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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江湖 | 顾城: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小编按:10月8日是顾城自杀27周年的忌日,缅怀这位诗人,一位作家写道:“信他所要信的,做也做所信的,从这点说,对顾城的责备又渐渐褪去,风轻云淡。他本来就是自己。”本着“原谅”与“缅怀”的目的,人们确实已经忘却了顾城为何而死,更记不清顾城的生涯历程,唯一记得只是朦胧诗所营造的意象,和一个被抽离了真实面貌的偶像,但显然,纪念顾城不该只有这些。反思顾城之死,我们应当坚定的说:中国不需要爱无能的诗人。

诗人顾城杀妻之谜

好奇心实验室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城的这一句诗,其实是概括了他的一生。

从心思像孩子般纯真的“童话诗人”,到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再到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短短37年的人生,就像是做了一场被幻想编织而成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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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他很孤僻,不爱凑热闹,有时候他的姐姐顾乡去幼儿园接他,别的小朋友都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玩耍,只有顾城是一个人待在那儿的。

对于小顾城来说,蚂蚁和叶子比小朋友有趣的多。

但是顾城虽然性格孤僻,却还算得上热心,有时候他为了安慰受欺负的同学,会给他讲故事。

因为顾城的故事讲得非常生动有趣,所以很多同学会围着他,想要听他讲故事。

一边害怕人群,一边又有满满的表达欲,小顾城就是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中成长起来的。

12岁那年,一家四口跟随父亲顾工从北京去了山东广北,在一个部队农场生活。

因为语言不通,所以顾城一家人很少和当地人打交道,这就避免了顾城很多不必要的社交。

而且顾城的父亲顾工也是一个诗人,他认为自己在家教孩子,比把他送去学校要好的多,于是从那以后,顾城就再也没去过学校。

也因此关上了和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

好在农场生活对于顾城来说很新鲜,养猪、割草之类辛苦的农活对于他来说,都有着别样的乐趣。

十几岁的顾城喜欢大自然的一切,却唯独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

从12岁到18岁,那个生活过的农场,就是他一个人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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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之后,顾城的诗歌渐渐的在一些报刊杂志上发表,因为他的诗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难得的童心,所以他不仅收获了大批的粉丝,还收获了“童话诗人”这样的美誉。

1979年7月,顾城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谢烨出现了,她和顾城的相遇,就像是浪漫爱情小说中的桥段。

两个年轻人在火车上相识,几乎是一见钟情,离别的时候顾城还塞给了谢烨他的地址。

谢烨拿着顾城给她的小纸条,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找了很久,终于来到了顾城的家门前。

在顾城致谢烨的情书里,是这么描写初遇的:

……

到南京站时,别人占了你的座位,你没有说话,就站在我身边。

我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也许是想站起来,但站了站却又坐下了。

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

我拿出画画的笔,画了老人和孩子、一对夫妇、坐在我对面满脸晦气的化工厂青年。

我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

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

……

谢烨为了去找顾城,还编出了很多理由,因为她的父亲觉得顾城像是个骗子。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安在见到顾城的那一刻后消散,坠入情网的年轻人总是热情又没有理智,而顾城和谢烨要面对的,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异地恋。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能靠书信往来,顾城还答应谢烨,要给她写两部长篇小说的信。

你是个怪人,照我爸爸的说法也许是个骗子,你把地址塞在我手里,样子礼貌又满含怒气。

为了能去找你,我想了好多理由,我沿着长长的长着白杨树的道路走,轻轻敲了你的门,开门的是你母亲,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就那么注意地看我。

你走出来,好像还没睡醒,黑钢笔直接放在口袋里。你不该同我谈哲学,因为衣服上的墨迹惹人发笑,我想提醒你,又发现别的口袋同样有许多墨水的颜色,才知道这是你的习惯。

我给你留下地址,还挺傻地告诉你我走的日子,离开那天你去送我,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知道这是开始而不是告别。你

会给我写信么?你说会的。

写多少呢?你用手比了比,那厚度至少等于两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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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就像是生活在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爱情是他们交流时永恒的话题。

因为给谢烨父母留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为了娶到谢烨,顾城曾经6次从北京跑到上海,软磨硬泡再加上真情实感,最终感动了谢烨的家人。

相恋4年后,1983年8月5日,顾城和谢烨结婚了。

婚后生活自然非常甜蜜,谢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顾城的生活,顾城则埋头创作,家里的事都交给了谢烨。

1988年,顾城被聘为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远赴新西兰,讲授中国古典文学,也是这一年,顾城和谢烨的儿子木耳出生了。

由于不喜欢城市的喧闹还有工作带来的繁琐事情,顾城便辞去了工作,和谢烨隐居激流岛,在激流岛上过着养鸡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因为顾城骨子里有诗人的清高,不愿意“以诗换钱”,所以谢烨便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

这位在上海长大的外语系女孩,用养鸡、卖鸡蛋、卖春卷的方式,支撑起了这个小家庭。

顾城在激流岛的屋子边圈了一块地,养了几百只鸡,但是因为这几百只鸡发出的噪音和发出的气味,引起了岛上其他居民的强烈不满。

于是社区官员几次上门代表全体居民,要求顾城把这些鸡处理掉,顾城自然不愿意。

最后还是法院下达了通知书,要求顾城在限期内将这些鸡自行处理掉,否则就会有法律手段强制处理。

而顾城处理这些鸡的方式是什么呢?

