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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刘基是死对头,打过瑞安、平阳,还是永嘉场的常客,他是谁?

神奇的传说

在浙江省文成县的县域内,长期盛传着“草王”吴成七的故事。

传说吴成七是我们文成县黄坦镇人(黄坦原作黄坛,因方言音近而误。为尊重历史,以下均作“黄坛”)。黄坛一带还流传着“毛塆府,西前院,新郎堂,出草王”的谚语,其中的“毛塆”就是黄坛黄垟的毛塆,这“草王”当然是指吴成七了。

吴成七民间传说是有不少的。据文成县非遗中心主任郑文清先生等的统计,主要有:“乱世草王”、“会飞的石鼓”、“逼死母亲”、“刘国师暗访石鼓楼”、“火烧金山寨”、“流米石洞”、“水口宝藏”、“龙前白鳝井”、“吴王之死”、 “刘国师巧施灯笼计”、“外甥杀舅爹”等。当然,以上传说的内容是有重叠的,有些是传说的异文。如“会飞的石鼓”、“金砖打麻雀”和“外甥杀舅爹”内容就有重合处。

他跟刘基是死对头,打过瑞安、平阳,还是永嘉场的常客,他是谁?

这些故事里,有不少是耳熟能详的,如——

吴成七为人刚勇仗义,好打抱不平,广交四方豪杰;他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力大如牛,有一身好功夫。传说他是老鹰投胎,只要在腋下夹两面簸箕就会飞,还经常飞到平阳水头去买鲜鱼当早餐。他还有一把宝剑,可吹毛断发,斩铁如泥,剑不离身,一般人近他不得。(据《乱世草王》)

黄坛龚宅原先是吴成七的府堂,府堂前有两个大石鼓,后人就给这里取名为“石鼓楼”。那时,其他各寨都归顺吴成七了,惟独马坪寨寨王不理不睬。吴成七几次想去攻打,就是怕那里的一对石鼓,那石鼓会飞起来打人!有一日黄昏,吴成七站在府堂前远眺马坪寨,自言自语地说:“石鼓啊石鼓,你若是有灵性,就飞到我这里来吧!”话音未落,只见马坪寨冲起两道红光,朝龚宅飞来,两个石鼓端端正正摆在吴府门前。马坪寨寨王听说石鼓飞到龚宅,认为是天意,也就归顺了吴成七。(据《会飞的石鼓》)

有一天,刘国师寻王访将来到龚宅。走到吴王府前,只见前面一个很大的晒谷场上,晒着几十簟谷。这时,有几只麻雀飞到簟上吃谷。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赶麻雀的声音。只见那边跑来个女人,从袋里摸出个东西,“啪”地一声打在麻雀中间,麻雀飞了。女人边骂边跑到簟边,寻来寻去寻什么。刘国师连忙上前询问情由。原来该女人就是吴成七的老婆,刚才她一时火起用金砖打麻雀,谁料用力过猛,金砖不知弹到哪里去了。刘基听后直摇头,暗忖:这样的女人没有鸟的量道,吴成七怎能成大事?(据《刘国师暗访石鼓楼》)

又传,后来刘基寻主到黄坛龚宅,用柴敲敲石鼓不响;用草敲敲石鼓,反倒响了。因此晓得吴成七坐不了天下,只能做“草王”。等到明太祖朱元璋登基做皇帝,刘基就带兵剿灭吴成七了。(据《逼死母亲》)

他跟刘基是死对头,打过瑞安、平阳,还是永嘉场的常客,他是谁?

