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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有多厉害,让只有41岁的阿来,获得矛盾文学奖

阿来的《尘埃落定》被形容为藏族版的《百年孤独》,2000年就获得了第五届茅盾文学奖,这使得当时只有41岁的阿来,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茅盾文学奖得主。2003年,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播出后也大受欢迎,获得了当年的电视剧金鹰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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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故事

故事的背景在今天的藏东川西青海西南部,主要的居民为嘉绒藏族,这个地方处在青藏高原东边的分段山脉,河流峡谷交错,雪山草原连绵起伏,是长江黄河文明交汇的地方。

时间来到20世纪上半叶,这片土地由18位藏族土司共同管理,什么是土司呢?这是从元朝开始,朝廷任命的地方官。这些地方官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自己的寨子、军队、司法人员、书记官、还有听命于自己的喇嘛,土司甚至拥有所在土地上的一切生杀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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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一位傻子,出生一个月才学会笑,只要他一咧开嘴,口水就从嘴角流出来。傻子的父亲,是这片区域最有权势的土司,但是他父亲所处的地理位置又十分尴尬,往西是权力中心拉萨,往东是汉人交火正激烈的地方。此时国共两党正在激烈交战,甚至还有不远万里的英国人。在这片封闭的区域里,遭遇着不同力量的共同作用,而这些力量又是不能互相融合的,这就是小说冲突的由来。

本书英文名为《Red Poppies》意思为红罂粟,故事的冲突也是由南京民国一个特派员引发的,他远道而来,不仅仅为傻子父亲,麦其土司带来了先进的枪支,以及军队管理方法,还带来了鸦片种子。在这位特派员的指导下,麦其土司在自己的领地种上了成片的罂粟,等到果实成熟,熬制成鸦片,赚取了惊人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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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鸦片种子,麦其土司和汪波土司发生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也十分诡异,在拥有现代化武器年代,他们居然还用巫术来打仗。和《百年孤独》一样,出现了很多魔幻的地方,喇嘛手持宝剑居然召唤出了一片乌云,最后还是麦其土司的喇嘛获胜,他成功地将对方的乌云幻化成了白云,而且用乌云在对方土地上下起了冰雹,并毁坏了成片的庄稼。

虽然麦其土司获得了胜利,但是依然阻挡不了其他土司获得鸦片种子,汪波土司家的家奴勇士,为盗取麦其家的鸦片种子,一而再再而三被砍掉九颗头颅,这头颅埋在汪波家的山坡上开出了红艳艳的花朵:“这些人被抓住之前就把种子装到了耳朵里面,汪波土司从牺牲者的头颅里得到了鸦片种子!汪波土司用这种耳朵开花的方式来纪念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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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片土地种上了成片的罂粟,以至于没有人再种粮食了。在春耕的时候,麦其土司问自己的两个儿子,聪明的哥哥以及傻儿子,该种什么?这个哥哥不但机智聪明,而且英勇善战,和哥哥相比,这个傻儿子,不但动作怪异,而且时常做一些很傻的决定。

聪明的哥哥告诉父亲,应该种罂粟,因为罂粟能够带来金钱,而傻儿子则建议种麦子,土司听从了傻儿子的建议,全部种上麦子。等到秋天到来的时候,麦其家的粮食大丰收,而其他土司则因为全部种上了罂粟而产生了大饥荒,麦子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于是麦其土司就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去南方和北方镇守粮仓,聪明的哥哥在南方建立了一座堡垒,每日带兵巡逻,防止土司偷袭。而北方的傻子,却将自己的粮食高价售卖,并且在北方建立起了一个开放市场,这里逐渐形成了贸易区,为麦其家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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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哥哥觉得傻子弟弟不能继承家产,所以对他放松了警惕,可是傻子弟弟在北方越来越强大,哥哥时常歇斯底里地问他:“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这位聪明的大儿子虽然是老土司的希望,同时也是他的威胁,看上去非常和睦,但是权力欲望极其强的老土司,无时无刻不提防自己的大儿子。

按照习俗,老土司不得不把位置传给了大儿子,可是没过多久,大儿子就被仇人杀害了,老土司突然好像青春焕发,神采奕奕。为了不重蹈大儿子的覆辙,老土司把小儿子留在北方,而傻儿子在北方却总有傻福。

