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廷杖,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皇帝命令手下用棍子杖打臣子的臀部。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和传统。但是随着君主专制制度的日益强化,皇帝滥发淫威,不遵守礼敬士大夫的基本原则的例子非常常见。最为有特点是明代的廷杖制度被制度化,这是明代君主专制高度强化的重要表现。
在明代,凡是得罪了皇帝,说了皇帝不中听的话的臣子,皇帝可以当场命令锦衣卫把犯人抓起来,痛打一顿,很多无辜的大臣就死在这种棍棒的打击之下。那么廷杖制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实行的?对明代的政治又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呢?
一、廷杖制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根据清修《明史·刑法志》的记载,他们声称廷杖制度是建立在明朝。但在实际上,其实汉代已经产生了廷杖。
东汉光武帝的时候就有尚书遭到皇帝的杖打。三国时期的孙权晚年昏庸,一直有想要废掉太子的打算。他有一次向把当时的太子孙和给废掉,骠骑将军朱据、尚书仆射屈晃对此抗议不已,再三劝谏孙权放弃这个念头。孙权看他们不顺从自己的意愿,感到十分震怒,他命令卫士将朱据、屈晃两人牵入大殿,当众对他们实行杖刑。虽然在明朝之前已经出现了杖刑,但是这毕竟是极个别的现象,并没有形成重要的一项政治制度。
二、明朝廷杖制度是怎么实行的?
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建立国家的时候,还没有见到有实行杖刑的记载。当时有一个工部尚书,叫做王肃,因为犯法,依照法律应该给予杖刑,但是朱元璋却命令大臣对他给予减免,只以罚俸了事。
随着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不断强化,皇帝的权威不断提高,大臣的地位越来越低,在这种政治背景下,明太祖朱元璋一改之前不对大臣实行杖刑的做法,开始大施淫威,对大臣动辄廷杖。工部尚书薛详、永嘉侯朱亮祖父子因为触怒了皇帝,导致皇帝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将他们活活鞭死,这种情形让人毛骨悚然。当时的朝廷大臣,从儒家的基本伦理观念出发,认为这一做法有失人道,跟儒家思想所宣传的仁政治国的政治理念格格不入,所以纷纷上疏反对皇帝的这一做法。但是明太祖朱元璋却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朝廷大臣们的苦苦劝谏。
朱元璋死后,明成祖夺取了建文帝的皇位,上台以后大发淫威,对不服从自己的意见的大臣动辄加以廷杖,十分暴虐。对待建文遗臣,更是非常残酷,采用各种极刑对其严刑拷问,使在朝的文武大臣战战兢兢,整个朝廷弥漫着一股恐怖政治的气氛。
明仁宗登基以后,对明成祖的暴政给予了一定的纠正,但是很奇怪的是,明仁宗朱高炽也不废除廷杖制。究其原因,主要是廷杖制度的存在有助于维护皇权的独尊地位,无论是内阁大臣、六部尚书还是言官,所有文武百官都必须服从皇帝的绝对领导,廷杖制度是保证君主专制权威的一个重要法宝。即使是明仁宗也不愿意放弃这一制度,甚至连他都偶有执行这一制度。明仁宗时期,翰林院侍读李时勉曾经上疏明仁宗,劝他在丧事举办期间不应该过于频繁的接近女色。没有想到的是,明仁宗听到后勃然大怒,立刻命令武士用金瓜锤打李时勉,打断了李时勉的腰骨,然后李时勉被拽出殿外,扔了出去,差点就一命呜呼。
土木之变以后,明英宗被蒙古瓦剌俘虏。景泰帝在这个时候登上了帝位。但是可惜的是,不久以后,明朝军队打败了瓦剌军队的军事进攻,明英宗被释放回国。明英宗回国以后,与景泰帝展开了非常激烈的政治权位争夺。景泰皇帝将明英宗关在南宫的小屋子里,并废掉了明英宗儿子的太子权位,而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皇太子很快死亡,朝廷有些大臣认为太子的权位不能空缺,于是就上疏皇帝,希望他可以立明英宗的儿子为皇太子。这触怒了景泰皇帝,景泰皇帝对这些大臣极度不满,于是对凡是上疏建议皇帝立太子的大臣全部给予无情的杖责。
三、廷杖制度对明朝政治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廷杖制度在正德和嘉靖时期实行次数最多,而且规模也是越来越大。正德时候,明武宗荒淫无度,不听大臣的劝谏,行为乖戾,恣意妄为。朝廷大臣纷纷劝谏他要实行君德,实行仁政,劝导他读书上进。他自封为威武镇国大将军朱寿,然后去征讨藩王,朝廷大臣纷纷上疏劝谏,明武宗却我行我素,对上疏劝谏他的大臣都给予廷杖,压制他们的意见,导致整个皇宫一片哀号。
嘉靖皇帝也是经常利用廷杖来压制大臣。他是以藩王入统,在大礼议的时候与朝廷大臣之间形成了激烈的争执,嘉靖皇帝非常愤怒朝廷大臣不服从自己,于是就开始动用刑杖来对付朝廷大臣。这次廷杖的规模是历史上最大的,皇帝命令廷杖带头劝谏的丰熙等一百三十四人,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流。以后的天启、崇祯等朝,也可偶尔见到廷杖的记载,但是到明中后期的廷杖还是远远无法跟正德和嘉靖时期廷杖的频率相比。
当然,廷杖也有打得对的时候。比如明武宗时期的宦官刘瑾利用皇帝的权势,肆意侮辱大臣,残害忠良,激起了朝廷大臣的义愤。在他垮台的时候,锦衣卫奉命捉拿他,刘瑾却污蔑捉拿他的人事他的同党。一位皇室驸马此时挺身而出,大喝一声说,我现在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捉拿你归案,我是皇亲国戚,跟你毫无瓜葛。然后把刘瑾抓了,提往午门廷杖。这又说明廷杖有时候还发挥了惩治奸臣的作用。
结语:
总体来说,尽管皇帝跟他的宦官爪牙企图采用廷杖、诏狱等酷刑来维护统治,但是和最高统治者的愿望相反的是受到杖责的大臣却获得了比较高的威望,得到士大夫和平民百姓的拥护。这是皇帝所没有料到的。
参考文献:
1.(清)张廷玉:《明史》,中华书局1974年版。
2.《明实录》,台北:“中央研究院”196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