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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争鸣 | 鹰之:“中国最好诗歌”也很稀松

小编按:鹰之的座右铭:做一个让时间感到失恋过的人。他认为,世上每一个思想者都是孤独的,真正理解他的呕心沥血与艰苦卓绝的只有时间,时间老人每天分派一个小小容器放在他身前的履带上,等待着他析出身体内的思考结晶注满,然后继续向前滑动,直到出现下一个……,但当他一无所有地离开这世间之刻,那些习惯被他注满的时间空杯会为突然到来的空缺感到失落,因此,所谓历史,就是时间的失恋史!

诗家争鸣38期 | 鹰之:“中国最好诗歌”也很稀松

鹰之,诗人,批评家。(1969——),山东淄博人,现居大连。著有诗集《美好是疼的》。

“中国最好诗歌”也很稀松

鹰之

少君博士很热心,一直想为中国诗歌干点事,但由于过分任性调皮,都弄成黑色幽默的“流水”拉倒,让人啼笑皆非,比如,草根写作、新红颜写作等等。最近少君又弄个“百年新诗谈”,本来是件好事,结果他又撇开一线诗人让一帮子文学博士去谈,这不典型的赶鸭子上架吗?那些书呆子本身就不会写诗,只能就现象谈现象,用文绉绉的废话说些地球人都知道的事,试问,发到网络都没人看,难道发到刊物就会有人看了?你这不自欺欺人吗?!那些理论刊物若不是给诗人看的,难道给大众看?莫非还有不喜欢读诗的大众去读理论?

诗家争鸣38期 | 鹰之:“中国最好诗歌”也很稀松


  再比如,跟电视娱乐节目学来的所谓“中国好诗歌”,他净专门找些诗人笔误的、发挥失常的中国最不好诗歌,都弄成了“幽他一默”。凭你找的四五个捣蛋包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是“中国好诗歌”?然后,再从中选俩就成了“中国最好诗歌”?你不觉得你的淘气很荒唐吗?诗歌难道是玩具吗(他大概把诗歌当成了摸两把就走了的乳房)?类似臧棣、潘维、雷平阳本身就是文字马大哈,难道他们对别人都认真,偏偏对自己不认真?
  
  无节制的吹捧对诗人未必就是好事,只能把上天赐予他们的福气提前挥霍掉。类似雷平阳、余秀华、刘年、江非、江一郎等诗人属于泥沙俱下的性情派,在古代,可以通过格律的缰绳来节制他们浪漫主义的过度泛滥,对于新诗,他们只能算可远观不可把玩的“土话”诗人,批评比吹捧更利于他们成长,以便让那些连篇“土话”变得严密精确。至于李元胜、张执浩、晴朗李寒、谷禾等属于兢兢业业的中人之资,只能一点点积攒自己的福报,作品没有单兵作战能力,无论怎么推崇都不能出现木秀于林的效果,你想揪出一篇树典型等于违背了他们自身的“天意”。
  
  就拿去年你们优中选优的“中国年度最好诗歌”为例吧(这些诗不挂上“中国”字样,实在懒得一说):
  
  《栅栏的另一边》
  李元胜/文

我喜欢在湖边写诗

每一个词,都有潮湿的出处

仿佛站成一排的水鸟

它们看得见,从唐朝荡过来的秋千

我爱它们的古老出处

相信我的出处,同样古老

我爱这些古老楼梯,旋转

构成包围着我的庸常时光

这一生,是读旧了的剧本

这一年,只有衰老略有新意

它们来了,我伸出了手

中间隔着我的身体,这古老的栅栏


  
  李元胜这首诗也很一般,缺了很多东西。这是首用“自言自语”替代呈现的诗,因为缺少客观呈现,致使它丧失了普遍性。
  
  说实话,这种毛病我实在不愿意批评,因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诗人,写的文人诗,基本全这样,就是靠“省略式隐喻”造成的似是而非来炫技,来实现词语陌生化,已成为惯性。他们根本不可能改变,如同很难把一个二流诗人变成一流诗人那样艰难,而一旦改变,他们所谓的“陌生化”便消失,于坚反对没来由的A是B,基本就是此类。
  
  我喜欢在湖边写诗

每一个词,都有潮湿的出处
  
  
  这是叙述还是隐喻?当然是狭隘的自我化隐喻,或者说伪叙述(现实的湖边,虚拟的“潮湿”),就是于坚所言的“没来由的A是B”。你在湖边写的诗,读者看到你的文字就会感到“潮湿”?当然不会,二者不存在必然联系。那么,你自己会感到潮湿吗?鬼才知道,这句明显落得过实。好吧,就算你自己感到“潮湿”的这种迷信说法成立,没撒谎,那如何才能让读者去认同你的诡辩呢?这样改:
  
  我喜欢在湖边写诗。似乎

每个词,都有了潮湿的出处
  
  加个“似乎”,如同苏轼在“三国周郎赤壁”前加个“人道是”。即便如此,这一句比喻对后文来说用的也实在无意义,难道只有水鸟才能看到“唐朝荡过来的秋千”吗?你在陆地上写的诗,像只陆地鸟,陆地鸟看到秋千不更正常吗?是不是在水边写作,又有什么关系呢?因此,明显是为写而写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仿佛站成一排的水鸟

它们看得见,从唐朝荡过来的秋千


  表达不清。这个“仿佛”用的不是地方,因为无法形成有效的视觉形象,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仿佛”,容易造成读者岐解。到底是视觉的眼前的“仿佛”?还是你心里不为人知的指鹿为马的“仿佛”?在此很可能是个隐喻,而不是明喻。
  
  那么,这两者有区别吗?当然有啊!
  
  若当作隐喻解读:这个“仿佛”是指:他(过去、现在、将来)在水边写的所有的诗,在他心里仿佛站着一只只水鸟,因而,仿佛“它们看得见,从唐朝荡过来的秋千”,还尚可勉强成立,因为作者是这些诗的背景。
  
  若说,他现正在写的那些汉字,仿佛眼前的水鸟,那么“它们看得见,从唐朝荡过来的秋千”,因为缺少背景铺垫,就是“没来由的A是B”。但读者依据上下文的场景联系,很容易会理解成后者,那怎么办?这样改:
  
  
  这些汉字,立在粼粼波动的白纸上

仿佛,站着一排排的水鸟

(我确信,它们看见了,从唐朝荡过来的秋千)
  
  后面部分属于自我化抒情,就无所谓好坏,不再点评。
  
  
  
  《“哎呀”》

  西娃/文
我在飞快宰鱼

一刀下去

手指和鱼享受了,刀

相同的锋利

我“哎呀”了一声

父亲及时出现

手上拿着创可贴

我被惊醒

父亲已死去很多年

另一个世界,父亲

再找不到我的手指

他孤零零地举着创可贴

把它贴在

我喊出的那一声“哎呀”上


  这是首“一句诗”,就最后一句,只能算抖了个小机灵,算不上西娃的好诗。那么,主要毛病是啰嗦,“一句”之外当尽量省略。此外,还有个毛病,前一段“手指和鱼享受了,刀相同的锋利”口语的幽默和后一段“创口贴贴到哎呀上”的文绉绉抒情语感不统一,情感色彩撞车。前半首像伊沙写的口语诗,戏谑,诙谐,后半首像陈先发写的,庄重,严肃,还通玄,你要么是陈先发,要么是伊沙,二合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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