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子,本名袁军,70年代生人。重庆市江津区作协理事,《几江》诗刊副主编。诗歌散见于《星星》《草堂》《中国诗歌》《诗歌周刊》《诗潮》《中国诗人》《葡萄园》(台湾)《长江诗歌报》《重庆文学》《重庆晚报》等报刊。曾获重庆市诗歌征文大赛特别奖,有诗作多次入选网络诗选,并入选多部诗文集。
瑟瑟的梦
哦,请别给我一种水里的美丽
我会不知不觉融入它
半江瑟瑟半江红,那是故人的说辞
眼里的黄褐色是流动的
像由来已久的皮肤,一旦形成
根深蒂固,曾用忧伤的语言
我描述过奔腾,描述过颤栗的悲欢
与不息
我还描述过一群人
奔走相告的人
从河流的腹地一直走到干净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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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子夜时分睡去
我在子夜时分睡去
肤色如同月色
正如你们所熟悉的寂静
我笃信江水也有朝夕的目的
静夜的河流你会听到神秘的声音
掠过水面的目光
星火点点,失去岸湾的渔船
成为河流收养的婴孩
这一世守望的渡口
我该怎样睡去
才不会在梦中抖落几声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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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
我曾沉迷于一场水,身后的流经并没有绕过一道弯
在水中行走的人,并没有看到我的沉浮和悲哀
我的痛是由来也久的疼,手放在胸口
只感受到跳跃,却忘了内在的伤
以至于,间歇的痉挛
都像一把刀,钝化而粗糙
我时常沉迷于这样的伤痀
时常抚摸着不平整的胸膛
很多迷恋都是一厢情愿,我在自己的房间里
哭得太多,我并不是一个脱离环境的人
我每天梳理着自己,每天
在镜子前伤感一次
容颜,让我渐渐沉迷于老态的步伐与生活
我不懂得那些枯萎的树林
如何在明天自己醒来
我和死亡沉迷于皎洁的月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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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
忽然,怀念那些沿屋檐轻轻滴下的雨水
说出爱,说出疑问
忽然我把降生的梅朵描述在
你的怀里
天空很轻,一生中仰望的天空一直飘着,飘着
一切浮生像我的怀旧,把流水置于荒漠
奔赴的幻象断了距离
一切的预言,成就了最深的呼吸
远寻之路,有水的冰刺
逐渐消失的路径,让我触摸到一场冬天
一只鸟飞旋在冷漠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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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着夜的这些苍凉的事物
今夜和我唯一洽谈的人
背影抽象,停留在通透的窗幔间
浪花里有些群体在流浪
看见海龟,麋鹿,野毵与三文鱼
思维里来回穿梭
一套悬垂在茅屋的
刀具,收割着火塘的肉香
窗户上沾满福字,飞禽走兽
独自从麦田走上山岗的老翁
被大雪掩藏,土地上的流萤
没有一场像样的悼词,可以让花瓣安顿下来
可以深入夜幕里的暗流
火盏中,无须翻看这些辅助的墓冢
与我促膝长谈的人,相信苍凉的灵魂
并为之,物色了另一座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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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
一些春花,落在窗户上,这闯入的表达,印在目光所能接纳的地方。
在企盼中我是举着灯盏的人。
开阔,把心事摁在帐篷里,一只羊走过,一头耗牛传出低沉的哞哞声。
请将胡杨也映照在雪地的倒影里,伸开的枝头,抖落些许凡心。
洁白的经幡并未抹去荒原的色泽,飞在空中的苍鹰,翅膀如一扇屏幕。
再落一朵梅瓣,让大地记住曾经的花火,红的粉的都能拽住游牧的村庄。
是不是感怀了另一种生活,灵魂在亘古不变的季节里轮回。
有一些惊叹悬于开启的花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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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书
孤单如同他的步履,纱灯
慢慢放低,漆黑的夜晚,被视线加重的影子
在独自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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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面上无数默默的重影
是忐忑中不安的复述
由来已久的琴弦,把声音归宿到案牍
那个渐渐出现的人,有着海草一样舒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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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迟缓而漫长的时候了。一些阅读
已随风尘而逝去
已随时间而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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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书如雪,到纷飞,到落满
来路
倾听一场迟来的别
“系情外柳丝长,隔花人远天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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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静怡,没了光的幕帘
他的步履轻轻,缓慢地踱步到夜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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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高亢的飞翔
我从未见过如此高亢的飞翔,一声辽阔
牧马的草原,四野空空,阴山的夜
突然落下,那些此起彼伏的营地,点燃了梦回的地方
是翅膀带走了沙粒,还是风变得疯癫
想起忆起的奔走与暮色,马头琴伴随着呼麦之声
飞驰的汉子,把地平线上晕染的狂放
飞得更高,我是漫天的开启的格桑花,月亮是另一种飞翔
我是烈酒后孤单的头狼,对着高高的云端
发出一声长长的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