处行走》《我钟情的事物匿于时光》等。

白玛曲真,我悄悄来过你的故乡

——读白玛曲真诗集《那些过去的岁月》

文/宏灯诗话

小雪节气已过,窗外的喧嚣在冷空气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刺耳。坐在电脑前,打开藏族女诗人白玛曲真即将出版的新诗集《那些过去的岁月》,这些清新的文字,让我瞬间进入宁静,让我从一座叫春的城市转移到大凉山,转移到德布洛莫,转移到青杠村;我不由自主地敲着键盘,将内心涌动的跳跃和欣喜浮出纸面。

打开一个人的文字,就打开了一个人的世界。白玛曲真的新诗集用《乡情》《情感》《感悟》《遇见》《世间》分类成五辑呈现着她诗意的世界。白玛曲真说:从我的诗里能看到汪国真和席慕蓉作品的影子,我的创作受到他们的启发。我非常迷恋他们的诗句里所营造出来的那种跨越岁月时空、囊括一切情感的氤氲氛围。

诗家争鸣155期 | 宏灯诗话: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的确,真善美的情感流露是我阅读她作品的第一感觉。当我慢慢细品这行行诗句的时候,如沐微微春风,朴素、真挚的语言扑面而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亲人、对生活、对故乡浓浓的暖意和热爱。在作品《德布洛莫》,诗人这样写到:

往北走,这里是灵魂的归属地

往北走,穿过大渡河就是异乡

月琴声,拨断了琴弦

马步笛,埋入了泥土

不再回头,不再留恋

不再悲伤,不再忧愁

往北走,在德布洛莫谷底停留

往北走,一直走到来世的路上

父亲羊皮鼓,在这里沉默

毕莫的经书,在这里尘封

不必苦恼,不必哭泣

不必等待,不必回来

德布洛莫,德布洛莫

毕莫最后的经书中,那是鬼魂的家园

这里没有人间烟火,这里没有浮华烟云

安静后,还是安静

寂寞后,依然寂寞

德布洛莫为彝语音而来,本意为鬼魅聚集之地。是诗人故乡的一座名山,也是一座“鬼山”。当地的彝族百姓祖祖辈辈都把那里视为“禁地”。但从诗人略带有沧桑的诗句中,我们读到的不是对鬼山的迷惑和恐惧,读到的是海子般的抒情,读到的是对故土浓烈的情感,读到的是大爱和通透。

诗家争鸣155期 | 宏灯诗话: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说到通透,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诗人品质。作品《宽恕》瞬间就抓住了我的目光,让我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认知:

想了很久,还是要宽恕一些事物

冬天,吹来的寒冷

夏天,炙热的太阳

还有从睡梦中,悄悄溜走的光阴

宽恕别人的眼睛,滔滔不绝的口水

餐桌上,留下的米粒

宽恕年轻时,曾被偷走的爱情

和青春的背叛

宽恕的血液里,流淌着庸俗的杂质

狭隘的,左右自我的灵魂

不需上帝怜惜

我宽恕了整个世界,也忘记悲伤

“我宽恕了整个世界,也忘记悲伤”,这是全诗的点睛之笔,多么深刻的人生感悟!我相信,许多人读到此句,一定会过目难忘。

白玛曲真在自述中这样提到,作为1957年西南民族大学招的第一批学生,父亲在政法系毕业后到甘洛剿匪,继而做民改方面的工作。他一生喜欢文学,天性乐观,总不时收留着一些孤儿、五保户等无家可归的人。生重病的人也来我家,父亲会救他们,他会治病,会扎火针,实在帮不了就送他们去医院。那时候放学回来,我们都习以为常和几个穿着邋遢流着鼻涕的人坐着一起吃饭。父亲说,这些也都曾是父母的宝贝,我们老了也可能会这样。父亲过世后,至今都还有当年他帮助过的人偶尔给我们送来东西。在我们那里,人们叫他王菩萨,他工作了一辈子,去世时只留下六千元钱。临终前,他吩咐道:“我的后事不要放哀乐,要放我喜欢的民族音乐,你们要唱歌跳舞,毕竟我七十多岁离开,已经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我想,这首《宽恕》不仅是诗人她内心修炼的表达,更是对父亲良好修行的传承。

