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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西门庆的六房妻妾,有五个不得善终,只有她是例外

金瓶梅第八十二回陈经济在西门大院的花园内捡到一根金头莲瓣簪子,上面刻着两溜字: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

这根簪子的主人非是旁人,正是三娘孟玉楼,在金瓶梅里,能够当得起这份美好的,恐怕也只有一个孟玉楼了。而到了最后孟玉楼与李衙内便是在这样一幅场景下,一个芳草如茵,杏花满天的春日,二人在山坡上四目遥遥相对,便生出了情愫,从而开启了一段神仙眷侣似的新生活,所以,这根簪子似乎又起到一种预言性的作用。

这根簪子也成为一件重要的道具,多次出现,最后更是引出了一件惊天事件,陈经济携这根簪子去要挟恐吓孟玉楼,要其与之私奔,最后反被玉楼设计惹上牢狱之灾,这已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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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份好嫁妆,明媒嫁西门

孟玉楼,西门庆的第三个老婆,出生于臭水巷,排行第三,本是南门外贩布杨家的正头娘子,头一任丈夫贩布死在外边,玉楼打算再嫁。

而此时的西门庆正与潘金莲打得火热,害死武大之后,二人再无顾忌整日在阁楼上淫纵,按理说孟玉楼认识西门庆是在潘金莲之后,但就在潘金莲为思嫁西门庆辗转反侧,珠泪暗抛,备受煎熬之际,西门庆却将潘金莲抛掷脑后明媒正娶地将孟玉楼娶进西门大院,成为三房。

孟玉楼能够赶在潘金莲之前嫁入西门大院,是因为她有财有貌,生的风流俊俏,百伶百俐,当家立纪,针黹女工,双陸棋子,样样能干,还弹得一手好月琴,这就对了西门庆的脾气。

关键是她手里有一份好钱,南京拔步床也有四张,四季衣服插不下手去,也有四五只箱子,金镯银细不消说,手里现银子也有上千两,好三梭布也有三二百筒。

西门庆正是看上了孟玉楼的这一份好钱,不错,西门庆是一个十足的淫棍无赖,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但其实他最重要的身份是一个商人,作为商人的西门庆具有敏锐的商业嗅觉,彼时他只有县前的一个生药铺,整个西门集团尚处于草创阶段,成功娶到孟玉楼,无疑令他资产大增,为他日后的发迹奠定了基础。

同其他小老婆进门的方式不同,孟玉楼是西门庆明媒正娶进门的,是有着媒妁之言的,丈夫死了先是由官媒婆薛嫂做媒,征得族中长辈杨姑娘的同意,然后再安排二人相看。一个英俊潇洒,一个风流俊俏,二人一拍即合,当下定了聘礼,定下日子迎娶,完全是走程序,二人是非常正常的一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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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端庄且自持,贤良赢尊重

反观另外几位,潘金莲与李瓶儿都是先与西门庆勾搭成奸,然后再娶进门,李娇儿是西门庆在妓院的相好娶进门的,孙雪娥则是多年的丫鬟熬成的妾。所以孟玉楼同吴月娘一样是西门庆明媒正娶的老婆。

然而成功嫁入西门大院的孟玉楼,并没有过上她所期望的幸福生活,孟玉楼嫁入西门府是有落差的,她本是杨家的主家娘子,是正妻,家中奴仆全受她一人驱使,地位无疑是尊崇的。

如今嫁入西门府位列三娘,上面有吴月娘这样的主家娘子,下有潘金莲,李瓶儿这样备受西门庆宠爱的小妾,又有李娇儿,孙雪娥之辈,整个西门大院妻妾之争是勾心斗角,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暗算。可以说孟玉楼的处境是不上不下,有些尴尬,也是有些凶险的。

若论起容貌来,孟玉楼相比于潘金莲与李瓶儿来说是不差的,书中对潘金莲与李瓶儿的描写均是采用大篇幅的浓墨重彩,极尽的铺陈,比如西门庆与潘金莲在帘下初会那段,描写潘金莲的容貌,从头写到脚,那一大段工笔刻画堪称是中国古典文学人物描写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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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李瓶儿嫁给西门庆喜宴上那一大段描写,穿的戴的,彩绣辉煌,恍若神妃,又让人不由地联想起红楼梦里王熙凤出场时的奢华与气派。

