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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赴宴之前》:如果关心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毛姆的《赴宴之前》,讲的是在一场宴会开始前,律师斯金纳先生家通过一场谈话,引出大女儿米莉森特杀死女婿哈罗德的悲剧。

读者阅读这篇小说时通常会被米莉森特的婚姻悲剧所吸引,注意点集中在她与酗酒的老公之间的矛盾冲突。这当然是《赴宴之前》的主要内容,不过,作为毛姆最优秀的短篇小说之一,《赴宴之前》的内涵非常丰富,一个故事里的每个人物,哪怕只用了寥寥几笔勾勒,都很有特点,让人回味,除了从主角米莉森特的角度来品读这篇小说,还有多个角度,都值得读者来细细品味。比如,我们可以看看斯金纳先生一家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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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关系很简单。斯金纳先生、斯金纳太太、凯瑟琳,他们都是米莉森特的至亲,分别是她的父亲、母亲和妹妹。无疑,他们是关心米莉森特的。在米莉森特失去丈夫后,他们对她的态度温和而迁就。

米莉森特从婆罗洲回来已经八个月了。她的丈夫哈罗德曾是婆罗洲一个地区的驻地长官,可是八个月前因感冒而去世了,所以米莉森特带着女儿琼回到了英国娘家。这些是米莉森特自己说的。娘家人也都相信了她的话。

然而这天下午,在他们一家人要去参加花园宴会之前,小女儿凯瑟琳因为听到别人说哈罗德死于自/杀,引出了一场全家参与的向米莉森特逼问真相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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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接受米莉森特所谓的不希望女儿知道父亲死于自/杀的理由,步步紧逼,最终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真相——米莉森特在暴怒中杀了无可救药的酒鬼哈罗德,伪造了他在酒醉后神志不清而割喉自/杀的假相。

米莉森特杀了人,她独自隐藏着这个秘密,天天活在恐惧中,如履薄冰。她不说,既是保护自己,也确实如她所言,可以保护她的女儿。

她为撒谎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过得非常辛苦。但她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亲人们却得到了安慰,他们为哈罗德服丧,看到那些来自他的礼物时,勾起的回忆也是温馨、美好的。

一切痛苦都由米莉森特来品尝。而斯金纳先生一家人却觉得不够,因为他们——以凯瑟琳为例,会因为别人比他们知道得多,而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米莉森特成为寡妇的痛苦,远不及他们的面子重要。这就是这个家庭成员关系的真相。

在得知哈罗德酗酒之后,他们越发迫切地要求知道真相。他们关心米莉森特如何面对一个酒鬼老公吗?他们想过米莉森特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吗?没有。他们关心真相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毛姆《赴宴之前》:如果关心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为了这一点,他们还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斯金纳先生义正词严地说:“作为律师,我可以告诉你,从长远来看,你越是想隐瞒真相,就越会把事情搞糟。”他还说:“你越是想把事情隐藏起来,各种流言蜚语就越会传开去,说得比真相还糟十倍。”

凯瑟琳鼓励米莉森特说:“你要相信,我们是同情你、理解你的。”

然而当他们听到米莉森特说出真相后,凯瑟琳忿忿不平地说:“哎呀,我觉得我们大家都被这件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

斯金纳先生忿忿地朝米莉森特瞪了一眼。“你不该让我知道那些事情,”他说。“我觉得你很自私。”

前后态度大变。打听真相时的态度有多正义、有多关心,得知真相于己不利后,态度就有多愤怒、有多嫌弃。多么虚伪!毛姆先生没提这个字眼,可他们虚伪的面孔已清晰地印在字里行间。

以上是从斯金纳先生一家人对米莉森特的态度的变化来品读这篇小说。事实上,米莉森特为何会嫁给哈罗德,跟她家人的态度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囿于篇幅,本文就不再展开详谈了。

参考书目:《赴宴之前》(英 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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