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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选读 | 浙江温州诗人伊夫,往事 只是一面没有隔音的墙

诗歌选读 | 浙江温州诗人伊夫,往事 只是一面没有隔音的墙

伊夫,诗人,作家。1968年11月生于温州。16岁开始发表作品。曾担任报社、电视台编辑、记者、制片人。作品曾先后在《诗刊》《解放军文艺》《诗选刊》《星星》《诗歌报》《草堂》《中国诗歌》《诗歌月刊》《延河》《东北文学》《新世纪文学选刊》等国内重要刊物及泰国《中华日报》专版发表,曾入选《中国新诗人成名作选》《一行诗人作品选》《当代大学生诗选》等数十选本。著有《生活空间》、《天黑》、《红色信号》、《凤凰涅槃》等文学专著。2017年荣获泰国文化部颁发的国际华文诗歌奖。2016年入选《诗选刊》十大著名诗人采风团。曾出席泰国世界华文文学论坛、中国第三届梨花诗歌节、国际山水诗高峰论坛、诗刊社第二届回眸青春诗会等。系国际当代华文诗歌研究会研究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最后的一抹烟尘

手指已经老去,怎么也掰不开尘封的往事

如同当年自己亲手酿下的一坛苦酒,在墙的一隅

它一直在等待与一朵花的对话。它并不知道,花儿永远不会在阴暗的墙角开放

其实,往事只是一面没有隔音的墙,可以让脆弱的呻吟轻易地穿透

它的轻,如水面漂浮的落叶,它与阳光的交错中折射一线的光

它要像救生圈般去拯救一个已经远逝的灵魂

车轮。与春天的烟尘有关

它将所有的记忆压成了一张张发黄的碎片,它扬起的烟尘

蒙蔽了双眼,我用并不透气的鼻孔吮吸花香和鸟语

往事如烟。我没有什么乞求,我只想对你说

我可以带着最后的这一抹烟尘走吗?

在西安,我只是一个纯粹的雪人

太原三月,柳絮已经失去少女的矜持

毫无章节地漫天飞舞

我借问酒家:是谁扯落的一地棉絮?

而我的思绪已经飞落在咸阳机场

我必须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西安

我穿越钟鼓楼的地下隧道,在半梦半醒之间

烽火四起,马蹄声由远及近

在西安,大雪已经压境

我只是一个纯粹的雪人

牛的喘息,氤氲着春天

在村庄,我过着朴实的生活

城市的影像已经淡化,并且模糊

我可以与牛为伴,甚至可以对牛弹琴

它的角质如同钢铁般的坚硬,永远保持一种向上的姿势

像秋风下闪烁的镰刀,等待收割

作为一种武器,所向披靡

(它永远不会显耀自己,它的角有些迟钝,仅仅成为一些人的镜子)

它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我知道它的喘息已经抵达云端的高度

它的体内充满着春天的元素,它在反刍的过程

种子开始发芽,而草地已经忘记了被焚烧的疼痛

我的胃部竟然和牛一样充满了春天的柔情

它的每一次喘息,都会让村庄显得更加的安宁

一些和春天有关的事物在口中重新咀嚼……

火山石

此刻,我还依然能辨析它被一把大火烧过的痕迹

那一把大火,曾经烧毁了村庄,烧毁了那些快乐的小草、向阳的花朵

那些无辜的生命来不及生命终结前的呻吟,便与空气、流水融为一体

它哀叹那些曾经朝夕相伴的亡魂,如果它们还在

向阳的坡地至今不会成为一片光秃的废墟

如果那是一场意外的火灾,它的疼痛终将消逝

而那些道貌岸然的盗伐者,一次次地肆意践踏、蹂躏

这些人类的贪婪者将幸福建立在它的痛苦之上

他们要建立自己所谓的丰碑,而它只能成为一块永不腐朽的奠基石

起风了

再次见到阿桃的时候是在船上

船头有面旗帜像她身上的裙子

随风毫无节奏乱舞

阿桃终究没能逃出寡妇的命运

她的身边流言蜚语已经风起

她依旧每天化妆自己的生活

她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生活不会惨败

每天醒来,她的目光

总是离不开窗外的那片树叶

因爲树叶是她生命的风向标

她开始在窗户上临摹树叶

每一条纹路都是自己的血脉

阿桃将流言蜚语锁进了

梳妆檯的抽屉里

在这座骚动的城市

风会再次吹起她的裙子

这世界,一切都在她的裙子底下

潜入

寒风起,万物归巢

而我正潜入它的腹地,静观八面玲珑

它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让人好揪心

包括它的静,静是一种无声的叛逆

我开始剥离静夜中的杂质,所有的伪装浮出水面

它们如同梗在喉咙的鱼刺,一吐为快

如果我卸下黑夜,它就会不动声色地显露它的婀娜——

在荒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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