他此时看上了茸贡土司的女儿塔娜,为了讨好茸贡土司,傻子借给她很多粮食。这让拉雪巴土司看红了眼,他在路上打劫了茸贡土司,为了报一箭之仇,茸贡土司将她漂亮的女儿嫁给了傻子,而且傻子也成功继承了茸贡土司所有财产,同时麦其家借着这门亲事,开始攻打拉雪巴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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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些土司斗争越来越激烈的时候,来了红色的汉人以及白色的汉人,红色的汉人当然是共军,白色的汉人是国军,但是在傻子眼里,只是两种颜色。而且他们也都不懂什么政治理念,茸贡土司准备和红色汉人打,而拉雪巴土司准备投降,汪波土司则表示,如果麦其土司对抗白色汉人,那么他们就投降,如果麦其土司投降,他们就对抗。可见这个世界里,有多么混乱。

而傻子似乎拥有神一样的预知能力,他不但预感到自己的哥哥会死掉,而且还预知到土司即将消失,在人们都觉得他疯了的时候,土司的官寨腾起了大片的尘埃,等到尘埃落地,留在寨子中的土司都纷纷离世。

母亲吞服鸦片死了,麦其土司和茸贡女土司战死了,傻子少爷虽然没有像父亲那样灰飞烟灭,但却看到麦其家的仇人正抱着一坛酒向回到北方边界的他走来。傻子没有逃走,傻子支开塔娜,坦然面对着自己的死亡。傻子在死亡降临的时候顿悟:“我当了一辈子傻子,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傻子,也不是聪明人,不过是在土司制度将要完结的时候到这片奇异的土地上来走了一遭……是的,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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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真傻吗

小说的一开场,我们都会为傻子的安全揪心,而他必须依靠时不时的装傻,才能在麦其官寨当中生存下去,而且时常还有喜剧色彩。在选择种粮食还是种罂粟上,哥哥丢了丑,于是傻子去劝慰他哥哥,但是被哥哥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从来没有挨过打的傻子发现,带着仇恨的人竟然打不疼自己。

于是傻子到处找人打自己,求证自己的发现。他找到父亲,父亲拒绝了他,他找到行刑的仆人,仆人刚举起鞭子,被他父亲打得地上乱滚。傻子只能再去找哥哥,而且对他哥哥说,妈妈说,我将来还要在你手下吃饭,你就再打我吧,把他哥哥气得浑身发抖,傻子其实成了喜欢捉弄聪明人的傻子。

另一个聪明人也被傻子算计了,出尔反尔的茸贡女土司也没有逃脱傻子的“魔爪”,上演了一场“茸贡妙计安天下,赔了女儿又折兵”的滑稽戏,茸贡女土司最终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输给了傻子,傻子得到了充满诗情画意的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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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和土司继承人是没有任何朋友的,天真烂漫的傻子少爷却和一大群下等人成为了朋友,后来傻子少爷还陆续结交了众多三教九流的朋友。傻子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但是却主张种麦子以保障粮食供给,还能够用贸易来代替战争,这绝对是充满智慧的决策,他思想的先进性甚至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

他对于父子手足之情的认识也极为清醒,哥哥对自己既疼爱又猜忌,父亲对哥哥既器重又憎恨,他轻轻一挥手就将披在亲情之上的遮羞衣抖落,让它的本质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从他做的事情来看,傻子好像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多了,所以不仅傻子的爸爸和哥哥怀疑他在装傻,甚至连读者也会怀疑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尘埃落定》有多厉害,让只有41岁的阿来,获得矛盾文学奖

《尘埃落定》有童话之美,有文青的一面,也有哲思的一面。其实“傻”只是表面,他能够用置身事外的视角看清事物的本质,在所谓的文明世界里,常常用所谓的文明礼仪来掩盖背后的实质。傻子的哥哥就被罂粟所代表的金钱所迷惑,而忘记粮食的宝贵,看上去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实际利益面前,却还要装模做样。

当权力的争夺进入白热化,哥哥的死去、父亲对权力的贪恋、家族内部的激烈斗争、各大土司家族之间的残酷厮杀和现代文明对土司制度下小国寡民统治的全面入侵,这都使得敏感而深沉的傻子陷入了对权力本质的思考。傻子认为“地盘是祖先划定了的,庄稼是百姓种在地里的,秋天一到,他们自己就会把租赋送到官寨,这些规矩也就是以前的土司定下的。他们把什么规矩都定好了。”

权力历来由身份决定,并非个人能力。追逐权力的过程体现着欲望的不断膨胀。当激烈的厮杀告一段落,一切尘埃落定,或许留下的只有广阔历史空间下永恒的孤寂和空虚,这便是权力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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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看透了认识到了宿命,意识到了这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再强大的个体终究也只是命运暗流中的一滴水一粒沙,人类的动作只能加速命运的到来,却永远无法改变命运的束缚。无边的凄冷与苍凉在傻子的内心上演,他早已感应到了这万事万物运作的规律和命运的残酷无常。《尘埃落定》讲述了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它传达着汹涌的命运暗流中人类挣扎浮沉的无奈与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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