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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魔都”,悄悄火了一千年,至今难回巅峰

隋炀帝杨广最爱的城市,不是长安,也不是洛阳,而是在他之前似乎名不见经传的江都(扬州)。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大业十四年(618年),隋炀帝经常在江都(扬州)城内,自怜自艾摸着自己的头说:

“好头颈,谁会砍下我这颗人头呢?”

这是一位天才的帝王,也是一位任性妄为的帝王。

他先知而敏锐地预见到了中国城市沿着长安-洛阳-扬州一线,从黄河流域到江淮流域的东迁发展趋势。但他太过先知又太过任性。

当时,天下群雄并起,隋炀帝却带着20万禁军,自顾自在扬州巡幸玩乐,完全无意北返,他有时甚至对萧皇后说:

“外间大有人图侬(我),然侬不失为长城公(陈后主),卿不失为沈后(陈后主妻)。”

并且自嘲说:“贵贱苦乐,更迭为之。”

然而,时间并不给他机会。

大业十四年(618年)农历三月,禁军将领宇文化及等人发动政变。隋炀帝被弑,时年50岁(569-618)。

此后,天下持续大乱,一直到唐朝继之而起。而隋炀帝给此后的中华帝国留下的,是一座即将繁盛千年的帝国名城——扬州。

后来,晚唐诗人李商隐在游览扬州的隋朝古行宫后,写下了《隋宫》这首诗:

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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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的死,也是扬州城崛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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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城市发展史上,扬州的崛起,是一个标志性的转折点。

在扬州之前,中国的一线城市长期在黄河流域的长安洛阳之间摇摆。尽管位处长江、淮河流域的建康(南京)从三国魏晋南北朝开始隆重登场,但在当时,南京一带的江淮流域经济并未超过北方。可以说,在唐朝安史之乱以前,中国的经济中心仍然是黄河流域。

但随着魏晋南北朝的开垦,江淮流域的经济有了长足发展。从黄河流域-淮河流域-长江流域,中国经济带正在发生逐渐的东迁趋势。公元581年隋朝建立后,仍然以西部的长安为首都。当时,政治中心在西部,但经济中心却有逐渐东迁的趋势

为了将江淮地区的财赋运入关中地区,从公元605年至610年,隋炀帝前后耗时6年,征发数百万民工,最终开凿出一条以洛阳为中心,东西连接长安-洛阳-扬州-江南地区,南北纵贯杭州-涿郡(北京),全长4000多里,连接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水系的京杭大运河的前身——隋唐大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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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黄河流域与江淮流域的扬州,是隋唐大运河的十字中心点。

 

天才的隋炀帝想毕万功于一役,但他的急功近利和滥用民力,修建大运河和三征高丽等竭尽帝国资源的超级工程和战役,最终导致了隋朝的灭亡。

隋炀帝虽死,但他给继之而兴的唐朝和此后的中华帝国,打通了纵贯东西南北的血脉:大运河。作为大运河连接黄河流域与江淮流域的中心点,扬州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

按照南朝刘宋时人鲍照的记载,当时的扬州已经是一个四方辐辏的通都大邑,在南朝时期,就出现了“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说法,而隋朝大运河的开凿连接,则使得扬州成为了中国东西南北交汇的十字中心点。

当时,扬州拥有“襟江、控河、距海”的三大地理优势。“襟江”指的是靠近长江,“控河”指的是位处大运河的东西南北十字交叉点,“距海”指的是隋唐时期的扬州是一座滨海城市,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始发港之一。隋炀帝甚至为此赋诗说:“借问扬州在何处?淮南江北海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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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扬州城襟临长江、坐控运河、滨海利航。

 

对于扬州的繁盛,中唐诗人权德舆在《广陵诗》中赞叹说,扬州是一座“八方称辐凑,五达如砥平”的交通中心城市。李白则赞颂扬州“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曾经流连扬州三年之久的杜牧,更是称赞扬州“长江五千里,来往百万人”。