而关于孟玉楼的描写只着重两句,单写其意态,“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淹然百媚。”这两句极具情韵,就如簪子上的那两句诗,这两句也历来为人们所称道,据说张爱玲更是对这一句情有独钟,让胡兰成把这句送给她。

相信曹雪芹也是受到这两句的启发与影响才有了黛玉的那句,“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两句是很相似的,在句式上。

大概是孟玉楼并不属于那种风骚妖娆型的,她是属于端庄贤良这一挂的,更多的是一种正妻范,她是有自己的自尊与矜持的,也许正是基于这点,西门庆对她始终保有一种尊重。

西门庆或许对于孟并无太多的宠爱,但是却始终有一份尊重,从来没有打骂过孟玉楼,也未对孟玉楼恶语相向过,而这样的一份尊重也体现在他对于正妻吴月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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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守拙又聪明,三嫁得善终

西门庆的妻妾当中潘金莲是聪明有余,清醒不足,认识不足,道德与智慧都存在严重的缺陷,李瓶儿更是个傻白甜,不知道保护自己,最后断送了自己与官哥的性命。

而反观孟玉楼,她有金莲的聪明,但无金莲的放浪与毒辣,有李瓶儿的出手大方,与人为善,但是比李瓶儿更懂得保护自己,她同时也具有月娘的贤良与端庄,但是比月娘更懂得审时度势,更具有人情世故,格局更大,所以她的结局也最好。

对于西门大院的妻妾之争,她采用云淡风轻的态度,不争不抢,她并非没有怨言,但是她懂得隐忍,不与任何人为敌,最重要的是不与潘金莲为敌。看出了潘金莲是整个西门大院的不安定因素,掐尖要强,听篱察壁,调三惑四,孟玉楼便主动与潘金莲交好,不与潘金莲为敌,避其锋芒,躲过了暗算。

所以,潘金莲害死了官哥儿,害死了李瓶儿,害死了宋惠莲,但与孟玉楼一直是好姐妹,孟玉楼也是她在西门大院唯一的朋友,不与任何人为敌,这就是孟玉楼的处事风格与生存之道。

评家经常将她和薛宝钗相比,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宝钗是罕言寡言,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玉楼号称是一个乖人,两人确有相似之处,都深谙人情世故,都极会做人,但孟玉楼似乎更懂得把握机会,更懂得生存之道,也更有决断,最后也得到了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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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虽然没有宝钗的诗书气度,但是玉楼显然是一个敢于追求自己幸福的人,她也把握到了这种机会。

孟玉楼作为西门府唯一一个清醒又聪明的女子,理性且清醒,她是贯穿全书的一个人物,她是最后一个离开西门大院的妻妾,可以说,孟玉楼见证并经历了西门大院的兴衰沉浮,妻妾之争,西门大院的种种不堪与龌龊,她能够审时夺势,明哲保身,同时又守着自己的那一份底线,不去害人,也不被人所害,最后自己从容地全身而退。

西门庆死后,众人都流云四散,独剩她和月娘守着这个清冷的西门大院,就在孟玉楼认为自己的余生将在西门大院里孤独地度过的时候,她迎来了人生的转机,在她少有的一次出行当中,得遇良人。

这一次她不再犯错,成功抓住了机会,以三十七岁的高龄将自己再度嫁出,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有一个细节值得关注,孟玉楼与西门庆成亲时西门庆二十八岁,孟玉楼三十岁,与李衙内成亲时,李衙内三十一岁,玉楼三十七岁。

作者应该是欣赏她喜欢她并尊重她的,书中充斥着大量少儿不宜的描写,但涉及到孟玉楼时都是很干净的,更重要的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个结局,得遇良人,与李衙内神仙眷侣,白头到老。而西门庆从来不是她的良人,一句被骗怕了,道出了这些年她在西门大院的生活状态。

作者:闲月玲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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