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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金戈续红楼

“红楼梦八十回后,将爆发大规模的平息西戎叛乱的战争。”对于这一红学观点,红学界目前并未予以确认。但是,对于这一观点的确认,其实至关重要,因为它直接关联着黛玉之死、元春之死,甚至,它还直接关联着贾府的最终灭亡。 

七十八回,有宝玉所作《姽婳词》,这”词”是宝玉奉贾政之命所作。贾政有什么特色呢?在红楼梦中,贾政是个”有言必应”之人。此详细论证,读者可参阅拙文《红楼梦漫谈十七·有言必应数贾政》。贾政在命宝玉作《姽婳词》之前,有几句画龙点睛的话,很值得人们注意。贾政说:”谁知次年便有’黄巾’、’赤眉’一干流贼余党,复又乌合抢掠山左一带”。脂批曰:妙!”‘赤眉’、’黄巾’两时之事,今合二为一,盖云不过是此等众类,非特历历指名某赤某黄。若云不合两用,便呆矣。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上述这段话,至少说明两点。一、战争爆发的时间,是在”次年”,也即是说是在晴雯逝后的第二年,而季节,根据宝玉《姽婳词》中所言,是在春季(”绣鞍有泪春愁重”)。二、”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意思是说所谓”‘黄巾’、’赤眉'”,不过是作者为避文字狱而临时借用的两个名目而已,读者不能信以为真,死板去看,这实际上是否定了曹雪芹反对农民起义的问题。同样情况,所谓”林四娘”这一名目,也属临时借用,我们不能用具体的历史史实来生搬硬套。把话说白了,也就是说红楼梦里的林四娘,不应与历史上实有的林四娘相提并论,这里面,根本不牵涉曹雪芹是否反对农民起义的问题,也不牵涉曹雪芹是否主张抗清的问题,--尽管,曹雪芹灵魂深处,有浓厚的反清思想。曹雪芹笔下的林四娘,明显脱胎于王士祯《池北偶谈》中所记之林四娘,但,曹雪芹对此”林四娘”,显然作了大幅度的改造与变形,以符合自己心目中的林四娘形象。归根结底,经曹雪芹艺术加工而重新创造出来的林四娘,是为小说《红楼梦》的主题思想之体现而服务的。有人不懂得、不理解,说什么曹雪芹反对农民起义,表明了他的阶级局限性等等,在我看来,全都是无稽之谈。 

我们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明问题。《姽婳词》是贾政命宝玉做的,作为贾政能对农民起义有好感么?能去反对镇压农民起义的林四娘么?显然不能。在这种特定的环境背景下,贾宝玉岂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奉命而作《姽婳词》。但是,贾宝玉因晴雯去世,心里悲痛,故而借题发挥。他在表面上奉命歌颂林四娘,而在实质上(实际上是在内心里),却在歌颂自己心爱的美丽丫环俏晴雯。这里面,谈不到拿林四娘比附晴雯的”不伦不类”的问题。应该说,在特定的环境背景下,贾宝玉这样做,是完全符合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 

我们明确了上述所言,即可知道,红楼梦八十回后,紧接着就是平息西戎叛乱的战争的爆发。而黛玉之死,是与战争的爆发有直接关联的。谓予不信,我们可观察一下《姽婳词》在红楼梦中所处的位置。 

