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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共读:路遥《人生》
插图:电影《人生》剧照
严格来说,路遥的《人生》只有一个主人公,那便是名为高加林的一个24岁年轻人。
纵观全篇,基本以高加林的经历为主线,以其人生的起起落落为中心。
身为农村人的高加林,一路求学,在高考落榜后回村里做了老师。不料这种体面只维持了三年,就被别人无情顶替。
没有人脉,也没有背景,走投无路的他,只能选择跟着父母种地。
在这期间,他曾劝说自己下地劳动,尽管弄得满手都是血也不说一声疼,也接受了一个姑娘的告白,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恋爱。
这个姑娘,名为巧珍。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无论是外在还是家境,都胜于高加林一筹。
两人的恋情被公开后,满村风雨,一边是普通村民的把八卦心,一边是双方父母的担心。
高加林的父亲觉得自己家中贫穷,高攀不起村中“二能人”刘立本的女儿,人家大女儿嫁得那么好,怎么容许自己的二女儿,嫁到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呢?
巧珍的父亲刘立本,认为巧珍被蛊惑了,明明有那么多富有的相亲对象在等着她,她却一心想要嫁给家里一穷二白的高加林,当真是荒唐。
可这些阻拦,对于正处热恋中的年轻人来说,更像是感情的推动机,他们不仅置之不理,反而更加光明正大地谈起了恋爱。
故事如果到这里戛然而止,那一定是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完美结局。
然而,高加林之后的行为,却让这一切成为了泡影。
之后的他,被调去了县里做记者,在这期间,遇到了自己的老同学黄亚萍。
此时,和巧珍一样,黄亚萍向高加林主动表明了自己喜欢他的心意。
一边是普通的旧爱,一边是耀眼的新欢。
权衡之下,高加林选择了后者,就因为这一个选择,他原本看似顺利的人生自此走起了下坡路。
他那高调的恋爱惹到了黄亚萍前男友的母亲,对方扒出了他走后门的过去,便借此报复,导致他丢了县城里的工作,为此新恋情也不了了之。
最后的高加林,兜兜转转,又回到农村,而曾经的初恋巧珍,也在离开他后嫁给了别人。
这就是《人生》的整体脉络,但在这个主线之外,还有一个人给很多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德顺老汉。
德顺老汉是村中的老人,虽然无妻无子,但他从口中说出的话,句句是真理。
他不仅把高加林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还总能在他迷茫的时候,一语点醒他,纵观全书,顺德老汉才是那个活得最明白的人。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过得不好?顺德老汉,两句话说透了。
一:“浮得高,跌得重,不管你到了什么时候,为人的根本不能丢啊”
高加林为了和黄亚萍在一起,和巧珍说了分手,那时,顺德老汉和高加林的父亲,专门跑来县城里数落高加林。
就是在这个背景下,顺德老汉说出了以上的这句话。
饱经沧桑的他,路过很多人的生活,也见证了很多人命运,在生活的洪流中摸爬滚打过后,他比任何都清楚,一个人的初心是多么地可贵。
很多人摸着自己的心走路,走着走着,便逐渐偏离了航道。或者在权力的巅峰遗忘了善良,或者在金钱的纸醉金迷中选择了堕落。
这样的人,会走到多高的山峰,就会跌落了多低的谷底。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太多人边走边忘,偏离了原本的航道,还自以为是走上了快车道。
可事实是,一旦方向脱离了自己的设定,那么以后的发展就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就好像破了一个洞的气球,虽然鼓起来的时候很难,但变回原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实践证明,顺德老汉的话是对的。
曾经的高加林,满怀热血,一心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出农村,摆脱历代贫穷的命运。
后来的高加林,为了谋得一个好前程,以牺牲巧珍的爱情为代价,向黄亚萍抛出的利益诱饵低了头。
以前的高加林,享受在一份纯粹的感情里,后来的高加林,为了更快地出人头地,不惜赔上自己的婚姻大事。
只因黄亚萍的父亲是一个干部,和她结婚能保证前途无忧,他便放弃所有的原则,即负了旧爱,也中断靠自己的打算。
结果,攀上高枝的高加林,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还丢了自己拥有的。
初心,是原则,是底线,也是一个人做人的根本。为人的善良、行事的踏实,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被丢弃。
否则,把它们扔得越远,最后得到的反噬就越狠。
二:“不怕跌跤,就怕跌倒了不往起爬……”
在经历过高光,又回到农村之后,高加林的人生再次回到了原点。
上一次丢了教师的饭碗时,他还有不甘,尽管生活艰难,但好歹在这之后的爱情成了其生命中的养分。
可这一次呢,在他失败后,不仅有悔恨,还有深深的无奈。
悔恨的是,为什么在选择的时候被诱惑遮住了双眼。无奈的是,原来,尽管自己能握住机会,也没有能力去维持。
可惜啊,人生没有如果,那些现在所承受的一切恶果,不过是之前自己所作所为的投射。
此时,在高加林濒临绝望的时候,顺德老汉又出现了,他对高加林表示:人生最大的失败不是跌倒,而是跌倒之后没有了重新再来的勇气。
或许,我们都曾经历过人生的至暗时刻,也曾在某个角落默默疗伤,还会因为一念之差而自责抱怨。
一时的后悔、难过、一蹶不振都是人之常情,也可以理解成人生中的过渡期。
可这种长久的低沉和消极却是不可取的,如果一味地沉迷其中,只能让这种堕落的情绪吞噬自己。
高加林其实并不差,虽然出身农村,却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高中生,虽然走了捷径,但在失败后还可以选择坦然接受。
若是因为此次的低谷而选择放弃自我,那只能说是他给自己设了限。
时代的潮流在向前奔涌,我们每个个体都不过其中的小小浪花,被打翻之后,还会有重来的可能,跌落低谷后,也会有崛起的希望。
只不过,需要有一个前提:总结之前的经验教训,不重复走自己的老路。
如果高加林能在这次经历之后认真反省自己,可以在诱惑面前学会克制,在欲望面前保持冷静,那他的人生,大概会有另一种可能。
想起项羽的一句话:江东父老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这是一种惋惜,也代表着一种希望。可未免也太过绝对,回想当初项羽之所以败给刘邦,不过是他太过刚愎自用的结果。
即使他有重新召集人马、抗衡刘邦的能力,要是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继续保持原来的作风,依然改写不了成为别人手下败将的结局。
做人,不可以全盘否定自己,也不可以太过自信。能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才会能翻身的可能。
否则,即使重来多少次,还会拿着同样的剧本。
《人生》就是一个宝藏,主人公虽然只有一个人,但里面的小人物各有各的特色。有人势力、有人老实、有人小心眼,还有人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
就像顺德老汉,哪怕只是一个配角,也是一个闪亮的存在。而他说的这两句话,值得我们每一个读者珍藏。
浮得高,跌得重,得意时不要忘了本心。
不怕跌倒,就怕跌倒了不再爬起,失意时不要忘了重头再来的勇气。
这两句话,虽简单,却是人生真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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