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风袭来,万物肃杀之时,雪很快就飘落到人间。充满诗意的文人墨客自然少不了吟哦一番,所谓“有雪无诗俗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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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写雪的诗词实在是不胜枚举,清朝文坛领袖王士禛在《渔洋诗话》卷上里,列举了三首咏雪的“最佳”之作。分别是陶渊明的《癸卯岁十二月中作与从弟敬远》,祖咏的《望终南余雪》和王维的《冬晚对雪忆胡居士家》。
癸卯岁十二月中作与从弟敬远
魏晋:陶渊明
寝迹衡门下,邈与世相绝。
顾盼莫谁知,荆扉昼常闭。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
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劲气侵襟袖,箪瓢谢屡设。
萧索空宇中,了无一可悦!
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
高操非所攀,谬得固穷节。
平津苟不由,栖迟讵为拙!
寄意一言外,兹契谁能别?
诗歌开头四句,写自己隐居家中,销声匿迹,与世隔绝,四顾没有知己,只好白天把“荆扉”长闭。接下去四句写景。景有“凄凄”之风,“翳翳”之雪。四句中由风引起雪,写雪是重点,故风只一句,雪有三句。“倾耳”二句,千古传诵。其妙处在轻淡之至,不但全无雕刻之迹,并且也无雕刻之意,落笔自然而兴象精微,声色俱到而痕迹全消,不见“工”之“工”,较后人一意铺张和雕刻,能以少许胜多许。
终南望余雪
唐代:祖咏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这首诗的题意是望终南余雪。诗的内容不算很难懂,说的是诗人的观察和思考。写诗人从北面看终南山,冬天雪后的山峰显得十分秀美,山上的积雪深厚,更增加了山的高峻。当傍晚时分,雪后天晴,林木反射着夕阳的光辉。由于有了厚厚的积雪,小城的人感觉寒冷增加许多。十分简练的四行文字,描写了一副完美的冬雪的自然景色。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首应试诗。据载,祖咏年轻时去长安应试,文题是“终南望余雪”,必须写出一首五言长律。祖咏看完后写出了四句就搁笔了。考官让其重写,他拒绝了,他坚持认为这四句已经表达完整。当然最后的结局是是他最终未被录取。
冬晚对雪忆胡居士家
唐代:王维
寒更传晓箭,清镜览衰颜。
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
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借问袁安舍,翛然尚闭关。
一般人好用鹅毛柳絮、碎琼乱玉等来写雪景。王维写雪,笔墨空灵,感觉细腻而有层次。王维则是先从听觉着笔,写他夜里隔着窗子听见风吹动竹子的声响;接着写视觉所见:清晨开门一看,才发觉皑皑白雪已铺满了山头。接下去的一联,描绘雪花纷纷扬扬、漫空飞舞之态;给地面上已积起厚厚的一层白雪。王维吸取了前人写雪的艺术经验,同样运用不粘滞于物象而纯从感觉印象着以淡墨的表现方法,绘出一幅清寒、寂静而又有声息、光色、动感和生气的夜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