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小伟,男,1973年人,笔名艾川,河南省汝南县人,河南省作协会员。习诗多年,曾在《星星》《诗刊》《扬子江诗刊》《青年文学》《草原》《解放军文艺》等刊物发表诗作。
秋风歌
犹如一支孤单的宗教
秋天予我
是一块凉凉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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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奔走在尚未诠释的晨昏里
我起身,山野没有告别的意思
我落座,荒草耸立,也不是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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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大地上,先人铺开最初的仁义
种子卷曲,花朵铺排色彩
有干净的词迎风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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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露水在草尖上悬挂,稀释浓稠的人世
那些枯木和陶,空谷和庙
如果用心拍打,皆能奏出动人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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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干净的词,坐于自身的侧面
观看词阕里的秋风,如何越过山岗
吹散一拨又一拨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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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或一个虚词
风从食指和中指的缝隙吹过
隐密的河流有了波澜,也有了怯意的停顿
但生活从来都不曾波涛汹涌
更多的只是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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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的叙述里,堤岸不过是一个虚词
一丛芦苇侧身就能把它掩住。水鸟活到现在
只为找到当年遗失的一个词牌。粮食寂寞了
就在灶房里冒出炊烟
炊烟能轻易绕开人间的坷坷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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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事经不住诗意的推敲
桃花从不介意飘落的韵脚
就像风,从不选择自己的道路
那怕是狭小的缝隙,它也坦然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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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臻头河
那晚,臻头河通体发白
像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袍子
在故乡来回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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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月光的白
月光向来娇羞,从不放肆
那白是一匹白驹带来的
它静静伫立河边
满河波光哗哗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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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在河面上奔走
一团白光穿行于夜色之中
一团白光推动着臻头河向远方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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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相信那白驹是神
也必定相信
那晚的臻头河处于神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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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或其他
要在雪白的刀刃上谋划一场叛乱
我替一个苹果举手反对
但果盘空空
纸上的词牌也空着
颜料和水还没有达成默契
种种迹象表明,瓶子只是一个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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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你这房间已经够大了
怕冷的蛾子想回到蛹里
怕寂寞的水管,滴水自慰
想和一个苹果搭讪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辞
舌根下埋着的刀子,锋芒有些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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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棵苹果树身子挨身子站着
行云流水穿胸而过
伸手把孤独挂在树枝上
熟了,它自然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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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辞
一场秋风吹过
一场小雨淋过
我到田野上去寻找那些干净的词
刚刚沐浴过的花生,一颗,两颗,三颗
半个身子裸露在泥土外
刚刚脱下胎衣的豆荚,睁着圆圆的大眼睛
望着尘世和天空
还有玉米,露出金黄的乳牙
还有棉桃,一团白花花的心事上
坠着晶莹的雨珠
抬头还有几行大雁
蘸着干净的墨
抒写远方
–
秋风格外清爽
像从辞海深处吹来,干净的词
在乡村随处可见,道路、村庄、树木、炊烟
就连山岗上的坟,也是新鲜的、干净的
一个人用他的死,让大地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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