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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衣良笔下的《美丘》,或许只是一封写给烟火的信

人们似乎对于生死总是有着一种“期待”,那便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生前哪管身后事,死后怎样终是无从知晓的,可单单是“生如夏花”这四个字,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从来只是说说而已,可放在自己身上,多是不敢的,因为我们在乎太多——别人的眼光,世俗的看法,大众的议论,各种刺耳的声音,那一切都会让一朵“夏花”变得战战兢兢,不敢盛开,既不盛开,又何来绚烂?

就像烟火总是绚烂夺目,却又转瞬即逝,你抓不住它,甚至连关于它的记忆都会渐渐模糊,所以你有没有想过给那一抹绚烂的烟火写一封长长的信呢?

《美丘》在我眼里就是如此,一封写给烟火的、长长的信,写尽她短暂一生的悲喜,写尽那渐渐流逝着的回忆,也写尽太一余生的思念。

美丘就是那一抹烟火,那一朵夏花,虽转瞬即逝,却散发着无可匹敌的绚烂光芒。石田衣良给予美丘的生命力是顽强而夺目的,或许你不赞同,她被作者早早的写“死”了,何来顽强呢?这正是她的顽强之处啊,顽强的不是生命,而是生命力,暗藏于生命之中的那股力量,谁能说它不“霸道”呢?

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霸道”地用尽全力呢。

石田衣良曾在《孤独小说家》中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某一天发生了某一件事,让你回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无论是记忆还是胸口的疼痛,都一如昨天刚发生的事情般鲜活清晰。”

美丘的存在于太一来说,就是那胸口处最深的疼痛,往事如昨,永远鲜活清晰。

石田衣良笔下的《美丘》,或许只是一封写给烟火的信

如果当时她从楼顶跳下去呢?

美丘的出场方式就是极其不同的,她的特立独行来的更加惊心动魄一些,她长得并不算惊艳,举止却震惊了一众眼球。

“她自顾自地从围栏上跳了下来……展开双臂,篮球鞋在二十二层的空中平台上漫步,还朝围栏这边的我们同情似的笑笑。”

当所有人惊恐的朝她喊着“别跳”、“快停下”、“别自杀”的时候,美丘不过冲他们一笑,这并不是她的一场恶作剧,她无意于捉弄谁,而只是想要更接近蓝天,看一看更美的天空。

美丘不怕死么?恰恰相反,美丘其实是最怕死的那一个,因为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从没有逃离过死亡带来的威胁和恐惧。在很多时候,美丘似乎都是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少女,她可以口无遮拦地说着跟“上床”有关的事情,她不介意和有女朋友的男生发生关系,她可以对流氓挥起砖头,却唯独害怕听到那个“死”字。

那会让她歇斯底里,变得不再是她,又或者,被死亡威胁着、恐吓着的那个女孩,才是真正的美丘,这让她很多看起来惊世骇俗的行为都变得让人泪目,也能够理解。

美丘因脑部的感染患上了疯牛病,她的脑中可不止是住进了一个橡皮擦那样简单,而是真真正正地住进了一头“疯牛”,一头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大脑、她的行动、她的一切的可怕疯牛,无医无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中变成一块海面。

无法改变便只能坐以待毙吗?换成大多数人,怕真是要如此了,毕竟“等死”的滋味,是何其可怕的。

可她是美丘啊,那个因为“怕死”,所以不甘心“等死”的美丘啊!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到,这个叫美丘的姑娘,一定是时日不多的,甚至险些要去吐槽着“狗血”的剧情,只是没想到,这个剧情的“安排”竟是那样一种残忍的疾病,这个病不仅折磨着她的身体,更吞噬着她的精神,所以我甚至在想,当时在二十二层的高空平台上,美丘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要就那么飞下去算了,既可以拥抱美丽的蓝天,也就此一了百了,后来我明白了,她不会,绝对不会,原因就是因为她“怕”死,她甚至看到死亡这个字眼都会暴走,绝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只有一天的美好时光,正是因为她怕死,所以她不想死,她那么努力地或者,从不曾放弃生命这个奇迹。

石田衣良笔下的《美丘》,或许只是一封写给烟火的信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石田衣良在《龙泪》中的那段话:“不管是苦恼还是欢乐,最终我们只能看到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这或许是对我们的拯救,同时也是一种诅咒。”

且不管是苦恼还是欢乐,是拯救还是诅咒,至少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努力地过,用力地活,让生命的力量如美丽山丘绵延。

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这么说来你或许觉得我粗鄙又可笑,那又有什么关系,只有我看得到我现在的表情,我是很正经地敲下这句话的。

这并不是在宣扬什么肆意妄为,也绝不鼓励任何的不计后果,而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生命真的是一种奇迹。

中学时期,我曾将泰戈尔的那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一笔一划地写在了笔记本上,每每翻到都会感叹怎会有这样美妙的诗句,可却从来不曾真正懂得这其中含义。

其实就算时至今日,我也是不懂的,简简单单的十四个字,读起来容易,写起来也不难,可真正做起来却需要莫大的勇气。

谁不想活的绚烂,可真正绚烂夺目的又能有几人呢?能够不惧世俗眼光、流言蜚语去追求心中所爱所想的又能有几人呢?

有时候听着李荣浩浅唱低吟那几句“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我常常会想,这世间哪里容得下“假如”二字,既然曾经不懂得,那么往后余生的愧疚便再难弥补,任谁都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绝不要把希望和爱寄托给“假如”,总有一件事、一个人是让你觉得珍贵、让你甘愿为之一搏的。

石田衣良笔下的《美丘》,或许只是一封写给烟火的信

我绝不鼓励美丘对于已经和麻理在一起的太一“出手”的这种行为,即便他们是两情相悦,即便太一早已陷入矛盾之中,即便很多爱情故事都逃不过“她爱他,而他爱她”的怪圈。

甚至,即便我已经知道美丘或许时日无多,所以当看到他们的好友麻理对她挥出的那一个巴掌,我并不觉得同情或愤怒,但却隐隐有种佩服,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甘愿受着该承受的惩罚。

但当真正看到两个人情感交错之时,那种爱情的热烈是无法不让人动容的,美丘的生命力过于炙热,炙热到仿佛可以灼伤她身边的人。

“我们被晨光与音律打动,伫立相拥良久良久。对那时的这一约定,我从未后悔过。爱一个人,就要对那人的生命负责。今天的我明白了这一点。教我的人,是那个黎明时分一身汗珠的你。”

勇敢好强又特立独行的美丘其实是非常依赖太一的,并不是生活上的那种依赖,而是一种来自于情感和内心深处的信赖,但也在这种依赖当中,教给了太一了很多道理,关于生命、关于爱,甚至是关于性的。

或许,让太一看着美丘一点一点流逝,这是极其残忍的,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至少,他不曾错过她最后时光的每一天,这也让太一在往后余生不再拥有美丘的时光里,还可以拥有那些镌刻进生命里的回忆,还可以将这些回忆誊写进这封长长的信中,慢慢读给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的美丘来听。

石田衣良笔下的《美丘》,或许只是一封写给烟火的信

“现在连我都看懂了你。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全力以赴投入自己。因为你了解生命的真相。生命如点燃的导火索,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犹豫。”

你看,其实美丘很好懂啊,她别无所求,只愿用她仅有的这些时间,用尽全力,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千万记得,永远不要把爱与希望托付给那个叫做“假如”的东西,人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我们浪费在犹豫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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