他拿着刀冲进了鸡舍,把几百只鸡全杀了,随后把鸡的脑袋装在一个袋子里,交给社区官员,以证明自己已经处理了所有的鸡。

社区官员吓得当场逃跑。

而顾城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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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岛上的顾城是唯一一个不会说英语的人,他也不愿意学,以至于到后来他无法和自己的儿子交流,因为儿子只会说英语。

他也不会开车,不会打字,不会做饭,他生活的一切都要依靠谢烨,可以说离开了谢烨,顾城的生活完全无法自理。

对于谢烨来说,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也还算平静,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也在2年之后因为一个女孩的到来,被打破了。

女孩叫李英,和顾城夫妇早在86年就认识了。

当时在一个新诗潮诗会上,当老派诗人对顾城进行攻击时,当时还是女大学生的李英主动站了出来维护顾城。

这样的维护使得顾城夫妇对她很是感激,谢烨对李英说了很多她和顾城的爱情琐事,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就崇拜顾城的李英立刻就觉得,顾城真是神一样的男人。

她深深的爱上了顾城。

谢烨话语里透露出来的关于顾城的喜好和脾气,李英都记在了心里,之后投其所好的接近顾城。

以至于顾城后来对李英说:我们两个是天生一样的,而谢烨是我后天改造的。

就在顾城夫妇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李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顾城的家里对他表白,而此时谢烨就在旁边翻看一本杂志。

1990年7月,谢烨给李英办理了手续和机票,把她接到了激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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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到了激流岛之后,谢烨对她很好。

顾城曾经和好友文昕聊起过这件事:“你知道李英在岛上,谢烨对她有多好吗,就是她来月事,内衣谢烨都用手去给她洗。”

尽管自己同时拥有两个女人,但是顾城对自己伴侣的感情,却容不得一点沙子,他无法容忍谢烨的眼里有别的男人的存在,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顾城甚至觉得,妻子是一个狡猾的骗子,儿子是他童话城堡里的毒菌,他的世界里,不允许有第二个男人。

“儿子不像你,也不像我,这样很好,感觉我不会同他有什麽关系。”

于是谢烨只能将儿子寄养在毛利人那里,她之所以愿意让李英来激流岛,很大的可能也是这样她就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去看望儿子。

然而渐渐的谢烨觉得顾城对李英的感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这时候她似乎才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丈夫就真的要被抢走了。

1992年年初,顾城受邀去德国讲学,他原本想带上李英一起,但是对方邀请的只是顾城夫妇,所以顾城就将李英留在了激流岛等他们回来。

谢烨则对李英说: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还在,那就是我的命,我就彻底接受这个现实。

而此时,对顾城的爱渐渐平淡和对谢烨有着愧疚之情的李英也觉得,是时候结束这段畸形的感情了。

1992年年底,李英离开了激流岛,彻底没了消息。

顾城着急的四处找人打听李英的消息,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李英已经结婚了。

为了获得新西兰的居留权,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20岁的新西兰人。

李英原本纯洁无瑕的,像小女孩一般的形象在顾城心中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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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对于顾城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一般,他崩溃了。

同时谢烨发现李英的离开不仅没有换回丈夫的心,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糟糕,谢烨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于是谢烨劝说顾城写一本自传体的小说,记录在激流岛上的生活,让他看清自己的忍让和艰辛,看清李英的插足和虚荣,借此来让顾城清醒过来。

因为顾城不会打字,所以还是由顾城口述,谢烨记录。

然而在这本书里,顾城一次次的回忆和李英的缠绵时光,这又一次的刺激了谢烨已经受伤的心。

就在这时,谢烨遇到了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同样来自中国的力学博士“大鱼”。

大鱼和顾城有很大的不同,他很爱谢烨,也很尊重谢烨,他能给谢烨的生活是顾城完全没有能力给予的。

后来,顾城发现了谢烨和大鱼私底下的交流,气急败坏的他对谢烨动了手,狠狠的掐住了谢烨的脖子。

邻居听到了声音报了警,原本警方认为顾城有暴力倾向,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然而谢烨又一次挡在了顾城的身前,将他留了下来。

谢烨对顾城彻底失望了,情感的天平也逐渐倾向了大鱼,她接受了大鱼的爱情。

这对于顾城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而此时顾城也渐渐清醒过来,他怀念的是最初和谢烨在一起的日子,他想要挽回谢烨,但是谢烨已经开始了对和大鱼在一起的新生活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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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大鱼要将谢烨带走,顾城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

在最后一次争执中,他杀死了谢烨。

惨案发生时,没有人在现场。顾城打伤谢烨回家后,对姐姐顾乡说,他把谢烨给打了,而这个时候,顾城的眼神已经涣散了。

当顾乡找到谢烨的时候,谢烨脸向下趴着,还在喘息,她的额头上有一个很小的伤口,旁边还有一把斧子。

但是那把斧子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就在顾乡去找谢烨的时候,顾城上吊自杀了,谢烨也在几个小时后不治身亡。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可是顾城算不上是天才,也算不上是疯子。

他只是一个活在自己幻想世界中的“懦夫”。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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