《姽婳词》出现在晴雯死后、宝玉作《芙蓉女儿诔》之间隙。很明显,歌颂晴雯实也就是歌颂林黛玉,因为晴雯与林黛玉,同是芙蓉女儿,同是芙蓉花神,他们两人相互隐射。从表面上看来,《姽婳词》是宝玉借了贾政所出的题目,巧妙地抒发了自己对晴雯的喜爱之情及对晴雯去世的痛惜之情,但从实际上看,却是明影晴雯、暗射黛玉。我们甚至可以说,歌颂晴雯及悼念晴雯,实也就是歌颂黛玉及”悼念”黛玉。林四娘、林黛玉,同姓林,此并非巧合,而是雪芹有意而为。在曹雪芹笔下,林四娘捐躯报恒王,实影射林黛玉捐躯报宝玉,--当然,报答方式有所不同。经曹雪芹改造、变形后的林四娘,冲锋陷阵,为恒王英勇献身,而林黛玉住在贾府,为身陷战场的宝玉性命担忧,最终”泪尽夭亡”。林四娘、林黛玉,都是为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而英勇捐躯的,而且他们的死,都是与战争有关。据此两点,曹雪芹将林四娘之死影射林黛玉之死。有人认为曹雪芹用林四娘比附林黛玉,不伦不类,极其不妥,我看未必。因为我们不能把历史上的林四娘与曹雪芹重新创造出来的林四娘相提并论,严格来说,此林四娘非彼林四娘,两者几乎可以说完全不相干。(”姽婳词”实也就是”鬼话词”。我的理解,是指此林四娘完全出于杜撰,与王士祯《池北偶谈》及其它典藉上的林四娘基本无关,曹雪芹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她的点滴事迹及姓林之名目而已。另外,脂批有云:”姽婳词”一段与前后文似断似连。此批可以帮助我们读懂并深入理解《姽婳词》)。 我曾不止一次地说过,红楼梦在章法结构上,存在着明显的对称性。且看晴雯死时,宝玉不在身边,正被贾政逼着去做牵涉到”战争”两字的《姽婳词》;而黛玉死时,宝玉同样不在身边,已被贾政逼着上了平息西戎叛乱的战场。《姽婳词》里,林四娘血染沙场;红楼梦里,贾宝玉”驰城逐堑”。林四娘捐躯报恒王;林黛玉泪尽酬宝玉。晴雯死于中秋后;黛玉死于春末时,而她们两人,又同是芙蓉花神……。所有这一切,无不体现着曹雪芹精美的章法结构之对称艺术,此决非巧合、偶然等等字眼所能包容。 

或有网友要说,《姽婳词》是宝玉在晴雯命尽后才作的,此话不错。但问题在于,宝玉离开晴雯身边,是被贾政所逼造成的,而此刻的贾政,正与一帮老学究酝酿征集《姽婳词》!再说了,我们不能要求曹雪芹分毫不差地将晴雯之死与黛玉之死完完全全地对称吻合,这对曹雪芹来说,无疑是过于苛求。何况,宝玉只有得知晴雯之死,才会满怀深情地”歌颂”林四娘,借题发挥以寄托自己对晴雯的歌颂和哀悼,这其中,有着贾宝玉微妙的心理活动,显然是不言而喻的。某些红学家不了解、不懂得这一切,对曹雪芹作出了许多不公正的评价,时至今日,理当沉冤昭雪。 

--附记一笔:红学大师周汝昌在《红楼梦新证》中考证出林四娘是明末清初抗清英雄,完全是错误的。我们不能想像贾政及那帮子顽固维护封建统治的老学究们会去热情歌颂抗清的林四娘。如果林四娘抗清,则小说情节将会变得极不合理,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曹雪芹为避免读者对他的误解,特将歌颂林四娘的诗歌题名为《鬼话词》,实在妙不可言,大有深意。 

最后,附带说句废话:贾宝玉”歌颂”林四娘,是奉贾政之命不得已而为之,并非也于本心本意,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 

下面,我们说《姽婳词》与《芙蓉女儿诔》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它们两者,作意相同,衔接紧密。不同之处在于,《芙蓉女儿诔》,曹雪芹用力更猛,感情发挥更为极致。但在”明影晴雯、暗射黛玉”这一点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人误以为黛玉死后,宝玉还将为黛玉作悼词,作诔文,这是不对的。因为宝玉已在晴雯之死中,事先”悼”过黛玉了;至于”作诔文”,更是不可能,因为宝玉对晴雯,可作诔文,而对黛玉,则万万不可。(《礼记·曾子问》:贱不诔贵,幼不诔长。--明摆着,宝玉不比黛玉”贵”,故宝玉不能越礼诔黛玉)。 

补充一句:庚辰本七十九回脂评曰:明是为阿颦作谶。靖藏本七十九回云:又当知虽诔晴雯,实乃诔黛玉也。--此可见我们说《姽婳词》、《芙蓉女儿诔》,实是”明影晴雯、暗射黛玉”,所言有理,分毫不差。 