诗家争鸣155期 | 宏灯诗话: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父亲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无疑成了诗人安身立命的精神信仰和支撑。诗人多次在作品中提到父亲。如《走在前面的父亲》、《安宁河》、《小渔村》、《乡愁,是一阵风》、《告诉我,余生的路有多长》、《为一座山抒情》、《府河成都》、《我的爱》、《你的消息》、《活到这个日子》、《远方》、《特尔莫山》、《母亲的麦子》、《泥土房》、《雨夜里的天堂》、《春雪》、《听,风吹口哨的声音》、《夏至》等等作品,用多个维度的描述,让父亲在读者面前生动起来:

父亲和战友们,用青石搭建的幸福路/绕过尼日河,抵达了远方(《为一座山抒情》)”;“紫红的玫瑰花瓣,腌上白糖/被父亲,做成了汤圆馅(《我的爱》)”;“这个日子,我不想她/我想约父亲一样的男人,彻夜不眠地喝酒(《活到这个日子》)”;“放在父亲的背夹上/赶在天黑前,把麦子带回家(《母亲的麦子》)”,这些点点滴滴的记录,生活味浓厚,眼前立刻就有了画面感。在《告诉我,余生的路有多长》中:

“前面的路,不长了/父亲说过,余生一定要好好活着/每一天,都要如阳光一样崭新明亮 与风雨兼程/向忧郁告别/不要企图熬夜,来守望虚无的黑夜”,这些略带有汪国真式的诗句,是一个伟大父亲对孩子的忠告,也是值得读者去警醒的处世格言。

除了对父亲的挚爱,我们也看到了诗人呈现女性情感细腻的时刻:

能否坐近一些,以另外一种方式

亲爱的,我们并不遥远

能否避开喧嚣的人群,放下你的繁忙

举手,放在额头上

看那浩瀚的天空上,云朵轻盈地舞蹈

——《我们并不遥远》

诗家争鸣155期 | 宏灯诗话: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在生活中,诗人也有独自刚毅的时刻:

我用很多方式取暖

冰冷的身体,有时如冰块一样

许久,都未曾温暖过

我摘下太阳,用枫叶点燃

把心,掏出来烤火

无奈太多的寒意,浇灭了火焰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打理日子

无论时光,如何萧瑟寒冷

我将慢慢拾掇,暮色苍茫的华年

然后,打磨成火焰的模样

——《取暖》

更有对生活的感概:

残存的余生,不一定要太多的阳光

让雨露滋润肌肤

我还得继续关注,这个或喜或悲的世界

在暮春,储蓄微弱的能量

继续爱着一座城池,和与世无争的人

——《我的爱》

诗家争鸣155期 | 宏灯诗话:白玛曲真,大凉山下的一盏“莲花灯”

白玛曲真说,我生长于一个不沾尘土的地方,清山绿水,满村桃花,一条小溪穿流而过,我家院里种着大片的金银花、玫瑰花,虽然生活在汉人圈里,但人们非常纯朴。我非常喜欢乡下,不喜欢喧嚣。人来自于泥土,多沾大自然的气息,会让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加干净。的确,通篇读完诗集,她自然朴素的文字语言,就像一眼山泉,能够轻轻涌动读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在混浊中找到清澈。

保持灵魂清澈,是白玛曲真的人生追求,也是所有真正诗人追逐的境界。古有陶渊明发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概,而在当今鱼龙混杂的诗坛,白玛曲真坚持着干净、剔透的创作风格更显得弥足珍贵,值得诗友们的尊重和推崇。

其实,诗歌创作本身就是一种修行。诚如我们所有人,都在修行的路上;而有幸遭遇缪斯的人,其笔下的一行行诗句就成了修行的铺路石。

祝福诗人白玛曲真!今天,我顺着你的文字,悄悄来过你的故乡。

2021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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