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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选读 | 广东陆丰诗人蔡赞生,唯有你的眼睛 能使我动荡一生

蔡赞生,广东陆丰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汕尾市诗歌学会副会长。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创作并发表作品,先后在《星星诗刊》《诗选刊》《诗潮》数十家报刊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通讯等一千多篇(首),已出版诗集《一生的神》(2007年)、《指尖上的诗》(2015年)。

磷火

是古代行路的书生

背箧散落于荒原的一闪,闪现

又隐没

可知道

世上从没有无法燃亮的夜

伴随幽邃的歌唱

磷火其实是属于悄怆的精灵

与夜一同归隐

寂寞的心跳

留给旷野的风

待一个时辰

葡萄架,一套车装满自酿的酒

当你出发,头发飞扬

庄稼都该孤独,夜从云朵落下

从不被偷听。

所有的经历都注入一滴精选的果汁

一边给拖拉机加水,一边讲述

每一根轧过的锈钉和死去的兄弟

假如你还会回来

待一个时辰,尘土成为终生的跟随

眼睛还会选择信任

爱着爱着就不爱了

爱着爱着就不爱了

有些词,不再进入谁的眼

情分跌落额头下面的湖泊

面对失去质地的镜面

似乎任何一种高贵

都会被重新权衡,拷打

赞美河流的诗

无从写起。突然松垮的容颜

确信已不被爱怜。枯槁气息

如从身体以下散出的恩典

对天,对海。相看两厌

魔性是草

一段陌生的排演旁击侧敲

我决意顺从魔法促成的

裂痕。以它为名

放纵欲望,或收获死亡

心被无形力量摆布

我们同那游走的浮萍分道扬镳

它没有留下标识示意我去分辨

魔性是草

它从每一处转向布局

直至找到一个可以庆幸

死得其所的地方。

雨祭

一颗水珠,滑过窄窄的眉心

一片祭纸,剥离湿透的灰烬

昏黄里,舌尖上的雨与孤独

反嚼,对峙

虫声细碎,咬痛残椽的脏腹

滴漏的檐下是一串剔透的珠子

像先人的遗物

屋内幽幽燃烧的灯芯

恍如藏着隔世的叹息

溪的消亡

世事洞明的溪,水的走向

与路况无关

可以划破时间

选择最短的路径

穿越事物的纷繁,而且

从不做任何无谓抵抗

水直抵内心

繁华与静默,逆折

或坦途

流程的泛滥与来势的激荡

紧闭的双眼,只见

迷茫的轮廓,呈现衰老与

萎缩

双脚丈量过的山溪

曾经随缘而合,如今

又在岁月嬗变中消亡

冷暖自知

刚刚诵完春天的梵文

一袭暖流瞬息击遍我的全身

心动,埋于每一棵植物的根部

心动,藏于每一只飞鸟的灵魂

坚持原本如此易碎

唯有你的眼睛能使我动荡一生

苦坐孤禅的俗人

在未名的石壁下

风蚀雨洗

收获贫瘠与静默

枯松,镌刻下不灭的年轮

了寂,抑或心动

不能重复心灵的流血

不能重复年轻的疏漏

身的沉重,山的春秋

拾起的是欢乐还是过错

时光如水

冷暖自知

不惑之惑

阳光背后

弥漫着一支岁序的小调

流年的烟花

从来不是鼠标上的指印

抑或高脚杯上的低语

上苍之手,翻云覆雨间

把春天晃成灰色的真实

我知道,很多时候

终究会事与愿违

世界拒绝了许多的可能

只是这个午后,我已不再年轻

不惑之年,偏有太多之惑

手拈茶杯,不想脱手

偏要掉落。脱手的是我自己

前世今生,以及

无功而返的

一段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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