“书接上文”。这么说,黛玉之死岂不太凄惨了?事实上,正是如此。因为黛玉死时,宝玉不在身边,而宝玉回到贾府时,正赶上宝玉、宝钗奉元春旨完婚,宝玉在这种特定的时间背景下,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去悼黛玉的,再说了,封建大家庭也绝不允许宝玉那么做(特别是宝玉母亲王夫人)。我们看曹雪芹笔下的时间安排:四月二十六日芒种节,黛玉去世;五月初一,元春升皇后;接下来,宝玉、宝钗奉元春旨于五月初五完婚。换句话说,宝玉回到贾府时,至少在五月初三、甚至在五月初四以后,而五月初五是玉钗大婚之喜。可见,宝玉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在完婚之前去悼林黛玉的。那么,曹雪芹用什么办法让宝玉悼黛玉的呢?这就是著名的《姽婳词》与《芙蓉女儿诔》。在这两篇诗赋里,宝玉对晴雯之死、黛玉之死,做了极其沉痛的哀悼(即明影晴雯、暗射黛玉)。有人根据脂批,误以为宝玉将在”落叶萧萧、寒烟漠漠”的秋季,”对景悼颦儿”,其实是大错特错的。正确的理解,是宝玉弃宝钗之前夕,专门去潇湘馆与在天之灵的黛玉作最后告别,--当然这”告别”,将有”对景悼颦儿”之诗文、之情节,这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它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所谓悼念,在更大、更多的层面上,应该是宝玉向黛玉表白自己与封建大家庭彻底决裂的决心。这”决心”,实际上也就是宝玉不忘死去的黛玉,决定弃钗为僧!戚序本七十回回前评诗云:空将佛事图相报,已触飘风散艳花。一片精神传好句,题成谶语任吁嗟。诗中意思是说,宝玉弃钗为僧,企图用自己行动来报答自己遭厄时知己对他生死不渝的爱情,但这归根结底,仍是徒劳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黛玉永远地离他而去了!(附记一笔:黛玉死后,贾宝玉不可能再来一篇《芙蓉女儿诔》之类的文章,因为那样会显得毫无新意,而且明显重复,多余。) 我在这里要强调一句,宝玉 “对景悼颦儿”,事在玉钗成婚以后的当年九月初九重阳节,而不在一般人误以为的玉钗成婚之前一年或两年。经我们”探佚”所得,宝玉、黛玉分离,是在春季,而非秋季,这方面的详细论证,读者可参阅拙文《红楼梦探佚之五·宝黛分离时在春》。宝玉、黛玉分离后,即成生死永诀。在黛玉死后好几天,宝玉才从战场上回到贾府,紧接着五月初五,与钗成婚。 

有人或许要问,宝玉身在战场,此话从何而来?我们可以看一下五十回黛玉所作的谜语:騄駬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势狰狞。主人指示风雷动,鳌背三山独立名。--此诗写出了黛玉之死,实是为宝玉性命担忧而”泪尽夭亡”。当然,它在同时,也透露出了宝玉当时所处的环境是相当危险、相当险恶的:宝玉身骑”騄駬”,驰骋沙场。(根据有关线索,我们确认宝玉上战场,乃贾政所逼。) 

接下来,我们还要回答一个问题,即你怎么知道那场战争,是平息西戎叛乱的战争?对此,我们可看一下六十三回的伏笔。 

六十三回,宝玉生日。小说写宝玉给芳官改名,先改”雄奴”,后又改作”耶律雄奴”。并说:”‘雄奴’两音,又与匈奴相通,都是犬戎名姓。况且这两种人,自尧舜时便为中华之患,晋唐诸朝,深受其害。幸得咱们有福,生在当今之世,大舜之正裔,圣虞之功德仁孝,赫赫格天,同天地日月亿兆不朽,所以凡历朝中跳梁猖獗之小丑,到了如今竟不用一干一戈,皆使天其拱手俛头缘远来降。我们正该作践他们,为君父生色。”芳官笑道:”既这样着,你该去操习弓马,学些武艺,挺身出去拿几个反叛来,岂不进忠效力了,何必借我们?你鼓唇摇舌的,自己开心作戏,却说是称功颂德呢。”宝玉笑道:”所以你不明白。如今四海宾服,八方宁静,千载百载不用武备。咱们虽一戏一笑,也该称颂,方不负坐享升平了。”芳官听了有理,二人自为妥贴甚宜。宝玉便叫他”耶律雄奴”。 

上述这段描写,极清楚地表明红楼梦八十回后,将爆发大规模的平息西戎叛乱的战争。因为宝玉给芳官改名及与芳官那番对话,事在宝玉生日。此决非游离红楼梦主题,更不会无的放矢。 它只能说明”西戎”后来老毛病重犯,又一次作乱造反。宝玉生日,想着”咱们有福”,”坐享升平”,谁能料到以后,这些 “西戎”,居然会险些儿要了他的命呢! 