隋唐时期,所有从江南运往长安的漕运船舶,都要在扬州停靠中转。作为大运河的中心点,扬州也因此成为了官方的漕船、民间的商船和客船等各路货运的中轴点。

由于隋唐时期,海潮甚至可以倒灌直抵扬州城下,扬州作为海上货运的始发港,在唐代时也成为了与广州、泉州、交州并称的东方四大商港。

当时,船舶从扬州港出航,可东通日本,南抵南洋,西达西亚。由于海上贸易发达,唐朝时期的扬州城内,长期侨居有数千阿拉伯商人,另外来自波斯、大食、婆罗门、新罗、日本、高丽等国的商人也是不计其数。对此,《旧唐书》说:“江淮之间,广陵(扬州)大镇,富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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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经济的强盛辐射下,当时,“天下文士,半集维扬”,全国一半的知识分子都去过扬州,以致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成为了从南朝到隋唐时期,各个阶层人士的美好向往。

初唐时期的扬州本土诗人张若虚(约670-约730年),最终写出了被后世称之为“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春江花月夜》写的是初盛唐时期,扬州城南郊一带月下夜景中最动人的五种事物:春、江、花、月、夜。在这首诗中,张若虚以他平淡冲和、平静内敛的表述,从一种宏大的生命视角和宇宙视角,触及和展现了美景、生命与永恒的魅力。

但在唐代,《春江花月夜》并不被重视,此后这首诗长期埋没于历史的烟尘之中。一直到明朝嘉靖年间复古运动兴盛后,各种唐诗选本才纷纷开始收录这首《春江花月夜》。之后,明清两代对这首诗越来越重视。清末学者王闿运称之为“孤篇横绝,竟为大家”,民国学者闻一多则评价“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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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写的正是扬州城的美景。

 

张若虚去世前四年,大唐开元十四年(726年),离开四川东游的26岁的李白(701-762),在刚游历江西写下《望庐山瀑布》后,折上金陵(南京),并在这里遇见了37岁的诗人孟浩然(689-740)。李白一生自视甚高,甚至对小迷弟杜甫都有点爱理不理,然而对于孟浩然,李白却倾注了深情: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一生颠簸、仕途困顿的孟浩然散逸清发,是李白仰慕和心仪的诗人。于是,他们一起结伴前往扬州,李白为此写下《夜下征虏亭》:

船下广陵去,月明征虏亭。

山花如绣颊,江火似流萤。

诗中的广陵,是扬州的旧称。史料记载,出身巨富家庭的李白李公子此次共在扬州待了半年,“散金三十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豪爽的李公子挥金如土四处漫游,但怀才不遇的孟浩然无心游玩,随后又从扬州沿水路折上长安参加科举考试。

一直到九年后的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多次落第的孟浩然,又在江夏(今武汉)遇见了李白,这一年,孟浩然47岁,李白35岁。

在黄鹤楼,孟浩然再次乘船东下扬州,老友李公子为他赋诗送行: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但滚滚长江,李公子送行的深情厚谊,却难掩孟浩然仕途无望的悲伤。在扬州著名的扬子津渡口,孟浩然写下了《扬子津望京口》:

北固临京口,夷山近海滨。

江风白浪起,愁杀渡头人。

在唐诗历史上,扬子津和瓜洲渡,是两个重要的地理名词。

作为扬州城外南来北往、东航出海的两个最重要渡口,扬子津和瓜洲渡频繁出现在唐诗和唐代史料中。如果不能理解扬州在隋唐时期的历史地理位置,就难以理解扬子津和瓜洲渡对于唐人和唐诗的意义之所在。

因为这里,正是隋唐时期,中国交通的十字中心点,这里,不仅是历史烟云的浩瀚之地,不仅有巨船大舸人来货往,还有诗人们游历维扬、南下北上的爱恨情仇。

3

公子李白辞别好友孟浩然20年后,唐玄宗天宝十四载(755年),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叛乱,掀开了安史之乱的序幕。

历经这次重劫,黄河流域的长安、洛阳饱经劫难。此后,黄河中游地区逐渐衰落,中国的经济和政治文化中心,逐渐东迁至以汴州(开封)和扬州为代表的黄河下游和江淮流域。而扬州,更是在安史之乱以后,崛起成为当时大唐帝国的第一经济都市。

可以说,扬州正是大唐的魔都

天宝十四载(755年),大唐官方人口普查,帝国能够掌握的人口约为5200万人。但到了安史之乱后的第五年,也是唐肃宗乾元三年(760年),大唐能够掌握的户籍人口只剩下了1600万人。

