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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房中,最恃宠而骄的不是晴雯,而是说出袭人偷试秘密的她

晴雯因为贾宝玉疼爱恃宠而骄,令她在贾宝玉房中伶牙俐齿跋扈异常。终因树敌过多,被人在王夫人处“毁谤”告倒,惨被撵走而死。晴雯被撵很令人惋惜,但却也有她自身问题。不过,晴雯的跋扈远不如贾宝玉房中另一人,此人不但晴雯不敢惹,别说撵她走,谁都要哄着。这就是贾宝玉的乳母李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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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在贾宝玉四个乳母中排第一。贾宝玉自小主要吃她奶长大。特殊的身份使得她在贾家凌驾奴才之上,有半主身份。贾宝玉是她奶儿子,要对她尊重、孝敬,谁又敢惹她?

(第二十回)忽听他房中嚷起来,大家侧耳听了一听,林黛玉先笑道:“这是你妈妈和袭人叫嚷呢。那袭人也罢了,你妈妈再要认真排场他,可见老背晦了。”宝玉忙要赶过来,宝钗忙一把拉住道:“你别和你妈妈吵才是,他老糊涂了,倒要让他一步为是。”可巧凤姐正在上房算完输赢账,听得後面一片声嚷,便知是李嬷嬷老病发了,排揎宝玉的人。

林黛玉称李嬷嬷“老背晦了”;薛宝钗称李嬷嬷“老糊涂了”;王熙凤称李嬷嬷“老病发了”……能让《红楼梦》最优秀的三个女子齐口“贬低”,李嬷嬷多么的跋扈不得人心可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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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嬷嬷有比晴雯跋扈的资格。她是贾宝玉的乳母,乳母在贾家地位崇高,贾宝玉要叫她妈妈。贾家那种家庭,生贾宝玉的是“太太”王夫人,养贾宝玉的却是“妈妈”李嬷嬷。

“妈妈”这个称呼,《红楼梦》中除了薛宝钗称呼薛姨妈,就是贾家奴才们称呼自己母亲。再就是乳母被称呼“妈妈”。可见古代“妈妈”是俚称,昵称,不高级。但乳母身为仆人却被称妈妈,突出了她们的特殊地位。所以李嬷嬷在奶儿子贾宝玉房中总管一切颐指气使并不令人奇怪。她本就是昏聩性格,与贾琏奶娘赵嬷嬷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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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

李嬷嬷在贾宝玉房中大喊大叫,从王熙凤林黛玉和薛宝钗三人反应看,绝不是第一次。她因贾宝玉长大后日益亲近袭人等丫头而疏远她,不免吃醋撒泼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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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嬷嬷骂袭人话中可见双方积怨已久。严格来说李嬷嬷之骂并不错。她确实被贾宝玉疏远,贾宝玉也一定受丫头们影响而不喜欢李嬷嬷。袭人被骂后说“但只是天长日久,只管这样,可叫人怎么样才好呢?”话里绵里藏针,李嬷嬷随后再没跟贾宝玉去大观园怡红院,提前退休也与被丫头们排挤不无关系。

不过,李嬷嬷骂袭人“好不好拉出去配小子”,却揭开袭人与贾宝玉“偷试”的秘密。袭人是好人家女儿,不想一辈子给人当奴才。她不顾羞耻与贾宝玉偷试,努力工作都是为自己搏一个前程,最怕年纪到了被“拉出去配小子”。李嬷嬷本质也是奴,何苦女人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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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骂袭人毫不在意避嫌。贾宝玉还在贾母院中,她也不怕贾母听到,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就因为她“妈妈”的身份令贾母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第八回贾宝玉酒后嚷着要撵她妈妈李嬷嬷出去,结果她老人家过得好好,反倒是茜雪被莫名撵走了。

李嬷嬷的身份就是依仗,一日为母终身为母。虽然她远没有焦大功劳大,却比焦大地位更稳固。她的坏毛病王夫人知道,贾母也清楚,但只要不伤及贾宝玉都不会怪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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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跋扈远不如李嬷嬷的晴雯被撵走,李嬷嬷却地位固若金汤。贾家不抄家,她都能混成老奶奶。比不了赖嬷嬷成为老封君,起码也可以吃香喝辣安享晚年。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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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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