五十一回,薛宝琴《交趾怀古》:铜铸金镛振纪纲,声传海外播戎羌。马援自是功劳大,铁笛无烦说子房。--此诗也明确透露出了战争的信号。而”声传海外播戎羌,马援自是功劳大”,则明确指明是平息西戎叛乱的战争(笔者按:交趾怀古诗最根本的一点是隐寓元春升皇后)。 

贾府本是武属,战争爆发后,贾元春、贾宝玉、贾珍、甚至贾兰,全部上前线,本非意外,而在情理之中。红楼梦里,有许多地方,星星点点,埋伏着战争的影子。除了上面我所述之外,我们还可以搜罗一些证据-- 

1、元春判词: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弓”,象征战争,象征武事,此说明元春之死,与战争有关。) 

2、十八回脂批: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此指明元春之死,类似于历史上的杨贵妃之死。如八十回后不爆发战争,此批纯属无稽之谈)。 

3、五十一回,薛宝琴《交趾怀古》: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载空舟。喧阗一炬悲风冷,无限英魂在内游。--诗写曹操兵败,实寓贾府在战火中全军覆没。 

4、七十五回,贾珍”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贾赦贾政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既误矣,武事亦该当演习,况在武属,两处遂也命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人于饭后过来跟着贾珍习射一回”。 

5、二十六回,”只见那边山坡上,两只小鹿箭也似的跑来,宝玉不解其意。正自纳闷,只见贾兰在后面拿着一张小弓追了下来。……宝玉道:’你又淘气了,好好的射它作什么?’贾兰笑道:’这会子不念书,闲着作什么,所以演习演习骑射’。”--当然,贾兰后来上了战场,出将入相,使他母亲李纨得享”晚韶华”。如果说,红楼梦八十回后不爆发战争,则贾兰出将入相从何而来? 

6、第一回,香菱上场。”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脂批云:前后一样。不直云前而云后,是讳知者。此说的是元宵节后,贾府将被战火烧得个精光,而不单指三月十五甄家被民火烧毁)。 

7、三十六回,宝玉笑道:”人谁不死,只要死的好。那些个须眉浊物,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拼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拼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当然,下面还有些话,我本当抄录,然又觉累赘,故一概省略。如果说,红楼梦八十回后不爆发战争,则宝玉所言,均成空中楼阁,无的放矢矣。 

8、三十九回,南院马棚着火。”马”与”弓” 是一回事,隐寓战争。 

我在上面搜罗毕竟有限,但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如果我们再去看一下史实,则曹雪芹写八十回后爆发战争,实不足为奇。 

我们知道,康、雍、乾三朝,都没有中断过平定准噶尔叛乱的战事,特别是康熙皇帝玄烨曾于康熙二十九年、三十五年、三十六年三次率军亲征。我们仅从这一历史背景看,则红楼梦八十回后写到平定西戎叛乱的战争,实是理所当然的事。 

再一点,就是元春的模特儿原是曹寅长女、曹雪芹之姑、平郡王纳尔苏之妃,而平郡王纳尔苏正是在康熙五十七年随康熙十四子胤禵讨伐准噶尔的叛乱。我们从这一史实出发,就清楚地知道曹雪芹构思贾元春之死,必将引入”战争”这两个字! 

本文想要证明的,就是红楼梦八十回后将爆发大规模的平息西戎叛乱的战争。而上面所述内容,大都在我其它文章中有所涉及,为避免过多重复,我将部分内容一概省略,如贾元春之死、贾府灭亡等等。读者如有兴趣,可参阅我其它有关文章。作为本篇,我到此结束,不妥之处,欢迎红友们给我提出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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