面对战乱、瘟疫、饥荒、徭役等各种苦难,除了死难人群外,中国人口的第二次大规模南迁运动开始了。而位处天下交通十字中心的扬州,则成了大唐子民南下避乱的重要中转地。

对于这场劫难,李白在《永王东巡歌》中写道:

“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

面对像西晋永嘉时期北人南逃的局面,当时,“中夏不宁,士子之流,多投江外”,“衣冠士庶,家口亦多避地于江淮”。在这种南奔逃难的愁苦中,诗人李端被困在扬州的瓜洲渡口,他写诗《晓发瓜洲》言道:

晓发悲行客,停桡独未前。

寒江半有月,野戍渐无烟。

棹唱临高岸,鸿嘶发远田。

谁知避徒御,对酒一潸然。

尽管北方连年战乱,此后更是陷入了藩镇割据的长期分裂局面,但安史之乱时相对安静的扬州和江淮流域,却成为了大唐帝国维系生存的关键。

大唐帝国仰赖着江淮流域的财赋,最终得以支撑平定了安史之乱。以扬州为中心点的大运河,更是成为了大唐帝国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在此基础上,扬州不仅没有受到安史之乱的冲击,相反还一跃成为了中晚唐时期的第一大经济都市,以致当时有“扬一益二”的说法。其中的“扬”指的正是扬州,而“益”则指的是益州(成都)。

中国的经济重心逐渐从黄河流域向江淮流域转移,位处大运河沿线的扬州、苏州、杭州等城市迅速崛起,扬州更因位处大运河十字中心点而受益最大。大唐历史上最繁盛的魔都扬州,在唐诗中日渐显赫起来。

在安史之乱后,诗人王建(768-835)在《夜看扬州市》中,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比盛唐时期还要辉煌的扬州城: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如今不似时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

曾经当过宰相,写下《悯农二首》的李绅(772-846),在《宿扬州》中记录了这座风情万种的城市: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

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问迷楼。

即使到了晚唐时期,诗人许浑(约791-约858)见到的扬州城也仍然繁华盛世:

炀帝都城春水边,笙歌夜上木兰船。

三千宫女自涂地,十万人家如洞天。

大唐的“魔都”,悄悄火了一千年,至今难回巅峰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在扬州城的鼎盛巅峰中,大唐太和七年(833年),31岁的诗人杜牧(803-约852)赶赴扬州,出任淮南节度使牛僧孺的幕府掌书记,并在这里度过了最为风流烂漫的三年。

这座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让诗人杜牧爱恋不已。他在《寄扬州韩绰判官》中,留下了一个千古风流之城的印象: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对于深情爱恋的青楼妓女,杜牧又写道: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风流徜徉三年后,太和九年(835年),杜牧被朝廷征为监察御史。在赴长安前,长官牛僧孺组织为他饯行。送别宴会上,爱才心切的牛僧孺殷殷劝告杜牧说,老弟才华横溢、前途远大,只是要戒色保重身体啊!

才子杜牧于是装傻扮愣说,大人什么意思?我向来谨言慎行,不曾涉足烟花柳馆啊!

牛僧孺哈哈大笑,让人抬出一大框子文书,里面记载的都是杜牧在扬州的三年里,那月那日在那里吃喝玩乐过夜,以及何时何地遇到什么纠纷,牛僧孺派出的便衣保镖如何帮他暗中摆平事端的记录。

杜牧大惭,后来,回首扬州三年的风流岁月,他在《遣怀》诗中写道:

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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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风流才子的见证下,扬州逐渐步入巅峰盛世。作为大唐帝国的商业中心,这里更是安史之乱以后,才子文人和富商巨贾的云集之地。

诗人白居易在《盐商妇》记载了一个嫁给“大商客”的扬州女子,因为丈夫在扬州经营盐业成为巨富,自己也过上荣华富贵生活的案例:

盐商妇,多金帛,不事田农与蚕绩。

南北东西不失家,风水为乡船作宅。

本是扬州小家女,嫁得西江大商客。

绿鬟富去金钗多,皓腕肥来银钏窄。

前呼苍头后叱婢,问尔因何得如此。

婿作盐商十五年,不属州县属天子。

每年盐利入官时,少入官家多入私。

官家利薄私家厚,盐铁尚书远不知。

何况江头鱼米贱,红脍黄橙香稻饭。

饱食浓妆倚柁楼,两朵红腮花欲绽。

盐商妇,有幸嫁盐商。

终朝美饭食,终岁好衣裳。

好衣美食来何处,亦须惭愧桑弘羊。

桑弘羊,死已久,不独汉时今亦有。

扬州的繁华和梦幻,使得晚唐诗人徐凝魂牵梦萦。在《忆扬州》中,他深情追忆了他爱恋的女子和那座让他如痴如醉的城市: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尖易觉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诗人张祜(约785-849)对扬州也是念念难忘。写出“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的这位大才子,一生仕途坎坷。当初,天平军节度使令狐楚非常欣赏张祜的才华,于是亲自起草奏章举荐张祜,并把张祜的三百首诗献给朝廷。

看到令狐楚的推荐,唐宪宗召来同样也是著名诗人的翰林学士元稹,询问他张祜的诗写得怎么样,没想到妒忌张祜才华的元稹却故意中伤说:

“张祜的诗只是雕虫小技,大丈夫不会像他那么写。若奖赏他太过分,恐怕会影响陛下的风俗教化。”

大诗人元稹既然这么评价,唐宪宗对张祜的印象自然也一般。仕途难进,无奈下只有寂寞返乡的张祜于是寓居淮南,他在扬州流连许久,并且写诗称颂扬州:

十里长街市井连,明月桥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

后来,张祜死在了与扬州毗邻的丹阳(镇江),“人生只合扬州死”的张祜,最终也算长眠江淮之地。

大唐的“魔都”,悄悄火了一千年,至今难回巅峰

▲大唐扬州城,梦幻里的惊鸿一瞥。

但大唐扬州城,即将在晚唐的哀歌中迎来末日。

唐僖宗光启二年(886年),好不容易平定黄巢之乱后,扬州城又陷入了长达五年的军阀混战。光启三年(887年),“广陵兵乱,毕师纵兵大掠……自城陷,诸军大掠,昼夜不已……货财在扬州者,填委如山……悉为乱兵所掠”。

当时,各路军阀在扬州(广陵)展开激烈的围城争夺战,“扬州连岁饥,城中馁死者日数千人,坊巷为之寥落,妖异数见”。在残酷的围城战中,扬州城内出现了大规模的人吃人,“是时,城中仓廪空虚,饥民相杀而食,其夫妇、父子自相牵,就屠卖之,屠者刲剔如羊豕”。

历经五年战争后,扬州最终“庐舍焚荡,民户丧亡,广陵之雄富扫地矣”。当时占据扬州的孙儒军队无以为食,甚至杀人作为军粮,“悉焚扬州庐舍,尽驱丁壮及妇女渡江,杀老弱以充食”。

在这种残酷的战争、饥荒和瘟疫洗劫下,往日作为大唐魔都的扬州最终陷入衰败。晚唐诗人韦庄(约836-910)在战后经过扬州时,写下了《过扬州》:

当年人未识兵戈,处处青楼夜夜歌。

花发洞中春日永,月明衣上好风多。

淮王去后无鸡犬,炀帝归来葬绮罗。

二十四桥空寂寂,绿杨摧折旧官河。

在韦庄的笔下,扬州的繁华盛世已不复存在,而《过扬州》也成了大唐扬州城梦幻里程的最终记录。

此后,扬州城几度复兴,又几度衰落。19世纪太平军之乱后,因为战乱、洪灾等多重原因导致运河淤塞的扬州,最终在清廷“废河运、行海运”的历史变革中,彻底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综合优势,转而沦落成为国内的三线城市。

在唐诗的哀婉声中,那个繁华梦幻的大唐扬州城,再也回不来了。

参考文献:

朱云瑛:《隋炀帝与扬州》

生力刚:《唐代扬州交通与诗歌创作研究》,广西师范大学2012年硕士学位论文

陈艳芳:《唐诗与扬州》

李廷先:《唐代扬州史考-唐代诗人和扬州》,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年

刘惠敏:《大运河对城市文明兴起与经济发展的作用》

陈肖静、侯兵:《运河的变迁及其对扬州社会与文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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