真实的历史

可长期以来,历史学界对吴成七其人甚少留意,更不用说是深入研究了。据我了解,现当代人编写的“中国通史”,是没一处提到吴成七的;黄坛邢松棋先生对吴成七的研究已是有年,可惜限于当时的史料,尚有不少猜测成分;《浙江通史·元代卷》对吴成七起义作了些叙述,但多是参考邢先生之说;更有刘基研究专家断言:像刘基招讨吴成七的那些讲法,根本是子虚乌有。

近年来,本人亲临历史现场,翻阅正史资料,搜采地方文献,研读刘基文集,得到了不少有关吴成七的史料。现将已掌握到的最基本史料,聊加整理,依时间顺序,罗列纲要于下——

  • 元至正十三年(1353)

吴成七起事开始。

  • 同年

攻打青田县城,放一把火烧了青田县衙门。

  • 同年秋

攻打平阳的连山。

  • 同年十一月

攻打平阳的松山、分水,杀死千户帖木和永嘉尉(永嘉尉相当于现在温州市军分区司令和公安局局长)王楚山。

  • 至正十四年(1354)正月

刘基被逼逃难绍兴。

  • 同年正月

攻打瑞安城,烧毁瑞安民居,还逼近温州的边境。

  • 同年三月十四日

在南田张坳,跟杭州路总管王某率领的官军和西坑梧溪富氏等地主武装战斗,被大败而归。

  • 同年三月二十七日

率领万余人袭击南田,歼灭官军数千人,南田地主武装头目徐伯龙被杀。

  • 同年十月

攻打处州(相当于现在的丽水)城,最后未成。

  • 至正十五年(1355)十月

进攻瑞安的陶山,杀死瑞安州刺张文贞跟弟弟及其侄子。

  • 同年十月

吴德祥(吴成七)手下张惟德、吴伯贤等手持旗帜、刀槊,直入青田县衙门,将时为同知处州路总管府事的叶琛(叶琛后跟刘基一起投奔朱元璋,为“浙东四先生之一”)劫持到了黄坛。

  • 至正十六年(1356)三月十六日

刘基奉命回乡招讨吴成七。

  • 同年四月份

放归叶琛。

  • 同年十月初一日

会同文成县玉壶茗垟(闽洋)的起义军洗劫于平阳金乡界上,由司马洋而下,又洗劫四十六、四十七等都,杀死男女千百余人。

  • 同年冬

吴成七(吴德祥)手下张惟德带着一班人到了温州市区东边海滨的永嘉场即今龙湾永强去运盐,回来经过茶山,官府被迫送给他们家用物品。

  • 至正十八年(1358)夏秋

兵败被杀。有说兵败自缢于泰顺筱村的,也有说被活捉杀死的。

他跟刘基是死对头,打过瑞安、平阳,还是永嘉场的常客,他是谁?

几点结论

现在,我们是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了——

吴成七,历史上是真有这个人的。

吴成七跟大明开国元勋刘基同时代,均为元朝末期人;他是浙江青田内八都(“都”是过去行政区划单位,相当于现在的乡镇)黄坛人,跟刘基是同乡(刘基故里南田,时属青田第九都,跟黄坛毗邻);他们还有着很深的过结,是一对“冤家同乡”。

吴成七是农民起事的领袖。他声势大,兵连温州、处州,势力还到达金华和福建的建宁。在元末浙南地区的农民起事中,最主要的,除了黄岩“海盗”方国珍,就是黄坛“山寇”吴成七了,他是当时浙南的第一“山寇”。

吴成七虽说是农民起事的头儿,但他从事的职业却不是农业,而是个贩私盐的,且事业做得大,生意做到了瑞安甚至温州等地。他虽是山里人,却是见过大世面。

他跟刘基是死对头,打过瑞安、平阳,还是永嘉场的常客,他是谁?

有待揭示的几个历史事件

可见,吴成七这条好汉,是值得我们好好研究的。凭我目前研究所及,以为下面几个典型史实需有待深度挖掘——

刘基带着老母亲逃到绍兴去,是吴成七逼的!

南田大决战,规模接近两万人,死伤近一万!

“伪将军”和南田美妇的故事,刚烈而动人。

青田县令被绑架到黄坛去,一年多后才放归。

“外甥杀舅爹”真相:吴成七到底死于谁手?

到温州“永嘉场”取盐去!

军师:大峃周一公其人其事。

“山寇”吴成七与“海盗”方国珍。

原标题《黄坦吴成七是否真有其人》

文 / 五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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